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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皮玉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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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男人,是人都是喜新厌旧。
  前提是,新的比旧的好。
  早晨吃的是肉糜粥,酸酸的味道很是开胃。阳珍道,“真是不错,老爷赏厨房些碎银子吧,这几天菜都不错。”
  莒菊仙道,“好什么好,都是些干活偷懒的东西。”
  怨气终于找到个释放的地方。
  瓷儿懂事的帮尼玛盛了一碗粥,尼玛道,“这些事情你不必做,让丫鬟做好了。”
  小燕站在旁边,一脸的不平。
  “等下叫管家买些好点的衣服什么的,四太太下午过门。”尼玛放下筷子。
  瓷儿看着尼玛走出家门。
  莒菊仙把碗摔在地上,“玩玩也就罢了,还要扶正,什么野货都往家里带。”
  靖姬劝道,“也就是个新鲜劲,新鲜劲过了看她这么嚣张。”
  阳珍拉着瓷儿的手,不搭理二人的数落道,“瓷儿,去姐姐房里坐坐去,姐姐有东西送给你。”
  一把琵琶。
  是原来的那把。
  巧妙的粘合在一起。缝隙几乎看不出来。
  “姐姐怎么会知道……”瓷儿的眼眶湿润了。
  “这点小事怎能难倒我呢?我连夜找回来的,放心,我是真心喜欢你。”阳真的手停在瓷儿的胸口,轻轻掐了一把,“小姑娘真是嫩得要命。”
  瓷儿拿起琵琶,“粘得好牢固啊,姐姐这是什么胶?”
  “哦,是我家传的。”阳珍笑着说,“你喜欢就好,老爷高兴,我们的日子都好过。”
  这把紫檀琵琶是父亲赠给瓷儿的生日礼,后面还有父亲亲自刻的两句“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枝头二月初”。
  八
  尼玛喜欢瓷儿,喜欢听瓷儿唱曲子,尼玛是藏人,但是喜欢汉人的一切,汉女子,尤其是江南女子。宠爱瓷儿也是有理由的,那细腻的淡然的忧愁,眉头微皱,舒心灵气的声音,唾珠咳玉。
  琵琶修好了,瓷儿的心情好很多,对尼玛道,“老爷知道吗,琵琶多亏了阳珍姐姐。”
  是吗?尼玛爱抚的将瓷儿抱在怀里,“老爷赏她。”
  瓷儿点头,吹熄了灯,“老爷,靖姬要生了,你喜欢男还是女?”
  “当然是男,如果是女我就剥了她的皮。”尼玛道。
  瓷儿笑着,“不管男还是女都是老爷的骨肉,不可重男轻女。”
  瓷儿忽然说不出话来,没有办法再说话。
  尼玛看着身体下面的瓷儿,心里痛得厉害,仿佛有个小人在拿粗糙的绳子扯动。这样的心痛刺激着身体里的野性,摧残,同情,再摧残,再怜惜。
  喜欢的东西,就沉迷到里面去,尼玛是这样。瓷儿也是这样,众生都是如此,看透了,解脱了,虚空了,生命结束了。
  阳珍没有机会给尼玛唱戏,夜夜用手指弹奏自己身体,奏出疯狂糜烂的乐曲,黑白相间的猫尖锐的爪子在门口挠抓着。
  据说,猫的眼睛里藏着鬼魂。每一只猫,是孤独的魂魄,无处躲藏,躲藏在猫的眼眸里。
  阳珍扔了一块肉在门口,猫进来,黑暗中的鬼魅,窜到床上,猫喜欢腥味,阳珍的双腿用力夹着猫的头,猫的舌头有肉刺,小而柔软的舌头舔食着阳珍的小而柔软,阳珍的唱戏,唱错了词,声音从窗外飘出去,很远很远,唱错了词无妨,没有人在,只有一只黑白相间的喜欢腥味的公猫。
  瓷儿沉沉睡去,尼玛照例起床去后院巡视。
  吃人,在高官中已经是蔚然成风,吃人的人总是不愿意知道自己吃人,其实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再也没有比尼府更安全的地方了。尼玛自己也吃,越吃越强壮,越吃越年轻,越吃越上瘾,吃吃吃,最爱红烧的味道,脆脆的人皮,咀嚼起来回味无穷。
  如果我是你的肉馅。你将不热爱别的女人。
  尼玛回来的时候,瓷儿醒来,“老爷。”
  尼玛心头一惊,“怎么了?”
  “老爷的杀气很重呢。”瓷儿点灯笼里的红烛,“我感觉得到。”
  尼玛笑了笑,“我尼玛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多了,再多一件又何妨?”
  瓷儿坐到床沿,“老爷,来世有报应的。”
  尼玛冷冷的看着瓷儿,“我从不相信人会有来世。”
  瓷儿道,“我相信。”
  到了秋天,瓷儿开始熟悉习惯尼府的生活,除了晚上的气氛有些神秘外,其他表面都很正常。莒菊仙一贯的苦瓜脸看惯了也就成了南瓜脸,靖姬快生了肚子大得出奇,阳珍不再送珠宝给瓷儿,她有的瓷儿都有。瓷儿一般只同阳珍聊聊,其他两位也不屑搭理瓷儿,靖姬只是想,这股新鲜劲怎么这么长。
  瓷儿是尼玛瞌睡时的及时枕头,尼玛觉得瓷儿简单,一股如清流一样的简单和善。流口水的样子简直可爱极了,一定是梦见好吃的了。
  瓷儿梦见的是蝗虫,满天的蝗虫,停在尸体上,被血粘住了翅膀,飞不起来,被瓷儿抓住,塞到嘴里,口水流下来。
  用铁钩挂着的尸体已经成功腌制成腊肉,分批运往各位大人的住所,这次顺便要回京城做些公务,和皇帝探讨探讨养生之道,临行之前,尼玛对莒菊仙和靖姬道,“瓷儿要是少根毛,我要你们三个变成腊肉。”
  二人面面相觑。尼玛说的三个包括靖姬肚子里的那个。
  阳珍道,“老爷你多虑了。我们哪里敢亏待瓷儿妹妹啊。”
  尼玛点点头。
  廖勇这次破例没有跟班,廖勇的职责是保护瓷儿,还有后院房间里的那些尸事。
  “送送我。”尼玛对瓷儿道。
  亭间,秋风落叶,散落在湖面。瓷儿弹奏,琵琶声声催离别,残花凋谢,咽泪装欢愁到眉峰。从此寂寞朝朝暮暮。
  尼玛问瓷儿,“你要什么,我给你。”
  瓷儿停下琵琶,“老爷,如果有报应,我只希望在我身上。”
  尼玛鼻子有些酸,道,“我一个月很就回来。你不要离开。”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消失在瓷儿的视野。
  九
  瓷儿感到一丝寒意,晚上。
  廖勇死了。
  惨不忍睹,肠胃烂成一滩黄水,七窍流血。瓷儿已派人送信去京城,尼玛并未收到,他不知道收信的人在路上被杀。死法和廖勇一样。
  莒菊仙冷冷的看着在桌上的瓷儿,靖姬冷嘲热讽,只有阳珍,给瓷儿夹菜,完全不理会二人的态度。
  回府,阳珍拉着瓷儿的手到房里,关好门,小声附在瓷儿耳边道,“此处不可久留,我昨晚听她们在商量要加害于你。你先去我府外的家躲避直到老爷回来,你看如何?”
  瓷儿半信半疑,“我对两位太太并无恶意。她们为何这般狠毒?”
  阳珍帮瓷儿收拾衣服,“老爷被你迷住了,完全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姐姐为何对瓷儿这般呵护?”瓷儿问。
  “我们都是苦命的人。”阳珍惨然一笑。
  瓷儿点点头,我换件素衣,姐姐先出去罢。
  阳珍道,“也好,今晚就动身。二更时分我来找你。”
  晚膳后,尚早,瓷儿出门,到秋风茶楼,喝茶,只是不再弹琵琶,很久不弹了,弦断无人听。小三奉上花茶一杯,是新茶,瓷儿偷偷拿了银子塞到他手里。
  李秋风问,“姑娘过得可好?”
  “尚可。劳烦你关心。”瓷儿抿一口茶,神清气爽,“我想麻烦小三给我做个事。”
  李秋风道,“不敢说麻烦,姑娘吩咐就是,店里生意也清淡,让他跑腿也好。”
  瓷儿拿出信笺,对小三道,“送给尼玛老爷,说是家书,一切小心。”
  小三即刻出发,李秋风看着瓷儿,印堂发黑,摇头道,“保重。”
  瓷儿笑道,“命中注定,无妨。”
  信上写的是:
  秋空琵琶,三生无踪,声断随风。
  君不知人事改,太匆匆。
  追念,别后,太匆匆。
  怨月恨花烦恼,知是夜夜垂泪。
  小三灵活的紧,瓷儿又拿出银票递给李秋风,“给小三做盘缠,多出的您就笑纳罢。”
  二更,风扑打着门,瓷儿以为阳珍在门外,开门,什么人都没有。多了一只白猫在地上趴着,痴痴的叫。
  “我不会死的,你放心吧。”瓷儿对猫说,“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不会死的。”
  猫一听,迅速的爬上屋顶,象鬼魂,猫就是鬼魂,鬼魂就是猫。
  阳珍款款走来,“走吧。姐姐那边屋子也很宽敞。方便的很。”
  瓷儿拔下簪子,重新插回阳珍的头上,“姐姐,还给你,我已经不需要了。”
  阳珍愣了一下。
  没有人发现,家丁好像都瞎眼一般。也许,看见了不想说,也许说了惹祸上身,护卫家丁只管外面的人不进来,管不了里面的人要出去。
  瓷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见一片荒芜的土地,“姐姐,远吗?”
  “不远了,你累了就歇会。”阳珍笑着。
  “不累,我最不怕的就是走路。”瓷儿看着头顶的月亮,黯淡的光,乌云遮挡,阴风阵阵,鬼火闪闪,瓷儿不怕鬼,瓷儿觉得比鬼可怕、比鬼残忍的,是人。
  阳珍推开门,带着瓷儿进了。摆设考究。瓷儿安心的睡下,“谢谢阳珍姐姐。”
  “今天晚上你尽管在此安睡。明日我给你再送些东西过来。”阳珍道。
  瓷儿盯着她头上的簪子,点头。
  阳珍回尼府,走进的是莒菊仙的屋子,亮着灯,靖姬大着肚子也坐在桌前。
  “安顿好了?”莒菊仙很少笑,笑起来的脸象剖开的苦瓜。
  阳珍道,“按照您的吩咐做了。”
  靖姬道,“老爷回来发现怎么办?”
  阳珍摸着靖姬的肚子,“看你的了。”
  十
  瓷儿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莒菊仙、靖姬和阳珍的脸。
  并未惊讶,只是坐起来慢慢穿衣服,天凉了,给自己多罩了一件小披风。
  “你?不害怕?”阳珍说。
  “为什么害怕。”瓷儿拢拢头发,“死在哪里都是死,听从你们安排就是。我看得到你们眼中的杀气。”
  靖姬道,“动手吧。”
  瓷儿闭上眼睛。
  知道会很痛,但是没有想到会那样痛。
  知道会死去,但是没有想到比死去更可怕的是痛苦的活着。
  知道你会感觉,但是没有想到你已离我千山万水。
  瓷儿的头发象拔草一样被六只手活生生撕扯下来,连着一块一块的白色头皮,头皮滴下的血顺着眉毛流到眼睛,眼睛睁开,绯红一片。很快,就成了残缺的光头瓷儿,笑着痛,痛不欲生。
  鞭子事先放在柜子里,带着尖刺,衣服一条条垂下来,皮也是。瓷儿晕过去,晕过去很好,象睡着了一样,可以做梦,可以忘记疼痛。
  撒上盐,裹上布。这是靖姬的主意,为此洋洋得意了很长时间,真正做起来,手有些发抖。
  一个时辰后,裹在身上的白布变成红布。
  阳珍对莒菊仙道,“一次弄死更省事,大夫人何必弄脏自己的手?”
  莒菊仙道,“你下不了手,出去。去把东西拿进来。”
  阳珍出去前看了一眼,布已经被肉吃进去许多,一扯下来,连着皮,扯完了,瓷儿成了奇怪的动物,全身血,只有肉没有皮。脸上也没有,这样眼睛和嘴巴显得特别突出。
  舌头割去,很长的红色一条。
  靖姬道,“原来人的舌头这么长的?”
  阳珍从外面进来,提着笼子,笼子里是许多大得出奇的黑色鼹鼠,门牙很大,咬住铁笼子,眼珠很贼,贼就是鼠辈。
  阳珍手起刀落,鼹鼠的皮一张张剥下来,带着温热的鼠血,不一会,摊在地上堆积起来。
  靖姬的手有些发抖,一张张带着胶的鼠皮贴在瓷儿身上。
  菊仙问阳珍,“管用不管用?”
  阳珍点头,“夫人放心,我已经试过。”
  莒菊仙点头,走过去挑了手筋脚筋,抽出来,拿丝绸手帕擦了擦溅在手背上的血迹,满意的看了看,“你们二人处理一下,我先回了,太残忍,我看不下去了。”
  到门口又道,“如果这丫头死了,就扔远点,顺便叫和尚念经超度一番。”
  靖姬捂着肚子,“哎哟,阳珍,我不行了,你处理吧,我和大太太先回了。”
  还剩一张小鼹鼠的皮,毛很长,涂了胶,贴在嘴里。阳珍道,“你别怪我啊,我也没办法。”
  瓷儿听不见。他在死去的路上。
  小三听不见,他在去京城的路上。
  尼玛听不见,尼玛在喝酒的路上,想到嚼劲十足的腊肉,满心喜欢。
  十一
  昙花在坟墓前悄悄伸展,自在短暂。犹如我们的幸福喜乐,一现瞬间凋零,剩下是无尽的黑暗和恐惧。
  瓷儿蜷缩在床上。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恍惚中,尼玛的脸,梦中忆相逢。
  瓷儿没有死。身体微微艰难蠕动。
  阳珍每天送一碗水和一碗生米,有时候是发霉了的肉。靖姬在出门前道,“别让她死,死了就不好玩了。”
  鼠皮包裹全身,开始往里收缩,瓷儿呼吸紧促,张嘴,哑哑的,喊出来是只有刺耳的叫声,眼睛成了一条小缝,努力睁开,可以看到眼前的水和食物,爬行,身体开始逐渐变成奇异的椭圆形,类似一只大灰黑色母鼹鼠,却没有尾巴,牙齿锋利。
  小三在京城尼府门口几乎累晕,尼玛正在独自享受新鲜人肉蘸酱油,吩咐手下道,“去把锅子里的汤盛出来,老爷要来个原汤化原食。”
  小三拿出信,尼玛看看,道,“这丫头,尽喜欢搞这些酸玩意,不过我喜欢。哈哈哈哈……”喝了一口汤,“你回去告诉她,好生呆着,我过些日子就回。”
  小三回镇,一路上满目疮夷,很多饿人,很多恶人,很多饿人吃恶人,很多恶人杀饿人。
  已经是深秋,很多人僵死在路上。眼睛睁开,却没有呼吸。枯萎的叶子覆盖着干枯的尸体。
  小三赶回秋风茶楼的时候,耳朵少了一小块,左耳的耳垂被人咬了吃去,幸无大事。
  莒菊仙睡了午觉,懒懒的坐着,问阳珍,“老爷可是快回来了,到底怎样,那边。”
  “差不多了。”阳珍点头。
  靖姬缓缓的走来,“我看差不多了。”靖姬低声道,“我看这样她比死了难过多了,以后所有的所谓四太太都可以这样消失了。”
  瓷儿用鼻子嗅到自己身上动物的味道,爬到门口,门锁了。
  有人来了。
  阳珍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来,带着食物。
  瓷儿十天后终于能爬行,能看清眼前的东西,能大小便,能用光秃秃的爪子挠肚子,无法站立,四脚着地。她以为自己是老鼠。
  阳珍有时候拿簪子刺瓷儿的脚掌,尖尖的划过,瓷儿会小声吱吱叫,和普通的老鼠没有什么两样。阳珍笑着,揪着瓷儿的长了黑色的毛的耳朵,道,“你放心,你很快就能和老爷见面了。”
  尼玛返回的路上听见很多风言风语,镇子里的人看见他似乎都在议论纷纷,讨论的话题不外是尼府四太太和家丁偷情私奔之事。
  阳珍哭着迎接尼玛,老爷,你杀了我吧。
  靖姬跪在里屋,大肚子越来越大。
  莒菊仙面无表情,“回来了。事情已经发生了。”
  尼玛听完阳珍的诉说后,到瓷儿的房间,琵琶放在桌上,衣物空空,什么也没留下,原来那封信是这样的意思。
  “他们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
  阳珍哭道,“前阵子我就发现苗头不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已经派人搜了,什么消息也没有。”
  尼玛一下子老了十岁。
  晚上,尼玛梦见瓷儿,和廖勇在山里狂奔,头发凌乱,廖勇亲吻着瓷儿……
  靖姬生了,是个儿子,眉目清秀。满月时大摆筵席,中年得子的喜气渐渐冲淡了瓷儿私奔的悲伤,只有无法入睡的时候,尼玛会去瓷儿房间,一个人躺着,看琵琶,“年轻的男人似乎总比我好些。”
  尼玛给儿子起名叫尼达祖。尼玛对靖姬的肚子很满意。尼玛对阳珍床上的表现也很满意。
  瓷儿行动越来越敏捷,食欲也越来越旺盛,饿的时候会咬床脚的木头来吃。
  这次阳珍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副链子,套在瓷儿头上,牵着,使劲的一步一步往外拖。
  外面已是大雪纷飞,一个人的脚印和一只大老鼠的脚印相映成趣,路过的人,惊讶道,老鼠精。
  尼玛惊讶的看着阳珍,“哪里来的硕鼠?”
  阳珍媚笑道,“今日猎户上山打猎捉住这物,我拿十两银子买下。”把链子递给尼玛,“老爷不知,这畜生和一般硕鼠不同,据说是成精之物,有灵气,吃了能延年益寿。”
  “叫厨房准备吧。”尼玛挥挥手,“晚上叫大太太二太太都来尝尝。”
  瓷儿在尼玛脚边咻咻的窜着,嘴里吱吱的叫,打着滚。
  尼玛见了,一脚把瓷儿踢开,“不吃也罢,留着当个玩意。”
  阳珍愣住了,“老爷,这个很补的。”
  尼玛道,“你刚不是说这物有灵气吗,吃了可惜。”
  瓷儿看清楚尼玛的脸,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听得清楚,可轮到自己说,没有人听得懂。
  十二
  冬天,生了炭火,一点都不冷。
  菊仙和靖姬对瓷儿重返家中显得不以为然,反而高兴,“看吧,看那丑东西。”
  阳珍掰开瓷儿的嘴,笑道,“和别的老鼠不一样的是,这只嘴巴里长毛呢。”
  靖姬抱着尼达祖,道,“老爷,你看它似乎不怕你手里的猫。”
  瓷儿蜷缩在尼玛脚下,发抖。尼玛怀里抱着一只猫,一只巨大的虎斑猫,顺势跳下来,在屋内追逐着瓷儿,抓住了,咬到后腿,牙齿陷进去,猫逃了,满嘴的血。
  猫,明明抓到的是老鼠,吃下去却不是老鼠肉。猫是很聪明的动物,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逃跑,什么时候应该放弃。所以猫得宠,历代如此。
  瓷儿的血凝固,仍然缩在尼玛脚下。
  很少再叫,因为没有人听得懂。
  活着,终于卑贱的活了下来。
  听着所有人的谈话,在夜晚躲避着成群的猫,遇见尼玛心情不顺的时候,知道躲开,看到尼玛笑的时候,知道过来。这就足够了,瓷儿想。这是命。
  命苦的人,在哪里受苦是一样。
  尼玛渐渐习惯了这只奇怪的老鼠,毛发遮住眼睛,拿剪刀剪了去,眼睛挺好看,骨碌骨碌的转。它特别喜欢呆在瓷儿的房间,一呆就是几个时辰。
  果然是有灵气,尼玛第一次蹲下来抚摸它光滑的背。
  瓷儿的头蹭着尼玛的手,在地上打滚。
  尼玛站起来,你这么聪明,你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瓷儿费劲力气叫喊着。尼玛出去了,他听不懂,他不是神,神听懂了,却无能为力。
  尼达祖能说话了,咿咿呀呀说不是话的话,小孩天生喜欢动物,小孩就是小动物。在地上爬,追着瓷儿,瓷儿也不躲,任他拽着自己的耳朵玩。
  靖姬脸色大惊,抱起儿子,“你要是敢咬他我把你丢出去喂猫。”瓷儿窜进院子,钻进房间。
  猫?多么可怕的动物――――对于老鼠而言。
  日子一天天过去,尼玛一心要找的人,原来就是身边这只奇怪的鼠形人,他不知道,知道的人,不想告诉他。即使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即使相信,也不敢相信。
  尼达祖在院子里玩雪,瓷儿忽然习惯这样的生活,自己所爱的人,就在身边,虽然对自己熟视无睹也胜过阴阳相隔无法相见。
  靖姬开始害怕,找二人商量道,还是除去,比较安心。
  有一天,尼玛发现这只老鼠在发狂的追着儿子咬,他不知道尼达祖的口袋里放着诱人的肉干,这是阳珍的主意,绝妙的主意。
  瓷儿被狠狠的踩了一脚。肠子被踩出来一点,使劲把红色一小截缩了回去。
  “老爷,我快死了。”瓷儿抬头哀哀的看着尼玛。
  老鼠的话只有猫能听懂。尼玛听不懂。
  “不要命的东西。”靖姬冲出来,抱起尼达祖道,“老爷,养着它是个祸害啊!”
  手使劲的掐了儿子的手背,偷偷的。
  尼达祖一声大哭。
  尼玛拎起瓷儿,往地上一摔,道,“关到厨房”
  十三
  相隔远,行尽江南,草长莺飞,不敢与君遇。梦中消魂无人说去,惆怅消魂。情书素素,雁浮,终了无凭据……。
  耳边忽然响起瓷儿以前经常唱的曲子。尼玛醒来,喃喃自语。手中的信笺滑落,泪两行。
  外面正准备开饭,小燕大喊,“三太太,出来吃饭了。
  打断了尼玛的思绪。
  三太太。三太太,三太太,阳珍,三太太……。
  尼玛疯了似的喊,阳珍,你过来。
  阳珍对着铜镜自揽,唇红齿白,丫鬟伺候着梳头,“老爷叫您呢,三太太。”
  “他啊,离开我一会都不行,真是。”阳珍披上小袄,朝门外走去。
  尼玛在瓷儿房间,手握一把刀。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阳珍跪在地上。
  “瓷儿在哪里?”尼玛的刀顶住阳珍的肚子,“不说你就死。”
  “老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尼玛的刀刃划开阳珍的衣服,“瓷儿已经告诉我了,说实话吧。”秋空琵琶,三生无踪,声断随风。
  君不知人事改,太匆匆。
  追念,别后,太匆匆。
  怨月恨花烦恼,知是夜夜垂泪。
  瓷儿在小三送去的信里,每段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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