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姬-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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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凉殿外，暮野安抚侍卫的声音的隐约传来。稍后，殿外重又恢复安静，暮野也静静的走了回来。
　　整个清凉殿静悄悄的，只有我隐忍的啜泣声。
　　“我们走……”毓桐拉着我，仿佛咬牙切齿的说了三个字。
　　“走？你走可以，她不行！”慕连城出人意料的说道，毫无疑问，那个‘她’一定是我。
　　“哦？”毓桐凉凉的道，“你又凭什么阻止我？我带走我的未婚妻，还要你同意？”
　　一句话说的慕连城哑口无言，慕连城咬了咬牙，狠道：“这里是皇宫，你休想轻易离开！”
　　毓桐不怒反笑，连我都觉得慕连城天真的可笑：皇宫，一群凡人，岂是能困得住蛇妖？尤其他还是蛇妖的佼佼者，未来的帝王。
　　见毓桐毫无忌惮之色，慕连城有一点犹豫起来。急急上前一步，“杳宁……”
　　听见他忽然叫我，我下意识的朝他望去。就在此时，我忽然感觉到颈后巨痛，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毓桐把被逼为原形的白色小蛇放入怀中，身形一闪，消失在夜幕里。他身后三道明显不一样的急切呼喊，让他本来就爆怒的情绪有接近火山喷发前刻的预兆——
　　守在外围的几个人，此刻隐了身形蹲守着。忽见天空上方一道金光嗖的不见，立刻有人低叫：“殿下已经离开了，我们走！”
　　清凉殿里，几人面面相觎：怎么两个大活人，突然就消失了？
　

☆、第七十七章　（2861字）

　　慕连城低咒一声，狂怒的回身进房。
　　暮野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是好，只觉得一股失落突然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至于失落什么，他忽然明白了，又自嘲的笑了笑。长叹一声，他知道，自己始终是晚了的那一个！
　　皇宫里的一切事都瞒不过皇上的耳目，第二天清晨，尹郡王和暮野就被传昭到长政宫。
　　问及昨晚的事，尹郡王摇头表示不知道。“臣弟昨夜睡的太沉，根本没听见外面的响动。”
　　暮野也替父亲开脱，“是啊皇上，父王他昨晚真的睡的很沉。”
　　“哦，那你说说吧——是……刺客吗？”清帝目光一凛，威严的帝王姿态立刻端了出来。
　　“回皇上，确实是刺客。不过，可能是暮野平时行走江湖得罪人而不自知，以至仇家追到皇宫来，引得虚惊一场。”暮野斟酌了下，还是说成个人恩怨，比较好过关。
　　清帝略微点了点头，忽然又问：“怎么寡人听说，侍卫赶去的时候，你说‘没什么事’给打发走了？听说杳宁姑娘被掳走了？若是有侍卫们在，那刺客定然不能得手！”说着，似乎又不满起来。
　　暮野连忙跪下请罪，“怪暮野平日心高气傲惯了，见刺客只有一人，又怕扰了皇上以及各位娘娘的休息，就先遣走了侍卫，以防人多闹大，影响皇上休息！却不想……暮野该死！”
　　清帝摆摆手，让他起来。“心是好的，只是连累了杳宁姑娘。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暮野立刻露出担忧之色：“我已经派人搜索，那人带着一个女人，想必跑的不快！”
　　清帝点头，心中之觉得可惜，那样一个美人……
　　这么一想，看着暮野突然多了几分烦躁之感，吩咐他们回去休息，自顾惆怅去了。
　　同时，凤飞宫这边。皇后才狠狠责骂了抓人失败的杀手，就听见心腹丫头回报：昨晚有刺客进宫，那个杳宁姑娘，也被掳了去！
　　皇后闻言担心只余不由大怒，更加迁怒到那个杀手，当即吩咐拉出去，乱棍打死！
　　“娘娘，那个丫头被抓走了，凤印……”皇后的心腹丫鬟，犹豫着提醒。
　　皇后正在烦恼，又被丫头这么一提，火气更大，啪的摔了杯子。“本宫知道，还要你提醒什么！”
　　“奴婢多嘴——”
　　皇后蹙眉思索了许久，万般无奈道：“眼下，也只有拿假的糊弄了！”
　　“可是娘娘……”那丫鬟胆怯的出声，伪造凤印，那是族诛的大罪。
　　“可是什么！”皇后怒声打断这个多嘴的丫头，“去拿装印鉴的匣子来，一会你拿我的令牌出宫，找人做个一模一样的！谁还会怀疑……”
　　那丫鬟应了声转进了内殿，不一会捧了个匣子出来。
　　皇后伸手拿过匣子，却在接过的一刹那，觉得分量不对！揭开盖子一看，里面赫然一方润白的印鉴，不是凤印还是什么！
　　那丫鬟眼尖的看见了，立刻惊喜的道：“哎呀，这下可好了！”
　　皇后可不认为凤印能这么轻易的回来，果然，她细一看就能看出，玉质不同！这，不过是假的！
　　她不动声色的合上盖子，“拿去收好，如果再丢了，你们的脑袋也别要了！”
　　那丫鬟立刻接过匣子，拿进内殿了。
　　皇后的表情稍缓，现在她不必冒险出宫再做一个了。有这个顶着，相信也没人会发现！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之所以不动声色，就是要所有人都以为，凤印真的回来了！
　　另一边，清凉殿内的慕连城，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想留的人没留住，他能不火大吗？！
　　妖怪就是好啊，嗖的一下就不见了。束手无策的自己就像个笨蛋，里子面子……全都丢了个尽！
　　最让他火大的是那个女人的反应——居然、居然……哼！
　　绝天、孤玄、瞑凰三人守在门外，少主现在是绝对近不得身，谁要是不怕死，大胆进吧！
　　四护卫之一的弑地也一脸忧郁的独自站在不远处，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那绝对是四个赤果果的大字：郁闷，勿扰！
　　这与往常四人一起守门口的情景大不相同。三人叽叽咕咕了一阵子，一致认为：弑地和少主的状况很相似！
　　至于他们两人是为了什么嘛……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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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耀城的客栈中，毓桐脸色不善的看着昏迷着，还是蛇态的某母蛇。火山爆发的趋势，让除了念奴外所有人不愿意近身——殿下发起火来，那是要命的！
　　“殿下……”念奴看着太子，唤了声，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毓桐现在一肚子火气，对念奴也难有好脸色，忍着火气道：“你出去罢！”
　　念奴一咬唇，看了眼卧在床上的白蛇，恨恨的出去了。
　　床上那条如银链般的白蛇，稍微蠕动了下，白光一闪，恢复了人身。毓桐心道：法力确实长进了不少，不过，为什么突然突飞猛进？
　　我抬了抬酸疼的脖子，轻轻的呻吟了下：娘的，怎么这么酸呀……
　　蓦地一抬头，忽然看见毓桐冷冰冰的看着我，那目光，仿佛要吃了我。我一缩脑袋，正晕呢：我怎么在这？这家伙怎么在？这里是哪？
　　脑袋迅速转动，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脖子那一巨痛……一定是毓桐那家伙强使我现形啦！！！
　　理清了这些，我龇开牙，冲他低吼：“你——你干吗强逼我现形，信不信我咬死你？”
　　毓桐一怔，突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笑。身影一闪，扑到我面前，抬手捏起我的下巴，用一点也不比我善良的恶声，道：“来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咬死我！”
　　“唔……”我登时无言。我只是吓唬人，我的毒牙，除了千业，没咬过一个人！
　　千业？我脑子里猛的闪过毓桐昨晚冷漠的说他死了——使劲掰开了毓桐的手，我认真的看着他，带点恳求的味道：“毓桐，千业……真的死了？”
　　毓桐眼里的一点戏谑收了干净，手慢慢的攥成拳，然后一句话，把我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希望彻底打灭——“死了！你以为附骨钉下，有几个人能活命？”
　　附骨钉……慕连城果然没有骗我！
　　我猛张嘴咬住了毓桐的手，狠狠的咬合牙齿。淡淡血腥味道也是没有温度的，怎么，和记忆里的不一样？
　　口中的手微微的抖动，半晌，我忽然抬起头，笑眯眯的问：“你猜，我如果注入毒液，你会不会死？”
　　毓桐看着我的目光有一点伤，却依然霸道：“不会，因为你和我是融合的一体，你又怎么能毒死我！”
　　我笑笑，软软的倒了下去。门口灿烂的光影里，仿佛从前那个白衣翩翩的人又回来了，唇边一抹艳红妖冶的不似人，然而，我却为那打开了心之一隅。什么叫心痛，仿佛现在，我才深刻的明白……
　　毓桐伸手擦去了残留在她唇上的他的血，她的反应他猜到了，但是她软软的倒下去时，好象他的心也跟着塌了一处。手上的伤口好象感觉不到痛，心里反复的回响着一句话：知道他死了，真的那么痛吗？
　

☆、第七十八章　（2810字）

　　中秋眨眼即至，客栈临街的窗子，可以清楚的看见人潮如织、听见人声鼎沸。在这样安定的年代，这个和家团圆的节日，也显得那么美好。
　　毓桐的护卫，好象叫念奴的……被阿阮嫌弃的大美人，动也不动的守着我。然而那双美丽的眼睛，散发出的味道，却是不友善的。
　　想起阿阮，心里忽然一酸。曾经我们三人在一起的日子那么快乐，却那么短暂。我们救了阿阮，最后却连累她也死去。阿阮遇到我们，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从再一次昏厥中苏醒，我发狂的抓着他们问：为什么不救千业，为什么不救阿阮，你们都是妖啊，难道斗不过凡人？是有心无力，还是有力无心！
　　毓桐隐怒的面容、凉薄的话让我明白了透——我是蟒蛇族未来的王，为什么要救一个凡人？我到人界的目的是带你回巍山，其他的事，与我何干？
　　不是不能救，是不想救……
　　我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人类有一句话说的对：蛇，是冷血的动物！
　　见我不理，毓桐脸色不好的走了。之后，念奴就守着我，毓桐在担心什么？我想，现在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想做什么，凭她根本阻止不了我！
　　隔壁，毓桐不比杳宁的心情好到哪里去。三百年，没有一个女人敢给他脸色看。这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偏偏为了别的男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想到这里，毓桐恨不能活吞了那个该死的千业！
　　端云、捕风和袭影一一走进房里，看着爆发边缘的太子，三人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
　　端云走到桌边，看着亦友亦主的太子，头疼的道：“殿下，与其生气，干脆找太子妃说个明白。”
　　一旁捕风有端云开了个头，立刻接上：“就是啊！那个男人自己跑了，殿下干吗说他死了，惹的太子妃不高兴呢……”
　　捕风后面的话在毓桐冷到冻死人的目光中，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哼哼。
　　一向少言的袭影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也说明了他的不解和不赞同。
　　毓桐心烦意乱，他们说的他何尝不明白，但是油浇在火上，火还有机会选择熄灭吗？只会越燃越旺而已！杳宁的在乎和反应，无疑是最大的一泼，他意料之中的怒火冲天，口不择言的说了伤害她的谎言。
　　但是他也有点痛快，千业死了，宁儿才会死心。否则，她不会跟他回巍山，还会跟着那个男人，推开他。
　　毓桐头疼的发现，生平，他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
　　夜色很快降临，因为中秋的关系，街上的人不减反增。天上的明月，地上的灯笼，交织出一片夜的光影世界。
　　毓桐走到杳宁的房外，有点却步。刚退了一步，捕风夸张的叹息声就来了——毓桐眼角抽筋的回头，三个男人居然大妈一样的看着他，一边赶小鸡似的挥手催他。他第一次发现，除了端云，袭影也是闷骚型……
　　干脆一脚踹开了门，轰的一声里，身后三个家伙的失望声也没被淹没。毓桐顶着脑后一滴冷汗，走进房里，二话不说道：“今天是中秋，我们也感觉下人类的节日！念奴，给太子妃换装！”
　　被粗鲁的开门方式吓了一跳，毓桐仿佛命令般的话就飘来。听到他的声音，不自觉的联想起他的冷漠、无情，不由自主的抗拒。“我不想去！”
　　毓桐显然被杳宁的抗拒激怒，望了来前端云的交代，怒喝：“不去也得去，身为我的太子妃，我在哪你都必须跟着！”说完摔门走人。
　　我愣愣的看着还在颤动的门，脑中又浮起那个总是温文的人，然而现在，为什么在我身边的是这个我讨厌的人？千业，你真的忘了我们的约定，离开我了吗？
　　念奴过来给我梳头、换衣服，我有些麻木的任她摆布。人类说：女为悦已者容——我装扮了，又给谁看？
　　念奴的手还是很巧，精巧的发髻，画龙点睛样缀在发间的珠饰……一切，都把我装点的娇俏、美好。
　　片刻后，我们一行六人，已经站在了大街上。
　　我与周围人的欢乐好象格格不入，他们的笑容更刺痛我。团圆、团圆，人人都在团圆，却是衬托我和他的分离么？
　　毓桐走在杳宁身边，见她的情绪越来越低落，焦急的同时，一把火又在心里烧开。正要发怒，轰的一声巨响伴着强光突然出现，周围的人突然沸腾起来。原来是皇宫里开始放烟火，绚丽的火花一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毓桐侧目，身边的杳宁一时似乎也被吸引了目光，微张着小嘴，呆呆的看着天空。
　　霎时，他的火气好象没了，漫天的火花映着那张呆呆的脸，成了一晚上最美的瞬间——
　　捕风还是几人里最活跃的一个，大呼小叫的，兴奋的直嚷嚷：“哦，原来这就是人类的中秋啊！这个叫什么玩意？上次到人界走动时，好象是过年，也有这个呢，真好玩……”
　　端云把鄙视的目光投在他脸上，毫不遮掩的直道：“你能不能不说这么丢脸的话？看看、看看，大家都在看你这个傻子！”
　　袭影闻言笑了起来：端云和捕风大概上辈子是刺猬，到一起就互相刺！
　　捕风咂咂嘴，不好意思的看看周围，闭上嘴巴。
　　烟火持续了很久，半个时辰后才安静下来。六个人在人潮里穿梭了会儿，除了看烟火的时候杳宁平静了会儿，现在，又变的恹恹的。
　　毓桐与杳宁并肩，看着那张白瓷样干净的脸，忽然觉得：一百年真的好长，她什么时候才会长大？不过……就算是等，也该回巍山去了，那里才是他们该呆的地方。
　　“明天，我们就起程回巍山。”
　　听到这话，那三个男人乐了：他们真的是不喜欢呆在人界！
　　我脚步一滞：离开？回巍山吗？
　　这次，我没有反抗。这里，确实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了。回到巍山，远离了人界，不知道……他会不会从我的记忆里淡去？
　　毓桐对我的顺从似乎有点惊讶，我看着他冷笑：“在哪里不都是一样？”
　　我冷漠无谓的态度显然激怒了他，在他发怒之前，我头也不回的朝客栈走去。
　　端云、捕风三人看着暴怒的太子和扬长而去的太子妃直摇头。念奴睨着远去的背影，眼中攸的闪过一抹恨意。
　　翌日，退了客房，六个人、五匹马踏上回巍山的路。
　　此情此景，依稀曾见。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马车轮的响动，我恍惚觉得，我一回头，还能看见那抹瘦削的背影和苍白的脸。
　　然而……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在何处？
　　毓桐似乎察觉到怀中人忽然笼罩的悲伤，不自觉的默默叹息了声：也许，百年之后，她会遗忘了这短暂的梦……
　　——第二卷·完
　

☆、第七十九章　（3403字）

　　暮王朝，帝君已经两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君王的寿命短的像是流星闪过，短短百年，已经换了三位君王。自暮清帝猝死开始，君王皆不长命。
　　国都暮耀，繁华里隐隐透露出腐朽的气息，一场秋雨浸淫后，就连小小的院落也显露出不一样的腐败之气。
　　一个白衣的男子坐在院里的石椅上，衣摆处已经沾染了点点泥土，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悠然的摆弄着手里的物件。
　　小院里唯一的门里走出一红衣的少女，火红的衣衫比红叶还要艳丽。
　　仿佛是听到了脚步声，白衣的男人转头望了望，不禁一怔：当年那个还带着稚气的小女孩，也已经长大了。
　　“唔……”少女叹了口气，在他面前坐下。“我们还要在这里多久呢？我都快忘了我们已经在这里多少年了！”
　　白衣的男人浅浅一笑，“腻了？你也该回去了——”
　　少女涨红了脸，嘀咕：“我又没说腻了……”
　　男人摇摇头，这样的对话已经反复出现了许多年，已经不新鲜了。
　　“那……你还不是在这里躲了许多年，世事几变，她或许都已经……”少女不服似的抢道，却在男子攸的变了脸色后，后悔的顿住。
　　一时，空气好象受不住秋凉凝结了一般，安静的让人不安。少女心里悔的把自己骂了无数遍：明知这是不能碰的伤，她却为了逞一时之快……唉，真是该死！
　　“我早就做了选择，现在她怎么样，都与我无关……”男人面无表情的说完，起身进了屋。
　　少女撇撇嘴，心道：若是我把那件事告诉你，估计你立刻就飞过去找她了！
　　数天前——
　　刚准备入睡，一股似有若无的熟悉味道飘入鼻间。抬头一看，窗纸外朦胧的闪过一道亮光，竟是传讯的信号。
　　自从那次下山，她已经很少与它们有联系了。现在信号发到这里，显然是故意通知她的！
　　披衣下床，确定没有惊动隔壁的男人，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
　　刚一出门，一个影子从她面前跑过，想也没有多想，她拔脚追了上去。等到离小院很远的一条巷子里，那个影子才停下，伏地停住，一道红光闪过，一个漂亮的男人出现，微吊的眼角与她惊十分相似！
　　“五哥？”有些惊讶，竟是五哥亲自前来。
　　漂亮的男人脸上有着宠溺的表情，“小妹，你任性太久了吧！”
　　稍一迟疑，她扑进他怀里，撒娇似的叫了声：“五哥，我好想你们！”
　　男人抱着她抚慰似的拍了拍，责怪似的道：“还敢胡说，想我们还一下山就消失了一百年！”
　　她一跺脚，满意的看到五哥讨饶的表情。“五哥，你来找我，该不是因为想我了吧？”她当然不相信没事五哥会亲自来找她，她的哥哥姐姐们，没有天塌下来的大事，是不会亲自出马的！
　　五哥倒是很干脆，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没事五哥会下山的！”
　　“那是什么事？”见五哥如此直接，连开玩笑逗她都省了，忽然感觉有点不妙。
　　“族长们要去巍山，好象和蟒族有关系，但是具体什么事我们还不知道，只是看族长们的神情，好象很严重！”五哥皱起眉，有点苦恼的说。
　　蟒？
　　她脑子里忽然闪过那个和她并肩而立的出色男人，他也是蟒族的人，那么这次的事，是否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你来找我干吗？”就算就事，跟她好象也没什么关系吧？！
　　“族长吩咐要你同去，所以，父亲才要我亲自来找你！”
　　“我？哥哥姐姐们都去吗？”她有些不明白了。
　　五哥摇摇头，“没有，只有你！”
　　只有她——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允诺五哥一定会去巍山，五哥才放她走了。
　　少女看着闭着的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告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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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巍山上，百年的光阴也只是弹指间。时间似乎没有留下印记，一切都似从前——
　　我望着秋雨洗过的天，蓝里透着一缕灰，颓败的让人提不劲。
　　回想起往事，一切都有趣的很：从巍山开始，我最后又回到这里。世事仿佛一个圆，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终结。我这一辈子，是不是也要终结在这里？
　　我想，我最大的不甘就是他，然而百年过去，我终于是相信他死了。时间是一剂良药，却也是毒药！它消磨了我心里的伤痛，也消磨了我的恨，对毓桐，我终于提不起恨了。
　　是啊，对他，我始终是矛盾的，从我们矛盾的关系开始。然而他对我，纵容？从千业死了后，他变了似了事事顺这我。甚至为了我，不惜违背他的宗旨，与人类发生冲突！我该感谢他的，是他帮千业报了仇。
　　吹云庄的血色淹没了我心里的伤痛，我冷眼看着，心里却在笑：我到底是冷血的，有一天，我也可以不为所动的看着弱小的生灵因我而死。
　　毓桐神色异样的把我揽进怀，我终于大声的哭出来，狠狠的责问：“你为什么不救他，你有能力的不是吗？为什么不救他——”
　　毓桐收紧怀抱，我哭的几乎喘不上气。
　　吹云庄将死的人恶毒的笑脸在我面前晃过，卞老庄主挣扎着嘶吼：“你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代价？你吹云庄满门尽灭，这就是你们所作所为的代价！至于我，不劳你们操心了！”我说完，看着卞老庄主不甘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然而他死前的最后一眼，让我莫明的打了个寒战。
　　“宁儿——”
　　闻声，我转过头，看见蛇后满是慈爱的脸。对蛇后，就像看见娘亲一样，一种对亲人的亲切感。
　　我笑了笑，看她在我面前坐下，摈退了下人。
　　“宁儿，最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