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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方程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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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棉花一边发散着火星,一边燃烧了起来。哇。恭平高声叫了起来。
“即便是通常情况下不能燃烧的金属,在这种条件满足的情况下,也是可以点燃的。烟火的真面目,其实就是金属。它是把几种金属掺到一起做成的。”
“为什么要把几种金属掺到一起呢?”
“问得好。好,你先点着这烟火吧。”汤川把火机递给了恭平。
恭平点燃了手持烟火。瞬间,烟火的一头便放射出了五颜六色的火光。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光的颜色也渐渐发生着变化。
“放出蓝色光芒的是铜,绿色的是钡,红色的是锶,黄色的是钠。全都是些金属。就像这样,某种金属或者金属化合物,在燃烧的时候会放射出该物质特有的光,这就叫做焰色反应。”汤川淡淡的语调,和烟火华丽的火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烟火就是利用这一点——”
说到这里,汤川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上方。
两名穿着鉴定课制服的男子正从建筑背后的紧急楼梯走下。看到恭平和汤川,两个人都点了下头,形式上地打了个招呼。
“他们从哪儿上去的?之前都没觉察到呢。”
“大概是上屋顶去了吧。烟囱不是在那边吗?”
两名鉴定员中,戴着眼镜的一人走到了恭平和汤川的身旁。
“抱歉,打搅到两位的兴致了。请问您是这里的住客吧?”男子向汤川问道。
“是的。”
“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说着,男子把手伸向胸前的衣兜。
“我知道两位是警察。请问两位有什么要问的?”汤川问道。
“您是前天住到这家旅馆来的吧?”
“对。我是前天晚上登记入住的。”
“原来如此。您在这家旅馆里住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呢?”
汤川一脸纳闷的表情,似乎不大明白对方这话的意思。
“我倒是听人说过,说是这里的一位旅客摔到岩石地里死了。”
“不,我不是说这事。我是想问您一下,这家旅馆里,最近是否有什么奇怪的事?比方说,在屋里待着突然觉得恶心,或者说闻到什么奇怪的臭味之类的。”
“恶心?臭味?”汤川想了想,“我印象里倒是没有。”
“是吗?好的。真抱歉,打搅到您了。”男子转身准备离去。
“你不问问他吗?”汤川说道。哎?男子转回身来。
汤川看了看身旁的恭平,接着说:“不找小孩问问情况,感觉似乎不大合乎理论啊?”
“啊。嗯……”男子一脸疑惑,把脸凑到恭平眼前,“你呢?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呢?”
恭平默默地摇了摇头。男子点点头,冲着汤川行了个礼,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汤川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那栋楼。之后,他点了下头,问恭平道:“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烟火颜色发生变化的原理。”
“好。那咱们接下来就来说说蛇形烟火的原理。”说着,汤川伸手到塑料袋里翻寻了一阵。
20
晚上八点过几分时,成实来到了那家她经常去的居酒屋里。泽村在店里的桌上摊开了笔记本电脑,正在等待着成实的到来。
“抱歉,让你久等了。”成实一边道歉,一边把椅子拉到了身前。之前两人已经约好,打算在这里总结一下说明会和讨论会的情况。当然了,她也已经通知过泽村,说有警察到家里去,可能要晚来一会儿。
“没事。那些家伙呢?”
“刚才已经回去了。”
“他们到底调查了些什么?”
泽村一脸讶异地问道。成实把之前告诉汤川的话重复了一遍。泽村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那人不是从堤坝上摔下去砸到头死的吗?他们为什么要调查那些事?”泽村的语气感觉就像是在责问。站在成实的角度上,也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泽村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连忙笑着道歉说:“抱歉。我问这话,估计你也很难回答的吧。”
“我根本连到底是什么状况都没搞清。不过问题应该不大吧。”
“为什么?”
“我偶然间听到——”
撤下汤川吃过的饭菜,回到厨房的时候,成实听到了厨房里的几名男子之间的交谈。几名男子一直在说,“没什么特别的异状”“这家旅馆没什么问题”。而且,一行人临走的时候,西口还在成实耳边说了一句“这下子应该没什么事了”。
听过成实的讲述,泽村长舒了一口气,但他的脸上依旧残留着一丝疑惑。
“搞不懂啊,那些警察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他喃喃说道。
之后,泽村和成实便开始动手整理总结起了两次会议的内容,但两人却都无法集中精神。“今天还是算了吧。”说着,泽村切断了笔记本电脑的电源。
“对了,等夏天过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呢?到时候,许多旅馆都会暂停营业。”
泽村的问题让成实感觉心头一紧。成实把父母正在考虑关闭旅馆的事告诉了泽村。尽管这事倒也不能说是完全出乎意料,但泽村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文—“是吗?状况果然不妙啊。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人—“找找看吧。反正只要到了秋天,我也得去找工作的。”
—书—“既然如此……”泽村向成实投来了认真的目光,“那你愿意做我的助手吗?”
—屋—“哎?”成实睁大了眼睛,“你的助手……”
“自由撰稿这种职业,整天都得往外跑的。但我的头上同时还有环保活动家这么个头衔,得随时和各方面的人保持联系才行。所以,我需要有人帮我处理一下我不在时的工作。我准备把我的住处腾出一部分来,改造成事务所。如果你能来帮我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当然了,我也不会少给你工资的。”
成实挺直了背,两眼盯着桌子。对方的提议来得如此突然,让她感觉到有些无所适从。
这提议倒也不赖。不光如此,成实感觉自己还得感谢一下泽村。如此一来,她不但不必离开这个小镇,同时还能专心于守护大海的活动了。但是,泽村这提议背后所隐含的深意,却让成实有点放不下心。
“怎么样?”泽村冲着成实笑了笑,“之前我也说过,你是我最好的搭档。我也有成为你的最佳搭档的自信。你和我,就是最强的组合。不是吗?”
成实的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笑容。她偏起了头。
泽村总喜欢使用这种暧昧的说法。最佳搭档。这话说的到底是环保活动呢,还是公私两面?泽村并没有话说清楚。不,是他故意不把话说清楚的。
开始和他共事之后,成实就明显地感觉到了泽村对自己表现出的好感。可是,她却一直装作没发现。成实虽然对泽村尊重有加,却从未把他当成过恋爱的对象。
从某个时期起,泽村就一直在跟成实说些感觉像是告白的话。或许,他是想通过这么做,让成实把他当成异性看待。
“能让我稍微考虑下吗?”
听了成实的回答,泽村鼓动着鼻翼,点头说道:“当然能。你好好考虑下吧。”
成实微笑了一下。她感觉自己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回到旅馆,只见汤川手里拿着一瓶红酒,正在大堂里四处转悠。
“正好。我想跟你们借一下开瓶器。”
“那瓶红酒是?”
“是大学那边托人送来的。估计我得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成实终于明白了。难怪那只纸箱上贴了张易碎轻放的标签。
成实从厨房里拿来了开瓶器。汤川问了一句:“你也来一杯如何?”
“可以吗?”
“两个人喝,总比一个人喝有意思些。”
成实回到厨房,拿出了几只红酒杯来。
隔着大堂的桌子,两人干了一杯。尝了一口,成实感觉到了一种酒桶的木头香气。过喉之后,口中还残留着一丝甘甜,引人还想喝下一口。
瓶身的标签上,写着“SADOYA”的字样。据汤川说,这似乎是一家山梨县的酿酒公司。
“真没想到,国内生产的葡萄酒竟然会这么好喝。”成实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其实,日本人根本就不了解自己国民的优点。”汤川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很多人都看不到其他人的努力。不管酿出来的酒有多好,许多人连喝都没喝,一看到是国内生产的,就立刻把它给扔到一边去了。就算你们拼了命地去保护玻璃浦,外地人也还是会以为这种海景随处可见。”
“您是想说,我们的运动根本就毫无意义?”
“我不是这意思。我觉得你们应该得到应有的回报。今天白天,我和恭平一起去看了那片让玻璃浦得名的海底。它真的很美。”
汤川的话,感觉并非只是一些社交辞令。他果然不是自己的敌人。成实心想。
就在这时,柜台后边的电话响了起来。成实看了看钟,站起身来。都已经快到夜里十点了,都这个时候还有人打电话来,这样的事实在不多见。
“喂?这里是‘绿岩庄’。”
“深夜打搅,实在是抱歉。”电话里传出了男子的说话声,“我叫草薙,想请你帮忙找一下住在你们那里的汤川。”
21
“……综上所述,‘绿岩庄’里的暖气、烹调器具等所有的明火器具都没有任何的异常。尽管所有的器具都已经使用多年,有的器具甚至用了超过二十年的时间,但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其后,我们又对冢原正次氏生前居住的客房展开了详细的调查,也没有发现使用过蜂窝煤等物品的痕迹。因此,发生一氧化碳中毒可能性很低。报告完毕。”
从县警过来的鉴定课股长淡淡地说道。听完鉴定课股长的报告之后,西口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从昨晚开始,西口就一直担心得睡不着觉。虽然他一直陪着鉴定课的人在“绿岩庄”待到了八点左右,但鉴定课的人却并没有告诉他详细的情况。只不过,从他们交谈的言语之中,西口能够感觉到似乎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尽管如此,离开旅馆时,为了让川畑成实放心,西口还是轻轻告诉了她一句“没事了”。之前西口还一直在担心,如果鉴定员在今天的会上提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么他就没法向成实交代了。
“旅馆和这事无关啊?嗯,想来也是。如果旅客出现了一氧化碳中毒现象的话,他们应该是会立刻跑去叫救护车的才对。”县警搜查一课的穗积课长说道。穗积一头浓密的黑发,鹰钩鼻下边蓄着唇须。唇须之中,已经夹杂了几根白色的胡子。
不光只是玻璃警署,甚至就连县警本部也无法忽视那通从东京送来的尸检报告。在摔落到岩石地里之前,冢原正次就已经死了。而且,其死因还是一氧化碳中毒。也就是说,当初认定的喝醉后不留神摔下堤坝的设想,根本就是错误的。
但眼下却又无法断定这是一场杀人案。因此,县警也无法正式开设搜查本部。
“大概也可以不必再去考虑事故的可能性了吧。”穗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我觉得,在那道堤坝之上,是不可能会发生中毒事件的。”鉴定课的组长搭话道,“从初步搜查的记录上看,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燃烧的痕迹,就算有人在那里烧过蜂窝煤,那地方也地处室外,不可能会引发一氧化碳中毒的。”
“会不会存在他是在其他地方吸入一氧化碳,中毒之后,一直走到堤坝上才断气的可能呢?之前我也听说过,中毒症状有时是在中毒之后一段时间后才发作的。”
“啊,有关这一点呢。”坐在穗积身旁的矶部轻轻举了下手,“昨天我已经派我手下的年轻人去找专家询问过了——你来一下。”说着,矶部瞪了一眼一名坐在远处的年轻搜查员。
年轻搜查员立刻站起身来,翻开了手册。
“我们去找县里大学医学部的山田教授请教过了。正如课长所说,如果只是轻微的中毒,过去确实也存在有中毒一段时间之后才出现意识障碍,或者是发生人格改变的例子。如果血液中一氧化碳血红蛋白浓度超过了百分之十的话,中毒之后或许就会出现这样的症状,需要留意。但是,从尸检报告来看,死者血液中的一氧化碳血红蛋白浓度远远超过了百分之十,死者实际上根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移动到其他地方去的。就本案的情况来看,死者应该是当场中毒死亡的。”
听过部下的报告,矶部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么回事。”他冲着穗积说道。
“也就是说,死者肯定是在其他地方中毒身亡的。那么,如果刻意要让死者中毒身亡的话,又存在有哪些方法呢?”
鉴定课的股长回答了这个问题。
“最为正统的办法,就是在一个密闭的狭小空间里,比方说在车子里点燃蜂窝煤。这种自杀方法没有任何的痛苦,所以之前曾经在网络上流行过一段时间。”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穗积揪着胡须说,“尸检报告上说,尸体中还检查出了睡眠辅助剂。嗯。凶手可以先把被害者拽进车里,想办法给被害者灌下安眠药,使被害者睡着。然后再点燃蜂窝煤。”
“等确认被害者已经中毒身亡之后,再把他给推到堤坝下边去。”矶部接过话来,“之后,凶手驾车逃逸。如此一来,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穗积点点头。
“确实。但遗憾的是,我们却没有证据。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我们无法判断中毒事件到底是他人刻意所为,还是死者本人的意愿。”
“说的也是。”矶部立刻便对上司的意见表示了赞同。西口突然想起之前桥上曾经告诉过自己,说矶部其实是个溜须拍马的小人。
“被害者的手机上,应该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来电记录吧?”
“是的。之前我们还担心或许是有人故意删去了记录,所以就去找电话公司查阅了详细的记录,但电话公司的记录上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场会议到底算怎么回事?西口心中不由得想道。在玻璃警署里召开的会议,结果发言的却全都是县警本部的人。不光只是股长元山和刑事课长冈本,甚至就连署长富田都只能在一旁装巧卖乖。
“对了,有关被害者之前的行踪,目前已经查到了一些新的情报。听说,被害者不久前还踏访一个当年被他逮捕的罪犯的家。”西口虽然没能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但穗积却还是扭头看了看所辖组。
“嗯。既然如此,就由我们这边的西口报告一下情况吧。”说完,元山冲着西口使了个眼色。
西口站起身来,翻开了手册。
“被害者曾经到访过位于东玻璃町别墅地的一户人家。之前购入那栋别墅的人名叫仙波英俊,不知何时起便搬到了那里。但其后,仙波又将那处别墅变卖掉,自己则到东京去上班了。然而,这个仙波后来却在东京犯下了杀人罪,遭到逮捕。当时负责这件案子的人,就是冢原先生。有关该案的详细情况,我们已经从警视厅调来了资料,送到矶部股长手上了。”
矶部翻开自己的文件夹,让穗积看了一下。
“乡下人前往东京,杀害前坐台小姐……这场犯罪,可真是有够武断悲哀的啊。”穗积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
“我已经和冢原太太通过电话了。”矶部插嘴道,“据说,冢原先生一直都很在意他任职期间亲手逮捕的那些罪犯。所以,这次他到玻璃浦来,或许是顺道过去的。”
穗积摸摸下巴,点了点头。
“这样的刑警大有人在。不过有时候也会反而遭到罪犯的怨恨。必须先调查一下这个仙波现在人在何处,情况如何。”
明白。
说完,矶部便冲着几名部下使了个眼色。
“怎么样,富田署长?”穗积冲着依旧面无表情的署长说,“我们先回县警本部,和上头商量一下。之后打算在你们这里开设搜查本部,你意下如何?”
富田一脸如梦初醒的表情,半张着嘴连连点头。
“嗯嗯,这样啊。这样也好。”
“那么,今天我们就开始动手准备吧。暂时先把矶部管辖的所有人都放到这里。如果有必要的话,再增派人手。这样行吧?”
“嗯,明白。请多多关照。”
看到署长这副低声下气的模样,西口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西口上衣内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应该是有短信来。西口偷偷掏出手机,在桌子下边看了看。刚一看到发信人的名字,西口的心跳便加快了速度。那通短信,是成实发来的。
22
草薙把爱车Skyline停到路边,对比了一下导航仪和周围的景色。一条弯曲逶迤的小道,两边林立着不少的民居。民居之间,偶尔能够看到些树林和田野。
“应该就在这附近啊。”民居建得都稍稍离开道路一段距离,搞得民居旁的路牌也很难确认。
“我去找找看。”内海薰走下了副驾驶席。
草薙拉开车载烟灰缸,叼起了一支烟。车是自己的,所以抽烟也不会受到别人限制。打开车窗,夏日的炽热空气立刻涌进了车里。
两人已经来到了埼玉县的鸠谷市。冢原正次的家应该就在附近。
昨天,被叫到品川署之后,多多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其间一定有什么问题”。见草薙一脸不知所云的样子,他才又补充道:“仙波英俊的事。”
“临退休之前,我和冢原先生一起去喝过一次酒。当时我问他,这辈子遇上的案件里,哪一件让他记忆最深。其实当时我也就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但冢原先生是个记性很好的人,但凡由他亲自接手过的案件和罪犯,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没什么印象最深的,要说的话,每件案子的印象都很深——我当时本来以为他会这样回答我的。”
但是,冢原正次的回答,却完全出乎了多多良的预料。
“仙波英俊——想了一阵之后,冢原先生说出了这么一个人名来。当时我一愣,因为之前我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听冢原先生说,这人就是当年在荻漥杀害了前坐台小姐的人之后,我也才大致有了些印象。当时,那案子很快就解决掉了,而且在公审的时候也没出现过什么问题。听他说印象最深的是这么件案子之后,我就问了一句为什么。”
可是,冢原当时却并没有回答多多良的这个问题。过了一阵,冢原就只是摇了摇头,对多多良说道:“我随口一说而已,你也别在意。”
“做了多年的刑警,倒也确实有些人不会拘泥于案件的大小,心中总是惦记着那些自己亲手审讯过的罪犯。而且,很多时候都说不清其中的原因。所以当时我也没有多问。但如果说冢原先生在临死前曾经去过那地方的话,那么事情就得另当别论了。这件事,你要务必帮我查清楚。”
接到指示后,草薙立刻便采取了行动,希望能够见一见这个仙波。可查来查去,草薙也还是没能掌握到仙波的行踪。根据内海薰调查到的情况来看,服刑期满之后,仙波通过一位熟人的介绍,到足立区的一家废品回收公司去上了班,但没过多久,那家公司也倒闭了。打那之后,就再也无法查到有关仙波的消息了。
那么冢原这边的情况又如何呢?既然冢原那么在意仙波的事,那么在仙波出狱之后,他应该也会和仙波联系一下才对。草薙本想调查一下冢原的手册和手机,但这些东西却都在玻璃警署那边。
内海薰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车旁。
“找到了。就在前边不远。那边有地方停车。”
“多谢了。”草薙放下了车子的手刹。
冢原正次住的地方,是一处朴素的木结构两层小楼。来到门口,冢原的妻子早苗很干脆地把两人迎进了屋里。草薙和内海薰被带到了一间外边可以看到一处小小庭院的和室里。和室里虽然供着佛坛,但佛坛上还没有放上冢原的遗照。
“我已经联系过丧葬公司,让他们明天把遗体送过来了。”早苗一副憔悴的模样,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草薙先说了一番客套话,之后便把冢原的死可能并非只是一场单纯的事故这一点告诉了早苗。早苗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看起来,之前多多良应该已经把解剖的结果告诉过她了。
“自从听到他死了的消息时起,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他是不可能会在喝醉之后摔下岩石地里去的……”早苗摇了摇头,“不,这种事是绝不可能的。”
早苗的声音很平静,但其中却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确信和意志。多年以来,她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这位名刑警。她的内心之中,必定有着一股从外边无法看出来的坚强意志。
草薙告诉了早苗,冢原临死前曾经去过仙波家的事,问她是否知道些什么。早苗皱起眉头想了一阵,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玻璃浦那边的警察也给我打过电话,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丈夫他生前总会挂念着那些当年他曾经手过的案件,这样的事,应该也没什么可觉得奇怪的。之前我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仙波这么个名字,所以他和仙波之间应该也没有什么书信往来的吧。”
“您这里会不会留有些冢原先生当年的搜查资料呢?”
听过草薙的问题,早苗摇了摇头。
“那些东西,应该是在他退休之后就全部烧掉了。不光自己留着没用,而且还会牵扯到其他人的隐私。”
“的确如此。这样啊……”从冢原的行为当中,草薙隐隐感觉到了他生前的那种认真顽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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