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姬-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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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理他后，终于安静下来。虽然我们看不见对方，但是脚下一刻不敢停，忽然，就听弑地奇怪道：“雾好象淡了——”
　

☆、第五十三章　（2832字）

　　弑地奇怪道：“雾好象淡了！”
　　我连忙看着自己身边，浓白色似乎是淡了点，而且在一直变淡，等淡到我能看见自己的脚尖时，我连忙推推身边的人：“喂，雾变淡了，我们……”
　　后面的话我说不出来了，因为，我推了个空。我的手腕上牢牢的系着布条，只是布条的两端，空空荡荡——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才还在的！怎么突然不见了？
　　“慕连城、弑地，你们在哪里？”心底莫名的升起恐慌，在这个处处怪异的地方，我不想孤单一个人。可周围寂静的仿佛死域，连回声都没有，我的声音仿佛一块投进湖里的石子，被吞没的干干净净。
　　此刻，周围一点雾也没有了。我惊讶的发现，现在不是在什么崖底的雾谷，而是在一个房子里：木的地面，左边是白帐遮着的大床，面前是桌椅。我难以置信的伸手摸上桌子，指尖实在的触感让我不得不相信。但是……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身后‘吱呀’一声，镂花的门被推开，门口伫立的身影竟然是千业，他的后面，一身玄色镶金边衣服的男子，不是毓桐又是谁！我一眨眼的功夫，阿阮、捕风、端云、袭影、念奴都一一走出，列在千业和毓桐身后。
　　我错愕的看着他们，遏止不住的喜悦，脸上一热，却哭了。
　　“毓桐、千业、阿阮……你们都在。我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我冲到门口，揪住两人的衣袖，感觉布料软轻的质感在手中越来越真实。
　　“笨蛋，哭什么！”毓桐第一次笑的那么温柔，浅金的眼眸里都浮动着点点柔情。
　　“你们没事……呜，我担心死了！”拉着两人的手，现在只想痛快的哭一场。头一次发现，原来我已经在乎他们到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程度，如果他们有事，我恐怕会连活下去的勇气都要失去。
　　“哪那么容易有事，倒是你，掉下悬崖让我们好担心！”千业低头注视着我，勾起的嘴角带着一点惑人的味道。
　　“我……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脑子忽然清醒过来：明明前一刻还在悬崖下，现在怎么突然就到这里了？
　　毓桐和千业相视一笑，笑得我心里发毛——他们两个好象从来没这样友好过吧？！这是怎么了？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笑让我觉得很虚幻，美好的虚幻！他们身后的阿阮几人也跟着笑起来，阿阮对我招招手：“姐姐，我们在一起多好啊！”
　　好，是很好。但是……
　　千业和毓桐一左一右牵起我，就要朝门外走。这时，我的心里却蓦地弥漫起一阵不安，我不自觉的挣扎，猛地甩掉了两人的手。
　　“杳宁？”
　　“杳宁？”
　　千业和毓桐疑惑的转过身，同时唤道。
　　不对，不对！他们从来不会叫我杳宁的！
　　我慌忙的抬起头，却看见大家依然笑的美好，仿佛带着面具，笑的完美无暇。
　　“啊——”我捂着耳朵，痛苦的蹲在地上。
　　霎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千业不见了，毓桐不见了，大家都不见了。而我所在的地方，又哪里是什么屋子里，是一片山野。绿草丰肥，一望无际。
　　咦？
　　果然是幻觉！只是……我不是在雾谷，怎么又出来了？
　　放眼四周，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草丛里，慕连城、弑地都不见了。
　　我记得弑地说雾淡了的时候，他们俩就都不见了。现在我怎么在外面？难道，这就是过了雾谷？
　　雾谷的秘密是什么？
　　我苦思冥想，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千业、毓桐、阿阮他们……
　　啊！这些不都是我现在最牵挂的人吗！
　　联想到在雾谷里的种种，莫非，所谓雾谷就是让人迷失在自己的内心？对了，雪雾神女不是说了，这里叫迷界！！！
　　是了，一定是！只要不被自己的内心深处所想迷惑，就可以过雾谷！
　　我对自己的猜测兴奋不已，不管怎么说，我是过了雾谷！可是，还有慕连城和弑地，不知道他们两个会不会迷失在自己的内心。而且，迷失了的后果……会是什么？
　　惦记着那两人，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等着他们，还是想办法帮他们走出雾谷？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在附近走了一圈，这时细细看才发现，虽然崖底的世界好象与外面无二，但是越往远处看，蓝天就仿佛是颜色堆出来的，有点不真实的蓝。
　　是啊！这不过是悬崖下，凭什么会大到没有边际？这里是雪雾神女看守，既然她能制造出雾谷，那么这崖底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她所制造出幻像。
　　可是问题又出现了：我们确实走了半个时辰也没看到边，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被这些问题弄的困惑不已，百思不得其解。看看天边那朵不自然的云彩，烦恼的拣了块碎石片，狠狠的砸了过去——
　　“啊！”
　　我吓了一跳，那石片居然穿过云彩不见了！而身边突然有人喊了声，近的好象就在我身边。
　　“喂，是慕连城吗？还是弑地？”我犹疑的问道。
　　等了半天，却没人回答我。刚才那一声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我不甘心，又拾了块碎石，依旧瞄准那块云彩，使劲丢了过去。
　　“啊呀！谁呀，居然敢两次偷袭本公子！”这自称、这口气，除了慕连城不作他想！
　　“喂喂，听见我说话吗？”我不停的看着四周，希望他们突然出现在我身旁。可是除了声音，连个鬼影也看不到。
　　奇怪，我砸那片云彩，怎么砸到了慕连城？为什么我能听见他的声音，他却听不到我的？
　　云彩？
　　我抬头思索了下，既然石子能穿过去砸到他，如果……我穿过去，会不会找到他？！
　　盯着那朵飘在天边的云半晌，我无奈的下决心：死就死了，总比在这个处处诡异的地方吓死好啊！可是，那块云真的好高哟，我怎么才能跳（飞？）上去呀？谁来扔我一下啊！！！
　　走到那朵云下，看着胖乎乎的云彩发愁：你说说，可能我穿过那块云就能找到他们，可现在我干看着云没办法，愁人不？！
　　云啊，你行行好，往下落一点吧！我哀哀的伸出手，无奈的看着离我远在……远在，咫尺？哇哇哇！我的手……我的手居然摸到了那朵云？！！！
　　这这这……这里的一切，果然都是幻觉？就连高高在上的云，都是我们视觉上的错识！
　　我咬咬牙，猛的一跳，感觉那朵白胖的云离我越来越近，蓦地，视线陷入一片白色里，我吓的赶紧闭眼。待我再睁开眼，已经置身在一片树林里。那背对着我的人，不是慕连城是谁！
　　“喂——”我赶紧喊了他一声。慕连城闻声转过脸，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登时轻松。只是，我还是发现，他轻松之前的表情，有那么一点古怪！
　　“妖怪，你们怎么突然不见了？”他朝我身后望了望，皱起眉毛。“弑地呢？”
　

☆、第五十四章　（3049字）

　　他朝我身后望了望，皱起眉毛。“弑地呢？”
　　我耸耸肩：“我哪知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说完我忽然想起雾谷的关键，不由得挑眉看向慕连城：“喂，你刚才在这里看见什么了？”
　　慕连城脸上划过一丝诡异：“没什么——你怎么找我的？”
　　我才不相信没什么！不过，从他嘴里能撬到话才叫有鬼！“哦，我这么冰雪聪明，当然能找到你啦！不光能找到你，我还猜到出雾谷的关键！”
　　“哦？”他饶有兴趣的看我一眼，等着下文。
　　“别在这里说，先出了这见鬼的雾谷再说！”方才爬进这里的时候特意留心了下落脚点，我拉着慕连城，寻到进来时那个地方，手一伸，穿过了那片看似树林的空洞。
　　站到空地上，慕连城还一脸惊奇：“这里……”
　　“这里已经出了雾谷了！”我拍拍手，看着他的惊讶模样分外得意！
　　“就这么简单？”他怀疑的看着我。
　　“是啊！说到底，那个雾谷，甚至是这个崖底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雪雾神女制造出来的幻像。那个雾谷啊，反映的是人心最牵挂、执着的事，只要摆脱了自己内心的迷惑，自然就会没事了！”我嘿嘿一笑，“喂，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慕连城对我的好奇投以鄙视一瞥，恶声道：“金山银海！”
　　晕，还敢鄙视我？我回一鄙视给他，“财迷！”
　　慕连城没搭理我，反而看着我们出来的方向有点呆怔。我走近他身边，刚要说话，他却喃喃道：“迷惑在自己的内心？虽然那很诱人，但是来的太容易了，我想要的是过程，不是结果！”
　　我难以置信的看他一眼：过程？一切的过程不都是为了一个好的结果？如果只要过程，那他到底想要什么？是不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被迷惑住？！
　　“妖怪，我们是不是该去找弑地？”我正出神时，慕连城忽然说道。
　　我故作惊讶的‘咦’了声，“他不过是你的一个奴才，你怎么会想去救他？”
　　不等我看到他出糗，他邪邪一笑，道：“不救当然更省事，只是……”
　　“只是什么？”我怎么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他的脸停在我眼前两寸处，那双勾人的眼睛里桃花乱飞。只是说出的话却让人想狠踹他两脚——“只是，如果不找到他，以后伺候我的事，就只能由你干了！”
　　啊啊啊！！！这个该死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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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慕连城属于误打误撞，尽管知道这里的一切可能都是幻像，但是要找到那个关键的‘口’，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
　　“我说妖怪，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慕连城第一百三十七次在我耳边提出怀疑，终于激怒本姑娘了！！！
　　“我当然知道啦！不知道怎么救出你这个笨蛋的！”他NN个XX的，当我好欺负是吧！
　　“死妖怪，你说谁是笨蛋？”
　　“你说谁是死妖怪，我要是死了就是妖鬼，先拉你垫背呀白痴，就是说你这个笨蛋！”
　　“你敢骂本公子！”
　　“怎么，你是公子我还是母子咧！”切，吓唬谁呀！在这个地方，我还怕你咬我啊！我咬你一口够你死翘翘了！
　　正等着他反击呢，他呆了一下，突然噗嗤笑起来，贵公子形象全无，就差在地上打滚了！“哈哈，公子、母子……你真是活宝！哈哈……”
　　额？这位‘公’子，不是被我刺激到，傻了吧？
　　被我眼角抽筋、疑似看白痴的目光看了有四分一柱香之后，他讪讪止了笑，故做镇定：“咳……找到了没啊？”
　　嘿，这个自大、骄傲的贵公子，也还是蛮可爱的嘛！忍不住笑了笑，我憋的辛苦啊！“啊？还在找！快了，快了……”
　　说是快了，但是从哪找，往哪找，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就算是雪雾神女弄的幻像，这看起来也是不小的空间啊！我难道一寸一寸摸过去？！
　　拣了两跟树枝，递给慕连城一根：“慢慢捅吧，捅到树枝能没有障碍的穿过去，表示那就是一个入口！看见那块云没？”我指指刚才找到他的云，“那块不要捅了，你就是从那出来的！”
　　慕连城拿的树枝呈石化状态，隐隐看见嘴角微的抽搐。“妖怪，你刚才……也是这么捅……找到我的？”
　　“那哪能啊！你是我拿石子砸出来的！”招数使一遍就行，第二遍估计就不太灵了！
　　慕连城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去，脸上的表情纠结的可以！“找吧……”多么无奈的声音啊！
　　我们两个拿着树枝动捅西捅的，捅了半天也没有再找到我找慕连城时那样奇怪的入口。我郁闷的抗着树枝，就地一屁股坐了下来。慕连城也跟着停下来，拄着树枝，有点烦躁的低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我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想赶紧从这里出去！担心他们就不说了，这雪雾神女还隔三差五的弄点幻像出来刺激我……
　　我俩正郁闷的当儿，一声痛苦的呻吟声仿佛被压抑着，徐徐的释放出来，悠长而低沉。我和慕连城对望一眼，同时喊到：“弑地？！”
　　之前有慕连城这个先例，我知道我们喊弑地他是听不见的，好象只有出了雾谷的人才能听到谷里的人的声音。我正要循着声音找入口的时候，一阵悉嗦的响动，弑地捂着肚子突然滚了出来——
　　“喂，在这里！”我拉了把慕连城，赶紧上前扶起弑地。他出来的地方，不意外的，手一摸就穿了过去。此刻，他脸上全是汗珠，俊朗的五官也痛苦的扭曲起来。
　　“慕连城，他怎么了？”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他。
　　慕连城的表情有一些懊恼，淡淡道：“是蛊毒发作，等疼过去了就好了！”
　　“蛊毒？为什么他会中这个？”蛊，谈起蛊我不由得想到了吹云庄。曾经我也差点变成了他手里的工具！等等——慕连城和卞渝风是认识的，那么弑地的蛊毒……脑中忽然闪过弑地的‘苦衷’，莫非，他的苦衷就是指这个？
　　“是你下的毒？”我不敢确信的问慕连城。
　　慕连城没有否认，淡然的点点头。
　　他的态度让我很恼火，他怎么能平静的好象与他无关一样？！
　　“解药！”我朝他伸出手。
　　他看我一眼，又转回脸去，道：“蛊毒一月才会发作一次，只有月初我才会给他们镇住蛊虫的药！平日，我是不会带在身上的！”
　　月初？现在不是月中了吗？
　　“他这个月没吃解药吗？”弑地疼痛之感似乎愈加强烈，他攥着我的胳膊的手抓的死紧，我想我胳膊上一定有瘀痕了。
　　慕连城看了看眼前口气咄咄的女子，弑地痛苦的反应落入眼里，想起不久前，正是因为弑地没有拿回这个女子手里的鞭子，才会没给解药！可是现在……他怎么有点后悔了呢？！
　　“没有！”慕连城又顿了顿，“放心吧，这个蛊毒不会让他死了的，疼过未时，申时一到，痛苦自然就没了！”
　　“申时？现在是午时末，还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要疼一个时辰！此时，我突然又觉得慕连城变成了那个残酷、阴鹜的贵公子，可恨至极！
　　慕连城不再说话，我守着弑地，一点办法也没有。身处这个似乎没有真实的世界，连风也虚幻的不真实，惟有弑地痛苦压抑的低吟，真切的传入耳膜……
　

☆、第五十五章　（2903字）

　　“是吹云庄的蛊毒吗？”
　　“什么？”慕连城被我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问的有点发懵。
　　“他中的蛊毒，是吹云庄的吗？”
　　“是。”
　　“这叫什么蛊？”我又问。
　　他听我如此问，有点不解。我冷笑着看看他，道：“有一天，我希望也喂你同样的毒，让你也感受下！”
　　他的脸上划过一丝诧异，接着眼里也有笑意：“好吧，如果你能的话！”
　　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我，却又听他的声音响起：“这种毒叫焚心……据说毒发时，五脏犹如火烧般的疼痛。最后……当心像被烈火炙烤过一般的剧烈疼痛后，一次毒发也就结束了。”
　　焚心，烈火焚心！果然是让人痛苦万分……
　　“哼，你跟吹云庄果然是一丘之貉！”吹云庄可算是我心头一恨，此时此刻，慕连城在我眼里，一点也不亚于吹云庄。
　　“我需要的是忠心不二的手下，我没有办法能验证他们是否一定忠心，那么，就只能杜绝他们变心的可能！只有命在我手里，他们才会忠心，不是吗？”
　　听他的论调，我只能说他可恨又可怜。坐在首领的位置上，却提心吊胆的害怕每一个人叛变。可是这能怪谁呢？如果人不去贪恋权势、地位，那些痛苦也就一并的不存在了。那些，不过是权势带来的副作用。
　　“就算他们因为命在你手里而屈服，私下里，一定会更狠的咒骂你！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哼，太悲哀了……”说完，我瞪他一眼，这样，我心里才能舒服一点。
　　风带起他有些破碎的衣角，发丝飘扬时，他的表情有一点寂寥的味道。只是瞬间，他无谓的笑容又浮在面上，那一点寂寥，仿佛只是我的错觉。可这仿佛的错觉，却让我刚对他狠起来的心有一点动摇。
　　同情？也许是……
　　那样的慕连城，仿佛是初夏时盛极后即将衰落的桃花。你无法想象漫树的灿烂桃红后，一点点零落成泥的苦涩。可那时的慕连城，却让我生出那样的感觉。让我连讨厌，都有点脆弱起来。
　　一时相对无语，他不再说话，我心里纷乱，亦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有安静的等待弑地，熬过焚心之痛。
　　恰在此时，弑地压抑的呻吟声突然爆发成一声嘶吼。双手痛苦的握着一把野草，额上淡淡的经脉也暴凸出来。
　　焚心，现在他是在承受焚心之痛。我只觉得自己的心房处轻微的一颤，无奈的转过脸去。
　　耳边，慕连城一声轻幽的叹息，侧身站在了我跟前，恰好挡住了我所有的视线。我正要恼，却恍然了悟，他是见我不忍看弑地痛苦，才有此一举……
　　弑地痛苦的嘶吼声、慕连城襟前依旧华丽的绣纹、野草轻微的簌动声……一切，纠缠成奇怪又诡秘的场景。我站在这诡异的画面中，心神恍惚。
　　许久，弑地痛苦的声音渐渐虚弱。我感觉心口仿佛一松，感觉压在上面的沉重之物突然没了，长长的吐了口气。抬眸，就见慕连城桃花样妖冶的眼眸静静的落在我脸上。
　　“他没事了吗？”我尴尬无比，找了个话题打破安静。
　　他默默转过脸看了眼已经昏了过去的弑地，波澜不惊的表情倒让我觉得自己思想邪恶，把一个纯洁的好人想歪了。
　　“没事了，等他醒了就好了！”听口气，好象他也松了口气似的。
　　“那就好……”我看着昏迷的弑地，想着是不是要找个避风的地方让他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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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经昏迷了一天的弑地轻哼了声转醒，看见我和慕连城坐在旁边，他一骨碌坐了起来，朝着慕连城有些拘谨的唤了声：“少主……”
　　慕连城淡淡应了声，我抢道：“你还要不要多休息下？”
　　弑地脸上顿时划过一抹不自然，慌忙摇摇头：“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
　　他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突然想起他可是自己出了雾谷的哟，于是好奇的凑过去——“弑地，你在雾谷……看见什么好玩的了吧？”
　　“啊？”弑地蓦地大叫一声，吓得我一屁股坐地上了。弑地大惊，忙又手忙脚乱的来拉我，口中喋喋道：“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有意的……”
　　我揉着屁股站起来，郁闷道：“你看见鬼了啊吓成这样，问一下都怕成这样！”
　　坐在弑地对面的慕连城眯着眼，冷淡的看了眼弑地。飞快的扫了我一眼后，转向别处。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这对主仆，心道：还是赶快离开崖底，跟他们分道扬镳好了！不然，我一定会郁闷而死！
　　“我们已经过了雾谷了吧？还有雪山……”我想起还有一座大山堵在我们前面。
　　“看起来，雾谷雪山都有一个用来困住我们的障碍，就像雾谷里——让人迷失在自己内心的幻景……”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觉得慕连城说到这里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弑地。可一对上我不解的目光，他又仿佛没事人一般，接着说：“所以进了雪山，大家不要太急，先找到关键所在，那就容易得多了！”
　　“切，这我当然知道，只是啊，‘关键’肯定没那么好找！”我瞥了眼慕连城，不隐瞒自己的深切的鄙视。
　　慕连城脸色也不太好看，最后对弑地道：“走，一定要尽早离开这里！”
　　居然都不叫我？这家伙恼羞成怒了……你不叫我，我自己跟上！蹿到慕连城身后，对一样跟在某人身后的弑地笑了笑。知道弑地的苦衷之后，我对弑地多了点同情。这样一个人，因为命在别人手里而不得不屈服，对他，也是另一种折磨。
　　弑地微微错愕，不太自然的对我点点头。我嘿嘿一笑，凑上去。大约弑地被我这副有点奸诈的表情骇到，倒退了几步，警觉的看着我。
　　我讪讪收了笑，摸了把脸，心下郁闷：真的有那么吓人么？
　　弑地大概也觉得自己的反应不妥，走回原位，讷讷道：“杳……姑娘……”
　　我摆手：“没事没事，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在雾谷是怎么出来的？”
　　弑地看着我，半晌才说：“起先跟你们分开后我也很奇怪，叫你们也没有回音。等我静下心来一看，却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我兴奋的看着他，等着下文。要知道，这个世间，能战胜自己内心的执念是多么不容易，我是妖精，不作定论。可是慕连城，弑地，俱是凡人呀！他们一个个都能摆脱自己内心的欲望走出雾谷，实在是太让我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