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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之初-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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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登基大典全是依照那刁协之说而行,”李桓道,“小娘也知道,朝廷初建,法典不全,朝中除刁协之外,再无习旧仪者。”

王初撇撇嘴,道:“圣上重宠信他,自然全都按他说得去做了。”

杜若正半跪在王初的座塌旁替她捶腿,听见王初与李桓的对话,不禁赞叹道:“小娘懂得真多。”

“小娘,”李桓面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既然小娘熟知旧礼,何不——”

“打住!”王初听出李桓的意思,忙制止道:“刁协久在中朝,自然熟知旧仪。我不过读过几本书,在你们跟前说说罢了,岂可当真?”

“眼下朝中局势日益险恶,圣上亲近刘隗刁协而抑制咱们琅琊王氏。”李桓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有些懊恼自己的轻率,一脸自责说道:“李桓时常见小娘为此忧心,深恨自己不能为小娘分忧,一时心急才会出此计策。”

以李桓的才智自然不会看不透这其中的深意,既然王初没有将此事拿出来与王导讨论。便说明她无心利用此事打击刁协。

“我知道你是为咱们王家着想。只是这件事便是捅出去对咱们也没有什么益处,所以绝不能跟阿叔提起。”见李桓一点就透了,王初仍是不放心的又补上后一句。这阵子朝中的争斗不仅没有因为司马睿的登基而减缓反而越发激烈,万一王导因为一心要打压刁协而不顾个中厉害的将此事奏报司马睿就不妙了。因为这件事一旦宣扬出去。便会令司马睿颜面大失,招人耻笑,因此即使能打击刁协一时。那也是有限的,反而会令王家担上心思叵测的恶名,会使得王家与司马睿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

“李桓明白。”

杜若转脸看看李桓。又回头看看王初,满脸疑惑地问道:“小娘你们在说甚么?为何杜若完全听不懂?”

“你侍候好小娘便是,旁的不需理会。”李桓笑道。

杜若不满地说道:“总是瞒着我。”

“李桓说得没错,这些事自有阿叔他们去管,咱们每日只管吃喝玩乐就是。”王初也笑道。

透过屏风外间似有人影晃动,王初道:“李桓,你去看看外面是谁?”

李桓领命去了门口。片刻,他带着一个侍卫走进来。

那侍卫生得神仪明秀。朗目疏眉,很有一种翩翩美少年的风采。大概是很少有机会离王初这么近,所以有些紧张,他一进来便低着头,走到王初前面单膝跪地,恭谨地说道:“见过小娘。”

“起身罢,”王初挥了挥手,懒懒地问李桓:“何事?”

李桓沉默了一下,神情严肃的拱手禀报道:“小娘,他方才让李桓代他回禀小娘一件事,但李桓听了之后觉得还是应当让他亲自说与小娘。”

李桓的严肃感染了王初,她面上的懒惰神情已经被慎重取代,看了看座塌旁明显注意力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杜若,王初笑道:“我渴了,你去煮碗茶来。”

“是,小娘。”感受到气氛非同寻常,杜若顺从地起身退了出去。

看见杜若转过屏风,王初坐正身子,道:“说罢。”

那侍卫看了李桓一眼,见李桓点头,才半垂着首,回道:“回小娘,中书郎庾元规家昨夜死了一名侍女。”

“哦?”王初愣怔了一下,心道庾文君行事果然狠辣,看来自己要更加小心才是。她审视地看着眼前的侍卫,道:“怎么死的?”

听到王初对于庾家死人的事情只是淡漠的哦了一声,刚走到门口的杜若身子轻颤了一下,随后向外走去。

“庾家对外说是得了暴病,”侍卫虽然紧张,但口齿尚算清晰,见王初和李桓都没打断自己的话,他继续说道:“但小人探到这名侍女是庾家女郎身边的得宠的侍女,听说她昨日随庾家女郎入宫,好像是做错了甚么事,被庾家女郎处死了。”

“叫什么名字?”

“辛夷。”侍卫答道。

王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笑盈盈地看着李桓道:“这个小儿倒是有些意思。”

“庸奴,小娘是问你叫甚么名字!”李桓轻斥道。

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侍卫有些羞涩地拱手答道:“回小娘,小人名梅远。”

“梅者清雅,远者俊逸,好名字,”王初点头赞了一句,问道:“你是我院里的侍卫吗?”

头一回面见主上就得了如此赞赏,梅远很是开心,他咧嘴笑道:“回小娘,小人正是在小娘院中当值。”

“怎得我却从未见过你?”王初疑惑道,她见着侍卫似乎很怕李桓,便猜到他是自己的侍卫,但自己院中的侍卫便是只见过一两面王初也会有印象,怎得却无论也记不起自己何时见过眼前这个梅远?

“回小娘,小人原先一直在师,”说到这里梅远顿了一下,改口道:“小人是在李首领的教导下习武,这两日才开始当值的。”“原来如此,”王初看了看李桓,随后对梅远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小娘。”

梅远一走,王初便问道:“你何时收了一个徒儿,怎得我从未听你说过?”

“下人的事如何敢劳动小娘过问。”李桓语气淡淡地回道。

这话说得很是生硬,王初诧异地看了李桓一眼,奇道:“你这话从何说起?莫不是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李桓不过是个下人,小娘又怎会得罪李桓!”李桓垂着眼睛不看王初,不冷不热地将王初的问话顶了回来。

王初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她怒道:“李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李桓抬眼看了王初一眼,又垂下眼皮。

“你怕是也说不出来吧!”王初冷哼了一声,心头地火一拱一拱的,李桓现在是越来越奇怪了,竟说出这种让人稀里糊涂摸不着头脑的话,简直是莫名其妙。

“好,既是小娘让我说,那我便说,”李桓突然直直的望着王初,质问道:“为何那婢女死了,小娘只问了一句怎么死的便过去了?下人也是人,好歹是一条命,小娘竟如此淡漠视之?”

“她又不是我的侍女,她的死活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况且死都死了,我过问了又能如何?还能让她起死回生不成?”王初反问道。

“那侍女的死想必与小娘也脱不了干系!”李桓抬高声音道:“为何当日连紫玉做下那般恶事小娘都能轻饶,如今那侍女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小娘如何就要了她的命!”

“李桓!”王初闻言大怒,她猛地一拍案几,道:“杜若当时也在场,你去问问她,我何曾说过叫庾文君处死那名侍女?”

“庾文君心肠歹毒小娘是知道的,小娘抓住她的失言令那庾文君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那侍女回去之后还能有个好?”李桓毫不退让的怒视王初。

在门外就听见王初与李桓的争吵声,杜若忙小跑进来,她责怪地看着李桓,道:“难道小娘堂堂王家嫡女就任由一名小小的侍女诋毁吗?”

“是啊,呵,呵呵,侍女地位卑微,死不足惜。”杜若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李桓那无名的怒火,令他清醒了过来,“小娘恕李桓无状。”

他眼眶发红,如同斗败的野兽一样垂下头,往门外走去。

怎得李桓今日如此反常?王初心中一凛,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见李桓快要走到屏风那里,王初猛然喝道:“李桓,你给我站住!”

听见王初叫自己,李桓本想置之不理,脚步却习惯性地停了下来,但他固执的不肯转头。

见李桓始终不肯转头面向自己,王初狠狠的瞪着他的背影不说话。最终她气恼得跺了跺脚,唉了一声,走到李桓面前,问道:“李桓,那……”

才说了一个字,王初便顿住了,仿佛很难将下面的话说出口。

在李桓停住脚步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认输了,可一时间还抹不下面子来,因此他依旧不冷不热的说道:“小娘要说甚么便说罢,李桓听着呢。”

半晌,王初咬了咬唇,用极轻极轻地声音问道:“李桓,那侍女,便是你的心上人吗?”

第一百六十章 桩桩件件

李桓一怔,终于将目光转向王初了,他眼眶的红色已经退去,恢复了正常,然而眼睛里面却满是王初完全看不明白的情绪。

王初被他看的直发慌,她心虚地瞅着李桓,小声道:“真,真的是她?”

“不是,”李桓目光一黯,很疲惫似的轻轻摇了摇头,随后他又提起精神,用更郑重的口气否认道:“不是!”

“咳,”王初的心忽地一松,她笑道:“吓死我了,幸亏不是她,否则我上哪儿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赔给你,不过我想你的眼光也不会这么差。”

李桓沉默的看着王初,半晌,他突然单膝跪地,速度快得令王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这又是做什么?”王初不解地问道。

李桓抬头看了看王初,又低下头去,道:“李桓言语无状,冒犯了小娘,请小娘责罚。”

“起来罢,”王初望着跪在脚下的李桓叹了口气,“里边说话。”

李桓老老实实的跟在王初身后走到里间。

王初一撩衣角,转身坐上座塌,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地问道:“你跟随我多年,很少有这样情绪激动的时候,你倒是说说,何以今日会如此?”

“小娘,”李桓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望着王初,痛心地说道:“李桓并不是为了那名侍女,而是不明白小娘何时变得这样冷漠无情。”

听见李桓竟然当着王初说出这样的话,杜若忙制止道:“李桓,你可是糊涂了,是那侍女先冒犯小娘的。”

“杜若,别打断他。”王初平静的摆了摆手,她看着李桓,不大相信地问道:“只是这样吗?”

“是,”李桓僵硬地点了点头。

因为往常王初对待下人的态度,李桓原以为在她心中并无贵贱之别,可从王初对待庾文君侍女之死的冷漠态度。李桓意识到。这该死的尊卑贵贱之别其实一直存在,而且永远无法消弭。这令他不禁联想到了自身,他意识到自己对王初的感情只能深埋在心底,永远不可能得见天日。原先李桓一直欺骗自己说只要能伴在她身边就好。只要能永远的守护她就好,可当亲眼见到王初对于庾文君婢女的态度时,他才惊觉自己也只是王初身边的一个侍卫。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自己和王初之间永远都只是主仆关系而已,现实的利刃一下子刺穿心底。让他痛彻心扉的同时更清醒地明白自己对王初的念头是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我与那侍女并为冤仇,是她不知尊卑冒犯于我,”王初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既然当着众人让庾文君惩罚那名侍女,就早已料想到可能会是这个结局。这更说明那庾文君心肠歹毒。连跟在她身边多年的侍女她都能毫不留情的下杀手,更何况是我呢?我跟她可是累积了不少年的恩怨啊。”

“小娘的意思是——对待敌人绝不能存妇人之仁。不然死的人便是自己?”杜若若有所思地总结道。

“嗯,也不全是,”杜若的理解是王初始料未及的,她认为杜若的想法有些过于狠辣,便又解释道:“我只是想给那庾文君一个警告,让她不要太过份。再说在那种场合,若是那侍女模冒犯了我,我却不做声,岂不是坠了琅琊王家的颜面?”

“小娘做得很对,是李桓莽撞了,只想着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却忽略了这一条。”李桓面色苍白地说道。

说到底,王初也是一名贵家女郎,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的家族的。或许,自己选择留在王初身边就是一个错误,继续留下去,只会越来越难以自拔,甚至还会令王初起疑心,若是王初知道自己对她存了不该有的念头,她会如何对待自己?是不是会像对待庾文君侍女一样冷漠无情,到那时,即使她不杀自己,只是冷漠对待也足以令自己也是生不如死,不如趁着王初对自己还存着多年积累下来的情谊,离去罢。

“你能理解就好。”王初道,她不希望李桓带着对自己的误解走。原先她预备王敦走的时候让李桓跟着他去武昌,谁知王敦被公务牵绊,无法抽身回来,所以她便去信给王敦,说了自己想让李桓跟在他身边的事,王家有专门的信使,快马兼程,估计王敦也快收到了。

“小娘,太子派人来了。”芳苓进来禀报道。

屋内的人俱是一愣,司马绍与王初已经许久不曾私下来往了,怎得又突然派人来?

见李桓与杜若二人都望向自己,王初定了定神,问道:“人呢?”

“就在院外。”芳苓道。

“叫他进来罢。”

芳苓出去不多时,便将司马绍派的人领了进来。

“何康见过女郎。”那侍卫一见到王初,便忙行礼道。

这人名何康,跟了司马绍很多年,很得司马绍信任,王初也认得他,她淡淡地问道:“你家太子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何康恭敬的拱手答道:“庚午日太子行冠礼,想请女郎到场观礼。”

说完有些不放心的望着王初,等她答复。

听见司马绍要行冠礼,王初心中恍惚,没想到一晃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相识的时候司马绍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幼童,如今他都已经二十岁了。

李桓思量了一下,问道:“既然要行冠礼,那圣山可有说何时将王太子立为皇太子?”

听李桓问起此事,王初也回了神,她专注的看着何康。

见王初没有直接拒绝,还对自家太子何时立为皇太子一事颇为关心,何康笑道:“皇太子册立之礼同冠礼一道举行。”

王初一直担心司马睿拿不定主意册立司马绍,听见何康这么说,她这才安了心,道:“好,我知晓了,你回去跟你家太子说,我一定到场。”

“多谢女郎。”

“嗯,去罢。”

“小人告退。”何康高高兴兴地退了出去,王初与自家太子如今很是疏远,他原先还担心王初会拒绝,这下好了,可以向司马绍交差了。

“小娘真要去吗?”待何康出去,李恒不禁问道,他还以为王初会拒绝,因为王初那般憎恶庾文君,而司马绍与庾文君婚事已定,因此王初一定会疏远司马绍,往后都不会再同他相来往了呢。他同何康一样,原本预备了要劝一劝王初,哪知她这么爽快的答应了,竟还有些不大习惯。

“当然,我不是都答应何康了?”王初坦然道。

杜若与李桓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笑道:“真不知道小娘是怎么想的。”

“这是太子一生中的大事,我与他相交多年,如何能够缺席。”王初说罢打了个哈欠,她站起身往床榻走去,边走边对跟身后的俩人说道:“你们先下去罢,我要歇一会儿,等阿叔回来了再叫我。”

“是。”李桓率先退下。

杜若犹豫了一下,也退了出去。

“你不觉得小娘答应的太干脆了吗?”杜若带上房门,悄声问李桓。

李桓正想回答,但他迟疑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又变成了另一句:“既然小娘已经答应了,咱们就不要多做猜度。”

“我去吩咐一声,叫他们一看到刺史回来就来禀告。”说完便将手搭在环首刀的刀柄上,举步往院外走去。

见李桓如此冷淡,杜若愣了愣,摇着头往自己房间走去,边走边嘀咕道:“大家都是怎么了,今日都这般古怪。”

李桓在院门口站了一个下午,终于见门人来报说王导自宫中回来了,他忙叫杜若去唤醒王初。

“小娘,郎主请您到书房去。”王初这边刚坐起身掩口预备打个哈欠,就听见阿萝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

王初早料到王导来了回要见自己,所以才叫他们在王导回来时叫醒自己,听见阿萝的声音,王初笑了笑,她将哈欠打完,然后对杜若说道:“你让她稍等片刻,跟她说我马上来。”

杜若依言而去,回来后惊奇的问道:“小娘似乎知道刺史回来要见你?”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王初笑道:“昨日阿叔事忙,从宫中回来定然已经入夜了,所以他肯定不会再来叫我。可这几日发生的事阿叔都还没顾得上说,若是阿叔今日能早些回来,定然要唤我过去的。”

“要是我就想不到这么远,”杜若替王初鬓了鬓睡乱了的发丝,赞道:“怪不得人人都夸小娘聪慧。”

王初站起来,待杜若替自己整理好身上的衣裳,向外走着笑道:“你若是我,说不定比我看得更清楚。”

“小娘,”阿萝见王初出来,忙迎上来:“郎主正等着您呢。”

“阿叔何时回来的?”王初问道。

“刚刚才回来,郎主一回到府里,连茶汤都未用便遣婢子来请小娘过去了。”杜若如实答道。

“这么急?”王初奇怪地问了一句,这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看来王导要说的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将离

夕阳的余晖从遥远的天际倾洒下来,为大地染上一片蒙蒙的金色。

暮春时节,虽然天黑的越来越迟了,却总有天色向晚的时候,王初沿着那条雨花石小径快步往王导的书房走去,夕阳也带着最后一点温热渐渐隐去。

王初一走进书房,便看见王导正跪坐于书案前处理公务,他面前堆满了公文,身后的左右两侧各站着一名侍卫,似乎在等待他的差遣。王导右边还跪坐着一个不过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正在替他整理公文,这个人是王初从未见过的。

王初回头看了阿萝一眼,阿萝摇摇头,悄声道:“婢子也不认得他,婢子去请小娘的时候此人还没来呢。

看见王初进来,王导示意右边那人将他面前的公文搬开,坐在王导右边的那人便开始细细规整公文。王导又将左边的公文挪到自己面前,他歉意地对王初笑道:“阿初你先等一等,阿叔很快就处理好了。”

“嗯,阿初左右无事,阿叔安心处理公务便是。”王初乖巧地答道,王导的书房里很少出现这么多公文,今日公文竟多到王导将一名属官请回府里一同处理,看来司马睿登基后有不少大动作。

坐在王导右边的那人忙搁下毛笔站起身来,笑问道:“王公,这位想必便是大将军的嫡女了。”

“正是。”王导停住毛笔,对王初介绍道:“阿初,这是顾君孝,他是阿叔的属官,伯仁常说他有令仆之才。”

“顾和见过女郎。”那人忙对王初拱手行礼,又对王导赞道:“早听周仆射说王家女郎聪慧过人。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初谦虚笑道:“周家阿伯最爱跟我说笑,切莫将他的戏言当真,我不过是个平常女郎,哪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女郎真是太谦虚了。”顾和笑道。

“阿初你先坐着。阿叔一会儿便好。”王导又埋首在公文中。他头也不抬地吩咐道:“阿萝,给小娘上茶。”

又过了好一会儿,王导终于搁下毛笔,站起身来。坐在他右边的顾和整理好面前的公文。也站了起来。

王导活动了一下手腕,指着书案左边的一摞公文对侍卫吩咐道:“送到君孝府上。”

那顾和见状,知道今日就到这里了。忙躬身道:“下官告退。”

待侍卫同顾和都走了,王导对候在一旁的阿萝说:“你也下去罢。”

见王导在自己对面的座塌上坐下,王初问道:“阿叔。方才那人怎得从未曾听阿叔提起过?”

“他是我新近提拔上来的扬州刺史从事,此人颇有几分我年轻时候的影子,所以阿叔预备好好栽培他。”说到这里,王导叹息了一声,“圣上自去年下旬开始,先是将远在许昌的荀大章任命为司徒,后来又将刘越石任命为太尉。这分明是冲着我王家来的。咱们也得做些布置啊,若如当初一样君臣一心固然是好。若……咱们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听见这话,王初点点头,道:“阿叔这么急叫我来,想来是圣上又有什么对王家不利的举动了?”

“阿初,只怕咱们王家与圣上决裂是迟早的事了。”王导忧郁地说道。

“阿叔不是一直竭力在维持圣上与王家的关系吗?怎得忽然有此一说?”

“昨日圣上登基,满殿大臣,圣上居然要我同坐御座。”王导的表情显得很是慎重。

王初吃了一惊,忙道:“阿叔一定是拒绝了吧?”

“阿叔再四推辞,说若太阳下同万物,苍生何由仰照,圣上才算作罢。”

“是儿欲踞吾家著炉火上邪?”王初引用曹操的话说道,她长吁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圣上为何会如此?此举难道只是要提醒阿叔注意君臣之别?”

在王初看来,司马睿此举无疑是要将王家放在火上烤。别看王导现在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满朝官员多数都信服于他,但若他昨日真的与司马睿同坐御座之上,平衡的局面立刻就会打破,王家的反对者、攻击者会比现在多上数百倍数千倍。即使现在王导没有那么做,也会为王家引来不少猜疑,司马睿这一招真是很漂亮。

王导审慎地看着王初,半晌才说道:“阿初你能看得这么清楚,阿叔就放心了。王家现下可谓进退维艰,咱们绝不可行差踏错。”

听王导的话似乎大有深意,但王初很不明白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她疑惑道:“阿叔的意思是?”

“想当年阿叔与圣上乃布衣之交,何曾料到有今日?除了将高官授予远在江东之外的大臣之外,这两年刘隗一直悉心搜寻朝中众位大臣的错处,不断弹劾上奏,罢官免职的岂止一人?想必这些阿初你也是知道的,可有一点你必定不知,刘隗弹劾的,多半是与王家交好的官员与王家的门生故旧;再说那刁协,仗着谙练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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