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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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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仔细的为他处理伤口,嘱咐他不要总是做一些自己不可能完成的事,好生养着,而且最近辛辣的和油腻的也不要多吃。
对了,他留下也是因为她做的东西很好吃。
他就奇怪了,本是普普通通的菜叶子,她也能弄得色香味俱全,更不要说饺子了,因为三郎,他借了不少光。
正常情况下,他都该胖了,只是现在这模样……
她便有些担心,又安慰他:“你还在长身子,要长了个子才能长肉的……”
拇指多了个蝴蝶结,他有些犹豫的看着,若是她知道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对他如此关心,如此亲近。
又恨,她的手艺怎么这么熟练呢?一会工夫就包好了。
只不过已经有人嫌漫长了,那院外老槐树上的四束目光一直粘在他背上,这会又加了把劲,估计是想跟流星锤一样给他穿几个窟窿。
只可惜他现在是“哑巴”,否则他会建议她将院外那棵大槐树砍掉。
但是这会,他按照她的要求,坐小板凳上歇着去了。
他明白,她是怕他在她身边多呆一会,就会影响她未来孩子的美貌。
这个女人!
他便继续看她做小衣,给孩子讲故事。
周围很安静,有风送来花的清香,它们摇摇摆摆,窸窣作响,就像她的低语,宁和又安然。
心也跟着平静起来,仿佛放下了自打懂事便横在心中的重担与责任。他虽不金戈铁马,然而有一种斗争,比血雨腥风还要残酷。
而现在,人就好像在微波漾漾的湖面漂浮,是如此舒适,如此惬意。
他有点怀疑,他之所以留在这,只是为了享受他从未享受过的简单与安宁。
不过,她忽然眉心一动,停了手,捂住肚子。
他知道,定是孩子又踢她了。
见她笑得那么幸福,他忽然有些嫉妒。
可是他嫉妒的,是什么呢?
“一只乌鸦口渴了,到处找水喝。它看见一个瓶子,可是喝不到,怎么办呢?这时乌鸦看见小溪边有许多小石子,它把石子一个一个地叼进瓶子里。瓶子里的水位渐渐升高,眼看就要喝到了,它突然想到……宝宝,你说它突然想到什么?”
是啊,想到什么呢?
他傻傻的想。
却见她笑了:“笨宝宝,在小溪边就可以喝水啊……”
是啊,真是笨呢。
他忍不住动动唇角,却听她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指尖旋即出现个小血珠。
他也不禁跟着一个哆嗦,可是这回的痛,怎么会在心里?
==========
入夜,小绿躺在床上。
今夜是七夕,小院虽只四个人,倒也很热闹,主要是三郎和婉莹比较热闹,他和阿云就负责笑了。
他偷偷的管她叫阿云,她不知道,而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会笑了。
这就是笑吗?唇角向上弯,似乎也不是很难。而且这张面具,似乎越来越与他契合了,他有点不知道是不是要丢掉它,或者,摘下来,看看真正的那张脸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蓝蓝的天上银河里,有只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桨儿桨儿看不见,船上也没帆,飘啊,飘啊,飘向天边……”
他在不知不觉的哼着歌。
这是她教给孩子的,他偷偷的学会了,结果这边刚出声,窗上就出现个人影。
是三郎,这家伙耳朵灵得很。
他急忙扯起鼾声。
好在三郎没经验,不知道十五岁的瘦弱少年打鼾不是很符合常理。
人影消失了。
他翻了个身,又想起这首简单的歌,在心里来回唱着。
今夜她穿针胜利了,高兴得不行。三郎替她捉了小蜘蛛放到盒子里,不知道明天会结出一张什么样的网。
希望是又圆又正。
他希望她幸福。
她总是在笑,很快乐的样子,可是他能看出她的屡有失神,尤其是在摸着肚子的时候。
是想起了那个人吗?
宫中的事,很难说得清的,不过她既然出来了,想必……也没有可能了吧。
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难过,还有些庆幸。
他很奇怪,不过大约是最近没心情理会那些波诡云谲,所以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吧。
他闭了眼,准备入睡。
“主公……”
眼皮一抖,却没有睁开。
“主公……”
声音虽近,然而他知道,章矛等人远在数里开外,因为院外有两个高手,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而且雪陵现在不适合与无涯闹矛盾,能避免的误会,一定要尽量避免。
然而那两个高手,定是也能听到这传音入密。这些家伙,竟是要暴露他的身份让他在此滞留不得吗?
但是,那两个高手是绝对不可能进来驱逐他的,因为阿云。
那个人,当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在保护她吧。
心里忽然有些烦闷。
“主公,我们的人已经到了,随时可以护送主公离开。”
因为他对这小院的主人并无恶意,便是那个人至今能容忍他停留在此的缘故,而且有人监视,也不怕他做出什么来,只是若再这么继续下去,他便真的留不得了。
章矛似是有些急了:“主公,你再不回去,咱们的事就不成了!”
咱们的事?
南宫家的事,与他何干?
忽然觉得,这些年的奋斗与坚持竟不知是为了什么,他们牺牲了这么多的性命,只是为了将南宫苑重新扶上宝座?似乎,南宫苑并不比南宫绾强到哪去,这些年的东躲西藏,也没有让他舍了美酒佳人,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忠诚而放弃对他们的怀疑。
当然,像他们这群有拥立之功的,将来在朝堂上也能呼风唤雨,而自己,更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众人心目中的无冕之王。
他有些热血。
可是那首歌不期然的在心中响起。
“主公!”章矛打断了歌声。
是了,如果他不回去,他们多年的坚持就会功亏一篑。已经有许多人死了,难道还要看到更多的死亡?他们又如何对得起前人的热血?可是……
紧闭双目,假装熟睡。
在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的时候,他往往保持沉默,而且他清楚,只要他不出这个院子,章矛就绝对不敢贸然行动。
章矛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他双眉舒缓,终于彻底入睡。
他发现,自己只有在这个小院,才能睡得安稳。
==========
洛雯儿发现,最近总有个算命的中年男子在院外晃悠。
扛着白色的幡,上书“神算子”。
一见了她,就作揖道:“夫人,想不想为孩子卜个前程?”
她警醒的看他,然后唤三郎撵人。
他也不恼,就四处的转着。倒真有人延他至家中,然后便说他算得准,价钱也公道,破灾免难的从不虚张声势。名声就此传扬开来,不时有别处的人专门找到这里寻他算命,这僻远的郊外一时之间竟然热闹起来。
婉莹心痒痒的,打量他一副白面书生的温润模样,又刻意试过人家没有武功,于是把人领进了小院。
当着外人的面,她又不好责骂,尤其三郎还在跟前,总得给婉莹留几分面子。
于是端了小笸箩进屋,小绿也跟了进来,却被算命先生叫住:“这位小哥好相貌!”
洛雯儿已经可以肯定他是个骗子了。
可是他偏生又道:“这位小哥将来注定前程远大,万人不敌,却有一步坎坷,可谓天堂地狱之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小哥不妨报上生辰,让老夫卜算一下?”
小绿虽不会说话,但是听觉并没有丧失,这会见他垂眉顺眼的替自己把藤椅也搬了进来,还顺手把门掩了,洛雯儿不觉暗赞他懂事。
婉莹已经把八字报上去了,自是要问姻缘。
那位先生很会说话,捋着胡须,把她哄得小脸绯红,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先生,若是还有人也是这样的时辰出生,还不止一个,命数会不会一样?”
算命先生正往屋里瞟,见洛雯儿要去桌前倒水,而小绿急忙起身替她拾了茶壶,不觉眉心一紧,嘴里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了句:“自是一样……”
婉莹的小脸便转了白,狠狠的剜了三郎一眼。
是不是恋爱中的人,只要是同性,便全是自己的敌人?
婉莹那七个姐姐……似乎,她真的再没有听到过她们的消息,而婉莹也从不提起。
洛雯儿叹了口气,又想起梅儿。
那天,小丫头也不知见了什么,哭着跑了,后来又来了几回,又是哭着跑了。
婉莹也不知怎么教育的三郎,三郎现在也学会跟除婉莹之外的女性拉开距离了,结果梅儿先是眼泪汪汪的瞧着,后来便不怎么来了。
张妈倒是来了几趟,亦是操心女儿的事。
因为那碗堕胎药,她一直对张妈心存芥蒂,便有心无心的听张妈唠叨,不过看那意思,张顺最近很努力,已经初步取得了梅儿的好感。
看来天香楼又要办喜事了,还是两桩。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转头寻扇子。
☆、556意外临盆
因为暑热,她已经不去品香店了,每日只在院中纳凉,可是来了那么个不明身份的人物……婉莹怎么还不让他走?
正恼着,忽觉凉风习习。
回头一看,见小绿执着扇子,小心的扇动着。
这孩子,当真懂事。
她便冲他感激一笑。
那纨扇似是一滞,紧接着又扇动起来。
窗外的算命先生恰好瞥见这一幕,眉心又紧,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又缓缓舒展,只眸光渐沉。
==========
张顺跟梅儿的亲事竟然定下来了。
张妈跟洛雯儿喜滋滋的汇报这件事时,洛雯儿直慨叹张顺的办事效率。
当然,张顺年纪真的不小了,这个小媳妇他也等了太久了,不急不行啊。
若是依他的速度,本打算十五就成亲,但是考虑到掌柜的身怀有孕不宜参加喜事,就咬咬牙,将日子推到了腊月,到时,掌柜的也该出月子了,能出来走动了,而且临近过年,更添喜庆。
张妈絮絮叨叨了说了好久,大约是人逢喜事,话更多了。
结果一下子就到了中午,眼瞅着天边有一大块乌云飘来,张妈急起了身:“掌柜的,我得回去了,否则被雨隔在这可不好。”
洛雯儿让婉莹给她取了伞。
最近,她的肚子又大了些,干什么都不方便了。
却坚持送张妈到门口。
婉莹嘟囔:“都什么季节了,还见天的下雨。”
今年真是奇怪,雨来得早,走得晚,都快八月了,还动不动电闪雷鸣。这不,张妈刚走没一会,雨点就砸下来了。
“婉莹,快把被子收一下……”
婉莹急急跑出去。
可是就这会工夫,天就像忽然漏了,大雨倾下,婉莹眨眼就没了踪影。
天一下子阴沉如锅底,时而闪电裂空,四围一片白亮,雷便趁机乱砸,震得耳朵生疼。
洛雯儿便转身往屋里走,然而这时,天空劈过一道亮闪,紧接着,一个火球滚下来。
洛雯儿眼睁睁的看着那火球往小树林方向去了,紧接着,一声巨响,地面狂跳。
她急忙扶住墙。
可是地面震动得很厉害,她的整个人都跟着发麻,心里开始害怕……该不是要地震吧?
听说神龙降世,总是要乱的,这些年的天灾人祸也的确不少。
她虽不甚信这些传说,可是若真要地震,她的孩子怎么办?
孩子……
不由自主的抚上肚子,却是觉得有一股热流顺着腿部缓缓滑下。
她有些不可置信,还以为是错觉,然而待电光再闪,她清楚的看到一抹暗色正缓缓的从裙边淌出来……
“婉莹……”
她抓紧墙壁,大叫一声,人旋即向地上萎去。
又一道电光闪过。
迷蒙中,她看到冲进来的人是小绿。
“孩子,快,我的孩子……”她向他颤颤伸出手。
他忽然弯下腰,将她横抱而起。
==========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稳婆在十几里外的方棠街,早定下了的,可是雨这么大,要怎么过来?唉,这怎么说生就要生了呢?这可怎么办?”
婉莹在走廊里来回转圈,屋内,是洛雯儿压抑的呻吟。
“再拖不得了!”她当机立断:“三郎,你就去方棠街,不管她乐不乐意,扛了她就过来,顶多到时多给她银子就是了。快去!”
“对了,还有张妈。稳婆要是不来,张妈早就说她也可以的。快去!”
“对了,还有素丽……唉,算了,她还在坐蓐。你还在这杵着干嘛?还不快去!”
三郎终于纵身跃入雨中。
婉莹绞绞手,进了屋,转瞬白着脸出来:“怎么会流那么多血啊,生孩子要流很多血吗?”
小绿抿紧了唇。
接下来,就进入漫长的等待。
雨声滔滔,仿佛阻隔了时间,使它变得异常缓慢。
屋内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惨叫,让人心惊肉跳。
婉莹每每都要进去看看,到后来,身子都开始打晃了:“怎么都是血啊?三郎怎么还不回来?”
小绿便望着雨幕,攥紧了拳。
也不知等了多久,三郎湿漉漉的回来了。
“稳婆去女儿家,三天路程。张妈没看到……”
婉莹刚想问怎么没看到,忽记起张妈出门不久就开始下雨,如今不知是在哪躲雨呢。
屋内又爆出一声喊叫。
“云彩……”
三郎就要往里冲,被婉莹拖住,怒吼:“生孩子也是你能看的吗?”
你看了有用吗?
“云彩……很疼……”三郎努力措词。
谁不知道?这一声疼就好像扎进了每个人的心里,再使劲钻动。
“你去,把这附近生过孩子的女人都找来……”婉莹开始病重乱投医。
三郎又出去了。
猫在槐树上的俩人还在纳闷,雷雨滔天的,这小子总来回跑什么?
过了一会,又跑回来。
“没人……”
“不来……”
婉莹记起,因为这里的房子多是陈旧,本来就没几户人家,结果今年雨大,他们挺了一段时间,现在寻别处暂住了。至于“不来”的……
她看着三郎流血的额角……
这家伙,自从经过特训,学会了对老弱妇孺绝不动手,倒成了老弱妇孺对他想打就打。
她心疼的给他缠了两圈纱布,正色道:“三郎,离这三十里的顾家村有个姓黄的稳婆,你去把她请来。”
想了想:“一定要快,否则,云彩就……”
她不敢说出那个字,看着他,担心道:“就怕你认错了路……”
三郎是个练武奇才,却是个路痴,顾家村她也只是在品香店里听那些女人说起过,这要三郎如何去寻?
正待嘱咐,忽见小绿冲进了雨幕。
“哎,你干什么去?”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连成一片的雨声。
==========
“诶,瞧,那人出来了!”槐树上有人惊异。
“出来好,出来就回不去了,主子可以放心了,咱们也省心了。这段日子,我眼睛都瞪酸了……”
这工夫,三郎也出来了,竟是往同一方向去了。
望着那很快消失在雨幕中的身影:“你说他们今天这么古怪,会不会里面有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八成是被识破了身份,所以……”
“也对,否则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出来了?”
“这等奸细,那小子怕是要把他逮住问个清楚。”
“嗯,是得好好问问!”
==========
属于少年的瘦弱身形忽然变得高大,却是轻盈无比,只足尖一点,便穿过雨幕,向前掠去。
然而他注定遇到阻碍。
一行黑衣人,如海面鲨鱼露出的鱼翅,挡在面前。
“主公!”
齐齐跪倒。
他视而不见,继续前行。
“主公今日必须同我们回去。南宫绾已经开始大力剿杀我们,慕容世家,独孤世家,还有岑夫子,都被灭了,就连您的父亲宁国公,现在也被囚禁牢中……”
脚步一顿,然而下一瞬又往外滑出数十丈。
众黑衣人对视一眼,掏出兵器,齐齐上前拦挡。
“主公,你难道就想做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吗?”
章矛的飞索缠住了他的手腕,却顷刻断成数段,跌落雨中。
“主公,你一定要前功尽弃,让咱们的血白流吗?”
又一条飞索缠上了他的腰,竟是把他生生往后拖了一步。
他稳定身形,运转功力,飞索再次断裂。
“主公——”章矛几乎是嘶叫着冲上来:“为了那个女人,主公要把我们,把您的父亲都牺牲掉吗?”
“我……”他犹豫。
犹豫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仿佛琴弦的余韵,却被雷电击碎,零落雨中。
“我只不过是想替她找个稳婆……”
“主公,我们没有时间了!”章矛声色俱厉:“后天,后天宁国公就要被问斩了!”
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睇向章矛。
“刚收到的消息,主公,您再不回去……”
他紧了眉,却听章矛又道:“宁国公曾说,主公无情,是坏事,也是好事。无情,便无法感知人事冷暖,然而正因如此,才可无牵无挂。既然主公如今有了牵挂,不肯跟咱们回去,要坏了咱们的大事,咱们现在就除了那个牵挂……”
“章矛!”
“不就是两个死士吗?拼了咱们这些条命,还杀不了个女人?”
“章矛!”
他怒吼,下一瞬,手指已经扣上章矛的咽喉。
章矛惨笑:“主公,你当真要为了个女人杀了自幼跟随你的人吗?”
他手下一顿。
章矛的脸在雨水的冲刷下似是有些模糊不清,一双眼睛却依旧闪亮。
从他四岁起,这个同样四岁的人就跟在他身边,一起学文,一起练功。别的孩子上树掏鸟蛋,他们在练功,学文;别的孩子下河去捉鱼,他们一起学文,练功。
他与自己,同样是没有快乐没有感情的人,可是如今,自己竟对一个女人动了心?
怎么可能?
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牵挂?
不觉回望来路,却只见茫茫雨幕,扯天扯地。
一黑衣人收到章矛的眼色,无声上前,刀把一挥,正中他的后颈。
接住他软倒下去的身子:“主公,得罪了!”
几人护着他,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557危在旦夕
婉莹守在屋中,一会奔到窗前,一会跑到床边。
雨还在下,可是出去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
洛雯儿的叫声已经微弱了,有时需要她呼唤好几次,才能给她一句回应,然后又没动静了。
血沾湿了褥子,滴答滴答的往下淌,看得人心惊肉跳。
天越来越黑了,她不敢点灯,只眺望窗外……三郎,你怎么还不回来?
“婉莹……”
洛雯儿竟然自己醒了。
她急忙奔到床边。
一只手从被子里抖抖的伸出来,一部分惨白惨白,一部分血红血红。
握住她,仿佛无意识的唤着:“孩子,孩子……”
又没了动静,手也滑落下去。
她看着掌心的血,咬了牙,奔出屋去……
==========
“诶,又出来了一个!”树上的人惊道:“好像真有什么不对劲……”
话音未落,人已飘了下去。
“姑娘……”
婉莹正心慌慌的往前跑,忽然发现前面出了个黑影,当即抬手一击,顿时对上一股强大的功力,整个人旋即往后飞去,重重落在地上。
“姑娘……”
此人也是本能的一挡,谁料想……
“滚开,你们是什么人?小心我家三郎杀了你们!”
随即虚张声势的喊了两声“三郎”,却是勾出一口鲜血。
俩人急忙将她扶起:“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问问,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婉莹正要痛骂,忽然目光一转,落在二人的中指上。
那里经过雨水冲洗,现出一个淡淡的青印,是飞龙章。
这个印记,她在三郎的中指上也见过,是王家特训的死士。
“你们……”
“实不相瞒,我们是……”
雨声滔滔中,婉莹突然怒吼:“既是保护怎么现在才出来,你们可知,就要死人了!若是她有个什么好歹,你们谁都活不成!”
死士是不怕死的,只怕有人说他们忠心不够,而现在,明显是不够忠心。
待问明情况,得知他们效忠的人物就要有后了,竟开心得笑起来。
婉莹怀疑他们是不是王家密训不成功的那批走火入魔的产物,当即推了其中嘴咧得最大的一个:“还不快去报信,告诉他就要当爹了,若是再不找人来,就,就断子绝孙了!”
==========
碧迟宫内,千羽墨歪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喝着聂紫烟喂来的羹汤。
胡纶立一边抱着拂尘看着,小小的眼睛里皆是不满。
自打洛雯儿离宫,他就对这位梦妃娘娘看不顺眼,而今,她又频频出入碧迟宫,说是关心主子,还不是想凭着那一身的相似来引诱主子上当?
不过也奇怪了,当初,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二人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如今,怎么看怎么觉得大相径庭,真奇怪自己曾经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他不知道主子是个什么心情,反正现在谁来看他,他都是这样一副病歪歪的样子,结果后宫泪水泛滥,弄得自己都怀疑今年雨水这么大是不是都是被这群妃嫔给哭出来的。
尤其是梦妃,整天红着眼睛,见了主子就跟开了闸似的。
休说主子这病是装的,就是个好人,见天的见人哭丧个脸,怕是也要闷出病来吧。
他是看出来了,梦妃的哭总共分三个阶段。
先展示腕上的白玉镯子,一遍遍的帮主子回忆曾经的甜蜜,眼神是碎波闪闪的。
若主子闭着眼不理她……
“阿墨,你看我的脸,你看我的脸……”
摘了面具,开始哭诉。
她的脸的确毁得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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