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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2噬人公寓-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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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阳和赵利蕊心神大乱,一时间都不知如何去作反应,只傻楞地站立着,仿佛大脑的思维功能一下子被人抽空了。
  一阵剧痛让燕长锋清醒了过来。他低头一看,原来是紧张之下,他无意识地用力握紧着把手,而把手锋利的边缘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掌心中,有鲜血渗了出来。
  血腥味强烈地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也似乎搅动着屋里的空气,有令人不安的气息散发了出来,挤压着每一个人的胸腔,让人几欲抓狂,却又无所作为。
  三人中,燕长锋的生命经历做为丰富,定力也最强,他很快就从不安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暗中咬了咬牙,将手中的把手扔了出去,“奶奶的,老子就不信邪,今天这里面就是龙潭虎穴也都要闯了。”
  说完,他朝后退了两步,也示意苏阳和赵利蕊跟着退后,然后猛然发力,孔武有力的肩膀撞在了卧室的门上。只听得“咔嚓”一声,门被撞开了。
  燕长锋从携带的包里抽取出一支警用手电筒,打开,雪白的光线顿时将整个屋子的黑暗给撕开了。苏阳和赵利蕊跟着进来,三人注视着灰暗破败的卧室,眼中闪过不同的情感。
  三人如果不是以前进来观看过卧室的情景,决计无法相信这竟然只是空置了四五年的屋子,而只会想视为暴露在荒野中,接受风吹雨打数十年的一堆腐朽堆积物。卧室里,所有的木家具都蒙着纵横交错的蜘蛛丝,风化得似乎轻轻吹一口气,就会灰飞烟灭;地上则更为奇怪,竟然长着一层厚厚的青苔,其潮湿的状态与客厅、厨房等仿佛就是处于两个世界;床上也布满了霉点,一片的青绿色,就像是长了无数绿色的肿瘤,看得人极其不舒服。
  燕长锋是实在无法将眼前的景象与一个多月前进来时所见到的相联系起来,他实在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怪异力量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将这整个房间里的所有物件全都抽取走了“生命力”,就好象是一个正处于精力充沛的中年人,忽然一夜之间,白发苍苍,牙齿脱光,变成了七八十岁的濒死老人。
  苏阳是想起两年前在屋子里第一次见到赵利蕊的情景,那时,虽然惊惶、恐慌,但却夹杂着些许的甜蜜,灰暗之中亦带有点鲜艳的色彩;而如今,却只有满满当当的死亡气息,如同一张巨大的帷幕将人裹住,令人艰于呼吸,无法动弹,只有整个胸膛几乎要爆炸开来。
  赵利蕊则是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与嫂子暴毙此间的惨剧,再对照眼前的荒凉、残破景象,想到人死如灯灭,那两个鲜活的面孔,那些甜蜜的童年记事,全都成了时间荒野中的一掊黄土,几根枯草,心头不由地又涩又苦,只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无奈嗓眼里就像堵住了棉花,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苏阳喃喃说道:“好奇怪,这里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子呢?”但刚张开了口说了这么一句,便觉得有无数的灰尘蜂拥着扑入嘴中,顿时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而这一咳嗽,剧烈的呼吸搅动了更多的尘末,现在是连鼻孔都填充了起来,让他几乎憋过气去。
  苏阳心头大骇,赶忙一手捂住口鼻,一手用力捶胸,跌跌撞撞地跑出卧室,直扑向客厅的窗户边,一把扯来窗帘,打开窗户,把头伸了出去,大口大口地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这才觉得稍微缓过气来。
  赵利蕊担心牵挂着苏阳,连忙跟了出来,站在他身后,温柔地为他捶着背,边捶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呢,没事吧?”
  苏阳好不容易感觉将口腔、肺中的尘埃吐出了大半,勉强开口说道:“没什么,只是被灰尘呛住了。”他转过头去,发现燕长锋并未跟着出来,心头不由地一慌,问赵利蕊:“燕警官呢?”
  赵利蕊顿时也紧张了起来,手指着卧室,结结巴巴地说:“他……他还在里边啊。”
  苏阳不顾一切地重新冲回进了卧室,却见燕长锋呆立在床沿前,目光呆滞,仿佛被勾去了魂魄一样,机械一般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在青苔上踩出了一个坑,有绿色的汁液渗了出来,映入人的眼中,就像是绿色的血液自燕长锋的脚底流了出来,漫溢在地面上,令人触目惊心。
  苏阳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冲上前去,二话不说,揪住燕长锋就往外拖,到了门口时,腾出一只手来,用力地将房门带上。房门关上时所发出的巨大响声,震得整个房屋都为之一颤,其卷起的气流四散开,吹动屋里的粉尘飘飘洒洒开,有一部分又飞入苏阳的口鼻中,呛得他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与苏阳的咳嗽声同时响起的,是一声幽幽的叹息,像是一个死人扒着棺材缝,不甘心地吐出最后一口气发出的声音一样,惊得站在客厅中央的赵利蕊五脏六腑都扭曲了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燕长锋被苏阳这么一折腾,顿时回过魂来,也清晰地听到了那一声叹息,心不由地一凉,那声音好熟悉哪,好象以前在什么地方听过似的,忍不住出声喝问道:“谁在叹息?”
  苏阳仿佛被一双手卡住了脖子一般,硬生生地将所有的咳嗽感咽进了肚子,惊恐地问道:“什么叹息?”及至看到赵利蕊如土色一样的脸色,和燕长锋眼中的茫然、焦急与张皇,顿时整个人像被扔进了北极的海水中,每一根骨头都被冰冷所刺穿,痛的感觉漫溢了开来。他几乎是下意识般地拉过赵利蕊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好象要为她挡住一切的危险似的。
  赵利蕊的身体在像筛糠一般地颤抖着。
  燕长锋终于想到了叹息声的来源,他走到门后,伸手一探,将一个木鱼一样的东西拿了下来,只是要比木鱼小,而且上面钻了几个不规则的小孔。
  苏阳目不转睛地盯着燕长锋手中的玩意儿,一脸的惊疑,“这是什么?”
  燕长锋苦笑着说:“就是刚才那叹息的来源。”
  苏阳难于置信地睁大了眼,“它?叹息?”
  燕长锋挥舞了一下手臂,有风灌进木鱼一般的东西中,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
  苏阳看着燕长锋的举动,绷紧的神经终于略微松弛了下来,“竟然真的是这玩意儿发出的。那它有什么用呢?”
  燕长锋凝视着它,若有所思,“我还是觉得它在提醒着人们在离开602时要关上门窗。”
  苏阳心头一片混乱,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只好转问燕长锋,“你刚才在卧室里怎么了呢?”
  燕长锋回想着刚才的一幕,额头上的汗液又出来了,“我刚才看到床上有一个人影,他躺着,还翘着个二郎腿,朝我招手,然后我就不由自主地要走了过去。”
  苏阳心头大震,“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啊,只看你一个人像个被提了线的木偶一样,朝床走去。”他回头问赵利蕊,“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赵利蕊摇了摇头,说:“我没有看见人影,不过床上的尘土形状倒好象是有一个人躺在上面后压出的轮廓。”
  苏阳说:“那是两年前,我在上面躺过一次啊,就是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一次。”话一出口,苏阳的心开始往下沉:如果燕长锋所见为真的话,那么难道刚才真的就是自己躺在床上向他招手?那其意何在?更为重要的是,自己莫非是已经死了?
  燕长锋大概看出了苏阳的不安,解释道:“那也许是我的幻觉吧。不过这个地方真的有几份怪异,人在里边,总有一些异样的想法自大脑深处冒出来。”他叹息了一声,说:“忘了带一个磁场测量仪,好好测一测这里面的磁场,也许真的可以发现点东西。”
  赵利蕊脸色苍白,说:“这里根本就是跟外面截然两个世界。要不,我们还是不冒险了吧。”
  苏阳猛然想到之前在朱素老家被反锁在屋内的遭遇,心里顿时一惊,连忙冲到门口,慌乱地试了一下门锁,果然又是打不开!
  冷汗自苏阳的额角汩汩而出。
  燕长锋见状,心中也吃了一惊,走了过去,拧了两下门锁,门一下子打开了。
  “这怎么回事?”苏阳松了一口气,但仍心有余悸。
  燕长锋淡淡地说:“你拧反了方向。”他想到了当年老陈在上领公寓704身亡的情景,心中长叹了一声,“这人自我暗示的能力果然是太强了。”
  燕长锋看苏阳脸上犹然挂着紧张之色,宽慰他说:“放心吧,这里不是青栏镇,即便我们三人真的被反锁在屋里,只要大声叫喊,随时都有人过来救我们的。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定下心来,不要自己乱了阵脚,吓着自己。”
  苏阳不好意思地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进入到这屋子,心就一直提着,放松不下来。”
  燕长锋点了点头,理解地说:“这都很正常,毕竟大家心理都存在着阴影。”
  赵利蕊琢磨着燕长锋的话,若有所思。
  燕长锋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五点半了,赶紧对赵利蕊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吧。”
  苏阳毅然地对燕长锋说:“燕警官,我还是那句话,朱素的冤魂是我带出来的,那么就让我来结束它吧。”
  燕长锋轻轻地拨开苏阳,说:“但查案破案是我们警察的事,与你无关。”
  苏阳仍想争辩道:“我……”
  燕长锋打断了他的话头,说:“你就别争了,自从接手朱素一案,我就早已经把自己的一条命给捐出去了。更何况,我无亲无故的,独身一人,哪怕是死了,也都来去无牵挂的。如果死后真的还有另外一个世界的话,那么死亡对我未必不是一种解脱,至少我可以见到我的父母……”语至最后,声音已微弱得近乎哽咽。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就不同了,你和赵小姐还有好长的未来生活一起要过,而且赵小姐是我们当中唯一可能将死者救活过来的人。如果试验的是你,那么她难免心会乱了,到时反倒容易出现差错。”
  苏阳抬起眼,看见赵利蕊的眼中满是关切与焦灼,不得不承认燕长锋说得有理,心中便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堵得难受,却又不知如何宣泄,只能咬住牙关,将拳头握得骨节发白。
  燕长锋知道已经说服了苏阳,略微安下了心,对赵利蕊说:“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赵利蕊见燕长锋心意已定,知道再多劝说也无益,于是默默地从身边携带的小包中取出一瓶碧绿的草汁。
  苏阳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草汁,仿佛认定它就是即将杀死燕长锋的凶手一般,恨不得直接冲上前,将它远远地扔出窗外。但他知道这并非理智之举,于是只能死死地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赵利蕊声音虚弱地问:“那你觉得在那里试比较好呢?”
  燕长锋想了想,说:“那还是去卧室吧。”
  苏阳只觉得手掌心的汗水一下子又出来了,他知道燕长锋的意思:整个屋子中,就卧室最为凶险,那么既然要将命豁出去了来试验,干脆就挑一个最有可能成功的地方好了。他觉得嗓眼发涩,但又无力阻止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燕长锋和赵利蕊一前一后,缓慢而又坚定地走向了卧室。
  卧室的床上,如同赵利蕊之前所看到的,浮尘中除了一个隐约的人形轮廓外,并无他物。燕长锋注视着空荡荡的床足有一分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爬上了床,将身体平放了下去。
  苏阳跟了进来。
  赵利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没有把握的迟疑,她对苏阳和燕长锋说:“记住,人体最多只可能承受心脏停止跳动大约一个小时,超出这个时间的话,大脑就可能因为缺氧缺血而留下后遗症。但我们并不能这么冒险。在心脏停止跳动最多十分钟后,我们就会开始抢救措施。你们都明白吗?”
  燕长锋神色凝重地问赵利蕊:“十分钟?那时间会不会太短,什么都还来不及找到呢?”
  赵利蕊摇了摇头,说:“其实十分钟都已经很冒险了。对我来说,你的性命远比所谓的破案重要得多。另外对于人的意识来说,时间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就好象,也许某天中午,你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在梦中你发生了好多的事,但等你睁开眼睛却发现,时间只过去了几秒而已。就好象我国民间传说中的‘黄粱一梦’。在梦中经历了那么多的得失兴衰,但在现实中却不过煮一餐黄粱的时间。我相信你在接下来里也会经历同样的时间概念。”
  燕长锋点了点头,说:“这样就好。”说完,闭上了眼睛,安静地等待着进入死亡的状态。
  赵利蕊戴上手套,双手发抖,打开瓶子,随后解开燕长锋的衣襟,将草汁倒了几滴在心脏部位,再用手轻轻地揉搓,让药性渗透入心脏附近的血液中。
  苏阳瞪大着眼睛,眨也不眨地观察着燕长锋的脸色变化,空气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赵利蕊记下上药的时间,然后也紧张地看着燕长锋,心中忐忑不安,毕竟她还是第一次在人体身上做这样的实验,成败究竟如何,心中实在没有个定数,忍不住在手心里为燕长锋的命运捏了一把汗。
  末章
  药性刚刚发作初时,燕长锋只觉得呼吸略微有点困难,但并不难受,随着药性随着血液的循环挥发进入到全身,抵达大脑时,他开始感觉到一种缺氧的窒息感,意识逐渐开始迷糊,瞳孔发散,脸色也由原先的红润变得青紫,再转成惨白。
  当药性随着血液的循环终止而不再扩散时,燕长锋的肉体变得如死人一般僵硬,但他的意识并未就此停止活动,他先是眼前掠过一幕幕的往事,就像电影被以上千倍的快进速度播放一样,速度惊人,但他却可以清楚地看见每一幅的画面。他看见自己的童年,躺在妈妈的怀抱里吃食、撒娇、大哭,而他的爸爸则站在一旁,微笑而幸福地看着他;接着是少年时代,他看见和父母一起走在街道上,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的喧闹声,多年以来他一直都对那一段记忆存在着断裂感,但此刻他却清楚地看见,一辆刹车失灵的卡车正像脱缰的野马,向他和爸爸、妈妈猛得冲了过来,就在卡车即将撞上他身体,爸爸甩起了一只手,竭尽全力地将他抛了出去,他在空中打了个转儿,重重地摔落在两米开外的水泥地上,晕了过去,而他的爸爸、妈妈则像两根切割下来的稻秆一样,轧得粉碎;燕长锋来不及表达一下震惊及难过的心情,就被闪过的画面拉扯进其他的往事中,包括他在舅舅的资助下,上了学;他为拒绝“野孩子”的称呼与比他高出一头的同学以命相拼;他拒绝了同桌的示情,为考上警校发奋求学;他四年大学期间的刻苦学习与锻炼;他参加舅舅的葬礼;他侦破的一个个案件……画面在他初次与苏阳相见时终止了,或者说是他的灵魂不再满足于画面的翻阅,而更渴望以自己的双眼来看待这一个新奇的世界。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飞了起来,停留在半空中,好奇地打量着站立在屋子中间身边满脸紧张的赵利蕊和苏阳。他很想飘下去告诉他们说,他没事,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愉快。
  但等到他降临到他们的面前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死亡,他看到了自己那像根木头一样躺着一动不动的肉体,那是他熟悉的容颜,但却又是陌生的,而苏阳和赵利蕊对他站在他们的面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紧张地看着他的肉体。
  燕长锋怔了一下,念道:这就是所谓的阴阳两隔?未及他细想,他突然看到屋顶上开了一个巨大口子,有一道白光从上面倾泻了下来。他受白光所吸引,身不由己地飞了过去,进入了一个漩涡,周遭都是黑暗的,就像是一个黑洞,或者说是像是在子宫中的历程,只有那白光始终在前面闪现,牵引着他。他不停地旋转、打转,不知道转了多久,但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眩晕,反倒有一种特别宁静,还有愉悦。
  他终于飞出了旋涡,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在刹那之间,他怀疑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就是根据死后的所见而记录的: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他看见一个巨大的花园,花园里,栽种着各式的奇花异草,蓊郁青翠,清香扑鼻,沁人心脾。有许多的人或站或坐,或独自一人徘徊,或结伴成群闲谈,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怡然自得的神情。如果说真的有天堂的话,那么一定就是这里!
  燕长锋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三个人笑意盈盈地朝他走来,霍然是他的爸爸、妈妈还有舅舅――都是他生前最为牵挂、最为惦念的人。最为重要的是,爸爸、妈妈、舅舅一个个脸色红润,神采飞扬,而且看起来都很年轻,最多只有30岁的光景,尤其是舅舅,他离世时是已经有四十多岁,被癌症折磨了两年,整个人形销骨立,白发杂生,状极悲惨。但眼前的他,哪里还有半点病痛的模样,从他的气色,他的脚步,他的神采看去,都是再健康不过的了。
  燕长锋简直难于相信自己的眼睛,巨大的幸福狠狠地撞上了他,令他心眩神迷,半晌都反应不过来,直到爸爸用力地抱住了他,说:“欢迎你来到这里”,他才清醒了过来。
  那一时刻,燕长锋像回到了童年,尽情地偎依在父母的怀抱中,放纵着自己的所有情绪。他把头搁在爸爸的肩头,闭上眼睛,任热泪滚落,“爸爸……”
  爸爸安抚地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膀,将自己温暖的怀抱撤离开了。燕长锋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但随即就被妈妈和舅舅恬淡、慈爱的笑容给溶解掉了,“妈妈,舅舅……”他张开双手,将这两个最亲近的人拉进了自己的怀抱中。
  如此相互拥抱了大概有一分钟,燕长锋待热泪干了,心情也已经接受了眼前的意外重逢,才放开妈妈和舅舅,转而激动地问道:“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呢?一切都还好吗?”
  爸爸、妈妈和舅舅并不回答,只是微笑地看着他。
  对于燕长锋来说,这已经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爸爸走近了一步,抚摩着他的脑袋说:“孩子,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件事都有因有果的,许多时候就应该学会去放手。”
  燕长锋没有心思去细细品味爸爸的话,洋溢在他心中的只有一个念头:留下来,永远地陪着他们!他脱口说出自己的心声:“好,我放手,但我不会对你们放手。我要选择和你们在一起!”
  但爸爸他们却似乎未能体会燕长锋的心情,他们一个个脸上继续保持着那一种恬淡的笑容。爸爸开口说道:“孩子,你现在还有许多事情未做,暂时我们一家人还不能团聚,不过你要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临的,你要耐心点。现在你还是回去继续做你的事吧。”
  燕长锋感觉心开始沉了下去,他高声呼喊了起来:“我不要回去,我要永远和你们在一起!”他伸出手去,准备抓住爸爸,但却惊异地看到他们的身形在急剧地在后退中,不仅是他们三人,连之前他所看到的天堂景象也都在逐渐消淡、隐没。
  一股巨大的悲恸感几乎撕碎燕长锋的心,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朱素!
  惨白的脸庞没有一丝的血色,冰冷的目光不带半点的温情,她像一桩冰雕一样,矗立在燕长锋的面前,冷酷的气息自她的身上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砌就成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燕长锋的脚步。
  如果说之前燕长锋看见的是一片天堂景象的话,那么朱素无疑就是地狱的象征!
  燕长锋看着她,顿时想起自己身负的使命,心头一颤,立刻停止了追赶,出声问道:“朱素?”
  朱素冷漠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燕长锋急急地问:“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死的吗?还有啊,赵利旭夫妇、众刑警是不是害死的?”
  朱素仍然置若罔闻。
  燕长锋一时间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才可以撬开她的嘴。
  就在这时,从朱素的身后转出来一个小孩,他大概有四五岁的光景,但令人惊骇的是,他的额头上赫然比常人多出来了两只眼睛!现在,他就在用着四只眼睛,以一种恶毒的眼神看着燕长锋,似乎对他怀着刻骨的仇恨,恨不得在他的脸上剜下几块肉来。
  燕长锋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心一直涌到头顶!那不仅是一个人被四只同时充满着怨恨的眼睛所盯视所产生的正常反应,而是他从中找到了一丝熟悉的眼神,那就是黑猫的眼神!
  黑猫的身上竟然附有着四眼怪胎的灵魂!燕长锋回想起与黑猫打过几次交道的经历,心一点一点地下沉,接近于冰点,但同时又浮泛起一种想通了的放松感。
  是的,如果黑猫的身上真的附有四眼怪胎,也就是朱素与朱盛世乱伦所生下的婴孩的灵魂的话,那么它的一切怪异举止全都豁然开朗。它会继承朱素对警察的憎恨情绪,它会对每一个进入602的人带有敌视的情绪,它会将所有与602相关的人员的人头搜集起来,作为对朱素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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