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元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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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这才看到元春身上也是湿淋淋的，忙道：“你快去把衣服换了，吃上一粒丸药，捂一捂才好。”

王夫人也到了，见了宝玉这样子，心里一急，便在一边淌眼抹泪。王熙凤忙上前安慰。

元春见此地人多，也用不着她，便带着抱琴和司棋回到后边自己屋子里去。

换过衣服，元春也觉全身发冷，头重脚轻，却挣扎着要再到前院去看看。抱琴死命地按住她道：“姑娘，你不担心自己的身子，我还担心呢。你看看你自己的脸色，白得吓人。那里那么多的人，也用不着咱们，你且将养着吧，没的出去吓人，白让人担心！”

元春也觉撑不住，只得上炕躺下。一时全身滚热，昏昏沉沉，发起烧来。

抱琴心里着急，只得到前院通知了贾母和王夫人等。

邢夫人，尤氏和秦氏等人也过来了，见元春也病了，便随着贾母等人一起到后院来看元春。

请来的大夫刚诊过宝玉，只说宝玉受了惊吓，又受了凉，吃点疏散的药物，养养就好了。贾母见大夫说得在理，宝玉无碍，又一块石头落地。却见抱琴来禀报元春也病了，又细细地问了宝玉落水的缘由，知道是元春救了宝玉，心中疼惜，便把大夫一起带到元春屋子里来。

王夫人知道是元春救了宝玉，心里也是一阵感激。因为当初还是元春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如今又救了宝玉，宝玉是她的命根子啊，所以元春是上天派来救她的，是她的保护神。此时见元春躺在炕上，脸蛋烧得通红，见她们来了，却要挣扎着起来，便忙上前按住，红着眼圈道：“大姐儿，你可吃了苦头了。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要不是你，娘和宝玉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了。你病着，就别那么多虚礼了。要是你有个什么好歹，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说完不禁抹上了眼泪。

元春勉强笑道：“哪里就有什么了。不过就是在水里受了点子凉，捂一捂就好了，不用惊动老太太的。抱琴也真不懂事，宝玉那里正要人，却把老太太请来，倒让我过意不去了。”

贾母笑呵呵地道：“你别怪抱琴，要不是她，我也不知道我有这么能干的一个孙女呢。好孩子，你别说话，看劳神费力的，倒添了病症。多亏了你，宝玉才捡回来一条命。这个时节，天儿还是冷得很的，早上水面上还有一层冰呢，就是大男人们在水下也禁不起的，何况你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我只是奇怪，你哪来的本事，能在水里救人？说不定是上天有眼，专让你来护佑我们家的呢。你可得好好儿的，你是我们家的福星哩。你自己看看，你娘和宝玉都得了你的好处，依我看哪，我们家今后每个人都能得你的好处，享上你的福呢。”

元春不喜欢贾母说这话，因为她明白，贾母主要是想利用她进宫的机会，让这个家族更繁荣昌盛，更得皇帝赏识，荣宠有加。虽然这种心思可以理解，毕竟也是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但以牺牲她的终身为代价，对她来说，总还是心犹不甘的。

大夫进来，女眷们避在后面。抱琴放下帐幔，只让元春伸出一只手在帐外。

大夫号了脉，只说大小姐感了风寒，吃两剂药，祛寒除邪，静养几天便好。诊完便出去，到内书房开了宝玉和元春的药方，然后由小丫头带着到帐房领钱离开。

贾母和王夫人又记挂着宝玉，只得又到前院看着宝玉，留下王熙凤和李纨一起照看元春。李纨生了孩子，才满月不久，听说了这事，丢下贾兰由奶娘带着，自己带了素云忙忙赶过来的。

元春吃过药，出了汗，昏昏沉沉地睡了半天，才醒过来。一睁眼，屋里已掌灯了。王熙凤和李纨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贾兰每天的变化。

元春坐了起来。王熙凤和李纨才发觉元春醒了，忙凑过来。

王熙凤伸手在元春额上试了一下，笑道：“可好些了？你可吓了我们好大一跳！阿弥陀佛，总算是好了。我们这颗心总算可以放回腔子里去了。”

元春道：“多谢谢大嫂子和凤姐姐来看我。想不到我睡了这么久，天都黑了。我这也没事了，你们回去歇着吧。兰哥儿这时候不知哭成啥样儿了？不找娘？”

李纨笑道；“他这会子知道啥呀。不过就一个只知道吃了睡的小东西。有奶娘呢，亏不了他的。倒是你，可得好好养一养，这冷的天，不小心就落下病根了。”

“我年轻着呢，哪能就那样了。不过就受了点子凉，这会子早就好了。我怎么感觉有些饿了，有吃的没有？”这不提还好，一提，只听“咕”一声，元春的肚子里发出了一声很不雅的声音。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17赏春光宝玉竟落水　为救人元春惹病患3

“我年轻着呢，哪能就那样了。不过就受了点子凉，这会子早就好了。我怎么感觉有些饿了，有吃的没有？”这不提还好，一提，只听“咕”一声，元春的肚子里发出了一声很不雅的声音。

饭菜端了进来。

元春一看，就两碟子小菜，一碗稀饭，便“唉”了一声，道：“人家饿急了，怎么就这么点子东西，如何解饥？”

王熙凤笑道：“怎么就馋成这样了？这不能怪别人，这是大夫说过的，你是感了风寒，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不然积在心里，倒成大病了，反倒不好。”

元春知道府里的规矩，凡风寒发热症候的，以饿为主，怕积了食，反倒添病，也就只得罢了，把那一碗稀饭喝了，勉强压压饥。

珍珠走了来，见元春正吃饭，便笑道：“大小姐好了？老太太不放心，正让我过来看看呢。宝玉不知怎么的，一直没睁眼，老太太和太太都急得不得了，晚饭都没好好吃。”

元春一听宝玉还没醒，便站起来，道：“大夫怎么说的？怎么宝玉还没醒？吃过药了吗？”

“药是吃了。请来的几位大夫都说只是受了凉，又受了惊吓，并没大碍的，只需静静地养几天就好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宝玉老不醒，摸上去也不热，也不凉，气儿也跟平日一样，就是不醒。”

元春便对王熙凤和李纨道：“两位嫂嫂先到老太太那里去吧。我收拾收拾也就过来。”

“你刚好些了，就不用去了吧。仔细又吹了风，回来又喊头疼了。”李纨劝道。

“我已经好了，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你们先走，我就来的。”元春把她们推出门外。

王熙凤和李纨见她如此，只得先走了。

元春返身回来，叫抱琴另找了一套内衣裤，把刚才发汗时几乎全汗湿的内衣裤换了，然后略微穿戴了，便往前院贾母上房而来。

院内灯火通明，院子里站满了各院的丫头婆子们。元春知道，府里的人都在这里呢。

贾政坐在外间，见元春进来，便道：“你来干什么？你自己病着，还没好，在风地里走来走去，弄成大病了，有什么好？”

元春忙施了礼，答道：“父亲不用担心，我已经好了。听说宝弟还没醒，就来看看。”

贾政点头道：“也好，这是你对兄弟的一片关爱之心。我看宝玉面色正常，并没有什么，只是老太太放心不下，心中着急。你进去劝劝吧。”

元春走进贾母内室，邢夫人、王夫人，还有宁府的尤氏、秦氏都在，正守在宝玉的床前。

贾母和王夫人见元春来了，脸上露出笑容。王夫人道：“姑娘大好了？虽然好了，也还是该躺着养养，别在这风地里走。”

元春答道：“我已经好了，你们不用担心的。听说宝弟还没醒，我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

贾母皱眉道：“可不是这样。你看，珍珠把他暖过来后，他一直都没醒。药也喂过了，又不发烧，又不发冷，就是不睁眼。这么久了，依往日的脾气，他早吵着要吃的了。也不知是什么古怪。几个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只是他这么睡着，不能不让人揪心。”

元春仔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宝玉，只见他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并无异状，跟平日里睡觉的样子并无二致，心里也觉奇怪，不由沉吟起来。

秦可卿上前给她行了礼，道：“姑小姐大好了！刚刚我和婆婆去看过你，你还睡着呢，满头的汗。如今可好了，能下地走走了。真是菩萨保佑！”

元春知道秦氏在人前不能不按规矩说话行事，自己也只得按规矩谢了尤氏和秦氏，心里却仍想着宝玉的情状。蓦地，她脑子里闪出她读过的《红楼梦》里提到的一个关键的物件，便问道：“宝玉的那块玉在哪里？”

贾母和王夫人见元春提起这块玉，才想起来，问刚才给宝玉换衣服的鸳鸯和琥珀把玉收在哪里了。鸳鸯和琥珀都说没有看见那块玉。

然后忙忙地把换下的衣服搜了一遍，还是踪影全无。又问给宝玉暖身子的珍珠见过没有，结果当然是失望。

贾母让人到外面把抱琴和司棋叫来问。元春想了想，道：“不用去问她们了。我知道那块玉在哪里。”

“在哪里？”屋里的人都异口同声地问道。

“应该是掉在宝玉落水的地方了。当时我们只顾救人，没注意这块玉。此时去找找，应当就能找到。”

王熙凤忙出去，一迭声地吩咐叫进外面的小子们来，找两三个会水的，赶紧地去后花园子里的池子找那块玉去。

仆役们来了，王熙凤和元春亲自带着到后花园。贾母和王夫人要元春留在屋内，不要到风口去吹着。元春执意要去，说她才知道宝玉准确落水的地方。贾母和王夫人见她如此，也只得罢了，由着她们去了。

一行几十个人，浩浩荡荡，打着灯笼火把，把水面照得雪亮。贾琏督促着会水的两个小子下水去，按元春指点的地方，到水底去摸索。

不多久，只听其中一个人叫道：“摸到了，摸到了。”从水里举起手来，手上一件物件，在火光的照映下闪闪发光。

“真的？快快拿来我看！”贾琏喜不自胜，接过从赖大手上传过来的那件东西。一看，果然是那块玉，周围镶嵌的花枝缠绕的金牙子在火光下一闪一闪的，五彩线打成的璎珞穗子湿漉漉的。

赖大另去招呼下水的两个人，去换衣服，喝酒，领赏钱。

贾琏快步走到王熙凤和元春面前，把玉递给王熙凤，笑道：“这还真是个宝贝！大半夜的，兴师动众，就为找这个劳什子。”

王熙凤白他一眼：“琏二爷，你辛苦了！你可不知道，老太太和太太们都眼巴巴地等这个东西呢，她们自午后就茶饭不思，担着天大的心。你也敢说辛苦！”

贾琏陪笑道：“我就白说说而已。这风口里，仔细冻着，你赶紧地带着大妹妹回屋里去吧。老太太和太太等着你们回话呢。”

王熙凤笑一笑，把玉递给元春，便偕了元春一起回贾母院里。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18招魄还魂通灵宝玉　微泛酸意妻妾争风1

（十八）招魄还魂通灵宝玉微泛酸意妻妾争风

元春握着那块玉，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却发现那玉竟与宝玉刚出生时见过的有些不同了。仔细瞧去，原来是那玉颜色澄净了许多，朦胧透出霞色来。那玉本是“太虚之钥”，是警幻仙子的东西，是什么时空记忆器，便是再有什么异事发生，元春也不会觉得怪异了。

只是看见这玉，元春不禁生出万千思绪。那一时空元春的记忆变得异常清晰。

她想起了那一时空里的父亲元文华，想起曾经幸福和睦的一家人，想起父亲的慈爱，想起那个年轻的后妈和那个小妹妹。此时想来，她对父亲重又生出了孺慕之情，对曾经反感的后妈和那个几乎不曾见面的小妹妹竟生出了一丝亲近之意，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灵魂”还能不能回去，不知道他们发现她死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那个小妹妹，毕竟和她是有血缘关系的，血浓于水，当她离开那一时空时，才知道，做一家人也是一种缘分，何必搞得剑拔弩张，让自己伤心，让别人也不安生呢。

她想，如果自己能回到那一时空，她一定会回家去，看看父亲，看看小妹妹，和后妈和解，自己不再任性，不再把自己孤立起来，不再从家人身边逃走。

她沉思着，最后被王熙凤摇着膀子说话，才醒过神来。原来已经到了贾母后院门前。

王熙凤奇怪地看着她道：“你刚才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回答，眼神直直的，只顾着走路。想什么呢？”

元春笑道：“并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宝玉，想快快地把玉拿回去，给他戴上，看他会不会就好起来了。”

一边说着，两人一边进到院里。

早有人飞奔着把玉找到的消息禀报了进来，王夫人和邢夫人等立在门口等着元春和王熙凤。

王夫人接过元春递过来的玉，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身便向里面走。

大家一起进去。王夫人把玉又递给贾母。贾母看了看，脸上也绽开了笑意，道：“这是宝玉的命根子，胎里带来的，哪能离身呢。现在可好了，回来了，宝玉就会好了。”起身走到床前，把玉放在宝玉的胸前。

等了片刻，宝玉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见一屋子的人，都看着他，便说道：“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呢？”

王夫人上前一把搂住：“我的儿，你总算醒了！看把老太太和大伙儿急的。”

贾母双手合十，叫一声“阿弥陀佛”。

宝玉睁着明亮的眼睛，奇怪地道：“你们急什么？为什么都在这里？”

王熙凤上前笑道：“宝兄弟，你都忘了？你还是你姐姐从水里捞起来的呢，怎么就记不得了？”

宝玉一拍脑袋瓜子，恍然大悟道：“哦，我记起来了。我在曲廊上看水面上的太阳，一闪一闪的，挺好玩的，看了一会就觉头晕，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掉进了水里。后来好像有一个神仙姐姐带我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跟我说了好些话，我都记不得了。再后来就到了一个和我们家差不多的地方，门上写的字我不认得。书房里也有一个小小的公子，跟我年纪差不多，我看见他正在写字，想叫他，可是发不出声。后来，还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我都只能是看。后来，好像他们家遭了难，我想帮他，但不知道怎么帮，心里一急，就醒了。”

别的人听了，并不在意，只当宝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元春听了，心中却是惊异万分，这宝玉果然跟她一样，也具有穿越时空的能力，还见到了“警幻仙子”，只是不知他在沉睡的这段时间，他的灵魂穿越到了什么地方而已。

但同时，元春心里又一阵宽慰，宝玉的灵魂经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说不定，她也能回到那一时空，继续她的教师生涯，同时和亲人们重叙天伦之乐。

贾母便把珍珠叫来，吩咐道：“你是个细心周到的孩子，以后就专门服侍宝玉。不许他到水边去玩。那块玉也时刻不许离身，晚上睡觉也压在枕头下。我把他交给你了，你可得上心，把宝玉服侍好了，就是我们大家好了。我自然有好处给你。”

珍珠给贾母磕了头，算是正式做了宝玉的大丫头。

贾母又吩咐下去，以后下人们都直呼贾宝玉的名字，不必那么娇贵，就可免了一些七灾八难，就能顺顺利利地长大了。

从此，贾府里人人都知道，宝玉的那块玉是他的命根子，离不了身的。

宝玉此时吵着要吃饭。

珍珠忙出去张罗，端了两样小菜和白粥进来。

宝玉一看，便不高兴，嚷着要吃肉。

贾母忙哄他，道：“我的小祖宗，刚刚好了，便馋成这样了！今儿太晚了，人家厨房的人都回家去了，没人做得出来。这两样东西，还是珍珠费了好大的事弄出来的。好歹先压压。明儿早早的就叫人弄了肉给你吃，好不好？”

王熙凤在旁笑道：“宝兄弟，刚刚你姐姐也想吃肉呢，谁知都没吃着。你更赶不上趟儿了。明儿个我叫人好好地给你做几样你爱吃的菜，好不好？”

宝玉听说得在理，想了想，便不理论了，张口吃了珍珠喂来的白粥。

贾母对尤氏和秦氏道：“宝玉没事了，你们也累了，回家歇着去吧。”

尤氏和秦氏忙答应了，才告辞走了。

然后邢夫人等也走了。

贾母对王熙凤道：“凤丫头也回去吧。你和琏儿正是新婚时节，正是好得蜜里调油的当口，出了这档子事，倒让你受累了，耽误了你们。”

王熙凤不想让别人笑话了去，硬撑着道：“老太太也拿我说笑话了。我们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哪能就像老太太说得那样了。今儿天也晚了，回去倒吵着了他，不如我就跟元春妹妹一处歇了罢。我们姐妹也好久没在一起说说话了。”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18招魄还魂通灵宝玉　微泛酸意妻妾争风2

贾母想一想，道：“也罢了，你们也去吧。我可不像你们年轻人，也撑不住了，要睡下了。太太也回去吧，宝玉就让他在这里由珍珠陪着。他睡了这么大半天，又刚吃了东西，一时还不会睡的。由他闹腾去吧，丫头们陪着就成。”

王夫人嘱咐了宝玉几句，便和元春、王熙凤一起告辞出来，一起到后院元春的屋子前。

元春要送了王夫人过去。王夫人制止道：“大姐儿，你今天已经很辛苦了，救了宝玉，又把他那块玉给找了回来。娘心里也知道，你是最疼娘和宝玉的，只是娘也不能把你累坏了。娘和宝玉今后还得指望着你呢。”

元春见母亲这样说，只得留住了脚步。彩云、彩霞和其他丫头婆子等打着灯笼，围随着王夫人一起走了。

元春见王夫人走了，便对王熙凤道：“你也别撑着了，回去吧。我这里留不下你。”

王熙凤道：“我撑什么？我就想在你这里睡一晚。怎么，才几个月，就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了？”

元春笑道：“好啦，好啦，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我们姐妹要叙旧亲近，有的是时间，但不是晚上，不是这个时候。难不成你一点都不担心那个容儿？我可知道你的心思。不趁这个新婚的当口把琏二哥的心牢牢留在自己这里，还等什么时候？快回去吧。琏二哥的性情我也是知道的，耐不住寂寞的。我也劝你，最好把自己的醋坛子先收起来，让琏二哥把平儿也收了房，你们两个一条心，还怕留不住他的心？容儿那里，你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只是别做得太过了就成。”

她既心疼王熙凤，毕竟王熙凤是她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但也同情容儿。她知道王熙凤心肠刚硬，对一切不利于自己的人都会不留情面，所以也想劝她放过容儿，让容儿有一个稍好的下场。

王熙凤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有你说的那样坏吗？我也想过了，我这样的女人，不吃醋是万万不能的，也不能让自己的男人就那样白白的把自己欺负了去。我就要看看，有我在，他能做出些什么事。虽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得认了，但我也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也不能让他小瞧了我去。要我像大嫂子一样，逆来顺受，忍气吞声，委屈着自己，那是万万办不到的。还有太太，正是她的容忍和好心，才纵得那姓赵的无法无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是决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把自己给欺负下去的。只是都是女人，我也不会欺人太甚的。这点你放心。”

“好啦，你快点回去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也困了。你忘了，我还是病人呢。”

王熙凤见元春催她走，便也不再多话，只嘱元春好好歇息，明日再来看她，才带着平儿和一干仆妇走了。

王熙凤和平儿回到自己院内，只见容儿房中灯亮着，一阵嘻笑声传入耳中，中间夹杂着贾琏的声音。王熙凤不禁一股酸气直冲卤门，眼中都快冒出火来了，但她想了想，强自压住，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只吩咐平儿铺床，另叫丰儿打水洗脸，收拾了好睡觉。

贾琏在容儿屋里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忙走过来。

王熙凤并不理他，自顾洗脸，让平儿帮着卸妆。

平儿先给贾琏倒了茶，才过去帮她卸妆。

贾琏讪讪地道：“我正等你们回来呢。丫头来说，容儿生病了，要我过去看看。”

王熙凤淡淡地道：“她能生什么病？不会就是那相思病儿吧。有病的人，笑起来还那样有底气，我还真是没见过。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俗话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成亲一个多月了，大约你也厌了我和平儿。我也不想做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如，我和平儿明儿就搬出去，留你们在这里快活就是。”

贾琏见王熙凤已经卸了妆，一张素面朝天，嗔笑有情，别有一番风情和韵致，那容儿本就是旧人，此刻早被他抛到九霄去了。他来到王熙凤跟前，陪笑道：“这容儿是我们大太太赏的，面子上还得敷衍着。不然，大太太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说出来的话总是梗着噎着，倒是更令人烦恼。”

王熙凤冷笑道：“你也别拿太太压我。她是太太的人，我怎么敢怎么样呢？以后，你尊她为大，我为小，如何？”

贾琏忙道：“她不过是个丫头，嘴里说说也就是给她长脸了。算了，也别提她了，没的让大家扫兴。”然后躬身一揖下去：“是我不对，不该过去。娘子恕罪则个，小生这厢陪礼了。不知娘子有些什么责罚，小生一并领了就是。容小生今晚竭心尽力，多多赔罪吧。”

王熙凤“噗哧”一笑，道：“平儿还在这里，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贾琏见王熙凤笑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