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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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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
  他喊叫着拔腿飞奔。
  跑啊跑啊,他终于回到了六角堂。
  “姑娘,姑娘啊!”
  为成关上门,把吊起的板窗也拉了下来。
  “啊,为成大人,为什么这样慌张?”
  “景清大人被那些头颅吃掉了啊!”
  已经口干舌燥的为成说道。 ‘“哎呀——”
  为成望着微笑的青音姑娘,不觉汗毛倒竖。
  坐在眼前的青音姑娘,身体所朝方向与头部所朝方向竟然是不一样的!
  青音姑娘身体明明背向为成,脑袋却面向为成。如果是扭头面向这边,肩、背也多少要转过来,可此时只有头部转向这边。
  直到此时,为成才发现情况不对头。
  青音姑娘坐着的地板上,有一圈东西正在扩散。
  是血。
  “这是怎么回事?”
  青音姑娘的头颅在灯光映照下轻悠悠地漂浮起来。
  她所穿的唐衣皱成一团,掉在晕染的垫子上。
  “哇!”
  为成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他跑向飘在空中的青音姑娘的头颅。
  他抓住青音姑娘的头,向尚未关闭的板窗跑去。
  “为成大人,你干什么?”
  为成将发出斥责声的青音头颅掷出窗外,把板窗关上。
  他扔出那头颅时,右手的一截手指被咬掉了,但他还是庆幸及时把头颅丢到外面去了。
  没等他松一口气,又有一个重物砸在板窗上。
  大概是哪个头颅在撞击板窗。
  “为成大人,请把这板窗打开!”
  “把你的肉给我吃掉!”
  “好饿呀。”
  为成胆战心惊地透过板窗的缝隙向外窥探,在月光的映照下,发现好几个头颅在飞舞。
  为成流着泪念起佛来。
  幸亏那些头颅没有办法打开门和窗,没过多久,东方的天空渐露晨曦。
  “糟啦,天要亮啦。”
  “怕什么,我知道为成家在何处。”
  是景清说话的声音。
  “我也知道!”
  青音的说话声也传了过来。
  “今晚再去他家吧!”
  “好!”
  之后,外面安静下来。
  太阳照进六角堂时,为成已经等不急车来接他,便逃之天天了。
  十
  “噢,那天中午,在清凉殿的渡殿,为成大人和我正好碰上了。”保宪说。
  “原来是这样。”
  晴明点点头。
  “这三个晚上,我都保护着为成大人免受那些头颅的攻击……”
  “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唉,太麻烦了,晴明……”
  “麻烦?”
  “如果光是防止那些头颅的攻击,在他家宅的几个适当的地方贴上符咒,放下板窗就足够了。”
  “今天晚上呢?”
  “我放了四张符咒,虽然不是很放心,但不打开板窗的话,应该没问题吧。不过……”
  保宪欲言又止,望望晴明。
  “天天晚上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
  “保宪大人,您让那些头颅从此不再出现,也不成问题吧。”
  “那是当然。”
  保宪点点头。
  “该怎样做才好,我也想了好几种方法。在实施方面。
  应该没有问题,可是……“
  “可是?”
  “你很清楚,晴明,我对于麻烦事是实在做不来,光是想出那些办法,我已经疲惫不堪。趴在地上找东找西呀,四处奔走呀,找人说好话之类,我做这种事特别差劲。”
  “的确。”
  晴明苦笑着。
  “派人到首冢和六角堂,找回景清大人和青音姑娘的遗体,把遗体运回各自的家,光是这些活儿,我已经想找个人交出去了。现在虽然还没有明说,但景清大人和青音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应该很快会传开吧。”
  “我想也是。”
  “我希望在闹得满城风雨之前把事情解决。”
  “解决?”
  “晴明,你代我干,怎么样?”
  “我代你?”
  “对呀,这事情原本也是冲你去的,我好歹也给你完成一半了,剩下的你来做吧……”
  “由我来?”
  “没错。”
  保宪若无其事地端起酒杯,往嘴里送。 “首冢那边怎么样了?”晴明问。
  “我没有去那里,据说有五个头颅巧妙地从土里溜出来了。”
  “上面放的那块石头,似乎写着什么东西?”
  “据说写着两个字。现在那些字也已经消失了……”
  “好像是二十年前,净藏上人写的字吧?”
  “正是。净藏上人在将门之时和纯友之乱时,都作了大威德法,以降魔伏灵。”
  “净藏上人现在是在东山的云居寺吧?”
  “怎么,晴明,你连这些都知道?剩下的事真的能独力承担啦。”
  “要做倒是能做……”
  晴明苦笑着。
  “怎么啦?”
  “那块石头现在在谁手里?”
  保宪听晴明这么问,便把右手的酒杯放在地板上。又把空出来的手伸入怀中。
  那只手再抽出来时,手里握着一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石头。
  “在这里。”
  “您都安排周到了,我也没法不干啦。' ‘”拜托。“
  说着,保宪又伸手去拿酒杯。
  十一
  “那样就行了?”
  说这话的是博雅。
  他们在藤原为成的大宅里。
  外廊的木条地板上,站着博雅的家人实忠。房檐下倒吊着一条死狗。
  这是实忠跑遍京城才找回来的遗骸。
  “行了。”
  晴明点点头。
  强烈的气息扑向站在庭院里的晴明和博雅。
  这是由于向狗的遗骸浇了刚捣好的葱汁。
  “就这样,我们只需等到晚上就行了。”晴明说。
  十二
  夜晚,晴明和博雅在昏暗中静坐。
  板窗都拉下了,也没有点灯。
  只有藤原为成急促的呼吸声。
  实忠半跪在吊着死狗的屋檐附近,把耳朵贴在板窗上。
  “我听见有动静。”实忠说道。
  不久,那些声响也传入了博雅的耳朵。
  是牙齿咬嚼的声音。
  声音逐渐挨近过来。
  “好饿呀……”
  “为成大人今晚还是贴符咒、关板窗,待在里边吗?”
  听得见这样的说话声。
  不久,又传来异口同声的说话声:“咦,这里有肉!”
  “是狗肉!”
  “是肉!”
  马上,那些声音变成了野兽贪婪地大啃猎获物的声音。
  “博雅,你看——”
  听了睛明的话,博雅从板窗的缝隙向外张望,只见月光之下,飘在空中的七个头颅,扑在倒吊在房檐下的狗尸上面,正啃食着死狗的肉。
  “好惨啊……”
  博雅喃喃着。
  头颅们咬住狗的尸体,吃着上面的肉,而他们吃的肉却全都从头颅下方掉到了地上和外廊内。
  六角堂的地上掉的那些肉,也可能是经过这样撕咬后的青音姑娘的肉吧。这样一来,肉等于没吃,肚子根本填不饱。
  “嗷嗷,好饿啊……”
  “好饿啊……”
  “怎么吃也吃不饱啊。”
  听得见头颅们的说话声。
  不久,传来了令人心悸的声音。
  是啃骨头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这样的声音也听不见了。接着,传来了头颅从各处撞击房子的声音。
  “请开门!”
  “请让我们吃肉!”
  “为成大人……”
  喊叫声持续了整个晚上。
  将近早晨的时候,四周突然静了下来。 等太阳升起,众人走到室外,只见整个屋檐前剩下一片可怕的狼藉。
  “唉,走吧。”
  晴明催促博雅和实忠。
  实忠肩扛锄头。
  在三人前头,一只白狗嗅着气味领路。
  “它在追踪葱汁的气味。”晴明说。
  不久,白狗来到离为成家不远的一所独立房子前,钻进架空木地板下狂吠起来。
  “过去吧,实忠。”
  晴明这么一说,实忠便拿起锄头钻进架空的木地板下面。
  从下面传来了用锄头掘土的声音,不久,就听见实忠喊道:“找到了。”
  他从架空的木地板下挖出了七个头颅。
  五个是旧的,两个是新的。
  新的就是青音和景清的。
  “这样就解决啦。”
  晴明轻轻地说了一句。
  “哎呀,那实在是惊心动魄的一幕啊。”
  博雅放了心似的长舒一口气。 十三
  青音和景清的头颅被葬在一起。
  五个头颅被埋入原来的首冢,那块石头由净藏上人重新写上两个字,放在冢上。
  也许是因为把大批食物和头颅一起填埋,自此以后,夜间在首冢附近走过的人就再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了。
  十四
  浅斟低酌。
  地点是晴明家的外廊内。
  晴明、博雅、保宪三人在座。
  像前不久的那个晚上一样,保宪盘腿而坐的两脚之间,睡着那只蜷成一团的猫又。
  保宪伸出手指在酒杯里浸一下,然后将指头伸到猫又 的鼻尖上晃晃,看似睡得正香的猫又微睁开眼,伸出红红的舌头舔舔保宪的指尖。
  “哎,晴明,上次那件事情你干得挺漂亮嘛……”
  保宪一边让猫又舔酒一边说道。
  “哪里哪里,只因您保宪大人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啊。”
  晴明答道,丹唇含笑。
  “不过,那情景真是够凄惨的……”
  博雅记忆犹新地说。
  “狼吞虎咽,肚子怎么都饱不了。虽说是死不瞑目造成的怪事,但所谓人性,的确也有这样的一面啊。”
  “嗯……”
  “想到那惨死的模样就是人的本性,不禁让入又觉得可悲,又觉得可怜。”
  博雅打住话头,目光投向庭院,仿佛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夜幕下的庭院,外观已尽呈秋色。
  静候冬天来临的庭院,在月光下缄默着,文风不动。
  “我可以吹一曲笛子吗?”
  博雅说着,从怀里摸出叶二——从朱雀门鬼手上得来的笛子。
  他将笛子轻贴唇边,吹起来。 旋律像一条美丽、发光的飘带,从笛子滑出。
  笛声在月光下延伸,扩散到清秋的庭院。
  月色和笛声溶化在秋之庭院。
  无法区分何者是笛声,何者是月光。
  坐在廊下的博雅的气息——连他的肉体本身,仿佛都溶化在天地之间。
  “了不起……”
  保宪止不住发出赞叹之声。
  “这就是博雅大人的笛声呀……”
  仿佛是喃喃自语。
  晴明默然倾听,他让笛声穿透自己的肉体,溶化在天地间。
  笛声不绝如缕。
  虫 姬
  一
  夜间的大气中,飘荡着一种甘甜的香气。
  是藤花的气息。
  庭院深处,正开放着藤花。
  藤蔓缠绕着老松,足有一个小童合抱大小的、沉重的花房,垂悬着好几串。
  是白藤和紫藤。
  两种颜色的藤在夜色中沐浴着蓝蓝的月光,带着静穆、淡然之色,仿佛被水濡湿过一样。月光似乎已经渗入花房,经发酵变成甘甜的气味,散发到大气之中。
  “哎,晴明,简直就是月色芳香嘛。”
  源博雅把心中浮现的念头直截地说出来。
  地点是在晴明家的外廊内。
  博雅与晴明正相对而坐,浅斟慢酌。
  晴明穿着凉爽的白色狩衣。
  他口角含笑,仿佛唇上酒香永驻。
  昏暗之中有一两只萤火虫。
  萤火虫的亮光在空中一闪而逝,待目光追向那个方向,那亮光却又在视线外的另一处闪过。
  两名身穿唐衣的女子分别坐在晴明和博雅一侧,见二人的酒杯空了,便静静地斟满酒。
  蜜虫。
  蜜夜。
  晴明用这样的名字称呼这两个式神。
  晴明和博雅所使用的,是得自胡人地区的琉璃杯。
  如果取过满斟的酒杯,向檐外伸出去的话,月光会注入其中,使酒杯带上一种色彩:仿佛透过玻璃观赏新绿嫩芽,因为光源是月亮的光,那色泽带着蓝色的调子。
  “这样把琉璃杯玩转一下,它就像是捕捉月光的笼子啦……”
  博雅一边摆弄酒杯一边说。
  博雅脸色微红。
  浅斟慢酌,两人都已微带醉意。
  晴明支着一条腿,像倾听着轻快的音乐一样,留意地听着博雅说的话。
  “不,不是笼子。酒杯自己让月光留存在自己体内,从这一点来看,算是个容器吧?不,是家才对吧……”
  博雅自问自答。
  “哎,博雅……”
  晴明开了腔,随即呷一口酒。
  “……就是那件事。”
  晴明把酒杯放在木条地板上。 蜜虫为他斟满酒。
  “哪件事?”
  “抓住,然后再装进去呀。”
  “抓住再装进去?”
  “对。”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哪一件事?”
  “你知道橘实之大人的女儿的事吗?”
  “就是家在四条大道的那位露子姑娘的事吗?”
  “没错。”
  “我知道。”
  “见过面吗?”
  “没有见过。”
  “但是,听说过?”
  “嗯。”
  “据说她喜欢饲养虫子呢。”
  “应该是吧。让小孩子捉来各种各样的虫子,把它们放进一个特别的笼子里饲养。”
  “这姑娘挺有意思的嘛。”
  “你这个‘有意思’是指什么?”
  “听说她不拔眉毛,不染牙齿,即使有男人在场也满不在乎地掀起帘子,抛头露面。”
  “没错。宫中好事的人中,有人把露子姑娘叫做什么‘虫子姑娘’。”
  “嘿。‘虫子姑娘’吗……”
  晴明点着头,拿过斟满了酒的杯子,端到唇边。
  “那位姑娘似乎还说过这样的话呢……”
  博雅边拿酒杯边说。
  “什么话?”
  “鬼和女人,都是不为人见才好……”
  “嗬!”
  晴明发出叹服之声。
  “难得啊,晴明,你居然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此人脑瓜子好厉害呢。”
  “所以嘛,橘实之大人也很头疼。”
  “为什么?”
  “教给她种种礼仪和写作,本想她就能够出入宫中了,但似乎这位姑娘没有这个意思。”
  “噢。”
  “她说讨厌那种无趣的地方。”
  “宫中无趣?”
  “唔。”
  “不是说得很对吗?”
  晴明浮出微笑。
  二
  橘实之的女儿——露子姑娘,自幼即异于常人。
  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因为她的父母供职宫中。其实,露子作为一个小孩子再正常不过。
  她的特别之处,就是她长大之后,依然带着一个正常的小孩子的天性。
  她喜欢观察事物。
  她喜欢触摸事物。
  花草树木、天空云彩、石头水滴——这些东西都是她充满好奇的眼睛关注的对象。
  如果下雨了,她会一整天盯着自天而降的雨水从棚顶滴落庭院,在积水里形成一圈圈水纹。
  在外面见到稀有的花草,也要带回家来,栽种在庭院里。
  头一次看见的花草或虫鸟,她一定得问清它们的名字。
  “那是什么?”
  如果她的问题得不到回答,她就让人到处去了解。这样还弄不清楚的话,她就自己给这些花草虫鸟取名字。
  她找来画师,让画师画下这些花草虫鸟,然后在上面写上名字。
  长大以后,她便自己动笔来绘画,为之取名。
  露子对乌毛虫尤感兴趣。
  乌毛虫也就是毛毛虫。
  她捉了毛毛虫回家来,放进笼子里饲养。
  一开始,毛毛虫常常死掉,等到明白哪种毛毛虫要吃哪种植物的叶子后,毛毛虫死掉的情况就极少了。
  笼子是木板做底,木条做方形框架,四面和顶上蒙着纱布。
  把毛毛虫放进笼子,再放入它们爱吃的叶子,然后透过纱布观察虫子吃掉叶子的模样。
  有时候,露子会打开笼子,取出里面的毛毛虫放在手心里,托起来看个没完。
  照料露子姑娘的侍女们对她的这种举动都惟恐避之不及。‘“这毛毛虫有什么可爱之处吗?”
  曾经有一位侍女这样问她。
  “呵呵,因为有趣所以有趣呀。”
  露子姑娘这样回答。
  “虽然现在它没有翅膀,但这个地方会长出翅膀来,它就会飞上天空了。这多奇妙啊。奇妙才有趣嘛。究竟是什么在起作用,让它这样变化呢?我一想到这样的问题。
  就会整天想着,一点也不厌倦。“
  “可是,它现在还不是蝴蝶。连两片翅膀都还没长出来的毛毛虫,怪吓人的。”
  “哟,你不知道吗?蝴蝶的翅膀不是两片,是四片! 我不是说蝴蝶有趣,也不是说毛毛虫有趣,是毛毛虫变成蝴蝶这件事情有趣!
  “
  尽管露子作了这样的解释,侍女们还是不理解。
  “人之爱花、蝶者,尚虚幻焉。人当究其根本所在。”
  世上的人对于花、蝶之类,仅以其外观来决定它们的价值,这是很奇怪、很虚幻的事。带着追求真理的态度,寻找事物的本质,才是兴趣之所在——露子姑娘说的这番话,如同出自今天的科学工作者或学者之口。
  “以心观之,虽乌毛虫亦具深意焉。”
  露子姑娘说的是:仔细看它,虽然只是一条毛毛虫。
  也很不简单呢——它包含了许许多多的问题!
  她收集的东西,并不仅限于毛毛虫。
  她既养了猫、狗和小鸟,还养了蛇、蟾蜍等。
  因为侍女们对此避之不及,露子姑娘身边倒是不知不觉中聚集了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孩子,她就支使他们去捕捉螳螂、蜗牛之类的东西。
  发现了新的品种,她就自己给它们取名字。
  不仅给昆虫取名字,她还给手下的小孩子取名字,诸如蝼蛄男、蟾蜍麻吕、蚱蜢麻吕、雨彦等等。
  “哎,蝼蛄男,你这次抓到的螳螂跟以前的螳螂有点不同啊。”
  “蟾蜍麻吕,你找到的蜗牛外壳上的涡漩,跟普通蜗牛的方向正好相反。”
  “蚱蜢麻吕,你捉回来的毛毛虫,原来是独角仙呀。”
  “雨彦,你在河里抓的虫子,我给取了个名字叫水嗡嗡。”
  当捉到稀罕的虫子时,露子就会这样说,并发给他们想得到的东西。这样,她的屋子里总是昆虫满地爬。
  有时她会找人把风,成功地溜到大宅外面去。因为她是贵族家的干金小姐,不可以任意地出门玩耍。
  所以,每逢孩子们捉了虫子来,她就要听他们的详细报告,在纸上记下虫子是待在什么地方,他们是如何捕捉到的,等等。
  虽然年满十八,露子还是不像一般的贵族小姐那样把牙齿染黑。
  她一笑,红唇之间就会露出白齿。
  她也不拔眉毛。
  所以她也不必描眉,还是长着天生的眉毛。
  也不化妆,不过是早晚用手梳弄一下发际,把头发拨到耳后而已。
  大家闺秀要做的事,她几乎都不加理会。她所做的,除了这些事,就是读书、写字、埋头乐器——如此而已。
  而她呢,书尤其读得比别人多,《白氏文集》、《万叶集》等,她都烂熟于心。
  父亲橘实之时常对此发牢骚,她也不以为意。
  “露子呀,你身边总是一大堆虫子,外人看来很是怪怪的呢。你喜欢毛毛虫没关系,可别人都是喜欢美丽的蝴蝶的。这里面的道理,你多少总得明白一些吧?”
  “要是在乎别人说什么,那就什么事也做不了啦。我觉得探究世间万象、明白天地之理,比关心别人的事有趣得多呢。”
  “可是,你不觉得毛毛虫恶心吗?”
  “没有的事。父亲大人所穿的绢衣,也是用这种毛毛虫吐的丝织成的。由茧孵化出来、长出翅膀的那一下子。
  蚕就死掉了。没有比这更可爱的东西啦。“
  “那么,你的眉毛和牙齿总该弄弄了吧?虽然不是送你进宫,但你也得学学别人,做个样子吧?否则你可是无 人问津啦。即使有如意郎君,遇上你那副模样,本来有希望的事都成不了呢……”
  “父亲大人。很感激您为女儿操心,但我就是我,不要掩饰,如果没有人认可我,说‘你这样子就很好’的话,我宁愿这事不成。”
  “话虽这么说,可你还是因为不了解这个社会才会这样说。露子呀,父亲的话,你多少总要听进去,就当父亲求你了。你才识过人,只要稍加修饰,肯定会有好男子赏识……”
  尽管实之这样说,露子姑娘还是不放弃饲养虫子,也不拔眉染齿。
  “行啦行啦。就这样子吧。”
  露子姑娘嘟哝着,一笑置之:“……鬼和女人,都是不为人见才好。”
  三
  “有意思,好一个‘鬼和女人,都是不为人见才好’啊……”
  晴明边举杯畅饮边说。
  “不过,晴明——”
  博雅开了腔。
  “说吧,博雅。”
  “就是那句‘不为人见才好’……”
  “怎么啦?”
  “女人不为人见才好,这个我明白。”
  “噢。”
  “丽人隐身珠帘、屏风之后,更显出她的涵养。另外。
  正因为看不见,要从其诗文、声音加以推测想像,更可在对方心目中树立起难忘的形象。“
  “噢。”
  “为什么鬼也是这样呢?”
  “……”
  “露子姑娘说‘鬼不为人见才好’,并不仅仅是t 不遇见鬼才好‘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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