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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楼之石榴红-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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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去看路边的小摊。
十一郎也觉得有些尴尬。他可没忘记当时每到正午的时候,自己便要逮着梅六行那事,连绳子都绑不住。真不明白那奚言家炼的什么蛊,他那时明明旧创复发,经脉损伤严重,那蛊入体后,竟能让他伤势一夕间尽愈。虽没有后来那帝王蛊逆天,但也足够让人趋之若鹜的了,当然,前提是需要排除那诡异的副作用。
“若非你当初不弃不舍,也许我如今仍是那个样子。”他轻声道。
梅六脸上红晕更深,哼了一声,兀自嘴硬:“你以为我是舍不得啊,那是没办法,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怎么甩都甩不掉,气死人了。”
她说的当然也是实情,当时两人身上被下了雌雄蛊,除非解蛊,否则便是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这事她或许不知道,但是曾为帝皇蛊的十一郎却是一清而楚。但是十一郎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梅六下意识地挣了一下,没挣脱,便由着他了。
“你身上那蛊……真的已经完全去掉了么?”过了一会儿,她才迟疑地问。哪怕这一段时日他已经恢复成越者渡初见时的样子,她心中仍有些不安。
十一郎嗯了声,并没多说。其实连他自己都有些糊涂,他只记得在龙天山那个火口中遭遇到两头火焰异兽攻击时,心脏处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之后就失去了意识,醒来时便发现那一股一直控制着他的意识竟已消失不在。后来经他反复推敲,应该是蛊性惧火,在那样的高温下被烤融,而其体内的巨大能量爆发出来,不仅护住了他的身体,还有一部分融入了他的经脉当中,这才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不仅没被烧伤,反而被锻炼了身体经脉,内力较之前更加浑厚。
梅六看向他,见他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并在察觉到她注视的第一时间迎上了她的目光,那双如清潭般的眸子里是满满的包容与温柔,还有淡淡的询问。她回以一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掩下了心里的不自在。
自从他采月色兰回来以后,便恢复了被种蛊前的样子,对她也极好,然而她却总觉得两人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别扭,既不像情侣,又不像朋友,明明比谁都亲近,却总像是隔着层纱,让人摸不着,看不透。
他许是并不喜欢她,却要因为过去的那段经历而不得不接受她吧。她不止一次地猜测,却又没勇气去捅破那层膜,坦坦荡荡地告诉他,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勉强。
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说得容易,可是她很喜欢他,哪怕无数次告诉自己该放弃了,却每每在他表现出一点点温柔时,再次沦落。看着他微笑的脸,温柔的眼,她觉得就算自己拼尽力气也没办法松开手。
所以,就这样吧。她在心中轻叹,回握住十一郎的手,收紧。
第四十章 (3)
客栈离布庄并不远,两人没用多久便走到了。梅六抬头看向布庄暗金色的匾额,想到纪十让人传话说这里相见,心里就不由一紧。
真的就要见到那个小丫头了吗?她停住步伐,心里隐隐有些紧张,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下意识地,她伸手到怀里摸了摸那个已破旧不堪的小荷包,觉得稍好了点,这才提起勇气踏上布庄门口的台阶。
自那日奚言少华和“小汤圆”被赶到这布庄后,就再没能踏出此地一步,奚言少华被闷得天天都在念叨着上了纪十的当,倒是“小汤圆”只要有吃的,在哪里都很自在。
当两人得知梅六到来的那一刻都有些发懵,还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慌了。他们都知道自己这边是假冒的,而始作俑者纪十又不在,哪怕知道早晚都要见这一面,仍不免失了主张。
“要是她看出我是假的,会不会把我送去做大牢啊?”“小汤圆”扯着奚言少华的袖子,忐忑不安地问。
“不会。”直接杀了你的可能性更大。奚言少华抽出袖子,撇唇,突然想起这事跟自己完全无关,跟着紧张个什么劲,于是泰然了。
“少爷,我有点害怕。”“小汤圆”又拽住了想往外走的奚言少华的腰带,磨蹭着不敢出去。
“怕个屁!吃饭时你怎么不怕?吃红烧肘子时你怎么不怕?”奚言少华毫不怜香惜玉地拍开她的手,一想到中午那一盆几乎是全被她消灭掉的红烧肘子就满肚子火气。
“小汤圆”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了。吃人嘴短,何况以后她还想继续吃别人的,加上卖身契还在纪十那里,她就算再怕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出去了。
“小汤圆!”等在厅中的梅六在看到“小汤圆”那一双与记忆中无二般的纯净双眼时,激动地站起身,差点被绊倒,幸好十一郎在旁边及时扶了一把。
“菜菜。”“小汤圆”看着面前美丽的女子,哪怕心里再紧张,脸上仍然浮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两个可爱的酒窝显露出来,让梅六记忆中小汤圆的形象更加鲜活起来。
两人都傻呆呆地站着,彼此间隔着一段距离,一个是时隔太久不知要怎么将这些年的疏离化解,一个是心虚,竟然没人主动靠近。还是站在后面的奚言少华悄悄在“小汤圆”腰上拧了一把,才把这个想要做缩头乌龟的丫头给逼上前。
“菜菜,你伤好了吗?快坐下!”“小汤圆”硬着头皮拉住梅六的手,将她扶坐下,笑嘻嘻地说。
梅六感觉到握着自己的小手粗砺长满老茧,再看着眼前笑得烂漫无邪的圆脸,心中情绪翻涌,一时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小汤圆”被她看得背上汗毛都竖了起来,差点没求助地往奚言少华看去,好在她还知道那样更容易漏馅,所以强忍住了。
“这些年……你受苦了。”隔了好久,梅六才艰涩地开口,却觉得这一句话轻飘飘得连自己都嫌弃。
见她终于肯说话,“小汤圆”心中松了口气,急急摆手笑道:“没有,没有,没有吃苦,大家对我都很好呢。还有阿鹤……阿鹤也对我很好。”说起来,在被奚言少华带回山上之前,她虽然力气大,但食量也大,在家不仅吃不饱,还被嫌弃。也只有跟着纪十之后,才吃了饱饭,而且做的活也不重,可以说这一段时间是她十六年来最快活的日子。因此对于纪十她心中是存着感激的,就算没有卖身契,对于她的吩咐也会尽力去做好。
“阿鹤?”梅六一时没反应过来阿鹤是谁。
“小汤圆”眨了下眼,她不知道阿鹤还有另一个名字,所以有些愣,心里还在想你们不是相识吗,不然阿鹤叫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阿鹤就是纪十。”奚言少华在一边看不下去了,抱着胸靠着墙,唇角带着一丝讽意。
闻言,梅六像被刺了一下,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但也是这时才发现纪十真的不在,沉默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她……纪十怎么不在?”难道讨厌她已经讨厌到连见一面也不愿意了吗?
“阿鹤让我们来这里等她,但是好几天了,她也没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小汤圆”回答,语中满是担忧。
“哼!明明没了武功,还要逞强,要真有什么事,也是那臭丫头自找。”奚言少华在一旁冷言冷语,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像他所说的话那样漠然。怎么说都是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的,就算对方性格再恶劣,在压迫与反压迫的斗争间彼此多少还是生出了一些感情,哪里能真的就一点也不关心。
没了武功?梅六怔了一下,抛开心中芥蒂,不敢相信地问:“你们说的是纪十?”她怎会没了武功,明明分开前还好好的。
“当然是她。不然还有哪个丫头像她那么狠毒?”对于那日被赶出客栈之事还耿耿于怀,奚言少怀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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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武功?”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恨十二有些意外,“老十她搞什么鬼?”
没有人知道纪十的武功是怎么没的,包括奚言少华和“小汤圆”,因此问也问不出什么来。难怪巫镜十一非要她跑这一趟。
哪怕已由明转暗,撤走了大部分人手,女儿楼的情报网还是很强大的,没用半天功夫便查出了纪十的去向。
“天彻庄?是什么东西?”得到消息时,天色已经黑了,恨十二坐在桌边用剪刀剪着灯花。
“纪十是天彻庄的少主。”梅六坐在她的对面。在得知纪十被天彻庄的人带回去之后,她便不怎么担心了。在她看来,以纪十在天彻庄的身份,就算没了武功,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房间里只有她们俩人,梅六穿得很清雅,与恨十二的浓艳重彩形成鲜明的对比。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油灯亮了许多,恨十二放下剪刀,目光淡淡扫过梅六的脸,金属的面具在灯光下反射着诡异的青芒。
梅六没有再说话。对于纪十,她想她大约是不恨了,不恨果子山庄的背叛,也不恨对小汤圆的故意隐瞒,甚至以此要挟于她,然姐妹却是再也做不得了。
“我会去一趟天彻山庄,你去不去?”恨十二将她的疏冷看在眼里,便知这两人间定然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却并没开口询问。对于恨十二来说,只要与任务无关,她是不会多去管别人是怎么样的。
“我不去了。你见到她,带我道声谢。”梅六摇头。
恨十二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
第四十章 (4)
天彻庄门口车水马龙,来了许多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大都与之有着或深或浅的渊源。不得不说,天彻庄建庄百余年,在江湖中势力早盘根虬结,以纪十的想法,要将之倾覆,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做到的,何况是以一人之力。
纪十的院子全是由巨石筑成,在天彻庄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她没有花太多心力在取名上,因此就叫了一个粗俗不过的名字:石头居。
她年余不曾回来,哪怕后来死讯传到庄中,也没人想过打这院子的主意。各人有各人的喜好,纪十这种冰冷压抑简朴的喜好并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回到院子,里面伺候的还是以前那些人,不知是没动过,还是知道她回来又调过来的。不管如何,纪十是不敢像以前那样放心大胆地用了。
按管事的意思,子万这时是该住到客居去的。不过子万脸皮厚,纪十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最终,他还是跟着住到了石头居里面。
“一个女孩儿的院子不是锦楼绣阁,不种花花草草,到处都是冰冷的石头……啧,你的爱好还是真是与众不同。”在参观完石头居后,子万感慨。
“因为石头厚重可靠。”纪十正蹲在武器房中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根银白色仿似丝缎的腰带,闻言,头也不回地回答。老实说,她是有些意外的,她以为自己会被关进刑堂中,而非回到自己的住所。至于子万,她知道以他的能力想离开轻而易举,却跟着自己回到天彻庄,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结实些而已,跟可靠有什么关系?”子万咂摸着她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味。
“风刮不动,雨淋不透,火烧不毁。我住里面,安心。”将腰带系上,关上暗格,纪十这才起身,淡淡瞟了他一眼,往外走去。
如果之前还只是感觉的话,那么这一句话便是赤裸裸的意有所指了。子万愣了愣,跟在她后面,还以为她在是对天彻庄对她下手有感而发呢,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原因。
刚走出兵器房,纪十就站住了,看着院子里站着的窈窕女子,平凡的脸,却长着一双狐媚的眼,不是夏候衡是谁。
“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夏候衡笑着说,仿佛俩人感情有多么深厚似的。
“看过了?那就滚吧。”纪十微昂起下巴,冷冷说,如同以往面对天彻庄的人那样,神态高傲,鄙夷,不可一世。
夏候衡一见她这个样子就来气,脸上却不显露,只是轻笑着说出恶毒的话:“怎么,武功没了还这样嚣张,也不怕不得好死。”
“不劳挂怀。”纪十毫不动容,似乎不耐烦理她,转身就想走开。
“当然当然,祸害遗千年嘛,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都摔不死你,还需要怕什么呢。呵呵……不过,那样狼狈的样子,总是让我忍不住回味啊!真想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高傲的少主像条被遗弃的母狗的样子……”
纪十偏了偏头,脸上现出不耐的神色,“你太聒噪了。”语音未落,袖子微动,数枝泛着莹蓝的细针已射向对方。
她只是想让对方闭嘴,所以夏候衡轻轻松松就避开了。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我的对手吗?”夏候衡冷笑,腰肢一扭,人已欺近。
只是没等她出招,便被突然冒出来的一掌击退。她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十来步远的地方,惊疑不定地看向纪十,却在看清出手之人时,突然笑了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
“是他!竟然是他!你竟然还跟他在一起,可真是……哈哈哈哈,原来你这样犯贱,这个人害得你武功都没了,你竟然还跟他在一起……真正可笑啊,可笑可怜……”似是确认了一件好笑之极的事,夏候衡心情大好,竟不再奚落纪十,就这样转身走了。
纪十脸色首次阴沉下来,一言不发地往自己房间走去,却被刚刚听到夏候衡话的子万一把拽住手臂。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害你失去武功的?”乍然听到这个事实,他心神乱了,最先想到的就是在奚言族寨里的那一掌。但是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那一掌并没用多大力道,而她之后还杀了一个武功不弱的老者,并在他们之前好好离开了的。那是他们分开见的最后一面,再相见她武功已经没了,怎么会与他有关?
“拉我干什么?”纪十不耐烦地扒开他的手,“那个疯女人的话你也听得?”她自顾回了房,将门关紧,撇下子万一人站在石廊上发懵。
子万很想相信她的话,将此事抛到一边,但是心底深处却有个声音告诉他那个女人说话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捏造。他想起再次相逢后纪十的冷淡疏离,想起她违背一贯的行事作风在明知有危险的时候仍然不向他求助,甚至想起她刚才说过的话……安心,其实是指他已不能让她信赖?
在体悟到这一点的瞬间,他只觉心中蓦然一空,似乎失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没有再试图去找纪十逼问真相,知她如果不想说是谁也问不出来的,他茫茫然站在原地,脑中只有一念头,就是一定要找到夏候衡问清楚。
纪十坐在床边,解下腰带细细地察看,想要确定是否有人动过手脚。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她以为是子万还想问那事,语气不觉带上了一丝怒气:“都说了,跟你没关系……”没见过人上赶着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
“少主,我是岚月。”外面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
岚月是庄主魏怀远的近身侍女,常常在各院中走动,代庄主传达命令。听到是她,纪十怔了下,忽略掉心中那一瞬间的失落,慢条斯理地将腰带系上,这才起身去开门。
岚月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美貌女子,脾气温和,行事圆滑,如果不是见识过她狠辣的手段,纪十几乎要以为她不是天彻庄的人。
“什么事?”将人让了进来,纪十冷冷问。
第四十章 (5)
“回少主,庄主说女大当嫁,云浮沧家的二公子文武双全,一表人才,与少主可堪匹配,欲为少主定下这门亲事,问少主可愿?”
纪十先是一愣,而后恍然,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她那义父可真是会人尽其用,一点也不舍得浪费啊。
沉默片刻,她答:“愿。”她曾经费尽心思喜欢过一个人,以后再不可能有这样的事,乖乖听话嫁人,将是她目前能做的最好选择。脱离天彻庄,并借势完成心愿。
“庄主说,如果少主同意,婚礼将在后日举行。”没想到她这样轻易答应,岚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收敛住,笑着传达完话。
后天?纪十心中冷笑,看样子他们是早已做好打算,只不知如果她不答应,他们是逼着她同意,还是另有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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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嫁衣以及妆奁等物被送了过来。
自进来后便显得异常清冷的石头居突然热闹起来,子万不免觉得奇怪,以为天彻庄又在耍什么花样,于是去找纪十探听情况,却不想一眼看到摆在桌案托盘上的一套大红衣裳,以及饰满珠翠的凤冠。他瞳孔一缩,瞬间心中转过无数念头,却又都被他生生压下。
纪十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袍子坐在房间里练字,面前摆着的是那张心经残卷,听到声音也只是扬了下眼睫,在看清是谁后便又将注意力都放到了笔下。虽然危机暂时解除,但她仍没打算向他要回小金。云浮沧家是大晋四大家族之一,高手如云,小金跟着已没有武功的她实在是太危险。
“谁送这么多东西来?”子万走过去随意地翻了翻那衣裳和绣鞋,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庄主。”纪十淡淡应,笔尖停在挂碍碍字最后一点上,心情平静得不可思议,一点也没受即将到来的婚礼影响。
“为何?”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些应该是大晋新娘子穿的衣服。
“我要成亲了。”纪十答得坦然,在她看来这事没什么可隐瞒的,说不定他还会因为终于可以彻彻底底摆脱她而开心呢。
“什么?”哪怕已隐隐猜到,在乍然听到她亲口说出时,子万仍不由失声脱口而出。
纪十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将写满字的纸放到一边晾着,又拿了张白纸,重头写起。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似乎都学不来那残经上的字,哪怕字形模仿的再像,在神韵上仍差着十万八千里。
“我要嫁人了。”在写观字之前,她好脾气地回答,顿了下,似怕他误会,于是又补上一句:“放心,不是嫁给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倒是可以喝一杯喜酒。”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嫁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子万却觉得浑身血液一瞬间似乎都凝住了,嘴里下意识地道了声恭喜,而后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明明之前一点迹象也没有,怎么会突然要成亲?“是不是有人逼你?”
笔尖顿了一下,纪十觉得有些好笑,“你认为有人能逼得了我?”
所以,她是愿意这桩婚事的……子万突然觉得胸口有些憋闷,抬起手想要松一下襟口,中途却又放下。
“我能保你周全,你不需这样轻率。”他竭力维持冷静,劝道。之所以跟着天彻庄的人回来,就是为了护住她,他不想让她误会,所以才没说。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你保我周全?”听到他这句话,纪十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啪地一下扔了笔,冷笑讥问。
“你这是在和我赌气?”子万不答反问,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心中竟隐隐有些窃喜。
纪十揉了揉额角,突然发觉这个男人也有夹缠不清的时候,颇有些无奈地说:“我犯得着为了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赌上自己的一辈子吗?”
“我……”有那么一瞬间,子万竟有向她坦承自己并不是对她没有感觉这个事实。
“子万哥哥,子万兄,你要再这样说下去,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你舍不得我了。”纪十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扫之前的不耐烦,笑嘻嘻地接了下去。“看你这样不想我嫁给别人,要不,你娶我吧。”
子万窒了一下,张了张嘴,终究没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离开了。
纪十松了口气,明知不该,却仍不由被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弄得一阵难受,瞟眼看到大红的嫁衣绣鞋,突然就觉得刺眼无比。
******
子万觉得这一回自己真正该走了,天彻庄既然安排她嫁人,自不会再谋害她,只是在走之前,他必须弄清一件事。
夏候衡住在庄子西北的香楼,红帷绿窗,锦绣花幄,是正常女人喜爱的布置。但夏候衡不在,她出去办事了,次日方归。所以,他不得不再多留一日。
漫无目的地在天彻庄里逛了一圈,能去的地方都参观过。也许是纪十的婚期将近,也许是为了下一任少主的挑选做准备,天彻庄里极为热闹,到处都是人。看得出,有很多都不是本庄的人。而每每看到年轻的男子,子万都会忍不住猜想此人会不会是纪十的未来夫婿,心情不免因为这样的猜测而越来越烦躁。等再次回到石头居,他的太阳穴已渐渐生疼,恨不得将周遭能见到的一切都砸毁。
“子万公子回来了,是否要现在用饭?”一个婢女见到他,立即迎上前。
这时天已经黑下来,庄子里灯火通明,早过了晚饭的时候。
“好。”子万揉了揉额角,垂下眼,努力维持着温和有礼的表相。他并不饿,但是已整整一天没进食,怎么都需要吃点。
那婢女应后,转身去准备。子万却不由自主往纪十的房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的身体瞬间定住,脚下再难挪动分毫。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并不只纪十一人,还有几个年轻的女子,但是他却一眼便看到了她。她散着长发站在中间,穿着红色的嫁衣,几个女子围着她,似乎是在确定衣服是否需要修改。艳红的嫁衣为浅浅的笑靥镀上了一层绯色,竟给人一种含羞带怯的感觉。
第四十章 (6)
子万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之前那婢女来叫他,他才回过神,转身离开。却不知在他掉头的那一瞬间,屋里一直垂眸浅笑的纪十扬起了眼,目光复杂地落向他的背影。
是夜,子万辗转难眠,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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