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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回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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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一副悲伤神色,顾临悦却笑出了声。她一把拉过严之丹,带着她走到无人注意的角落,按住她的双肩,语气严肃:“丹丹,你冷静点听我说。阿伟喜欢你。他亲口和我说的。他不和你讲是因为他不想你为他担心,不想你因他受苦。他希望等他事业稳定可以给你幸福之后再告诉你。”
  严之丹的嘴巴一张一合,吃惊道:“真的?”
  “我绝对不会骗你的。但你现在不能当面去问他啊,我答应他不告诉你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我若是不说出来,你还不杀了我!”
  “对不起哦。”严之丹说,“我太喜欢阿伟了。”
  “丹丹,难道你真的想做一辈子服务员吗?”顾临悦问道。
  “这样我才可以经常看到阿伟,他才会注意到我。”
  顾临悦松开她的肩膀,轻轻地说:“丹丹,你也应该有自己的领域,做你最喜欢从事的行业。唯有如此,你才可以做你自己,长久地吸引住阿伟的目光。明白吗?”
  “嗯,我明白了。”严之丹点点头,突然问:“喂,好像我们两个同年啊。”
  “对啊。那又怎样?”
  “怎么感觉你刚刚的口气像我姐姐?”
  “那你就把我当你姐姐吧。”
  “才不呢。”
  “赶紧进去吧。要不那两个人恐怕要叫保安劝架了。”顾临悦挽着严之丹的手臂,笑说:“女人打架最难看了。”
  顾临悦说得对。唐天和严之述真的已经快坐不住了。时间一分一秒滑行,两个女孩子一点进来的迹象都没有。顾临悦说的还对。女人打架最难看了。更何况,唐天的心已然碎成几瓣了。不知道她们谈些什么,不知道顾临悦得心里想些什么,不知道这一次她会不会被别人带走。
  如此忐忑不安,如此焦急难耐。
  终于,两个女孩子回来啦。看样子已经没什么了,手挽手,肩并肩,说说又笑笑,真像一对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严之述抬抬下巴,问严之丹:“没事啦?”
  严之丹大力拍拍胸口,“没事啦。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好姐妹啦。”
  顾临悦看到唐天难看的脸色,丢下严之丹,心中有些不舍。她主动靠到他身上,小嘴翘翘的,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给他,“喂,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
  唐天没有出声,脸色没有转好的迹象。
  一旁的严之丹倒叫起来:“喂,顾临悦。你重色轻友,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别人!”
  顾临悦依偎着唐天,把沈晓白说过的话回敬给她:“当然。爱一个人会让你忘记周遭所有闲杂人等。”
  唐天的眼睛有了一点点神采。悦悦爱他?
  “啊!”严之丹才不管这是在高级餐厅呢,大叫一声:“我算闲杂人等吗?”
  顾临悦继续笑,接着补上一句:“也包括亲朋好友。”
  直至此时,顾临悦才明白沈晓白的心情和感受。原来爱上一个人,便心甘情愿为他忽略身边所有的人。不是故意,只是真情流露之时,你的眼睛只能看到他。
  唐天的面色稍霁,长臂一身,环住顾临悦的肩膀。顾临悦娇小的身躯完完全全被他包围。
  严之丹还不死心,冲着唐天说:“喂,悦悦的男朋友,今天晚上悦悦借我怎样?”
  唐天尚未开口,顾临悦就出言拒绝:“喂,今天是他帮我补过生日。你行行好,放我一马吧!”
  “唐总,悦悦,今天都是我不好,因为我的出现破坏了你们甜蜜的二人世界。但我决定将功补过,为你们消除噪音。”严之述边说边行动,拖着严之丹向外走,“两位,请消除记忆,就当我们从来没出现吧!”
  “严之述,你竟然把你妹妹当作噪音。我一定要回家问问老妈你是不是我亲生大哥。”
  “走啦,走啦。乖啊,不要打扰人家了。就算为你老哥的工作着想,少说一句吧。”
  两人打闹着离开西餐厅。
  他们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两个人重新坐回座位,气氛有些沉闷。
  良久,唐天问了他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悦悦,你是不是喜欢阿伟?”
  “不是。”顾临悦笑起来,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你吃醋啊?”
  唐天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顾临悦调皮地眨眨眼睛,大方承认:“傻瓜。我喜欢的人是你呀。”
  “可是你和他有一个共同的领域。”唐天似乎是在嫉妒,话中的醋味浓得化不开。
  “你傻不傻啊。如果有共同领域的人就要在一起,那你岂不是要和严之述在一起?你们两个对公司管理都有那么大的兴趣!”
  唐天紧绷的脸舒展了一些,脸上终于可以看出一点笑意了。
  看着他眼眸深处,那深邃目光宛如湖水,无法探测。顾临悦收起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阿天,如果爱上一个人,我不会介意他是否懂得我的领域,不介意他是否如我爱他一样爱我。我唯一介意的是他是否开心,是否幸福。阿天,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幸福。”
  唐天的心犹如一艘涨满风的帆船,急欲起航。不知道这次起航的路程会是怎样,不知道这次旅程的目的地在哪里,他想做的就是迎风破浪,勇往直前,真心地奔向未知的旅程。
  “悦悦,明天可否帮我做一个蛋糕?”
  “你不是从来不吃吗?”
  “是你的生日蛋糕。”
  “你是为我而改变的,对吗?”
  唐天笑而不答。
  顾临悦双手相合,嘴巴噘着,“哼,嘴硬!一点都不大方!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他决定了,一定要改变那些一直固守的习惯,任自己走进顾临悦的世界,体会她的喜好,明了她内心的想法。因为,她的身边不止他一个,有那么多的人明了她的悦悦,有那么多人看出悦悦的美好。
  内心之中从未停止过一种恐惧,就是害怕有一天有人会带悦悦离开他的世界。只要这个想法浮现,他的呼吸就开始急促,心脏快速跳动不可抑制。他不能让她离开,不能让她走出自己的世界。
  他要融入她的世界。直至他与她合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开。
  第7章(2)
  翌日早晨六点,唐天依照平常的时间起床。睁开眼睛,大手习惯性地向左侧伸去。他喜欢在早上起床的时候抱抱熟睡的顾临悦。
  竟然扑了个空!他的左边空空如也。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在手尖传来空洞感觉的瞬间,唐天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穿着睡衣就往外面冲。
  大厅里空无一人,根本没有顾临悦的身影。
  心里的恐慌驱散了唐天的理智。他抄起大厅里的电话机正欲拨打顾临悦的手机,突然听到厨房里传来玲姐的声音。
  “悦悦,很熟练嘛。”
  唐天放掉电话,迈开大步,目标直冲厨房。从厨房的木质雕花镂空小门望过去,唐天看到了他这一生都不可能会忘记的一幕。
  身着天蓝色牛仔裤白色毛衣的顾临悦围着玲姐淡米色的围裙,熟练地在一个圆形的蛋糕胚上装点花色。冬日清晨的阳光淡而又淡,透过玻璃窗穿过她额前薄薄碎碎的刘海儿,在那张姣好面庞上投射浅淡的光晕,目光静然,神情专注。白色的奶油经过漏斗在她灵巧双手的操作下变幻成精美绝伦的花,一朵朵点缀在咖啡色的蛋糕胚上,制造出一个春日百花竞妍的图景。
  玲姐啧啧称叹,她却一直没有说话,忘我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以往那个快乐活泼头脑中时时刻刻像缺根筋的顾临悦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认真专注自我事业的自信女子。
  她的嘴角轻轻翘起,她的眉毛弯若新月,她的笑容仿若经过雕刻。
  这是顾临悦真正的一面。外表单纯,骨子里亦有自己的爱好与坚持。
  唐天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这个平日里不睡到日上三竿决不起床的懒散女子,不用闹钟叫醒,不用他人帮忙,顶着初冬的寒意,在早晨六点钟之前起床,只为了帮他做一个蛋糕。
  做完装饰,顾临悦放下漏斗,拿张面纸清洁手上沾上的奶油。玲姐显然很兴奋,左看右看,毫不吝啬出言赞叹:“悦悦,好漂亮啊。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做起厨房工作来比我一点都不逊色,有模有样。你一定可以成为一个顶级的蛋糕师傅。”
  “谢谢玲姐。”
  顾临悦低头将面纸扔到垃圾桶,一抬头,与立在门边的唐天目光相遇。他在微笑,双眸略略含着一股欣赏的意味。
  “我可以将你的神情理解成欣赏吗?”顾临悦抬高下巴,像一个邀功请赏的孩子一般骄傲。
  “不只是欣赏,简直是刮目相看。”唐天的赞美溢于言表,彻底颠覆了他吝于直接夸奖人的严格作风。
  顾临悦双手抱拳,躬身施礼,模仿武侠剧中的得意小女子说话的口气:“多谢大侠赏识,小女子不胜感激。”
  “不敢当,不敢当。”唐天同样拱手回礼。
  玲姐目睹两人笑闹,自己也哈哈笑起来。
  回想起幼年以及青年时代,蛋糕在唐天的认知中一直是只属于生日的。他并不喜欢,但也不讨厌。但是,自从认识她之后,经过一年时间的耳濡目染,他从不吃蛋糕的习惯使其渐渐退出了他的饮食世界。或许是因为未能准时帮顾临悦庆祝生日的愧疚,或许是阿伟出现带来的危机感促使他想要进入顾临悦的世界,他开口要求顾临悦帮他做一个生日蛋糕。
  他想要品尝,想要知晓其中味道。一口咬下去,咖啡的滋味蕴含口齿之中,和着奶油的香甜,加一点涩涩的苦味,在唇齿之间摇荡。
  味道很棒。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这不仅是唐天的感觉,亦是唐氏集团所有高层的评价。呵,身为一家公司的高层,可用喜忧参半这个成语来形容。所谓忧即是指遭老板骂啦;至于喜,当然莫过于此时此刻了,竟有机会吃到老板从家带来的美味蛋糕。
  更令人喜极而泣的是,老板竟然放下身段与民同乐耶。看看看,快点看老板,一口一口蛋糕下肚,眉开眼亦笑。众高层有幸分得半杯羹,喜不自禁,嘴巴恨不得咧到眉角处。
  严之述算是这群人中最最开心最最感叹上天怜惜的一个了。昨夜他搅动一池湖水,天气大变,风疏雨骤,雷电交加,真真一夜无眠。今天早上提心吊胆赶至公司,小心翼翼察唐天言观唐天色,惴惴不安。
  哈哈哈,蒙主开恩,唐天先生一张俊脸上分明写着雨过天晴,无风无浪。此乃万事大吉也。他多端揣度,确定无碍之后才敢放心大胆地拿过一块蛋糕吃起来。
  哇塞!好味道!
  今天没有安排,送走唐天,顾临悦上楼补眠。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一觉睡起来,天色转至灰暗。她懒懒起床,整整衣服,到楼下与玲姐聊天。玲姐正在进行大扫除,整个大厅里乱成一团。
  “玲姐,我帮你吧。”顾临悦见状,挽起袖子准备帮忙。
  玲姐赶忙推辞。顾临悦哪会听她的推托之词呢,拿起抹布就开始擦地板。阿天的女朋友如此事必躬亲,玲姐立即放掉手中的抹布,急忙跑过来拉起顾临悦,“悦悦,你饶了我吧!快放下,我自己可以啦。”
  顾临悦摆脱她的双手,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玲姐,我帮你喽。反正我闲着嘛。”
  “唉,怕了你了。”玲姐无奈道,“那你去整理楼上吧。楼上灰尘比较少,不会弄脏你的白衣服。”
  “好啊。”顾临悦一口应承下来,兴冲冲跑回楼上打理房间。
  她与唐天的卧室几乎不用整理,唐天的书房一向条理分明,简单收拾一下即可收工。顾临悦玩着手中的抹布,正待举步下楼向玲姐夸耀自己的高效率,冷不防发现在唐天的书房背后还有一个房间。
  这个发现令她非常震惊。搬进别墅三个月有余,她上下楼多次,一直没有发现这个房间。她的好奇心悄悄作祟,催引着她的脚步慢慢移近那间神秘之屋。轻轻地扭动门柄,门,竟然开了。
  一阵浓烈的玫瑰香味迎面扑来。
  她打了几个喷嚏,放轻脚步,走进房间。黑夜完全降临,这个房间被一种浓墨重彩的黑暗笼罩。
  伸手打开大灯,白色的日光灯冷而直接,直直地穿透整个房间。房间并不大,只有一张梳妆台、一把椅子和一张床,但所有的装饰以冷色调为主。深蓝色的窗帘厚厚实实,完全隔开了房间与外界哪怕一丝一毫的交流;深褐色的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床单也是深蓝色的,整个房间唯一的亮色是那把白色的椅子,但白得刺目,蓝得幽深。
  神秘,是这个房间给人的第一感觉。
  顾临悦的手指在梳妆台上轻轻摩挲,十指指尖沾满点点灰尘。
  从小啃着童话书长大的顾临悦没有一丝害怕的感觉,反而兴致勃勃准备彻底清理一场。
  “哼,终于让我逮到玲姐偷懒的证据了。这间屋子比楼下大厅脏上十倍百倍,肯定是好几个月没有打扫啦。”顾临悦一边着手清理,一边自言自语。
  撤掉床单、枕巾与枕套,擦净梳妆台与椅子。她用力拉开厚重的窗帘,打开窗子,冬日清冽的晚风吹进来,玫瑰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屋子里的空气慢慢转为清新。
  整理完毕,顾临悦抱着撤下来的床上用品站在门口再一次环视自己的成果。嗯,不是改天换地,至少可以用焕然一新形容吧。她满意地点点头,边跑边喊:“玲姐,原来楼上有个房间好脏哦。不过你放心,有我顾临悦出马一切没问题!我已经替你清理好啦,擦了地板,抹净桌子,连床上用品都换下来了。我决定这次好人做到底,马上帮你洗干净!”
  顾临悦跑到楼梯中间,没看到玲姐,却看到刚刚下班回来的唐天。她一个高兴,扔掉手中的物品兴高采烈地向唐天飞奔,“你回来啦。”
  唐天并没有她预期中的高兴反应,整张脸冷冷的,眼神不知为什么竟有些锐利。顾临悦扑到唐天怀里,他的双手下垂,丝毫没有想要回抱她的举动。
  顾临悦很纳闷,从他怀中抬起头,小脸上盛满疑惑,问:“阿天,你不舒服吗?”
  唐天推开她,面色像是从冰箱冷冻层中直接拿出来一般,声音冷淡:“你去了哪里?”
  顾临悦不明所以,整个一一副摸不清状况的神情,“你书房后面的房间呀。那个房间好脏的,我重新打扫了一遍。”
  唐天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声调抬高了几度:“谁允许你进那个房间的?”
  一直在厨房忙碌的玲姐听到大厅里传来不同寻常的声音,顾不得火上炖着汤,慌忙从厨房跑进大厅。未看见人先闻声,一听到书房后面的房间几个字顿时惊呼大事不妙,始知自己一个疏忽触犯了唐天的禁忌。
  顾临悦冒失失闯了进去,闯入了属于她的地盘,闯入了唐天心底一直为她留有的空间。顾临悦与她,第一次有了交集点。
  可是,顾临悦对此一无所知,愣愣地承受着唐天的怒气和指责,搞不清楚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这是第一次唐天用如此严厉、如此冷酷、如此指责的态度对待她。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是公司里犯了错误的职员,正在接受老板的批评。唐天为人算不上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但至少对她关爱有加,照顾周到,从不曾疾言厉色,亦不曾出言指责。再者,他早上去公司的时候明明是一个大晴天,怎么现在一回来就开始阴云密布呢,怎么他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工作不顺利呀?”顾临悦声音轻柔,小心猜测。
  可是唐天并未就此打住,神情颇严肃,“我是在问你,你凭什么擅自进入那个房间!”
  “阿天,是我的错。我忘了告诉悦悦。我——”玲姐插嘴帮顾临悦解释。
  但盛怒之下的唐天根本就不肯让她说下去。他用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玲姐,声音冰冷,不含任何温度:“玲姐,这里没有你的事。”
  顾临悦神经再大条也能明白唐天是针对自己而来。她向来不是逆来顺受之人,虽然爱笑,但并代表可以承受无缘无故的怒气。在左思右想亦不能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之后,顾临悦决定正面迎接唐天的怒火,“你简直在无理取闹!房间脏了,我帮忙打扫,这有什么不对?擅自进入?对,我是未经你批准就进去了。但是,我搬进来的时候你并没有规定我的活动范围。我不知道哪里是我可以自由进出,哪里还要事先请示你才可以进去!”句句锋利,一字一顿均泛着犀利的光芒。
  “犯了错不知道道歉,怎么句句都是为自己开脱!”
  “那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错!”
  两个人谁也不肯退让。玲姐这个中间人立在中间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一句话也插不上。看看唐天,一脸怒气,她紧闭金口;看看顾临悦,一张小脸虎虎生风,她三缄其口。
  唐天不再与顾临悦争执,径自上楼。
  顾临悦亦不是省油的灯,径自出门。
  留下玲姐一人为难地立在大厅中央,不知道是该尾随唐天上楼,还是追出去拉住顾临悦。待她终于决定先将顾临悦稳住之后,打开大门,顾临悦早已消失。
  唯今之计,只有打电话给无所不能可媲美超人的夫人——沈玉柔啦。
  房间的门半掩着。
  唐天伫立几分钟,深深吸进一口气,举步踏进这个他已经三个月没有进入的房间。对了,自顾临悦搬进住所,他所有的时间均用来与之相处,清洁房间这件事不知为何竟然被他抛在脑后。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三个月没有帮她清理房间呢?他一直知道,她根深蒂固的洁癖心理。
  再次踏入这个房间,迎面而来的是冬日晚间寒冷的风,吹散了房间里浓浓的玫瑰香,吹透了骨子里留有的那些想念与不解。
  曾经想念她。
  曾经不解她为何离开以及她嘴中的追逐不一样的生活的真正含义。
  他的手滑过梳妆台,滑过大床,最后落在那厚厚的蓝色窗帘上。想了很久,他关闭窗户,拉上窗帘,房间里的玫瑰香味渐渐回归。
  他掏出钥匙包,犹豫一下,还是将一枚钥匙取下,轻轻地放在梳妆台上。
  他走到门口,最后再看一眼这个曾经盛满欢乐与向往的房间,重重叹气,却果断地将房门锁上。
  自此再不踏入。
  第8章(1)
  玲姐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来来回回转着圈,眼睛一会儿看看大门,一会儿看看楼上,坐立难安。
  阿天怎么还不下来?
  悦悦怎么还不回来?
  关键是救兵怎么还不到啊?
  唐天锁上她的房间,穿过一段短距离的走廊,准备到卧室安抚顾临悦。平心而论,他的反应是有点过激,顾临悦并没有错,错的只是他。她消失五年,他等待寻觅,始终未果。就在内心几近干涸之际,他在纽约大学门口发现了顾临悦,只是那么远远一望,却撼动了心口,所有的想念与期盼渐次苏醒,鲜活,醒目。
  他是一尾冰冻在深深海底的鱼,没有感觉,没有阳光。顾临悦的出现犹如一簇从天而降的阳光,穿越几万里的海域,直接投射在心的最深处。
  所以,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要抓住她。他做到了,一切如他所愿。顾临悦留在他身边,参与他每一天的生活,走入他的家庭,占据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除了她的领域。
  原本以为她与顾临悦永远没有相冲的那一天,他亦希望有顾临悦在身边的日子一直继续。严之述和妈妈都曾经问他是否只是将顾临悦当作她的替身,他没有回答,也不想深入思考,这个问题被他逼到角落,一拖再拖。
  他的心愿就是一直这样过下去。
  卧室里没有顾临悦。他忽然闻到一种淡淡的栀子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渗透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以及他的末梢神经。
  他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屋子里有这样的味道,却在这个争吵后的黑夜意外嗅出。那些流淌在视线之外的东西在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占据了他的心。
  这应该是顾临悦喜欢的味道。他仔细嗅了嗅,原来浅淡的花香慢慢转为浓厚,沁人心脾。
  不知为什么,闻到顾临悦喜欢的味道,他的心情突然好起来,被那个问题困住的心一下子轻松下来。他悄悄笑了,在无边黑夜中,这个笑容夺目且极具魅惑力。
  带着一身栀子花香,他轻步下楼,不意却看到玲姐在大厅里做来回直线运动。
  玲姐见到唐天下楼,如遇神仙,担心地问道:“阿天,你没什么吧?”
  “没有。”唐天四处环顾,问:“悦悦呢?怎么不见她?”
  “你上楼的同时她就出去了。”
  唐天急了,眉毛挑得很高,大声问道:“她去了哪里?有没有告诉你?”
  玲姐摇摇头,“据经验而言,在这种情况下,女孩子出门都不会说出地点的。这叫做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谁离家出走啊?”沈玉柔抓住玲姐的话尾,饱满的声音震天响。在这个众人萎靡不振的黑夜,她老人家的狮子吼一发,困顿情绪一扫而光。
  玲姐看到自己搬来的救星终于出现,喜不自禁道:“夫人,您来了。”
  “发生这么大事情,我能不来吗?”沈玉柔口中含威,大炮对准她唯一的儿子,“阿天,把事情从头到尾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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