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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蛊殊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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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忽起,一簇花坠落尘土。

白朔忽然出声,声音淡淡。

“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没必要遵守什么承诺?”

元夕一怔,不确定他提起这个话题的意思。

斟酌许久,最后她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魔头,以蛊杀人,肆无忌惮,随心所欲……”他说着,嗓音轻柔如羽毛拂过肌肤,“所以,为了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小镇,不择手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是么?”

元夕抿唇,沉默。

默认。

白朔点头。

“真可惜。”他微微笑着,眉目宛然,“虽然我看起来是这个样子,但对于说出口的承诺,我向来说到做到。”

他手上人命无数,也从不屑于那些可笑的礼仪道德。

然男儿诺重,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这些,是元夕无法想象的。甚至直到很多年以后,她才终于以一种惨烈的方式,彻底领悟了他今天说的话。

她蹙眉,望着这个相处了一年的男人,心绪复杂。

今天之前,如果有人对她说,白朔会因为一个承诺将自己围困几十年,她会拍腿大笑,然后告诉那人以后看人要带眼睛。

但事实竟然就是如此。

元夕不知说什么好,抿唇半天,最后低头,吐出一句:“对不起,我又自以为是了。”

虽然仍对他的话抱有一丝怀疑,但她知道今天已不能得到什么了,不如早早退一步,认了错,收拾碗筷开饭去。

白朔对她的歉意不置可否,他的目光落在那一簇簇的花上,不知在想什么。

元夕没等到他的回应,也不生气,自个儿转身要走。

才走得两步,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抽气声,紧接着,一种从未闻过的馨香,悠悠地飘入她鼻中。

脚步停下,嗅着那股异香,元夕不知是惊是喜,只觉得心里忽冷忽热的。

眼前飘过一片金色花瓣,她伸手接住。

入手的触感,让她微微睁大眼。

下一瞬,她霍然转身。

那真是,元夕两世加起来,都未曾见过的美景。

无法用言语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白朔一下子就看穿了她做的假货。

因为凡是看过金丝铁木开花的人,都不会忘记那样的美景,而经过了那壮丽辉煌的洗礼后,面对粗糙的人工假花,谁还会发出赞叹声呢?

心醉神迷。

这样的……让人想要流泪的美。

白朔的视线一直胶着在那一树金玉满堂上,在弥漫的幽香里,过往的一切又重现眼前。

一轮秋月如霜,酒色凄凉。

那个人立于月华中,淡淡道:“你输了。”

他仰头,饮尽杯中残酒,而后面无表情,道:“你可以走了,我会遵守诺言。”

留在这里,直到金丝铁木开出满树芳华。

对方点头,“我从不怀疑这点。”

那个人的缁袍在夜风中翻飞。白朔看着他转身,明白他要离开了。

他果然掐了手诀,脚下生云,衣袂飘飘。

白朔望着他的背影,目光冰冷。

这个人,给过他最初的安慰,但最终,给他的是永远无法释怀的痛恨。

“不要给我出去的机会。否则,你一定会后悔今天只是囚禁我而已。”他冷冷道。

那人动作顿了顿,微微侧脸,道:“我等着。”

缁衣渐渐远去。

夜空中飘荡着那人的最后一句话。

“记住那道伤,我希望下次我过来,能看到你成熟点。”

他分明是这么说的,却再没来过。

生命那么长,百年光阴,没在白朔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最初十年,他疯狂地尝试让铁木开花的方法。

后来,慢慢的,想开一点。

将过往深深埋葬,半点也不要想。因为已被禁锢的魔龙,再怀念波涛大海,除了彰显软弱,再无他用。

渐渐懂得,将能得到的一切,化为己用。

潜龙在渊。韬光养晦。

有时,坐在暖洋洋的夕阳下,他对自己说,这样其实也不错。

但总不能彻底忘怀。〖TXT小说下载:。。〗

就像今年,今日,此时,此刻。

他按着左胸上那道永不消退的白痕,眼底映的是铁木上的绚烂金花,心中转的是昆仑墟上的愤恨往事。

“素素,”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带着无限快意,“我们可以离开这儿了。”

7第七章 再繁华的东西也抵不住时间

元夕原来认为老天大概总是睡着的,但后来她却觉得,或许就是因为老天猛盯着她,自己才总那么倒霉。

而老天今天打了一个盹儿,于是僵死的事情一下峰回路转。

那一树金玉满堂毕竟还是谢了,再繁华的东西也抵不住时间。

但那已不重要了,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大千世界,总有能找回自己皮囊的方法,然后她就和元璧师兄一起,重建蜀山。

哦,她依旧很懒,绝不会做那些辛苦的事的,不过,她想师兄也不介意自己站在他背后,纯用眼神支持他。

爱的鼓励是伟大滴。

……

收好最后一只蛊,元夕满意地点头。

万事俱备,现在只差白朔那边了。今早三个人来找白朔,到现在也没走。

真不知道,有什么话能谈那么久。

又耐心等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她抬脚往白朔那儿走。

所以说,任何看似寻常的小事,都可能影响到未来百年的局势。

倘若那天元夕没去找白朔,大概这个故事就可以终结在这里了,因为后头没什么可说的。

但她偏偏去了,偏偏看到正从白朔房中出来的三人,偏偏那三个人她都认识。

蓬莱少夫人元夕,是废材,是药罐子,是不值一提的挂名夫人。

但蜀山掌门的关门弟子元夕,是个还不错的剑仙。

所以她知道,那三个人,和蜀山的被灭门,有理不清的关系。

然后她看到白朔走出来,立于门前。那三个人向他行礼,神态恭敬。

心里有什么地方,扎了一下。

有点疑惑,有点不知所措,最奇怪的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呢?

元夕咬手指。

那三个人离开了。

门前的男子偏过头来,目光直直望向她。

“东西都收好了?”

她点头。

他走过来,直到她面前,“你的脸怎么了?”

她摸摸自己的脸,疑惑:“啊?”

“表情很难看。”他道。

“哦,我刚刚看到那三个人,”她说,“突然想起公子你已经很久没蛊人可以用了。”

他抚着她头的手一顿,瞧着她表情认真的脸,挑眉道:“你从不对他们感兴趣。”

每次来客人,她总是跑得飞快,一副懒得和人打交道的样子。

“我看见那几个人就不开心,大概前世里结下过梁子。”元夕撇撇嘴说,然后看到白朔眼波一动,“不过既然公子不愿意,那就算了。”

话要真真假假掺着说,才不容易被看破。

在白朔还在深思的时候,元夕已经飞快地跑回去,拿了东西回来。

“公子,我们走吧?”她弯着一双眼。

白朔无异议。

于是上路,随行的,还有一只凶兽穷奇。

用元夕的话说,看家有那些小喽啰就够了,何况还有那株百年曼陀罗,也不是吃素的。注意,这里不是比喻,如果有人敢挖开曼陀罗下的黑泥,看看里面数量惊人的人骨,想必会对这句话有非常深刻的体会。

于是继看门兽之后,穷奇荣升挑夫工,与某个猪头人身惯使九齿钉耙据说是前天蓬元帅的家伙同一等级,真是可喜可贺。

元夕原本担心白朔要去的地方和自己不一样,但后来发现他一直往西北方走,暗自舒口气。西北方,正是蜀山的方向。

不过如此一来,元夕更加怀疑白朔的身份。

白朔是谁?

在元夕原本的揣测中,他应当是个和师门闹翻了,然后还倒霉地赌输了,结果不得不窝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仙门弟子。

她曾见过他做出的结界,很难相信那般熟练的手法,那般完美的阵形,会出自一个魔道手中。最重要的是,魔族结不出那般充满浩然正气的结界。可惜虽然她明明对结界有些研究,却看不出那是哪个门派的。

另一方面,元夕注意到白朔对修真人士的态度,绝称不上友好。

坦白说,那神态简直是憎恶。

她甚至想,他或许是被逐出师门了,否则无法解释他的矛盾。

后来得知真相的时候,元夕简直想给自己脑门贴上四个大字:铁嘴神算!

一路向西北而行。起初,白朔总是步履匆匆,一副赶往什么地方的样子。但走过十几个城镇,进了陈国地界后,他却放缓了行程。

走走看看,有时兴致来了,他甚至领着元夕穷奇去游湖,这在之前是难以想象的事。

像今天,他和元夕悠悠地走在陈国虞城的街市上。

穷奇讨厌人多的地方,留在客栈蒙头大睡。元夕打一柄墨黑描白花的绢伞,遮住了蒙蒙日光,不紧不慢地跟在白朔身后。

“素素,过来。”他边说,边拿起摊上的一样事物。

元夕心不在焉地走近。已经进了陈国,再向西走,就离蜀山越来越远了,必须要想个法子……

脖子一紧,她低头看,就看见一块白森森的骨头坠子正大咧咧地挂在自己胸前。

“呃,”她面色古怪地望着白朔,“这是送给我的?”

这东西,白得让人想起昨天见过的歌妓的脸,元夕记得当时自己还以为自己撞鬼了,那死白死白的脸……

而他微笑:“唔,很好看。”

元夕默默地在心里翻白眼。

如果不是清楚白朔扭曲的审美观,她真会以为他在嘲笑她。

这厮是真心喜欢白惨惨的东西,以前还在横塘巷时,丫就常常坐在椅子里,懒洋洋地道:“素素,变回原身,给公子乐一下。”接着她就要悲摧的开始裸奔……

“谢谢公子。”她扬起一个笑,还摸摸骨头表示自己的欢喜之情。

白朔捏捏她的脸,笑笑,扭头去看别的玩意儿。

元夕在他转身的一瞬,就把骨头坠子塞进怀里。又不是狗,还胸前挂骨头哩。

转过街角时,元夕背后传来个神秘兮兮的男音:“这位小姐,看你身上霞光隐隐,彩云蒸腾,最近必有奇遇,不如让本道给你看个全相,为你指点一下迷津?”

元夕朝音源看去,两边目光一对,元夕笑了,那人脸黑了。

“是你!”他指着她。

“哟,久违啦。”元夕笑眯眯的,“小半年没见,高了不少嘛。”

曾经的小乞儿,现在的韩茗,闻言下意识地挺挺脊梁,一副得意洋洋又想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唔,还行吧……倒是你,还是那么矮啊。”

怎么说话的这是。韩茗心里有些懊恼,这些时日他经历了好些事,和少女的那点小过节其实已经不在放在心上了,偏不知怎么,一见面就丢出这么句呛人的话来。

所幸元夕也不打算和他计较,仍是笑吟吟的,看他面色有些尴尬,倒自己转了个话题:“你在这里做什么?”一眼瞄到他背上布架子上面的字,理解了,“你是算命先生?”

“哦,这个,”韩茗想,自己被新拜的师傅弄丢了,这种丢人的事万万不能说,“师父让我出来历练,说要算过一千个人的命,才准我回去。”

其实是兜里没铜子儿了,只好出来坑蒙拐骗……呸,给人指点迷津来着。

元夕信以为真。事实上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和她也没关系,所以她很干脆地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说:“行,那你帮我算算吧。”伸手,摊开掌。

“呃……”韩茗在犹豫自己那算三次才准一次的技术,要不要拿来坑害故人。

“愣着作甚?你不是要算够一千个人才能回去?赶紧的。”

韩茗没奈何,托了她的手,细细看,过了会儿,他皱起眉。

“怎么了?”她问。

“嗯……”他松了手,撇嘴,“师傅只教了我如何看人的手相,却没讲过如何看妖的。”

元夕一怔,然后笑道:“你就当是凡人的手相来看好了。”

“那不成。”

“怎么不成?”

他瞥她一眼:“如果按凡人来看,那这手的主人,坟头的草都有三寸高了。”

好准!元夕心道,她拿来画幻形符的血的主人,可不就是死了好些年了么。

收回手,元夕转头对始终不语的白朔道:“公子,你要不要也来算一下?反正不要钱。”

白朔的视线一直落在韩茗袖口的云雀图纹上,眼底深沉,闻言收回目光,却只是拢着袖,散漫一笑:“就凭他,还看不透我的手相。”

这话太不客气,韩茗正是年少气盛,当即面现怒色,元夕想着闹起来就没意思了,忙打圆场:“公子还是那么自恋啊哈哈哈……”回头冲着韩茗灿烂地笑,“说起来,聊了半天,竟还不知道你名字。我先说,我叫元……素素。”

少女的示好让韩茗觉得搏回了些面子,便只是白了白朔一眼,然后面向元夕道:“韩茗。‘元素素’?有点拗口。”

“是‘素素’。”她赶紧说,有些紧张地瞟了白朔一眼,幸好白朔似乎完全没留意她的失言。

“哦。”韩茗也没再深究,拍拍衣服,想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道,“我先走了,还得去找下个有缘人。”师傅啊你到底在哪里……

“嗯,祝你早日凑够一千人。”元夕表情认真,让韩茗难得的为自己的忽悠汗颜起来,匆匆道了谢,又道:“我现在是昆仑弟子,有事可以来昆仑找我……呃,不过你是妖,只怕进不去……”他有些为难地挠挠脖子。

元夕对自己去不了昆仑倒无所谓,不过对他说的另一件事却有些兴趣:“原来你是昆仑的?你还蛮厉害的嘛。”

这是真心话。昆仑的赫赫威名,那是仙魔两界都如雷贯耳的。能成为昆仑门人,本身便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唔,那当然,哈哈……”韩茗发现自己一不留神又习惯性地忽悠人了,干笑两声,心虚地摸了摸衣袖上的某个图案。

一直出奇静默的白朔,忽然笑了一声,声调奇异,三分阴冷,三分嘲弄:“我倒从不知,昆仑宗的门人会身着凌雀服。”

8第八章 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凌雀服。身为蜀山门人的元夕自然知道这个,这是昆仑预习弟子的常服。

元夕这时也注意到了,韩茗的左右衣袖上,各以青黄两线绣着两只云雀。

也就是说,韩茗根本还不是昆仑正式门人,仅是个预备弟子。

韩茗面色难看。元夕望了面带讥讽的白朔一眼,若有所悟。

虽然白朔对仙界中人惯无好脸色,但很明显,他这次的反应也太强烈了。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针对韩茗。——或者其实是,针对韩茗身后的昆仑宗?

在气氛彻底僵硬之前,元夕抢先出声,望着少年衣袖上的图案,笑道:“云雀绣工不错,不过比起我的手艺还是差点。”转向韩茗,笑嘻嘻的,“听说昆仑选拨弟子出了名的苛刻,你行不行啊?少年~”

明明是带着几分调笑的话语,却出奇地让韩茗觉得好受了些,压压情绪,两人你来我往,几句斗嘴后就将话题扯飞十万八千里,韩茗目不斜视,当白朔不存在。

“……昆仑宗与蓬莱道,道藏门,蜀山派,并称四大正宗,昆仑宗所在的昆仑墟更有‘天外天’之称。“说到这里,韩茗神色掩不住的骄傲。

“嗯,蜀山派……”元夕竭力让自己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面色如常,可惜语气还是带出一丝异样,“虽然去年蜀山不幸被魔教暗算,元气大伤……”她注意到对面的少年脸色有些异样,叹口气,改口道:“好吧,是几乎灭门。但我相信……”

“等下!”韩茗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你说什么,蜀山被灭门?还是去年的事?”

元夕愣住,然后道:“嗯?你还不知道?”

“我从没听过这件事!”韩茗跳起来,“你从哪儿听来的谣言——不不不,但凡是有些脑子的都不会信这种鬼话。那是蜀山!仙门四大正宗之一!”

元夕有些感动了,想不到这人如此坚信蜀山的实力……但最终她还是轻声道:“我知道这听起来难以置信,不过蜀山的确……”她皱着眉,不愿意说起那个字。

“你绝对被骗了。”韩茗肯定道,“绝对!”

他直视她,道:“就在昨天,我才听说,蜀山即将举行五年一度的试剑盛会,蜀山掌门发了诏令,召集所有在外的弟子回山。”

元夕呆了呆。

试剑盛会,蜀山掌门……

“韩茗,你说的蜀山掌门,名讳为何?”她的声音有些奇怪,“是叫元璧么?”

“你脑子坏掉啦?元璧不是蜀山掌门的首徒么?”韩茗翻个白眼,“蜀山现下的掌门,还是裴封哩。”

元夕觉得自己没法思考了,脑子里电闪雷鸣。

过去一年,待在与世隔绝的飞桥镇,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死后未喝孟婆汤,就直接附身到了死人身上。在未遇到元璧之前,她甚至想过就一辈子待在那个小镇也无所谓,反正蜀山没了,出去也没意思。

她从未想过,还有另一个可能。直到今天,那个可能骤然摆在她眼前,像一个连梦里都不曾出现的心愿,就这样大咧咧地刺着她的眼。

“韩茗,你告诉我,”她干巴巴地说,“今年年号是什么?”

韩茗奇怪地看着她有些发红的脸,似乎是激动的。

“你问哪个国的年号?陈国?楚国?蜀国?还是……”

她用力截断他的话:“蜀国。”

“唔,”他望天想了想,“庆丰十三年。”顿了顿,肯定道,“没错,是庆丰十三年。”

元夕记得,蜀山上有一片山茶花田。那真是极美的花田,一望无际,红白缤纷。每逢盛典,门人就采上几大竹筐,分发四处,把色调清冷的蜀山装点得花团锦簇。

这一刻,元夕忽然觉得,自己眼前开出了大朵大朵的山茶花。

庆丰十三年!她回到了自己十九岁的时候!

这意味着什么?——蜀山还没被灭,所有人都还在!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元夕突然无法抑制地笑出来,越笑越大声,简直失了风度。

韩茗和白朔齐齐望着她,前者面色惊讶,后者则显出一种忽然想通了什么的神情。

好一会儿,元夕勉强止住笑声,一眼瞄到白朔的神情,心知不妙。

但此刻她实在太欢乐了,欢乐到懒得去计较。

或者说,她忽然觉得,被这个人看出自己尚未失忆,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嘿!小子,我可是有个很厉害的师兄,还有个很厉害的师傅呢!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笑起来。

就在这样的好心情里,和韩茗道了别。

直到一炷香后,坐在竹筏上的元夕,不经意间从湖水中看见自己的倒影,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她摸摸自己的眉,湖里的人也照做。

两弯新月眉,浅浅的。

这张皮,看起来和“元夕”可真不大像。

皱皱眉,她把目光从湖面移开,望向远处。

南方,峰翠峦青。

现在蜀山上,也有个叫“元夕”的女孩子吧?十九岁的元夕呵……

前世的她在这个时候,已经遇到了陆回雪,而且就在下个月,就该定亲了。

时至今日,再提起“陆回雪”这个名字,元夕心底只剩淡淡的情绪,说不上仇恨,但也绝算不上友好。

陆回雪怎样都无所谓,但她要怎么回蜀山,却是个大问题。

唉,反正都是回到过去,索性让她穿回自己身体里不是好?搞得现在好麻烦……

……咦,不对。

元璧师兄说“元夕已经失踪一年了”,这件事前世可没发生过。

十八岁时她在做什么?……唔,跟着师兄们下山历练来着,途中遇到陆回雪,再接着历练结束,就回蜀山了。

看来,有什么事情,和前世不一样了。

那是不是可以说,今世,蜀山也可能安然无恙呢?

湖水碧澄,这样清透的绿,让人想起蜀山上郁郁葱葱的苍林。

她略偏了头,望向坐在竹筏末端的白朔,发现他似乎正在沉思,目光不知落在何方。

发觉她的注视,白朔转过眸子来:“怎么?”

“嗯……”元夕望着他神色淡淡的脸,心里却想着离开飞桥镇前见到的那三人。

她认得里面有两人是魔道中人,丁秋,何千古,这两个名字,曾出现在蜀山丧报上。他们是魔界如今最具实力的斗穹天道的两大坛主,更是当日围攻蜀山的两大主力。

元夕一直清楚白朔和魔道有来往。一年来她暗暗观察那些“来客”,没几个是正道的,而他炼的蛊,绝大部分都给了他们。

魔界混乱已久,大小流派层出不穷,元夕原本不以为意,在她心里,只有那个屠了蜀山满门的斗穹天道才是她憎恨的敌人。

但结果她却亲眼见到,斗穹天道的坛主与他相交,甚至他们对他态度恭敬!

白朔,你和斗穹天道,究竟是何关系?

元夕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扬起笑道:“公子,听说南方多毒虫,不如我们明日南下去蜀国吧?”

蜀山也在蜀国。她要先回去,弄清楚现在蜀山的情况究竟如何。

白朔瞥她一眼,又收回视线,表情漫不经心:“我会去蜀国,但不是现在。”

“公子准备要去哪里?”想起这些日子一行人一直向西而行,她猜道:“是去西面的燕国?”

白朔不置可否。

元夕也不追问,只低声自语:“我还没去过蜀国呢……听说那边景色奇致,夏末秋初时去,最好不过……”

四下平静无声,少女的这句话虽然压低了声音,却仍清晰可闻。

原已掉过头去的白朔,转过身来,睨着元夕,后者回以期待的眼神,一双杏儿眼好似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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