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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太阳的月亮-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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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云把信揣到怀中之后就退了下去。题云一消失,暄就推动书桌找来烟雨。烟雨从对面的房间出来后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好像又成了之前的月似的.看到她在自己的面前行礼,暄上去一下子抱住了她。

“啊!

暄惊讶地望着无意间冒出一声尖叫的烟雨。

“原来你还会发出人的声音?吓了朕一大跳……”

暄看着烟雨那通红的脸颊大声地笑着,然后搂着烟雨朝房中走去。内官们和烟雨谁都无法理解他的这个奇怪的举动,只是瞪大眼睛望着他。

“殿下,您不去便殿了吗?”

烟雨小心翼翼地问道。暄温和地对烟雨说:

“朕讨厌去没有你在的便殿,而且朕现在身体依然有恙,朕要抱着你继续待在这个地方。”

“不可以,放我下来……”

还没等烟雨把话说完,暄的牙齿就咬住了烟雨的下嘴唇。虽然只是轻轻地咬,但烟雨的嘴本来是微微张开的,所以她还是感到非常疼痛。更重要的是,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烟雨吓得美目圆睁。

“这个嘴唇总吐出让朕讨厌的话,‘不可以’这句话朕现在己经听腻了,以后不要再说了。”

接着,暄又咬了咬烟雨的耳垂,烟雨惊慌地说道:

“耳朵可什么话也没说。”

“誓死都不听朕的话,不是吗?世间再也没有如此让朕讨厌的耳朵了。”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抱起烟雨后,两个人的脸贴得那么近,暄实在忍不住要去亲已经长大成人的烟雨那诱人的双唇,这完全是情不自禁的举动,亲吻耳垂也同样如此。暄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抱着烟雨坐下又用力地站了起来。

“如果去便殿,想要见你的话还要按照下月台的路再返回来,这会很麻烦,还有,穿红色的龙袍也很麻烦——不如我们来数数字吧!”

听了这些意料之外的话,烟雨很是吃惊。

“数数字?”

“朕刚刚不是坐下又站起来了吗?所以朕数一。”

暄重新坐下又站起来。数着二。烟雨也随口数着二。数的数字渐渐地增加。内官们看着王不断冒出的汗,大家都对王的举动感到不安,于是急忙叫来御医待命。车内官实在看不下去了:殿下不仅不去便殿,居然还抱着那个女人费力地做着这种运动,于是他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殿下,您现在还要小心龙体才是!不久前您还躺在病榻上,如此剧烈的运动……”

“所以不应该马上浪费力气吗?告诉大家,朕现在还病着,朕要一直等到他们暴露出野心!”

为了让自己的体力尽早恢复,也为了不让外人知道自己正在康复,暄现在便是在房间内做着可以做的运动。为了不让暄吃力,烟雨的双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暄原本就很热的身体变得更加燥热了,也渐渐地感到了吃力。暄用颤抖的双腿再做了一次这样的动作,微微停了一会儿后,对烟雨说道:

“朕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小时候,或者在你进坟墓之前,你大声地笑过吗?”

“如果小女子的笑声过大的话,母亲就会用手掌悄悄地拍打地板。”

“拍打地板?”

“是的,女人的笑声要让地板低沉地传走……”

“朕想听听你的笑声。听说你小时候笑的声音很大,哭的声音也很大,动不动就会被抽小腿。”

“我哥哥还对殿下您说这些让人窘迫的话?”

“该不会只有这些事情吧?还有别的吗?”

“小时候小女子经常挨揍,而且被打得很严重,但哭过之后马上又笑着到处乱跑了。那时小女子不会把委屈咽到肚子里,难过时大串大串的泪滴会直接涌出来,然后我就会号啕大哭,有时连哥哥也会被抽小腿,不过那都是因为小女子的原因。每当这时,烟雨就会比自己挨揍流的泪还多,哭的声音还大,总是连哥哥的那份也哭出来,哥哥总是笑着说,‘你那么哭的话,我这个当哥哥的就不觉得疼了。’所以哥哥即便被枝条抽肿了小腿,也从没哭过。……小女子也有一个疑问。”

暄有些累了,调整了一下气息,用眼神默许了烟雨的提问。

“那个……为什么给小女子送过诗之后就没有书信了呢?”

暄十分惊讶,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在等朕的回信吗?”

暄对发现烟雨等他的书信这件事,感到非常高兴。虽然这在很久之前就应该进行的谈话直到现在才得以进行,想来确实让人觉得有些伤感,但如果烟雨没有重新活过来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话,这件事恐怕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分享彼此当时的心情了。

“如果知道你在一直等的话,朕就不做字体练习而是马上就回信给你了。没想到许炎这么呆板,一点口信都不透露给朕。”

“小女子让哥哥操心了……”

“本打算如果见到你的话,要好好地说说你哥哥的坏话才是呢。你不知道,朕让他把信交给你,他怎么都不肯答应,是朕每次威胁他,他才肯帮朕把信交到你的手上的。”

想起小时候的事情,烟雨带着笑意说道:

“有一天,小女子看见从官里回来的哥哥像背负着全世界所有人的心意似的,磨磨蹭蹭了好半天,哥哥才掏出了那封信。”

看到烟雨那惹人喜爱的微笑,暄的内心很激动,与此同时,烟雨所描述的那幅画面清晰地浮现在了暄的脑海里。当时炎的年纪也不大,想想他拿走世子强制塞给他的信笺,跟谁都不能商量、只能独自苦恼地应对着这样既可怜又可爱的样子,暄忍不住都要大声地笑起来。但暄哈哈大笑的声音渐渐消散了,烟雨脸上的微笑也消散了。因为两个人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了炎现在的模样。烟雨因为担心哥哥而用哀求的眼神说道:

“小女子已经得到足够的幸福了,所以……”

暄没有让烟雨说出后面的话语,他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将要说出令他讨厌的话的烟雨的嘴唇。短暂重叠后,两个人的嘴唇又分开了。

“你这张嘴所起的最大作用就是把刚刚出现的幸福的模样铲除掉,以后朕就用这种方式惩罚你!”

暄的胳膊和腿有些发软,就在这个时候,暄抱着烟雨一起摔了下来,暄难为情地辩解道:

“刚刚是不是快数到三十了?刚从病榻上站起来的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是拥有一般力量的人,能够做到这些也是不可能的。”

暄夸张地说做到三十个,其实,烟雨数的结果可是没超过十五个呢!

“车内官,是吧?”

暄向车内官求助,遇到这种状况的话先找帮手,看来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是,是的。连健康的男子都做不到这一点。”

车内官的善意帮助并没有让暄得意扬扬起来,因为他并没有找到恰当的对象与暄作比较。本来是要说男子力气的,但车内官的话却有失可靠性。但暄转念又一想,幸好题云没在身边,对他来说,做三十个这样的动作简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暄努力向烟雨掩藏自己喘着粗气的窘况,他看着烟雨的侧脸,看到她低垂的浓密的睫毛,那看起来有些悲伤的样子,甚至就连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那副表情看起来都是悲伤的。于是暄动情地对烟雨说:

“以后朕决不让你自己进到坟墓中了。我们要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去,要一起合葬,朕决不让你再担惊受怕。”

烟雨转过头来看着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就连这淡淡的微笑中也夹杂着挥之不去的悲伤。烟雨看着被自己的微笑弄得眉头紧紧皱起来的暄,刚刚听到的大笑声像匕首一样插在了自己的心脏上。烟雨觉得,只要和暄待在一起,就算是待在坟墓里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反而是他先死去的世界好像才更为可怕。在心中,烟雨默默地发誓:如果暄先她而去的话,她也会抱着他的尸体一起走进坟墓。

“我们要同日同时死去……一定要同日同时……”

烟雨向暄淡淡地诉说着,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暄双手捧起烟雨的脸颊,似乎不想再听她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只是对着烟雨的唇深情地吻了下去。一股暖暖的气息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浸透到两颗冰冷的心脏里,哪怕只是能稍微温暖一点点也好啊!可是还没等他们温存多久,马上就出现了碍手碍眼的人,房外的内官小声地传话:

“殿下,大妃娘娘来了。”

烟雨和暄同时分开,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烟雨到后面的房间藏好,暄则躺在了床上。一切才刚刚掩饰好,大妃娘娘韩氏就走了进来,她一直为儿子的健康而担忧不已,脸色都有些憔悴了。刚刚抱着烟雨做完剧烈运动的暄,脸上被汗水浸湿了,脸颊也红彤彤的,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不知情的韩氏看到眼前这副情况,为病倒的儿子流出了心疼而担忧的泪水。大妃握住了平躺着的儿子的双手——儿子的手太烫了,甚至还微微颤抖着。

“殿下,怎么……怎么身体没有好转反而更糟糕了呢?”

“那是因为……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母后。”

虽然理解母亲难过的心情,但暄却不能如实回报。

“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吗?”

看到暄露出痛苦无比的、无力的微笑,韩氏更加用力地握住暄的双手,含着泪说道:

“殿下,是那孩子吗?是被择选为世子妃,但含冤成为女鬼的许炎的妹妹在折磨着殿下吗?”

对大妃突然冒出的话没能理解的暄,还以为是大妃已经察觉出烟雨还活着的事实,他大大地吃了一惊。

“什么?”

“是那个孩子的冤魂在折磨着殿下吧?”

大妃眼前浮现出和烟雨第一次见面时谈话的情景。

“你是鬼……还是人?”

“众人都说小人不是人。”

“你是说,你真是鬼?”

“凝聚怨恨的魂魄,正是小女子。”

好像烟雨真是冤魂一般。可是,世间怎么会有带影子的鬼呢?大妃娘娘也是想人们改变这个想法。所以她像等待定魂者变为灰烬的冤魂一样,心想用手触碰的话,眼前这个女人也许会变为灰烬。最终,大妃娘娘没碰烟雨一个手指头就起身走了。只有经过定魂者的手触碰之后才能变为灰烬的冤魂,一定要遇上定魂者。也就是说,月的定魂者是暄。怪不得大妃第一次见到烟雨、与其还不相识的那时,总是把月无意识地认成烟雨。让在那个地方,像冤魂一样等待迟迟不来的定魂者的烟雨,竟像是她的魂魄哭泣一般。

“我的推测一定没有错!殿下,我们施巫法吧!命令都巫女张氏施法,好吗?”

“母后,您是说作巫法?”

对于突然出现的状况,暄有点发愣,忘记了此刻正在装病的事实,也没有注意到韩氏兴奋的神色。

“对,能把那个孩子送到好去处的一种巫法。”

“好去处?巫法?”

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到了何种思绪中,但暄的目光开始急速地转动起来。那目光让暄的脸瞬间变得非常的沉重。被儿子吓到的韩氏支支吾吾地劝说道:

“殿下刚被从地府教了回来,在宫内作巫法的话,儒生们也不会太过于反对。”

“您是说要在宫内作巫法?”

韩氏对于暄好像有些怪罪的口气感到有点紧张,但仍旧很耐心地说:

“所有准备都在大妃殿进行。求你答应吧!殿下,你就当作是对我这个当母亲的尽孝道。作了巫法之后,我的心好像才能安定下来。”

“好吧!”

韩氏吓了一跳,即便是亲耳听见的,但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暄应允的声音中好像透着一丝喜悦,这才更加令人惊讶。“天啊!真不知道他究竟被冤魂折磨到什么程度了,竟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这位可怜的母亲心里念叨着。

“只不过要对许炎那边保守作巫法的原因……”

“啊!可是我已经命人把要作巫法的书信送出去了。”

“什么?信上都写了些什么内容?”暄急促地问着。

“就是说殿下说好像见到了那个孩子,好像被那个冤魂一直折磨着……”

看到儿子怒火一点点地涌上来的表情,韩氏没有再说下去。暄坚持把涌上来的怒火压了下去,对将要接到那封信的申氏抱着非常愧疚的心情,不过他转而又想,炎也正好可以通过这件事知道妹妹还活着的事实。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旼花公主到底像谁呢?正是像极了眼前的韩氏啊!

“母后,准备巫法吧,但作巫法的理由不是为了驱逐冤魂,而要改成为朕祈求康宁。联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暄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韩氏又摩娑了一下儿子的手,之后便站起来出去了。韩氏一退下,暄就刷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速速带都巫女来!一定要在母后去找她之前将她带来!”

王十万火急的圣旨经过内官和传令官,径直传入了星宿厅。

下部 第七章 月影

在汉阳一带转悠了大半天的阳明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鑫管斋,直到坐到书桌前面,他都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转动着眼球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等到确认什么人也没有之后,阳明君坐着开口说道:

“题云,你来了?”

背后屏风那边一股冷冷的声音回答道:

“真是惭愧,没得到您的允许就躲了进来。”

“是接到圣谕才来的吧!”

阳明君的声音中包含着一种失落感,连过去总是能碰面谈天的朋友,现在如果没有圣谕的话也很难见上一面。这个朋友俨然已经成为殿下最信任的人了。虽然知道他的职责是云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对这种前后呈现出来的疏远,阳明君还是感到一阵阵失落,进而,这种失落转变成为对王的嫉妒。

“这么晚才回来?”

阳明君感觉题云正在以殿下的亲信的身份向自己提问。虽然不是头一次有这种感觉,但这还是让阳明君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的嘴角稍微动了动,笑得有些牵强。

“我漫无目的地瞎转,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的话让我有些难过啊!”

“因为担心,所以对您说了无理的话,请您不要介意!”

“让你担心的人应该是当今殿下,不是吗?”

“现在小人担心的是阳明君。”

阳明君苦笑了一下,双手用力地握住桌边。

“你为何要藏起来?”

“信己经放在书桌抽屉里了。”

阳明君打开抽屉,那里藏着一封殿下的密信。阳明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呆呆地望着这封不能轻易打开的信,又用手摸了摸耳垂上的耳环。

“别这么忧伤了,耳环都快要被您摸破了。”

虽然眼神没有接触,但他们之间心灵相通已久,就算没有用眼睛看,题云也知道阳明君的习惯。从题云的话中得到安慰的阳明君果断地打开了那封信,瞬间他的眼睛变得更加黯淡了。读完整封信后,他心事重重地将信放在了桌上。阳明君无法再用叹息吐露出自己的感情,只是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些字,反复咀嚼着殿下的意思。

“殿下这是要将我往死路上推吗?”

阳明君的话语中充满了悲伤,同时也漫透了绝望。像是要把那悲伤砸烂似的,他用力地弄皱了那封信。攥紧信的那只手因承受不住自己施加的力量而微微地颤抖着。

“题云!她居然活着!而且在他的身边?许炎的……”

题云知道他是在问烟雨,连忙回答道:

“是的,还活着。那个女子就是烟雨姑娘!在殿下的身边。”

阳明君抿了抿嘴唇,知道自己牵挂的女子还活着之后,他非常高兴,但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那个女子现在竟在殿下的身边。想到这些,阳明君没有再发出夸张的大笑声,而是用赌气的声音说道:

“嗬!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始终都是殿下的,连思念也是这样。我也有同样的思念啊,为何得不到回报?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孩子,为何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殿下的呢?怎么连一丁点儿都不与我分享呢?”

躲藏在屏风暗处的题云的心也变得黯淡了。题云从没思念过烟雨,听着阳明君那没完没了的提问,题云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因为是另外一种身份所以不情愿地关上了心门,他不止一次地努力告诉自己:烟雨不过就是朋友的妹妹,题云也想不起是否因为偶尔传来的关于烟雨的消息而内心激动过。题云的思念只不过是渺茫的月光的一角,而那月

光只是化成了雨水而已。

“题云,你会用剑对着我吗?”

对于阳明君的提问,屏风后的题云并没有回答。屋外的白云无声地飘过了天空。

炎像丢了魂一样,呆呆地坐在房间里,书许久都没有翻页,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是那一页了。他就这样魂不守舍地呆坐着,连天变黑,书上的字迹都看不清楚了都不知道。侍从们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点上蜡烛后,又走了出去。尽管这样,炎还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响动。侍从只是以为炎像平时一样在专心读书,对于谁出入房间一点都感觉不到而已。

侍从出去后,炎抬起没有焦距的眼睛望着晃动的烛光。烛光中,炎看到父亲抱着死去的烟雨的背影,以及妹妹无力地垂下的小手。炎还想到临终前向半空晃动手掌唤着烟雨的名字而死去的父亲。炎并没有感到父亲的眼中铭记着怨恨,只是把死去的父亲的双眼用自己的手覆盖上了。炎怔怔地望着父亲那触摸怨恨的手掌。

“父亲,烟雨她还活着。她并没有来投靠我这个哥哥。”

炎抽泣着,用合上父亲双眼的那只手掌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知道烟雨还活着,也知道她在哪里,但不能相见的心让他变得颓废至极。这是无法向任何人诉说的秘密,所以他只能忍着,用力咬着嘴唇忍着,咬得嘴唇直发青。

“哪怕是小火焰燃烧起来的话,也能照亮一些黑暗啊,但这世间却有一支不能燃烧的火焰。”

突然传来的这句话是雪所说的。炎慢慢地抬起了头,真不知道稍远处躲在黑暗中坐着的雪是何时进来的。雪被刺客的刀砍伤的胳膊被包扎起来,藏在了衣服下面,此刻她还是不能活动自如地移动身子。尽管如此,她还是为了能偷看炎而跑了出来。从烟雨那儿听到不能回家的理由后,她就更待不住了。

“公子少爷,您不要太伤心,是什么事情让您感到这么悲伤呢?”

“雪,是你啊。你还是那么固执地叫我公子。真是的!你总是突然出现而后又突然地消失。我的提问也许有些冒昧,但我想问你,你以前偶尔也来这里吗?”

雪看到了炎掺杂着疑惑的眼神。因为不知道炎在怀疑什么,所以当她望着那美丽的面庞时,并没有做出回答。炎的面庞比思念的距离还远。

“你到这儿来。”

炎静静的声调让人感觉轻飘飘的。雪慢慢地挪动着步子走到了他的身边。靠近炎坐下的雪,被兰香覆盖着,心思有些痴迷,不一会儿传来的炎那温柔的话语更加让她痴迷了。

“你现在侍奉的主人,是以前的主人吗?”

“您是为了问这个才让我近身上前来的吗?……小人只知道死去的主人把小人卖掉了,小人只知道自己被卖掉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被卖到哪里去了?同我们家烟雨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对吗?”

雪把自己感受到的炎的悲伤原封不动地装在了自己的心上,她什么都不能对可怜的他说,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能说。

“你原来在哪里?何时出现在景福宫的?她和你在一起吗?”

“在一起。请您别再多问了。”

雪制止了炎的提问。就这样,炎不再追问,只是静静地打量着雪,炎试图通过那段时间里一直在烟雨身边的雪,看到没被自己亲眼确认尚在人间的妹妹烟雨。没有丝毫香气的雪花沾着烟雨的兰香传了过来。尽管明知炎的意图,但雪仍然被他那细腻的眼神灼热了身体。

“是我们烟雨叫你来的?她想听到我的消息?”

炎湿润着眼睛问道。雪望着炎那充满湿气的眼睛,静静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是小人的意愿。是小人想见公子。”

炎充满悲伤的眼睛愣住了,眼神中转而转换成了疑惑。炎并不是以观望烟雨的神情,而是以只望向雪的眼神,其中并没有夹杂任何失落的感情。雪的视线避开了炎的眼睛,向着炎的嘴唇望去。雪好像陷入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之中,以为自己是第一次看到炎的嘴唇。雪意识到男子的嘴唇也包含有性的魅力——因为它是那样的充满柔情,让人有一种想吻下去的冲动。

“你在看什么?”

炎的嘴唇动了一动,雪吓了一跳,赶紧将视线移开了。因为这种肆意的想法,使得雪无法抬起头来看着炎的眼睛。

“小人胆敢这样圈犯公子……抱欺。”

“只是一个人看着另一人的脸.这有什么可抱歉的。”

雪内心一角酸酸的,于是皱着眉头说道:

“您真是一位无情的人,竟然叫小人‘人’……”

炎疑惑地瞪大双眼,因为他没有理解雪为何气愤地说出这些话来。

“你总是讲出一些让我听不懂的话。我说你是‘人’,如何就无情了呢?”

雪抬起头来怨恨地望着炎。此刻,她真希望他是一位地位低贱的男子,哪怕人品稍微差一些,对女仆不这么好的话,也许自己早就死心了。唉,可是……抓着自己的心紧紧不放的炎,简直太可恨了。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或许我对你做了什么错事?”

像是满含着歉意一样,炎小心翼翼说出的话语反而更加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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