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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迷娘曲(女尊)-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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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入地牢内,破月便闻到阵阵奇异酒香。
酒香中,有一把厚沉的年轻男子嗓音,正发出低低的冷笑:“多谢连真殿下盛情款待,昂鸣曦在此谢过了!”
破月初闻到酒香,以为是迷娘打开了那壶酒,听对方言语,明显不是那么回事,他在黑暗中摒住呼吸,轻轻睁大了一双光采熠熠的天神之眸。
破月看到迷娘,躲在一扇铁栅后面,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囚衣的金红发男子,缩头盘膝坐在一只狭小的铁笼里,双手套着的镣﨧,因为端起杯子的动作,隐隐有清荡作响。
破月看到金红发男子的对面,隔着一层铁栅,站着一个披件宝蓝袍子的年轻公子,这公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额饰玉石带,眼睛水汪汪,鼻挺而唇红,五官生得甚是俊秀端正,正是连真无疑。
“我听说迷娘一直没来看过你,”连真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唯独他偶尔落到昂鸣曦身上的眼光,瞬忽闪出一丝古里古怪的,高高在上的得意与怜悯:“好歹她曾经养过你一场,纵使你做的事叫迷娘失望透顶,如今你要死了,断不能缺了这份礼数,所以这杯酒你权当作是我代迷娘为你饯行。”
“连真殿下,有件事我怕你不知道,或许你已经知道了,装作不知道。”昂鸣曦这时候饮光了杯中酒,他刚劲有力的指尖开始慢慢握拢,将那酒杯悉数捏成碎片,然后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野性十足,张狂不羁的俊美脸孔,正对着连真微微失色的如玉面容:“这世间,谁都可以治我的死罪,唯独你连真不能。那天攻打王宫,就是靠着我这双手,捏断了连雅的头,说到底,我这个妖怪算得上连真殿下的大恩人,天下人有谁会想到,连真殿下报还我这份大恩大德的方式,居然仅是区区一杯临行酒呢?!殿下是不是太小器了一点?”
“昂鸣曦,你!!你休要巧言欺人!连雅之死,天下都知是白沐芳公主手刃其首,酒我已送到,劝你好之为之!”昂鸣曦一字一顿地咬牙说来,连真瞬忽窒了一窒,昂鸣曦尚是小鸡原型之时,他见它成天与狗打架,迷娘不止不喝斥,反赞它勇猛胆大在,便格外不顺眼,此时见昂鸣曦满脸讥讽,字字刺他痛处,分明是将死之徒,竟毫无惧意,入得连真的眼,是更加不顺眼,转瞬心烦意乱地气冲冲拂袖走开。
目睹连真大发脾气地远走,迷娘暗暗诈舌之余,又不禁隐含几许欢喜,她听到昂鸣曦与连真说话才明白,连真居然欠了昂鸣曦一份大人情,如此一来,她要救出昂鸣曦,无疑多了许多把握。
这样想着,迷娘很快跳出来,嘴角挂着甜甜笑,来到了昂鸣曦面前,俏声相唤道:“小黄鸡!!”
“迷娘?!”与在连真面前所表现的骄傲,无惧,甚至不可一世的神态完全不同,昂鸣曦见到迷娘刹那,眼睛里反复出现的怔忡不定的神色,犹如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他喃喃叫着她的名字,仿佛从不认识迷娘一般,盯住迷娘看了好久,这才声音发哑地开口道:“你果然没死,你还活着。”
“我是死了,不过,后来又活了。”听闻迷娘不否认她曾经死过,昂鸣曦浑身急剧抖了几抖,继而极力镇定道:“算你命大福大,死了还能活过来,我现在走,也可以安心了。”
“小黄鸡,你干嘛这么讲?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会想办法让你活下来,你等着我,殿下欠你的这份人情,我会想办法叫他还你!”感觉到昂鸣曦语气颓丧,俨然毫无生志,迷娘急切相慰道。
“连真不能杀我,可是迷娘你,”昂鸣曦勉强摇头,言语苦涩道:“我昂鸣曦所作所为,对得住连真,却确确实实对不住迷娘,迷娘你要杀就杀,我昂鸣曦绝无怨言,只可恨大仇未报,我死得不甘,”提到报仇之事,昂鸣曦顿了一顿,转瞬神色狠决地双手握住铁栅,仰头对迷娘道:“迷娘!你帮帮我!!借我镇邪宝剑,放我出去几天,等我上涂山杀了苏丽姬那老妖贼,端了狐狸窝,再回来给你赔命!!”
“迷娘!你不能答应他!这野鸡妖坏透了,他出去了不可能会回来!!昂鸣曦!我跟你没完!!你这不要脸的混蛋!!分明是你擅自放火烧了小九的狐狸洞,居然不敢承认,反而诬赖到我头上!!你有种别逃,我一定要杀了你!!”昂鸣曦话毕,迷娘陷入为难的沉吟,忽听角落里传来一把尖锐高挑的吼叫声。
迷娘与破月下意识地齐齐扭头,寻声望去,见到一个容色秀美的妖魅儿郎,身边青色囚衣,披散着长及腰侧的火红长发,四脚着地蹲在距离昂鸣曦不远的铁笼子里,正竖起两只毛茸茸的尖耳朵,额头青筋暴跳地凌厉长叫。
“大公子,你,,你是说,我的小黄鸡,烧了苏九郎的狐狸洞?”在迷娘记忆里,放火烧了苏九郎狐狸洞的人,应该是她自己才对,此时听得苏元郎一番七窍生烟的痛骂,倒是在她离后涂山以后,其间又闹出了什么误会一般,是以迷娘狠狠咽了咽口水,几乎是迟迟疑疑地向苏元郎探问。
且说苏元郎在新博刑场追到昂鸣曦的时候,其实已经受伤在前,后被破日追赶,旧伤未好,又添了新伤,是以他苏醒得迟,变回寻常人形的时辰也比昂鸣曦要迟,耳朵暂且没办法恢复过来,好不容易在地牢里醒了,没提防会见到迷娘的面,心里又喜又急,不顾自己还是尖尖又长长的狐狸耳朵非常招摇地顶在脑袋瓜最上头,那是迫不及待地赶紧出声发话,生怕迷娘放了昂鸣曦走,不理他了。
听到迷娘发问,苏元郎趴在铁笼子里,气哼哼道:“可不是这野鸡妖做怪么?这混蛋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居然将小九的狐狸洞烧得一点灰都没留,闹腾得小九像疯子一样到处找凶手,这混蛋做了坏事不承认,居然向小九报信,说是我指使他烧的,我没事干嘛烧小九的破狐狸洞?他洞里除了几块冰,什么也没有,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毛病费那劲,我吃饱了撑着啦?!!”
第482章 国之新帝(五)
苏元郎看到昂鸣曦,是满腹的怨气不打一处来,他只管提起嗓子自个儿吼叫得凶,至于迷娘问了些什么,那是半个字也没往心里去。
他声音本就尖细刺耳,又被迫关在铁笼子里,许久不曾喝过水,喉咙委实干渴得厉害,再加上此刻情绪激动难按,宛如歇斯底里般的嘶吼充溢在密不透风的地牢深处,越发难听了十分,恼得迷娘禁不住逼上前去,一把扯住他头上乱摆的两只毛茸狐狸耳朵,恶狠狠逼问道:“大公子,劳烦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是谁烧了苏九郎的狐狸洞?!”
呜呜呜,正所谓打蛇要打在七寸,抓妖怪也要捏在短处,妖狐族的弱点,除了屁股后头拖来拖去的大尾巴,就数那天生在头顶两侧之上的幼嫩耳朵了。一旦耳朵被迷娘紧紧捏在手心,苏元郎异常嚣张的气焰立时如霜压的茄子萎顿下去,他哼哼唧唧地屈软了身段,睁着一双又黑又亮的杏仁儿眼瞳,一副疼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张嘴呜咽叫了几声,似乎快将一切合盘托出,转瞬眼波一转,一抹闪烁狡黠的眸光飞快掠过迷娘身边的破月等人,转而又半垂落长长的睫毛,拧眉捧心作出万般娇态,可怜巴巴斜睨向迷娘,低声柔语道:“迷娘,人家现在肚子好饿,人家最怕饿了,一饿的话,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大公子的意思,是吃饱喝足了,才能告诉我,对不对?”毕竟与苏元郎曾经朝夕相对过,吃过他心计奸诈的苦头,也尝过他蜜情缠绵的甜头,苏元郎当着众人的面,向她使出这招缓兵之法,虽未明言,迷娘却也大概也猜出了几分,当即故意装作毫无知觉的态度,手指换了些许顽皮的动作,重一记,轻一记地捏着苏元郎漂亮柔软的毛茸耳朵,发出极其认真的反问。
耳朵忽然被少女抓住的时候很疼,被少女奇怪的指尖逗弄着,那疼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奇异消失了,反而是以往熟悉的,昔时与迷娘热烈相抱之际,那种麻麻痒痒的微妙感觉又回来了,如同烈火袭卷全身,仿佛那始终深藏在心里的,不安份的情望不受控制地被迷娘强行勾飞出来,害苏元郎本就妖艳粉致的面颊瞬忽红透,不自然地耸动着高俏的臀部,越发扭捏作态道:“迷娘,人家真的饿坏了嘛!!人家好想吃蜜饯,,人家要好多好多的蜜饯。”
“大公子,又想骗迷娘不是?”迷娘饶有趣味地蹲□子,一边肆意玩。弄着苏元郎的耳朵,一边漫不经心道:“那蜜饯不过是消遣的零食,可当不得饭吃,更当不得肉吃。”
想起最爱的蜜饯,苏元郎的口水恨不能流出三尺长,他自知说得过火了点,却不甘示弱地昂起脖子,形态极其秀美,又隐含邪气的眼眸左右顾盼着,流转出一丝丝绿莹莹的狐魅莹光,其眉目神情于七分讨好里带三分娇横道:“人家偏爱拿零食当饭吃,有什么不成?”
迷娘沉吟不语,一双银雪样的明瞳,直直迎视住苏元郎,竟是丝毫不为所动。
早知他的妖狐魅功,在迷娘面前总是不禁一击,往往不等迷娘反攻过来,他已是一败涂地,苏元郎却总是试过了才会后悔。
这会儿也不例外,他竭尽全力看着迷娘,仍旧看不出迷娘是信或是不信,迷娘的脸孔在半明半暗的光里,半显平静半显肃杀,倒叫他背上莫名冷汗涔涔。
终于,双双对视片刻,苏元郎憋不住劲儿,先将额头横磕在地面上,细细哭出来了:“迷娘救我!元郎还不想死!”
其实迷娘本就为搭救苏元郎的命而来,她出口讥笑他拙劣算计,不过想杀杀他妖狐族的威风,如今见得元郎肯服软,迷娘心里自然偷着乐了一乐。
看苏元郎急得泪水湿了眼睫,迷娘又沉吟了许久,这才顺水推舟地长叹息道:“好歹与大公子相识一场,若临死还饿着大公子,倒是迷娘特无情了些。”
迷娘说着话,慢慢伸出手臂,触及苏元郎光洁细腻的额头,柔声道:“大公子法术高明,变成一只顶小顶小的小狐狸应该不是难事罢?”
顶小顶小的小狐狸,是多小的一只狐狸呢?
破月好奇地想着,看着苏元郎在迷娘的吩咐里,迅速缩回了人类修长匀称的四肢,非常敏捷地化为一只腰肥腿短的红毛婴狐,直到迷娘满意地抱进怀里,彻底遮住了苏元郎的气息,居然忘记去阻止迷娘大模大样的作假行为。
在一旁的昂鸣曦,目睹迷娘主动出手坦护苏元郎,心里忽地一凉,原本想要继续苦求迷娘借他宝剑放他出来,不死不休,哪知临到最后,竟是半字也说不出口。
就这样,迷娘留下昂鸣曦,独自带着苏元郎回到了寝宫。
迷娘笑眯眯地吩咐小宫郎,替她拿来了宫里存放的各式各样的蜜饯,又喝令外人不得打搅,专心致志逗小狐狸玩儿,亲自喂它吃蜜饯。
苏元郎起初很高兴,吃得也挺欢,后来吃着吃着不对劲了,明明肚子已经很饱,已经吃不下了,迷娘还要往他的小尖嘴里塞东西。
小狐狸开始眼泪汪汪地,坐在地上拍自己的肚子,向迷娘示意自己肚子圆滚滚的,再也撑不下了。
“大公子真饱了?”迷娘问,小狐狸点头。
迷娘面对面地与小狐狸坐着,看着小狐狸有些痛苦又有些骄矜的模样,神色天真道:“可是你们妖狐一族不是最喜欢说假话的么?说喜欢,其实是不喜欢,说为你好,其实是想害你,说饱了,其实应该还是饿着罢?大公子乖,在迷娘面前不用客气,再多吃几口,吃饱了才有力气回答迷娘的问题嘛!!”
眼看迷娘丰满的手掌好像巨灵掌一样,朝着自己的脑袋瓜拍下来,小狐狸吓得不轻,这一吓,吓得它往地上连滚了几滚,眨眼又变成了肌骨浑实的美丽儿郎,双手用力抱着头,身子侧向一边跪着哭求道:“迷娘饶命,人家真是吃饱了!!”
迷娘许久没抱过苏元郎了,看他浑身没穿衣服,露出柳条般青涩美丽,却极展妖态的坚韧肢体,肉肉的脚趾头勾着地,线条鼓实的腰腿儿缩成一团,眼神带怯又含娇,俨然比起过去成熟了几分,更漂亮了几分。
迷娘心里砰然一动,转瞬故意凑近了苏元郎,抬起脚尖踹着他的腰眼道:“我不信,你亮出肚子来,给我仔细瞧瞧!”
苏元郎没法,只好照办,只是刚刚小心翼翼地张开手脚,便被迷娘猛地抱过去,往他双,腿,间精巧可爱的玉鸟儿头,一口狠咬住:“大公子好乖!还是这么招人疼!”
迷娘要么不来,一来就是天大的刺激,饶是苏元郎从小学的就是风月魅术,惯于应付对手喜恶,刹那间也被迷娘这一大胆又粗鲁的举动给弄得羞红了脸,双膝发酸倒在她怀里,惊羞求饶不止:“不,,不要这么急,,,迷娘好坏,迷娘坏透了,,,人家还没准备好呢,,你轻点,,,轻点,,,,,,”
“叫我轻点也不是不可以,就看大公子会不会做人啦!!”察觉到苏元郎的尖狐耳朵也是他特殊的敏感地带,迷娘整治起涂山大公子的手段,又往上猛翻了几倍,她学会抚玩着他的耳朵发问,害他防不胜防,除了惊叫与颤抖,再也无力抵抗:“你给我仔细说说,苏九郎的狐狸洞被烧,究竟是怎么回事?”
颠三倒四的**,春色无尽的几度泼洒,只可怜苏元郎忙于应付迷娘的旺盛需索已是疲于奔命,还要分出一半的心神,应付迷娘冷不丁的提问。
透过苏元郎断断续续的言语,迷娘算是了解了大半,关于小黄鸡与苏元郎结下深仇大恨的来龙去脉。
为什么只有大半呢,只因苏元郎到现在还深深怀疑,仅仅是一座不值钱的破狐狸洞没了,为什么他家以冷静奸滑著称的九弟苏九郎会理智大失,就连昂鸣曦破洞百出的挑拨离间都分辨不出。
事发那日,为逃避可怕的热毒瘟疫,苏元郎率领着乌其远征军队,刚从新博回国不足十天,为逃避大公主,苏元郎刚从乌都悄悄回到他在涂山汲取日月精华用来练功的巢穴——红莲阁,不足三天。
涂山狐妖一族,没有谁不知道大公子修习的地方,叫做红莲阁,也没有谁不知道九公子练功的地方,叫做天香窟。
只因狐妖一族,修习的是最耗费元神的魅术,最为忌讳练功的时候,被外界打搅而走火入魔,尽管两兄弟平常明争暗斗十分厉害,却始终相当有默契地遵守着一条禁规:绝不踏足对方练功之地。
那天,当苏元郎看到苏九郎单枪匹马,满脸戾气冲进他的火焰洞,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因,苏元郎非常明白,苏九郎修炼的水月狐丹最为怕火,以苏九郎素来的行事风格,他孤身来到他以三味真火充当保护结界的妖狐洞里,无疑是找死。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听到苏九郎摇晃着他的肩膀,形同狂风呼啸般的吼叫,他惊怒之余,更觉莫名奇妙:“什么是我?小九,你这是发的什么疯啊?!没事闯进我的府地来干嘛?”
当他反问出这句话,苏元郎看到苏九郎金色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清醒,那一刻,苏元郎有理由相信,不管是什么事,苏九郎都尚存有理智判断,不是他做的。
至少,苏九郎松开了他的肩膀,差点被他尖利扑来的狐爪撕碎的肩膀。
但是,紧接着,苏九郎掉头冲出他的洞窟,他还来不及松半口气,不过片刻,又非常惊愕地见到苏九郎满脸森寒地,杀了回马枪,他抛下来的昂鸣曦,仿佛成为苏九郎手里的武器,完全是不受控制地重重跌在洞里的石头上,砸烂了他练功的法坛。
那时候,昂鸣曦分明遍身是血,倒在地上,偏偏还有力气伸出一只手臂直指着他,气喘吁吁地冷笑:“苏九郎!!我能够烧了你的狐狸洞,我就敢承认!!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大公子命令我做的,他一直嫉妒你做了天宫后主,他跟你都是一个妈生的,他却做不了!!苏九郎!!你光杀我一个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杀了你兄弟报仇啊!”
“昂鸣曦!!你这混蛋!!你胡说些什么?!”安安静静呆在家里头,居然也会惹来麻烦祸事,听得昂鸣曦字字针对自己,苏元郎真正是气急败坏,他跺起脚来臭骂着,习惯性地去踢昂鸣曦,却没留意到苏九郎金赤灼灼的精明凤眸,就在昂鸣曦的言语里,迅速弥漫开一层一层浓郁的疯狂血色。
“啊啊啊!!!”等到反应过来,一切都迟了半拍,苏九郎身形暴涨,变成了一只九尾黑狐的威猛原型。
他腾空跳起,张口先咬住了昂鸣曦的脖子,不知为什么,却在快要咬断的刹那,古里古怪停住了嘴。
继而苏九郎放开了昂鸣曦,反而回过头来,恶狠狠扑向了苏元郎,苏元郎猝不及防,原本受创的肩膀顿时被苏九郎撕开了好大一条口子,伴随着阵阵钻心的疼痛,苏元郎恍惚听到苏九郎反复嘶叫着,他听不懂的言语:“还给我!!你还给我!!!!”
幸得苏元郎见风使舵的本事一流,他见势不妙,连忙示弱尖叫道:“小九!!小九!!你听我说啊!!你不放开我,我怎么还给你嘛?”
尽管完全不知道苏九郎叫他还他什么,苏元郎这顺口一答,竟起了相当不小的作用,苏九郎明显迟疑了一下,狐爪一松,苏元郎借机赶紧开溜了。
不寒而憟,至今想起,仍是不寒而憟,纵便在迷娘温暖怀抱里,苏元郎想起那天差点被苏九郎杀死的可怕感觉,仍是不愿多提半个字。
是以,能够简单的话,苏元郎尽量向迷娘交待得很简单。
但迷娘因为一个疑问,一直不肯轻易放过苏元郎,她抱着已经疲累的狐族儿郎,冲他一问再问道:“大公子,你是不是在骗我?苏九郎怎么可能不杀死小黄鸡?他为什么会放过小黄鸡?”
第483章 国之新帝(六)
苏九郎与苏元郎同是师从生身的母亲苏丽姬,修习魅术有道,苏九郎虽比苏元郎迟学了两百余年,后来的修为却不在苏元郎之下。
魅术最为讲究的,是鼓惑世间生灵元神的技巧与技艺,要想成功瞒过对手,首要学会隐瞒的,必须是自己真正的心思。
从涂山的狐狸洞,到乌都的丞相府,苏元郎与苏九郎斗智斗勇,历经春夏寒暑不知多少回合,苏元郎输了,他会强装笑意,苏九郎输了,竟是笑得比他更欢,也因此论起这两兄弟彼此猜疑的本事,始终如云山雾罩,谁也讨不到谁的便宜,谁也摸不清谁的底细。
这一回,受昂鸣曦刻意诬陷,苏元郎不止在苏九郎手里吃了大亏不算,后又被苏九郎百般追赶,破坏了他好几处秘密洞府,其境地真可谓从未有过的狼狈不堪,苏元郎满怀怨恨离开涂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逮到了昂鸣曦,正值纠缠不休地激战之中,居然半路为破月所擒,颜面大失地关进地牢里度日,他本就郁闷得不行,此时被迷娘问得急了,新愁旧怒齐齐翻涌心头,索性撒泼叫道:“你怎么光会欺负我?天意从来高难问,人家小九尾巴够长,攀高枝都攀到天宫里头去了,那可是赫赫有名的赤霞宫郎君,比起人间帝王还要高出九等,他心里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说知道,妄度天意那可是砍头的大罪!!你有能耐,自个儿去问小九岂不痛快多了?!”
苏元郎不说这番话还好,他说了这番话,迷娘整个脸色全变了。
明媚不复,阴森层层。
恰似碧蓝天空,忽然作了乌云滚滚,十足难看得紧。
苏元郎心中顿时一凛,感觉仿佛触到了迷娘身上逆鳞一般,对方的模样,尽管没有丝毫动作,却隐约流露出一缕一缕非常可怕的气息。
他正要收拾起情绪,陪笑脸哄她,她却松开了手,不再抱着他,也不再逼问他,只是冷冷地坐在一边,沉默半晌,方才一字一句,慢慢开口道:“元郎说得对极。迟早有一天,我会去叫他来,当面问个清楚明白。”
不是去找苏九郎,却是叫对方来,少女平淡言语之间,俨然并不曾将苏九郎现时首屈一指的高贵身份放在眼里的极致傲慢,令苏元郎不禁震惊难抑:“迷,迷娘,你是不是说错了?!大神难请来,大魔难请走,小九如今位居一品仙君之流,只有天宫娘娘方才请得动,怎么可能你叫他,他就会来?”
“元郎又如何断定,他一定不会来?”迷娘坐在床边,扭过头,忽然冲着苏元郎微微一笑,那浅浅笑意挂在唇角,说不出的凉薄,又说不出的自信,她说罢这话,也不理会苏元郎,转瞬披衣而起,径直拖着慢吞吞的脚步,出了寝殿。
微明不亮的天光里,少女披着金光闪闪的皇族纱衣,轻轻渡上了朦胧的月光之色,分明属于少女独有的曼妙身段,因为那层薄薄的月色笼罩,似乎像极了另一个人要飞天而去的矫健身段。
天衣无缝,天衣胜雪。
依稀记起,自打入了天宫,素来爱穿印花黑绸长袍的苏九郎,有时候会炫耀般地穿着一袭飘逸柔软的白衣,在漆黑的夜里出现在涂山山顶。
涂山的山顶,风特别大,吹到身上也特别冷,苏元郎偶尔躲在一边,悄悄看着一阵阵的狂风吹过来,吹得苏九郎的衣服幽幽荡荡,就连那长年露在外面的脚趾头都泛起冷光,他披着厚厚的裘皮衣衫都觉得高处不胜寒,遍体单薄的苏九郎却是毫无知觉,往往一坐就坐到大天光,直到太阳遮住了白衣的光采,再不紧不慢地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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