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姬-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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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狐狸我已经买下来了，这位少爷要是想要，下次赶早！”对庸脂俗粉说话，我可就不会客气到哪去了。人嘛，都是现实的，你要是你超级大美男，我肯定就……哦呵呵（心照不宣）！既然不是，我那是相当现实。
　　“姑娘，这狐狸在下实在喜欢的很，不如我出两倍的钱，跟姑娘买下来，如何？”桃花男跟我打商量。
　　周围围观的人发出啧啧声，想我一转脸就赚了一百两，他们该后悔刚才不是自己买了这狐狸吧？那猎户更是一脸懊悔，早知这样，就不该这么快卖了。
　　怀里的狐狸缩了缩，且微微颤抖起来。喉间发出兽类特有的低呜，是害怕的低呜。
　　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像大恶，赤狐为什么要怕他？
　　我心内暗自思忖，面上只作娇憨霸道：“你喜欢本姑娘也喜欢，你就是给我金山我也不换给你。”说着揉揉狐狸的脑袋，拿眼白翻翻他。
　　桃花男眉一紧，不说话。他旁边的狗腿子先忍不住了，冲上来骂倒：“小丫头，别敬酒不吃是罚酒！我们少爷与你商量，你竟敢拒绝？你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你……”
　　“哇……”我脸一垮哭了起来。一手抱着狐狸，一手抹眼泪，凄凄惨惨道：“世上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公子自己来晚了一步，现在总不能仗势欺人吧。”
　　“常五——”男人俊脸一沉，一声清喝，那个叫常五的狗腿一脸菜色地退了回去。
　　桃花男走到我面前施了一礼：“姑娘说的是，在下便不夺人之好了。家奴无状，姑娘莫怪！”
　　我止了哭，眨眼望他，最后做出一副不甘愿的样子：“好吧，看在公子份上，我不予计较了。”
　　桃花男对我一笑，微点点头，带着一众奴才，越过我离去。
　　他离去时看了我怀里的赤狐一眼，那双看似随意风流的眼睛闪过厉色，似要将之置诸死地的感觉。我几疑自己看错，忍不住揣测起他那种眼神的原因。
　　千业之前一直装隐形人来着，等人都散了他拍拍我：“该回客栈了吧？你打算抱着这只狐狸逛街？”
　　我猛地惊醒，把狐狸丢进他怀里，避雄黄一样的退了三步。千业好笑，怀中赤狐亦歪着毛茸茸的脑袋，不解地看着我。
　　我舔舔嘴唇，笑不出来：“千业，还是你抱着它吧，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千业笑意更深：“刚才是谁抱了它好久？还为了它又哭又闹的。”
　　“绝对不是我——”我厚脸皮无敌，面不改色的擦过他溜了。
　　他跟在我后头，朗声笑起来，小狐狸不解的呜了一声。我雷也劈不穿的脸皮会怕你们一人一畜？哼哼——
　　抱着只狐狸，我肯定不能再悠哉游哉的逛大街了。于是我在前，千业抱着狐狸在后，两人一畜郁闷的回了客栈。
　　比较怪异的是回了客栈之后。由于我蛇性依然潜伏，对狐狸还是有点害怕的，所以便央千业带赤狐回房，待到明日上路时放生。哪知他死活不愿意带赤狐回房，还说：“狐狸是你弄回来，当然你负责！万一它在我房里闹腾，我还睡不睡了？”
　　……合着你就不怕我睡不着？自私！
　　千业一点不为我可怜的表情所动，我哀怨地想着“千业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这个让我倍受打击的问题，拎着狐狸的背毛回房了。
　　临进房前我又问千业：“我害怕怎么办？”
　　千业道：“拿绳子把狐狸栓住，这样它就伤不到你了！”
　　话音一落赤狐的毛就站起来了，莫不是气的吧？！
　　叫店小二拿了条绳子过来，我一脸奸笑地扑向赤狐。赤狐果然有灵性，见我拿绳子过来，一转身，灵巧的从桌下钻到了另一边去。我拍拍手，站起来追过去。赤狐身体小巧，尽往犄角旮旯钻。我每每赶到那就扑个空。
　　连扑三次空，把我的耐心磨光了，怒火噌噌上蹿，叉腰怒道：“NND，本姑娘原形比你还灵巧呢！你欺负我是人是怎么地？小心本姑娘把你送给那个桃花男做围脖！”
　　我嘀嘀咕咕念叨完，那赤狐竟听得懂人话似的，可怜巴巴地挪到我跟前蹲住不动，呜呜的叫唤。
　　我一把拎住它的背毛，得意洋洋的把布条从它下巴穿过，在后颈处绑好。
　　“看看，现在大家都安生啦！”我把绳子在桌腿上拴好，心里总算踏实了。
　　赤狐颇哀怨地看我一眼，蹭蹭桌腿，似乎想把绳子蹭掉。我点点它的脑袋：“蹭也没用，你那爪子不好使！这可是手打的结，手，你懂吗？”
　　赤狐对我摇摇尾巴，朝后退了一步。我不明白它要做什么，便盯着它看。
　　赤狐四肢卧地，长长地哼了一声，一阵轻烟来了又散后，我惊异的瞪着赤狐：NND，原来你也是妖！狐狸精？！


☆、第二十五章　（3625字）

　　原本赤狐趴卧的地方哪里还有狐狸，变成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裳，瘦瘦小小的，模样清秀。偏生的一双眼睛，眼角微吊，媚态横生。
　　不愧是狐狸！
　　“你是狐狸精？”我跌坐在地，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她。原来狐狸就是我畏惧的动物，可我变成了人形就不那么怕它了。现在算怎么说啊？我是蛇妖，她是狐狸精，我们到底谁怕谁啊？
　　狐狸精小步走到我跟前，媚眼此时还不带媚色，无辜地看着我。我不自觉地后挪了一点，看见她脖子上我方才系的带子，那头仍系在桌腿上，倍觉诡异。
　　小狐狸细细端详了我一会儿，然后极兴奋地扑过来。可惜她忘了脖子上还有绳子，顿时勒的她翻白眼。
　　“咳咳……”小狐狸勒的不轻，眼角含泪地自个儿解了绳子。“姐姐，我可找着你了，我叫阿阮。”
　　我滴个亲娘喂，管你是阿软还是阿硬，我现在要撤啦！
　　“救命啊！！！”我一声咆哮，不到五十分之一柱香，千业鬼魅一样的出现在我房间。
　　我指着狐狸精阿阮，哆哆嗦嗦，悲悲切切。
　　千业见到阿阮竟没有半点惊奇，反倒惊讶的问我：“咦？你救她的时候没看出她是只狐妖？”
　　看出来个屁啊！我要是看出来我还救她个屁啊！
　　我忽然转过弯来，瞪着千业：这么说他早就知道这是是狐狸精？为什么我要看出来她是狐狸精？他知道她是狐狸精他居然不告诉我？难怪千业在街上死盯着它看，难怪死活不肯带赤狐进房，原来一早知道她是狐狸精！
　　幸好他没带小狐狸回房，要是带了后才让我知道她是狐狸精，哼哼——我眯起眼。
　　“咋办？”带个狐狸精在自己的男人身边，那是相当危险地！可是，我要怎么处理她哩？
　　千业面无表情地回望我，那意思我也看出来了：你买的狐狸，你看着办！
　　“咳咳……”我清清嗓子，对小狐狸精道：“我们也救了你了，明天一早，你就走吧！以后小心些，可别再被抓住了！”
　　我话才落，那小狐狸精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和千业，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落在我眼里还真是……一点不心疼！我坚定地想：对狐狸精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姐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爷爷说了，要我跟着姐姐的。”小狐狸可怜兮兮又无比认真地说。
　　前面这句她好像已经说第二遍了。我狐疑看着她：“你爷爷是谁？你干嘛找我？干嘛跟着我？”
　　大概是我口气不善，小狐狸吓了一跳，怯怯道：“我爷爷是狐狸啊，爷爷让我找你，报恩。”
　　好么，除了最后一个问题，跟没问一样！我翻了个白眼：“报什么恩？我好像跟狐狸没什么来往。”
　　“爷爷说从前受过的恩惠，姑娘自不记得了，爷爷却惦记着报恩的。”
　　又跟没问一样，这小狐狸！我摸摸鼻子有些尴尬：“你知道我是谁么？”
　　小狐狸眼睛一亮：“蛇！”
　　“那你怎么知道是哪条蛇？小丫头，我真和狐狸没什么来往，你认错人了！”明知她是来报恩的我还苦口婆心劝她回去，我多好的人呐，不占无知少女一分便宜。
　　“爷爷说了，谁这里有个火莲花的印记，就是他的恩人。我找了一年了，终于在这里找到你了，肯定没错！”小狐狸指了指眉心，一脸肯定。
　　我不自觉摸了摸眉心的印记，心里直打突：想当初千业看见这个印记也色变，如今这是小狐狸更明确表明是冲着印记报恩来的。我从未见过什么火莲花，火莲花到底是什么呢？
　　一旁千业的神色也有几分诡异，居然替小狐狸说话：“既然她说的如此明确清楚，断不会认错。不是你或许是你的……亲人。”
　　我忽然想起我素未谋面的爹，莫非是他做的好事，惠及后人？这么一想顿觉大有可能。
　　“好吧，既然如此，你暂时先留下吧。虽然你说要报恩，我委实也没什么需要你做的。”我一脸为难。报恩不容易，被报恩也不容易啊~
　　小狐狸一脸喜色：“谢谢姐姐。今个儿姐姐又救我一次，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我一脸郁色：一个恩情还没报完，她又欠我一个情，她到底什么时候走啊~呜呜，我怕！
　　“那个……你是不是得罪后来的那个桃花男？”我并不觉得从猎人手里买下她算“又救了”，她指的应该是那个桃花男。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小狐狸直点头：“就是就是，要是被他抓到我就死定了。”
　　“喂，你是狐妖哎，凡人还能打得过你？”我戳戳她的肩膀，九分不相信。
　　小狐狸精抽噎道：“我才修炼一百多年，根本打不过他们。而且他们有个很厉害的和尚，他有个那么大……”说着还伸手比划了下，“有个那么大的碗，一对着我我就没办法了！”
　　“碗？什么碗这么厉害？”我惊愕地问千业。
　　千业没鸟我，反问小狐狸精：“你说的‘他们’是谁？”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不是说了桃花男~”合着我前头说的都放屁啊？
　　“桃花男？”千业听我说完便皱起眉头。“他是谁？”
　　“呃……就是……就是在街上和我抢小狐狸精的人！”我敏锐察觉到他皱眉头的原因，不由讪讪。
　　千业冷笑：“你还很有闲心嘛！桃花男？你要发展十二花仙？”
　　果然……
　　我正觉得要被这厮散发出来的寒气冻成冰疙瘩了，他冲小狐狸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小狐狸精警觉地看了看千业，摇摇头不说话。
　　果然是狐狸，奸猾的很。
　　千业也不紧问，目光微冷地扫我一眼后说道：“天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路。你们早点休息。阿阮，你就跟她睡吧！”
　　这个“她”能不能不是我？
　　千业扒开我求饶的爪子，开门，留给我一个无限美好的背影~~~
　　呜……那个人本来就桃花嘛！我说实话也生气，那你是桃花男好不？梨花杏花牡丹花，随便你选~！
　　小狐狸精看着我一脸哀戚，很是不明白，歪着头拿那双妩媚的眼睛看我。我拍拍她：“小狐狸精，睡觉吧。”
　　“姐姐，你叫我阿阮好了。”
　　我心下腹诽：叫啥还不都一样，只要别让我跟你睡，我叫你祖宗都行！
　　“阿阮，呵呵~阿阮，睡觉去吧！”见她扁着嘴不动，我傻笑道。
　　阿阮高兴地爬上床，自己一骨碌滚到床里面，给我留下大半张床。末了眼睛望望我，还拍拍余出的位置，示意我上床。
　　唉……阿阮虽然是狐狸，可也还是小孩子！这么一想，我虽心有忐忑，还是爬上了床。
　　阿阮匝匝嘴：“姐姐，你是白蛇吗？”
　　“嗯……”除了嗯我还能回答什么？小狐狸，莫非你喜欢吃别的颜色的蛇？
　　我正腹诽呢，就听阿阮欢喜的拍掌：“太好了，我自打下山就没遇到过同类，现在可算遇到一个跟我一样的了。”
　　“……”
　　“姐姐，你这里为什么有火莲花的印记？”
　　“……”
　　“真漂亮。是画上去的吗？给阿阮也画一个吧！”
　　“……”
　　“姐姐你睡着了？”
　　“……”
　　阿阮，姐姐我好无力的说。
　　翌日，猛然醒来的我吓了个半死。因为阿阮的关系，我一直没敢睡死。万一她真有恶心，我睡死了岂不糟糕！可撑到天亮实在不行了，迷迷糊糊睡死了。
　　转脸看床里的阿阮睡得正酣，我才放下心来。
　　正要下床，就听千业隔门问我：“阿姻，你们起了吗？”
　　我忙应声：“起来啦！”一边推推阿阮，她迷蒙半醒的爬起来，揉揉眼睛看我：“姐姐，怎么了？”
　　“我们要上路了，现在起来吧。”
　　阿阮点点头，睡眼惺忪的下床，趿鞋。
　　用完早饭结了帐，才出客栈就见千业果然套了辆马车。我们一出来车夫就迎了上来，是个面相忠厚的老翁。
　　千业淡淡看我一眼，率先上车，站稳后把手递给我。我看他爱搭理不搭理我的样子就想：小气鬼，还在生气！我跳上车后千业把阿阮拉上来才吩咐车夫赶车。
　　马车刚动，千业靠在车壁上道：“阿阮，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吧，只有了解整件事情的始末我才考虑要不要帮你。万一你在撒谎，我也不想揽祸上身！”
　　阿阮闻言登时涨红了脸，“我……我才不会撒谎！”
　　千业脸一冷：“撒没撒谎，你说完了我自然会知道。但是如果你撒了谎，我的手段比那个人可要厉害的多！”末了似威胁似的又加了句，“你可以试试看！”
　　我知他是问阿阮和那个桃花男的过节，便在旁不支声。
　　阿阮嘟起嘴，眼里已经有了泪意。一会见千业毫无罢休的意思，抽噎道：“我那天跑下山玩……”
　

☆、第二十六章　（3767字）

　　阿阮四肢撂的飞快：她要下山了，哈哈，这下没人管得住它了！
　　自己都一百多岁了，其他狐族长老还是不让它下山。这回爷爷要她下山报恩，她还不玩个够本！
　　到了人界她发现：这里与狐山并没什么不同，甚至还没有她家住的房子好看。穿的也没有狐族的同类好看，只一样不同，就是食物。狐山上效仿人类，打扮居住皆凡间模样，唯独在吃方面还保留了动物的本性。
　　嗅着满街飘散的香气，阿阮口水横流。
　　此刻的阿阮可不是个狐狸，是一副少女的样貌。火红的衣衫，清丽明妍的容貌，走在街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不晓得玩了多久，只觉得那些她没见过的小玩意儿多到目不暇接，根本看不够。忽然肚子咕咕叫起来，阿阮看看天色——暮色垂垂，俨然将晚。咂巴咂巴嘴，她决定先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这时阿阮发现，人类吃饭都要用一种叫‘钱’的东西买。她不知道钱是什么，但她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这个东西！摸摸肚皮，阿阮第一次觉得山下的世界并不好，饿肚子的感觉更不好！
　　好想吃鸡啊……
　　阿阮舔舔小嘴，回想着鸡的鲜美味道。想着想着忽然闻到一阵扑鼻的食物的香味，阿阮寻着味道走，不自觉走到一户人家的后门处，那香味更加浓郁。她急不可待的想进去，可后门紧闭，她根本进不去，急的直挠头。
　　正来回踱步的当儿，阿阮眼睛一亮：墙角居然有个小洞！哈哈——阿阮大喜，摇身恢复原形，顺利的钻进了这户人家。
　　凭着对美味坚定不移的信念，阿阮凑着小鼻子，摸到了厨房。一只油光光的烤鸡，搁在灶台上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更美的是，这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阿阮嗖的跳上灶台，叼起烤鸡往外蹿。阿阮心想：总不能就在案发地点吃，那要是被人发现，不但人赃并获，更是连证据都不用找了！我还是换个地儿吃去！
　　叼着烤鸡，口水泛滥成灾。阿阮没走多远就支持不住了：不管了，先啃两口再说！
　　阿阮正美美的啃着烤鸡，却听头上的窗户缝里隐隐飘出人声。谈话的人大约有四、五个，压低声音交谈着。
　　阿阮边吃边听壁角。等一只鸡吃完了，她咂咂嘴，舒服的伸伸爪子，就地伸个懒腰：“啊呜……”
　　“谁在外面？”窗缝传出一声冷喝。
　　阿阮伸的爪子暗道糟糕：自己太舒服致得意忘形，居然发出了声音！怎么办？
　　于是阿阮做了个绝对错误的决定——她想狐狸被人类捉住定然没有好下场，既然在人类的地界，还是变成人妥帖。
　　我听的直翻白眼：“笨狐狸，你怎么能变成人形呢？真笨！”
　　阿阮委屈地看我，大概也是懊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抽抽搭搭：“我以为他们见我是人会比看见一只狐狸要放心，谁知道……那个人一看见我就叫人抓住我，我一急，转身就跑。可那人还会飞，直接飞到我前面，一把就捏住了我肩膀。我一疼，就又变成狐狸了……”
　　“然后呢？”我真是被这只笨狐狸打败了。
　　“然后……然后那人说“狐妖，快别让它跑了”。接着好多人上来抓我，我乱跑乱蹿的，居然又跑到那个墙角的洞那，顺那就钻了出去。”阿阮回忆时小脸上又有些惊惧。“我一出来就想回山上去，可他们也追了出来，拿着大棍子要打我。呜……我跑不过他们，被打到腿，不小心掉到那个猎人的陷阱里去了。后来猎人把我带上街卖，我就碰到了你们，可那个人也找来了……姐姐，我真的没骗你。”阿阮说完可怜兮兮地缩在我旁边。
　　我瞥了眼千业，观他的神色，猜他已经相信了阿阮。
　　“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千业从刚才就一直没开口，沉思了会儿，淡淡问了句。
　　我当即明白千业的意思：一般人看见妖怪只有害怕的份，像吹云庄那样的变｜态委实不多。桃花男发现阿阮是狐妖后还敢追……想到在顺天街上，他看阿阮是一闪而逝的厉色。令他痛下杀手的原因，莫非跟阿阮听到的谈话内容有关？
　　阿阮低头想了想，脸上的表情有点困惑：“嗯……他们说什么尹郡王贺寿，准备了傲淄鲜桃，那东西就藏在鲜桃里。还说如此一来，尹郡王不得不听他们的，大事可成。”
　　我料阿阮当时心在烤鸡上，根本就没细听。起码说的这两句没提到重点——东西藏在傲淄鲜桃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千业抿唇不语，不知是在想什么。我被阿阮含糊听来的对话搞的心急无奈，遂把心思放到另一个“重点”上：“千业，傲淄鲜桃是什么东西？”
　　千业仿佛猜到我心中所想，淡淡瞥了我一眼：“傲淄鲜桃，是暮国旁邻小国傲淄独产的桃子。其形颗颗如心，大比海碗；通体乳白，唯尖上一点鲜红。闻傲淄鲜桃开花、长叶、结果到成熟，费尽百年时间，有益寿驻颜的奇效。”
　　我和阿阮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闪亮的光芒。光听着就觉得好吃，何况还有“益寿驻颜的奇效”乎！
　　千业对我们两个吃货的小心思门儿清，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傲淄鲜桃千金难求，你们两个就别想了。”
　　我和阿阮撇撇嘴，互相安慰对方：咱是肉食动物，水果啥的不适合咱~！
　　马车颠簸，没一会儿阿阮竟在这颠簸中睡着了。我感觉骨头都颠散了架，那只狐狸却呼呼睡的酣畅。
　　我朝千业旁边挪挪，嘿嘿傻笑。千业对我讨饶的伎俩再熟悉不过，见我凑过去，故意闭眸假寐。
　　我蹭，我蹭，我蹭蹭蹭——
　　“千业，你还生气呐？”
　　不鸟我……
　　“千业，别生气了吧~”
　　还是不鸟我……
　　“千业，我骨头疼！”
　　眼皮颤了下，依然不鸟我……
　　“小气鬼，我去找桃花男去！人家那小眼神，那销魂滴……”我嘴一噘说完，准备往外爬。
　　我那乌龟速度还没爬出一步，就被扯进一个带着暖暖草药香味的怀抱。千业脸色堪比寒霜：“你敢！”
　　我幽怨的对手指，叹了口气：“千业不理我了，我只好去找桃花男了。虽然他不过是个庸脂俗粉，可惜我那个高洁的不理我啊！唉~~~啊呀！”
　　他他……居然咬我！我摸着颈后刺痛的地方，对上千业绷住笑的脸。
　　“看你还敢不敢去找别人！”对我控诉的表情，千业给了我一个合情、合理、合他、不合我的理由。
　　“你是小气鬼！”我窝在他怀里，心中微微不满。他在乎我，我当然高兴。可他若总是这样，分明是不信任我。
　　千业环在我腰间的手攸的收紧，低声道：“阿姻，对不起。可我怎么能承受再一次失去你的痛苦……”
　　“再一次？”我听得并不真切，奇怪地问道。
　　千业在我鼻子上一点，复有笑意：“什么再一次，你一次也别想！”
　　我还没反驳，他一低头，温柔覆在我唇上。唇上一片湿热酥麻，他的呼吸融进我的呼吸，一种奇异的感觉悄悄在心底蔓延。
　　我有些呆怔地睁着眼，千业眼中流淌着异样的光彩，见我睁着眼，伸手阖上我的眼睛。温暖的手罩在我眼睛上，一片黑暗中，我的心里却甜丝丝的。唇舌纠缠时我已彻底酥软在他怀里。
　　不知道阿阮是什么时候醒的，我们气喘吁吁的分开时，她捂着脸趴在那儿，道：“羞羞……”
　　饶是我厚颜雷劈不穿，现在窘的抬不起头。一头扎进千业怀里，假装害羞，吃豆腐去——
　　在阿阮咯咯的笑声里，马车渐行渐远，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