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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清·清梦无痕-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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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刚才考我和天申射箭来着。”元寿脆声答道。我拿出帕子给他擦汗,侧头问四阿哥:“四爷今儿是在这里用晚饭?”

四阿哥点点头,笑看着我一身发皱的衣服说,“去换一件。这阵子忙得很,咱们一家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与四阿哥一起用饭我倒是没什么,元寿却是局促的很。四阿哥不喜他挑食,他见到平日里不爱吃的也不敢避。我心里只是好笑,这孩子以前和四阿哥好的很,偶尔也撒个娇什么的。这一年来四阿哥对他要求却是越来越严,大到功课小到坐姿都一件件矫正到他满意为止,以至于元寿在我这里一见了四阿哥便偷偷皱眉头。

吃了饭,我马上让元寿先回去,四阿哥不置可否,只是挑眉看我。元寿一出去他便说:“孩子少吃两口菜你都心疼?”

“不是少吃两口的问题,再和你多吃两顿我儿子就消化不良了。”我撇了撇嘴,“我比他还挑食,怎么不见你说我?”

四阿哥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我心中却是一叹。不是我宠孩子,实在是没有扮演严母的机会。看着元寿日日作的功课,我都替他累,怪道桑桑说她干儿子越大越是无趣。

“你也别心疼,小时候多受些苦,长大总是不一样。”四阿哥走过来坐在我身边说。“皇阿玛明儿过来,我让元寿跟着一起见驾。”

“元寿那孩子,心甘情愿受苦。我心疼也是瞎心疼,操心也是瞎操心。”我无奈说道。当皇上那么大的目标戳在那,我儿子什么困难也克服了。

“人家都操心孩子不够懂事,怎么你倒是全反过来一样?”四阿哥笑说。我没答话,他揽过我说道:“行了,不放心就过去嘱咐几句再回来。”

“没什么好嘱咐,我儿子书也会背,规矩也懂,也算有点眼力架,估计不会有什么岔子。”我摇了摇头。

四阿哥皱眉,扳过我的身子问:“衡儿,你最近是怎么了?”

我一愣,我怎么了?四阿哥看着我,也似在回想,良久突然叹道:“你多久没和我好好笑过一次了。”我低下头来沉默,竟也想不起来上次和四阿哥开怀大笑是在何时。

四阿哥深深叹了口气,我抬头看他,他皱着眉头,脸颊只是更加地消瘦。我心中莫名其妙地一悲,勉强说道:“你不笑我怎么笑。”

四阿哥突然间俯下身来亲了亲我的脸,低声说:“宝贝儿,多笑笑好不好?我看着就不累了。”

我点点头,勉强扯开一个笑脸。四阿哥抱紧我,我头抵着他的肩,想到明天,想到历史滚滚发展的脚步,心里一股难言的滋味直冲冲地涌了上来。

第二日。我起了个早随着四阿哥又到各处叮嘱了一番,忙到天大亮,四阿哥匆匆接驾去了,我则和李氏年氏一起在外厅侯着。

风和日丽,倒是个游园的好天气。我看着外面,心中不由得一直在想元寿表现的到底如何。外厅里静悄悄地没有人说话,我和年氏李氏的目光偶尔在空中交汇,也都是即刻若无其事的转开来去。待到午时左右,传来皇上那边用完了膳,才有人给我们送了些饭菜过来。我和年氏李氏相互让了下,勉强吃了几口放了筷子。用过饭没多久,外面突然传过话来:速传雍亲王第四子生母觐见。

按品级穿戴好,我随着宫里来的两个嬷嬷走了出去。康熙爷现在正在牡丹亭赏花,宫装繁重,一路走过去,饶是春日的太阳并不毒辣,我也出了一身薄薄的汗。进了牡丹园,遥遥便望见辉色阁内花团锦簇,我小步走过去,便听小太监尖声通传道:“钮钴禄氏奉旨见驾!”

“传。”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说道,我知这便是康熙爷。顺着声音走过去,果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坐在正位。我走过去站稳,吸了口气朗声道:“奴婢钮钴禄氏恭祝皇上万福金安!”说着缓缓跪下,按规矩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康熙爷却没叫起,我跪在地上,视线所及处正好是康熙袖上绣的金丝团龙。

“老四,你这媳妇朕是第一次见吧?”康熙问道,语气倒是甚为随和。

“皇阿玛,您记得不错。”四阿哥笑答。

“按规矩赏。”康熙吩咐。便有宫女太监拿了锦盘过来,我身后自有人接了去。我心中大叹一声,只得又顶着沉重的头饰行礼谢恩。

“老四媳妇,头抬高些让朕看看。”我等着康熙叫起,没想他又说道。

“是,皇上。”我应了一声,抬起头来,发现我面前坐着的是一位清瘦的老人。和我想的不同,康熙并不比他的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轻。岁月的痕迹牢牢地刻在了他的脸上,却没有夺走他的丝毫光彩,相反地,它让这位老人愈发地威严。我的目光本该没有焦距地停在前方,却不知为什么对上了康熙的眼睛。那双眸子明亮清澈,竟像是将世间的一切都装了进去,可又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在里面。我愣愣瞧着他,觉得那目光仿佛要生生把我看成透明的一般。

四阿哥轻咳了一声,我才发现自己盯着皇上看了好久,忙移开目光。正想着要不要谢罪,就听康熙笑道:“好俊的孩子。起来吧,过来坐。”

身后的嬷嬷忙扶我起身,有人搬了椅子摆在那拉氏下首,我谢恩坐了过去,这才舒了口气。暗自打量一圈,那拉氏和四阿哥的座位一左一右设在康熙身旁,四阿哥下首坐着几位身着朝服的人,估计是陪同而来的官员。而元寿竟被康熙搂在身边,见我望过来,偷偷冲我眨了眨眼睛。

四阿哥和康熙相谈甚欢,康熙的声音没有丝毫苍老之感,反而中气十足。我端端坐在那里,心中只是想,原来这就是康熙帝。记得刚来时,我对这位千古一帝充满了好奇,满脑子都是以前读到的关于他辉煌的文治武功;而时日愈久,我就越发现,到了康熙朝那些文治武功反而变得和我没有丝毫关系。和我有关的,是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改变了桑桑的一生。如今见到了,却突然想到,现在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很快就会走尽自己的生命历程。几种滋味夹在一起,让我琢磨了好一会。

茶水过后,有小丫头端了精致的食盒过来。四阿哥用眼神向我示意,我看了看那拉氏,只得站起身来走到康熙身边。本来要接食盒的宫女见状让开来,用托盘端过食具。我看了看那食盒里,整整齐齐摆着一圈用面捏成的桃子,小巧精致,倒也栩栩如生。我用筷子夹了两个出来放在碟子里,双手端过去微笑说:“皇上请用。”

康熙用小银叉子挑起一个来,咬了一口慢慢嚼着,点头道:“有股子新鲜桃儿的滋味,却也不甚特别。特意拿这个上来,有什么门道?”倒是冲着我来问,我把碟子递给一旁的宫女肃身答道:“回皇上的话,这点心并无希奇之处,可这原料上却与宫里不同。这面,是我家王爷亲自磨好,里面在做时揉入了桃汁,而这桃子是我家王爷浇水施肥,亲自种出来的。今日才熟了第一回。”

“玛法,桃子是我今儿起大早去摘的,摘的时候还带着露水呢。”元寿插嘴说道,“您可多吃几个。”

“噢?”康熙饶有兴味地看看食盒,我忙又多加了几个出来,没等康熙动手,元寿就用叉子叉起一个放在他嘴边,康熙笑着吃了,冲四阿哥道:“还有多的没有?朕这当阿玛的拿回去也好说,这是来儿子家走一趟,儿孙孝敬的新鲜东西。”

“自然有。”四阿哥笑答。

“这么说你那两块地还在种着?”康熙叉起块点心递给元寿,看他吃了,又像四阿哥问道。

“还种着。不亲身事农,不知其乐,更不知其苦呀。儿子开始只是一时兴起,却越干越在其中品出不少滋味。”四阿哥回说。

“走,今儿难得来,也让朕看看。”康熙兴致看似极高,随即站起。四阿哥忙过去扶着,一行人直奔稼轩园。

从稼轩园出来,已是接近黄昏。四阿哥和随行官员陪康熙用晚膳,我和那拉氏则在偏厅侯着。绷了一天,那拉氏脸色极为疲惫,我也已经懒得说话,两人什么都没吃,刚歇了一会,四阿哥身边的小厮便过来通传:

“两位主子,爷让奴才过来和您二位说一声,万岁爷刚才兴致好,说要把元寿阿哥接到那边园子里去和他老人家一起住,今儿便过去。奴才给两位主子道喜了。”

“现在便去?”我不由得一惊。

“回主子的话,爷吩咐下来,元寿阿哥惯常用的东西,明儿奴才们收拾好了便给送去。爷让衡主子不必担心,那边园子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崔嬷嬷也跟过去了,必不会有什么差错。”那小厮麻利答道。

“有什么可担心?这可是大喜呀。”那拉氏站起身来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满脸喜色地说道:“万岁爷这孙辈的孩子虽多,他老人家记得住名字的又有几个?更别说接到身边住了。衡儿,姐姐也给你道喜了。”

我只得笑着应了,心里却万分不是滋味,恨不得现在就出去问个清楚。那拉氏却絮絮地说个不停,周围伺候的人也俱面露喜色。我左等右等,也再没人过来传些别的话了。

康熙爷起驾回了畅春园,我在府里女眷的队伍里远远望见一队人马绝尘而去。大家一起起身,我趁别人还没过来说元寿的事匆匆回房。

坐在塌上,心里只是发堵。今天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我也不知自己在别扭些什么。四阿哥走进屋来,见我不起身,便也坐下搂住我笑道:“孩子大了,也不能总在额娘身边呆着。”我没答话,四阿哥扳过我身子继续说:“你没见今儿咱们元寿,还就着那莲花池做了两幅对子。虽还有些稚气未脱,但也掩不住大气磅礴。别说皇阿玛,连我都吃了一惊。”我看着四阿哥,他一脸骄傲神色。

“没事倒叫我过去做什么?”我心中一叹,却也没接着他的话说。

“皇阿玛坐船游到那碧天莲色,问是谁出的主意,我禀了是你。后又问元寿生母,两厢一对,这才叫了你过去。”四阿哥握着我的手,靠过来小声说:“衡儿,皇阿玛临走时还特意提了你,你道他说什么?”

我见他脸上竟难得的满是喜色,不禁奇道:“说我什么?”

“他说,‘老四,你那媳妇是个有福之人。’”四阿哥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有福之人?我不禁一愣,随即了然四阿哥的喜悦。夫贵妻荣,母随子贵,这便是做女人的福气。而我本就嫁入天家,这特意强调的“有福”,又是哪种福气?

“四爷,今晚是不是可以睡个好觉了?”我尽量收起自己的不以为然,笑道。

四阿哥看了我良久,收了笑意皱眉问:“衡儿,本是该高兴的事,你心中却是在想些什么?笑得都如此勉强?”

“我……就是有点担心元寿住不住的惯。”我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四阿哥揽过我的肩,我清清楚楚地听他叹了一声。不禁抬眼看他,他脸色却是极为柔和,低头和我说:“明儿就派人过去看。”

我顺势点点头,岔了话题。

碧澄澄的湖面上,映着白云几朵。初夏醉人的微风中,荷叶轻摆曼妙的身姿。

比较煞风景的是,我和桑桑狼狈地握着桨,吵吵闹闹中,终于把船歪歪扭扭地划到了湖中央。

“呼,这里真是不错。”我放了桨,仰头躺在船上。桑桑挤过来躺在我旁边,深深呼了口气叹道:“把桨扔了,咱们就赖在这里直到地老天荒。”我噌地直起身来,解开船桨上的链子,一下子扔到湖里,然后才躺回去慢悠悠地说道:“哀家准了。”

“疯女人!”桑桑瞪了我一眼,眼看那桨沉的影子都没有,回过头来对我嗤之以鼻。

我破天荒地没有还嘴,只是侧了头看她。精致的妆容,只是那笑容不再飞扬。一样的眉眼,却不知何时揉进许多岁月的痕迹。

“为君三愿:一愿生活随性而至,二愿心灵超脱自由,三愿永远在彼此身边。”我轻轻说出这些话,说完自己也不禁愣了。

桑桑一僵,脸上闪过一丝笑容,随即化成一抹痛苦,最后那痛苦渐渐地散了,只剩一片茫然。我转过头看着天空,一时间身子随着水波荡漾,心中变成空空的一片。

“当年真是年少轻狂,丝毫不知愁滋味。”桑桑的声音幽幽传来,“只道我们所求无多,不就是过个舒心日子,又有何难?生活随性而至,那纷繁不如意纷至沓来,有谁挡得住?心灵自由超脱,身边终有放不下的挂心之人,何来超脱?”

“愿。便是现在,我还是在愿生活随性而至,心灵自由超脱。你难道不是?”我凑到桑桑身边说。

“我比你更愿如此。愿了这么多年,从新中国愿到大清朝,改也改不掉了。”桑桑展颜一笑,“别的不说,至少我们可以做到永远在彼此身边。”

这么多年的欢喜悲伤、分分合合、种种不如意和无奈、妥协和放弃,在这一刻突然离我很远。闭了眼睛,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茫茫天地间并无一处可以依靠。

“人生一知己,焉能不足?”桑桑的声音突然传过来,我蓦地睁开眼睛,对上她暖暖的笑意。

“喜怒皆相伴,无时或忘。”我笑着接道,在她的眼里看到那熟悉的默契。

“携手逍遥行,不离不弃。”桑桑的声音柔软而坚定,我向她一笑,只觉无需多言。

我们静静的并排躺在船上,微风轻抚中,我这样贪恋这一刻的无牵无挂。

“得,你们家人找来了。”桑桑骤然间起身,我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一艘小船朝我们驶来。我没动,仰头看她说道:“四爷就快登基了。”

“噢,不是早晚的事?”桑桑又躺了下来。

“你说,以后会怎样?”我茫然地问。

“少不了一场风雨。”桑桑哼了一声,随即一叹,“叶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也少不了一场剧变。到时候我们谁都不一样了,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我看着桑桑,平静的说道:“十三,就会出来了。”

桑桑目光一跳。自从上次她和十三见面,这个人仿佛就在我们中间消失了,这是这些年来我们第一次提到他。

“孰是孰非,也不是一句话说得清。不论如何,他不用再受那苦便好。”桑桑低头一笑,“别说了,有些话即使是我们之间说出来,也让我无法承受。”

我立起身来,朝那边船上的人招手。

送走桑桑,我回到房里铺了宣纸。每日傍晚的习字,已然成了这几年的习惯。如今我的毛笔字已写的像模像样,仿着四阿哥的字体也有了七八像。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我放下笔,再也写不下去。只是在心里默默念着:“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时光流逝,杨柳不再,记忆中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如今只剩雨雪纷飞。那些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又仿佛已是百年。我心中突然一动,几乎是鬼使神差般从箱底翻出一个狭长的木盒,手指扣在沿边,却是微微有些颤动,竟半晌无法动弹。

“衡儿。”正自发愣,四阿哥踱着步走进屋来,我下意识的想把那木盒放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他注意到了我了动作,脸色未变,只是过来问道:“在看什么?”

“随便翻翻。”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答非所问,他微皱眉头,倏地抽过那木盒,一张边角已经泛黄的画整整齐齐的卷好,静静地躺在里面。四阿哥拿出那画卷,我撇过头去,只听见一旁唏唏簌簌的声音。再转过身来,那画卷已经又回到盒子里。四阿哥避了我的眼神,目光落在桌上,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般笑道:“来看看你的字有没有长进?”

我跟了过去,四阿哥看着那首《采薇》,脸色终于还是沉了下来,看了看我,眼中尽是疲惫无奈,一言不发的走出门去。

我自己愣了一会,过去收了那盒子。

转眼间已是暮春时节,繁花盛开,乱了人的眼。

元寿跟在康熙身边已近两月,虽常有消息传出来,我却就此没有再见过一面。四阿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是多日未来。我难得的清闲下来,下午常常是在园子里闲逛。

这日天气正好,我叫人在叠翠亭摆了些果子,拿了本书一坐就是半日。直到夕阳洒下,才准备回去用晚饭。正要起身,却见天申一路朝我跑来,后面小厮跟的满头大汗。我不禁笑说:“慢点,急火火的做什么?”

“衡姨,”他在我面前站定,微微有些气喘,我拉他坐下,他端过桌上茶杯使劲喝了一口说道:“我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元寿不在,你哪里有时间来找我?这园子都不够你跑的。”我递过帕子让他擦嘴,天申已经伸手抹了一下。我心中暗想,虽是一般年岁,天申和元寿真是两般性格。

“四哥不在,阿玛就只盯着我。他什么时候回来?”天申靠在椅背上问道。

“我也不知,那要看皇上的意思了。”我摇头说。

“唉!”天申煞有介事般叹道,“鬼知道我要多写几篇文章,我现在做梦都梦见四哥在帮我抄帖子。”

“我说元寿长进怎么这么快,原是你的功劳。”我哭笑不得。

“天申愿助四哥,随时候命。”他有模有样的做了个揖。

我憋不住笑起来,天申已经起身怪声道:“抄经去也!”

想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因和元寿总是粘在一块,和我竟比和那拉氏更熟惯些。我看他又是风风火火地跑走,不禁就想,若是四阿哥不是一开始便对元寿那许多期望,他现在又会是如何。这样想来想去,心中居然有些莫名的不是滋味。

回到院子门口,遥遥望见一个瘦高的身影。我走近几步,看清那竟是弘时。他翘首向院里张望,眼中满是期盼与焦急。我轻咳了一声,他转过头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转眼却换上一副不屑的神情。我暗叹一口,扯了个笑脸:“三阿哥是来替李姐姐拿那琉璃瓶吧,也是她顾虑的多,那些奴才总是毛手毛脚。我这就找人给你送出来。”

弘时微微一愣,看了看我身边跟着的人,勉强答道:“有劳。”

我转身便要进屋,却听身后弘时小声说道:“她就是不肯见我。”

我回过头,弘时竟连眼圈也红了。他连我都求,大概这些日子没少受煎熬。我心中闪过一丝不忍,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故意轻描淡写的问道:“她是谁?谁有这么大胆子?”

弘时别过脸去,紧紧抿着嘴唇。少年人初尝情滋味,总是这样,过些日子也就淡了。我暗暗摇头,走进院里。有心想问问小凡,无奈屋里竟是找不到人,直到用晚饭时她才过来告罪。我细细打量她,笑容如常,只是脂粉也掩不住哭过的痕迹。罢了,我暗自摇头,柔声说道:“小凡,你歇着去吧,别站着立规矩了。”

“主子……”她抬起头来,眼圈一红。

“早晚会过去的,放心。”我冲她安慰一笑。小凡没再说什么,行了礼低头而去。

既然无缘,那便早晚会过去,等他先淡忘了你,或是你终是放下了他。来日在爱人怀里,想起来会有那么一阵心酸惆怅,也就是了。

我算了算日子,未见四阿哥也快半月了。差人去打听,说是爷今日回来的早,现在正在书房。我在心里笑笑说,终究还是惦记他。

我端着茶进去,四阿哥正端坐桌前,瞅着一个折子发愣。我轻手轻脚地过去,放下茶杯,他凝神看那折子,只冲我摆了摆手。我没动,站在他身边探头过去,原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请安折,不由得奇怪。四阿哥微皱眉头,眼角余光冷冷地瞥过来,我下意识地向后一退,他却转过脸来满是惊讶。我端端福了福身子,伸手要拿那托盘,四阿哥握住我手,笑意渐渐浮上眼角,我半真半假笑道:“四爷是越来越嫌我碍眼了,见我日日愁云惨雾,心里堵得慌不是。”

四阿哥站起身来,将我拥入怀中,却是半晌不语。我抬起头来,他嘴边浮起一丝苦笑,低声道:“怕那碍眼的是我吧。今我来归,雨雪霏霏。衡儿,你多久未展颜而笑,而我也没什么好给你。”

我听他如此说心中不禁一阵难过,轻叹一口嗔道:“那你就可以不理我?”

四阿哥竟是一笑,摸了摸我的脸说:“照十年前,我不去找你,你可以和我硬挺上半年,现在半个月不到就过来,刚才还真把我吓了一跳。”

“老夫老妻,我越来越没有地位了呗。”我随口调侃道,看着他深陷的眼圈,不由得叹道:“晚上总是想你睡得好不好。”

四阿哥紧紧环住我,我把头埋在他怀里,熟悉的味道让我心安。他的手轻抚着我的头发,缓缓说道:“总有一天,我们四个人还会一起画像。今日我便向你起个誓,无论早晚,我总是会做到便是了。”

我倏地抬头,四阿哥极认真地看着我,目光坚定。我不由得脱口而出:“就算你能做到,洛洛和十三如今还愿意坐在一处?”

这话说出来,只是说不尽的讽刺。十三和洛洛的是多年来我们间一直回避的话题,如今说出来,换来的是一阵沉默。

“芷洛格格的事,是我欠他们。”四阿哥放开我,眼神看向别处,“她即能替十三弟守着,我总要给他们想办法。若是十三弟出来,也必以此为憾事,我欠他良多,能还得太少了。”

“洛洛没替谁守着,”我不禁冷冷说道,“更不需要成全。感情二字,轮不到旁人操心。”

四阿哥脸色铁青,我强忍下了后面更难听的话。我们冷冷地对视,我自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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