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寒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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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渴望得到的。

他的身后生有四张白色巨翅，其中一只已经被折断。他右臂自由地垂着，显然是受伤了，不能动弹。他的左手捂着胸口，胸口前有个伤口，伤口正在向外面溢着金黄色的血液。

我见到这金黄的血液，竟然有一种想去占有的欲望。我缓缓抬起了头，沉默地望着他。

他看到了我，眼神随即变得恶狠，情绪也是不能控制一般：“没想到，今天我会落在你们魔族人的手中！”

“你说什么，魔族？”我矢口问道。

他听到了我的话，竟然发疯似的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可恶的魔族，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就算我死，也要拉上你一起！”他那张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在暮光的照耀下，是如此可怖。

他松开了一直捂着胸口的左臂，任凭胸口鲜血四溢。他目光狰狞，从身后拔出了一把巨斧。我吓呆了，不敢反抗，也不会反抗，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把带有冷色锋芒的斧头离我的喉咙越来越近。

我的眼中露着悔恨。要不是我不听母亲的话，要是我能明白些事理，今天或许就不会命丧于此。

我闭上了眼睛，只能默默祈祷。

伟大的神王，您救救我吧！

第三章　生命，如此美好

神王最终没能出现。

信仰是重要的，是无法替代的。它的力量大于一切。没有信仰，人就犹如漂浮在大海上的一叶小舟，孤单黑暗，没有方向。

多年的灵魂，早付诸于信仰之上。我信奉神王，正如我相信我的生命是神王所赐。

可是，我却被信仰抛弃，那撕心裂肺的痛，令我痛不欲生。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下一刻，怕是那冰冷的嗜血的铁器就会划破我的喉咙。

死亡，依旧没有到来。

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几下金属碰撞的声音，似是在眼前，又似很远。我等了好久，终于忍受不住孤寂，缓缓地睁开了眼。

这是我这辈子见到过最恐怖的画面：刚才那个想要杀我的神族，此刻正仰躺在地上，怕是已经死了。三个长有黑色羽翼黑色头发的人，正趴在他的身上，吸食着他那金色的血液。

见到这恐怖的画面，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我想后退，我想立刻掉头跑掉，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我却不能。因为，我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勇气。

“你们吸吧。”不一会儿，一个人首先站起了身，找了一棵大树，轻靠在了上面。

他有着高高的个子，宽阔的肩膀。他身后那六翼黑翅腾在空中，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翅膀带有金色的纹理，那是雍容华贵的金色。

那种翅膀，好像在哪里见过。没错，他的翅膀，和我的竟有几分相像！

“这可是四翅的血液，泽，你确认不吸吗？”另一个男人抬头问向那个高大的男人。

“他的灵魂已被污染，血已经失去了纯洁的味道。”被称作泽的男人回应着。他的声音充满悲苍，不容置疑。

其他两个四翅男人不再多说，低头继续吸食了起来。

而泽，依然安静地等待着。他对别的事情漠不关心，甚至是瘫在地上的我。

我内心恐惧到了极致，瞳孔放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是，我的内心深处，竟是在渴望着什么，好像是什么原始的欲望正在破茧而出。

是血的味道。难道……是神族的血？我可是一个神族，怎么能渴望吸食同族的血？

一个四翅男人吸食完了，扭头看向了我，我的身体再次颤抖。我心里，是害怕，是恐惧。

他慢步走了过来，低下了头，在我身上闻了起来，我只能任凭他身上那血腥的气息充斥着我的鼻孔，我无法移开我的身体。

他似是发觉出了什么不对：“这个魔族孩子身上竟然有神族的气息”

“你说什么，卡尔？”另一个四翅男人也走了过来。

卡尔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有意思，这个孩子竟然有神族的味道，不知道吸食之后怎样。”说着高扬起了长有修长指甲的右手，他会划破我的喉咙。

我的汗水已经流满了脸颊。我在感叹这可悲的命运，刚躲过一劫，又要遭罪。

“卡尔，停手。”靠在树旁的泽看到此处，张开了他那低沉的口：“你忘了我们魔族的原则了？放他走。”

卡尔变阴冷为尴尬，断续说道：“可、可是……”

“没有可是，魔族法则必须遵循。他是魔族，我们也是魔族，你若是敢伤害同族，下一个死的便会是你。”泽无情的言语彻底打消了卡尔想吸食我的念想。

“你走吧。”泽指着我说。

他……不杀我？

我顾不得再多想，听到此处，一瘸一拐地支撑着身体，朝着远方攀跑而去。

“等等。”我的耳后，再次传来泽的声音。

我乖乖地停住了脚步，我知道，在他们的面前，即使再怎么跑，也是徒劳的。

我用最后一丝精力支撑着身体，缓缓转过头去。

“你叫什么名字？”泽淡淡地问。

“我、我叫寒……”我的声音急促。在他的压迫下，我已经没有撒谎的胆量。

“好了，没事了。”泽转回了头，不再多问。

我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简单放过我。

一个念头忽然浮上心头：不管怎样，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找到妈妈，找到哥哥。

我又跑了起来。虽然缓慢得像走，不过，这已经是我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了。

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如此不知又是多久，也许是神王眷顾，终于让我回到了自由森林。

森林的边缘，好像是回荡着哥哥的声音：“寒，你在哪？寒……”

是幻觉吗？我寻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是的，我看到了我的哥哥！

只见哥哥满脸挂着焦急，正拿着镰刀劈砍着挡在他前面的荆棘。

他的身上已经被划破了，几道伤口向外渗着血。

“哥哥，我在这！”我用尽了仅有的一丝力气，拼命地叫出了这一声，随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睡梦是美好的，我从未觉得这么舒爽过，或许是只有在精神与肉体经历了双重的摧残后才会得到这片刻的享受吧。

我喜欢这片刻的宁静，即使醒来即将面对命运的审判，我也要贪图这一刻的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

但是，仍然合着眼睛。我怕，我怕看到这现实的世界，怕回想起刚才的经历。只是我的眼角，不争气地流出了丝丝毫的泪水。

“寒……”妈妈坐在床上，用手轻盈地抚着我的翅膀，那令我憎恨的黑色翅膀。

直到听到了妈妈那温柔的话语，才努力撑开了我无力的眼睛。

“妈妈，我……”

果然，睁开眼时，我立刻回想起了刚才的经历。那死的恐怖充斥着我的脑子，魔族，魔族真的好可怕。可我，他们却叫我魔族，不是，我不是魔族。

我用力抱紧了妈妈：“我好怕……”

“好了，别怕了，你在妈妈的怀中，任谁都不能欺负你，妈妈会保护你的。”妈妈同样抱着我。

听到这话，温暖如泉涌一般充满心头，我再也忍不住，将头扎在了母亲的怀里。我不再多想，也不想多想，我害怕，害怕失去母亲。母亲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我尽情享受着这份母爱，这份伟大的母爱。

“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不听妈妈的话了。不会了，不会了……”我一遍遍地重复着，生怕妈妈不能听到。妈妈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中流露出着复杂之色……

我并没有告诉她我这一天的经历，我只是说，我和哥哥遇到危险了，我跑了好久才回到自由森林，我累了，然后就晕倒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后，我感觉妈妈和哥哥渐渐离我远了，以前的种种也随之慢慢淡化。我感觉他们是在刻意的疏远我。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没错，是隔阂。我们之间产生了一层隔阂。

那天的阴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里，我的心上。我还小，幼小的心灵禁受不起如此沉重的打击。

可能不是他们的原因，是我，我变了。其实，在我的内心中，已对自己是不是神族产生了怀疑。

每日清晨，哥哥依旧对着我露出那灿烂的如阳光般的微笑。妈妈做的午饭依旧如往常一般香甜可口。而我的心，正如我的名字一样，寒。

今天，又到了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每年的这一天，我就会问妈妈一个同样的问题。记得十年前的今天……

“妈妈，我的翅膀和头发什么时候能变成您和哥哥那样？”那时，我问了这个问题。因为，我当时的思想还很不成熟，我觉得，只有和他俩一样，才能跟她们相守到老。

妈妈听到了我的话，脸色微微一变，虽然很快就恢复到了平常，可还是被我的目光所捕捉。她依旧用她那温柔的不带任何做作的言语说道：“孩子，再等等吧，或许明年的今天，你的翅膀和发色就能变成和我们一样的了。”

“那我明年要是不变呢？”我继续追问道。

“孩子，只要你坚信，肯定会有那么一天。”妈妈将我搂在了怀中，用手抚摸着我的头。

我依偎在了妈妈的怀里，如同归巢的小鸟一般；“妈妈，我想跟您，还有哥哥，我们三个在这里渡过一生，好吗？”

“只要寒想，我们就在一起。”妈妈笑了，笑得很开心：“神王是真的会眷顾可怜之人的，你能说出这话，证明我当初所做的没有白费。”

我听不懂，不知道妈妈的话中隐含着什么含义。我只知道，我要尽情地享受着妈妈怀中的温暖，那平实无华的母爱。

十年后的今天，我坐在了妈妈的身边。而哥哥，坐在我的另一边。我喜欢这种感觉。

开饭的时候，我很是等不及，甚至连筷子都没有拿起，就迫不及待地问向了妈妈：“妈妈，我今年怎么还是这样？”

妈妈又操劳了十个岁月，眼角也渐渐浮现出了淡淡的皱纹。相比十年之前，她虽然老了些，不过在我的眼里，她永远是那么美丽。因为在她的心中，依旧存在着一片圣洁之地，丝毫不容侵犯。

想到此处，我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之情，怕她再为我烦心。我怕心灵上稍微的触动，就会摇动妈妈这颗苍老的树。可话已经说出，收不回了。

妈妈轻轻地将饭菜递到了我的面前，柔声道：“再等等吧，或许明年就变了。”

“那要是明年又不变呢？”我莫名地焦急了起来。

“不管你变不变，记住，你永远是妈妈的好孩子。”妈妈向我笑着。

不知为何，我的心中竟然升起一丝厌恶，我厌烦了，厌烦了这虚伪的托词。她，总是这样一次次地骗我。

委屈的泪光在我的眼眶中打转。

妈妈见我这样，关切地问：“寒，怎么了？”

随着妈妈的话语，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感受，十年的委屈，最终化成了眼泪，泪滴如断了线的珠串一般滴洒在了碗里，滴洒在了妈妈刚给我盛放的饭菜上。

妈妈试图抱我，我却挣脱开了妈妈的双手，那双温暖的手。

我哭嚷着撞开了门，向着外面狂奔而去。

哥哥见到这情况，对妈妈说道：“妈妈，我去追他回来，您放心。”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也随我跑出门外。

屋里，只留下了伤心的母亲。

我独自跑在自由森林中，沿路那动人的花，坚毅的树，倔强的草，是那么的朝气蓬勃，充满活力。可当我看到了它们，辛酸痛苦顿时涌上心头。心，更加痛了，而眼泪，也是忍不住。我想让它停止，可却丝毫没有办法。

异类，从一开始我便是个异类，自我记事开始，哥哥便有那雪白的翅膀与那金黄的头发，而我，只有那令人恐惧的翅膀与那黑色的头发。

什么明年就能变成白翅金发，骗人，全是骗人！十年了，我整整等了十年了。一次，哪怕一丝一毫都未曾变过。

我奔跑着，一步比一步快，体力不断消耗，终于不支。

我倒了下去。

第四章　我是魔族？

神和魔都是人，只是他们做到了常人不能做到的事情。

神是光明的化身，他们心地善良，救治世人。魔，是邪恶的化身，无恶不作。

堕落的神，能成为魔。而魔，能变成神吗？

黑暗与光明是否又能混淆？

这个问题，的确太深奥。

睡梦中，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洒满阳光的大石头之上。我抬头看向太阳，这里的阳光是刺眼的，刺得我眼都睁不开。我只得伸手挡住了直射我眼睛的光，这一丝的阴影让我略微舒爽了一些。

周围空无一物，我呆立在那里。天空中偶尔传来的两声鸟叫，证明这里还不是一片死地。天边的彩云上，忽然映出了妈妈那慈祥的面容。她对着我微笑着，那是带着包容的充满了爱的微笑。

妈妈，是我的妈妈，她对我们总是那么好，那么温柔。我想开口叫，可此时心中，仍存有几分固执。

随着笑容的淡化，妈妈的脸慢慢变浅，最终消失在了淡蓝的空中。随后，哥哥出现在了我的前面。他有着英俊的面庞以及同阳光一般的笑容。随后，他转过了身，朝着远方跑去。

难道，是我没有唤他们，他们才离我而去的吗？想到这里，我再也忍受不住，展开双臂，朝着前方追逐着，朝着哥哥消失的方向奔跑着。

“妈妈，哥哥，别扔下我，我知道错了，我只想跟你们好好在一起！”我大声喊叫着。我哭了，伤心地哭了。泪珠滴在被阳光烘烤的地上，地上冒起了一丝丝的蒸汽。可是不管我怎么跑，却只能留在原地，只能看着哥哥的身影渐渐消失远去，叫天不应，地也是不灵。

我这时才知道自己错了，他们是那么的好，我怎该怀恨他们！我错的离谱，大错特错。

“妈妈、哥哥……”朦胧中，一丝微弱的光撒进眼中。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原来，只是个梦。

我抬头看向天空，此时太阳已在半山腰，天色也进入了黄昏。看来我刚才昏迷了好长的时间，妈妈和哥哥肯定正为我担心。我只觉浑身疼痛，可能是太累了。我随后艰难地站起了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回家。

“你这带有小鬼倒是不怕死，竟然三番两次地来暮光之林！”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古怪尖锐。

我，宁可不熟悉这个声音。

我回过了头。没错，我猜测的是对的。

随着尖酸的声音，丛林里钻出了一个黑色身影，那是一个外表特征和我一样的身影——卡尔。唯一和我不同的，是他那四只黝黑的翅膀上，没有金色的纹理。

“上次放过了你，这次你倒是又来了！”卡尔扬起了手。

“你若是再敢上前一步，我便让你失去生命。”我鼓出了所有的勇气。没有人能阻碍我回家！

“就凭你这小小的魔族吗？”卡尔笑了，笑的邪异。可在我看来，这并不可笑。

“我重申一遍，我是神族。”我的声音极冷。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厉害吧！”

听到这话，我不再多说，双手交叉在了胸前，吟唱了起来。

随着吟唱，圣光出现了，毫无保留地照耀在了眼前卡尔的身上。卡尔并没有跑，甚至都没有动弹。卡尔那黑色的翅膀在金光的照耀下，变成了黑金色。他尖笑着，似是在享受着这金光一般。他在等待，在期盼我能用出更新奇的法术来取笑于他。

可是，我的灵力远没有那么强。

我最终坚持不住，闷地坐倒在了地上。

卡尔走到我的面前，双手交叉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你给我带来了很多惊讶，魔族……竟然会使用圣光术。”

“我不是魔族！”我大嚷着更正道。

我猛地腾起身子，伸出一拳，直捣向卡尔的脸。

可惜的是，想法与实力是不一致的。卡尔并没有被我打到。他闪过了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将我反扔向了远处的石头。我迅速闪身，直扑在了旁边的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我忘记了疼痛，我想挣扎，想反抗，可是面对强大的卡尔，这些是毫无作用的。因为，我太弱小了。

卡尔一把拽起了躺在地上的我。他将我提在手中，此时的我，只有微弱的意识仅撑着我这半睁的眼睛看着眼前这无情的魔族。

我的嘴唇正对着卡尔的手腕。

恍惚中，我只觉得，我……该咬下去。

鲜血，在吸引着我。

我晃了晃脑袋。不，我不是，我不是魔族！我是和妈妈与哥哥一起长大的，我是神族！虽然翅膀同魔族一样，但那只是个意外，明年，也许等到明年，就会变了。

“我说的是事实，你黑色的发色和翅膀，足以证明你是一个魔族。怎么，你不爱听吗？”卡尔依旧笑着。

我已经不能再忍耐了。我趁卡尔不注意，一口咬住了卡尔的手腕上。我心里仅留有一个意志，我不会撒口。

一股甜腥从口中传来，是血的味道。

魔族的血——竟然是灰色的。

灰色的血顺着我的嘴角滴下。卡尔在挣扎，他拼命地甩着他的胳膊。我不知道身体遭受了多少次打击，遭受了多少次碰撞。我只知道，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我不能撒口。

终于，我坚持不下去了，被卡尔甩了出去。

我一头撞在了石头上，头部撞出了一个大的伤口，伤口在向外渗着血。

“你竟然吸我的血！”卡尔的头发散在脸前，犹如疯子一般。他腾起了身子，尖锐的指甲朝着我的脖子划来。

“你这是在自杀！”一个优雅的声音停止了卡尔疯狂的举动。

眼中泛着血光的卡尔停在了原地，回过了头。

是那天击杀神族的三人中的一个，那个同他一样的四翅。

卡尔冷静了下来。

“利厄，你来干什么？”

“我来狩猎，不行吗？”利厄站在不远的地上，说：“我若是把你杀死同族的事情告诉泽，你猜，他会怎么处置呢？”

“我可不怕。”语气虽然冷，但卡尔脸上的汗珠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哦，是吗？看这小子的翅膀，他应该是皇族的后代吧，杀死皇族，罪加一等！”

卡尔放下了高举的手：“哼，算你小子走运！”他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树林。

“你这脆弱的小子，下次再乱跑，我便不会再救你了。快回家去吧。”利厄也转了过去，看样子是要走了。

“等等！”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你还有事？”利厄再次转过了头。

“我……是魔族吗？”

“不要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很明显。”

说完后，他同卡尔一样，走掉了。

他的话，使我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我躺在自由森林与暮光之林交界处的灌木丛中，无力地喘息着。

回家，呵呵。我有家吗？

不，我没有家，那是属于神族的妈妈和哥哥的家，而我，只是个卑劣的魔族！

不是一个种族，难道能一起生活吗？

想着想着，耳边又传来了熟悉声音。

“寒，你在附近吗？快回家吧，妈妈都快急疯了！”

那是哥哥在唤我回去。

可是，我并没有因此兴奋，甚至，我都没有回答。

我没有资格再和妈妈与哥哥生活下去，再这样我会害死他们的。

我下定了决心。

我要走了，要离开你们。

听着哥哥的呼喊，我默默地流着眼泪……

等待是漫长了，痛苦的忍耐更是煎熬。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个声音渐渐远去，我才擦干了眼窝的泪痕，站了起来，朝着暮光之林深处走去。

那里，才是我该去的方向……

因为这里距暮光之林很近，不一会儿，我已经独自走在了暮光之林中。

刚才战斗中的血，顺着额头留到了脸颊上，只感觉脸颊一阵火辣。我用手蹭了蹭，怔在了原地。

我是魔族。我看着沾满了灰色的血的手。

黑色翅膀，黑色头发，还有这令人恶心的灰色血液。没错，我就是一个魔族。

我很孤独，我没有家，没有亲人。

是谁把我害成这样？

是我的翅膀，一切都该怪罪于它们。我不想要它们，我想让它们变成白色，那样，我就能回到母亲和哥哥的身边。

可是它们依旧孤单地落在我的身后。我想要割断它们，可我却做不出来。

我简易地处理了我的伤口，继续向前走。

我不知道妈妈和哥哥现在怎样了，怕是在找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吧。

可是，我不想回去，即使死在外面。

“熹微的霞光，呼啸的寒风，懵懂的我独自走在树林。神王炙热的眷顾，怀揣梦想的孩子，去吧，朝着梦想出发吧……”不知何时，远处隐隐传来了悠扬的歌声，并伴随着美妙的音乐。

听到这个歌声，我的心情竟然好了许多，不再彷徨。

我随后向着声音的源头寻去。

一颗苍天古树上，孤单地坐着一个拥有两片白翼的小女孩。她在开心地唱歌。

我仰望树冠：“你唱的是什么，真好听。”

女孩低头望向了树下的我。她是个美丽的神族姑娘，年龄应该和我一般大。她并没有在意我的外表，用她那娇嫩的声音说道：“这是我叔叔教我的。你喜欢吗？”

我点了点头。

“那我教你唱。”小姑娘丝毫没有忌讳什么，单手支撑着跳下了树。她的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独弦琴。

我俩坐在了旁边的草地上。她一字字地教我，并配合着拨弄她的那把独弦琴。我唱得虽然不好，不过却很开心。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我叫寒。你呢？”

“我叫艾妮。”艾妮露出好奇的表情：“你的翅膀怎么是黑色的呢？”。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