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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教堂时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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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隔着衣袍普菲科特都能触感胸部虬结的血脉,他甚至可以想象血管在皮肤表面交错突起,但不能接受这些继续存在在一位力天使身上——它们曾经成为过他的荣耀,眼下却是如同恶魔涂抹的痕迹。

老人自有上位者的亲和,同样也表现出上位者的平静,在冷眼旁观与临危不惧间摸索平衡。

终于,普菲科特颤巍的右手抚按上胸口。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老人张开双臂,“迷失的心灵不会永远徘徊,因为有光在……”

“…真是……很…麻烦……”

当老人所以为平息誓言之契约的祷语变成这句抱怨,普菲科特丝毫不在意老人僵滞了的手臂,右手如一柄划开混沌的利剑,刺入胸口!

血液顺着他的手指流淌下来,而那些凸起的血脉轻易就被划开,乳白色浊液混合在血液中,好像想把这刺目调协成与中心圣坛相衬的颜色。

胸肩部开始有魔法能量涌动,不停给普菲科特的手指施加阻力;只是伴随乳白色浊液与血液的流失,阻力便渐渐落于弱势。

疼痛切身,但从普菲科特脸上找不到一丝怯软,这是他与过去的决断,即使沦为战场的是自己——意味着无论哪一方胜利,所有的后果只能由名为普菲科特的躯体承担……不,他一定会赢,因为他是力天使普菲科特,他拥有被称为尊严的东西。

确切地说是这场博弈的胜利才能换回尊严,但不管维护抑或挽回,都是普菲科特抗争的信念与缘由。

他从光洁的地面看见自己的形象,这被鲜血浸染的衣袍咯,是在隐蔽衣袍下的罪孽吗?可惜你配不上拯救世界的资格,只能……、至少,不能毁灭它吧。

普菲科特皮肤表面浮显出黑色丝线,以至于渐显渐深地交织成覆盖他整个左侧胸肩部的图纹,主体部分更犹如一只半开半合的眼眸,正正位于他右手之下。

神明之眼,誓言契约

“普菲科特,背叛誓言,将会付出沉痛的代价。”

“是…这样……吗?”

右手逐渐攥紧,普菲科特居然撕扯起自己的皮肤,那些原本一指宽厚的伤处裂成了大口,手一毫米一毫米离开,半开半合的眼眸牢牢睁在他右手的模糊血肉里。

还原成黑纹魔法阵形态几乎就是誓言之契约脖颈上收紧的绞索,何况普菲科特这样直接而野蛮的方式更加速了崩溃,即使能维持基本的形态,眼眸终究牵拉起其余部分的图纹,从普菲科特的皮肤表面丝丝剥离,从他的记忆中丝丝剥离。

但黑纹下竟然延伸着无数黑色小手般的“根须”,将魔法阵与普菲科特紧紧粘连!

探出的枝叶实在难以形容它的盘根错节,誓言之契约,这颗种子、发芽了太久太久。

老人闭上眼睛、后退了几步,一滴泪水掠过沟壑的脸颊。

…“你为什么就不愿接受我呢?”…

…“因为,他叫拉啊。”…

不知汗水还是喷溅的血液模糊了视野,普菲科特的记忆、却比眼见来得清晰。

挥舞羽翼的身影到临中心圣坛,而骑士营地与以往的夜晚一样宁静。

意欲上前的大天使加百列被米迦勒制止,她将疑问与惊诧的目光投向大天使拉斐尔;后者沉默着表示了否定的回答,只是炎重剑剑柄上的手纹丝不动。

…“你,为什么就不愿接受我呢?”…

“咳啊啊啊啊啊!!!!”

另一只手掐住右手手腕,普菲科特倾尽全身的力量、信念、痛苦以及记忆……

拉拽…

血液从黑色“根须”粘连的皮肤出浸了出来;它们、真的太深。

拉拽。

裸露的部分越见越长,魔法阵散发着能量乱流。

拉拽!

…“你为什么就不愿接受我呢?”…

…“因为,他叫拉啊。”…

…“只是因为他与我们不同?他甚至不能留在这里照顾你。”…

…“不,不是‘我们’,也许……是‘你们’。”…

…“……我…嗯…这是你需要的骑士铠甲。”…

…“哦,谢谢。”…

…“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未来的某刻,你能亲手还给我。”…

留下纵横痕迹后,黑纹魔法阵终于完完全全离开普菲科特的胸口——这似乎由残缺皮肤拼凑而成的血肉,包裹着涅槃的心灵。

第七章 完全者

很难想象这些能量凝聚形成、近乎半米长的“根须”曾经缠植于一具有血有肉的身体内,所以几乎所有在场的天使都为在血泊中萦绕着往生气息的普菲科特还能言语感到惊讶、欣慰。

“现在…方…便……多了…”

天使们尽力搜集线索,只是所见所感让一个背叛者的故事渐渐成型。

失去根基的黑纹魔法阵在普菲科特手中完全崩溃,暴乱的无序能量将他丢到身后的一座祭台上;这表面有一线狭细剑孔的祭台却也被能量乱流毁去棱角。

及心疼痛提醒他麻木的神经,但普菲科特并不介意右臂断损。此时此刻,其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会……看到的…,你……所…触及的……星…空,仍……被神……踏在脚……下……;你所……追……求的力…量,只会……只会…毁灭大…地…”

普菲科特努力翻过身,想要看见祭台表面那狭细剑孔。

“我和……你…都是相似……的呢,我和你……的终…点都只是……别人的起点……”

他半跪着试图用仅剩的手臂撑起身体,保持尊严地将自己毁去。

普菲科特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了路西法的名字,那世界的、另一端。

骑士营地

隐蔽走廊的尽头是一处气云翻腾的密室,云雾战马“天踏”的起源、人类灵魂的归宿之一。

混沌间漂浮着蜷缩的人类灵魂,纯白透明;而另一些则被冗长单调的灰黑色笼罩,模糊五官隐隐露出挣扎神情。

气云突然淡薄许多,可以看见地面两对羽翼刻纹、匆匆忙忙地连石屑都未扫净;但此刻刻纹竟变得深邃,从凹刻中流露出异时空的邀请。

普菲科特身负的两对羽翼纯白黯然,好像错开了光线,错开了时间,成为格格不入的部位。

密室喧闹起来,一些云雾被吞没——更主要的是那灰黑色,几十团灵魂周身或深或浅的、汇聚为昏茫洪流,汇入羽翼刻纹之内。

普菲科特的躯体陡然僵直挺立,灰黑色在羽翼内里蔓延——很快便撑破羽翼,蜂拥到他身上!

不知穷尽……

当所有灰黑色被羽翼刻纹吸收,整间密室便恢复了先前的静谧。气云迷蒙间、悬浮的人类灵魂更显空灵,围绕着淡淡的、散发希望的微光。

是啊,脱去原罪的灵魂,真的很漂亮呢。

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色欲。

普菲科特听到许多惊叫

从远古持续至今的声音,它们是相同的,但披上过华贵的宫装,包裹着纯洁教袍,毫不犹豫地用圣杯接起烈酒,在华影高光下翻云覆雨。

它们回荡于酒池肉林,却将这韵律传递给普菲科特。

他想要捂住双耳,可声音由四面八方聚集,那样真挚。普菲科特停止了反抗——也许他从未开始反抗,有无数只小手正紧紧将他按住。

惊叫寻到这歇脚之处、便不愿往那渊的尽头探去,它们粗鲁地进入普菲科特,但又像一位久未谋面的兄弟,用一种温暖的方式唤醒他的心。

…“真是可爱的孩子呢!仁慈的主,让他听听您的祝福吧。”…

…“噢,这小生灵,我看见智慧亲吻他的额头,带来他的姓名——普菲科特。”…



…“嘿,普菲科特,你的天赋是智天使,别总是跟着我。”…

…“米迦勒叔叔,我要像你一样成为一名持剑者!”…



…“喂、喂,看到没有,那个天使文文弱弱的,好帅哦!”…

…“在哪里在哪里?……哎,嘘——小心别被他听见,他是力天使普菲科特啦,他好像很讨厌被说漂亮得跟女孩子差不多诶。不过,真的好养眼呐~唔~身材好棒~”…



…“普菲科特,你愿意接受这誓言的契约么?”…

…“我愿意、献身为先驱者,即使奉上尊严。”…

………………………………………………

…“普菲科特。普菲科特!你看清了吗?你渴求什么!”…

…我……我在看,我想我肯定看得见…

普菲科特睁开眼,一位穿着圣白色衫袍的老人在虚无黑暗里极为鲜眼;老人不语,只是慈祥地微笑,但背后竟生出羽翼……

普菲科特突然被脚步声吸引,却终究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他遥不可及的寂默里……

…“你不需要踏出他们的步伐。”…

…你很奇怪,我没有想要成为其他角色…

…“真的么,智天使普菲科特,你为自己活过么?”…

…闭嘴!我是斩断罪恶的持剑者!…

…“斩断罪恶?那么,我又是什么呢。”…

…你是…你……哼,你这卑微的人类的原罪意识,窥探内心的游戏到此为止!!!…

…“卑微?哈哈哈哈哈哈哈……”…

普菲科特睁开眼,星辰仍然高悬夜空。天使军团近一半的成员出现在中心祭坛,加百列、米迦勒,甚至连拉斐尔都悉数到场。

“贪婪者、自负者、傲慢者……”清醒,从未如此清醒,普菲科特扫视全场,为每一个词寻找正确的焦距,“接受毁灭的警告吧!”

宣言如破旧管风琴奏鸣着骇世乐章,在崩落中让音符震撼心灵。

灰黑色早已包裹普菲科特的身体。如果说时间以湮磨世间美好为乐,那原罪一定是它最忠实的奴仆;而且更为凶残、迅捷,化去普菲科特的容貌,在皮肤上灼出凹洞,渗入胸部伤口,与体内原本属于天使的力量激起惊涛骇浪。

“天使之力、人类之原罪,普菲科特,我只看到它们的冲突正伤害你的身体。”

“我也……感受…到了,”普菲科特迎向老人的目光,用他那已失去眼睑而显得异常突大的双眼,“明视者,不语;戏言者,不悟。你们总是如此,人间、天界、地狱,都是如此,高高在上的你们怎么可能意识到呢?那就等待!等待。”

但、不需要酝酿了吧,现实总比思想果断。两股相斥的力量在普菲科特体内消耗彼此的同时,随着灰黑色增加,竟渐渐达到平衡之势;并非单纯的两相维持,接触部分的天使之力与灰黑色都探入对方,于是从普菲科特体内涌出银灰物质,诡异而灵巧地缝补着他的破损,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上——这几乎会被误认为是如何充满生机的物质。

“这样明了了吧!天使之力,人类之原罪,都只是偏颇的东西……我感觉到力量!无止尽的生机与力量!!!”

普菲科特伸展双臂仰视天空,即使银灰物质沾了身体的大部分;即使瞳色沉淀为慑神的暗红;即使他几乎已不是原来的力天使普菲科特。如此的代价,却好过真正的毁灭。

“你已落入歧途,力天使普菲科特。这不能被容忍的方式竟叫你获得强大的躯体……”

“你到底在伪装什么!!!”普菲科特打断了老人的义正辞严,愤怒催使他未知的气息变得浩瀚,压在在场每位天使心中,“如果圣剑也接收地狱的锻炼,必定得到比之更甚的力量!到时天界就将覆入地狱,海水才会真正淹没我们!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智天使普菲科特?每个生灵都为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费尽心机,你为什么要在这自我牺牲?他们的表情,是嘲笑呢!”…

…必须阻止,这样强大的力量,我要亲手阻止、阻止圣子耶稣…

…“哈哈哈哈哈……抱、抱歉……你的固执……真是可爱……啊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突然尖细的笑声拨动了普菲科特坚韧的心弦,划破浑浑噩噩的混沌,从最亮点普撒下光芒;那若隐若现的四对羽翼,似乎托着他的梦,忽远忽近。

…“呵呵呵呵……”…

真的是记忆中的声音,即使分开只是斗转星移,不停地念想、怕是再新鲜的感觉都会化成刻骨铭心的深沉吧。

但这笑声多余了几分,就像在极净的天空再添上几抹浓艳蓝晕,普菲科特迟疑着究竟是不是她,却似乎不受控制地展臂迎接越来越近的幸福。

…露希亚…

于是模糊的,负着四对羽翼的幸福坠入怀抱;相互触及的刹那,盈盈笑语变回刺耳狰狞!

可是普菲科特听不到了。

星辰将苍穹让给全新的一天,暗蒙蒙、死寂般的情形实际是破茧而出前的积蓄。

体内的灰黑色暴乱,原先持平的天使之力极快地被吞入洪流,修补着普菲科特的再也不是单纯的银灰物质,灰黑色争先恐后攀上他的皮肤。

…“哈哈哈哈!智天使普菲科特,拥抱你的真实吧!!!”…

可是,普菲科特听不到了

他沉醉于拥有的幸福,

他忘却了时间。

银、黑交杂竟然依旧有着生机,但它们是如此急躁,兀自显露孤立于集合的表现。

皮肤表面不分时宜地生出或是粗厚、或是修薄的唇吻

眼密密麻麻地爬满身体、开合自如

甚而,那羽翼表面伸出污秽胶泥般的手,挥舞张握

“它身具百万之眼,看尽一切;

百万张嘴,吐露一切;

百万双手,掌控一切;

用肮脏腐臭的乳汁哺育着,

生生不息……?

生生不息!!!”

第八章 真实者

当炎重剑出鞘的时候,整个世界似乎都黯淡了。

也许在普菲科特被灰黑色侵蚀时,加百列的世界的光,就开始飘忽了吧。

命运,这失意下决计会被谈及的话题,它到底想要扮演什么角色,真正邪恶的恶魔还是安分守己却时时被扔上刑场的侏儒?

“命运,就是你不知道这片泥土,何时被撒满花瓣啊。”

曾经那棵开满花的树,阿姆拉*微笑着、不再抬头期盼属于她的花瓣。

(注:阿姆拉,上帝左手边第一位天使,掌握人类的命运,有着七只翅膀,不能对称,却永永远远在寻求完美。她曾问上帝可否将身上的翅膀增添或减少,上帝只是笑笑,就好像人的命运无法满足上帝的一笑。)

此刻,加百列突然被一份深深的体会所浸没。是怎样的坚强支撑起阿姆拉的这份淡然!她如今也能告诉后辈相似的话吧,但肯定是比不上阿姆拉的;加百列也无法确定自己到时会不会不流露出一丝悲哀。

可惜,懂得,本身就很悲哀呐。

中心圣坛的风搅得纷乱,她又该如何整理心情。

里·普菲科特(姑且允许我这么称呼“它”)硬抗拉斐尔的斩击,银、灰斑驳的胸腹将劈入的炎重剑死死含住。

“好痛啊……”它沾着从自己伤口渗出的灰黑色液体,竟往拉斐尔身上抹去,“你也尝尝、疼痛的味道吧。”

“嘁!”猛一振翼,拉斐尔逆风疾退,顺势强行拔出炎重剑。剑锋剜去了里·普菲科特大团血肉,便又割破它伸出的那只手掌。里·普菲科特几乎仰面摔倒,只是那生满手臂、原本被称为翼的部位迅速缠住临近的玉石立碑,维持平衡。

“下手、真重。杀戮,是不是很畅快?你很希望看见敌人的伤口吗!”里·普菲科特突然绷紧肌肉,让腹部的口子顿时咧开不少,诡异如同笑靥;灰黑色液体垂涎滴下,污染着中心圣坛的地面,意犹未尽。

“将肉体从不堪的魂下解放,”拉斐尔平静而坚定地与它对视,右手一寸寸抚摸剑身,“我只是,”他抚过的地方、炎重剑献现金黄色火焰般的炽亮光芒,“必须守护力天使普菲科特的尊严!”

他将剑抵在额头,眼神竟是透过剑芒直直刺入里·普菲科特。

“觉悟吧,魔物。”

与此同时,天使军团的能天使与权天使筑起包裹里·普菲科特、拉斐尔的界,大天使米迦勒则守卫老人身前,似乎没有谁注意到加百列的离开。

就像没有谁会注意那飘落的第一片花瓣。

……

加百列需要的不是同伴间的刀剑相向,她希望拉斐尔能斩去侵蚀普菲科特的灰黑色原罪,但又不愿炎重剑落到任何一位天使身上,即使挥剑的手是如此坚定——为什么会这么坚定?感觉竟如同观赏一出缜密的戏码,它的别出心裁并不是一系列意料之外的堆积,而只会叫你佩服编剧者环环相扣的构思。所以加百列目前要做的正是找到剧本,好好看看故事的背景以及剧中人物被安排了怎样的内心独白。她需要真相。

空气中的能量波动渐渐趋于平缓,加百列却不知是由于自己距离中心圣坛越来越远还是普菲科特已被斩于炎重剑下。她回望中心圣坛的方向,看不清,是那样熟悉的阻挡视线的障碍,原来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继续前行,天界的景物从远处映进眼帘,消失脑后。

加百列突然被太过刺面的风绊住脚步。

天界之门

开敞的左右门扉曝露于混沌气云间,那人间凛冽的风怂恿着它们复合;但被锁链禁锢的它们又如何触及彼此,只能低吟轻挪地发出吃力的挣扎声。

…阻碍的东西,是叫做命运么…

加百列再次挥动羽翼——如同每一位存在悠久的天使,短暂停留后才穿越天界之门。

意外的访客并没有打扰到骑士营地的睡梦,加百列不惊夜思便踏入属于普菲科特的房间——营地内层层魔法禁制原本就不是为天使而设的。她收敛起羽翼,书桌后的檀木座椅、两叠整齐堆放的文件、似乎连尘埃都未浮动,一起上演着物是人非的桥段。

但这绝对是要被打破的。物是人非,怀念却只需蕴藏在心底;若固执地将它寄托于物上,反倒成了执念一类偏激的东西了。

加百列于是开始她的搜寻,便笺、日志、随便什么,一定有能拼凑来龙去脉的东西,一定有。

暗蒙蒙的天色被黎明划开,时间流逝在纸页翻动之间。书籍、文件乱糟糟地堆在书桌上,普菲科特平时的管理分类太整洁了,整洁得连加百列都差点认为不会有什么发现;不过她终究从书桌的暗格里寻出一个加持着魔法锁的铁盒——秘密,却也被如此有序地藏置。

加百列突然将铁盒随意扔倒一旁,就好像她已经仔细勘察过一般。

炽天使耶和华

他的出现,加百列还是有些讶异的。天界最接近上帝的天使,上帝昭示的第一传讯者——可是加百列可以记起譬如米迦勒四天前更换了佩剑的剑鞘,但对于炽天使耶和华自从上一次传达主的昭示后做过些什么没多少印象。他似乎只穿梭于主的殿堂与藏书室之间,默默无闻。

耶和华看见书桌上那堆积的书籍、文件与一些杂物,丝毫不在意刚才突兀现身,反而用劝诫的口吻说道:“纸页只会忠实记录书写者的文字,它无法辨认真实与否。”

“果然不出所料”的语气多少让加百列心有不安;但至少说明了她不虚此行。

她拿起一叠文件,净是无关痛痒的日志记录:“如你所愿,我一无所获。”文件在她手中化为齑粉,“不过我猜,你的到来,也携带着一个复杂的故事。”

“不复杂,但很久远。”

加百列走到书桌前,身体轻靠桌沿,环抱着双臂:“哦?是该追溯到骑士营地的初建还是圣子耶稣的出生?”

耶和华的目光移向书桌,一缕缕晨曦已透过窗缝攀了上来,他闭上眼睛,音节沉缓:“是光的起源。”

“天界……不,这个世界的历史么?”

他没有立即回答,好像沉浸于一些思绪中,片刻,才开口:“是的,世界的历史。神创造了这个世界——或者认为神便是世界本身也无妨。神要有光,便有了光;于是也有了暗。神用大地将光与暗隔开,但是神感到残缺,于是上帝从光中走来,而撒旦之王在暗里孕育。上帝将光命名为天界,并相继创造七位大天使与拥有各种天赋的普通天使……”

“之后主按照自己的样子创造了人类,”加百列并不是刻意抢白;通常而论,极少有谁会对自己亲身见闻的复述还能耐心倾听,“第一个人类,‘上帝之子’亚当。主派遣大天使米迦勒将亚当领到天界,召集天界所有天使,在中心圣坛宣布封亚当为弥赛亚,要我们对他膜拜,并赐天使莉莉丝侍奉亚当。但主曾经创造的第一位天使,晨曦之子、高贵而自负的圣光六翼炽天使路西法拒绝向亚当低下额头,作为总天使长的他宣布抛弃‘天使’称号,连同将近三分之一的天使叛变。主派遣米迦勒率领其余天使应战,并亲自击倒了路西法。背叛者路西法堕入地狱,与撒旦之王达成契约,借助魔物的力量试图对天界逆袭,;另一方面他化身为蛇、引诱第二个人类夏娃,致使主迁怒于亚当和夏娃,将他们放逐至天界的边沿,在大地逐渐形成人间。然后座天使按照主的旨意打造天界之门,抵御一切邪恶的侵袭,可是如今……”如今?如今,她正位于天界之门以外。

“如你所知。”耶和华承认道,“天界是光。那么,为何天界还有黑夜?”

加百列愣了愣,这却是她从未考虑的,天界的黑夜似乎同清晨花瓣的朝露般自然。所以,她有些好奇,天界的第一次夜是在……

“上帝创造亚当后。”耶和华继续叙述、这足以颠覆一些东西的‘故事’,“天界出现了第一次夜。呵呵,上帝之所以成为天界的掌控者,是因为光赋予了上帝灵、魂、体三种完全灵格;正如暗也赋予了撒旦之王完全的威能。这是唯一的,上帝与撒旦之王、光与暗的平衡。”

“所以为了维持这个平衡,我们只被允许拥有灵与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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