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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暗香盈袖-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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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不太明白。”想了想,她红唇轻启,“爹爹为何从未与我说起过诏德泉是这副模样?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怎会不知这里终年被冰雪覆盖,根本无水可取?”

    她将目光移向白发侍从,像是在恳求他的佐证,后者则点了点头。

    稍有顾虑地看一眼负手而立的殷肆,她又道,“现在叫我如何是好?如果能寻到爹爹;自然能水落石出,可扶桑如此广袤,要寻他又是何其困难的一件事。”

    “我亦是大意,恪守着父王临终前的叮嘱,这些年独居海泽,竟是从未踏足过这里……若是早些知晓,当初也不会几番出兵与你争执,让你徒留这念想如此之久。”

    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听罢殷肆所言,西参娘娘垂目,心下愈发不安。

    “娘娘,既然都已至此,不如我们再往深处走?”玄苍提议,说话间夺目白光闪现,消散之际,东商西参面前已然出现一匹一人多高的白色天狡神兽,男子的衣衫徐徐落地,因灵体的变幻而褪尽。

    “眼下也别无其他办法,便去四下看看。”随声附和,姻姒弯腰拾起玄苍的衣物裹成一团塞入随身行囊,料定主意之时却又似想起什么,迟疑着扯了扯殷肆的手,“你……真的要与我们同行吗?”

    “自然。”

    “可是……”她想起他的顾虑。

    “无碍的。我娘亲肉身早已入土为安,魂魄入得六道轮回,这冰封之地,与她全无关系——父王之所以那样与我说,正是为了牵制于我,不得窥探这诏德泉的秘密。”了然她想到了什么,殷肆摇头,“……父王到底是知我性子,我也当真信了他的话,一直守着承诺……”

    未等西参主仆二人说什么,殷肆翻身上了天狡脊背,居高临下顺势将手伸给姻姒,笑道,“不过既然来了,哪有不好好看个清楚的道理!上来!”

    她面上舒展开笑容,将手神了过去。

    哪知两人指尖相触及的那一瞬,诏德泉坚冰忽而猛烈地震动起来,冰面之下像是有什么在涌动,妄图叫嚣着冲破阻碍,整块整块的冰一点点碎成粉末,迅猛之势叫天地为之一颤!天狡四脚不稳,又护着背上男子,接连小退几步,姻姒惊呼一声,眼见自己与殷肆的手交错而过。

    “阿姻——”他蹙眉,探着身子去够她。

    “娘娘小心!”玄苍眼尖,俯身张口咬住姻姒衣摆,将其打横衔在口中。

    随着视角的转换,惊魂未定的姻姒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是一根腊肠。未来得及喘一口气,嘲笑一下狼狈不堪的自己,她便觉察玄苍动作愈大。天狡神兽甩着尾巴跃开几步,目光灼灼,在如同流星坠石般的巨大冰块中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这样的颠簸着实叫她胃中翻涌,然而形势紧迫,没有时间给她适应。

    “只有往上去了!”殷肆抬头,用折扇挡开坠冰,指着一处断崖高声唤道。

    天狡神兽会意,喉咙间发出警告般的低低吼声,踩踏着不断下坠的冰块向上猛冲……

    时间不够。远远不够。

    那震动忽而停止,取代之的却是从硕大黑洞中穿透出的一阵强风,所有的碎冰无一例外都被怪风吸入,难觅踪迹。

    身下天狡动作越来越吃力,眼见几步便能到达安全之处,不想面前却再无可以踩踏借力的冰块……

    殷肆恨恨低头,这般角度却是见得那黑洞周围冰棱造型独特,像极了急转的漩涡。

    他想起那些冰妖所说的话。

    “吼——”随着玄苍一声嘶吼,天狡甩头将口中所衔之人丢去断崖之上。姻姒滚落在地,顾不得身上疼痛,抬眼去寻数丈开外的二人——只见跨坐于天狡脊背上的殷肆借着轻功身法稳稳当当翻身落定,而天狡神兽因为借了东商君一道力,一个步子迈空,前爪搭在冰崖最前端,因身体的重量垂挂在断崖上摇摇欲坠。

    “玄苍——”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几天身体不太好所以更得有点慢,之后会快一点啦

    顺说十月底会开《九曜》一文的定制印刷,会增加不少陆九的福利肉肉和番外~

    有爱的亲们可以来群里玩耍看剧透啥米的人很少不要嫌弃群号【314535269】~呦西~

第55章 珍爱之物

    不能呼吸。不能多想。那种感觉;此生独独一次;她至今不想再感受第二遍。

    姻姒只觉得心跳地厉害;又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勒在她的脖颈之上,直叫她窒息。断崖残壁;细碎的冰块随处可见,并非剔透玲珑;那种灰蓝色的冷酷只会令人压抑不堪。一只白色兽爪突兀显现在视野之中,紧紧扣住冰面;因承受不住庞大身躯悬空而微微颤抖,利爪在冰面上留下痕迹,一道一道,深深浅浅,仿佛是刻在她的心头。

    天狡的低吼声仍在冰谷之间回旋,风声不绝于耳。

    西参娘娘看的分明,断崖底下,分明是冰妖们口中所言的神秘漩涡。

    刺骨的风由漩涡正中倒灌而出,将碎裂坠落的冰棱吸入其中,再也没有踪迹。

    殷肆本已安然,心下却是担忧玄苍安危,急忙折返俯身抓住天狡神兽前肢,使力向上拉扯,近乎半个身子都探在断崖之外。巨兽两只眼睛紧紧注视着断崖上方的情形,神色平静,并未因躯体的悬空摇晃而有任何恐惧,似乎是坚信着什么。

    风过,夹杂着碎冰,将断崖边男子的乌发撩起,和着黑衣,像是画卷中的一点墨滴,却生生刺痛姻姒的眼睛。

    玄苍。玄苍。冷风倒灌,她说不出一句话。心底的声音越来越歇斯底里。女子拢起衣裙便往断崖处飞奔而去,却被脚下崎岖不平的冰层绊倒,整个人刮擦在干涩的冰面之上,疼痛难耐,耳边猛然听得那再熟识不过的声音高唤:东商君小心——

    又是一阵落冰,尖锐的冰棱深深刺入她身边的冰面之中,坚冰碎裂的声音如同骨骼被利刃破开,森森可怖。

    姻姒扬起双臂遮了脑后,因浑身吃痛而发出惊呼。再仰面时,远远见得殷肆俯身的背影似乎是动了一动,不自觉往后退缩……仅仅是一瞬间的停顿,天狡神兽便从空中陨落,断续的低吼被风声掩盖,他像是秋风中的一片落叶,随风飘零。

    一并落下的,还有悬崖上松动的冰片——残破的花瓣,安然渡过整个春夏之后,在秋日悄无声息地零落成泥。

    万物仿佛一瞬间无声无息。

    那个陪伴她数万年的白发男子,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离开她的视线,甚至连幻化做人形的时间都没有,就以最原本的姿态,去往一个没有她的世界。

    殷肆双目欲裂,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态,无可奈何看着天狡神兽自断崖坠落,尖锐的冰棱顺着他的发梢擦面而过。目光一垂,手背上的几道红痕正是玄苍所留——若非是那男子千钧一发之际故意挣开他的手,利用疼痛迫使他侧身,只怕这支冰棱,此刻应该已没于他的身体里。

    薄唇颤了一颤,殷肆怔怔看着天狡神兽被那暗黑色的漩涡所吞没。

    姻姒跌撞着来到他身边,挽起的云鬓已然松散不成体统。她狼狈不堪地跪在冰面上向着断崖下张望,十指摩挲着侍从留下的抓痕,近乎是从牙齿间挤出来的声音,“玄苍……”

    可是那呈现出漩涡之状的黑洞之中,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连风声都不再有。

    贪得无厌的妖魔吞下可口食物,心安理得沉睡过去。先前饥饿时显现的躁动不安,也随着吞噬了所能汲取到的一切而温和如初——诏德泉冰谷之下,不过是一处温和无害的泉眼,会吃人的漩涡被冰霜凝固,漂亮得如同檐角绘制的蓝灰色吉祥图案。

    可她,她竟连玄苍的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

    “玄苍——”姻姒双手拢于面前,竭尽全力呼了一声。

    风吹起她层层叠叠的华纱,空谷中一声又一声的回音甚是寂寥。像是带着哭腔。

    “玄苍——玄苍——”

    她不甘心全力又唤几声,得到的仅仅是一声比一声更加凄楚的回音。

    终是放弃。姻姒慢慢站直身子,手臂无力垂在身侧,披在双肩的银狐裘也因沾满冰渣而显得有些污秽。如同被折断翅膀的蝶,在风雪中连振翅的勇气都不再有,遗落在旁的包裹里还有玄苍兽化前穿着的衣服,淡淡的檀香味,早已消散在风中。

    若是执着此行,必将失去珍爱之物。

    她忽然间明白过来那年迈冰妖预言不假:她的玄苍没有了,她的玄苍再也回不来了。

    殷肆不忍见她如此失落,走近几步,伸手碰了碰她的肩欲揽她入怀,不想指尖轻触瞬间便被她反手打开,那女子眸中泪水打旋,红着眼几近是质问出声,“你为什么不救他?你为什么不救玄苍?!这黑洞之中,怕是隐匿着混沌气息,玄苍仙灵之躯若是落入其中,定将受其反噬,便……再也无法……”

    “抱歉,是我不好。”打断她的话,殷肆低头看着自己掌心中绵延纹路,脑中回想起玄苍落崖前的样子,忽觉无力,只得不停道歉,“我尽力了……玄苍他,他也是怕我受伤才……”他说不下去,手背上嫣红的伤口生生灼痛他的眼。

    并非是他本意,却也再无力回天。

    “抱歉?你与我说抱歉?”姻姒冷笑了两声,无声落泪,“抱歉有什么用?你对着我道歉有什么用?那可是玄苍!你怎么能不救他,你不是……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你是东商君啊,你那么厉害,截下浮台兵将一次又一次,戏耍我一次又一次,侮辱我一次又一次,这次,你竟和我说你没有办法……是你没有救他,你怎么能够……说你已经尽力?”

    话至最末,她已哭出声音。

    她的玄苍就这么没有了,多少钱也买不回来。

    你还我玄苍。你还我玄苍。姻姒抓起一把碎冰就往他身上砸。

    一点都不疼。殷肆微微阖眼,然他心疼。

    你把玄苍还给我。你把玄苍还给我。她像是个哭闹吵嚷着要买糖葫芦的小孩子。

    殷肆站着不动,任由她踢打责骂。他认识她许久,从未见过她这般失魂落魄模样,甚至在面临大敌生死难料之时,甚至在她得知九转合欢散阴邪药性之时,甚至在亲眼见到诏德泉无水之时,这个女人的眉宇间也从未露出绝望……可如今区区一个玄苍,竟将精明强干巧捷万端的西参娘娘逼至如此。

    “是玄苍重要,还是浮台重要?”他冷漠开口,一柄折扇紧紧攥在掌中。

    姻姒微怔,目含水雾,咬着唇答二字:玄苍。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拳头攥得更紧,“那,是玄苍重要还是我重要?”

    殷肆的声音快要低到泥土里去,似挑非挑的双眸中隐隐透着决然。这个问题在他心间萦绕许久,答案或许是明了的,又或许,根本不明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没羞没臊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明明知道玄苍对于那个女人来说,仅仅是兄长一般的存在。

    可身为东商君,他亦会嫉妒他人。

    姻姒看了他很久,直到眼中水雾被冷风吹干,才轻声道一句,“为什么,为什么掉下去的人不是你……”

    “你说……什么?”他凝视她,惊愕反问。

    她不回答,将头扭向一边。

    男子曜石般的黑瞳中燃起不可思议的愠怒,他没再说话,只是慢慢走到断崖边,垂目深深望了黑洞一眼,任由寒风将半边身子冷透,这才转身,“阿姻,我再问一遍:你宁可掉下去的人是我,而不是玄苍,对么?”

    她银牙轻咬,微微点了下头。

    “好。很好。即使如此,我便也再无留恋,便随了阿姻心愿,以我一死,祭玄苍在天之灵。”男子言罢,竟是无畏向前迈出一步,身子徒然一空,仰面坠了下去。

    “殷肆!你疯了吗!”

    姻姒双眸一缩,清醒过来后箭一般冲过去想要拉住他,不想墨色衣袖自她指间滑过……

    不要。不要。她低低念叨,眼泪又是决堤而下,随即向前跃了小步,随着他一并落下。

    花落一瞬,却是无尽芬芳。

    耳边是风的轻吟,殷肆看着她随自己跳下来,心中不免百感交集,这般距离的相顾无言,竟是比想象中更加凄凉……

    当真痴傻。他恨恨啧了一声,自空中举臂扬袖,自袖笼中飞出的链镖一端重重砸入冰崖半腰之中。男子身体随着链镖的银丝翻转,张开臂膀将姻姒揽在怀中,足尖轻点,稳稳落于一块凸起冰面之上。

    “你不是希望我死吗,我这样不是正合了你心意吗?”绝壁陡峭,诏德泉冰谷严寒刺骨,他一只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另只手拉扯着链镖的银丝,支撑两人的重量,故意蛮横嗔怪道,“为何还要跟着我跳下来?”

    她紧紧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倒是说!”殷肆口气更重,眼中淀着怒气。

    “玄苍死了,如果连你也死了的话,我还活着做什么……”她终是开口,声音轻微如蚊哼,一字一句却重重砸在殷肆心头,“你可别忘了,你若是死了,我也是活不下去的。”

    本是心中荡起欢喜涟漪,又被她一句话堵到胸闷,殷肆想了片刻,沉声又问,“只是因为九转合欢散的缘故?”

    她点了下头,狠心道,“……只是因为九转合欢散。”

    “骗人。”他冷冷出声,忽觉脖颈间凉意顿生,正是沾上她的眼泪,男子恍惚片刻终是换做柔语,低头在她额前落了一吻,“你……你哭出来便好,你哭得时候,是不会说假话的。玄苍的事情我有责任,但逝者已矣,西参娘娘绝不能如此感情用事。玄苍遭此不测,我亦与你一般难过,你要我,如何向青青交代?而你又可知,方才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只会令我更加难过……”

    “对不起,我心里乱得很……”她将他抱得更紧,哽咽不已,“玄苍……玄苍对我很重要,重要的人离我而去,就像是生命被人取走一部分……我忽然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阖眼,默默将温度渡给她。

    “可是当你说要离我而去的时候,我才发现……你是全部……”姻姒收紧手臂,只恨不能将他烙印在身体里,融进血肉中,“……你是我的全部啊。”

第56章 下落不明

    驼铃轻摇;披挂着纱幔缀着宝石金铃的华座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雍容美艳的女子端坐其上,面上没有一丝波澜。想她初来海泽之时狼狈不堪;被沙海烈日晒去了所有骄傲,待她离开海泽之时却是如此声势。那个男人似是要昭告天下神魔二人究竟是何关系,唯恐不够张扬肆意。

    十二顶朱红色三足金乌纹遮天华盖沿着海泽主道一直铺至城门,海泽仙魔小妖拥在街市两旁;都想一睹浮台西参娘娘芳泽——这传闻中的女子何时来到海泽无人知晓;前来作甚也不得而知;只是这些时日从东商君行宫中传出的流言到底是精彩,本不当见面的东商西参两位神明竟成双入对同房而居,茶余饭后也能成一个绝好话题。

    若是能够,她并不想回到海泽,或是浮台。

    玄苍生死未卜;她与殷肆二人在诏德泉逗留的时间不算短,甚至唤了冰妖想要询问入那黑洞的方法……只是每每想要探入其下时,那洞口狂风就倒灌得厉害,直教人无法接近。纵然姻姒再担忧玄苍安慰,也不能倚强凌弱指使那些毫无抵御之力的冰妖舍命入内窥探,她欲亲自而为,却被殷肆死死拉住黑着脸斥责:西参娘娘当真是不管不顾浮台众生灵了吗?

    耳边是冰妖们小声的议论:那天狡神兽绝无生还的可能,真不知两位神明还执着什么?若是未被充斥洞窟中的混沌浊气所伤及,为什么不回应一声?以天狡神兽的速度,怕是早该能逃离险境……

    她紧攥的双拳终是松开,应了殷肆的提议,二人折返回海泽。

    她只是这么远远看了诏德泉一眼,便丢了如此珍贵的东西,应了那年迈冰妖的预言,若是还执着此行,窥探诏德泉的秘密,不知还会丢掉什么。

    可是,即便回到从小记挂着的海泽,回到她无比喜爱的房间,都无法弥补心里的那处空白。

    殷肆亦是不安,一连几日陪在她身边,拥着她入睡。

    她难受,脑海中想的念的全是玄苍的声音和笑容。那白发男子看着她长大,一直以来扮演着父兄的角色,守着她护着她,包容她鼓励她,待她可以独当一面时,却没有尽到一个主上该尽的责任——姻姒蜷缩在被褥中一动不动,待殷肆熟睡后,才咬着手腕低低地哭。

    一夜噩梦连连。

    醒来时涔涔冷汗,湿透一身薄纱,扬手身旁无人,殷肆早早便梳洗完毕去了小浪轩替殷泽批阅奏折。她双眼红肿,迷糊着习惯性张口唤玄苍,一连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她这才了然,那个男人真的不在了,以后都不会有人照顾她的起居,不会有人想着法子做好吃的讨她欢心,不会有人在她生气难过的时候替她准备好面团和菜刀……

    忽而又想,玄苍若是此时还活着,在那诏德泉底会不会冷?会不会怕?会不会也想念她?可是这些东西,想来也是徒劳,她知道玄苍总有一天会离开她的世界,与喜欢的人走进另一个世界里,可她从未想过诏德泉一行……会是永别。

    听得姻姒提出想要回浮台的念头,匆忙归来的东商君竟是整个人松了口气:姻姒许久未去觐见勾陈帝君,依赖心颇重的殷泽到底是在意。他不知西参娘娘眼下人在浮台,只当她是去了哪里游玩,便道一句浮台不可无主,言下之意正是催促她早些回去打理事宜。

    殷肆当她心情好转,想念故乡,纵然是再舍不得,哪里又有不放人的道理?只是送至城门口时却又后悔,拉着她的手眉头紧皱,语气竟带着三分可怜样,“阿姻……当真要走?不如再多住几日……”

    她摇摇头,“离开得太久了,心中不安。”

    “那,需的我送……”

    “不需。”男子的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姻姒抬眼望了望立在城头上的碧青色身影,又道,“恐怕,有个人更需的你去宽慰。”

    殷肆阖眼长叹,心下了然点了点头。

    “我令章哲护送你过沙海,跟着轻甲战马队伍小心些走,若是脚程快,一日便可到达。”睽睽众目之下,他坦然自若握着她的柔荑,丝毫不理会海泽子民投来的惊愕目光,“路上莫耽搁,免得遇上风沙,待下个朔月,我去浮台寻你。”

    姻姒点点头,琥珀色双瞳隐隐流光,末了在轻道三字,“我走了。”

    马队缓缓前行,她孤身坐于驼峰之上,又扭头去往身后一袭墨衣的男子。

    眸中水雾氤氲,殷肆的身影渐渐模糊。

    她不舍,却执意想要寻找一个能平复心中波澜的方法。莫名之间,想起了很久之前父亲离开时对她说过的话,而很多年之后,姻姒才明白,有些决定往往只是一瞬间的执着。都说离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如果知道之后是一个漫长又寂寞的十年,她想她一定会更加仔细地记住那个男人的模样。

    令她爱,令她恨,令她失去许多珍贵之物的东商君。

    *

    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佘青青美眸一低,知是谁来,并没有说话。

    目送马队消失在海泽城外,犹豫了很久,殷肆才决定好好找佘青青谈一次。

    他与姻姒自诏德泉无功而返,是佘青青第一个出城迎接,左右环顾却独独不见玄苍身影,再见那二人皆是面露愁云,妖物明媚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隐约觉察发生了什么事情,颤颤问了一声,玄苍呢?

    听得那个名字,姻姒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告诉佘青青,玄苍再也不会回来了,然后那个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属下不出意外地怒斥:你胡说!玄苍怎么可能不回来!他还与我约好下个月带我去浮台玩儿的呢,他怎么可能食言?怎么可能!

    殷肆无言以对。

    然后她从西参娘娘的泪痕中明白过来,他没有胡说。

    姻姒在海泽宫中住了几日,她便在这城头等了几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殷肆归来之际心神俱疲,对她的任性举动无可奈何,更无法阻拦,只是时至今日,即便身为混沌之妖的佘青青,恐怕也再坚持不了多久。

    “青青……”他立在她身后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有动静,只得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斟酌半晌才又幽幽道出五个字,“我们尽力了。”

    佘青青碧衣翻飞,转身望他一眼,“爷是来安慰我的吗?”

    “……如果安慰有用的话。”

    她垂眼想了想,走近几步恭恭敬敬冲他行了一礼,“爷,青青也想与您道个别。”

    殷肆心一惊,不禁脱口,“你……是要去寻玄苍?”

    “我是混沌之妖,非男非女,仙魔之息均沾,你们所言诏德泉地下洞窟如若当真是充斥着混沌浊气才叫人难以入内,或许,我可以去试一试。”她低下头轻哼了一声,“恐怕,也只有我了罢?如果我都不去救他,恐怕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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