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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君心之天命王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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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若斜倚在软靠上,芳公主,当今圣上的爱妹,封号其实是芳长公主,但因芳公主的尊称由来已久,深入人心,是以今上登基后册封的芳长公主名号,倒不如芳公主这个称呼传得广。

当年圣上还是一个皇子的时候,芳公主的大名已响彻了整个东洛国,皇室中,若还有让幽兰若佩服的女子,当属这位芳公主了。锦衣护卫,将军开道,这位芳公主,亦是东洛国唯一一位握有兵权的女子。

严整的卫队自车旁经过,整齐一致的步伐,良久,幽兰若才吩咐启程向灵秀寺行去。

在相反的方向,芳公主的护卫队稳健的向回城的方向前进,卫队中央,大气庄严的马车中,突然想起一个声音:“莫翟,你太多事了!”其中含着几分怒气,几分斥责。

莫翟是一个老实人,他自恩师去世后便守护芳公主,满腹的衷心,没有任何花花肠子,他老实的回道:“那幽三小姐现已不是轩世子的未婚妻,她被人为难,轩世子相护才是多事。”

话音刚落,一道冷意自车内传出,莫翟身下的马惊叫连连。

“莫翟说的,原也没错。”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冷意瞬间消失。

与芳公主同车的人,正是幽兰若那退婚的前未婚夫,安王府的世子。若幽兰若晓得,不知她是否还会如此干脆的给芳公主让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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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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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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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一章 香传天心

“前世我不跪天地不跪鬼神,只跪生我养我的父母,今世跪礼昌行,所跪者多矣,也不差你这一尊泥菩萨了。今日对你一拜,不过因为闲来无趣偶然而为。身为第一尊得我香火的神仙,你当感到荣幸。”幽兰若跪在铺垫上,望着寺中那一尊泥塑像,恕她寡闻,竟不晓得这一尊享受她香火的是何方神圣。

修禹站在她身后一阵无语,小姐这不是来求姻缘的,是觉得她的姻缘还可以更坏,来拉仇恨的吧?灵秀寺的姻缘佛求姻缘据说很灵,不知毁姻缘的功力如何?她找拜神的名目出府,真真是弄巧成拙了。

“幽小姐?”

“哐当!”

这“幽小姐”是她化名幽月的专称,今日她未化妆而出,竟有人以此称呼,她惊得险些丢掉手中未及插好的三炷香,转身衣袂带过香案,其上一盏油灯堪堪掉落在地,哀怨的打着滚儿。

修禹上前,扶住幽兰若,隔了门外的视线,顺势带过这一幕的尴尬。

幽兰若回身已看清,唤她的是一清秀书生,不是她捡回集先庄的诺斓,却是谁?她想起那一日大睡两日迷迷糊糊晨起未妆开门便见到等候的诺斓。

九牧老人的化妆之物可换肤色,改脸型,唯一的不好之处就是上妆需要一个时辰,只能管得三日不落。心中哀叹,今日倒是大意了。

“诺斓啊?”幽兰若压下震惊,平静的看着门外的书生问道:“若我未曾记错,你此刻应在集先庄做学徒,怎跑到小寺庙里来了?”歇一歇,她又拧紧了眉头道:“这男儿当志在四方,不该为儿女情长落了英雄气短,而且,妄求接诸神佛之力,更是不智啊。”

门外的书生嘴角抽了抽,显然幽兰若有所误会,却不便如实相告。只能另寻一番解释了,他边踏进寺内,边道:“小生的母亲旧疾复发,两日前向师傅告了假,今日路过灵秀寺,听说灵秀寺的姻缘佛颇为灵验,是以进来求一求,愿保佑母亲早日康复。也不指望真能有用,但求个心安罢了。”

修禹继续无语,今日踢场的不只她家小姐一人啊,面前的书生她听修尧提过,小姐新捡回去的集先庄账房学徒,脸皮有点厚,行事有点装,不问自取他的衣服还一脸正义正气正直的模样,叫他不耻。

“哦,原来如此,”幽兰若心下了然,点点头道:“百善孝为先,为病母倒是可以理解,稍后我再捐些香油钱,让主持诚心祷告,为你母亲积福罢。我的心愿已诉诸神灵,就先离去了。”走到门口,回身道:“这几日你就在家侍奉母亲吧,集先庄的事也不急在这一两日,七日的期限我稍后传话放宽便是。”

“多谢幽小姐。”诺斓抱拳一礼,甚为感激。

修禹拉着幽兰若疾步走出,她真担心一个忍不住笑场。幽兰若睨了她一眼,这丫头伶俐太过,德行尚缺,少了磨练啊。

修禹顿时小脸堆出无辜,“小姐,这个诺斓书生也是个奇葩,您是怎么捡回来的?”

“用手捡回来的。”幽兰若想起那日诺斓似乎因为不愿给哪家纨绔子弟画春宫,写淫词而艳被人围殴,但气势一点不弱,胸中的正气有一股偏执的坚持,感染了她。

“哦,我以为小姐是用眼睛捡回来的哩!”修禹捂嘴笑道:“唔,那书长相还不错。”

“那我将你许配给他如何?”幽兰若恻恻的开口,心中切切的咬牙,她真是太惯着她们了,一个个无法无天不将她放在眼里,明目张胆的调笑,搞得她这个小姐一点威严都没有!

修禹脸色一白,立即告饶,“我错了,小姐只是对长相要求高了点,并非好色。”

稍缓的脸色缓到一半即僵在脸上,幽兰若想将她的侍女拉出去凌迟。她恨恨道:“不错,颜控只是审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体现。”她们不理解,只是因为没品位不懂欣赏。

“说起来,前些日子我遇见的一名美人才叫绝色!当属我有生以来见过最为俊美的男子。”幽兰若想起陆玉的天颜,清冷,含笑,冷厉,薄怒的神色在眼前一一闪过。

修禹摸着下巴,作了然状:“但观小姐的神情,那绝色美男已然绝色到足以抚慰小姐被退婚打击的受伤的心灵了。”她突然指着马车外道:“不知与芦荡中的那位公子的风华相较,可有高下之分。”

翻开纱帘一角,沿着修禹所指的方向,幽兰若见到一大片的芦苇,高低参差中隐约有一个白衣的公子静立其间,颀长的背影映着天光一色,如诗如画的景致下,风华尽显,细风吹起他的白袍,飘飞间颇有遗世之惑。他身边的芦苇似乎也尤为葱郁。

白衣的公子静立在水之湄,似等候佳人的情郎,周身笼在夕阳余晖中。良久静俟,佳人姗姗来迟,踏着羞怯的脚步,有几分好奇,有几分忐忑。却如“搔首踟蹰”,惶恐而不安。

陆玉回身,隔着几节芦苇,他看着站在身后的女子,女子蹑手蹑脚向他靠近的步子恰恰停滞,清丽明艳的容颜上是陡见他的惊艳,随后不安的看着他。他面色清浅淡然,星眸中失望一闪而过。

修禹眼中的惊艳在那一缕失望中凝滞,她尚未闹懂那失望从何而来,白衣的公子已然离去。不及她开口一言,也不曾留下只言片语。

“如何?他可当得我的评价?”幽兰若缓步迎着夕阳踏着薄暮缓步而行,越过尚自纠结的修禹,走到陆玉之前站过的地方。

抬头仰望,沐浴着落日余晖,万丈霞光,虽是不同的人世,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从不曾变过,宇宙浩瀚,人的渺小,彰显得如此凌厉。

喜欢一个人,如果注定得不到,她是否要继续喜欢下去?不喜欢一个人,如果注定纠缠,她又该何去何从?情之一字,有言看透,却从无人能逃离开过。

陆玉让她在清梅居静待他归来,她等了两日离开,觉得已经十分赏脸给足了陆玉面子,却不想自己的心早已被惊扰。今日甚至不敢与他一见,她在害怕什么?又在逃避什么?

正文、第四十二章 独自凝寒

“小姐,再不回去,城门就要关了。”

那位公子风华确然世间少有,也有傲慢无礼的资本,只是这真是小姐的菜吗?让她如此失魂落魄的出神,据微雨姐姐说,只有九年前安王府小世子不辞而别的那天。

修禹心中一个激灵,小姐在为谁惆怅,为谁伤怀?

“走吧。”幽兰若自虚空收回目光,在最俏丽的一截芦苇杆上停留了一瞬,随之毫不留恋的转身走向马车。赶车的车夫与静待的侍卫皆是焦躁的表情,想来她又拉了一笔怨愤。

幽兰若刚一上车,车夫便挥鞭策马,急切的向京城赶去。修禹与车夫侍卫一般,担心城门关闭,心中忧急,加之她有些身手,内力不弱,不觉如此速度马车颠簸的难受。可苦了切切实实的弱女子幽兰若了。一向讲究享受的她却未发一言,任马车的颠簸折腾。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戌时二刻赶到城门口。晟京城往常皆是酉时三刻就关闭城门,修禹本已不抱希望进城,不料今日此时城门尚未关闭。

“车中可是相府幽三小姐?”一位年轻的守门将拦下幽兰若的马车,上前询问。

“正是。”柔弱的声音自马车中传出,温柔婉约,婉转空灵。

“末将受芳公主之命待幽三小姐进城,方可关闭城门,故此一问,若有惊扰,还请见谅。”年轻的守门将对着马车抱拳行礼。

幽兰若微讶,芳公主吗?她与她素无往来,此番照应,却不知何故。“公主大德怜恤!有劳将士久候了。我们这就进城。”

闻此有礼有节的问答,守门将面上露出怜悯的神色,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啊。

那天方夜谭的怜悯幽兰若自是不知,转过街角,幽兰若吩咐道:“幽礼,命人去相府传讯,说我舟车劳顿,身感不适,今日不回相府了。去方府借住一宿。”

“诺!”车外车夫应声,停下对着两个小厮吩咐了几句,而后向方府赶去。

修禹觑了一眼她家小姐的神色,虽有些苍白,也不差在多方府到幽府这一段路上吧。不过小姐的吩咐,不但车夫不敢质疑,她也是不敢质疑的。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小姐去方家有事吗?”

幽兰若瞥了她一眼,目光幽怨,却不作解释,修禹心底直发凉,立即缩到车角处,开始反省近期自己是哪里惹了小姐,不过也不好说,小姐的性子不好琢磨,陈年旧事突然想起来也会引一番波折,这反省的时间范围还得加大。

抵达方府,幽兰若不曾见到方老夫人,方皓也还在禁闭中,不过管家还是为她准备了客房,安置了幽府的小厮暂住。一番折腾,倒不是全无所获。修禹从方府丫鬟处打听方皓被关竟是因为他想娶一名女子,那女子的身份,暂未打探出。幽兰若想起她如常与老夫人攀谈到为方皓娶妻,老夫人的反应,想必那名女子不和老妇人心意得很呐。

是夜,幽兰若静坐在窗下,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时间真是神奇,可以让两下无猜的青梅竹马渐行渐远,可以让少不更事的天真无邪成熟生长。只是不知,让方皓倾心的,是单纯的瑕非呢,还是机灵的凤丫?

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幽兰若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回廊,不一会回廊的尽头现出一个金光灿灿的少年。

“月月,奶奶把我关起来,不让任何人跟我说话,我真不知道她竟然把你赶出方府。我若早知道,我拼死也不会让她得逞的。”少年与她隔窗对望,面上尽是急切。

幽兰若心底突然想笑,如此一幕,可不是月下会情郎的西厢吗?“皓皓,还不须你如此,老夫人大抵是迁怒,觉得我把你带坏了。不过这怒,也不是毫无缘由,因为我真的把你带坏了,这点是我理亏。”

闻言,方皓悬起的心放下,他真的害怕幽兰若生气,怕幽兰若气奶奶,更怕气他。

方皓可以说是伴着幽兰若长大的,两人多年的情意若有一日付诸时间的流逝,未免叫人难以接受。

“不过,”幽兰若戏谑的目光落在方皓身上,“你有了意中人,竟不与我说。太不够意思了。”幽兰若慨叹:“若先与我商量,我给你出出主意,未必能惹得老夫人生这么大的气,闹得这么僵,僵得不可收拾的地步。”

方皓盯着幽兰若说出这一番话,仿佛不敢置信。旋即,神色郁郁,周身的金光似乎也随之暗淡。方皓靠着窗户滑下,瘫坐在窗外,幽兰若已看不见他的身子,却听他问道:“月月,你是不是还喜欢着安王府的世子?”

幽兰若心底一惊,她以为方皓纨绔,大大咧咧,他竟观察如此细微吗?那是她藏着从未表露过的秘密。

“月月,你口口声声说莫让出身显贵,身份尊贵,前途不可限量,其实不过是陆情轩变心的掩饰吧?你告诉自己你喜欢陆情轩不过是因为他尊贵的身份,你想嫁他,只是贪慕荣华,换个人,你也可以喜欢的,可以嫁的。你总是那么强大,那么厉害,亲手编织的谎言可以连自己也骗了。但是月月,你真的能忘记吗?”

“月月,你喜欢陆情轩,喜欢的是他,不是他的身份,他的光环。你不敢面对,要怎么才能忘记了?你是想永远忘不掉吗?他伤你如此深,你还想记着他?”

“月月,陆情轩不配得到你的喜欢,他辜负了你,不值得你再付出一丝一毫的情意。你别在喜欢他了。求求你了!”

陆情轩,陆情轩,陆情轩,这个名字第一次如此淋漓的被人提起,闯进她毫无预备的心底。幽兰若闭上眼睛,方皓与她朝夕相处,是他洞悉太深,还是她埋葬太浅?她分不清前情纠葛,只知此刻心中满满的是一个名字,陆情轩!

让她成为笑柄成为弃妇的男人,她原来对他还有情意,她以为那些恨意都是假装的,原来也真的是假装的。

正文、第四十三章 逆风解意

“皓皓,喜欢一个人都是如此艰难吗?”她的声音似九霄之外传来,似问,又似非问。

方皓缩在窗下,神情呆滞,只有眼底那显露无遗的受伤,浓重的述说着他的哀戚,仿若在外受了欺负的家宠,回到家中未能得到主人的宽解抚慰。

艰难吗?不艰难吗?端看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吧。若是对的那个人,波折总要少些,但是对与不对,又从哪里去分辨?

方皓未曾回答,因为他没有资格说出这一句话,他和幽兰若一样,恋上一个注定求而不得的人,得不到,放不下,亲手铺垫着将来的痛苦,为一份绝无可能去执着的等候。荒废着流年,挥霍着生命,甚至不为求一个结果。

幽兰若轻笑一声,闭了窗户,熄了灯火,什么天命赐婚,不过是一场荒唐,什么深情重诺,不过是一场错爱,她也该醒了。闭上眼睛,就去梦一个清醒吧。

翌日,幽兰若醒来,挣开眼睛,望着屋顶有一瞬间的怔忡,她竟是一夜无梦吗?

“小姐,老爷传话,让小姐暂住方家,不必急于回府,方老夫人卧病,想来神思忧郁,她素来疼爱您,您就陪她解解闷罢了。余下的八名小厮和车夫都已回府了。”修禹见幽兰若起身,第一时间禀报要事。

幽兰若闭上眼睛,仰头躺倒,“怎么不早说,我再睡一会儿。”浮生一日偷得闲,是多么畅快的一件事,醒着睡懒觉,当属一天中最美妙的时刻。

这一日的闲适幽兰若还是未曾偷得。因为随后方家的管家就上门来与她商议暂住事宜,因为是幽瑜的吩咐,自然不能马虎。从三餐饮食到衣料穿着到首饰佩戴再到伺候的人选更换,修禹第一次生出对方府的佩服,果然不愧为传承数代的世家,纵然没落,排场也不曾缩减。

幽兰若不知昨夜何时才睡着,也不知方皓何时才离去,更不知方老夫人是否已经晓得她暗地给方皓放风。但此番来意,幽兰若是明了的。

“不必再议了。方管家,你去回明老夫人,我及笄在即,当在家孝奉父母,老夫人的恩义,只有他朝再报。”幽兰若大手一挥,拍案定论。

修禹顿时苦了脸,小姐早点发话,她也不必被那个老家伙缠着神烦一早上。如今神烦一早上,都白忙活了。

“小姐,此刻一个尾巴都没有,我们真回幽府吗?”修禹望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她好久不曾好好逛逛了,虽然修尧经常与她讲诉府外的最新动态,买稀奇古怪的玩意,但毕竟不如身临其境的体会。

瞥了一眼一脸雀跃的侍女,幽兰若想起上一次被赶出方府是自己一个人,这次有个陪伴了。不过无胜于有。拢了拢面上的轻纱,她吩咐道:“你自己去逛吧,爱怎么逛怎么逛,不过酉时我要见到你与瑕非在幽府后门等我。”

修禹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小姐说要将瑕非带着身边调教竟不是一时兴起吗?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不等修禹回答,幽兰若向另一条街走去,疾步穿过几个巷子,到一条偏僻的街道,走了一截,又拐入一个巷子。

终于来到一个小院门口。门上赫然书着四个大字:文夏书院。

听着院内传出的孩童笑闹声,幽兰若眸底露出一丝笑意,由心而发。上前几步,轻叩院门,文夏书院对她的意义,较之朝凤楼更为重要。这是她这数年耗费最大的心血。

高秦打开院门,看着站在门外的女子,先是惊讶了一瞬,随即是更大的惊喜:“小姐,真的是您吗?您已经半年不曾亲自过来了。”说着将幽兰若迎进去,再将院门关上。

转过影壁,便见一方场,几个孩童在场中扔掷沙袋,幽兰若嘴角弯起,浓浓的笑意蔓开。

幽兰若无声靠近,一个小沙袋直直照着她的面门飞来。高秦想挡住已来不及,他隔得太远,几个稚童不想抛飞的沙袋失去控制,一时骇得惊声尖叫。眼看沙袋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袭来,躲避已是不及。

“铮!”正此时,一道弓箭声响起。

小沙袋在幽兰若面前半尺处被一只箭矢贯穿,此刻挂在一道树杆上。幽兰若看着没入树杆的箭头,穿在箭身处的沙袋,袋中砂砾正往下地上落,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刘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着小姐放箭!”高秦此时脸色发白,眼中是满满盛怒,指着放箭的少年,一脸气怒。

少年收回长弓,上前跪在幽兰若身前三步。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无须你们跪礼相待,起来吧。”幽兰若轻叹一声,对着少年抬手道。

“希不是跪礼,是请罪。”刘希跪地俯身,“希不该对着小姐放箭。”那是小姐啊,所有人的神,他竟然对着他们的神拉弓放箭,万死难赎其罪。

幽兰若凝眉,“若你不放箭,此刻我的脸就该是另一幅颜色了。”

话落,凑上来的几名稚童相互对视一眼,手背到身后,挤着身子惶恐站立。

“小姐,沙袋袭来至多受点伤,弓箭无眼,一不小心就是丧命啊。刘希太莽撞了,还请小姐重罚之。”高秦又是惭愧又是恼怒。刘希天资聪颖,他对之寄予厚望,不想今日犯下如此大错。

幽走到那支挂着沙袋的弓箭旁,仔细的查看探查,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突然转身对他们道:“你们几个小鬼乱扔沙袋砸人,就罚你们去扔铁球吧,谁能连续十次扔的最远,就停止,否则,继续扔。”回过头对跪在地上的少年道:“至于你,连续射中三百次红心方能吃饭。”

“高秦,你监督他们完成,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幽兰若说罢不再停留向书院门口行去。

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众人皆是不舍加内疚的。

幽兰若走出书院,转过两条巷子,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空无一人的巷道,说道:“鬼鬼祟祟算得什么英雄好汉,此刻还不出来吗?”

话音刚落,拐角处出现两个身影。一个清风拂面,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一个神色清冷,倒是不曾遮掩的凝重。

正文、第四十四章 雪浇风助

有一个理论是忘记一段感情最快速的办法是开展一段新的感情。幽兰若打心底承认,她想过和陆玉开展一段新恋情。不过想法尚在酝酿中,还未作出决定,更未拟出具体的条条款款。但她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竟与他遇到。

“呵呵,真巧啊!”幽兰若听到自己艰难的开口寒暄:“陆公子的腿伤已经好了吗?康复得真快啊。真是可喜可贺。”

话落,一个笑意愈加深长,一个神情愈加凝重。

“小姐,莫大少的帖子在续香阁门口已经砸了三日了。您还不出手吗?”瑕非苦着脸道。

三日前,修禹苦大仇深的踏进朝凤楼,把她拖走,在幽相府后门蹲了一夜,教育她如何成为小姐的贴身侍婢。她们从日暮等到日出,小姐连个影子都没有,直到日中,修尧出现叫醒在墙角相依而眠的两人,将她们解救到续香阁。

幽兰若苦笑,她出手?杀人灭口吗?一个是尊贵的左相府公子,一个是神秘的白衣大侠,她还没那个能力动得他们。

“难道小姐就任给他们如此吗?有句话是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啊!”瑕非气怒,那个莫大少的拜帖一个时辰一送,白天也就算了,晚上也不停,搅得她们觉都睡不好。

“我试过了,终极的杀人灭口行不通。”幽兰若无奈,她也觉得窝囊,但在未有好的对策之前只能拖延时间。莫让此举倒不是全无善意,但多少算计她还没估出大概。

“什么时候试的?”瑕非讶异,她这三天一直跟在小姐身边,莫非是她在幽相府后门口的时候小姐已经出手过了?小姐真乃先下手为强者的楷模!

幽兰若微微思索,毫不避讳道:“在深谷中的时候,我见陆玉长得好看,想将他杀了做成标本收藏,未果。”

“……”瑕非无语,小姐的深明远见远非她所能想象。

“哎,伸头也一刀,缩头也一刀,就去会会那位莫大少吧。”幽兰若起身,抚平裙角的褶皱,吩咐道:“下一封拜帖送上时,告诉来人,幽月在清凉亭恭候莫大少大驾。”

清凉亭,城外十里湖边的一个小亭子,此地无风月故事传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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