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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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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金。但是并非所有的沉默都拥有金子般的光芒,我想,更多的,是如金子般沉重的悔恨。

之四?;自由之矛

夜晚吹过角斗场的风总是那么凄凉。“那是角斗士的悲鸣。”人们这样说。我不只听到风声,也看到了他们。巨大的角斗场中,他们依旧在搏杀。看台上坐满了死去的角斗士,没有鲜花,没有掌声。

“他们为什么在这儿?人死后不是要选择一个去处吗?”“我亲爱的朋友,他们被禁锢在这儿。没有谁能带他们离开。”

“谁能囚禁他们呢?”“他们的心封住了前往终点的路。”

我喜欢角斗士的搏斗,在生前也常常前往观看。黑色的烟雾团团升起,鲜血随着惨叫飞洒在空中。呼喝声与兵器的撞击声刺激着耳膜,红与黑搏杀着,最后一名黑衣斗士被打倒在地,利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杀了他!”“杀了他!”……仿佛受到魔咒的蛊惑,几乎所有人都疯狂地呼喊着,没有怜悯,没有犹豫。利剑刺穿了黑衣斗士的心脏,这是快捷而无痛苦的死法,随之而来的是更响亮的欢呼声,赢了钱的观众把一个个金币抛进巨大的斗技场。那场面历历在目,每次回想起来,我依旧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死神那看透一切的眼神注视了我很久,他露出一丝异样笑容:“你很喜欢看他们搏斗,是吗?”“是的。”我兴奋地回答。“说说你的想法吧。”“十分壮烈。”我充满了赞叹,“他们只是奴隶,与其在监工皮鞭下苟活,还不如在欢呼声中战斗。在这儿他们可是以英雄的身份死去。”“他们与你活着的时候一样,也是人。”“不,他们是物品。在赎回自由前他们不算是人。非法的买卖公民是犯罪。”我努力纠正死神的错误,却忽略了他的表情,忽略了他嘴角那一丝难以琢磨的笑容。

死神挥手,黑夜如沙尘一样被吹走。嘹亮的铜号声在我耳边响起,这是角斗开始的信号。饥饿的狮子被放了出来,看台上的观众发出了兴奋的呼声。死神并不是要我观看角斗,他给了我一副血肉之躯,将我放进角斗场中。一面木制圆盾、一把短剑,这就是我的全部武器。我看见了在逗弄狮子的死神,他把我留到了最后,当其他人都倒下后,我被逼到了墙角。安全的观看与真实的面对永远是有距离的,屈服于恐惧的我疯狂地挥动着手中的短剑。从狮子的眼中我看到了死亡,冰冷而痛苦的死亡。爪与牙撕咬肉体的痛苦煎熬着我,我叫喊着,但叫声却淹没在巨大的欢呼声中;我扭动着,但它们却更加兴奋地撕咬。

终于,身体不再有知觉了。我以为得到了解脱,但死亡又一次来临。俊美的战马拖着双轮战车在场中飞驰,我高举盾牌,躲避着从战车上射来的利箭。焦急呼喊声传来,与我一样装束的人在奋力挥手。只是一瞬间的迟疑,战车从我身旁飞驰而过。装在车轮上的利刃让我飞了起来,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下半身还留在地上。巨痛在落地后才开始露出獠牙,不能动弹的我只能任它撕咬。

巨痛还没有结束,我又被放逐到了另一个战场。黑色的烟雾团团升起,鲜血随着惨叫声飞洒。呼喝声与兵器的撞击声刺激着耳膜,红与黑搏杀着。我不想抵抗了,跪在地上向死神祈求宽恕——虽然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祈求还没开始,一把带勾的长枪已经刺进了我的肚子,然后我第一次看到了人的内脏,自己的内脏。我想吐,但口中喷出的全是红色的血。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另一场死亡的到来。

死神轻拍我肩膀时,我还在颤抖。“我们继续吧。”死神在我耳朵轻轻说了一句。“不,不不!”我拼命挥动双手,我不想再经历死亡了。死神笑了,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角斗场上的战斗已近尾声,最后一个抵抗者被利剑贯穿心脏时我听到了他的心声:瞬间的恐惧,之后是坦然,甚至还有欣慰。

“人所畏惧的仅仅是死亡的来临,而非死亡本身。”我品味着死神的话。死者已矣,那么生者呢?我继续倾听着。冷漠、不安以及拼命压抑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但在那些情感的底层,却有一股如火的欲望,已经超越对生的渴望——但我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夜的来临安抚了角斗士的心,在简陋的木屋里,他们睡熟了。我看到了仁慈的睡梦之神,她在角斗士的睡梦中驱散坚如磐石的担扰与恐惧,而那种强烈的欲望开始在梦中成形——那一刻,阳光温柔有如神的抚摸,角斗士们以朴素但又不失体面的衣装走出角斗场大门,盾与剑被狠狠抛出,一个巨大的声音震撼着天地:“自由了!自由了!”

我一直以为——几乎所有公民都想当然地以为,有了荣誉、赞美、掌声,以及崇拜的眼神,他们再无所求了。这不正是人一生的向往吗?但他们的梦想,却只是最基本的自由。

“我得承认我错了。”

“不,你没有错。”死神笑着回答,“时代,是它错了。当它将一件不正常的事物变得正常时,它就错了——当一个世界上都是强盗时,强盗的法则就会成为人人认可的东西。那么谁错了?是抢劫的人,还是不抢劫的人?”我愣住了,死神再次微笑,“走吧,让我们去拿那把打开牢笼的钥匙。”

麦特——斗技场的主人。“虔诚的麦特”是他的另一个称呼,每场大规模的角斗比赛后,他都对神庙进行丰厚的捐赠。当死神把他从躯体中拉出时,他依旧保持了角斗场老板的作风:“你不能这样,我是神的信徒!我才刚过了四十岁生日,我富有,我虔诚!”麦特对死神挥动着拳头。“愚蠢的东西,不要将人世间的游戏规则带到这里。在死后你什么都带不走。”死神像拎一只小鸡似的将他拎了起来。

夜晚的风依旧吹着角斗场,打斗已经停止。角斗士老板缩成一团,各种各样的粗话充斥着整个场地,很快就有人挥动刀剑砍向麦特,但是被同伴挡了下来。“他是我的!”“不,让我宰了他。”……“大家静下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一个高大的亡灵走到了麦特身前,“大家聚成一把剑,这样每个人都可杀掉他。”他高举着右臂大声说道。

亡灵们交流了一下,随后化为幽光,在那高举的右手上慢慢凝聚成一把剑。灵魂之剑劈下的瞬间,死神挡住了它:“请等一下,角斗士之王。让我吹完送别的曲子后再动手吧。”死神变出一支长笛,伴随着优美的舞步吹奏起来。长笛奏出的乐曲一点儿也不逊于乐之天使,却带着淡淡的悲伤与深深的思念。乐曲迎来了高潮,高大的亡灵仰头遥望天空。就在这一瞬间,死神用长笛切下了他的头颅!

灵魂如云一般散去了,但角斗士之王手中的剑在落下时仍然将麦特切成了两半,麦特的灵魂呼喊着沉入地狱。无云夜空中,一道闪电劈下。

死神挡住了那即将劈到灵魂之剑的闪电。“不、不、不。”他晃动着手指对虚无的天空说,“他并没有忤逆什么,一切只是凑巧。如果你将他们送入地狱,就算天界之神也会受到嘲笑的。”天界之神吗?我努力抬起头,只看到更多的闪电将角斗场打了个稀烂。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死神。“杀了神的信徒,就得永远在地狱受苦。他一生都在追求自由,我不能让他在死后依然被囚禁。”“那么他去了哪里?”“消失了,彻底地消失。如果说归宿,他最后的归处是自己的回忆。”

“为什么麦特不能受到惩罚?”“愚笨的灵魂啊,如果你活着的时候买了几只动物,并让他们互相搏斗,那么仁慈的神是否也要加罪于你呢?”“可他们是人,他们不是动物!”“人为什么总这样自大呢?为什么总以为自己超越万物呢?你不是也说过,他们在赎回自由前只是物品吗?”死神拍拍我的肩,俯身拾起了地上的灵魂之剑。

“你准备把它变成你的武器吗?”“如果我愿意的话。”死神拿起了剑,日夜再次轮替,剑在晨光中幻化成一道彩虹。彩虹消逝后,薄薄的雾开始汇聚,最终幻化为一支刻有翅膀纹饰的长矛。

“自由是永远的,即使在生前你只能在梦中得到它。但是请放心,在死后没有谁能剥夺这个权力,就是神也不行。”

之五?;迷失之盔

“你想看看宝藏吗?”

“宝藏”,一个多么吸引人的字眼!我将看到的是海盗还是山贼的宝藏?或者是传说中由龙看守的宝藏?我高兴地点头,死神打起响指,黑暗包裹了我们。当黑暗重新散去,眼前出现了一个矩形洞穴。

死神放出了一个光球,照亮了阴森森的墙壁,上面满是发霉的白斑。迷宫般的通道中,倒在地上的骷髅更是随处可见。昏暗中似乎有一个影子,随着光球的接近,显出一个祼体女人的轮廓。

“对不起,夫人。”我匆忙道歉后立即背过了身子,死神则拍着我的肩发出爽朗的笑声。我再次转过身,才发觉那是一座与真人一样大小的大理石雕像,散发着冷冷的白光。

那是一座绝妙的雕像。她栩栩如生地站着,左手向后捋着一头长发,右手横在丰满的胸前。脸上的表情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魅力,是欢悦、是羞涩、是孤独、是无耐……石制的眼睛温柔地望着远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是哪位伟大的艺术家将她塑造了出来?我用兴奋的眼神向死神询问,并没注意到一把剑正从我头上劈下。

剑穿过我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钢与石相交迸出火花——幸好我是灵魂。偷袭者是一具残破的骑士盔甲,从破裂的地方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这是传说中的死灵?”我从那残破的盔甲中感到巨大的愤怒。“他曾经是个人类,从生到死都一直在这里守护着他的宝藏,他的爱人。”死神轻描淡写地说。

“对雕像至死不渝的爱?你又打算给我讲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死神没有给我答案,像以往一样。他总是为你开了个头,却不会告诉你后面的事。于是我用心进入了那死灵残存的记忆中。

那是一个祥和的小镇,他独自行走在镇外的树林中。面条是他的名字,但他并不喜欢——据说在受洗的那一天,他的父亲喝醉了,当牧师问起孩子的名字,他父亲含糊地发出了这个音节。忽然,年青女性的呼救声从树林的一端传入他的耳膜。就如同世间三流小说家笔下的情节,这又是一个英雄救美的开端。他赶到时,一只狼正慢慢逼近两名少女。从衣着上看,一名似乎是贵族的女儿,另一名则是她的侍女。英雄救美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面条杀掉了狼,但脸上也留下了三道无法除去的爪痕。惊魂未定的少女们依旧保持着豪门的风度,她们强压惊恐向恩人表示谢意。

“您好,我尊敬的恩人。我是伊里莎。泰勒,我父亲与我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身着华服的少女开口答谢,她的声音如夜莺的歌声一样动听。“我,我,我是……”刚才还凶猛无比的面条此刻一脸羞涩,现在他恨极了自己的名字。

“尊敬的恩人,难道泰勒家族不配向您表示我们的感恩之情吗?”“不,不!我的名字是,是,面条。亚斯。”他红着脸小声报上自己的姓名,扭捏的样子引来两名少女的窃笑,而听到笑声的他更加手足无措了。

伊里莎从破裂的裙摆上扯下了一块,轻柔地为面条包扎了肩上的伤口,然后就带着侍女匆忙离去了。望着越去越远的背影,面条心中感到了一股失落与渴望,他渴望着能再见到她的面容,再听见她的声音。(奇*书*网。整*理*提*供)

爱情的种子已经种下,只是等待着发芽。记忆的浪潮急速翻滚奔腾着,伊里莎与面条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爱的种子不但发了芽,而且迅速地成长。月亮洒下银色光芒,面条与伊里莎手牵着牵手并排坐在林间山石上,他们互相依偎着,真诚的爱意就如甘甜的泉水灌入了两人的心田。

“我以未来的骑士之名起誓。”面条一脸严肃,单膝跪在了伊里莎面前,手中的宝剑直指明月,“我一生一世都将守护你,无论生存或是死亡。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宝藏。”“守护宝藏的面条骑士。”伊里莎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的脸红了,表情有些尴尬,原本严肃的气氛荡然无存。

发觉到异样的伊里莎收起了笑容,她在爱人的耳边轻声但庄重地说着:“我一生都愿意做面条骑士的宝藏,如果在我活着的时候无法做到,那么在死后我一定会履行我的誓言。”伊里莎忽然轻吻了一下她的爱人,然后红着脸离开了。面条则激动地攥紧了拳头。

故事进行到这里,破坏幸福的坏人就该出现了。这是俗套却又真实的一幕:震怒的父亲一巴掌将女儿打倒在地,侍女匆忙扶起小姐。女儿的倔强最终挡不住父亲的权威,历史又重复了一场悲剧性的婚姻。

面条摔打着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他的心在这变得阴暗。痛苦化为乌云,绝望变成一望无际的沼泽。没过多久,伊里莎的死讯更化为从天而降的雷电,无情地击中了绝望挣扎中的他。面条不再反抗了,他终日沉醉在酒馆之中,任由绝望与痛苦将他淹没。直到有一天,他的记忆中出现一个短暂梦境:有如天使的伊里莎降临到她的爱人身旁,在他的耳边调皮地轻语:“我的骑士,我在黑暗之中等着你来守护。”

记忆的碎片像被风刮走的纸片,从一闪即逝的记忆中,我看到他手持火把不断寻找,他手中的长剑不停地劈倒前进路途上的阻碍,直到火把照亮了一尊雕塑——即使最不懂审美的野蛮人也被眼前的美震撼了,他张大眼睛,口水顺着塞进嘴里的手指流下;盗贼兴奋地直搓着双手,舌尖不停舔着干裂的嘴唇;寻宝队队长的脸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一只手更是不自觉地伸向了雕像的胸部。

一道剑影闪过,火把随着剑风晃动了几下,哀号声立即在迷宫中回荡。面条脸上泛起一丝羞涩的红晕,眼中却透着寒意。没有不必要的询问,三对一的战斗马上展开了,咒骂与喊声夹杂在这场结局已定的打斗中。利斧劈进了面条的后背,长剑迅速贯穿了他的胸膛。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各式声音与回忆闪现交织,但有一个声音始终从漩涡中心传来:“我一生一世都将守护你,无论生存或是死亡。你是我最大的宝藏。”

在面条最后的记忆中我看见了死神,死神倾听着从他心中涌出的声音:“无论怎么样都好,守护她,永远守护她,无论生存或是死亡……”死神的手微微动了一下,黑暗从他的伤口中涌入,灵魂的幽光变得昏暗,面条不用再畏惧尘世的刀剑或权势了,他将永世守在这宝藏旁边。

一批批的寻宝者倒在了他的剑下,不能再称为人的他只是专情地注视着他的宝藏。虽然肌肉与皮肤早已消失,但当他望向宝藏时,我可以感觉到那温馨而又满足的表情。死神是来拯救这个灵魂的吗?'网罗电子书:。WRbook。'

“拯救这样虚伪的字眼只适用于那些长翅膀的家伙,我将做的也许是毁灭。”死神淡淡地说,“那时的我错了。一时的心软让他成为游离于自然法则之外的东西。”死神动了动手指,洞穴的顶端出现无数裂痕。起先只有细小的水珠一粒粒滴下,慢慢地变成了连续的嘀嗒声,又过了一小会儿,细小的水流开始直线而下。

祼女像在水的冲刷下开始剥落,每当有一处剥落,微弱的光就会直射出来,就像破茧而出的蝴蝶,一个纯洁的灵魂出现在眼前。“为了她的骑士她拒绝了天堂,她用心将灵魂变成了一座盐像等待着他的守护。”死神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敬意。未溶化的盐粒泛出圣洁的光,那光一点点聚集在了她的背上,幻化为一对令人赞叹的光翼。

守护宝藏的骑士发觉了异样,他所守护的宝藏消失了。他扭动着身躯寻找着,发自灵魂的叫声传入了我的心间,那叫声包含着惊恐、凄凉、哀伤。破壳而出的她满怀欢愉绕着她的骑士飞翔,要把他也带入天堂。她紧贴着那冰冷的面罩,倾诉着许久以来的思念。但骑士却对破茧而出的蝴蝶视而不见,任凭她在自己的身前飞舞,任凭她的细语在耳边消失,任凭她的泪水洒落在残破的盔甲之上。

“这是为什么?他的爱难道不真诚吗?”我不解地问。

“不,他的爱可以与山一样高。但是对爱人的思念让他的眼中只有那塑盐像,那份思念让他迷失了,再也看不见箱子中闪光的宝藏。”

巨大的光柱穿透了洞穴,那是迎接天使的圣光。她抗拒着,并依旧努力呼唤着爱人的名字,但她的骑士只是拔出剑向死神挥砍着。我听见了剑与石壁的碰撞声中夹杂着哀求,哀求死神将他的爱,将他永恒的宝藏还给他。天使终于无法抗拒神的召唤,哀伤的天使随着光柱慢慢消失,空中只留下好似鲸鱼的歌声,只是更加凄凉、更加悲伤。

剑身在撞击下不断崩裂,最终在一声清脆响声之后半截断剑落在地上。没有了剑他还有拳头,石末夹杂着护手的碎片一起飘落在地。就算是露出了森白的骨头,他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不会醒了。”死神长叹一声,拉起我走出迷宫,面条依旧哀求着、威胁着、诅咒着,我低下了头偷偷擦去从眼中流出的片片幽光。

洞穴外已是黎明,当阳光照在他身上时,残破的盔甲化为了尘土崩坍,晨风将他的躯体与哀伤一起带走了,只留下了一副刻有面孔的头盔,那栩栩如生的双眼透着惶恐与焦急。

之六?;幽蓝之剑

他早已是该死的人了,生的光泽早已从他肌肤上消失,病魔让他消瘦到了极限。但死亡却远远躲着他,他一直活着,那近百岁的年龄让富人们羡慕不已。“那是神恩,一个受神眷顾的人。”人们纷纷议论着,神殿的信徒们每天都专门给他送去食物。

当夜晚降临后,再也没有人敢接近那受神眷顾的人了。风将烛火吹灭,清冷的月光从窗户中透了进来,半隐半现于黑暗中的他更像一具木乃伊。摇椅偶尔发出的吱嘎声让人心惊肉跳,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就像吹过墓地的风,更给屋子增添了一股阴森。

“你们是谁?”含糊的声音简直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他努力睁开深陷的双眼,浑浊的眼中只有两个模糊不清的影子。第一次有尘世中的人看到我们,一种长久以来埋在心底的兴奋一下溢了出来。我竟然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死神的手。死神微笑地看着我,孤独,对于神或人都是一样的。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偷了,那儿还有一点食物。”如枯枝的手臂颤抖着指了指厚厚的黑暗。“我们不是小偷。”我很想喊出这句话,但死神对我打了个手势。接着他温和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是的,我们是小偷,不过我们将偷走的是你早该结束的生命。”

“哦——”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一声长叹沉重无比。

剧烈的咳嗽让他的身体抽搐起来,粗重的喘息像破掉的风箱。死神轻轻吟唱了起来,天籁般的声音驱散阴霾。白净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身体,呼吸变得均匀,病痛渐渐消失,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祥和的神态,他熟睡了。复杂的手势在空中变换,死神开始舞蹈,银笛在虚空中伴奏,黑暗在死神的舞姿中如大幕一般被拉去,月光洒满了屋子,到处是一片祥和。

睡梦中的脸庞上浮起温馨的微笑,是梦到了妻儿吗?死神说的没错,他的生命早已结束——没有黑暗的包裹,幻象显露了真实。他的身体已经半腐,一些地方更是露出带着残肉的骨头,吱嘎作响的摇椅竟是一株怪异的植物,几个丑陋的小怪物在他的身上蹦跳着,不时对着死神发出尖叫。

“滚开。”黑色的巨镰在死神手中散发出骇人的寒意。更多嘲弄般的笑声响起了,其中一只怪物甚至扯出了那可怜之人的内脏。温馨的表情迅速消失了,熟睡者开始挣扎。死神说过,噩梦来自于内心最深处,因为恐惧被埋藏在那里。如果死神可以操纵梦境,我也许同样能够进入。

他的梦中,阳光洒满每个角落。一个憨厚的男人正在劈木柴,年青的妻子抱着装满衣物的木盆,有着甜美笑容的小女孩儿正赶着羊群回家。妻子从衣袋中掏出一块不及手掌大的面包,面包的中心填满了奶油,几粒黑色的葡萄干中有一枚红色的樱桃。男人疑惑地接过面包,一切都改变了。木盆中不是衣服,而是小女孩儿的尸体;年青的妻子变成一具站着的腐尸,蛆从空洞的眼眶中爬进爬出,露出牙床的嘴开始发笑。

@奇@“神罚!神罚!”空洞变调的声音从腐尸口中发出。男人尖叫着用手边的斧子劈向眼前的妖魔,鲜血飞溅,一个苍老的妇人倒下了,眼中满是惊恐。“妈妈!”男人扔下斧子,抱住倒下的老妇人。哭号与眼泪交织在一起,但下一个瞬间,老妇人表情恐怖地对着她的儿子喊着:“神罚,神罚。”他奋力挣扎,带着恐惧与眼泪,斧子一次又一次砍向老妇人。我冲上前屈,一脚踢开那梦中的怪物,一团黑色的烟在尖叫中消失了。

@书@一切景物都毫无征兆地消失了,一片空白之后,眼前是拥挤的人群和金碧辉煌的神殿。神官们笑着接待每一个捐赠者,神的雕像前放满了各式水果和面包。我又看见了他,将身上不多的钱币投入木箱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贡品上。“莉莉丝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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