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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魂引-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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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茄粼诨慕家傲耄簧〔殴郑∽蛞钩毓楣使謻s的去向,严安只说安置妥当,他也就放心交给了严安。

这厮是有多不会怜香惜玉!

一边在心里埋汰严安。一边快速把林杝弄到床上,给她把脉,不忘吩咐严大公子,“喊纳南雅来,给孟赖换件干净的衣服。”

严安领命而去。

屋内就剩下林杝和池归两人。

池归先给她静静诊脉,得先瞧出是个什么毛病。之前严安没敢说的,还有林杝自己心里恐惧的,也就是当下池归所担心的。诊完脉,又翻了林杝的眼睛,还撬开了她的嘴巴。最后坐会床边,盯住林杝的脸蛋专注地若有所思起来。

如果没有弄错,这女子学得武功路数是庆国冰心一脉。但她不是宛平的圣女么?且她自己说自己在瑞昭长大,并没有庆国游历的经历。庆国女子虽然基本上人人都会武功,可这些女人十分小气,一般情况下不是自己人决不肯将武功外传,倒是去年庆国公主白罗来的时候。掀起过一场风雨……

池归看向林杝的目光变得复杂而明灭,正当此时,纳南雅急急忙忙进屋,腰上还围着做饭的围兜,手里抱着一叠干净的衣物,一脸焦急。“阿曼姑娘怎么了?”严安跟在后面,迟了两步跨进来。

某人回神,恢复正常。温和如玉的俊公子一枚。友善朝纳南雅招招手,“麻烦南雅夫人,帮阿曼姑娘换一身衣服。”起身让开床边的位置,自己则与严安走出去,把屋门合上。等林杝换衣服。

两位公子的身材差不多,都是高大挺拔。不约而同双手背后看天,从后面瞅着,也算是一种视觉的享受。

“池兄,孟姑娘她什么毛病?”严安觉得林杝会生病,他也有一部分的责任,便关心一下林杝的情况。

“不是鼠疫。”池归给了一个最令人心安的答案。

“那就好。”

“也怪我不好,怕她被鼠蚤咬,趁她睡着偷偷给她灌了几口蛇血。”池归大方坦言,就是昨天他硬要林杝去睡觉休息,偷偷给喝得那瓶黑漆漆带着腥味的不明液体,其实是池归特意给她留了的保命药。

老鼠怕蛇,蛇血留在体内,鼠蚤也就没兴趣叮咬。

严安了然,池归给她做小动作的时候,他也看见了。并未对此感到异议,是因为池大夫第一时间就先给他喝过,进林杝腹内的那些,都已经是渣滓了。但严安不解:“我没事啊。”

“你练得武功与她不一样,孟姑娘练得这个专为女子所创,蛇血的气性与她的内功相冲,又淋雨又受到惊吓,我猜她还过度使用了真气,才导致寒热病发,调养两天,等蛇血的劲儿下去,人就会没事的。”池归耐心做了解释,抬头望向天际,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严安听后也不再说话,不过他没有去看天空,只是平视前方,看那些往来的村人,较之第一天来时候的人心惶惶,气氛已然改善许多。他在心中很佩服池归,当世医术,此人必定在前三之列;当然,也相信像池归这样的人身上必定有一些跌宕起伏的故事,他用四处游历的隐世来让那些东西沉淀。

纳南雅帮林杝换好衣物,打开门就看到两个峻拔的背影,三十多岁的妇人也忍不住心头一热,“两位神使,我已经帮阿曼姑娘换好干净的衣裤,你们现在可以进去。”

池归朝严安微微颔首,率先跨步入屋,方向却不是林杝的床边。

走在后面的严安给纳南雅道完谢,跨进门内顺手将大门紧闭,默默看着池归径直走到外室的八仙桌边,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草药和药瓶,他挑了需要的放进药钵子里去捣,大约是想给昏睡着的林杝配些有效药。

严安自觉走过去帮他打下手,池归眼睛专心盯着手上的活,开口说,“严兄,我虽然昨天晚上骗那些人说孟姑娘北上而去,可那个领头的男子一看就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说不准什么时候又重新杀回来找人,孟姑娘现在这副模样,也没办法跑。”

说了一堆,还没说到重点上。

至此停顿,池归深邃的目光落在严安身上,严安忽然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的感觉。

“而孟姑娘是侠义之人,也算是我遇见的特别的女子之一,严兄以为呢?”从问题跳跃的程度上来看,严安以为孟姑娘和池公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池归的眼神不气馁,严安无奈答道:“池兄若认为孟姑娘与池兄是同道之人,我严某自然愿为两位侠义之士效犬马之劳。”

他要的不就是这个答案吗?

握着药杵儿迟迟不动的池归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点点头,凑到严安脑袋边,才上正题:“有严兄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孟姑娘此地不宜久留,待我一会儿开两幅药给她喝完,你就带她往东,出东海往南海再回瑞昭。宛平的人肯定想不到,就算想到了,在大海茫茫之上要抓一个女人,也不是件比大海捞针简单的事情。”

“那池兄你呢?”

“我?”池归潇洒一笑,百媚生中不失慈悲,“我自然是留在这里坚守阵地,万一宛平追兵回来,我也好给你们有个照应,引他们去别的方向。何况纳族的鼠疫未退,宛平就算派大夫来,也肯定没有我的手艺到家,必须等到鼠疫全退了,我才能走。”

严安不说话,实际上是被池归的职业道德所感动,他想池归一个神医都不嫌弃鼠疫的重灾地区了,他又有什么好嫌弃带着一个女子上路呢?!于是一咬牙,点头承诺,“池兄既然都这么说了,严某自当从命。”

“好!”



林四小姐醒过来的时候,未时过去一半,太阳把人照得影子开始拉长,她全身上下跟散架了一样疼,忍不住呻吟出声,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突然感到指尖一阵刺痛。

十指连心,痛得想要甩手打人,可惜被扎得很疼那只手已经被某人大而有力的魔爪抓在手心里,不得动弹。林杝在这种情况下彻底清醒过来,忍耐住全身的酸痛,伸长脖子了要去看看到底是谁迫害了她。

入目严安一张古板的死鱼脸,岔了口气,连连咳嗽,说不出想说的话来。

池归在旁边给林杝施针,还笑着打趣:“孟姑娘,这儿不是什么销金库的香窝窝,可以不必如此紧张。”他的针灸要说在江湖上排第二,就没有一个大夫敢说自己是第一,哪怕是太医院里的那几个老家伙,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重量。

林杝这才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她睡在一张临时搭建的简陋小床上,床上的东西还很新,是村民特别给这三位有神灵保佑的青年才俊准备的,算得上村里最好的东西。而自己的手,虽然是被严安牢牢握着,不过严格来说,给她造成痛苦的罪魁祸首乃是另一位笑眯眯的帅哥。

亲,你以为这么笑了,扎人就能不过疼了么!!!

“孟姑娘,我帮你把堵塞的穴位都打通了,你赶紧起来,让严公子带你东去出海,莫要被那些宛平的追兵给抓回去!知道了么?”池归凑过去,眼睛里有闪闪亮的东西,好像很乐见其成她的离开。

林杝却是吓了一跳,“和严公子?先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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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海上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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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刺眼。

四小姐虚步跨出房门,有些受不了那光线,手挡着额头眯眼摇晃。

严安见她摇摇欲坠的姿态,却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打算,站在她身后咫尺的距离,淡然盯着她的背影。

池归打包完林杝这两天该吃的药剂,送进严安怀里,叮嘱:“这药晚上的时候喝一帖,别让她晚上着凉,三日后自能生龙活虎。”

严安接过,还背着他的麻袋和其他的行李,颔首不语,静候林杝举步。

林杝有些不放心,“池公子,你一个人没有关系吗?”

池归笑得洒脱惬意,根本没有一点压力,“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的时候,你就不会担心这种芝麻绿豆的小问题。快走吧,如果这里的鼠疫退得快,我们能在玉溯城相会,一道出海回瑞昭。”

玉溯是宛平东南沿海最繁华的一座城镇,因为靠海,海上贸易来往密切,某些方面与濑清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最近今年东海海寇猖獗,虽有瑞昭猛将抗衡,却始终僵持不下,也就影响了玉溯的生意。

“那我们在玉溯等你吧。”林杝的嘴唇还泛着苍白,头上残留着汗珠打湿了碎发,整个人仍然像是朵蔫儿的小白花,可怜巴巴瞅着眼前的男子。

池归不和她纠缠,很干脆地点点头,反正来不来是我的事情,我不来你又能有什么办法。“知道了,赶紧走吧。”丢给严安一个眼神,让他别再磨蹭。

严安遂饶过林杝,往前开路。来时两位公子牵着的毛驴还拴在原来的地方。见主人过来,发出几声难听的驴叫,灰色的尾巴在屁股后面来回晃,也不知它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坐上去吧。”严安把绳子牵在手里,扭头对林杝说。

毛驴不比马高大骏气,圆咕隆咚的身体只到人的腰际,坐上去倒是不难。林杝犹豫,心里不太愿意坐上去,还得让严安帮她牵着绳子徒步走山路。算起来,她与池归之前不过是一面之缘。与严安原来根本就没有见过,若非这次赶巧了在鼠疫之地相遇,经历两天的患难与共。关系一下子近许多,否则顶多看做点头之交,萍水相逢。

“你如果走得动路,我也不勉强你坐。”严大公子冷眼旁观林杝那张纠结的小脸,他如何猜不到林杝在想什么。只不过面对同一场境遇,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到底有天差地别。

屁大点的事情!是不是?

四小姐被严安冷水似的一句话一泼,立马服输,公子说得一点也没有错,既然她现在没有力气徒步翻山越岭,又白白在这儿傲娇个什么劲儿?!慢慢翻身上驴背。“那就有劳严公子了!”

严安不作回应,牵了缰绳就朝东面而去。纳族的几个小孩怯怯站在村口瞧着他们离开,没人敢问神使要带着阿曼姐姐去往何处。



东海。

湛蓝的海水。一望无际。

有星星点点的船队好像缓慢行驶,其实不然。就想蚂蚁与大象的差距,小蚂蚁看上去爬得很快,却抵不上大象的一步。那些舰船的体积都十分庞大,制造相当考究。船舷上挂着黑黄相间的旗帜,其上绣着金蟒和旭日。乃瑞昭第一将军瑞木家的标志。

一共五艘军舰,形成一个五芒星的队形。

再看军舰之前,还有数艘小一号的轮船,其上挂着黑色骷髅的三角旗帜,船身也有相似图案。典型的海寇海盗船,那海盗船似乎被军舰逼急,甲板上还有船肚子里都有黑色的高炮抬起,对准瑞木军头船的方向就是一顿狂轰。

就像是狮子和猎豹的比试。

大洋面上的波浪被炮弹的爆炸动荡,远处的海浪也似察觉到今日此地的不同寻常,渐渐卷着猛浪拍打而来。海盗船体积虽然小,贵在行动灵活迅捷,打完一波,趁着袭击的空隙马上调转船头来了个九十度的转弯,左面船身一大半都能贴着海面。

瑞木军队的某艘海舰甲板上站着一男一女。

那女的双手支撑在船沿,努力眺望不远处的战事,笑道:“将军果然料事如神。”回眸一笑,尽管称不上百媚生,倒是眉宇间的那股子英气十分清爽怡人,别有一番女子的味道。女子穿着一身软甲,头发高高束起,仅留了两边两丛柔顺乌黑的鬓角,海风吹动她的发丝,她就伸手去挽,皮肤不似江南女子的白皙细致,健康的麦色,配着她的五官,更加合适。

被她倾笑而视的男子,身着银色铠甲,头戴羽盔,腰间别有一把大刀,年纪轻轻,神情肃杀,霸气外露。不愧是瑞木家的嫡子,将军风采浑然天成。正是阔别了一年多的瑞木俊小将军。

他凝望海面上的战况,并未搭理女子的赞美,待到他认为时机成熟,抬手给守在后面的副官一个无声指示。副官得令,朝天空放出一枚信号弹,“嘭!”地炸开蓝色的烟雾。五艘舰船在信号弹响起之后便缓缓变换队形,从五芒星变成了月牙形,原本那艘头舰被另外四艘掩护下去,月牙又变成了箭头,矛头直指海盗船的领头黑窟窿。

海盗船一看苗头不对,船长立即指挥,让舵手把船帆扬起,趁着风势调转船头,往南面溜。

这次被围攻的海盗,叫做星鲨,是东海上海盗团伙里算作比较有规模的一支海盗。东海的海寇数量多,并不是由一个海盗头子统一领导当海皇帝,而是有大大小小的队伍组成。当初,瑞木俊刚被派到东海来剿灭海寇的时候,这些海盗数量虽然没有少,但瑞木俊觉得要比现在对付很多。

他甚至觉得有希望可以早个一年半载回京,给某人一个惊喜。

可惜天不遂人愿,不说某人反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吓,就说东海海面上这些海寇,连他们也都故意和他对着干,不给他早些回去的机会!那是忽然有一天,瑞木俊就发现小海寇们不知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一夜之间就变得聪明很多,即使表面上依旧乱如一盘散沙,可形散而神不散,背地里团结着呢!

今天终于被他逮着个机会,好好挫一挫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强盗土匪之锐气,也好给那个幕后指点江山的人一个下马威。

“换!”瑞木俊不回头,双手背后眺望海面,给手下一个果决的命令。

又是一记信号弹。

这次换成了红色。

其他四艘舰船看到此信号,默契地再一次变换队形,从箭头的形状又打散,成了一张血盆大口,稳稳朝那几艘海盗船围剿过去。瑞木俊当然是故意的,故意给星鲨的老大留了条路,那处靠近三十六环岛的西面,到处都是暗礁,极其容易触礁沉底。

星鲨的海盗头子叫做神户三郎,长长瘦瘦的一个中年男子,没有缺胳膊断腿的那种残疾,就是头发不多,秃顶得严重。若是另外一些狠绝的海盗,就会直接把头发剃了,光头一个了看你们还怎么嫌弃老子是秃头!所以这打仗也得看人,瑞木俊捏住神户三郎这点小家子气的犹豫不决,才敢如此自信,事先连神户三郎的逃跑路线都算准,一点一点把他逼向死胡同。

不近不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一批岛礁,最小的那块礁石上,站不下三个人,而最大的礁石也就皇上御花园里一块假山石头那般大小。这就是所谓的“三十六环岛”。

“老大!不能再往前面去了!前面有暗礁!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小喽啰跑进来,眼红得跟只想咬人的兔子一样。

神户三郎听罢,狠狠捶在船舱的墙壁,破口大骂;“那只小畜生,老子拿船把子掌船的时候,他还在地上玩泥巴了!今天居然想把老子赶上绝路,老子就和他同归于尽!”

这人在小时候不果敢,在大事情上倒是凶狠。

星鲨的三艘小海盗船接到神户三郎的命令,自杀式袭击向中间的那一艘船舰,边冲过去边开炮,反正命都快没有了,还要炮弹干嘛,生怕活着的时候用不完,白白便宜的其他人。神户三郎的主舰则马不停蹄,船身紧贴三十六环岛的边缘,试图釜底抽薪,铤而走险躲开暗礁,溜之大吉。

“叩、叩、叩。”船底传来摩擦声,并伴随着剧烈地晃动。

“老大!这样不行啊!要不然你快坐备用的小船,从三十六环岛里面走,救生的船体积小,不会被触礁。”还是原先那个红眼睛的喽啰,他年纪还很小,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情,要怎么办他一点也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像他老大那样自寻死路。

神户三郎哪里肯罢手,已经是满头大汗,亲手操刀把稳了方向盘,对手下怒吼:“不行你就给老子自己跳下去,是死是活老子可不管你!还有,你快让下面踩船桨的人给老子加点火候,怎么早饭没有吃饱么?!”

手下刚想含泪去催踩水和烧火的那帮伙计,忽然船底“空通!哐啷唐!呲——!”还有螺旋桨坏掉的声音,“卡他、卡他、卡他”。

不幸触礁……

大势已去……

【172。似曾相识??】

林杝和严安抵达玉溯城的时候,是十天以后的事情。

他俩一路奔波,风餐露宿,头三天林杝的身子不好,严安牵着毛驴带着她走走停停,行动最为缓慢。到第四天,途径一座较小的镇子,严公子卖掉了他麻袋里的宝贝,用换来的银子又买了一匹毛驴。

四小姐当时发烧,没有听见严安“拿去卖”的回答,所以一下子瞧见他从麻袋里倒出那么多已经清理干净的银环蛇皮,十分震惊。“严公子你……”

严安对她错愕的表情视而不见,他就知道林杝会是这个表情,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用得着那么惊讶么?!继续顶着他那种冷酷的死鱼脸与收蛇皮的老板抬价,多赚一文钱也好。

虽然讨价还价的行为和严安一个大男人的形象十分不符,好在此人天生有种让人折服的气质,收蛇皮的小老板被他三句一说便招架不住,“好了,好了,我出这个价。”把三两银子钱塞进严安手里,拿了货还在那儿嘟囔,“多好的蛇啊,要是新鲜的话,肉也能卖不少钱。”很心疼的样子。

林杝听得清楚,忍不住瞟了一眼正在收钱的男子,腹诽:老板,你觉得可惜,其实卖给你蛇皮的人也肯定觉得可惜。若非我拖了严安公子的后退,他还真会把蛇肉也留着卖钱。

“走了。”严安还给林杝一个漠然的眼神,继续赶路。

与一个人接触多了,自然会对这个人有更深的了解。比如林杝对严安,她发现严安吃早饭不超过三文钱,吃午饭和晚饭不超过十文,而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能算是他善待你,因为一般他们都在赶路的途中。只吃干粮。那硬巴巴的窝窝,三文钱一个,可以让林杝啃上一天。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住客栈,住客栈也只要地字号房,最好有特惠的柴房。

其实说白了,严安是严以律己,时刻践行着我抠门我快乐的人生信仰,且这厮有强迫症,自己省也就算了,还拉着别人一块当苦行僧。林杝当时要请他吃顿好的。住顿舒服的,都被他冷冰冰拒绝。只要从他嘴里说出的“不”字,杀伤力总是特别强。林四小姐悻悻然。

但我在严安眼皮子底下没花自己一份钱啊。

林杝也不是没有发现严安的好,他用自己特别的大男子主义,十分尽心尽力地一路照顾着她。她就猜着,或许这位严公子家里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困难不得不省吃俭用。还要不远千里跑来宛平做倒卖的生意。

“严公子,我在瑞昭认识一些人,说不定对你的生意感兴趣,到时候给你引荐可好?”她觉得自己承蒙照顾,应该表示一下感谢。

严安淡淡瞄了一眼林杝,很不屑地从鼻子里吭声:“不必。在下不受女子恩惠。”

“……”

你妹!

玉溯城比起濑清城而言,异族人更多,街上的小贩所卖之物玲琅满目。好像一个小型的各国特产展览会。有瑞昭的茶叶书册,有庆国的绫罗绸缎,有东瀛的暗器毒药,有大夏的牛羊皮革,还有西域或更远的奇货可居。

多元化的贸易往来。让玉溯变得自由,不像濑清城那样神圣得让人肃然起敬。它的每一天、每一个角落都充满各种可能的人和可能的事情。

林杝在往来如织的人群中牵着毛驴穿梭,眼睛如花花蝴蝶,从一个铺子跳到另一个铺子,不肯多做停留,眼花缭乱之下流露出女子天性中对购物的渴望和兴奋。

严安把她的一切尽收眼底,脚底下加快步速,不让林杝有机会靠近某样看上去很诱人的商品。刚开始还挺顺利,落后他半个毛驴身的女子一直保持这种距离,可经过一处酒楼的时候,林杝突然不走了。

酒楼上红旗飘飘,用漂亮的小纂写着“熏沐楼”三字。

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配着红柱子的飞檐的屋角,到处彰显着中原独特的气息。遥想瑞昭京城东歌之中,也有一座相同名字的酒楼,不知道与眼前这家是个什么关系。

林杝还在丞相府当乖乖的四小姐之时,她二哥林仲之就经常从外面打包熏沐楼的点心回来哄林杝开心,不过她最喜欢吃的还是熏沐楼现场烤制的乳鸽还有珍珠冻。庆国公主来瑞昭掀起的那一场腥风血雨,也是在那熏沐楼里发生,尽管那一段时间影响了酒楼的生意,不过到底是百年老店,警戒一解除,依旧是车水马龙,客流云集。

阔别一年之久,再见江南美食酒楼,怎么着也迈不开步子离开!

当严安发现身后的女子不见之时,已经走出十米开外,他突然觉得来自后面的牵绊之力越来越微弱,一回头发现身后哪里还有林杝的影子。有那么一刹那,他是担心的。飞快转头去找失踪的人,谁料那看着气质还不错的小姑娘,会站在一家酒楼门前,一脸的垂涎欲滴!

本公子到底是虐待你到了何种地步,竟似可怜的小乞丐,吃不到美味佳肴就站在外面多闻一会儿画饼充饥。

“孟赖……”他不喜欢叫她孟姑娘,他对所有人都喜欢直呼其名。

林杝侧目,眼睛里有亮闪闪的小星星,带着央求的语气道:“严公子,京城最有名的熏沐楼居然在宛平有分店,我们风餐露宿这么多天,也该进去吃一顿好的了!”

严安怎不知熏沐楼是何地。

但他从来没去吃过,那么贵的地方,一顿能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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