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门神宝藏-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据警方推测,火灾原因是该作坊工人对电焊用乙炔瓶存放和使用不当造成的。据悉,该铁艺作坊的私营业主和他的儿子均在这次事故中丧生。
  袁方不由想起在白头老屋大厅里看到的那些涂着蓝漆的钢瓶。难道钢瓶里装的就是乙炔气体?——不,决不可能。仅是凭着快忘干净的那点中学化学知识,他也知道,乙炔是易燃危险气体,必须远离明火放置。可是在白石屋中明明还有火焰在燃烧,石屋主人就是再愚蠢也不会蠢到连这样一点安全常识都没有。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那些钢瓶是空的。
  如此说来,难道是后院那个工人电焊操作失误引起的吗?那爆炸的威力未免大了些,怎么连前院的白石屋都炸掉了呢?
  收拢思绪,袁方在电脑里新建了一个文件夹,把白头老屋的照片一股脑全放了进去,然后开始逐一浏览。
  白头老屋的形象再次出现在眼前,仿佛又回到了昨天。这种分析照片的活对多数人来说有些乏味无聊,但袁方却很喜欢,这是每次工作回来之后必做的功课。分析照片往往可以提醒他工作时忽略掉的一些细节,也能让他体验又一次发现新线索的乐趣。
  他一边看一边摇头,大部分照片都不让他满意。由于拍摄时间正值午时,好些照片的光线层次感都不强。比如,白石墙壁那种特有的质感就没有充分展现出来。更大的遗憾是,一大堆照片里居然没有白头老屋的内景照。这又一次印证了他的一个观点——每次拍摄都会不可避免地留下缺憾。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他很感兴趣的照片,是石屋顶部那个半鹰半人雕像的特写。无头雕像展开巨大的翅膀,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犹如一个巨大的问号高悬在天空,令人迷惑不已。点击“放大”按钮,雕像的细节变得清晰起来。袁方还在不停地按鼠标,最后,画面成了一大堆粗糙的颗粒。
  这个雕像是什么意思?袁方想不明白。
  照片一张一张播放下去。不久,又有一张引起了他的注意:石屋入口的近景照。这是他给石屋门楼拍摄的诸多照片中的一张。
  他忽然发现,石屋门口右侧墙壁上有一小块区域和石墙的整体色泽有点不匹配。把照片放大一些,看出来那块区域呈规则的长方形。不匹配的原因是因为这部分被涂抹了水泥,无法跟其他位置的白石一样富有光泽。接着,他把那一小块墙壁的图像单独放大,再用修图软件加工了一番,使它更为清晰起来。
  这次有了新发现。
  长方形区域上的水泥涂抹得并不均匀,水泥的边缘处露出了几个石刻字痕。
  他瞪大眼睛,仔细分辨那几个字——
  “DGERD1301”
  “DGERD”应该是一个英文单词吧?袁方调出电子词典,输入、查询。结果却很意外——根本没这个词!分别又输入“DGER”、“GERD”、“DGE”、“ERD”等不同的组合,依然没有对应的词汇。
  他这才想到,“DGERD”的意义也许有三种可能:其一,是一个不被一般词典收录的特殊词汇。比如是一组单词的字母缩写;或是某些专用词汇。其二,非英语词汇。其三,在它的前面还有字迹,但是被水泥覆盖住了。——他更倾向于接受最后一种可能。
  那么“DGERD”后面的数字“1301”又是什么意思呢?袁方的头脑中灵光一闪,说不定这个字母和数字组合起来,表示的是白头老屋旧时的门牌号码呢。可转念一想,福州路以前叫四马路,完全和这几个英文字母风马牛不相及,于是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袁方有种直觉,一旦弄懂这几个字母和数字的含义,白头老屋的身份之谜也将随之揭晓。
  在离开《谜境》杂志社以前,袁方一共打了四个电话。刘汉唐的电话依然没开机,这让他彻底放弃了用现代化通讯工具和老刘取得联系的念头。另外两个电话和京城博物馆的考古学家们有关,电话号码都来自于那份策划案的附录。一个电话打到京城博物馆馆长办公室,接电话的是个女子,自称是馆长助理,叫虞心月。当她听说袁方是《谜境》杂志社的记者后,语气变得很客气,虽然没有马上答应袁方的采访要求,但答应尽快将此事转告馆长,等馆长定下时间就会通知袁方。另一个电话打到蓝奇教授家里,接电话的人是蓝奇教授的儿子蓝缨。两人简单通了几句话,蓝缨便答应下午与袁方见上一面。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警方的,结果和预想的差不多。警方新闻处告诉袁方,负责此案的沈剑警官很忙,暂不接受媒体采访,他们会在适当的时候向媒体统一介绍石像和教授失踪案的进展情况。一通电话打完了,袁方发现,自己能马上见到的只有蓝奇教授的儿子蓝缨。
  在热闹的地安门大街尽头,鼓楼和钟楼一前一后坐落在京城的中轴线上。虽然过去的晨钟暮鼓早已绝响,但或许是因为这两座城楼保存尚好,所以那一片区域依然多少萦绕着旧时的情调。
  袁方在马路东侧一面红墙根底下下了出租车。抬眼望去,钟鼓楼的斗拱飞檐就在前面。蓝奇教授的家就在城楼后面那片纵横交错的小胡同里。看看离约好见面的时间还早,袁方走进鼓楼东侧的一家饭馆,要了碗馄饨和一碟小菜,草草吃了午饭。
  同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仅仅一天之隔,袁方已从大上海的弄堂置身于北京的胡同之中。晴空下,一群鸽子在两座城楼之间不知疲倦地盘旋着,煽动着悠扬的鸽哨。胡同里看不见人影,人们似乎都去午睡了。悠长残破的土墙上,是孩子们粉笔挥洒出来的涂鸦,那上面的图画和文字像是无人知晓的天机。脚下是坑坑洼洼的柏油路,依稀残留着跳房子游戏的方格。一辆轱辘变了形的自行车斜倚在一户小院幽暗的门洞里,任由身上的尘土越积越厚。
  穿行在这纵横交错的胡同里,袁方恍若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他孤独地游走着,无法预知哪里会横生一条小径,哪一家小院的木门会倏然洞开。也许一不小心,自己就会堕入时间的隧道,分辨不清今昔何昔。他回到了童年。胡同里的春夏秋冬,街坊邻居的喜怒哀乐,是那么的熟悉和真切。可又在一瞬间,所有景象如同一部老电影里褪色的镜头,残缺不全,似有还无。他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跳房子的小男孩,将一块圆铁片掷向天空,铁皮似一片羽毛向最远处的方格子里飘落……
  一阵“叮呤呤”的车铃声惊醒了袁方的思绪。
  让过骑车人,他目光迷离地抬起头。胡同口的电线杆旁有块红色指示牌:平安巷。
  ——蓝奇教授的家就在这条胡同里。
  光从门脸看,袁方就知道,蓝教授家是一座保存完好的老式四合院。门楼顶上有着青灰色的砖雕,虽然有一点残破,但还是能看到繁复细腻的花草纹和云纹。同样镂刻着花纹的木雕门头下,有两个突出的六边形棱柱。经过最近一段时间补习古建筑知识,袁方知道,这两个棱柱体准确的称呼叫做“门簪”。顾名思义,是说它们就像是别在女人头上的簪子。在过去,门簪的有无和多寡往往说明一家主人地位的高低。门簪总是偶数,四个要比两个强,两个要比没有好。此处两个门簪上写着个朱红色楷体字:如意。
  在大门两边,一左一右安放着两只完好的石门墩,两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蹲踞在门墩之上。每只门墩上都雕刻有精细的图案,能看到正面图案是一只花瓶插着三把戟,瓶生三戟,取其谐音即为“平升三级”,这自然是旧时官宦人家喜欢听的吉祥话。两扇紧闭的木门上,暗红色的油漆已经剥落,两只生锈的兽头各衔一只门环。门两侧,还有一副用金属镌刻的对联。虽已磨损,上面的字迹还可辨认:日亨君子道,天向吉人居。
  袁方想叩动门环,却发现在门左上角有个红色门铃。按动门铃,稍许,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子迎了出来。
  此人正是蓝奇教授的儿子蓝缨。他穿了一件看上去很高档的浅色亚麻T恤,鼻梁上架一副水晶眼镜。他态度审慎地和袁方打了招呼。从他刻意保持的平静来看,袁方反倒猜到他的情绪在此之前可能有过很大波动。能想像得到,父亲的突然失踪给他带来了沉重打击。
  蓝缨礼貌地请袁方进院。绕过影壁墙,果然是个典型的四合院。东西南北四面的房间围出中间一块长方形院落。一只白色波斯猫见有生人来访,警觉地窜上漫覆着青色瓦片的屋顶,悄无声息地走了。在正北堂屋左手边,一条不起眼的幽暗走廊通向后院。袁方知道,标准的四合院后院还会有一排房间,俗称“老虎尾巴”。从前,那里是大户人家下人住的地方。
  在堂屋里落座之后,蓝缨为袁方沏好一杯香茶,开始了他们的谈话。
  房间里光线很好,从玻璃窗射进来的阳光把青砖地晒得热腾腾的。整个屋子空间很大,摆设却不多,几只装满线装古籍的高大书架、一张八仙桌和一盆茂盛的君子兰占据了大半个屋子。袁方和蓝缨坐在一对样式陈旧的沙发里。他们面前摆着一只笨拙的茶几,靠墙的位置有台电视机。
  蓝缨脸色阴郁,手里夹着一支烟,不时把烟灰弹进一只琥珀色的烟缸里。袁方表达了他的同情,又说自己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来打搅蓝缨。
  “没关系,”蓝缨温和地一笑,“我知道《谜境》是家很有影响的刊物,我愿意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一切。同时我也希望能靠着你们的影响力,让更多的人关注我父亲,特别是能敦促警方加大寻找他的力度。”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父亲失踪的?”
  “前天晚上,当时我还在美国。”
  “你在美国?”谈话刚刚开始,袁方就有些诧异。
  “对,昨天才到家。”蓝缨略带苦涩的一笑。
  蓝缨告诉袁方,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母亲去世以后,父亲并未续弦。蓝缨高中毕业的时候告别父亲,和舅舅一起去了美国。这些年来,他读书和工作一直都在国外,一般只到逢年过节才会回国探望父亲。说起他们父子最近一次团聚,还是前些天父亲去美国迎接石像的时候,两人在纽约有过一次短暂的聚首。蓝缨很遗憾地说,他的父亲为了石像归国的事往美国跑了好几趟,可是父子二人只在这期间匆匆见过两次面。
  “你还有兄弟姐妹么?”袁方问。他感觉蓝奇父子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冷淡。
  蓝缨愣了一下,立刻听出袁方的潜台词。他吸了一口烟,吐出缭乱的烟雾。半晌之后,说道,他在家中是独子,不过很少和父亲交流,也没有履行好一个儿子赡养老人的义务,连屈指可数的几次团聚也很少和父亲深谈。他说,去年的时候,为了在国内投资也是为了让父亲养老,他在京城买下了一套住宅,他希望父亲能搬到那里居住,毕竟在楼房里生活要方便一些。
  “这么说,你父亲一直是一个人住在这个院子里?”袁方问道。
  蓝缨沉吟了一下,说:“我曾经想给他雇个保姆或小时工帮着打理一下日常生活,他不同意,说他一个人过得挺好。”
  袁方再次环顾房间,确实收拾得井井有条,不禁道:“你父亲很细心。”
  “嗯,他是个很有条理的人。在学术圈儿里,他也以学风严谨而闻名。”蓝缨苦笑道。
  “能看看你父亲的照片吗?”袁方问。
  蓝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很抱歉,我的照片都没带回国。”又想了一下,从茶几下面拿上来一本英文杂志,翻到其中一页,递给袁方。“这本美国杂志报道了我父亲出国接收石像的事,有几张他的照片。你看看吧。”袁方接过杂志,蓝缨在边上指点。照片上是教授讲话、演示幻灯片和参观博物馆时的情景。蓝奇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戴着厚厚的眼镜,穿一身整洁的西装。
  一张照片引起了袁方特别的兴趣。蓝奇和几个人在布满雕塑的展厅内游览,他神情专注地望着玻璃橱窗内一只黑色石像。
  “这就是那只石像?”袁方问。蓝缨点头。袁方有点遗憾,石像只显露出一部分,看不大清楚。他迫切盼望看到清晰的石像照片,看来只有等明天去京城博物馆实现这个愿望了。
  “你觉得,你父亲为什么会失踪呢?”袁方把谈到了关键的问题。
  蓝缨脸色一沉,冷笑一声:“失踪?什么失踪,那根本就是一次精心预谋的绑架!”
  “绑架?你是说你父亲被绑架了?”这是袁方听到的一个新版本。
  “不是我说,京城博物馆的人差不多都这么说。我想,警方也这么看。”
  “那是谁绑架了他?”
  “还有谁?”蓝缨有点激动,手指戳打着杂志照片上的一个人说:“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
  袁方又看那张蓝奇和几个人参观石像的照片。蓝缨指的是教授身后的一个人,那人只有半个身子进入照片,模样大致还能看清。是个个子很高,英俊帅气的青年男子,高挑的鼻梁和浓浓的眉毛非常醒目。
  “他是……”袁方问。
  “我父亲的得意门生时飞。”蓝缨愤愤道,“去年年底,我父亲去美国时,他也跟着去了。”
  袁方忽然想起宋文介绍的情况,问道:“我听说,这次你父亲回国时,他的一个学生去机场接他……”
  “对,那个人就是时飞。”蓝缨打断袁方的话,怨恨地说道,“就是他绑架了我父亲。”
  “他为什么要绑架你父亲?”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那只石像。为了这件宝物铤而走险还是很值的。”说着,蓝缨叹了口气,“父亲只知道做学问,根本就没想过身边养了一条狼。”
  “你这样说有什么根据?”袁方质疑道。
  “袭击警官算不算根据?”
  “袭击警官?”袁方眼睛一亮。这还真是一条新消息。
  蓝缨忽然面色尴尬,岔开了话题。“道听途说的事就不多说了。其实我父亲单位的人都认为,时飞这个人干得出这种事来,你去那儿采访一下就会清楚。”
  “既然时飞口碑这么不好,你父亲干吗要选这样人当学生?”
  “他的事我知道得也不多。不过我听博物馆的人说,我父亲之所以收时飞为徒,完全是看在当年和时飞父亲的交情上。”
  “时飞的父亲?”
  “时光教授你没听说过吗?”蓝缨诧异地看着袁方。袁方摇头,暗想,难道这人是什么名人吗?
  “京城博物馆的前任馆长,著名考古学家,也是石像研究领域的专家。他和我父亲是老同事也是老朋友。”
  “这次为石像归国成立的那个专家团里有他么?”袁方问。
  蓝缨奇怪地瞅瞅袁方,似乎对他的无知越来越不满。“时光几年前就去世了,听说他死于一次意外的溺水事故。”
  袁方一怔,没想到即将拜访的京城博物馆里居然会有这么多蹊跷事。他怕话题扯远,又问:“在你的说法中有一点我不理解:时飞为什么不光劫走石像,还要绑架你父亲?”
  “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想。”蓝缨把烟蒂捻灭在烟缸里,沉吟片刻,犹疑地说道,“说不定和那笔宝藏有关。”
  袁方又是一怔,蓝缨的话让他想到了网上那条《石像归国即失踪,宝藏传说成悬念》的报道,难道它居然不是无聊的炒作?
  “什么宝藏?”袁方问道。
  “我也只是一点耳闻。据我父亲的一个叫唐勇的学生说,有个传说说两只石像和一笔古代宝藏有关,说这两只石像是找到那笔宝藏的钥匙。由于石像被称作门神石像,所以那笔宝藏也被称作‘门神宝藏’。虽然大多数专业人士都把这个传说当做无稽之谈,但也有一部分人极度热衷这个说法,相信确实存在这样一笔宝藏,甚至有人一直在寻找这笔宝藏的下落。据唐勇说,时飞非常相信宝藏的传说。”
  “可我还是不明白这和他绑架你父亲有什么关系?”
  “无论宝藏是否确实存在,寻找工作都不是一项极其专业的工作,并不是随便什么人想做就能做的。探宝者必需懂得丰富的考古勘察知识,还要熟悉勘察地附近的地理地质环境。”蓝缨拾起袁方放下的那本杂志,望着上面父亲的照片说道:“想想看,比起考古知识和对石像的了解,时飞和我父亲比差得太远了。他绑架我父亲的目的很可能是想借助我父亲的学识和经验帮他找到那笔宝藏。”
  “你父亲也相信有‘门神宝藏’吗?”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我也是刚刚从博物馆那里得知这个说法的。”
  看来要向博物馆询问的问题还真不少,袁方暗想。他不禁又想到了以盗宝著称的朗月集团,忽然冒出一个猜想,莫非一直觊觎石像的朗月,也在寻找‘门神宝藏’吗?
  “听说过朗月集团吗?”
  “朗月集团?”蓝缨愣了一下,“什么意思?跟我父亲的事情有关吗?”
  “哦,没什么,我忽然想起一个寻宝组织来。”袁方见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又聊了一会,袁方发现蓝缨对他父亲的工作知之甚少,后来甚至开始向自己打听一些情况。袁方推测,蓝缨之所以这么爽快地接受采访,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也是想从记者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只可惜他也是半路杀进来的,什么也提供不了。他心不在焉地又一次环顾四周,准备告辞。
  忽然,被电视柜下面的影碟机顶端放着的一张DVD光碟吸引住了。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张光碟的名字:《2001:太空旅行》。
  他对影碟多少还有些了解,知道那是一部很著名的科幻电影,出自美国导演斯坦利·库布里克之手,英文直译应该是《2001:宇宙奥德赛》。那部片子很早以前看过,只记得片子冗长乏味,只看了一半就没再往下看。片子大意他还记得,是讲在未来时代,有一艘宇宙飞船在太空漫游时遇险的故事。片名借用了一个希腊神话典故,即英雄奥德赛在海上漫游历险的故事。袁方有点诧异,没想到年纪一把的蓝奇教授还有看影碟的嗜好,这可是蛮时尚的。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一个跟历史和古董打交道的考古学家居然喜欢科幻故事。
  “太空旅行?”——莫非蓝奇教授和他的石像一起去太空旅行了吗?他不禁哑然失笑。
  蓝缨迟疑了好一阵子才同意袁方参观他父亲的书房。蓝奇教授的书房在西厢房。蓝缨告诉袁方,他的父亲一向把书房看成纯粹的个人领地,就连他也很少有机会光顾那间小屋,今天真是破例了。他叮嘱袁方,看看可以,但不要拍照。
  教授的书房整洁而简朴,地面上漫着一层浅色的地板砖。屋角有一张洁白的单人床,枕头边扔着一本包着牛皮纸的书。斜对门口的位置放着一张电脑桌,桌上除了显示器,还有一部传真机和一部打印机。挨着电脑桌是个干净的书架,密匝匝塞满了书,看不到一点缝隙。单人床边还有另一只小书架,同样塞满了书。
  袁方凑到那只大一些的书架跟前,端详着教授的藏书。
  “你是第一个参观我父亲书斋的记者。”蓝缨说。
  “很荣幸,多谢你给我特别的待遇。”
  蓝缨摇头一笑。“也不能这样说,只是别的记者缺少你这样的兴趣,他们一般跟我聊几句,就赶着回去发稿了。”
  袁方承认,蓝缨说的是实情。他的不少同行都有速战速决的习惯,那些跑新闻的记者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而更多的记者是一种习惯,他们厌倦跟受访者消磨时间,在他们眼里,所有事实都是明摆着的。可袁方不这么想,他宁愿相信事情的真相并不总是那么显而易见,他喜欢搜集尽可能多的信息,寻找那些不起眼的线索。至于说参观一个人的书房,他更是有浓厚的兴趣。从一个人的藏书能很容易地看出这个人的专业、爱好,甚至包括品位和性格。有时候,他觉得参观一个人的书房就像是一位心理医生有机会参观患者的大脑和精神世界,能省去不少中间环节。
  “怎么样,我父亲的藏书不少吧。”蓝缨不无炫耀地说,“这还只是一部分,后院还有一个更大的藏书室。”
  袁方觉得,蓝奇教授似乎过着一种清教徒式的隐居生活。他发现大书架上的书种类很杂,辞书和画册占了很大的比例。中间两层是考古和历史方面的书籍,放眼望去,似乎都和隋唐两代有关,如《隋书》、《新唐书》、《隋唐考古》、《唐墓的挖掘与保护》等书。最下边一层是些哲学类书籍,放着像《德国古典哲学》这种一看书名就能令他头大的著作。袁方思忖,一般人总是习惯把常看的书籍放在书架的中间位置,因为这样抽取起来比较方便。所以,蓝奇教授最常看的书还是与他专业相关的书籍。
  接着,他的推测在靠近床头的小书架上得到验证。架上的书有《唐会要》、《隋唐嘉话》、《大唐创业起居注》、《大唐西域记》等,不一而足。还有几本名字怪怪的书:《册府元龟》、《朝野佥载》、《酉阳杂俎》,虽然从书名看不出书中的内容,但想来也该和隋唐史有关吧。
  “我父亲把书看得很重,他的书谁都不许碰。记得小时候,我无意中弄脏了他的一本书,结果挨了他一顿打,还被罚抄书……”蓝缨似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