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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溪 作者:neleta-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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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乔邵北、展苏南和魏海中站起来,同时说:“大哥大嫂你们忙你们的,不用招呼我们。”
“啊,那我们走了。”
速度穿戴好,徐丘林和李珍梅走了,还关好了门,这下子真就没外人了。
顾溪拿起筷子,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三人说:“吃饭吧。”
“呃,好。”
三人坐下,慢慢地拿起筷子,慢慢地夹起一个饺子,然後慢慢地送到嘴边,艰难地咬下。
而洗手洗到天边的顾朝阳和顾朝乐两兄弟此时正一人坐在马桶上,一人坐在浴缸边严肃地讨论着。顾朝乐说:“哥,那几个怪叔叔有问题。”
“嗯。”
“你说他们是不是妈妈那边的人?”
顾朝阳搓搓下巴:“很有可能,你看那个姓乔的叔叔跟咱俩长得很像,很可能是妈妈的兄弟。而且他们一看就是有钱人。肯定是妈妈和爸爸谈恋爱,妈妈那边的人嫌弃爸爸没钱,不许妈妈和爸爸在一起。後来妈妈有了我们,他们不允许妈妈生下我们。但妈妈还是生下了我们,爲了保护我们爸爸就带着我们逃了。电视上都这麽演。现在看来,他们是找到我们了。难道不要我们的不是妈妈,而是妈妈的家人?”
顾朝乐霍地站起来:“我们可不是小时候了,他们要敢对咱们和爸爸动手,我就跟他们拼了!”
“他们不敢。”拉着弟弟让他坐下,顾朝阳说:“这里是咱们的地盘,他们再有钱又能怎样。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是龙,咱们就是地头蛇,不怕他们。”
“嗯!”
“我是在想另一个问题。”
“什麽?”
“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後悔了,想要回咱们?电视上不也这麽演吗。”
“後悔也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只要爸爸。他们有钱又怎麽样?咱们长大了也能挣钱。”
顾朝乐对有钱的“妈妈家”不屑一顾。顾朝阳拍拍兄弟的肩膀,说:“我是怕他们拿咱们的安全威胁爸爸,让爸爸放弃咱们。电视上也演过的。”
顾朝乐顿了顿,说:“那也不怕。如果他们敢强迫咱们,咱们就绝食,来个鱼死网破。”
顾朝阳面带沉思地缓缓点点头:“对,咱们就给他们来个鱼死网破。人都说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咱们什麽都没有,不怕他们。”
“嗯。”
外面传来两次大门关闭的声音,顾朝阳站起来:“走,进屋看看去,看看他们想干嘛。”
“走。”
顾朝乐卷起袖子,随时准备拼命。
推开门,顾朝阳和顾朝乐面无表情地进屋,一走进去,两人楞了。屋内没有他们想像中的争执,只有饭香。
“阳阳、乐乐,你们吃饭了没?”
“吃过了。”
兄弟两人带着几分警戒地瞅着几位怪叔叔走到爸爸的身边坐下,两兄弟一人一边,眼睛在乔邵北的脸上瞟来瞟去。本来就食不下咽的三个人看到两个孩子更是停下了筷子。顾溪也停下了筷子,顾朝乐马上端起爸爸的碗:“爸,我再给你舀点。”
“……好。”
关於儿子的事,顾溪不希望那两个人问,也不希望儿子问。他并不是想隐瞒儿子的身份,他只是不想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秘密,包括儿子在内。
很快又给爸爸舀了一碗汤面,顾朝乐端给爸爸,坐好,然後很是礼貌地说:“叔叔,你们快吃啊,我爸做的饺子可好吃了。”
“嗯,好吃。”
展苏南和乔邵北立刻夹起饺子塞进嘴里。顾朝阳和顾朝乐忍着笑,挨紧爸爸,心里想:谁也别想拆散我们和爸爸。
魏海中大口吃完自己碗里的汤面,嘴也不擦地站起来:“小河,我出去抽根烟。”
“啊。”
魏海中拍了拍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肩膀,出去了,要表明的意思都在这两下轻拍中。门关上了,乔邵北和展苏南放下了筷子,展苏南缓缓站了起来。两个孩子立刻紧紧贴住父亲,瞪大眼睛,做好准备。
越过茶几,走到顾朝乐身边,展苏南摸摸他的头,哑声说:“乐乐,叔叔有话跟你爸爸说。”
“乐乐,你过来。”乔邵北伸出双臂。顾朝乐看向哥哥,他们要干什麽!
“乐乐,你过去吧。”顾朝阳握紧爸爸的手,他要看看他们要做什麽。顾朝乐站起来,走到乔邵北那边,刚走过去,他就被乔邵北紧紧抱住了。而下一刻,顾朝阳和顾朝乐的眼珠子瞪圆了,那位姓展的怪叔叔竟然跪在了他们爸爸的面前,一把抱住了爸爸!
“小河,你打我吧。”
在孩子的惊呼声中,展苏南抓住顾溪的手没有给顾溪任何反应的机会,照着自己的脸狠狠抽了上去。
“苏南!”
“啪啪啪……”
“苏南!”
用力抽出手,顾溪的呼吸变了,猛咳了几声。
“小河……”
再也控制不住地紧紧抱住顾溪,展苏南把头埋在顾溪的怀里忏悔:“小河,你打我……我该打,你打死我。”
刚抽过展苏南耳光的手微微颤抖,顾溪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压着咳嗽说:“别这样,都过去了,事情都过去了。”
“小河……”
展苏南不起身,不抬头,就那麽跪在地上抱着顾溪。他的肩膀在颤抖,声音哑得厉害。乔邵北放开朝乐,起身走到顾朝阳那边。顾朝阳不等他开口很自觉地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他。乔邵北深深看着顾溪,在他的面前缓缓跪下。
“邵北,起来,咳咳,你们起来,别这样。”
顾溪伸手去拽乔邵北,被对方趁机抓住了他的手,然後他的手被人控制着又抽在了另一人的脸上。
“邵北!”
顾溪努力要抽回手,可是对方的力气太大了,握着他的手腕又是几个耳光。
“苏南!邵北!你们不要这样,都过去了,事情都过去了!”
怎麽也无法抽出打在乔邵北脸上的手,顾溪急出了一头的汗,猛咳了起来。展苏南和乔邵北吓得赶紧给他顺气。
“叔叔,我爸爸一到冬天骨头就疼,您别弄疼我爸爸。”顾朝乐适时出声,顾溪的手立刻获得了自由。可是马上,他的手又被人握住了。
“对不起,小河,我弄疼你了。”乔邵北懊恼地看着顾溪手腕上的红印,丝毫不管自己被打红的脸,另一手仍在轻拍顾溪的後背,减轻他的咳嗽。
展苏南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很红,放开顾溪,他直接抬手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当他要抽第三个耳光时,一人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苏南,你这样做,咳咳咳……不是更叫我为难吗。”拉下展苏南的手,顾溪抽出被乔邵北握着的手,然後用力拽起展苏南,让他坐下,接着又用力拽起乔邵北,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喘了几口气,接过顾朝阳递来的水杯喝了几口水,压下咳嗽,他道:“都十几年了,什麽都过去了。青春年少,朋友之间闹个误会、炒个架什麽的不都很正常麽。你们这样,我就真为难了。”
“不,不一样。”展苏南看向顾朝阳和顾朝乐,“我犯下的不是一般的错,是该千刀万剐的错。”
“苏南,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麽重的话。”顾溪皱眉,“别让孩子误会,他们还小,会当真的。”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麽,他不想孩子对这两个人有想法。然後他对神色凝重的孩子说:“阳阳、乐乐,爸爸以前跟乔叔叔、展叔叔有过些误会,但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乔叔叔和展叔叔是爸爸的朋友,至於那些误会也过去很多年了。只是乔叔叔和展叔叔觉得那件事很严重,所以才会这麽说,刚才的事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爸,我们不会往心里去,只是突然见到爸爸的朋友很好奇。”顾朝阳立刻换上笑脸。顾朝乐也笑了两声,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顾朝阳拉住顾朝乐的手说:“爸,叔叔的脸都肿了,我去煮两颗鸡蛋。”
“去吧。”
两兄弟跑到厨房里去了。
顾溪吐了口气,轻咳几声,低声说:“都过去的事了,别让孩子误会。”
“嗯。”
乔邵北抹了下眼角,然後仰头猛眨眼睛,深呼吸。展苏南吸了吸鼻子,拿过杯子喝了几口水,缓和激动的情绪。
厨房里,顾朝阳和顾朝乐偷偷看着客厅沙发上背对着他们的三个人,顾朝阳在弟弟耳边小声说:“好像不是来拆散咱们的。”
“嗯。我看着也不像妈妈那边的人。听爸爸刚才的意思应该是十几年前爸爸和他们发生过什麽误会,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就是爸爸不回营海的原因?”
“很有可能,咱们继续观察。”
“嗯。”
遠溪:第二十二章
营海,在屋内打高尔夫的展坤接到乔作行的电话,把球杆交给佣人,他拿着手提电话走到沙发前坐下,电话里乔作行很是郁闷地说:“阿坤,海中那小子跟空军要了架直升机,苏南和邵北去了普河县,怕是找到那个人了。”
已经得到消息的展坤面色平静地说:“苏南和邵北这麽多年都不放弃,这也是迟早的结果。”
“你知道了?”
“嗯。”
乔作行在电话那头捶胸口:“你说那个人有什麽好的?都十几年了,苏南和邵北怎麽就放不下?去了美国那麽多年还是对那个人死心塌地的。人家现在肯定早就成家生子了,就他们还傻乎乎地非要去找。”
展坤接过佣人递上的茶碗,喝了口茶,慢慢道:“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何况他们又心存愧疚。”
“阿坤啊,你还有苏帆,可我怎麽办?难道真叫我看着乔家断子绝孙?”一想到儿子那晚跟他摊牌的那些话,乔作行的心里就堵得慌:“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还不是为了他好,爲了乔家好?他怎麽就不知道体会我的良苦用心呢?”
相比乔作行的郁闷,展坤则显得平静很多。又喝了口茶,他慢悠悠地说:“他们跟我们摊牌,那就是打定主意要找到那个人,要跟那个人在一起,也肯定是做好了防范,说不定你我身边哪个人就是他们的手下呢。作行,我们已经老了,跟他们玩不起斗智斗勇的游戏了。十二年前,我们管得了他们,能把他们送到美国去,现在我们还能把他们绑起来吗?如果他们这把年纪还能任我们摆布,那他们也不配做我们的儿子。”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那,那这件事咱们就不管了?”乔作行的心在滴血,看到儿子一天比一天有出息有能力,他是万分自豪的。可儿子的婚姻大事,尤其是儿子跟那个人的事是他最大的心病。
展坤扯扯嘴角:“要怎麽管?找个女人逼他们结婚?别忘了他们在美国失踪的那三年。”
乔作行喘了几口粗气:“我,他要敢把那个人带回家,我,我就死给他看!”
“噗,呵呵……”展坤笑出声,乔作行的老脸有点发烧,呐呐道:“那你说怎麽办?真要我看着乔家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倒不会。孩子的事我想他们肯定有主意。现在又不是过去,弄个孩子还不简单。他们又是在美国呆过的,找个女人代生个孩子难道还要我们教吗?”
“那,那这件事咱们就不闻不问,就这麽算了?”乔作行有点不甘心,他那麽优秀的儿子找谁不行,非要找那个男人。
展坤缓缓道:“他们的翅膀已经硬了,我们再插手,那结果就不是十二年前那样了。作行,我们老了,经不起太多的折腾了。我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而把展家这麽大的家业毁了。我虽然还有一个儿子,但这份家业只有苏南有那个能力接下来,你说,家业和一个男人相比,哪个重要?”
“……”乔作行重重地吐了口气,深深的无奈、无力。
“作行,十二年前,我们教会他们什麽叫‘三思而後行’,现在,我们再教他们懂得一个道理。”
“什麽?”
“有些错是不能犯的,犯了,就可能一辈子都弥补不了。”
“……”
“人找到了又能怎麽样?我不信那个人会轻易原谅他们。而且那个人很可能已经结婚了。他们两个人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人家不甩他们两个耳光就已经是大度了。”
“……”不知道为啥,想到儿子吃瘪痛苦的样子,乔老爷子突然有点暗爽,“那,这事咱们就不管了?”
“操了他们一辈子的心,现在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让咱们这把老骨头给他们擦屁股不成?”
“那……那我就当不知道这回事!”乔作行咬咬牙,“反正邵北得给我生个孙子,不然我真会死给他看。”
“呵呵,这个我支持。咱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不是交给外人的。”
乔作行心里好受点了,然後他就听到展坤说:“照这样看那俩小子过年是肯定不会回来了。咱们也别可怜兮兮地在家里受他们的冷待,我已经叫人安排好了,咱们明天飞三水,吹海风去。眼不见心不烦。他们不是一直都怪咱俩吗?好啊,这回咱俩就开明一回,我倒要看看他们怎麽把人追回来。”
“成。”乔作行一拍桌子,“我这就叫老婆子收拾去,一会儿我去你那儿,让他们在普河吃瘪去吧。”
“呵呵,好。”
挂了电话,乔老爷子揉揉心口,舒坦点了。而展老爷子则是把电话交给佣人,继续打他的室内高尔夫。那俩小子不是喜欢给他们摆脸色吗?那就让他们尝尝被别人摆脸色的滋味好了。
“咚”,球进洞了,展老爷子很是心情舒畅。
※
在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暗爽的时候,他们的儿子确实正在承受内心的煎熬。两人的脸上有着巴掌印,尤其是展苏南,他给自己那两巴掌是下了重手的,已经青紫了。各拿着一个小碗,里面放着一颗剥好的鸡蛋,顾朝阳和顾朝乐分别走到乔邵北和展苏南面前:“叔叔,敷敷脸,有点烫。”
“谢谢。”展苏南和乔邵北眸光闪动地看着两个孩子,拿起鸡蛋心不在焉地贴到脸上。
“叔叔,不是这里。”顾朝乐拿过展苏南手里的鸡蛋,忍着烫,在他青紫的地方滚来滚去。展苏南怔怔地看着他,喉结动了动。顾朝阳的眼里是一张与他和弟弟很相像的脸,心里不是没有疑问的,不过爸爸不说他们就不问。从乔邵北手里拿过快被他捏爆的鸡蛋,顾朝阳帮他敷脸。
乔邵北和展苏南压制着呼吸,眼睛胶着在面前孩子的那张稚嫩的脸上。坐在两人中间的顾溪垂眸沉默地喝着热水,不时咳嗽几声,没有心虚、没有闪躲、没有伤感。顾朝阳和顾朝乐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两位叔叔的眼睛里有他们看不懂的情绪。
手里的鸡蛋凉了,顾朝阳和顾朝乐收回手,也收回心思,剥去鸡蛋上的那层皮就把鸡蛋往嘴里送。
“乐乐(阳阳)!” 展苏南和乔邵北拉下孩子的手,拿走他们的手里的鸡蛋,“脏了,不能吃了。”
顾朝乐伸手去抢:“不脏,还能吃呢。”
“不脏你们也不能吃。”
摸摸顾朝乐的头,展苏南直接把鸡蛋丢到自己的嘴里,嚼了几口,他捂住嘴咳嗽了起来,噎住了。“叔叔喝水。”顾朝乐送上一杯水,展苏南赶紧喝了两口,把鸡蛋咽下去。
“阳阳、乐乐,节约是好习惯,但敷过脸的鸡蛋绝对不能再吃。你们还小,肠胃还很脆弱。”认真地对两个孩子说完,乔邵北三两口把鸡蛋吃了。
“我们不能吃,那叔叔怎麽吃了?”顾朝阳纯属好奇。
乔邵北情不自禁地对两个孩子笑笑:“因为你们不愿意浪费,那叔叔替你们吃,不介意吧?”
摇摇头,顾朝乐好奇地问展苏南:“叔叔,你们怎麽能分得出我和哥哥呢?”叔叔刚才都没有喊错他们的名字。
乔邵北和展苏南的表情瞬间僵硬,乔邵北干哑地说:“叔叔,感觉得出来,你们谁是谁。”
展苏南疼爱地抱住顾朝乐,问:“爸爸会认错你们吗?”
“爸爸当然不会。”顾朝阳和顾朝乐同时开口。
展苏南摸摸孩子的脸,很艰难地发出声音:“爸爸,不会认错,你们,叔叔,也不会。”
顾溪喝水的动作明显一滞,然後他喝下一口水,垂着眼睛,仍是不出声。顾朝阳和顾朝乐满脑袋问号,爲什麽?乔邵北看了眼顾溪,然後执起顾朝阳的两只手,孩子的手背和手指关节上都有冻疮。他紧了紧牙关,从口袋里掏出一管没有开封过的冻疮膏,打开,动作轻柔地把冻疮膏涂抹在阳阳的冻疮上。而另一侧,展苏南也从口袋里摸出一管未开封过的冻疮膏,涂抹在乐乐的手上。
叔叔怎麽知道他们有冻疮?顾朝阳和顾朝乐脑袋里的问号又多了几个。感受着叔叔给他们涂抹的温柔力道,两个孩子的心里升起一股异样。兄弟两人看了彼此一眼,又看向爸爸,就见爸爸低着头,面无表情。
气氛太诡异了,顾朝阳忍不住问:“叔叔,你们怎麽知道我和乐乐有冻疮?”这冻疮膏还是新的,没用过呢。
乔邵北情不自禁地摸上阳阳并不胖的小脸说:“你姐姐说你们有冻疮,叔叔来的时候就顺路买了。”没说他们是专门从军部的医院拿的。
顾朝乐从展苏南的手里拿过都是英文的冻疮膏,看了看,然後抬头说:“叔叔,我爸爸也有冻疮,能不能也给我爸爸抹点。”
“当然可以!”
两人的口吻异常急切,顾溪抬起头,微微蹙眉:“阳阳、乐乐。”
两兄弟一点都不怕爸爸生气,嘿嘿一笑,带着点赖皮地说:“爸,这上面全是英文,肯定比咱们家的管用。”这可是外国货呢。
孩子上小学后就再也没有打过他们的顾溪根本无法对此刻的儿子板起脸来,也就是趁着两兄弟制造的这个机会,展苏南和乔邵北大着胆子一人执起顾溪的一只手,给他擦冻疮膏。
“不用了,过几天就好了。”顾溪下意识地就要收手,不习惯再和这两人有肢体上的碰触,可是他的手轻易地被对方握紧了。
两人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这个冻疮膏很管用,今晚擦了,明天就会好很多。”嘴上说着,两人动作极快地给顾溪擦药。无声地叹口气,顾溪没有再抗拒。展苏南和乔邵北一点点地把药膏涂抹在顾溪手上的冻疮上,掌心里的手冰凉冰凉的,心再一次淌血。
看着两人的脸色,顾溪抿抿嘴,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他们没有什麽对不起他的地方。他不是说客套话,年轻的时候谁能没个误会,没个冲动,再大的恩怨,十几年的时间也足够遗忘了。他不怨不恨,更何况,他们给了他两个懂事的孩子,这是他最大的财富。
看着两位叔叔对爸爸的小心翼翼和他们脸上明显的心疼,顾朝阳和顾朝乐心里的问号不住地往上涌,这两位叔叔和爸爸之间到底是怎麽回事?难道他们之前的猜错都是错的?可是电视上都是那麽演的啊?
遠溪:第二十三章
看着车窗外,徐蔓蔓的心情异常低落、异常复杂。车窗外,一个男人站在她家的大门口抽烟,地上已经有一堆的烟头了。手上的饭盒已经空了,带出来的蒸饺一大部份都进了庄飞飞的肚子里,徐蔓蔓没胃口吃,中午就没怎麽吃的庄飞飞是真饿了。
扭头,徐蔓蔓对看着她的庄飞飞说:“你去把魏老板叫上车来吧,他再抽下去肺都要黑了。”
庄飞飞看向魏海中,说:“让他抽吧,过阵子他就不会抽得这麽凶了。”
不爽地撅撅嘴,徐蔓蔓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凭几张照片就定了我小叔的罪,也不听听我小叔是怎麽说的就赶我小叔走。也是我小叔脾气好,要这事搁我身上,别说给他们吃饺子了,没往他们身上泼滚油就该他们偷笑了!我看他们就是有被害妄想症!”
展苏南和乔邵北并没有把当年的事情全部告诉徐蔓蔓,尤其是展苏南和展苏帆打过顾溪的事情,他们更是不敢说,生怕徐蔓蔓一怒之下不告诉他们顾溪的事情。如果徐蔓蔓知道全部真相的话,她现在肯定不会坐在这里跟庄飞飞念叨,她会直接把这几个人赶出她家的大门。
庄飞飞抹了下鼻子,同样知道内情的他一听徐蔓蔓这麽说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只道:“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老板,当时具体是什麽情况我也不是太了解。不过两位老板和魏大哥这十几年都很不好过。魏大哥有一个谈了快十年的女朋友,一直没结婚。魏大哥说找不到顾先生,他就不结婚。”
“哼!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活该。”扭回头,恨屋及乌的徐蔓蔓突然有点不想看到庄飞飞。
“蔓蔓。”无辜的庄飞飞凑近徐蔓蔓,“这件事跟我完全没有关系,自从跟老板回国之後我一直都在找顾先生。撞你那回就是有人在关庆查到了顾先生的消息,老板派我去关庆,时间太紧,所以才没来得及跟你道歉。”
徐蔓蔓吸吸鼻子,今天哭得太多了。她扭过头,看着庄飞飞,说:“我不是怪你,我就是生气, 替我小叔不值。要不是他们那麽糊涂,我小叔能吃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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