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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之暗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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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红灯持续的时间比较长。他伸手打开工具箱,里面塞着几盒香烟。梁四海犹豫了一下,挑选了最便宜的云烟,抽出一支点燃。很快,烟雾在完全密闭的驾驶室里弥漫开来。他并不喜欢烟草的味道,只是在特别需要保持清醒的时候才会抽上一根。
  此刻就是。
  红灯变绿。梁四海立刻掐灭香烟,心想找到机会就把那几盒软包中华和苏烟扔掉—— 一个货车司机抽如此高档的烟,会让人起疑心的。
  他亲力亲为,就是不允许这一过程有任何纰漏。
  发动汽车的那一刻,他似乎听到后面的车厢里传出某种声响。他立刻紧张起来,仔细去听,那声响似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后面的车已经不耐烦地按起喇叭,梁四海迅速调整表情,发动汽车疾驰而去。
  经过收费站,上了高速路之后,梁四海略略放松了一些。关注路面的同时,他不时听听车厢里的动静,确认再无声响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进口麻醉剂的效果还是令人满意的,下次要多买些。
  即使是在下午,晚秋的空气中仍有丝丝凉意。高速路两边是刚刚被收割过的麦田,一些被遗弃的麦秸堆在田边闷闷地烧着。没有风,那些或浓或淡的烟雾垂直升向天空,好似古代报警的狼烟。想到这里,梁四海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两边的麦田不就像刚刚经历过生死相搏的战场么?那些燃烧的,就是死难者的骸骨吧。
  生活就是战场。
  梁四海踩下油门,货车的速度陡然提升起来,把那些荒芜的麦田和浓烟都甩在身后。
  幸存者就是胜利者。
  大约四十分钟后,高速路边上的指示牌显示前方就是S市。梁四海在距离收费站最近的一个路口下了高速,驶上一条国道。道路两边的景色大致相同,梁四海也不再加以关注,脸上的表情显得越发严肃。半小时后,一座山在前方渐渐显出轮廓,梁四海的车再次转入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一路颠簸着向前驶去。在田里劳作的农人对梁四海的车熟视无睹,顶多抬起头来麻木地瞥上一眼,就又低下头继续摆弄着脚下的土地。
  快接近山脚时,一条更为隐蔽的小路出现了。说是路,其实只是两块巨大山石之间的空隙而已。虽然已是深秋,但山脚下的树丛还没有完全枯败,依旧顶着一点点绿垂死挣扎着。在草木的遮掩下,这条小路若隐若现,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无从发现。
  梁四海把车停好,又拿出一根烟慢慢地吸着,同时拉开车窗,仔细观察和倾听周围的动静。确认无人后,梁四海起身下车,沿着齐腰的草丛向右边的山石背后走去。刚刚转过那块山石,他就看到一辆和自己开来那辆完全相同的货车停放在那里。梁四海并不急着上车,而是围着车转了一圈,重点查看车牌,确认连车牌也一模一样后,这才拉开车门跳了上去。驾驶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草味道。梁四海看看污渍斑斑的仪表盘,皱紧了眉头。这些人蛮可靠,就是素质太差。他掏出一张湿巾草草地擦拭了方向盘,随即发动了汽车。
  于是,梁四海开着一辆完全相同的车原路返回。唯一不同的,是这辆车的车厢里空空如也。至于另一辆车以及车厢里的“货”,梁四海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把车开走。
  夜幕渐渐降临,山脚下的小路也越发模糊。在田里劳作的农人三三两两地散去,那些零星散布在山脚下的房子冒出股股炊烟。树林里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晚归的乌鸦在枝头鸣叫。货车静静地伫立着,好像在极力配合这幽静的环境,又宛若一个忠实的倾听者。
  突然,一声拍击小心翼翼地在车厢后门响起,紧接着,又归于寂静。然而,如果仔细倾听的话,你会听到有人在门里边急促地喘息、哭泣。同时,有几只手在门上惶恐地寻找着可能破门而出的地方。然而,除了用指甲徒劳地抓挠外,一切都无济于事。在那些微弱的窸窣声中,拍击声再次响起。最初,只是断续的一两声,随即就逐渐密集起来,响动也越来越大,最后,一声声细微的呼喊在树林中变得越发清晰。
  “救命……救救我……”
  几只乌鸦受到了惊吓,在林中某处腾空而起,充满怨恨地在货车上空盘旋了一阵后,哀叫着向夜空深处飞去。
  这是这片树林给那些人的唯一反应。在那些拍击和呼喊中,山沉默,树沉默。
  天沉默,地沉默。
  所有的一切,都保持沉默。
  第九章 谎言
  第二天,肖望打电话来说被安排调查城湾宾馆那条线。方木问清时间后,决定和肖望一起去。
  老邢说当日那女人被钢刀刺穿,而现场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如果说被害人因伤口被凶器堵住,暂时没有流血——这的确有可能,但是如果一点血迹都没有留下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在案发后用极快的速度清理了现场。按常理,楼道里的监控设备应该将整个过程摄录下来,但宾馆的答复是当天恰好在调试设备,因此,关闭了视频监控系统。
  真的有那么巧合么?
  方木赶到宾馆的时候,肖望已经在大厅里等着了。他的手里捧着一个文件夹,正在皱着眉头仔细看。见方木走过来,肖望似乎按捺不住惊讶的心情,劈头说道:“这案子也太他妈离谱了。”
  “是啊。”方木挨着他坐下,“疑点很多。”
  肖望却站了起来,“那咱们还等什么?开始查吧。”
  按照警方的要求,624房间自案发后就再没有接待过任何客人。楼层经理打开房间后,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肖望走进房间,来回踱了一圈,边走边用手比划着。
  “邢局长站在这里……胡英博和那个女人站在这里……杀人……女人扑倒……”
  肖望单膝跪在地面上,轻轻地抚摸着地毯,“……那么这里就应该是女人的伤口接触的地方。”
  他抬起头来问楼层经理:“这是案发当日那块地毯么?”
  “对。我们什么都没有动。”
  肖望看看方木,方木无奈地耸耸肩膀,“在地毯上一点血迹也没发现。”
  “这就怪了。”肖望皱紧了眉头,“如果邢局长说的是真的,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啊。”
  方木无言以对,转身进了卫生间。根据老邢的说法,胡英博是从卫生间里挟持着女人质走出来的。虽然勘验部门在这里同样一无所获,方木还是不死心。然而上上下下查看了半天后,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场的确没有留下有价值的线索。
  “有发现么?”肖望靠在门边,翻看着手里的材料,“报告里说这里什么都没发现——连根头发都没有。”
  “这就是最大的疑点。”方木扫视着卫生间里的物件,“打扫得这么干净,反倒像有意为之——这种级别的宾馆可能把卫生间搞得一尘不染么?”
  “先生!”楼层经理插话了,“请不要质疑我们宾馆的素质!”
  “拉倒吧。”肖望不屑地撇撇嘴,“连星级都没有,能好到哪儿去?”
  “对不起!”年轻的楼层经理涨红了脸,“我们宾馆的有些房间,即使跟五星级酒店相比也不会逊色!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带您去参观,您看看是不是一尘不染!”
  肖望摆摆手,“算了,我没那个时间。你去忙你的吧,有事我再叫你。”
  楼层经理欠欠身子,气冲冲地走了。
  “集体荣誉感还挺强。”肖望无奈地说。他转身看看一脸阴沉的方木,“怎么样?要不要再看看?”
  “算了。”方木有些心灰意冷,“这地方估计查不出什么来,去监控室吧。”
  监控室位于二楼,方木和肖望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保安员在值班。看到有人进来,他急忙放下搁在椅背上的双脚,同时关掉了正在看的手机视频。尽管如此,方木仍然听到了男女欢爱的声音。
  肖望显然也听到了。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面带调侃之色。“没打扰你吧?”
  “没有。”保安整整衣服,“你们是……”
  “警察。”
  肖望询问的时候,方木打量着小小的视频监控室。左面的墙上是一面大大的监视器,十几个画面在显示屏上依次排开。方木很快就找到了624房间附近的视频画面。他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宾馆虽然不怎么样,视频设备却不错,画面清晰流畅,被摄录下来的人,很容易分辨出长相。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案发当日的整个过程都被录下来的话,一切就迎刃而解了。方木暗自骂了一句,收回心思,留神倾听肖望和保安员的对话。
  “景旭,你干这个多久了?”
  “不到一年。”
  看来这个保安员叫景旭,方木斜靠在监视台前,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案发当日的监控录像还有么?”
  “没有,当天在进行系统调试,所有的视频监控设备都关了。”
  “这么巧?”
  “嗯。”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方木突然插了一句。
  景旭转过头来,略显诧异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方木。“什么叫谁指使的?”他冷冷地说道,“系统需要调试,我们有什么办法——谁也不能预测到那天会出事。”
  “关了视频设备,你们怎么掌握宾馆里的治安情况?”
  “咳,我们这破宾馆,平时都没有人来,没必要紧盯着。”
  “没必要?那为什么安装这么好的视频监控设备?”
  “这个……”景旭轻笑一声,“你恐怕得去问老板。”
  方木不说话了,眯起眼睛盯着景旭,几秒钟后,轻声问道:“当天,真的没有视频监控么?”
  “没有。”景旭不耐烦地咂着嘴,同时用力揉揉脖子,似乎觉得疲惫不堪,“还要我说几遍?”
  方木微微颔首,“好。”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景旭,“如果你又想起什么,就打电话给我。”
  景旭接过名片,看也不看就放在监视台上。
  “好的。”
  方木和肖望转身朝门口走去,刚拉开门,景旭就在身后“哎”了一声。
  “嗯?”方木立刻回过头去。
  “前几天你们有几个人过来调查,拿走了一些旧的监控录像带。”景旭懒洋洋地说,“如果用完了,叫他们还回来。”
  “几个人?”方木马上问道。
  “三个吧,对,三个。”
  回去的路上,肖望一直盯着窗外不说话,方木也无心闲聊。等候一个红灯的时候,肖望忽然扭过头来看着方木,问道:“谁拿走了录像带?”
  方木愣了一下,随即缓缓地摇摇头。
  其实他很清楚,拿走录像带的是郑霖那伙人。至于他们想干什么,却不得而知。但是有一件事很清楚,那就是调取这些录像带,并不是郑霖职务范围之内的事情。他隐隐觉得,郑霖如此关注老邢的案子,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升职。
  肖望“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道:“你相信景旭的话么?”
  “不。”方木收回心思,目视前方,干脆地答道,“他在说谎。”
  “哦?”肖望不由得坐正了身子,“哪句?”
  红灯变绿。方木发动汽车,“关于监控录像的事。”
  “你的意思是……”肖望皱起眉头回忆着,“确实有人指使他关掉了视频监控设备?”
  “对。”
  “理由呢?”肖望试探着看看方木,“又是感觉?”
  “不是。”方木笑笑,“当时我问他是否有人指使,他表现得十分不屑,这往往意味着质问是真实的。另外,不知你注意没有,当我问他当天是否真的没有监控录像的时候,他用力地揉了揉脖子。”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肖望想想,“这又代表什么呢?”
  “人撒谎的时候会去摸脖子。”方木哼了一声,“这是最典型的表现。”
  “呵呵。”肖望笑起来,“你小子够厉害!对了,据说要给老邢测谎,干脆你去算了。”
  “我倒是想!”方木苦笑一下,情绪却骤然低落下来。测谎专家就要到了,也不知老邢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沈阳来的专家叫韩卫明,四十多岁,花白的头发,脸上沟壑纵横。与其说他像测谎专家,还不如说像混迹职场多年的老推销员。一下车,他就和前来迎接的边平来了个熊抱,又拍又打,显得十分亲热。
  边平朝他身后望望,“一个人来的?助手呢?”
  “甭提了,那小子回老家结婚去了。”韩卫明笑呵呵地说,“你们给我指派个人当助手得了。
  “没问题。”边平急忙拉过方木,“这是我们处里最棒的小伙子,就把他派给你吧。”
  韩卫明笑着打量了一下方木,在那一瞬间,方木突然感到这貌似平庸的中年人一下子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双眼里,而那目光宛如X光一般,刹那间就将自己看了个通通透透。
  “不错不错。”韩卫明拍了拍方木的肩膀,“挺机灵的——这几天就辛苦你了啊。”
  方木回过神来,急忙回了句客套话:“我是跟着韩老师学习。”
  韩卫明哈哈一笑,转身对边平说:“走吧,老伙计,请我吃顿好的。”
  边平请客,方木作陪。所谓“吃顿好的”,原来是一顿四川火锅。按照韩卫明的话来讲,他就好这一口。席间,韩卫明兴致很高,拉着边平大声谈笑。无心吃喝的方木几次想谈谈案子的事,都不知如何开口。这顿饭直吃到晚上十点半,不胜酒力的韩卫明才提出回宾馆休息。回去的路上,方木埋怨边平为何不趁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说说案子,边平撇撇嘴说:“你真以为老韩喝多了?他心里清楚着呢。”他解开领口的扣子,呼吸中酒气很浓,“这老小子压根就不想给咱们机会,所以才一个劲儿地灌酒。”
  方木不做声了,半晌,闷闷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边平看着窗外的夜景若有所思,“省里的专家也不少,你知道为什么请韩卫明来么?”
  “嗯?”
  “老韩为人耿直是出了名的。给老邢测谎,必须找一个不肯徇私的人。”边平看看一脸阴沉的方木,“不过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事实就是事实,而且,方木……”边平的语调骤然严肃起来,方木不由得转头看着他。“……作为警察,伸张正义是必要的,但我们也不能丧失立场。”
  良久,方木才点点头,看似接受了边平的指点,其实他的内心更加纷乱。
  老邢分明是被人陷害的,而在没有有利证据的情况下,法律却要给他严厉的制裁。
  警察要保持忠诚,然而,要忠诚以对的是法律,还是良心?
  果真如边平所说,韩卫明第二天闭门谢客,谁也不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案卷,选定测试房间和安装测试设备的工作统统交给边平和方木去做。第三天,方木早早去宾馆的餐厅等韩卫明,刚一进门,就看到韩卫明坐在桌前喝粥。韩卫明也立刻发现了方木,远远地挥手招呼他过来。
  “吃了么?”韩卫明拿出一张餐巾纸擦擦嘴,“这粥不错,尝尝?”
  “我吃过了。”方木无心寒暄,“韩老师,测试方案怎么样了?”
  “嗬,老边推荐的人果真有两下子。”韩卫明打着哈哈,“看不出你还挺内行。”
  方木不禁苦笑。哪里是什么内行,都是这段时间恶补测谎技术的结果。他知道,测谎程序可以分为测试方案的制订、测试方案的实施和测试数据的整理三个子程序。其中,测试方案包括测试目标、测试对象和测试格式等内容,其中最关键的,就是编制诱发被测人员心理生理反应的问题,以及这些问题的排列组合方式。表面上看起来,韩卫明很信任边平和方木,把一些工作交给他们去做,但是测谎的决定性部分,他是绝不会让外人插手的。方木对此心知肚明,也就打消了提前窥视测试方案的念头。再说,即使他能够提前预知测试问题,也很难为老邢做什么。
  吃过早饭,韩卫明又东拉西扯聊了半天,眼看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才起身说道:“走吧,去局里看看。”
  虽然此刻已经过了交通高峰期,路面上仍然不够顺畅。吉普车在密集的车流中走走停停,行进缓慢。方木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韩卫明,韩卫明一脸闲散的表情,半靠在后座上,似乎对窗外的景致饶有兴趣。
  方木很清楚,韩卫明的放松,其实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不过,他还是想试试。
  又是红灯。方木看看前方长长的车队,挂空挡,拉起手刹。
  “韩老师,搞测谎多少年了?”方木递过去一根香烟。
  “呵呵,谢谢。”韩卫明接过香烟,“快十五年了。”
  “那您一定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啊。”方木目视前方,尽量不与韩卫明有目光接触,“遇到过棘手的案件么?也让我长长见识。”
  “呵呵,你指什么?”韩卫明扫了方木一眼。
  “就是那种……”方木斟酌着词句,“提前做了准备,试图干扰……”
  “反测谎是吧?”韩卫明笑起来,“当然有。测谎技术出现的同时,反测谎技术就出现了。前苏联在训练克格勃特务的时候,反测谎能力是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
  “哦?真的可以反测谎啊?”方木尽量显得漫不经心,“采用什么手段啊?”
  “呵呵,可以干扰自己的生理心理反应的手段有很多啊。”韩卫明谈了几种方法,都足以使测谎无法进行,或者严重影响测谎结论。
  方木不再插嘴,而是用心默记。韩卫明说完了,方木正在心里梳理总结,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他抬起头,恰好看见韩卫明正在后视镜里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呵呵,韩老师,你太信任我了。”方木垂下眼睛,感觉有些心慌意乱,“你就不怕我向老邢通风报信啊?”
  “哈哈,我觉得你会有自己的职业操守的。我们的对话仅仅是学术探讨。”韩卫明笑容满面,目光却如刀锋般锐利,“而且,我知道这些反测谎措施,自然就有反‘反测谎’的办法。”
  红灯变绿。方木一言不发地重新发动汽车。刚刚汇聚起来的一点小小喜悦,已经完全消失了。
  测试房间安排在市局四楼的会议室,环境整洁安静,撤除了多余的桌椅后,也足够宽敞,方便安排人员备勤,以防出现意外情况。韩卫明背着手溜达了一圈,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室内温度后,对边平和方木的工作成果表示满意。
  “还需要什么,你就尽管说。”边平言辞恳切,“我们全力配合。”
  “呵呵,已经够全面的了。”韩卫明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那么,见见被测人吧。”
  因为要接受测谎,邢至森已经被押回本市的看守所。一个小时后,在另一个会议室闲聊的他们被告知:被测人邢至森已经在测试房间等候。
  韩卫明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烟,起身说道:“走吧,瞧瞧去。”
  边平拍拍方木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为了保证测前谈话不受打扰,四楼除了保留必要警力外,已经被彻底封闭。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二人的脚步声。不徐不疾的属于韩卫明,而略显忐忑的,则属于方木。刚转入四楼的走廊,一直低头想心事的方木忽然觉得眼前一暗,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原本空旷的走廊里出现了一个人。
  是郑霖。
  韩卫明扫了他一眼,想绕过他继续向前走。郑霖却横跨一步,严严实实地挡在了韩卫明面前。
  韩卫明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讶异的表情,很快,就被嘴边淡淡的微笑取代了。
  “干什么?”他轻声问道,似乎在询问一个淘气的孩童。
  “你就是那个专家?”郑霖冷冷地打量着韩卫明,语调低沉,却有着明显的敌意。
  “老郑!”方木抢前一步挡在韩卫明身前,“你干什么?”
  郑霖看都不看方木一眼,依旧死死地盯着韩卫明,片刻,他缓缓地开口说道:“好好测。”他顿了一下,“如果你乱来,我不会放过你。”
  韩卫明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
  “什么叫乱来?袒护、包庇,还是置他于死地?”韩卫明的语气冰冷,“你和邢至森是什么关系,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以及我认为可信的事实。”
  说罢,他就绕过郑霖,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向前走去。方木急忙跟上,经过郑霖身边的时候,冷不防被他一把拉住手腕。方木扭过头去,面前的郑霖表情复杂,似乎又焦虑又憎恶。
  方木不说话,冷冷地看着他。对视几秒后,郑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方木默默地拉开他的手,转身走了。
  拉开会议室的门,韩卫明和邢至森相对而坐,前者正给后者点燃一支烟。方木急忙介绍道:“邢局,这位是……”
  “呵呵,不用介绍了。韩卫明韩老师,以前我们见过。”老邢笑呵呵地看着韩卫明,“韩老师,这次辛苦你了。”
  “谈不上辛苦,工作而已。”韩卫明弹弹烟灰,“最近怎么样,老邢?”
  “挺好。”
  他一点儿也不好。脸上的伤口不见减少,反而增多,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出旧伤未愈,又添新痕。韩卫明也注意到了这些,表情渐渐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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