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天舞-第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万无一失了。”他说:“外面有赵延熙,机枢有石长德,都是可以放心的。”

“但,”胡山提醒他:“还是差一步。”

“不错。”子晟不断地慢慢点头,停了一会,才又接着说:“虞简哲这个人呐……”

“怎么?”胡山一挑眉:“还是滴水不漏?”

“是。”

子晟把方才同虞简哲说的话,转述了一遍,最后说:“这几年也不止试探了一两次,总是这么含糊过去。况且,此事关联太大,没有十分的把握,也不能把话挑明。”

“那,”胡山似乎有些皮里阳秋地笑了笑:“王爷到底打算怎么办呢?”

子晟抬脸看着他。他跟胡山相处太久,深知他说话的习惯,所以每逢这种时候,都不会先去想如何回答,而是等他说出话外的话来。

“虞简哲自然不简单。”胡山坦然说:“要是好对付,也不能统领禁军十几年。然而万一此路不通,还有别的路,我想,王爷不会没有打算过吧?”

“这,”子晟犹豫了一下:“这样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最好是不用。”

“能不用自然最好。但是如果要用呢?王爷得要有个态度。”

这一说,果然正中子晟为难的地方,顿时把一双眉皱紧了。

“王爷。”胡山这样分析利害:“虞简哲跟王爷的关系非同小可,那是人人都知道的。假如真到了万不得已那一步,王爷倘或没有明确的态度,做这万不得已之事的人,到时必会心存顾忌,说不定要生枝节。”

子晟默不作声,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才很勉强地说:“能不伤他性命是最好的。”

胡山觉得这态度还是不够明白,便再追问一句:“如果真有万一呢?”

子晟看他一眼,站起身来,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终于长叹了一声:“胡先生,你也不用这么再逼了。放心,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没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胡山展颜一笑,手捻着山羊胡子,放松了语气说:“其实王爷也不必忧心,照我看,虞简哲那里,未必不可行。”

子晟站住脚步,转身看着他。

“依我想来,虞简哲大概也猜出几分了,他如果真的死心塌地不愿意,那么一定会给王爷明确的表示。且看一两天,倘或没有,那再逼一逼,估计就该成了。至于怎么个‘逼’法,那倒要好好想想,务求成功。”

说到这里,见子晟眼光倏地一闪,嘴角含笑,却不说话。

“哦?”胡山问:“王爷可是已经想到办法了?”

子晟一笑,缓缓说道:“这一向忙里忙外,我府中的歌舞班也有日子没动了。叫黎顺准备准备,过几天演一台大戏吧。”

胡山会意,便什么也不再说了。

过了半月,白府搭出戏台,自然有一番盛况。青梅少不了接虞夫人过去,一起观赏。谁知一早虞夫人进了白府,到了掌灯时分也没有回府。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虞简哲不由有些坐立不安,正思忖着要不要遣人去白府问问,门上来报:“胡先生来了。”

姓胡而称先生的,一般就只有胡山。但此时有点不同寻常,于是虞简哲又问了一遍:“哪个胡先生?”

“白王爷身边的,胡山胡先生。”

这就确定无疑了。虞简哲心微微一沉,定了定神,迎了出去。

一见面,胡山微微含笑,兜头一揖:“虞大人。”

虞简哲观颜察色,觉得不像出事的模样,先放下一半的心。当下也施礼:“胡先生,一向可好?”

“好、好。有劳惦记。”

“王爷也好?”

“王爷很好。”胡山笑了笑,说:“虞夫人到王府看望虞王妃,王爷留她在府里住几天,特为叫我来跟虞大人说一声,夫人一切都好,不必惦念。”

虞简哲脸色微微一变。这不是寻常的“留住”,一来虞夫人为了规矩,从不肯在白府留住,二来即便留住,也不必胡山来说。都是在局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这样的话一听,多少就明白了几分。但是表面上很沉着,只是一摆手:“胡先生,里面坐。”

胡山却不急着进去,向身后吩咐一声:“给虞大人抬进来吧。”

应着话音,从门外进来两个王府随从打扮的,抬着一盆三尺来高的珊瑚树,枝丫嶙峋,殷红剔透,一望可知,价值不菲。

胡山说:“这是王爷特为叫我送来给虞大人的。”

虞简哲大吃一惊:“这怎么敢当?”

“女婿给丈人送礼,那有什么不敢当的?”说着吩咐一声:“给虞大人抬进去。”

虞简哲心里越发明白。知道推也推不掉,于是也不再辞,谢过之后,延胡山入内。进屋奉茶坐定,虞简哲觉得也不必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胡先生想必有话要说?”

“不错。”胡山欣然笑说:“虞大人是聪明人,我就不用拐弯抹角,但不是我有话说,是王爷有几句话,要我带给虞简哲。”

虞简哲脸上依旧保持着常态,身上却是一阵冷汗。定了定神,向左右吩咐一声:“你们都下去。”又叫过一个贴身小厮,告诉他:“去看看附近屋里有什么人,叫他们都出去。”

“是。”小厮领命,一屋一屋地查看,撵完一圈回来,却看见跟着来的两个王府随从站在胡山身后没动,小厮便看看虞简哲。虞简哲见胡山没有什么表示,知道这两个人必定是可共机密的心腹,便对他摆摆手。小厮会意,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又合上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虞简哲倒也镇定下来。于是,他很冷静地说:“胡先生有话请说。”

“好。”胡山点点头,先问:“虞大人对当今天下大势如何看?”

果然来了。虞简哲神情一端,沉吟不语。

“譬如说,天帝不日将下诏,要赵延熙、傅世充两位将军手中大军,仍归魏老将军调度。虞大人,你说到时候,王爷是交这个兵权,还是不交?”

“这,”虞简哲说:“中土军马,原本就是由魏老将军调度。”

胡山微微一笑:“此一时彼一时。魏老将军年事已高,精力已不足以担此任,赵、傅两位将军却是春秋正盛,大有作为之时。虞大人以为如何呢?”

说的是军务,其实谈的是谁?虞简哲自然明白。他的心里,也并非完全不以为然,但这句话要答应下来,分量却实在太重,所以犹豫着没有说话。

“虞大人,你也是在朝多年的人,朝中的事情必定也看得明白。抚心说句公道话,这十年来,局面是怎样撑下来的?但如今朝中不能一心,令出两门,虞大人,这样的情形,是不是天界之福、苍生之福?”

“这……”

胡山的话风忽然一转:“虞大人为人清正,王爷是深知的。更何况,虞大人与王爷,还有虞王妃这层渊源。所以,王爷要我转告虞大人,他绝没有任何要为难虞大人的意思,这点,虞大人尽管放心。”

虞简哲一愣,随即明白,胡山这是在暗示,即使自己不答应,白帝也已有了隔过自己的办法。这么一想,脸色微变,知道眼下情势比原先想得更逼人。然而想一想,又有些不甘心:“倘或如此,王爷何必留下内人?”

“王爷做事小心,这不过是为万无一失。虞大人尽管放心,虞夫人现在王妃那里,绝无关碍。”

虞简哲想了一会,低声问:“如此说来,王爷打算这几日就要发动?”

胡山笑而不答,算是默认。

“这么快!”

“不错。”胡山缓缓开口:“也不必再瞒虞大人,就在此刻,三千死士已经在东城候命。”

虞简哲不由失声:“此刻?!”

“对。”胡山端起茶盏来呷了一口,淡淡一笑:“就是此刻。所以,我代王爷来相请虞大人助以一臂之力,那必定更无纰漏。”

虞简哲脸色惨白,知道自己想得不错。此事布置严密,箭在弦上,显见得已没有任何寰转的余地,自己答应不答应都在计算当中。而自己此刻在局中这一个位置,只怕还是看在青梅的份上来的。退无可退,惨然一笑:“既然如此,何必再来问我?”

“话不是这么说。”胡山说着,忽然站起身来,深深一揖。

虞简哲吓了一跳,连忙也站起来:“胡先生,这是做什么?”

“我代王爷行礼。”胡山正色道:“虞大人,总该相信王爷一片诚意了!”

虞简哲僵立原地,好久不得动弹。这一句应允的话要说出来是千难万难,但,他很明白此刻已经由不得他不说。终于,他跌坐回去,颓然长叹:“我明白了。王爷要我做什么,我照办就是。”

胡山喜动眉梢,忽然扬声说道:“王爷高明,果然所料不差。”

虞简哲闻言一怔,下意识地往左右看看,却见人影一晃,原来站在胡山身后的两个仆从往前走出两步。灯影摇动,照出两人的面容,正是含笑而立的白帝子晟和大将军赵延熙!

“王爷!”

虞简哲大惊失色,急忙离座,伏身见礼。

“不必、不必。”子晟亲手来扶:“何须多礼?咱们正当同舟共济!”

“是。”虞简哲颤声回答。子晟和赵延熙两人作仆从打扮,自从进门一直垂首站在暗影里,所以他始终未曾留意过两人的容貌。但,此举仍是胆大至极。

“临来的时候,延熙还一再劝我。”子晟一面坐下,一面说:“我说,虞将军不独是我的岳父,也是天界之柱石,必能审时度势,以襄大局。”

这话当然是笼络,听在虞简哲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他不能不想到,白帝敢于如此涉险,必定已经有了周密的安排,倘若刚才自己没有答应下来,此刻会是怎样?想到这里,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但此刻不是后怕的时候,还有许多的部署需要计议。虞简哲定下神,振作起精神,四个人密密地商量妥当。看看再无疏漏,子晟满意地点点头:“全赖诸位了!”

此时也不必再客套,诸人看看没有别的话,便要各自动作,四处去安排。“等等。”子晟叫住他们,低声叮嘱:“加派人手到西郊梅园,切不可惊扰慧公主。”

此言一出,几个人都微微一怔,但旋即躬身领命。

于是分头行事。虞简哲先到廷尉衙门,布置九城戒严。他位居廷尉司正,名正言顺的禁军统领,又有金令在手,发号施令,自然毫无阻滞。禁军训练有素,依命而行,不多时,城中大街小巷已然尽数封锁。部署完毕,虞简哲带着几名亲兵,骑上快马,直奔东城河阳街,他还要去办一件大事,那就是捉拿辅相秦嗣昌。

彼时已过三更天,雾气清凉,夜深人静。只听一阵阵极清脆的马蹄敲打青石板路面的声音,急如骤雨,登时给沉宵中的街路蒙上一层凌厉肃杀之气。

到了东安长街,行不多远,一折往右,便是河阳街。这条街从南到北不过一里长,被一座相府占去了大半。所以一转过弯,虞简哲便带一带马,放缓下来。

秦府早已经被团团围住,只等一声号令,就可以动手拿人。带队的是虞简哲的亲信副将叫杨崇,见他来了,迎上前行了礼。虞简哲下了马,一面把缰绳抛给亲兵,一面问:“情形怎么样?”

“四处的出路都已经有人守住,没有人出去过,也出不去。”

虞简哲正待细问,就见南口过来一小队人,约莫二十多个,前面是乘四人暖轿。到了近前,轿子停下,打起轿帘,出来的人是匡郢。

虞简哲迎上前去,两人见过礼,匡郢便抬抬下巴,指着府门里面问:“怎么样?”

“还没有动手,我的意思,宁可稳妥一点,免得节外生枝、多费力气。”

“对、对。”

几个人一商议,都同意先悄悄地进府,制住门上的人,然后开了门放人进去,把话问清楚了,再进内堂拿人。于是要选出几个身手敏捷、机警的从墙头翻进去。

杨崇便要去挑人,匡郢一摆手,止住了他:“王爷想到会用得着这样的人,所以叫我来的。”说着回身吩咐跟来的人:“你们几个,听虞大人和杨副将的号令行事。”

虞简哲打量那些人,见都是一身黑的短打扮,个个一脸的悍色,便知道是白帝私下豢养的死士。当下也没有别的话,如此这般地布置了一番。那些人依言行事。

不大一会工夫,就见角门打开,从里面用刀架着一个人的脖子出来。虞简哲见他一身侍卫打扮,知道是门上值夜的。先问他:“你叫什么?”

“徐三海。”

府外的禁军因怕惊动里面的人,灯笼火把一概不用,人虽然多,却是一点声息也没有,徐三海莫名其妙给拿了,直走到近前才看清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不由大惊失色。

“你不要怕。”匡郢安抚他说:“我们不过叫你出来问几句话。”

匡郢和虞简哲原本跟秦府都有往来,徐三海自然认得。他心里明白,就凭自己想惹这么大麻烦也惹不来,那必定是秦嗣昌要倒霉了!这么一想,脑子反而清醒过来,规规矩矩地答了声:“是。”

虞简哲看他不像是个执拗不识时务的人,便挥挥手,意思可以不必再拿刀逼着他说话。然后将秦嗣昌住在哪一院、都有些什么人守卫,全问得清清楚楚。最后,吩咐徐三海带路,进去拿人。

事到如今,徐三海已经没有怀疑,他知道府里肯定是要出大事了。一时间却有些为难,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府里的侍卫,就这么开门迎虎?

匡郢仿佛看出他的心思,往他这里踱了两步,和颜悦色地说:“徐三海,你是侍卫吧?”

徐三海不大明白他的意思,眨眨眼睛,照实回答:“是。”

“既然是侍卫,你食的就是朝廷的俸禄。”匡郢一扫蔼然之气,脸上显出肃然的寒意:“是该听朝廷的,还是秦嗣昌的,你心里有没有数?”

这一逼,徐三海豁然开朗,赶紧挺一挺胸,回答说:“自然听朝廷的。”于是不再犹豫,当下把府里的布置,侍卫、家将的分布都详详细细画了出来。至此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了,虞简哲与杨崇商议几句,便分派人手到府中各处,自己带着一队人,同匡郢带来的人一道,由徐三海领路,直奔西院。

西院的五个守卫,根本不是那些死士的对手,没费多少力气,便全都制服了。这才命徐三海上去叫门。

“秦大人!秦大人!”

一连好几声,才听见秦嗣昌似睡非睡的声音问:“谁啊?谁找我?”跟着似乎还有一个妇人的声音,挺不痛快地嘀咕了几句。

匡郢朗声说:“是我!秦大人。”

他的声音,秦嗣昌当然听得出来,大概也吃了一惊,静了一会,才又问:“什么事?”

“王爷钧令,请秦大人出来接一下。”

秦嗣昌仿佛不相信似的,喃喃自语了一句:“现在?会有什么要紧的事?”

匡郢也不再答,背负着手,笃定地等着。于是屋里陡然一静,然后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是秦嗣昌在穿戴。又过了一会,房门“呀”地一声,被人很用力地从里面拽开了。

此刻外面已经点起火把,照耀得亮如白昼。秦嗣昌踏出房门,就是一愣。然而他毕竟是为相多年的人,看见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心里已经雪亮,脸上却还是很镇定。

“匡大人,”他冷冷地说:“你不是说有王爷的钧令吗?”

“是。”匡郢回答他:“王爷叫我带样东西给你。”说着向身后吩咐:“给秦大人拿过来吧。”

过来一个随从,手里端着个托盘里,盘里叠着雪白的一根绸带。虞简哲见到此物,不由陡然一惊,昨晚商议的时候,只说拿下秦嗣昌,如今看来,白帝已经改了主意,竟是打算立时就要他的命了!虞简哲只觉得背上一寒,但什么也没说,因为说什么也没有用。

秦嗣昌无法再镇定,他脸色惨白地,身子仿佛有些摇摇欲坠,但,立刻又挺起胸,做出昂然的模样,大声说:“我犯了什么罪?”

自然是还没有定罪名。秦嗣昌一阵冷笑:“这是乱命,我不能遵!”

匡郢阴恻恻地一笑,什么也没说。但那神态,十足地像是猫儿看着已经无处可逃的耗子,这就摆明了告诉他,如今已经不由他遵不遵命了。

秦嗣昌终于再也顾不上什么持重的宰相风度,破口大骂:“上有天理伦常,你们不怕遭天谴!匡郢你个狗腿子当得好!”

骂到这里,突然一声号啕,捶胸顿足地哭道:“圣上啊圣上!你为何不听我的话?为何不听?啊?我秦嗣昌死不足惜,可是圣上啊,你——”

匡郢不由皱起眉,但他却不发话,踱到虞简哲身边,低声说:“虞大人,这样怕不大好。”

虞简哲点头,向杨崇使个眼色。杨崇会意,带两个人上前,架住秦嗣昌,自己拔刀顺手一挥,从他袍服上割下一片,团成一团,不由分说塞进他的嘴里。这一来,秦嗣昌也气馁了,垂下头,不再挣扎。

“行了。”匡郢仰起脸来望望天色,似乎已经有些透亮,便下了令:“请秦大人归天去吧。”

话音未落,但听里屋陡然一声娇啼,既尖且凄,激得在场的人都一哆嗦。随着哭声,从屋里扑出一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年轻女子,一把揪住了秦嗣昌:“老爷!老爷!你不能去啊!这没有天理啊!”秦嗣昌让人架着,嘴里给堵着,喉咙里“呜呜”干出声,却是心里有话不能说,急得额头豆大的汗珠一片一片地往外冒。

虞简哲极为不忍。他想事到此刻已经无可挽回,但连最后的话也不能说,未免太不近人情。但他的嘴是自己命人堵上的,再要拿下来有些不便,于是向匡郢看了看,希望他能说话。匡郢微微一犹豫,却有意闪开眼光,闭口不语。虞简哲暗叹一声,扭开脸去。

“来啊。”匡郢用很沉着的声音吩咐:“送送秦大人!”

早有两个侍卫准备着,一听令下,立刻上前,把那女子拖开。端过一张台子,把白绸往上一抛,正绕过房梁垂下来,其中一个上了台子,打了个死结。此刻的秦嗣昌已经完全没有了劲力,软软地任由人架着,跟个面团一样,给拽了上去,然后把他的头往白绸套里一送,底下的两个人迅速地将台子往外一抽,上面的两个人也顺势跳了下来。秦嗣昌的身子猛然间悬空,晃荡了一下,两只手微微抽搐了一阵,便不再动。

匡郢一直仰脸看着,这时终于微微舒了一口气。转脸看见那妇人,倒在一边,早已晕了过去。他想秦府肯定要被抄,所以此时应该对府中的人员事物有个交待。正在思忖,便听见有人传报:“石大人来了。”

回转头去,果然看见石长德走进院子里来,脸色似乎十分地阴沉。到了面前,几个人略微一见礼,石长德转身去看秦嗣昌的尸身,又转向匡郢,以目光相询,匡郢微微点头,石长德便知道他已经气绝。

“唉!”石长德重重地叹了一声:“把秦大人放下来吧。”

他和秦嗣昌同在枢机,几乎是天天都要见面的。见他落得这样一个凄凉的下场,不免兔死狐悲,脸上露出哀悯的神色。匡郢和秦嗣昌没有这样的交情,面上十分淡漠,只问:“石大人从魏老将军府上来?”

提到魏融,石长德好半天没有说话,良久,才点一点头,回答说:“魏老将军已经亡故了。”

虞简哲在一旁听说,先是一惊,继而心中一寒,只觉得一阵难过,眼眶发热,赶紧背过身去。

但这次不仅是他,连匡郢也是大吃一惊:“怎么?王爷不是说……”

“是!”石长德打断他,压低了声音说:“魏老将军是自尽的。”

原来魏府的情形与秦府有些不同,魏融德高望重,且一向韬晦,白帝的心里,不无期望他能为己用的想法。所以定下的计策是暂时软禁他。还特为让石长德亲自去,为的是他为人沉稳宽厚,平常跟魏融交情也不错,倘使能劝得他相向,自然再好没有,即便不能,石长德处事很有分寸,也不会为难他,弄到日后无法寰转的地步。

石长德的想法跟这边全然不同,宁可费些事,所以依礼请见,叩门而入。等见到魏融,事到如今也不必隐讳,石长德开门见山把话说了。魏融先是一语不发,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听他这样说,石长德长出一口气,他决不想破脸,魏融自己肯顺从,当然最好。哪知魏融说完这句话,身子一歪,便往旁边倒去。唬得一旁伺候的下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扶住。石长德情知不妙,抢上前几步,见老将军手按着胸口,露出半截刀柄。石长德认得,那是魏融随身的一把匕首,他半生戎马,除了面圣,总是带着来防身。不想如今竟用来自裁了!

但此时他还有一口气在,石长德慌忙命人找大夫来救。魏融的夫人,连在身边的一个儿子,五个孙子都已经闻讯,赶了过来,魏融拉着夫人的手,交待了一句:“你带孩子们回鹿州老家去,凡我子孙,往后耕读传家,再不要为官。”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下一下喘气。

魏夫人看他胀着脸,喘得实在难受,咬咬牙说:“老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成全了你吧。”说着两手握着刀柄,往上猛地一拔。只见一股殷红的血飞溅出来,再看魏老将军,已然咽气。

话说到这里,几个人都不免唏嘘。魏融一生战功威赫,为相多年,也是操行无亏,最后以身殉节,不能不让人敬重。尤其是也想到,魏融之死,只怕又会引起更多的议论,将来如何挽回人心?必定更费手脚!

但,此刻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石长德叫过杨崇:“这几日秦府看守就由你负责,不许移动一草一木,也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