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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太阳的月亮-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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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否是回忆起了那时的情形,难过地说道。

“因为怕主人们心疼,所以不曾告诉他们。就走开一会儿的工夫,成群的乌鸦和野狗已经扑到墓上,把土都刨乱了,幸好我又回去看一下。想想那个,心都要碎了……”

题云一惊,看向管家。误以为他是出于关怀之情的管家马上出言抚慰道:

“不过后来我们就在周围种了栾树,以后就没发生过那种事。”

如果不是正在挖,而是挖开后往回填埋呢?如果并非走兽所为,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呢?月的前生,只给月注入神灵的灵魂,就是烟雨。现在坐在中殿位置上的应该是许烟雨。

题云翻身上马,向皇宫驰去。黑云好似感受到了主人煎熬的内心,小心地前进着。题云抬头,极目远望,天边云雾翻腾,大雪纷飞,太阳被牢牢地遮掩住了。他长出一口气,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白雾出现又消失、天更冷了,他的身体开始觉得微微有些僵硬,但是他的心却愈发地躁动,令他越发地恼怒。

“我的生命是注定属于殿下的,可是我的心,为何在另一处呢……”

炎也被题云扰乱了心绪,久久难以平静,也只能站在厅前呆呆地看雪花飘落。虽然烟雨已经去了八年了,但是悲伤的感觉依然那么的深刻。一阵寒风吹过,树枝上的积雪噗噗地落下来,在那一瞬间他又觉得是烟雨在恶作剧了。

烟雨小的时候最喜欢在下过雪的院子里玩耍,把雪球砸到炎的身上。还年幼的炎也马上用雪球还击,却又担心她受伤,所以总是把雪球团得松松的,那样松散的雪球还没到妹妹眼前,就散落在空中了。那时候的雪地里,洒遍了烟雨和炎小小的脚印。

炎走出大厅,慢慢地走进院子,将自己的脚印深深地刻在雪地上。现在他的脚印已经比记忆中的大了很多。

“烟雨啊,你的脚长在我的脚上了吗?现在我的脚有那时我们两个人的加起来一样大了呀。”

炎开始沿着记忆中两人的脚印的轨迹绕着院子慢慢地踱着步,伴着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寻觅着旧时烟雨的声音。他轻轻地微笑,眼中却不断滚落大颗大颗的泪珠。背后突然传来一串脚步声,他如惊醒一般猛地转过头去,进入视线的却不是烟雨,而是旼花。炎觉得有些惭愧,迅速地转过头偷偷擦拭泪水。

炎背对着自己,这让旼花的脚口觉得十分烦闷。她不知道他是转过头拭泪,只感到他的后背如冰山一般冷酷孤寂。她难过地低下头,无意识地蹂躏着衣服上的飘带。炎匆匆地擦干眼泪,竭力用平静的声音问道:

“天怪冷的,你出来做什么呢?”

他依然背对着旼花,即便这样温柔的声音也没有让她觉得好过一些。旼花只是想来看看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因此无从答起,只能把头更深地埋下去。今天晚上是规定的夫妇同房的日子,可是雪再这样不停地下下去,该怎么办呢?她本来就没什么机会能跟炎厮守,难得可以同房的日子,却又要因为天气泡汤,旼花觉得这真是一场令人苦恼的天灾。

“夫君,你不冷吗?”

炎这才转过身面对旼花,因为流泪的关系,他的眼角和鼻头变得通红,幸亏在这样的天气里.旁人会以为是受冻所致。

“公主的衣物这么单薄,您该冷了吧?”

旼花受到他温柔嗓音的鼓励,鼓起勇气抬起头来,但视线一触及他平和的面容,她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加快起来。雪不断地落下,温柔地掩住了她剧烈的心跳声。

“我冷。”

旼花希望这么回答会获得他的拥抱,但炎实在是过于不解风情。

“是吧,瞧您的鼻子都红了。不要待在外面了,快进屋吧。”

“嗯?不,不是的……刚才是有点冷,但现在跟夫君在一起,我已经不冷了。”

“这怎么行,您看起来很冷的样子。闵尚宫到哪里去了?”

炎发自真心地关心她的身体,旼花却觉得他只是想打发她离开。她又沮丧又不甘心。

“夫君不进去吗?一起吧……”

“啊,那么先到厢房暖暖身吧。”

听炎这么一说,旼花马上生怕他反悔似的向厢房走去。进门后却发现房间里早已经坐了一个人,把她吓了一大跳,后面跟来的炎也吃了一惊。竟是阳明君来了,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听到人通报。

“您怎么进来的?”

“翻墙过来的嘛,我可是翻墙的行家。”

他嘴里虽然开着玩笑,但神情却有些沉重。他望向旼花,又以戏谑的口气说道:

“你们夫妻两人感情不错嘛,下雪天气是有点阴沉,但依然还是大白天啊,就这样猫在一起,哈哈!

旼花正想反驳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想到炎在身边,就把言辞又吞了回去。阳明君端正了神色,问炎道:

“有几个鼠辈到我家里去了,今晚我可以在这里暂避吗?”

炎想起了题云刚才来提到的事情,点了点头,也一脸沉重地坐了下来。旼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他留宿下来,她今晚就完全无法跟炎同房了。原来还担心天灾什么的,现在看来人祸更可怕!旼花以愤怒的眼神投视过去,恨不能把阳明君烧穿,可还没等她张口说点什么,炎却已经压低了嗓音对她开口了。

“阳明君到这来的事情,务必保守秘密.即使对闵尚宫也不要说。”

旼花作为公主,几乎是在宫廷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的,对这种紧张的气氛有非常敏锐的感觉。她马上意识到一定是朝廷里发生了严重的问题,甚至可能跟王有关。一旦察觉到此,她更加埋怨阳明君了,已经出了事情,为什么还要跑来仪宾这里?一想到炎可能会受到牵连,她就分外不安起来。阳明君可察觉不到她的那些小心思,看着还没撤下的茶桌问道:

“你们夫妻两人刚才一同用茶了?”

“不,是题云刚刚来过。你在路上没碰到他吗?”

“那可真是可惜。再早来一点的话,或许就能见到他了。”

炎以目示意旼花回里屋去。旼花无法抗拒,只能泄气地走出了厢房。她一离开,阳明君就小声说道:

“我觉得徐内官自杀比圜丘坛的祭天仪式问题还严重。”

“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那些奸臣跟昭格署早就沆瀣一气,这次徐内官自尽后,他们时常来我这里,态度十分阿谀。”

虽然是庶子,但阳明君却是王唯一的兄长,王至今无嗣,万一有什么这样那样的差错,阳明君就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继位人。越多的人试图向

阳明君靠拢,就证明危机距离王越近。炎的眉头紧紧地贬了起采,阳明君却像是无所谓地笑着说:

“圣上再英明不过不是吗?不会有事的。虽然他现在抓着昭格署不放.但他的刀口早晚会从士林派移向坡平府院君,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晚我先住在这里,明天上午就到市集上去,敞着怀喝酒睡觉。来往的百姓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会觉得荒唐吧!一定会非常有意思的。在我冻死之前可要找人来把我弄回去啊,哈哈!”

看他强作欢颜的样子,炎也附和着笑了。他看到阳明君又开始无意识地抚摸耳环,这是他不安时的习惯。阳明君是个再聪慧不过的人,看他这样极力藏愚守拙就知道。但即使是如此聪慧的人,现在也开始担忧了吗?一切到底会走向何方呢?

题云出现在王面前时,暄看完地方官的提议,正要确认值夜官员的名单。暄看了一眼回归职守的题云,一言未发,却在官员名单下方盖上签字印后,写下了今晚的口令“云泪”,即云的眼泪。题云知道这个口令后又羞惭又慌乱。虽然知道应该不可能,但还是担心敏锐的王发现他纠结在月和烟雨的身份之谜中无法自拔。暄审核着公文,对更内官开口说道:

“准备沐浴,我觉得有些冷,需要驱寒。”

对于这突然的指示所有人都很诧异。公文和奏章还满满地堆积在王和六个承旨的书桌上,向来事必躬亲、最是勤政的暄,却要在这个繁忙的时间沐浴,不由得人不感到奇怪,或许是天太冷受凉的关系吧。尚更内官奉命急匆匆地朝寝宫赶去。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暄进入寝宫的浴室。人参的馨香从巨大的澡盆中散发出来,充满整个房间。题云伫立在门口,内官们走到暄的跟前,要给他除去衣物,暄却将他们挥开,对云说道:

“云啊,把云剑解下来给我。”

题云马上飞快地解下云剑献上,暄接过云剑又再次说道:

“还有别云剑。”

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眼神,题云却依然顺从地将别云剑献上去。王唤来身边的尚更内官.让他保管别云剑。

“所有人都退下。”

浴室内只剩下暄、题云还有尚更内官三人。暄从鞘中抽出云剑,刀刃从刀鞘里露出,其上阴刻着腾云驾雾的龙图案。暄打量剑身许久,突然挥剑砍向题云的脖子,这令人难以预料的一幕让尚更内官几乎惊叫出声。剑及时停下,落在题云颈间,随时可以要了他的性命,题云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暄用剑身拍了拍他的脖子,冷冷地说:

“脱衣服。”

题云慢慢解开腰带,又脱下战笠和夹袖。接粉除去了上衣,露出白色的内袍。暄的表情突然一转,笑眯眯地说道:

“云,你还真是无趣啊!被剑比着的话,至少装得害怕一点,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尚更内官高高悬起的心这才放下,但题云仍是冷冷淡淡的,没什么回应。暄收剑回鞘,问道:

“大雪天穿这么薄的衣服,你去哪儿了?”

题云无言以对。虽然是去了炎家,但他肯定不能如实回答。以前他偶尔也去,没什么特别的。但在这样的雪天,暄肯定会好奇是什么理由让他连通报都没有,一定要去见炎。如果没有好的理由,他会固执地追问下去。王的敏锐让他实在难以开口。

月和烟雨是同一人这完全是推测,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而且自己对老师的杀死女儿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也还存有疑问。万一被王知道并坐实,那这世界上就没有月,只有他不能企及的、曾经的世子妃烟雨。他实在是还想再见到她,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

暄望着闭口不言的题云,察觉到这个严肃男人的心正经受着不同寻常的煎熬。

“我只倚重你一个人,看来是让你太累了。但是现在想要壮大云剑还是有困难,世祖的时候也曾发生过云剑行刺的事,这是距离王最近的位置,也是最好的暗杀位置,所以不能贸然补充人进来啊。”

“我不累。”

暄继续用调笑的口气说:

“云,去水里泡泡吧,既然都脱了那就脱干净好了。”

“不。”

“进去,这是圣旨!这可是我特意让人为你准备的水!”

“无法从命。”

“你竟敢抗旨不遵?就这么一身冷冰冰地站在我旁边,是想把寒气过到我身上吗?现在我身边的护卫只有你一人而已,万一你病倒了,我该怎么办?你不知道这也是一种不忠吗?如果你再不进去,那我可就亲自把你弄进去了。”

尚更内官也跟着催促题云,题云迫于无奈终于决定去热水里待一会儿。他脱下白色的中衣和黑色的下衣,将它们整齐又叠好,穿着贴身的亵裤,步入热气氤氲的水中。看他老实进去,暄才把云剑压在了他的衣服上,对拿着别云剑的内官吩咐道:

“如果他不在水里待够两刻钟就要从水里出来的话,你就用这把剑把他的头砍下来。”

“啊?!这怎么敢呢!就算是云剑赤手空拳,小人也没法伤到他一根头发啊!”

“你这么说也对……那你就用这把剑自尽吧!哈哈!”

暄把吓呆了的尚更内官丢到一边置之不理,拍拍题云的肩膀道:

“云啊,我虽然没有赐你高官厚禄,但是你是我最珍惜的人。所以不要出问题啊,心里也是。”

暄留下那二人,自顾自地离去了。离开前,他对留守在外的三名内官交代道:

“今天不要让云出寝殿,让他好好休息。”

“是。”

王的身影刚从门口消失,题云就默歌地看向尚更内官,他紧张兮兮地攥着别云剑,好像十分害怕题云突然从水里跳出来似的。

“您可绝对不能出来!”

“但是两刻钟时间太长了。”

“这可是圣旨!别说是两刻,就算是一天,也不能违抗啊!”

题云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把头也埋入水中,在水中待了好长时间。

隔日一早,旼花迟迟不起身,感觉自己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昨晚阳明君寄宿,她因为没能跟炎在一起而独自伤心,哭到很晚才昏昏沉沉地睡着,所以现在脸整个都肿了起来。如果以这副丑样子去用早饭的话,婆婆肯定会察觉,无辜的炎又该挨说了。为这个,闵尚宫一大早就忙个不停,正巧下了厚厚的雪,于是就弄了一个雪球来给她冷敷。还没等浮肿消下去,就到了饭点,所以旼花只好硬着头皮,顶着肿脸去内厅。

她极力避免婆婆看见自己的脸,低着头走进去,背对着她缩成一团。即便这样,还是被申氏发现了。

“公主慈驾,您的脸怎么回事?难道又是炎……”

听到婆婆惊奇的声音,旼花摸了摸脸,心虚地掩饰道:

“不,不是的。只是昨晚睡得太多而已。”

申氏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公主的困惑,炎的个性像极了她死去的丈夫,因此没有人比她更懂公主的心思了。其实相对于申氏而言,旼花的处境还算好一些。丈夫也就算了,申氏可是连两个孩子都整日沉浸在书海之中的。儿子还说得过去,连身为女儿家的烟雨也是那个样子,不喜欢自己亲手做的玩偶,只要看到书就会笑逐颜开;总是抓着哥哥的衣角,反而对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不亲近。一想起烟雨,申氏就觉得食难下咽。旼花也没有胃口,胡乱吃了几口就不吃了。现在炎和阳明君一定在厢房开始用饭了,自己却只能在这里想象他的样子,真是气死人了。

旼花匆忙吃完,就赶着回房间想着要把脸上的浮肿消下去,好去见炎。她不停地用冰敷脸。闵尚宫看到了,马上一把夺过冰袋。

“再这样下去脸会受伤的!哎呀,血丝都冻出来了!”

“快还给我!我想快点去见夫君,现在这副难看的脸太讨厌了!”

“您这样下去,不仅浮肿消不掉,反而被冻得更难看了。耐心等一会儿吧,很快就重新变漂亮啦。”

旼花又闷闷不乐起来。难得昨天可以跟炎同房却错过了,再往后新年就要到了,和炎再次同房的日子可能要推迟到一个月之后,要是身体再有不方便,就更加遥遥无期了。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急切,她只是想和炎待在一起而已,哪怕什么都不做,只看着他的脸也好。只要能感受到炎的气息,她也不敢再多奢望什么。但人们只是对她说再忍一忍,等一等。旼花实在不知道还要怎么忍,怎么等。

她反复地照镜子确认鼓起的脸已经消肿后才敢出门。雪虽然停了,但凛冽的寒风席卷着雪屑,让她的鼻子和脸颊变得通红。她一边跺脚,一边呼出白色的哈气,在进入厢房的小门旁兜兜转转。她非常想去见炎,却又担心炎会觉得自己肿起的脸难看,只能茫然地踱来踱去。她进又不敢,退又不甘,就这样踟蹰了一整天。里屋和小门之间的狭窄小路,原本铺满了蓬松白雪,刚开始只印下旼花的一串小脚印,之后脚印层层叠加,雪层被踩实,最后竟变成了坚固的冰面。

一整天都只是踱来踱去的旼花最终还是连炎的发丝都没看到,就被闵尚宫抓回去关在房间里。旼花完全不能理解到底为什么年轻的夫妻要在外屋和里屋各自分开住。明明夫君就近在眼前的厢房,但因为礼法,身为女人的自己却不能接近,真是恼人.她嘟嘟囔囔地坐在书桌前,百无聊赖地把书本翻来翻去,最后扑通一声趴在了书上。

旼花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和十八岁的炎成婚了。还懵懂的她觉得只要能和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很好了,成婚离宫的那天也没有什么不舍之情,只觉得自己幸福得不得了。谁想到一切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虽然成了婚,但根据《朱子家礼》,未满十六岁二人不能同房共住。所以从婚后的第一天开始,两个人就一个在里屋,一个在厢房,彼此分开生活。更让旼花沮丧的是,在她面前炎仍要保持臣下对公主的礼节。

刚成婚时的旼花为了在几天才可能见一次的炎面前保持自己最美丽的状态,每天从早上就开始梳妆打扮,头上戴着华丽的加髢度过一整天。比旼花的脸还大好几倍的加髢的重量让她的脖子痛到不行,只能用让炎看到自己的美丽作为信念苦苦支撑,让自己坚持。但是她的努力成果炎很少能看到,更多的时候她只能怅然望着厢房,形单影只。因此她经常躲在厢房后面的小路上暗自流泪。但偏偏是委屈哭泣的她,却被炎发现了。

不知是因为怜悯公主的泪水,还是因为她旁边无人陪同,炎没有像平时那样,依礼问候然后马上离开,而是询问道:

“公主为何独自一人在这里哭泣?是想回宫了吗?”

旼花被加髢的重量压得无法摇头。虽然她想念并让她流泪的不是皇官,而是炎,但这怎么说得出口。他亲切的询问让旼花的泪水流得更汹涌了,这让炎束手无策,试着哄她道:

“如果想回宫的话,明天就和我一起……”

“不是的,只是……只是因为加髢太重……”

不能说是因为太想见他,只能拿加髢做借口。但炎却听信了她的话,插在头上的加髢确实看起来十分复杂繁重,很容易让人相信小小年纪的她承受不住。.炎亲切地牵起仍抽泣不止的她,这是旼花第一次握到炎的手,那一刻一切都被她抛在脑后,仿佛时间上只剩下那只温暖的大掌。她生怕被放开,马上用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他。

炎就这么任她拉着,带她回到她的房间。让旼花坐下,炎用生疏的手法拔掉装饰加髢的发簪,卸下加髢,只在发髻上以簪子固定,又简单地添加了几个小发饰。望向镜中的旼花,他露出几乎要把她溺毙的笑容。

“公主的头型非常圆润漂亮,所以不要用加髢遮盖住。我看到加髢就觉得不自在。

“但是……”

“想在外人面前保持威仪吗?那么在家的时候就打扮成这样,外出的时候再戴上加髢,这样好不好?”

旼花用力地摇了摇头,沉重的加髢卸去,摇头也轻松多了。

“从现在起,外出的时候我也不戴了。”

反正除了炎以外,她根本不在乎别人觉得好看不好看,所以再也不能让它继续待在头上让炎觉得不自在。此时旼花依然害怕炎会突然走掉,所以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炎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看着她紧握的小拳头,就一直坐在那里没有离开。两人相对无言,炎望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旼花已经觉得幸福得不得了了,视线贴在他的脸上无法移开。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的她,鬼使神差间居然亲上了炎的脸颊。那时恰好是一个美丽的傍晚,窗外火红的霞光给这一对新人年轻的脸庞涂上一层娇艳的胭脂色,因此谁都不知道在那个瞬间,这两个人有没有脸红。

从那以后,旼花就掐着手指头期待初夜的日子。虽然她不知道初夜是什么,但听说只要经历过就能成为真正的夫妻了,所以只要自己到了十六岁,就不用再这样每日苦等炎了。旼花长久地沉浸于这样交织着迷茫与期待的遐思之中。但不想没过多久许闵奎就去世了,炎要在祖坟为父亲守孝三年,于是这三年里两人只能分隔两地。那三年并不是无意义地流走,伴着思念和泪水,十七岁的旼花像花一般美丽地绽放开来,也让炎变成了二十一岁的成年男子。他们再也不是那一对少不更事的小儿女了。

炎从山中祖坟回来的那天,旼花拜托闵尚官给她化了最为精致娇艳的妆容。她的心不住地悸动,牵连着全身,手抖得什么都做不了。炎回家以后,接连几日都没去她的房间。旼花等不及,终于在四天后踩上了厢房小门外的那条路,那里已经落满了火红的枫叶。她不顾仪态,趴在门缝上窥视里面,寻觅着炎的踪迹,背后却突然传来了她已思念了好久的声音。

“公主,您要在厢房找什么东西吗?”

即使不用回过头,旼花也知道是谁在说话。虽然记忆中的声线已经变得更为成熟稳重,但熟悉的兰香已经隐隐约约地随风而至。她不敢回头,羞臊地站在原地,用手指摩挲着小门。感觉炎没有要再说什么的意思,她有些灰心地,先开口轻声问道:

“听说您四天前就回来了,为何不来妾身这里呢?”

“从祖坟回来的四天之内是不能到里屋的,所以我直到今天才去看您。但您却不在,所以我就来这里看看.”

只是确认了炎没有忘记自己,旼花原本受伤的心却立刻雀跃起来了。

“您要背对着我到什么时候呢?”

即使不用转过身去,旼花也能感觉到炎在微笑,那是她始终无法抗拒的温柔陷阱。旼花微微转身,低头用余光偷瞄炎的脸。三年前那个站在自己眼前的美丽少年,如今平添了几分男子气息,更让她的心脏窒息般地跳动。以前看着有些不合适的纱帽和长衫,此刻穿在他的身上无比的妥帖与自然。

“您变……变了很多呢。”

“公主也是一样啊。刚刚差点没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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