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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响尾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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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瞎了眼?没看见刚才那两个鬼崽子!”庄德成气昏了头,口不择言地大发雷霆。
  这一来可犯了众怒,但别人是敢怒而不敢言,只有费云大为不悦地说:“你自己说他们是你朋友,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庄德成怒火难遏,被费云这一反驳,更是火上加油,不由强词夺理地咆哮起来:“你他妈的没看见,他们手里都有家伙,我能不这么说?”
  “好了,老四,人已经走了,你跟自己人发狠有个屁用!”费云哑然失笑说:“它们究竟来干什么的?”
  庄德成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迸出一句:“他们是金色响尾蛇派来的!”
  “金色响尾蛇”这几个字,真惧有惊人的威力,顿时在场的人脸色大变,个个噤若寒蝉地面面相觑。仿佛那剧毒无比的热带蛇,正环绕在侧,随时都可能被它咬上一口。
  费云暗自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地说:“他们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找到这里来,老四,那戴太阳眼镜的家伙来干嘛?”
  “谈生意!”庄德成余怒未消地回答。
  “金色响尾蛇派人来谈生意?”费云大感意外。
  “喏,”庄德成用手向桌上的木盒一指:“这是他们的样品!”
  费云不解地望望庄德成,便走到办公桌前,随手揭开了盒盖。做梦也没想到,里面赫然是只女人的断手。
  “这……”他意外地吃了一惊。
  庄德成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他大概是由于刚才憋足了一肚子气,藉此发泄一下。
  笑过一阵,他才不屑地说:“他们居然异想天开,要老大让出在香港的地盘!”
  “你怎么说?”费云惊魂甫定地问。
  “我会理他这个喳儿?嘿嘿!”庄德成得意地说:“那家伙看我态度强硬,没辙了,自动杀价,只要求老大不再跟金色响尾蛇为敌。”
  “你答应了?”费云觉得这条件还不算过份苛刻。
  “我凭哪门子答应?”庄德成说:“我们的谈判还没结果,你们就回来了。”
  费云想了想,忽然心念一动,遂问:“老四,他们既然以这只女人的手威胁老大,可见必定有原因,你可问清楚,这个被害的女人是谁?”
  “这我倒没想到……”庄德成抓抓头,困惑地说:“老五,你想这女人会是谁呢?”
  “当然跟老大一定有关系,”费云分析着说:“如果是与老大毫无相干的女人,老大根本可以相应不理。可是有一点很令人难解,他们怎敢肯定,老大会不惜代价地收买一个女人尸体?”
  “我也奇怪,”庄德成亦有同感地说:“听那家伙的口气,好像老大如果不接受他们的条件,还有别人愿意付出更大的代价呢。”
  “这倒成了热门货!”费云冷笑着。
  庄德成坐上他的“宝座”,把刚才剩下的半杯酒一口饮尽,皱起眉头说:“老大今晚真害人不浅,折腾了我们一晚上,到现在还没找到他,可别真他妈的出了事……”
  “我们在九龙城,还不是差点出了事!”费云说:“我是老大叫我带人过海去的,怎么……你说老大出了事?”
  “很难说,”庄德成不敢抱乐观地态度说:“老大晚上跟老二本是在一起的,大概是喝多了一点,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老二很担心,派出各方面的人手分头找寻,我也忙了一晚上,到现在还没有老大的消息。连老二也没个电话打来,真叫人干着急!”
  “罗老三他们呢?”费云问。
  “他们完事以后就会上这里来,”庄德成看看手表:“现在大概快来了……你去九龙城的情形怎么样?”
  “今晚还真亏得老大细心,蓝天才没出漏子,”费云说:“老大听说蓝天今晚卖了个满座,就知道会有麻烦,怕郑二爷受伤在家,可能应付不了,才要我带人赶着去。我一到就觉出情形不对劲儿,你猜怎么着?”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庄德成顶了他一句。
  费云尴尬地笑笑,接着说:“你再也想不到,蓝天的票房把票卖得一张不剩,我们还是找周经理才能进去,可是戏院里的观众却坐的不到三分之一!”
  “观众买了票不看?”庄德成不解地问。
  “所以我觉得奇怪,哪有花钱买票不看的傻瓜,”费云滔滔不绝地说:“等我仔细一看,嘿!在座的几乎全是三尺地面上混的熟面孔,独眼龙的人占多数,还有飞刀帮的,香港码头走私团的,新界的水陆两路黄牛,大概有一两百人。而我带去的跟郑二爷那边的入手,加起来不到五十,无形中在人数上成了悬殊的比率。因此我们只好决定随机应变,尽力避免跟他们的人发生冲突。”
  费云喘了口气,又说:“说句泄气的话,当时我心里真有点紧张,等到幕开了,台上开始表演,全场都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故发生,观众也很正常地在看跳舞,我才比较放心。可是一等到露娜出场,全场的嘘声就大起,甚至连汽水瓶、水果皮,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朝台上扔,而且异口同声地大叫着:‘贱女人滚下去!’‘我们要金妮!’‘我们要金娜!’‘谁花钱看这只母狗!’戏院里乱成了一片,吓得露娜哭着奔进后台,台下前排的两人,竟冲上了舞台,我一看情形不对,立刻带着几个人赶上台阻止。正在要动手的时候,忽然有个麻脸秃头的人挺身而出,他从中排解说:‘人家靠出卖色相讨生活,已经够可怜的,各位看得过去就多捧场,如果她表演得实在太差劲,不用各位开汽水,周经理也会请她走路的。何苦花钱来享乐的,结果大家弄得鼻青脸肿地回去,那太不值得了,各位认为我的话对吗?’嘿!别看他就这么几句话,竟把那些冲上台的说得服服贴贴,连台下的人也报以热烈掌声,我看情势缓了下来,也就不愿惹事,领着人下台归座。”
  “露娜又继续表演了?”庄德成不禁插嘴问。
  “当然没有,”费云说:“那个麻脸秃头的家伙到后台去了一会儿,周强就亲自上台宣布,当晚决定解聘露娜,全场又是一阵如雷的掌声,表示对周强的决定十分满意。一直到终场,再没有发生别的事,我们就直接回香港了。”
  “这么看来,他们是存心要敲破露娜的饭碗?”庄德成忽然对露娜起了同情:“哼!明天我非高价把她请过来!”
  “你不怕他们也来这里轰她?”费云问。
  “谅他们不敢!”庄德成自负地说。
  “可是刚才人家不是已经找上门来过了?”费云毫不保留地给他来了一句。
  庄德成气得把拳头往桌上重重一击,恨得咬牙切齿地说:“他要有种就尽管再来!”
  桌上的电话机猛受一震,恰巧在这时候铃声响了起来。
  “你瞧,电话都让你给吓着了!”费云笑着向他挪揄。
  “刁那妈的!”庄德成狠狠骂了一句,气呼呼地抓起话筒,大声说:“银星夜总会,我是庄经理!”
  话筒里传来廖逸之的声音:“老四吗,你快来一趟,最好能找到老二一起来,我在西营盘区的警署。”
  “出了什么事?”庄德成惊问。
  “一言难尽,”廖逸之沮丧地说:“反正是灾情惨重,咱们栽到家了,你尽快来吧!”
  庄德成还没听出是怎么回事,对方的电话已经挂断。
  “谁出了事?”费云紧张地问。
  庄德成茫然搁下电话,突然站起来说:“现在还不知道,我们赶快去警署!”
  十三、设计
  宋公治定下的锦囊妙计,确有匠心独到之处,他听说林公馆附近发现警车监视,立刻就想到是金色响尾蛇捣的鬼,于是当机立断,采取了以牙还牙的对策。
  他的判断一点不错,对方果然料定林广泰收到那两只皮箱后,绝不可能把两具经过解体的女人尸体留在家里,必然要设法移出林公馆。
  那么,只要这两只皮箱一出林公馆大门,接获密报的警探立刻就可以截车检查,搜出两具女人尸体,如此一来,林广泰就难免背上一个杀人移尸的罪嫌了!
  这一着确实够狠、够辣、安排得周密机巧。如果不是俞振飞最后赶来,发觉林公馆附近的警车形迹可疑,而宋公治又识破对方的阴谋,可能林广泰在这上面,就得栽个大大的跟头呢。
  第一步“调虎离山”,果然把监视的警车引开了。
  第二步,由罗俊杰和俞振飞实施“借花献佛”的行动,他们把金氏姊妹的尸体,连同那封恐吓信,用两只大麻布袋装起,载在车上。等附近的警车去追截庄德成他们了,立即驶出林公馆,朝着相反的坚尼地道驶去。
  等到警探发觉上了当,赶紧飞车驶回林公馆,罗俊杰他们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远了。
  依照宋公治的计划,罗俊杰他们的车子,必需远离市区,尽力避免被人发现。直到午夜十二时以后,始能驶进市内展开行动,将两具尸体“借花献佛”送给警方。
  罗俊杰能得林广泰特别看重,委他主持“林记航运公司”,便是他有冷静的头脑,遇事都能保持镇定。而且肚子里也有点货,不是单凭耍狠玩命的草包。
  俞振飞干的私家侦探,虽然是挂羊头卖狗肉,但他毕竟吃的是这行饭,称不上精明干练,倒底一些鬼聪明还是有的。尤其遇到警方人员找麻烦,凭他那块招牌还可以打打交道。
  宋公治所以选派他们两个搭档,负责这个“借花献佛”的行动,就是认为他们的合作,必可万无一失。
  然而,金色响尾蛇方面,也同样在运用着高度的智力在跟林广泰勾心斗角,他们并不是对警方人员的办案能力估计太低,而是认为林广泰不是个简单人物,所以不敢奢望警方一定可以截获那两具尸体。
  林公馆的一切动静,瞒过了警方,却不能瞒过对面一幢高楼露台上的人。那具高倍的望远镜,把林公馆内看得清清楚楚,从林广泰吩咐两个保镖的将两只皮箱提到花园查看……一直到宋公治的妙计展开行动,均未能逃出他的监视。
  他的身旁,就置着一台“大哥大”行动电话,随时在报告林公馆内的一切。
  二辆轿车先后驶出林公馆,他立即拨出了电话,目标是后开出的那辆车。他把罗俊杰他们的车型、颜色、以及车牌号码,一一都报告了对方。
  罗俊杰与俞振飞驾着车子,一路上并未发现有人跟踪,心里感到很是轻松。
  他们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尽量减低车速,由坚尼地道转入宝云道后,就折往回驶,往山顶道绕行,车速才逐渐加快。
  “老三,我们去哪里?”俞振飞想到现在时间尚早,行动前的这段时候实在难消磨,问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希望罗俊杰出个主意。
  罗俊杰明知他的用意,却故意地说:“当然遵照老二的指示,最好是找个人烟绝迹的深山旷野躲起来,等着天黑。”
  “那……”俞振飞当真着急起来:“那怎么成,还有七八个小时,不把人都烦闷死了!”
  “那你的意思怎么样呢?”罗俊杰说:“是不是找个地方消遣消遣?”
  “我不是这个意思,”俞振飞连忙否认,然后苦笑着说:“我是觉得距离行动的时间实在太早,我们只要不被人发现,并不一定非到深山旷野躲起来,找个比较僻静些的地方还不是一样。”
  “这样适当的地方,我一时倒真想不出,”罗俊杰把车速又减低了:“你不妨出个主意看看?”
  俞振飞想了想,兴奋地叫起来:“对对,我们去浅水湾!”
  “到老大的别墅去?”其实罗俊杰也考虑到这地方。
  “那里又清静,又安全,”俞振飞头头是道地说:“并且我们又可以休息,总强过到深山旷野躲着捱时间吧?”
  “可是我得事先警告你,”罗俊杰深知他的老毛病,所以郑重说:“去老大的别墅我不反对,但有一样,就是那小酒吧里陈列的酒,你不能动它!”
  “人格担保!”俞振飞欣然把右手一举。
  罗俊杰置之一笑,便向浅水湾驶去。
  住在香港的人,绝大多数都在为一个栖身之处愁烦,但有钱的人非但拥有高楼大厦,花园洋房。更要在风景优美的地带弄个别墅,甚而置艘游艇,否则不足以显示出自己的身份和财富。
  但林广泰当初购置这幢别墅,则纯是出于他续弦金玲玲的意思,自从她出逃以后,林广泰大概是为了怕触景生情,引起他的感伤,就一直没有再来过浅水湾。
  罗俊杰和俞振飞来到别墅,似乎有着同样的感想,像这样豪华精致的别墅,却任它空着不用来享乐,真是暴殄天物呢!
  别墅只有个又聋又驼背的老王看管,他带着个才十六岁的孙女,等于是在这里养老。不过老小两个人住在别墅里,除了太清闲之外,倒也生活得逍遥自在。几年来,这地方仿佛已经成了属于他们祖孙两个的小天地,从来没有受到任何人侵扰。
  罗、俞二人的不速而至,颇使老王感到意外,不过他会见过罗俊杰,知道这位罗经理是主人的拜把兄弟,所以丝毫不敢怠慢。
  他们载着两具尸体的车子,驶入车房,又在车房门外加了把大锁,才一同到客厅里去休息。
  老王虽觉这两个人的突如其来,使他感到局促不安,仿佛他们不仅是滋扰了祖孙二人的宁静,更像是替他们带来了不可预期的灾祸。
  但他不敢把这种情绪流露出来,只是它这个缺残的老实人,表面上的诚惶诚恐,唯恐招待不周,是无法掩饰他内心的不安的。尤其他那孙女,一直躲着不敢见人。
  罗俊杰和俞振飞则如同到了自己家里一样,他们往高贵的沙发上一躺,两脚朝扶手上一跷,打开了电视机,吸着香烟,真是自得其乐!
  如果真是到了深山旷野,眼巴巴地等着午夜的到来,时间确实不易打发。现在却不然,他们来到别墅里不知不觉地就消磨了整个下午,说说聊聊,天已经黑了。
  浅水湾有的是高级饭店,罗俊杰吩咐老王去叫了两客西餐,俞振飞对那小酒吧里琳琅满目的各式洋酒垂涎欲滴,无奈有言在先,只好委曲了肚里乱爬的酒虫!
  饭后,两个人一支香烟在手,打开了电视机,静静地欣赏着。
  现在,时间是夜晚九点五十分——距离预定的行动时间,尚有两个多小时。
  “老三,”俞振飞忽然心血来潮,想起一个问题:“不是说老王有个孙女,怎么没见?”
  正当聚精会神欣赏电视上两部打斗影片的罗俊杰,听了这话不由一笑,打趣地说:“你问这个干嘛?是不是你想到那里去了!”
  俞振飞连忘否认:“我只是奇怪,我们来了几个小时,怎么一直没看到那女孩子的人。”
  “你想看看她还不简单,不过你可不能动歪脑筋,听说她才只有十六岁呢。”
  罗俊杰强调了她的年龄之后,就当真叫起老王来。
  “老王!”
  连叫了几声,老王都未见答应。
  罗俊杰不由诧异地说:“这老家伙上哪里去了?”
  “你忘了,他是个聋子!”
  俞振飞笑了笑,径自走向门口,大声叫着:“老王!老……”
  就当他一面大声叫着老王,一脚才跨出客厅门口的一刹,那第二句还没叫完,猛见门旁黑暗处扑来一个人影。
  他立时机警地向旁一闪,尚未及向客厅里的罗俊杰发出警告,头上已被一条木棍重重一击。
  “啊……”他倒了下去。
  罗俊杰全神在欣赏着电视节目,俞振飞遭了突袭,他还浑然不知不觉呢!
  但那一声“啊……”,使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就在他猛一回头的时候,两个穿唐装的大汉已冲进来,手里的短枪直指着罗俊杰。
  “不许动!”
  这突如其来的行动,使罗俊杰毫无反抗的机会,他只好力持镇定地说:“朋友,这算那门子买卖?”
  “少废话,把手举起来!”
  这命令发自罗俊杰身后,他回头一看,通花园的落地窗已推开,走进个西装笔挺,戴着付宽边太阳眼镜的绅士,他手里拿着“司的克”,身后还跟着个西服大汉。
  “你们想干什么?”罗俊杰只好举起双手,色厉内荏地喝问。
  “不干什么?”绅士皮笑肉不笑地向他走近:“听说三老板手头有点热门货,兄弟是馋猫闻见煮鱼香——让腥味引上了灶,哈哈……”
  罗俊杰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的来意了,心里不由暗吃一惊。在眼前众寡悬殊的情势下,他如果想硬拼只有自讨苦吃,于是勉强一笑说:“阁下的鼻子倒真尖!”
  绅士得意地狞笑着,咧嘴向那唐装大汉一示意,大汉立即走向罗俊杰,搜索他身上的武器。
  罗俊杰毫不反抗,任由这大汉伸手到他胁下,搜出那根皮带绑在胸侧的短枪。
  而当这枝枪刚一掏出枪套的刹那,罗俊杰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闪身猛一个反手擒拿,擒住了大汉持枪的那条手臂,夺过短枪,抬起一脚踢去,把那大汉踹了个狗吃屎!
  也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冷不防那绅士的一根“司的克”,已击中了罗俊杰的手腕,顿觉痛彻心肺,手一松,短枪掉落在地毯上。
  此时罗俊杰已豁了出去,根本不顾一切,忍痛就去抢拾那技短枪,因为他心里有数,如果不舍命一拚,落在对方的手里,必然将完全受人摆布。
  可是他的手才触及枪柄,后颈上又挨了那“司的克”狠狠地一击,他倒下了。
  绅士用脚把那枝短枪一踢,踢了老远,阴森森地狞笑起来:“三老板,咱们都是玩命的,这一手留者点,别想存侥幸,那是哄孩子玩的!”
  罗俊杰后颈挨的这一下真不轻,几乎闭过气去,他强自忍着剧痛,恨声说:“我姓罗的已经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宰,你们就看着办吧!”
  “三老板言重了,”绅士嘿然冷笑说:“我看事情并没有这样严重吧?”
  “那么……”罗俊杰不禁对他们的意图茫然起来。
  绅士冷冷地说:“你放心,我们不会要你的命。不过要三老板转个话给林广泰,请他自己识相些,大家都是场面上人,如果他还想在三尺地面上混,就兜着点儿,别把咱们惹火,那时候就管叫他鸡飞蛋打——全完!”
  罗俊杰不由发出一阵狂笑:“哈哈……”
  绅士顿时脸色一沉,手起杖落,狠狠地一“司的克”抢头抽下。
  “嗯!”地一声闷哼,罗俊杰昏了过去。
  罗俊杰和俞振飞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警署里。
  他们是被装在两只大麻袋里,嘴里塞了布团,手脚被缚着置于西营盘区警署门口的。
  当时的时间,是午夜十一点三十五分。
  警署的值日人员发现了这两个被麻布袋装着的人,颇为感到惊诧,虽然有人认得俞振飞是干私家侦探的,罗俊杰身上也有名片,说明了他的身份,在社会上也是有地位的。
  但因为这事件很突然,警方不得不详加盘问。
  偏偏这两个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而在接受询问时,不免含糊其词。
  警方不得要领,只好以电话通知赴银星夜总会办案的蔡帮办,因为蔡约翰对黑社会比较熟悉,所以召他赶回警署处理。
  蔡约翰匆匆赶回西营盘警署,一见是罗俊杰和俞振飞,不禁大为诧异地问:“哟,罗经理,俞大侦探,这是怎么回事?”
  罗俊杰气得闷声不响,俞振飞跟蔡约翰比较熟,不禁忿声说:“蔡帮办,咱们哥们今晚叫人给算计了!”
  “岂有此理!”蔡约翰表示关切地说:“二位能否把经过告诉兄弟?”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只好自认倒霉,不想麻烦蔡帮办了……”俞振飞只想早点离开警署,故表示不愿追究。
  罗俊杰忽然气呼呼地说:“蔡帮办!我们是被害人,又没有犯法,为什么不让我们结案,难道……”
  “哪里话,哪里话……”蔡约翰陪着笑脸,他也觉得没有理由对他们留难。
  正在这时候,值日警探走进询问室来。
  “蔡帮办,你的电话。”
  蔡约翰点点头,笑向俞振飞说:“二位请稍候,我去接个电话。”
  蔡约翰出了询问室后,罗俊杰不禁焦灼地说:“老么,我们得赶快设法通知老大!”
  俞振飞自以为在警界还吃得开,就凭他这私家侦探的身份,警署也得买他三分帐,何况蔡帮办跟他平常尚有些交情。在各方面看,警署似乎都不可能对他们留难。
  谁知蔡约翰一个电话接了回来,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他一句话也不说,径自燃起支香烟猛吸,心里似乎在想着什么难以决定的问题。
  “蔡帮办,”俞振飞过去拍拍他肩膀说:“如果这里没事了,我们也该走啦,跟我们一起上银星去吧。”
  “嗯——”蔡约翰面有难色地说:“我们可以说都是自己人,凭俞兄跟兄弟的交情,不要说没什么事,就是有再大的事,兄弟也应该替二位担代……”
  俞振飞听出他的口气,会心地笑笑说:“蔡帮办的关照之情,兄弟心里有数……”
  但蔡约翰却把他的话打断了,神色凝重地说:“不是这个意思,兄弟如果能担代的话,还能要二位承情?那我蔡某人就太不够交情了!”
  “那么?……”俞振飞预感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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