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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蛊殊途-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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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到白朔面前,蹲下来。

“白朔。”她轻轻握住他半握成拳的右手,依稀感到那只指骨分明的手在被她碰触的一瞬间,微微一僵,却并未推开她的手。

他只是偏了头,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沉沉地望着她。

“白朔,”元夕轻声说,“虽然你将我做成了骷髅蛊,但我并不恨你。”

他没回应,眸色深沉,静待她的下文。

“可是,你总是这样,从来不顾虑别人的难处……”她忽然收紧了手指,一股灵力自她掌心窜出,冲进两人相握的手!

灰色的烟猛地缠绕上白朔的胳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沿着躯体蹿上他的脖颈。

白朔指头一动,似是惊觉异常想要反抗,但那缕诡异的烟比他更快,眨眼已没入他光洁的额间!

那只修长的手不再动弹了,蓝袍男子安静地垂下眼睫。

元夕一直握着那只手,心中似悲似喜。

骷髅蛊真的有异能的,不过不是什么见鬼的“预知梦”,而是傀儡术。

元夕不知为何之前她身上从未展现出任何骷髅蛊该有的强大,但今日黄昏时,抱着毫无反应的天机剑,她脑中仿佛有什么地方一下子爆出一道光来……而后她便莫名地懂得了如何利用骷髅蛊的邪术操控他人。

在走进白朔这间屋子之前,元夕在两个路人身上试验了这一术法,成果卓越。

白朔是第三个受害者。

垂着眼的男子看起来如此安详,俊美,而且无害。

他低垂的眼看起来甚至有些无辜的味道,瑶鼻挺直,修眉入鬓,如此纯良的面容。

可这个人给骷髅蛊下符咒时,从没手软过。

元夕讶异于自己的平静。

她成功地控制了白朔,可她却并未感到如何的惊喜。

她该杀了白朔的。那个男的说得对,只有杀了白朔,才能永远后患,安枕无忧。

杀了白朔,将来就不会有人带着魔兵魔将冲上蜀山了,她终于可以放下一桩心事……

骷髅蛊抬起左手,五指指尖森冷,额心一点殷红印记忽明忽暗,犹如她此刻奔涌难平的杀意……

这只手在空中顿了很久。

久到元夕终于醒悟,她下不了手。

不能杀。

为什么不能?

至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杀了他。——太卑鄙了,对,这样太卑鄙了!

再说,就算没了白朔,以后可能还有黄朔蓝朔领着人杀上蜀山呀……如果蜀山注定有此一劫,倒不如让此劫应在白朔身上,她反而还容易防范些。

对,就是这样。

元夕无奈地发现,短短几个眨眼,她已经很可耻的把给白朔的免死理由从头到脚列了一遍,甚至还生怕不够似的,脑子里不停地想出更多的“情有可原”来。

他当时在试剑盛会上帮了她。

他那时在她被元璧师兄打击的时候安慰了她。

他曾经给她画了一把极尽精巧的符伞。

他长得很好看,杀掉太可惜了……

总之,干掉白朔的理由太少了,比起留下他的理由,简直微不足道!

元夕深深叹了口气,认命地放下那只举了很久却还是无功而返的爪子。

好吧,那么,就这样好了。让他解开禁制就算了吧。

甫一做出这个决定,元夕就感到心头一松,仿佛无意中避免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似的。

定定心绪,她用力握住男子的手。

她用一种奇异的,仿佛带着来自幽冥的声音道:“白朔,抬起你的左手。”

白朔睫毛动了动,顺从地举起那只未被握着的左手。

“按住我额间的红色印记。”

那只手伸过来,形状姣美的食指贴上骷髅蛊的额间红印。

“跟我念,”元夕目光肃穆,一字字道——

“昊彼苍穹,幽冥鬼府。”

“十方诸世,听吾誓言。”

昏暗的房中,男子在女子的引领下,一字一句念出最后的咒言。

“蛊师白朔,逐此恶蛊。立约为誓,永不翻悔!”

啪。

台上油灯突然爆开一个火花,室内猛然一亮,很快复又昏暗。

元夕慢慢松开了握着的白朔的手。离了热源的骷髅手骨,迅速冰冷下来。

白朔仍然一动不动。

等她离开这里,等一个时辰后,傀儡术失效,他便会恢复神智。

然后……

“但愿我们再无机会相见。”她低声说。

不要见面,不要让她在将来看到他率着众多魔族,出现在蜀山之上……

纤细的手骨轻轻停在男子的发上,这次却没带任何的杀气。

手骨的主人,只是轻柔地梳理着男子的墨发。

一寸一寸,指骨细致地抚过每一根发丝,指骨雪白,青丝如墨,温柔纠缠如入夜前蒙昧交错的天与地,依恋缱绻如一柄绘满谁人心意的绢伞。

但那双手终究还是缓缓离了男子的发。

最后望了那垂着眼的蓝衣男子一眼,元夕将幻形珏握在手中,一个呼吸过后,年轻美丽的女郎出现在房里。

一切就绪,只要迈出这道门,她就可以走进一个新天地。

元夕转身,深吸一口气,迈步,跨出门槛。

站在门外,元夕微微地笑起来。

她反手,合上了屋门。

就在屋门合上的同一瞬,屋内的男子抬起眼来。

他深渊般的瞳仁里看不见情绪。

而房中的某一个角落,忽然响起一个男音。

“她居然没杀了你!”

澹台佾一身朱红曲裾,自阴影里走出来,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32第三十二章 疼痛

“她居然没杀了你!”

对澹台佾的这句话,白朔并未立刻做出反应。

因为连白朔自己,也正对方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感到微微迷惑。

骷髅蛊会背叛他,对于这一点白朔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的。当白朔推开房门的那一瞬,看到室内少女的那一霎,他心中便轻轻冷笑一声。

接下来的事,大抵都在白朔的意料内。她做小伏低,刻意奉承,一切都是为了最后能向他提出那个索求。

“那么,白朔,”她说,“你能不能……放了我?”

放了她?哈。

她总是不明白,她连这条命都是他给的,是他让她能哭能笑能继续行走于人世间……哪怕只是以一副骷髅的形态,但比起毫无知觉的在黄土中腐烂,难道这不是更好的选择么?

而这只骷髅蛊却丝毫没有一只蛊该有的样子,对她的蛊师阳奉阴违,甚至连一只家犬都比她来得忠诚,至少家犬亦懂得守在主人身边,而她却时时想着逃离他!

“虽然你将我做成了骷髅蛊,但我并不恨你。”

她用裹着蜜的言语,试图松懈他的心防,然后……

“可是,你总是这样,从来不顾虑别人的难处……”

企图以凶狠的邪术控制他!

可难道他真的会被自己一手打造的蛊反噬么?

笑话。

他指头一动,凛冽的风刃就要撕裂骷髅蛊放出的毒烟,然而风刃还未飞出,他却蓦地想起澹台佾还在一旁。

昨日自己与澹台佾的一番对话还在眼前——

“你能确定那只骷髅蛊绝不会背叛你?”

“她不敢。”

只因这一句话,他今日便不得不坐在这里,让澹台佾那厮躲在暗处,将一场好戏看了个真切。

他原本并不知晓澹台佾究竟对元夕说了什么,使这只骷髅蛊竟敢不顾惹怒蛊师的后果,一意孤行要离开他,但他却不愿让人看了笑话,故而他喝令她离开这里。

可她不听,她朝他走来,她对他动手。

当灰烟向他涌来的那一瞬,他便明白澹台佾究竟做了什么好事了。

火辨珠。

怪不得,这只蛊今日这般胆壮。

他想明白了这一层,但他却依旧不能阻止骷髅蛊,即使那道灰烟对他半点威慑力都欠奉。

因为他知道,澹台佾就在一旁。

他一动不动。出于微妙的自尊,他不肯在元夕已经对他出手之后,用武力将她打压下去。

赌约是他输了,他不会企图掩饰这件事。他不会将正在进行的背叛强行镇压,然后宣称这场赌约还是自己胜了的。

就让她动手,让她以为她的孤注一掷获得了成功,让澹台佾躲在暗处看个心满意足!

淅沥沥的倾酒声,响起在沉寂的室内。

红衣男子将酒置于鼻端闻了一闻,啧啧两声:“居然什么料都不掺,她胆子可真大。”

不过,即使她掺了也没用,白朔对诸多毒物皆有抵抗力,不过,假如她掺了,这场戏大概会更好看一些。

澹台佾对白朔提过,骷髅蛊已被他说动了,不出意外这两天就会动手。而作为赌约一方,澹台佾当然有资格确定赌局究竟胜负如何,这就是为何他会藏在白朔房中的原因。

但澹台佾故意省略了许多关于那次他与元夕谈话的细节,比如他交给她火辨珠,比如他教她如何让白朔帮自己解咒——虽然最后的结果不是白朔被五花大绑着被迫替她解咒,但澹台佾对能亲眼目睹如此一场好戏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想到白朔现在心中可能气得火冒三丈,他就开心得眉梢都飞起来。

唯一的遗憾是,明明他已经那般蛊惑那个丫头动手了,可她竟然还是没动手杀了白朔!

当然,澹台佾不会天真到以为那个骷髅蛊真能将白朔如何,只是她若肯动手,现在他会更高兴一些——能看白朔的笑话,这能叫澹台佾未来三个月心情都很好。

“真是可惜,她竟然没杀了你。”澹台佾悠悠叹一声,悠然自得地举起酒盏啜了一口。哈,不是很自信地说那只蛊绝不敢背叛他么?眼下如何呢?

白朔没接他的话头,反倒突兀地提起一件事:“是你告诉她解咒之法?”

“不错。”澹台佾闲闲一笑,“不过我告诉她,必须是蛊师的‘左手’方能正确地解咒。”

红衣男子得意一笑:“那个笨蛋立刻就相信了。多可惜啊,只差一点她就能真正解开禁制了呢……”

右手才是蛊师的力量之源。这最关键的一点,澹台佾却并未告知元夕。

澹台佾不但厌恶白朔,而且对那个在蜀山上坏了他好事的骷髅蛊同样深恶痛绝。

所以他要他们谁也讨不了好,窝里斗,斗个两败俱伤,而他就在一旁哈哈大笑。

澹台佾看出来了,中途白朔想让骷髅蛊离开这儿,他试图阻止骷髅蛊的计划……

可惜,人家不领情呢。

“火辨珠的效力至多只有五天。”澹台佾眼中闪着名为“幸灾乐祸”的光,“本座可以送你个人情,派人把她抓回来……如何?需要本座出手么?”

白朔淡淡道:“不必。”

“你确定?”澹台佾啧一声,“火辨珠效力褪去的时候,她大概已经离你有百里之遥了吧,会死得很难看呢……”他仿佛十分善解人意似的,“毕竟是你费尽心血做出的骷髅蛊,说起来,当初还是你将她从阿怀手里抢下来的呢……”

“那种背主的东西,留之无益,便让它死在外头好了。”白朔神色冷漠,语气如冰。

“啧啧……白大蛊师真是永远都那么理智。”澹台佾笑起来,“也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座便只管袖着手,瞧这场好戏便是了。——不过天机剑尚在她手中,说不得,本座还得辛苦些,派人盯着她。待那只骷髅蛊几日后暴毙而亡,从她身上取走天机剑便了。”

澹台佾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白朔。

然而他失望了,蛊师的脸上只有淡漠。他刻意的试探,在白朔那里似是连半点涟漪亦未激起。

无趣地移开目光,澹台佾搁下酒杯,起身。

他懒洋洋地告了辞,一个弹指,昏暗的房中已失去了红衣男子的踪迹。

室内,终于只剩白朔一人。

白朔很清醒。与上次在燕国时的情形不同,这次白朔一开始就对元夕起了防范之心,因此玉色夜荼蘼舒缓神经的功效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而正因为白朔自始至终都很清醒,所以他不仅仅看到了骷髅蛊对他下傀儡术,他同样也看到了,她在能杀他的时候——或者说她自以为能够杀他的时候——她并未下手。〖TXT小说下载:。。〗

白朔心情复杂。

若说起初骷髅蛊的背叛尚且在他的意料中,那么最后她的收手,就完全出乎他预料。

她想走,他一直都知道。他也从不怀疑,倘若她有机会,她会欢天喜地的离开他。

白朔所惊讶的是,既然她已经决定背叛他,为何竟然不对他下手。按他以往对她的观察来看,这只骷髅蛊虽然生长在仙门,却并非善男信女,何况在飞桥镇那一年,她双手早已染上血腥。

是什么教她犹豫再三,并最终收起了那只悬在他头上的利爪?

呵,难道是善良么?那只骷髅蛊难道是因为这样愚蠢的理由,就放弃了一个让自己彻底摆脱蛊师控制的机会么?竟然如此轻巧地就将自己最大的敌人放过……

素素,你真是一只,在各个方面都不合格的骷髅蛊呢……

他轻轻合起了眼。

发上,似乎还残留着某人指骨温柔划过时带来的触感。蛊师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

只是想到那个总是喜欢自作聪明的家伙,将在几天后倒在某个不知名的街头……左胸处,仿佛轻轻地疼了一下,不严重,像一根扎在指缝里的细木刺,不管它,过几天自己也会好。

是的,无需理会它……这点疼痛,很快就会褪去,会快得像是从未出现过。

静夜里,蛊师阖着眼,轻轻地靠进椅背里。

一灯如豆。

————

清晨起来,元夕将仍旧毫无反应的天机剑重新层层包裹起来,放进包袱里背在背上。

失去了剑魂的护持,元夕不得不尽量与天机剑保持距离,以免被剑误伤……其实她更想将剑放进乾坤袋中,携带方便又不惹人注意,可惜,不知是否因为她这个乾坤袋的材质太差,以至一遇上天机剑这样的至宝灵器,便死活无法容纳进去了。

那夜她离开白朔,一口气奔了近一个时辰,一直奔到一个新的城镇边上,算算路程,自己离白朔所在的临潮城差不多已有三十多里,那一刻,元夕彻底相信自己已经摆脱蛊师的控制了。

而后她便靠着城墙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进城寻了家客栈,要间客房埋头大睡。

这一觉,竟然足足睡了一天。次日起来,元夕抱着被子,恍惚想到,这是她自白朔身旁逃离的第三天了……

真不可思议。她竟然真的逃出来了。

直到这时,三天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在元夕的脑海中才变得真实起来,而她开始诧异于自己的好运气。

如有神助!一切顺利得出奇!

一面感概着下次一定要寻个庙拜拜,一面收拾了包袱行李,走下客栈,撑开伞,少女打算先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然后向下一个城郭进发。

茶饱饭足之后,元夕向人打听最近的城镇要怎么走。

“往南边的城镇。”她强调。

“哦,那姑娘你可以租一条船,顺流而下,只需一天,便可到达曲水郡了。”

坐船么……

元夕顿了顿,笑着问:“请问大哥,去曲水郡还有别的路可走么?实不相瞒,小女子有些晕船,实在受不得这个。”

“唔,去曲水郡,走水路是最快最方便的,偏偏姑娘你晕船,这可难办……走陆路的话,又麻烦又费时间呵……”

元夕想说不要紧,大哥你给我指一条路便是了……但话还未出口,心神就被路旁的另一个声音吸引过去。

“听说了么,北边那个临潮城,有个挺出名的蛊师被抓起来了。”

骷髅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33第三十三章 良心病犯了!

斗穹天道的主人,今日莅临蜀国南面的一个小城。

临潮城。

男子倚在藤椅里,怀中抱着一面三弦。

着一身玉色对襟长袍,宽袖博带,流云似的墨发以一根象牙簪高高簪起,百里怀唇角的笑意明亮又惬意,手下闲闲地拨着琴弦。

五步外,澹台佾撑着下颔,盯着石桌上的棋局,偶尔抬手往里头搁一枚子儿,很快又捡回来……

悠悠然的三弦声中,澹台佾闷声抱怨了一句:“你别弹那玩意了,烦死人。”

“你自己棋艺不精,倒怪在我头上?”百里怀轻笑一声,却还是停下拨弦的手。

澹台佾拧起的眉稍稍舒展,刚想全神贯注对付眼前的棋局,却听到百里怀缓声问:“白朔去哪儿了?”

“谁知道。”澹台佾随口答了一句,继续对着棋盘沉思。

三弦声重新响起,这次乐声响得又快又急,简直要将人的耳膜戳出个洞来!

捏着白棋的手一僵,澹台佾黑着脸转向那个将三弦弹成一柄杀器的男人,咬牙切齿:“百、里、怀!”

乐声一缓,百里怀笑吟吟地瞧着澹台佾。

“你明知道我和姓白的八字犯冲,”澹台佾语气不善,“他爱去哪儿关我什么事?你让我带的话我带到了,那只蛊也正如我们所料,毫不犹豫的离开了白朔。如今只等那蛊暴毙街头,我们的人便会将天机剑取回,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管白朔那厮作甚?”

乐音一停,百里怀放下三弦,微微一叹,直视澹台佾:“澹台,白朔不是我们的敌人。”

“哼,”澹台佾鼻子里嗤一声,“他当然不是敌人,他是你的刎颈交。”

但却不是我澹台佾的。他话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百里怀有些无奈,两边都是自己的挚友,偏这两人简直如前世里结了天大的冤仇似的,每每见面,竟从没有个好言相向的时候,带累他屡屡夹在中间受罪。

轻轻摇头,百里怀早已认清为这两人说合是件完全不可能的任务,当下便不再提起白朔,只道:“那只骷髅蛊若是死了,纵使我们拿到天机剑,恐怕也得不到云鼎天窟的秘密。”

没有骷髅蛊这个媒介,意味着很可能天机剑中的剑魂将拒绝与他们合作,那么,之前他们所布置的一切便皆白费了。

澹台佾一怔,神色变得有些微妙,想来他也意识到这的确是件棘手之事。

隔了会儿,澹台佾道:“今日方第三天,或许还来得及……我去揪回那只蛊,丢回给白朔便是了。”

百里怀想了想,缓缓摇头:“不好,它既已背叛了白朔,白朔便绝不肯再留着它的。”

澹台佾皱起眉。

正在此时,一身墨蓝的男子自院门中缓步而入。

百里怀首先注意到那几不可察的步履落地声,他含了笑,望向来人。

“白朔,你来了。”

蛊师淡淡地应了一声,经过澹台佾身旁时,眼角余光瞥到那盘棋,眸子里闪过一丝鄙视之意。

澹台佾的棋技确实是糟得很。

白朔在百里怀对面入座,径直道:“不好好待在你的行宫里,跑出来作甚?莫不是你可怜那些暗杀你的人总是无功而返,想给他们一个机会么?”

澹台佾在旁听得嘴角一抽,反观百里怀,仿若浑然没留意到白朔用词多毒辣似的,轻轻一笑:“我知你担心我。不过,这件事,我非得亲自走一趟不可。”

白朔不置可否,取过茶盏,握在手中,“何事?”

斗穹天道的主人望着蛊师的方向,微微一笑:“我寻到一个生于日食月食交替时分的女子了。”

茶香氤氲。

院内静得惊人。这座院落,原本就是特地辟出来给魔道尊主暂住歇息的,除了几个特殊的上位者,无人得入。

因此,即使百里怀那句话是以耳语的音调去说,白朔也绝不会听不清。

何况百里怀的声音并不算小,他语气和缓,音质却清晰,字字可闻,院中众人都听得分明。

澹台佾不太高兴地望着白朔:想不到刚弄走了一个骷髅蛊,这么快就来了个新货……这姓白的忒运气了!

百里怀噙着一抹笑,望着白朔。

蛊师面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他只是淡淡道:“很好。”

澹台佾有些疑惑,不管怎么说,白朔的反应也太平淡了,制造一个新的骷髅蛊可是这厮多年夙愿,如今终于有机会如愿以偿……就算姓白的再喜怒不形于色,表情至少也会有些波动才对……

有此想法的不独澹台佾一个,百里怀也察觉出白朔的异常,他笑了笑:“怎么,你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手抚胸口,“这也太伤人心了,为了替你找到这个合适的人选,我可是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呢……”他似真似假地说。

“记得了。将来还你。”

对方这般不温不火却滴水不漏的回答,倒教百里怀怔了一怔,顿了顿,扬唇一笑:“好罢,这笔账且记着……”话锋一转,“昨夜我到了临潮城,有人给我说了个消息……有位蛊师得罪了临安郡主,被捉起来关进地牢里了……”

一身玉色衣袍的男子眉目一弯,眼波流转:“你猜,那蛊师叫什么名字?”

澹台佾在旁凉凉接一句:“叫什么?总不成叫‘白朔’罢?”

百里怀笑而不语,而蛊师的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皱,却并未出声。



——“那个被抓起来蛊师叫什么?”

——“好像是叫什么白,白……”

——“白朔?”

——“对对,白朔!”

脑中回放着上午与路人的对话,元夕脚下加速,心中则悲愤地因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而更加唾弃自己。

看看她在做什么?三天前她欢欣鼓舞地庆贺自己终于摆脱了白朔的控制,而现在她竟然用比逃离他时还要快的速度往回赶!

一刻不停地担心那人究竟如何了,双腿生风好似背后有只大虫正玩命追她。

她要是够聪明,现在就该停下,掉头往回走,管那个叫白朔的蛊师怎么样!当初没杀掉他就已经很不像话了,现在有人主动请缨给她当刀子干掉白朔……

天大的美事不是么?

所以说她究竟为什么还这样傻乎乎地赶回去啊?

元夕觉得自己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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