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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深处闹革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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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盗洞内的警察喊道:“下面还有同伙!犯罪分子试图抵抗!请求支援!”
  三四名警察忙抽出警棍,冲向盗洞。
  记者们一窝蜂地涌了过去。
  当地警察只来了几个,几名下墓穴去抓捕剩余的盗墓贼,留下三个在地面上,押着展行、林景峰朝警车上走。
  余下的记者逾发热情,警察险些招架不住,闪光灯晃来晃去几乎要瞎了眼。展行看一大堆记者,如同见了爹娘,竭力喊道:“我们是无辜的!有学生证!只是跟着下来看看!”
  “我们根本不是神马盗墓贼——我们是被冤枉的!他们抓不到盗墓贼,要完成季度任务,就拿我们学生来顶缸……”
  警察怕了他,完全不敢上手铐,看展行那模样明显就是养尊处优的学生仔,况且出行前领导再三指示,要注意国际舆论影响,这导致展行简直就像个烫手的热山芋。
  展行:“我愿意接受采访!快来问我啊!”
  数名记者围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林景峰觑到良机,并着手腕,侧起一腿将警察踹得直飞出去,吼道:“跑!”
  展行傻眼了。
  “我的手机……”展行喊道。
  警察喝道:“全部不许动!”
  林景峰袭警得手,又半空中一招潇洒地侧旋身,军靴夹着另一名警察的脖颈,将他扭翻在地,取出展行的手机,抬手抛去。
  展行喊道:“当心!”
  他的双手仍未受捆缚,冲上前一个打滚,拣起从古墓里带出来的长柄乐锤,当头给了扑上来的警察一锤。
  林景峰:“跟我跑!”
  展行百忙之中不忘喊道:“还有充电器……”
  林景峰:“……”
  展行把乐锤舞开,登时风声作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展行:“啊哒——”
  林景峰怒道:“走啊!”
  林景峰终于夺回展行的包和自己的腰袋,一个闪身,带着他冲下了山坡。
  半个小时后:
  展行:“呼……呼呼……”
  林景峰倚着树直喘。
  展行:“安全了吗?我们该朝哪儿跑?”
  林景峰四处扫了一眼,时值清晨,天蒙蒙亮。
  “幸亏他们没有带警犬。”林景峰低头从腰袋内取出一根铁丝,翻过手指执着,开始给自己解手铐。
  展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打开手机的GPS定位器。
  “朝西走有条高速公路。”展行说。
  林景峰“唔”了声,解开手铐,把它扔进展行的包里。
  远处军用吉普车的马达声传来,扩音器声嘶力竭地大喊:
  “前面的人不要再妄想逃跑了,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展行:“我勒个擦!”
  林景峰道:“跑!”
  二人再次开始没命狂奔,荒野上野草齐肩高,一路冲去,展行只觉心内跳得如同打鼓,实在是太刺激了!这一次中国之行果然没有白来!
  人的奔跑速度无论如何赶不上吉普车,声音越来越近,展行卯足了劲儿狂奔,林景峰边跑边把手探进自己腰袋,摸到一物后,一脚蹬地,瞬间来了个潇洒至极的漂移。
  “快走啊!”展行发现林景峰停下脚步。
  眼看吉普车越来越近,林景峰不答,手中亮出一把通体银色的手枪。
  沙漠之鹰,展行的气息屏住,林景峰眯起眼,一手扣动扳机,砰然枪响!
  吉普车前轮被一枪射中,在野地里打横!数秒后车门打开,警察跃下车。
  “注意!犯罪分子有枪!”
  林景峰猛一侧身消去后座力,收起枪,抓着展行的手:“跑!”
  展行艰难喘气,一颗心只觉快要蹦了出来,不辨方向地与林景峰在野地里一通狂奔,野草越来越高,越来越密集。
  十五分钟后。
  展行实在不行了,双手按着膝盖喘气:“我我我……我跑不动了。”
  林景峰冷冷道:“跑不动也必须跑,否则会被抓回去。”
  展行:“你……你走吧,我……我可以联系大使馆,应该不会……不会有太大问题。不会判死刑的!”
  林景峰:“那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
  展行抬头,看着林景峰,可怜巴巴道:“嗯,你走吧,谢谢你救我,虽然没救成……”
  林景峰:“……”
  林景峰转头走了几步,回过头,见展行蹲在地上。
  展行:“你快点跑啊!不要管我!让我被他们抓回去!没有关系的!”
  林景峰只觉一口气无论如何转不上来。
  展行:“顶多就判个无期徒刑,没关系的……”
  林景峰上前抓起展行手腕:“快跑,别啰嗦!”
  半小时后。
  “你这样会拖慢我们的逃跑速度。”展行得了便宜还卖乖,趴在林景峰背上,一晃一晃道。
  林景峰冷冷道:“他们不敢来追。”
  展行:“你怎么知道?”
  林景峰:“第一:他们不是武警,只是片儿警,也叫地方民警。第二:我手里有枪,民警是要顾着自己性命的,况且已经有人落网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盘问黄标和方卓。”
  展行:“他们把你身份证收走了,就不怕查到你家?”
  林景峰:“那张是假的。”
  展行:“……”
  展行:“你真名叫什么?”
  林景峰:“就叫这个,身份证有好几张,都是假名,所以吩咐你,不能在他们面前叫我真名。”
  展行点了点头。
  展行:“你为什么叫林景峰?”
  林景峰:“……”
  林景峰:“你为什么叫展行?!”
  展行:“起名的时候我爷爷给我拈了一卦,是乾卦,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小名是展小健,长大了就叫展行。”
  林景峰语塞了,恼火地说:“我的名字不为什么。”
  “哦——”展行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手机响了。
  展行一接电话,那头的老爸倒是傻眼了。
  “展小贱?!”展扬完全没想到展行会开机,已经作好订机票回中国交涉,捞这闯祸精出局子的打算了。
  展行:“干嘛,又是你。”
  展扬的思维一片混乱,要找话来骂儿子,片刻后气势汹汹地吼道:“你为什么不开机?!”
  展行针锋相对,骑在林景峰背上回吼道:“我哪里有不开机?你疯了吗?我不开机你怎么打过来的?!”
  父:“你你你……你半夜三更去什么博物馆?我都知道了!你给我说老实话。”
  子:“我不想给你解释!叫陆少容来听,死老头子,你别以为你……”
  展扬声音几乎要把做驴做马的林景峰耳膜震爆:“你说谁是老头子——!陆遥!不要在这种时候弹欢乐颂!”
  展行回吼:“我白天去的博物馆!晚上睡不着给陆少容打电话,问他宣传彩册上的东西——!”说完一肚子火,把电话挂了。
  片刻后,短信息来了,还是展扬的手机号码。
  “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夜里别乱跑。”
  展行悻悻收起手机,心想多半是陆少容发的,回了个知道了。林景峰被这父子二人吼得满头金星乱冒,几乎就撑不住了。
  不知不觉间已穿过了大半个旷野,远方高速公路的围栏隐约可见。
  旭日初升,朝霞万道,西北的秋季天空如洗过般碧蓝。
  林景峰:“先回西安再想办法,这时候车太少。”
  展行试着伸手拦车,过了很久方有一辆车呼啸而过,完全不理会二人。
  展行:“你去站在路中间拦看看。”
  林景峰:“你去,最好是躺着。”
  又一辆车飞速驰过,展行大叫:“嗨——!”
  车走了,展行竖了个中指。
  林景峰说:“沿着路走。”
  展行道:“我实在走不动了,等等。”
  展行想了想,四处张望,翻过围栏,拣了个玻璃啤酒瓶,在围栏上敲碎。
  林景峰也翻了过来,莫名其妙:“你要做什么?”
  “这时候车少,应该没事。”展行把一块碎玻璃瓶底抛到路中间,再拉着林景峰,躲进草丛里。
  一辆车驰过来,砰一声爆胎。
  林景峰:“……”
  展行:“我们到前面去。”
  那是一辆吉普车,车上有两名外国人,一男一女。
  吉普车缓缓靠边,男的下来换备胎,女的在路边抽烟。
  远方的高速路上,两名少年走过来。
  “嗨——!”展行双手交叉摆动,用英文喊道:“能载我们一段路吗?!”
  他跑上前,热心地问道:“需要帮忙吗?先生女士!”
  “嗯哼?”金发女记者举起照相机,拍了张展行与林景峰的合照。
  展行问:“爆胎了?”
  “是的,小帅哥。”女记者道:“你的英文说得很好嘛。”
  展行笑道:“我认识你哟,纽约州立博物馆埃及藏品剪彩仪式,你是一家时事报纸的记者。”
  “啊——”女记者笑着,侧着头端详展行:“你是……”
  林景峰道:“我来吧。”他挽起外套袖子,上前帮男摄影师固定千斤顶,展行和那女记者倚着车前盖随意闲聊。
  备胎换好,展行说:“你们去西安?可以顺路带一程吗?”
  金发女记者灿烂地笑道:“当然可以,但我们要沿路在一个小镇上停留,非常感谢两位的热心帮助。”
  展行得意地摇头晃脑,扒着林景峰上车了。
  展行:“高速路上为什么有这么多警车?”
  女记者:“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文物交易会的原因?”
  女记者时不时与展行聊几句,林景峰只听得懂简单的词语,片刻后警觉地说:“小贱,不要说中国政府和警察的事情。”
  展行笑道:“没有说,我知道。”
  林景峰点了点头,侧躺在座位上打瞌睡。
  一夜未睡,展行也困得狠了,随便枕在林景峰脚上就睡着了。
  半路女记者在某个小镇停车吃午饭,展行稀里糊涂地下了车,林景峰主动掏钱请吃午饭,吃完展行睡眼惺忪地上车,继续睡。
  女记者笑着说:“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林景峰礼貌地说:“谢谢。”
  天色渐暗下来,林景峰没有再睡,时刻保持着警惕心以防车把他们载到派出所门口。
  司机和记者的交谈他听不懂,然而她时而回头看一眼枕在林景峰腿上的展行,又笑着与同伴说几句什么。
  林景峰始终不太敢挪位置,展行枕得他的脚发麻,十分不舒服。
  林景峰看着窗外闪过的橙黄路灯发呆,又看看展行。
  展行的出现打破了一直以来他作为独行侠的原则,林景峰嫌他呱噪得很,然而展行足足睡了一整天,林景峰忽然又有点不习惯了。
  似乎吵吵闹闹的盗墓生活也是件不错的事。
  展行对林景峰的依赖感令他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林景峰取出钱包,里面有两个男人的合照,一个是颇为清秀的,个头不太高的年轻男人,另一个则是林景峰自己。
  他沉默地看了一会,把它收好。
  确实应该收个徒弟?林景峰如是想。
  自己已经出师了……确切地说,是叛出师门,自立门户了,不过这个徒弟实在太吵。
  黄色灯光从车窗外投进来,在展行乱糟糟的头发上掠过,钻了一天地洞,回西安后得找个舒服的地方吃饭,洗澡。
  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在高速收费口排队。
  过了收费口,吉普车正要开走,却有人挥起旗子,示意它停到一旁。
  林景峰躬身张望,远处有军人走近这辆车,马上摇醒展行。
  “醒醒!”林景峰紧张地说:“趴下来。”
  武警大声道:“请你们下车,接受检查!”
  展行睁眼的瞬间,被林景峰抱着滚下座位,牢牢趴着,林景峰顺手扯过吉普车后窗上的一块灰布,披在二人身上。
  展行面朝上,林景峰俯身,抱在一起。
  展行马上明白过来,这辆车被盘查了,老天保佑,女记者千万要雄起啊!
  Chapter8
  林景峰和展行的鼻梁抵在一处,温热的唇只隔了不到一公分,彼此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展行凝视林景峰的眼睛,林景峰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片刻后,林景峰侧过头,展行自觉地搂着他的脖颈,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我之所以叫林景峰。”林景峰小声在展行耳边说:“是因为我外婆和村里人,希望家乡不缺水,山上的树有很多。”
  三秒后,女记者惫懒地答了几句,继而一挑眉,摄影师叽里呱啦地开始发脾气了。
  武警听不懂,只说:“请配合调查,谢谢!”
  女记者操着生硬的中文说:“我是来这里采访的,怎么可能偷你们的文物?请你们的长官来见我!”
  武警:“我没有说您……那个,过往车辆都要接受抽查,这是规矩,很抱歉,请……”
  女记者:“……”
  武警:“……”
  女记者瞬间把整个胸托到车窗沿上搁着,武警额上三条黑线,吓得退开一步,女记者不依不挠,尖叫道:“很明显你们怀疑我是贼!叫负责人来——!”
  武警吓得够呛,转身去找负责人,远处交谈了片刻,女记者探出头,朝外喊道:“嘿——!帅哥!拜!”
  摄影师猛一踩油门,吉普车启动,闪了,武警无可奈何,负责人比了个手势,示意算了算了,闹大了不好。这些外国人不礼貌的事情常有发生,上头吩咐,特殊时期须得注意影响。
  女记者慵懒说:“可以起来了。”
  林景峰抱着展行爬起身,展行嘿嘿一声,正要编点谎话来圆,女记者一笑道:“小绅士,算上纽约博物馆那次,我们见过两面了。”
  展行:“啊?”
  女记者:“清早在山上,你们钻出洞的时候,我本来想过去采访你的。可惜你们会功夫,相当精彩哟。”
  展行:“啊哈哈!其实我们只是想出来冒险,被一伙盗墓贼劫持了……我和我……同学,嗯……”
  女记者:“嗯哼?”
  她把收音机拧大声了些许,沿路播着节奏感很强的音乐,一路风驰电掣下了高速,进入西安市。
  展行不放心地回头看:“这样没问题吗?”
  女记者说:“没关系,车也是借来的,让联合办事处那帮家伙倒霉去吧。”
  展行哈哈大笑,女记者补好妆,手指拈着一张名片递来:“有什么新鲜事可以联系我。”
  展行与她交换了电话号码,车子停在近市区的街旁,二人风尘仆仆地下了车。
  “拜拜——!”展行笑着挥手。
  吉普车开走了。
  “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展行高兴地说。
  林景峰无所谓道:“什么时候被卖了,你就不这么想了。”
  “别这样咩。”展行两手去捏林景峰的脸,让他作个笑的表情。
  他们沿着长街缓缓走过,西安市华灯初上,酒店、食店霓虹灯闪烁,到处都悬挂着文物交易会的横幅与短旗。
  展行:“又白跑一趟。”
  林景峰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展行说:“别吃太贵的吧。”
  林景峰没有答话,片刻后带他进一家店,点了份大盘鸡,少年人本就食量大,又半饿半饱,担惊受怕地过了一整天,展行连话也懒得说了,与林景峰抢菜般搞定了一份大盘鸡,林景峰又点了四份拌面,和在盘里拌好,稀里呼噜吃了个精光。
  展行意犹未尽,仿佛还想舔盘子,林景峰道:“把发票开过来。”
  一人两张,刮完发票,展行还中了五块钱,识相地上缴给林景峰,二人都很满意,走了。
  林景峰破天荒地找了间招待所,标间两百一夜。
  展行洗完澡躺床上,林景峰按手机,记账算开支,问:“你们美国人不是习惯都早上洗澡的么?”
  展行:“我是中国人啊,只有国籍是美国的。”
  林景峰不以为然道:“那你们还移什么民。”
  展行说:“同性结婚。”
  林景峰点了点头,算了很久,想起什么,从腰包里抽出两张一百的钞票,递给展行:“唔,你的工钱。”
  展行道:“不用了,你也没赚到钱。”
  林景峰:“赚得回本。”
  展行一个打挺,坐了起来,诧道:“怎么赚回本?墓里的东西不是都没了吗?被警察发现了啊。”
  林景峰说:“给你你就收着,要不要?不要没了。”
  展行挠了挠头,林景峰把钱收了回去,片刻后斜眼瞥展行,看他仿佛不像缺钱的模样,心里嘀咕从没见过这种人。
  “到底要不要?”林景峰再三强调。
  展行收下钱随手一塞,他家境富裕,这点打赏不够出去玩一次的,当然他没有提,好奇问道:“标哥提前给了你钱么?”
  林景峰敷衍地回答:“算是吧。”
  展行:“我们明天会被警察抓走么?会被通缉不?”
  林景峰懒懒道:“不会,明天你还可以大摇大摆去派出所。因为他们一定会先对外宣称,我们已经被抓到了。”
  展行莫名其妙,林景峰顺手关了灯,吩咐道:“睡觉。”
  林景峰上午只睡了一会,入夜正困,展行却睡了一天,开始精神了。
  “你为什么……”
  林景峰翻身,用枕头捂着耳朵。
  展行在床上翻来翻去,像个睡不着的煎饼,开始唱歌,唱了一会,翻过身趴着,大声唧唧呱呱,像个录音磁带,唱完A面唱B面。
  林景峰忍无可忍,起身道:“只许问一个问题,问完不能再吭声!”
  展行歌声一收,余韵绕梁三日:“哪来的钱?”
  林景峰从腰包里摸出巴掌大的一件东西,朝床上一抛。
  展行:“?”
  他借着手机的光看清楚了,那是编磬架上的一块悬磬——通体晶莹,最小的,音调也是最高的末尾磬。
  展行眼睛发直:“你……”
  林景峰问:“你觉得能卖多少?”
  展行瞠目结舌,片刻后说:“你太狠了,把十八块编磬拆下最小的一块……作为藏品,它就永远缺了一部分,难说得很啊。”
  林景峰:“你应该把乐勺也带着走的。”
  展行:“我忘拉,跑的时候随手就扔了。”
  这样一来,编磬的缺失部位确实能卖出天价,然而却只能在黑市上转手,而且要非常小心。
  展行又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直到清晨时分才睡着。
  刚睡着不到两个小时,电话响了。
  “你妈的……”展行满肚子火,正要挂电话。
  “展小贱!”热情洋溢的声音骂道:“没大没小,擦!”
  展行瞬间清醒了,笑道:“嘿嘿,二舅。”
  孙亮说:“少容说你在西安?我今儿飞机过来,来看看交易会,顺便带你回北京玩几天?”
  展行看了躺在床上,仿佛还在熟睡的林景峰一眼:“你也来古董交易会吗?”
  孙亮:“是呐,你在哪家酒店?给个名儿,二舅来找你……”
  展行爬过去摇熟睡中的某人:“景峰,我家……”
  林景峰闭着眼:“中午坐火车,去山东。”
  展行:“哎,我要去……山东,马上就得走了,火车票都买好了。”
  “擦!”孙亮道:“你跟谁一起呢!玩得挺高兴的么?”
  展行嘿嘿嘿地笑,又沉默了,孙亮在电话那头问缺钱不,展行忙道不缺,又说“我给你看点好玩的,短信发过去。”
  孙亮答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展行微笑着把墓室里拍的照片发了不少过去,一抬头,发现林景峰怀疑地看着自己。
  林景峰:“你马子?凯子?”
  展行:“没有的事,我二舅。”
  孙亮回了短信:【擦,谁看这些玩意,你长高了么?照片看看!】
  展行头发乱糟糟地躺在床上,自拍了张,发给孙亮,后者又回【多吃点,太瘦了。】便不再来短消息了。
  展行叹了口气,眉目间有股淡淡的惆怅,又睡了会,直到中午方打着呵欠起身。
  林景峰:“走吧。”
  展行洗漱完毕,咂吧嘴,一脸不乐意地跟着林景峰。
  早饭的KFC马路对面就是西安历史文化博物馆,广场口挂着巨大的电视墙,博览会开幕式已经结束,正在举行文物拍卖会。
  恰好是礼拜天,周围足足加强了一个连的警备,守得水泄不通,街上的市民驻足观望电视墙,墙上播放古董文物的旋转图,下面附有解说以及出土地点。
  展行踮起脚尖:“看一会,我就看一会……”
  林景峰也仰头看着电视墙,大部分文物他也叫不出名字,这些藏品拍卖者都不能匿名参拍,最后流传到谁的手中,一一登记在案。
  倒数第五件出场的,恰好就是他们前天半夜挖到的编磬,唯独缺了一个。
  残缺品卖出了五百万的高价。
  展行说:“可惜了,少了一块。”
  林景峰低声警觉地说:“怎么这么快就拿出来拍卖了?”
  展行也发现了点不对劲:“对啊,按道理说,出土后起码得好几个月……”
  藏品拍卖全部结束,林景峰便道:“马上离开这里,不去流金堂了。”
  “再等等。”展行仍在张望:“你要是能得到一件压轴参拍的文物,估计就一辈子不用再……那啥了。”
  林景峰眉毛动了动。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古董行业就是这样的。”林景峰淡淡道:“不过几百万只能撑一时……你还看什么?”
  “也是,几百万也没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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