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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代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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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蔡九似是越听越糊涂了。
王数理在袖子里摸摸索索掏了半天，终于摸出来一块牌九。他将牌九伸到蔡九的眼前。
是一块“板凳”。一张牌上有四个白点，有点像板凳的四条腿，故有此一称。
按照他们事前的约定，“板凳”的意思就是“静候”。看来，王数理是想告诉蔡九：“等一等，我会给你解释的。”
蔡九一看那张牌就明白了。他假意一拍脑袋，大声说：“这张牌我丢了好几个月了，原来在你那里！想来应是几个月前跟你推牌九之后落在你那里了！害得我抱着一副缺牌手痒了几个月！”
蔡九说完，喜滋滋地从王数理手中接过了那张“板凳”，把牌揣进了自己怀中。未倾，他又装作回过神来似的，不解地看着王数理和雨菡：“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们和洪舵主认识吗？”
王数理回头看了洪锡林一眼，对方也是一脸尴尬。看来，在洪锡林看来，被蔡九知道他跟“明教”的人私相授受，对他来说也很被动，等于自己的一条小辫子捏在别人手里了。
王数理继续和蔡九唱双簧，道：“我们只是路过。九爷和洪爷一定还有事情要商量，我们先走了，您俩慢慢唠。”说完便拉着雨菡走了出去。
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雨菡深深吸了口气，也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的赌坊，跟着王数理大踏步地往前走去。
走出了三十六坊，王数理径直在路边请了一辆车，拉着雨菡钻进车里。
车夫问：“官人和娘子要去哪？”
王数理说：“城里哪人多去哪，专往人多的地方钻！”车夫得令，一扬鞭子，马儿就撒开四蹄得得跑了起来。
雨菡在车内轻声问：“你怕有漕帮的人跟踪我们？”
王数理眉头紧锁，道：“那是一定的。先甩掉他们再说！”
马车一路往内城跑去。过了小御街一带，人流密集起来，马车的速度渐渐放慢了。
突然，王数理毫无征兆地扔下一两银子，拉着雨菡的手钻出来，喊了一声“跳”，便带着她从车里跳了出来。雨菡刚一着地，又被王数理从地上提溜起来，拉着她在人群中穿梭。
一直跑了四五里路，雨菡跑得快背过气去了，王数理带着她钻入旁边一条小巷才停下来。雨菡摆摆手，说：“不行了！这比在大学时跑5000米累多了！”
王数理也有些微微喘气，他回头看了看，满街都是不相干的人，料想漕帮的人应该是甩掉了，便长舒了一口气。
雨菡的气好不容易喘匀了。她直起身来，一记粉拳不由分说地砸在王数理肩膀上：“王数理你这个死人！你那是什么狗屁跟踪器！你差点害死我你知不知道！”
王数理揉了揉肩膀，委屈地说：“可是我们真的找到蔡九了啊！”
雨菡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找到了分舵主和明教圣女呢！你能不能稍微按着点牌理来啊，我快被你折腾出心脏病了！”
王数理这才回过神来，嗫嚅着说：“明教……不是倚天屠龙记里才有的吗？圣女不是小昭吗？”
雨菡用手指狠狠一戳他的脑袋：“让你不好好学历史！明教是真的存在！从唐朝传入中国，一直延续到明朝，后来还演变成了白莲教！那些武侠小说你真是白读了！”
王数理听了之后，不知为什么好像很高兴，笑嘻嘻地说：“不白读、不白读！武侠的世界真是博大精深啊……”
雨菡看他一脸呆萌样，又好气又好笑，心中的怨气散了一半，另一半又化作一记粉拳砸在他胸前，嗔怪道：“以后别瞎搞那些发明了！做决定之前能不能先问问我啊！你这个智商180情商为零的臭博士！”
王数理觉得自己好像负内伤了。他弯下腰去，气若游丝地说：“你不去练九阳神功真是白瞎你这人了……”
雨菡想起蔡九还留在汴梁分舵里，又担心起来。他这么大张旗鼓地找过去，洪锡林会不会对他不利？她忧心忡忡地问：“依你看，蔡九留在那会不会出事？”
王数理一边揉着胸口，一边说：“不会的。他既然敢公然找上门，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漕帮的人，公然同门相残的话，组织上也不答应吧！”
雨菡点点头：“有道理。但刚才跟踪器明明追踪到他在分舵那边，为什么我们找进去又没见到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他是去找我的。”头顶上传来一个很好听的男中音。
雨菡和王数理抬头一看，他们身边的这座民宅，不知何时起屋檐上站着一个人。他正低头微笑看着他们，由于背光，他的脸上一片阴影，一双星目在那团不怀好意的黑暗中隐隐闪着寒光。
“啊！！！”雨菡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禁不住尖声惊叫，躲到王数理的身后，又突然想起王数理也是个不济事的，便陷入了绝望。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为什么接二连三地挑战她的底线！没有人提醒过跑江湖要自备强心针啊！
那男子哈哈一笑，从房檐上跳了下来，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看来，他刚才应该是从汴梁分舵那里一路尾随他们而来的，他们坐马车也没能把这个人甩掉。
雨菡怯怯地从王数理身后露出半个头，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应该属于那种中年美大叔吧。英挺的脸庞仿佛一尊雕像，有着很好看的轮廓，细长的眼睛半眯着，慵懒之中带着隐隐的锋芒，就像暗夜之中偶有寒光一闪的宝剑锋，四肢修长，衣架子身材……
等等！现在不是欣赏美男的时候！雨菡觉得他的眼神好像有点熟悉……突然，她醒悟过来，大叫一声：“你、你！你就是那个躲在阁楼上偷看的人！”
那男子朗声哈哈一笑，道：“娘子好眼力！正是在下！”
王数理僵直着身体，挡在雨菡前面。雨菡心里有愧，觉得自己好像让他去堵枪眼似的，但此时要她挺身而出吧，她又实在是没这个胆量，英雄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雨菡怯怯地问：“你、你到底是谁？你跟踪我们想……干什么？！”
那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揶揄道：“在下听闻明教之中高手如林，今日巧遇二位少侠，正想与二位切磋切磋。”
雨菡闻言大惊，慌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不会武功！你找别人切磋去吧！”
那男子仰天哈哈大笑，道：“你们不会武功，还敢擅闯漕帮分舵？看来胆子倒是不小！”
雨菡脑中灵光一闪，傲然说：“我们虽然不会武功，但你别忘了，我们是灵韫圣女派来的人。你如果对我们不利，明教上上下下都不会放过你的！”这时候也只能继续打肿脸装胖子了。但求他忌惮明教，放他们一马。
没想到那人却一声冷笑，道：“莫说你们根本不是明教的人，就算真的灵韫来了我也不怕！今日你们二人擅闯漕帮，不叫你们吃些苦头，今后我们漕帮颜面何存！”
什么？穿帮了？不会吧！走的时候洪锡林对他们不还是客客气气的嘛！
王数理眉头紧锁，却没看出一丝害怕。他镇定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男子嘴角又浮现一丝浅笑，他笑起来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危险得很诱惑。“不想怎么样。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你们一人留下一只手；二，帮我一个忙。”
雨菡和王数理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问：“帮你什么忙？”
他笑道：“我看这位娘子倒是挺擅长演戏，想借这位娘子陪我演出戏。”
看来，刚才在汴梁分舵里，雨菡跟洪锡林的对话都被他偷听去了。
雨菡喉咙一紧，腿上发软，看到这个男人她不知为什么浑身打哆嗦。她小声说：“我不会演戏，你找别人吧！”
那人冷哼一声：“是吗？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取你师兄一只手吧！”说着他便运气逼近过来。雨菡根本没看清他脚下是怎么动的，他就已经站在王数理面前了。只见他左手狠狠扣住王数理的肩膀，顺着他的右臂一捋，咔的一声，王数理当即痛苦地跪倒在地。
雨菡惊恐万状地瞪着眼前的男子。王数理正倒在她脚下痛苦呻吟，只剩下她与这个男子直接面对。他眯起眼睛，把脸凑了过来……
雨菡条件反射式地一巴掌就朝他脸上甩了过去。她的手刚要碰到那张俊逸的脸，就被他牢牢抓住。“好泼辣的小娘子！”他饶有兴味地说。
雨菡的手被他紧紧抓着动弹不得，心想今天恐怕就要英勇就义了。翊平，如果你知道我冤死街头，会不会为我流泪？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突然，她的腰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揽住，双脚离开了地面……
雨菡睁开眼，发现那男人正把她扛在肩上，快步向小巷深处走去……
王数理见那男子要把雨菡劫走，抱着一只断手，踉踉跄跄爬起身来奋力追赶，无奈那男子实在轻功了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王数理喊道：“蒋雨菡，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回来的！！”
雨菡看着王数理越来越渺小的身影，绝望地大喊：“师兄！！！”
那男子轻笑道：“只是胳膊脱臼了，没事的，蔡九自然会给他接上。”
雨菡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强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女！你到底是谁！”
他淡淡一笑，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在下梅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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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梅三
“梅三重？”雨菡惊道。就是那个跟洛阳转运使勾结的梅三重？
他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娘子认识在下吗？”
雨菡眉头紧锁，没有说话。她奋力挣扎，但那一记记粉拳好像都打在了石头上。她恼怒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我不会武功、一无是处，我帮不了你的忙，你放过我吧！”
梅三重轻笑道：“你这也是求人的态度？”
她就是这样，生气起来就忘了害怕。此刻自己可是被人劫持，是不是装成楚楚可怜的弱者，会比较有利？
想到这里，雨菡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眼含幽光哀求道：“小女子江湖经验浅，不知轻重，得罪了梅大爷，我什么都不懂的，求您放我回去，我这就跟我师兄回家牧马劈柴去，再不到江湖上胡闹了……”最后一句是她的真心话。
梅三重哈哈一笑，道：“你的脸真是说变就变，还说不会演戏！”
雨菡一咬嘴唇，恨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对出道没兴趣，快放我回去！我师兄会担心的！”
梅三重戏谑地笑道：“事成之后自然会放你回去，难不成还娶你吗？”
雨菡心中咯噔一下，他会拿她怎么样？到底要跟她“办”什么“事”？
见她沉着脸不说话，梅三重收起笑，肃然道：“你们既然插足漕帮的事，就没那么容易退出。我看你胆子到是挺大，想借你帮个小忙。事成之后，我一定帮你和你师兄全身而退！”
雨菡心说：你要说到做到才好。就怕你说的“全身而退”只不过是给我们留个全尸！
梅三重没再说话，他领着她快步转过一个巷口，便看到一匹浑身赤棕色的高头大马等在那里。梅三重把雨菡扶上马，然后自己也跨了上去。
他双手握着缰绳，把雨菡环在自己怀中，身上温热的气息也传了过来。雨菡觉得很不自在，脸上微微泛红。
他好像感觉到了她的害羞，将嘴唇贴在她耳边似吻似嗅，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你都会爱上抢你的男人吗？”
雨菡身体一震，心里慌乱不堪，嘴上却狠狠一啐，义正言辞地说：“呸！我可是有丈夫的，岂容你这登徒浪子轻薄！”
他的手放肆地环在她的纤腰上，轻笑道：“那就让他再把你抢回去吧！”
雨菡正要发飙，突然感到后颈被一股沉劲的力道一拍，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雨菡面朝里侧身躺在一张床上。幽暗的烛火跳动，墙上的影子忽明忽暗。隐隐的，四周的蛩声渐渐围拢来，钻进这幽深的夜里。雨菡抬了抬手，发现自己能动，便轻轻转过身来。
一个男子背对着她坐在桌前，挺拔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孤寂。此情此景恍如梦中，雨菡的眼中不知为何涌上一阵潮气——
翊平，是你吗？
他听到响动，慢慢地转过身来。一张陌生的脸，击碎了思念的梦幻泡影。
梅三重。这个初见时让她害怕得瑟瑟发抖的男人，此刻却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她，轻声道：“你终于醒了？”
雨菡环顾房内，破旧发黄的罗帐，散发出一股霉味，墙上蛛网密布，地上也是厚厚的一层灰。不过这屋里的陈设看上去倒是有些讲究的，桌椅上都有很繁复的雕花，一切看上去像蒙着尘的褪色老照片。
“这是什么地方？你家吗？”雨菡问。她已经不害怕了，心里只留了一层淡淡的伤心失落。
“这是中书舍人杜大人的府邸。去年杜大人被弹劾，降为徽州团练使，此处公府就空了出来，至今无人居住。”他浅笑着说。大概是因为这屋里太空了，他的话里携着阵阵空荡荡的回音。
雨菡看了看窗外，黑魆魆的一片，一人高的蒿草在清寒的月光下就像幢幢鬼影。她不屑地说：“所以你就鸠占鹊巢了？”
梅三重笑道：“有何不可，反正这府邸空着也是空着。没人想到我们会躲在这里。”
雨菡心想，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以后她和王数理要是找不到地方过夜，也可以找一个荒废的公府将就一下，起码有瓦遮头。
梅三重说：“你饿了吧？吃点干粮。”说着便扔给她一个包袱。雨菡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馒头。
雨菡确实饿了，拿起一个慢慢吃起来。梅三重微微一笑，又扔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似乎是暗示她坐过去。
雨菡稍微犹疑了一下，就走过去轻轻在他身边那张椅子坐下。
梅三重轻声问：“娘子的芳名唤作……雨菡？”
想是分别时王数理直呼了她的姓名，被他记下了。雨菡轻轻点了点头。
梅三重若有所思地说：“驿外桥边独明媚，风淅雨沥自婀娜。真是人如其名。”
雨菡见他随口成诗，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但觉这梅三重与一般江湖浪子大为不同，文武双全、出尘脱俗，想不到漕帮之中还有这等人物，心下便对他生了一丝好奇，可嘴上还是冷冷地说：“谢谢谬赞，你的诗才是真的好。”
梅三重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端详，雨菡正有点要恼了，却听他柔声道：“你是个美人，为何会被丈夫抛弃？”
雨菡的心被刺了一下。这个男人好犀利。她淡淡地说：“嫌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他家门第。”
梅三重微微一笑，他的笑很淡、很远，却有股动人心魄的魅力。“你还想着他？”
雨菡一蹙眉，反诘道：“关你什么事？”有规定人质要向绑匪交代婚恋史吗？
梅三重不再问了，只低头把玩手中的杯子。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有种说不出的悠然气度。
他看上去约摸四十岁出头，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沉静如林，深邃如海。雨菡坐在他身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静了下来，只有虫鸣声送来阵阵心澜。
良久，他平静地问：“你和你师兄应该不是江湖中人，为何会卷入漕帮的事？”
雨菡淡然道：“在洛阳乘船时不小心上了蔡九的贼船。”
梅三重继续问：“那又为何会知道灵韫的事？”
雨菡答：“在荥阳时，我们觉得蔡九奇怪，就跟踪了他，顺着他找到了灵韫。”
梅三重问：“今天为何要去漕帮分舵？又为何要假扮明教的人？”
雨菡说：“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跟踪蔡九跟丢了，进了漕帮又不好出来，只好搬出灵韫来唬人。仅此而已。”
摸不清这个男人的底细，她必须小心应对。像新闻发言人回答记者提问一样，能不说谎尽量不要说谎，能不说的实话也尽量不要说，才能避免露出破绽。
梅三重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他显然知道事情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但似乎也不想深究，只是淡淡地问：“对于漕帮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雨菡说：“所知不多。只知道蔡九此番北上是为了查探漕粮在洛阳失踪的事。”
梅三重眼光一闪，问：“他可有收获？”
雨菡轻轻摇了摇头：“他如果有收获，想必今天就不用去洪锡林那里了。”
梅三重一笑，道：“他是去找我的。”
雨菡看着他，没有说话。她知道，是他有求于她，必然会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她。
果然，梅三重继续说：“我和蔡九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北上，只是他那个查探法，断是查探不出什么的。”
雨菡心想，这蔡九是笨了点，这几天他查出来的东西恐怕还没有她和王数理知道的多，但嘴上却揶揄道：“倒也不是没有收获。他不是查出了你吗？”
梅三重哑然失笑，摇头叹道：“他一定是听灵韫说我到了洛阳，便盯上了我。只是我再被他缠下去，恐怕要误了大事。”
他不再发问了，两人相对无言，烛泪又落了一滴。
“你问完了，该我问了。”千头万绪在雨菡脑中纠缠，剪不断理还乱。她揪出一个线头，问：“你究竟是凌公子的人，还是沅爷的人？”
梅三重看了她一眼，说：“你还说你对漕帮知之不深？”
雨菡一耸肩，说：“只是略有耳闻而已。”
梅三重道：“你认识凌公子吗？认识沅爷吗？”
雨菡摇摇头：“素昧平生。”
梅三重冷道：“那我是谁的人，于你而言又有何意义呢？他们二者，是非善恶，又岂是你一个局外人能够洞察的？”
他的话好深，听来似乎他认为凌公子和沅爷是非善恶难辨。雨菡故意挑衅地问：“那你为何又要牵涉其中？难道你想浑水摸鱼？”她知道，挑战性的问题往往能探出一个人的口风。
梅三重凝视着眼前的烛光，那目光却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空气变得沉重起来。他决然道：“为了保护一个人。”
一个女人。这便是了。雨菡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你究竟想让我帮你做什么？”雨菡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但愿事成之后，他真的会放她走。
她直觉，这梅三重应该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梅三重轻笑道：“只是演一出戏，而且是你擅长的角色。”
雨菡问：“你想让我我假扮谁？”
梅三重稍微迟疑了一下，说：“一位痴心的妻子。”
“扮你的妻子？”雨菡觉得很诧异。
梅三重神秘一笑，道：“明天你就知道了，今晚先好好休息吧。”
雨菡确实觉得有些累了。她站起身来，却发现梅三重好像没有出去的意思。便问：“你还不出去？”
梅三重嘴角浮上一抹狡黠的笑，盯着她说：“我找遍了整个府邸，也只有这一床被褥，今晚只好跟你挤一挤了。”
雨菡一惊，眼睛在他脸上梭巡：他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逗她玩？
没想到梅三重摇了摇头，叹道：“这样都不脸红的女人，真的不好玩。”
雨菡冷冷地说：“不好意思，让您扫兴了。您要是玩够了，就请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梅三重悻悻地站起身来，走出门外，他回过身正要为她关上门，突然又问了一句：“你只为他一个人柔情似水？”
雨菡一怔，喉咙里似有什么东西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梅三重跨出门外，默然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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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求医
第二天一早起来，梅三重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粗布襦裙让雨菡换上。他自己也换了一身打满了补丁的褐色粗布袍，还往脸上抹香灰，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
雨菡见他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禁失笑，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梅三重说：“我是一个身患绝症的丈夫，你是我痴心的妻子。待会你要带我去看病。”
“看病？你这究竟是唱哪出？”雨菡越来越摸不清头脑了。
梅三重神秘一笑，道：“那瞧病的大夫不是一般人。”
雨菡问：“如何不一般？”
梅三重道：“他是当世名医，名叫卞青云，家住在南熏门外。此人医术如神，传说能逆转生死，汴梁城内许多达官贵人都找他看病。一般病人他也收，只不过他的诊金很高，穷人看不起。只有一种人，他是二话不说免费医治的。”
他突然收了话锋，雨菡好奇地问：“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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