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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普格拉妄想症侯群-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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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黔气恼地把他手抽出来,恨恨地甩到一旁。杨少君呵呵直笑。笑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因为前不久他才刚刚说过要跟苏黔划清界限的。
  两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苏黔突然说:“你实话告诉我,前一段时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杨少君沉默。
  苏黔摸索着找到他的手,握住,用力到骨节发白:“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不知道能相信谁。”他的语气弱了很多:“我求你,不要骗我,你是杨少君,对吗?你从谁手里把我救出来的?他们是谁?”
  杨少君深深叹了口气,反握住他的手,没有正面回答,慢慢摩挲他的手背。苏黔从来没有求过他,也没有说过这么不设防的心里话。他说:“你肯问我,就说明至少你现在是相信我的。是有坏人要害你,我们警方现在正在抓他们,到底是谁,抓到了我再告诉你。总之现在你已经安全了,安心养伤,不要多想。”
  苏黔不回应。
  杨少君轻轻拍着他的手:“再睡一会儿吧,昨天出了车祸,晚上你也没怎么睡。你睡,我陪着你到你睡着。”
  过了很久,杨少君几乎以为苏黔已经睡着了,正要松开已经满是汗水的手,苏黔突然又紧张地抓住他,不让他松手。杨少君苦笑一下,两手握住他:“你再不睡我都困死了,我上来跟你挤了啊!”
  苏黔紧张地立刻否决:“不行!苏颐他们也在这里!”
  杨少君又好气又好笑,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这时反倒作势撩他被子:“他们在又怎么样,反正你也是个哑巴,从来不出声。”
  苏黔羞恼地推他:“滚开!”
  杨少君收回手,冷冷地说:“那我滚了,大少爷,您慢慢睡。”说完就往门口走。他的眼睛还看着苏黔,看到苏黔伸手往他离开的方向抓了一把,什么也没抓到,张了张嘴,却又咬住下唇一声不吭。
  杨少君心里冷哼:你就装犊子吧!谁该伺候你似的!
  他打开门,故意让苏黔听到自己走出去了,又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尽量不发声地在椅子上坐下。
  苏黔翻了个身,把自己紧紧裹进被子里。
  杨少君看着他的背影暗爽:一个人害怕了吧?没安全感吧?我叫你装!
  苏黔默默想:脚步放轻我就听不到?不知道瞎子的听觉特别灵敏吗?靠!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
  十分钟以后,杨少君趴着苏黔的床头打盹,迷迷糊糊听到苏黔说话。
  苏黔说:“我记得的,因为那天正好是我生日。”
  杨少君心想:生日?什么东西?这家伙说梦话了?他把头偏了偏,枕在自己臂弯里继续睡。
  作者有话要说:——“卡普格拉妄想症,视觉皮层和大脑的情绪中心两者间的神经连接出了点问题,看着亲人时不能引发和预想中相同的情绪反应。”这段资料来自美剧《犯罪心理》第七季第五集~
  话说上一章的留言少的可怜啊,只有平时的一半,嘤嘤嘤嘤,小生生都没有心情更新了呢~
  你们用留言和长评砸死小生生,小生生就用文章砸死你们好不好?来嘛来嘛~~
  22、第二十二章
  杨少君接手了一件命案。那时候他已经当了两年多的刑警队长,命案也处理过几件了,根本都已见怪不怪。他从上面拿了档案回办公室,先让手下看着,自己去开了个会回来再看。
  死者卢芳有一个继子名叫路霄,在卢芳死的那天路霄就失踪了。杨少君喝着咖啡审阅路霄的档案,对一边的副队长说:“这家伙嫌疑不小,先把他找出来,审一审再说。”
  副队长告诉他:“前几天有一个心理医生带着一个孩子来备案,说路上捡到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失忆了,让我们找到他的家属以后通知他。我刚才去调了资料看,那个孩子就是路霄。”
  “噢?”杨少君坐正身体:“失忆?这么巧?那个心理医生的资料拿来我看看。”
  副队长把调出来的档案递过去,杨少君翻开第一页,漫不经心地瞄了眼备案者的姓名,砰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的手有点抖,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地打开档案重新看,几秒钟之后又合上,大步向外走:“你们做事,我有事出去一趟。”
  等他来到那份档案上写的地址,站在门外,全身的血都往大脑里冲,脚都有些哆嗦。当他摁下门铃,看到出来开门的苏维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的时候,他突然平静了——就算过了十年,看到这张脸他就知道,他还是喜欢。但也只是喜欢而已,没有他曾经设想的那样幸福到愿意为之付出生命,也没有美好到时间为之停滞。只是很普通的故人相逢而已。
  这些年杨少君的烟瘾染得很重,他进了苏维的客厅,话还没说上两句就拿出烟开始抽。烟刚叼上,火机都没掏出来,苏维已经伸手从他嘴里拔掉了香烟,不近人情地说:“我讨厌烟味。”
  杨少君耸了耸肩,放弃抽烟,开始进入正题。
  路霄看上去的确失忆了,杨少君这一次的走访几乎没有什么收获。他并没有把路霄带回警局,也没有强制把他带去医院,依旧让他住在苏维家中,要求他随时听候警方的召唤。
  这之后杨少君借着处理路霄这件案子的理由又和苏维见了很多面。这一次没有苏黔的干涉,也没有了少年的怯懦和羞涩,他有能力也有本事负担两个人的未来。他向苏维表白,但是苏维的态度非常冷淡——毕竟十年太长了,苏维早已有了自己生活,就算留下过什么美好,那也只能放在记忆里偶尔拿出来温习罢了。
  这一天他带着苏维去外滩看夜景,两个人在那里坐了很久,聊了许多过去的事情。当杨少君再次拿出烟要抽,苏维夺过他手里的Zippo火机要丢,杨少君却紧张的差点用出了擒拿手,一把把火机抢了回去,仿佛对待一件珍宝似的护在胸口。
  苏维因为他的反应愣了一会儿,温言道:“给我看看。”
  杨少君重新把火机递给他。
  苏维接过来看了一会儿,语气软了下来:“没想到你还留着。”
  杨少君笑:“我以为你忘了。”
  苏维将Zippo还给他:“算了,你抽吧。刚才很抱歉,但我实在讨厌尼古丁的味道。”
  杨少君掏出怀里的一包中华,痛快地丢进垃圾桶:“我再也不会在你面前抽烟。”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在苏维面前抽过烟。
  ……………………………………………………………………
  有治疗车祸后遗症做幌子,接下来的几天里让苏黔配合治疗就容易的多了。众人轮流照顾苏黔,苏谢惜是工作最多的,所以陪伴苏黔的时间最少;而杨少君被停职后还没有恢复工作,所以他的时间是最多的,大半天的时间都守在苏黔身边。
  这大概是他和苏黔认识以来相处的最和谐的日子。苏黔不挑他的茬,不对他指手画脚;他不故意跟苏黔过不去,不针锋相对。没有争吵,没有斗气,简直和平的不像话。
  这天他推着轮椅带苏黔出去吹风,路上苏黔问他:“今天几号了?”
  杨少君想了想,说:“九号了吧。”
  苏黔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问道:“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杨少君莫名:“安排?哦,晚上有人来给你做心理辅导——怕你车祸后有心理阴影,就来问你两个问题,你实话回答一下就行。”
  苏黔沉默了几秒,问道:“苏颐他们呢?”
  杨少君漫不经心地踢踢脚边的石子:“你大姐去朋友家了,晚上就回来;你二姐昨天晚上走了,香港那边有紧急事件要她处理,她说过两天再来;苏颐中午吃完饭就回去了,说明天上午过来看你。”
  苏黔这回沉默的时间更久了,过了几分钟才问道:“我的手机呢?有短信和电话吗?”
  杨少君拿出口袋里苏黔那个专门和家人联络的手机看了一眼,说:“没有。”
  苏黔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杨少君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要处理?”
  苏黔摇头:“没有,只不过姐姐和小颐他们很久没有来过了,本来想叫他们一起出去吃顿饭。”他摸索着站起来:“你扶我走一会儿,我腿都坐麻了。”
  杨少君扶着他在别墅区里的绿化带中漫步,觉得气氛有些沉闷,掏了根烟出来抽。风往苏黔的方向吹,苏黔被烟呛的直皱眉,不悦道:“别抽烟。”
  杨少君换了一边方向,继续抽。
  要是搁在以前,苏黔可能直接就把他嘴里的烟□掐了,可是现在一来是行动不便,二来关系刚刚缓和也不想发火,所以还是忍下了。
  原本杨少君两手架着苏黔,现在他分出一手去拿烟了,于是变成单臂搂着苏黔的腰。因为苏黔目不能视,两个大男人用这样的姿势走路的后果就是不停撞上或踩到,走的磕磕碰碰,没走两步苏黔就气恼地把杨少君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拍开了:“你不能好好扶?这种姿势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杨少君实在是看他这可怜样不好意思跟他作对了,把烟掐了,好好扶着他继续走。
  苏黔问他:“你这两天怎么这么闲?不是周末怎么不见你去上班?”
  杨少君没好气地说:“那不是我上次……”顿了一顿,想起苏黔认为那段时间里的“杨少君”并不是他,把话咽了下去,重新说:“上面放我一段时间休假。”
  苏黔哼了一声:“哼,你这人……犯了什么事儿吧?”
  杨少君懒洋洋地笑:“是啊,小人成日得罪大少爷,组织上都看不下去了。”
  苏黔绷着脸道:“没皮没脸!像你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杨少君心里想:在你心目中,哪种人配当警察呢?不只是警察,又有几个配给你提鞋?以前的我,对你来说甚至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不配。
  两个人默默地走了十几分钟,杨少君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掏出来一看,齐永旭打来的电话。他也不避着苏黔,当场就接通了。
  电话那头齐永旭声郁愤地大声嚷嚷:“喂,有空没有?陪我出来喝酒!”
  杨少君犹豫了一下,捂住电话问苏黔:“晚上我有点事要出去,老孟照顾你行不?”
  苏黔面无表情地说:“随你,我用不着人照顾。”
  杨少君松开捂话筒的手:“晚上我来找你。”
  齐永旭那里闷了一会儿,问道:“你在警局里吗?下班我来接你。”
  杨少君松开搀扶苏黔的手,让他自己站在原地等一会儿,走开一段距离才继续跟齐永旭说话:“没有,我被停职了。”
  齐永旭吃了一惊:“为什么?”
  杨少君叹气:“机密。”
  齐永旭呵呵笑了一声,说:“那你就更应该陪我出来喝酒啦!别晚上了,反正你闲着,四点吧,四点在天蓝酒吧见。”
  杨少君抬手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眼站在远处的苏黔,说:“六点,吃完晚饭再出来。”
  齐永旭不悦地嘟囔了两声,无奈道:“好吧,那就六点见。哎,你那个战友找你干什么来着?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写信!”
  “战友?”杨少君愣了一下,旋即想起前两天齐永旭给他的丁承峰的信,因为苏黔的事情他忙得都没想起来要拆。他说:“没什么事,就是叙个旧。先挂了,晚上再说。”
  过了一会儿,杨少君把苏黔送回房间,喂他吃了药,就回房找出那封丁承峰的来信拆了。信里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我来上海了,想见你,联系我。”然后留了一串手机号。原来丁承峰只知道杨少君的地址,前两年杨少君换了手机号以后他就失去其他联系方法了,前阵子去杨少君家找他却因为杨少君已经搬到苏宅而扑了个空,无奈之下只好在信箱里留下一封信。
  杨少君捏着纸条看了会儿,按照纸上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以后接通了,传来一个沉稳的男生:“喂?”
  杨少君过了好几秒才应道:“是我。”
  无需报上姓名,即便是很久没有联系了,只要短短两个字就能听得出对方是谁。当初说好的,一辈子的兄弟。
  电话里双双沉默了很久,丁承峰先笑道:“我来上海出差,能待一两个月。今天晚上有空吗?出来吃顿饭吧。”
  杨少君想,平时闲着没事,却都赶上今晚了。他说:“今天晚上约了人,明天吧。或者你定个时间,我最近都有空。”
  丁承峰笑:“那就明晚,你是东道主,你挑地方,我等你电话。”
  杨少君说:“好的。”
  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电话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杨少君说道:“那就先挂了,明天见。”
  “明天见。”
  挂断电话以后,丁承峰对着手机默默地出了一会儿神,嘴角慢慢勾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每次都是你先说再见呐……”
  杨少君正准备回去看看苏黔的情况,手机却又响了。他不耐烦地掏出来了一眼,竟是局里打来的,赶紧接了起来。
  “杨少君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你好,我是戴煜。”
  杨少君心里咯噔一下,暗骂道:他妈的,居然是这家伙!
  戴煜是警局里的心理评估师,负责每年给警察们做心理评估。这个男人外号警察杀手,出了名的鬼畜,做事不讲情只讲理,却偏偏背景深厚,权利大的通天,上一任刑侦队长就是当在他手里的。他是铁口直断,要是他说谁的心理评估不合格,那这人在警队里的前途也就毁了。总之平日里大家见了他都是绕着走,又怕又恨又不服气,但又耐他无法,只求哪天别死在他手里。他自己也不和警局里的人深交,所以人缘一向不怎么好。
  戴煜问他:“你今晚有空吗?”
  杨少君欲哭无泪:全他妈上赶着凑到今天晚上了。他说:“我晚上约了人吃饭,能不能……”
  戴煜打断:“在哪里吃饭?几个人?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一起参加。”
  杨少君哆嗦了一下,迅速改口:“好了我没有约了你说地方我来吧。”
  戴煜在电话那端无声笑了一下,报了一家日本餐馆的名字,定下见面时间,把电话挂了。
  23、第二十三章
  杨少君赶到料理店的时候,戴煜已经坐在包厢里等着他了。
  杨少君一看到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就头皮发麻,如果说以他这么厚的脸皮还有什么怵的人的话,戴煜算一个。
  他打着哈哈坐下,因为戴煜的年纪比他小上两三岁,所以他称呼道:“小戴啊。”
  戴煜微微一笑,抬手看表:“你迟到了十分钟。”
  杨少君心里暗骂:名字真他妈没起错,果然跟林黛玉似的娘们唧唧的。脸上还挂着虚伪的笑:“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戴煜十指交握,目光犀利地看着他:“据我的了解,你一向都是个比较有时间观念的人。你今天会迟到,我想大概是你潜意识里并不想赴这次的约。”
  杨少君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还是那副没正经的笑脸:“来来来,先点菜。服务员……”
  等服务员把菜都端上来,杨少君给自己和戴煜倒了两杯清酒,示意他敬酒:“来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次是想给我做什么心理评估?”
  戴煜不紧不慢地端起小瓷杯,却不敬酒:“你不先吃点吗?我怕你一会儿就吃不下了。”
  杨少君头皮又是一麻:“你说吧。”
  戴煜跟他碰了杯,从包里掏出一份档案,打开,抽出一份资料递给杨少君。杨少君忐忑不安地接了,只见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对自己的指控——漠视生命,不宜继续担任刑侦队长一职。
  抬起眼,看到戴煜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中一片凄凉。
  戴煜抿了口清酒,观察着他的表情,说:“这一次评估为期两个月。这两个月内,我会随时随地找你谈话,或是出现在你身边观察你的行止。你的生杀大权在我手里,你有两个月的时间,最终评估的结果通过与否,一切取决于你自己。”
  杨少君沉默地喝下一小杯清酒,擦擦嘴,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为什么要给我看?我是说,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可以在你面前刻意表现出我想让你看到的一面。”
  戴煜耸肩:“要骗过一个心理医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骗过你自己的潜意识就更不容易。我之所以给你看,是希望你能自省一下,有些问题我相信你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杨少君把资料还给戴煜,一言不发地夹了两片生鱼片放进嘴里,然后他悲哀地意识到,就像戴煜之前说的,自己现在吃不下了。过了一会儿,他把筷子一摔,怒道:“他妈的,我凭什么不能对他开枪?那家伙手里有刀,他的同伙手里有95狙!这些歹徒的命是命,我们警察的命就不是命?!凭什么?我不服气!”
  他难得对人发怒,脸色微红,突然抬手开始解衣扣,戴煜倾身越过桌子摁住他的手:“不用给我看,我知道,你当警察七年,有十二次负伤记录,最严重的一次肚子上被人开了个三寸的口子,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你哪一年在搏斗中哪里被歹徒刺伤,我这里全都有档案。”杨少君迟疑了一下,放下手。
  戴煜说:“我不否认,你是个尽职的警察。但漠视生命指的未必是他人的生命,还有你自己的。你非常英勇,英勇的过头,你之所以会有这一项指控,”他竖起纸张,指了指杨少君的立功记录,“和这些也有关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杨少君一口也吃不下了。过了一会儿,他主动结了帐脸色阴沉的走出了料理店。
  齐永旭八点多才在酒吧里等到杨少君。他想问,但杨少君的脸色让他一句话都问不出口。杨少君要了两瓶二锅头,对他说:“你少喝点,等我醉了有力气把我抬回去。”说完撬开瓶盖就往嘴里倒酒。
  齐永旭目瞪口呆了一会儿,郁闷道:“有没有搞错,明明是我要你陪我喝酒哎!”他眼睁睁看着杨少君一口气灌完了一瓶白酒,只好耸耸肩,把自己已经点的酒送给了旁边的美少年。
  与此同时,苏黔结束了心理治疗,被送回房间里听广播打发时间。
  陪在他身边的是老孟,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他听到老孟出去了一次,过了一会儿回来把一个东西塞在他手心。老孟说:“先生,这是快递刚才送来的,二小姐从香港为您寄来的生日礼物。先生,今天是您生日,生日快乐。”
  苏黔握着那枚礼盒,过了一会儿才平静地说道:“是么,我都忘了,原来她还记得。”
  老孟含笑说道:“二小姐前两天就跟我说过,您一定会忘记自己的生日。她一个月前就为您挑好了生日礼物,前几天来得匆忙,礼物留在香港没带来,本来还想说让我陪她再去买一份。她回香港处理公事,正好用加急快递给您送来了。”
  苏黔打开礼盒,摸了摸里面的礼物,是一块手表。老孟说:“是劳力士今年限量版新款。”
  苏黔嗯了一声,重新把礼盒盖上,递给老孟:“帮我收起来吧。”
  过了一会儿,苏黔面无表情地问道:“还有其他么?”
  老孟说:“前些年都会办生日舞会为您庆生,今年的杜秘书两个月前就开始筹划了。不过正巧先生您……这两天身体不太好,就取消了。各地来的礼单都送到杜秘书那里去了,明天她清算完毕会送来给您过目。”
  苏黔皱了下眉:“我是说,除了二姐的。”
  老孟恍然大悟,起身道:“先生请稍等。”
  他走下楼,过了一会儿抱着一个袋子回来了:“大小姐送了您一副画,是您外甥画的,画得是您的画像,题目是《致我亲爱的大舅》。小少爷和李夭夭送了您一件汝窑,已经收在储藏室里了。”
  苏黔等了一会儿:“还有吗?”
  老孟有些尴尬地笑:“您是问二少爷么?他的礼物还没有到。”
  苏黔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不说我都忘记这个兔崽子了,我问的是爸爸妈妈和叔叔他们!谁要他的礼物,该死的,你还记得去年那个兔崽子送给我什么东西吗!”
  老孟笑了:“简奥斯丁亲笔签名的《傲慢与偏见》。”
  苏黔咬牙:“什么玩意儿!”这本书作为世界名着他小学的时候就看过了,不过去年他又看了一遍,然后气的一晚上没睡好觉。
  就在这时候,别墅的电话响了。老孟接起苏黔床边的电话,喂了一声,肃容道:“请您稍等。”然后他把电话递给了苏黔。
  来电的是苏黔的父母,他们轮流向大儿子递上生日祝福,询问他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苏黔就像应对公事一样一一回答了——其实在这家里他和谁都不亲,苏博华对待苏维和苏颐是个包容的慈父,对于他却像个上司。母亲则更心疼女儿们和身体不好的小儿子。
  最后话题又转到公事上,苏博华和苏黔谈论了一堆目前国内的经济形势和下一步的投资计划,二十分钟以后结束了通话。苏黔挂掉电话以后,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老孟看在眼里,在心里默默记下,为了不让先生的压力增大,之后要告诉老爷夫人短期内暂时不要再跟先生谈起公事。
  结束一个电话,苏黔又绕回了先前那个话题:“他们什么时候送来的礼物?”
  老孟说:“今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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