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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妻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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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让人想不到……”低喃一句,云大小姐舒了口气,“不知……夫人与韩兄是如何相识的?”

云大小姐问到这,其实已很没心思了,元初一留意到她拿着茶杯的手,指尖不停地摩挲着杯沿处,她也毫无自觉。

看起来,韩裴已婚这件事对她的打击要比想象中更大。

“他去遥州办事的时候相识的,说来也没多长时间,就这两三个月的事,云大小姐不知道也不足为奇。”因为自己情况特殊,元初一也不愿多谈。

“夫人与韩兄相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倾心相许,实在令人……羡慕。”最后两个字,云大小姐的声音很低,说完她似乎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收回抚在杯子上的手,调整了一下呼吸,瞬间便又恢复成刚刚那个从容不迫的云大小姐,朝元初一露出个笑容,“我名为慕佩,夫人若不嫌弃,就别叫什么云大小姐了。”

这种情形几乎是无法拒绝的,元初一稍有犹豫,便也极不情愿地报上名字,跟着便见云慕佩带着惑色思索一阵,露出一个极为惊诧又抱有怀疑的神情。

元初一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形。

虽然元初一之前经营的算是偏门,但也在商场范畴之中,又是恶名昭著的,加上遥州离丰城也不是很远,所以云慕佩很有可能听过她的名字。

“不知……”云慕佩开了个头,又停下,微微迟疑一阵,终是没再问下去,眼中带着丁点的不确定,改而向沈氏说话,“我这次来桐城给韩兄和夫人带了些东西,不巧他不在,所以才约夫人出来。”

元初一松了口气,她倒也感激云慕佩没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当着沈氏的面,自是不好大谈以前的事的。不过元初一也看得出,云慕佩对沈氏说的并非全部都是实话,没等到韩裴可能是真的,但约沈氏出来却绝不仅是为了交托东西这么简单,如果只想送东西,找人送去就得了,何必还找沈氏出来!云慕佩应该是有话想对沈氏说,但没想到自己会杀出来,让她不得不放弃。

元初一顺着云慕佩示意的方向看去,见旁边一桌上摆着一些东西,都用盒子装着看不出是什么,还有一个托盘,也是用布盖着。

“云大小姐太客气了。”沈氏欠了欠身,“待裴儿回来,我定让他登门道谢。”

云慕佩笑笑,不着痕迹地望了元初一一眼,又垂下眼帘,问了问何家的状况。

这显然不是云慕佩想说的话,而是临时起意,省得冷场,要不然该多难看。

其间元初一一言未发,只听着云慕佩和沈氏一来一去地说话,当听到沈氏说何家二少爷的时候她特别留心了下,因为在何家这么多天,她从没见过那个二少爷。结果有些设想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何二少爷何其意竟是去遥州赌钱了。

桐城不是没有赌场,特地跑到遥州去赌,可见对赌博这一行业的热爱。

据沈氏说,何二已经去了半个月,从他迟迟未归来看,应该是赢了,如果输了,早就该回来了。而从何家人对他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来看,相信何二每年都要举行几次这样的活动,说不定元初一还见过他呢。

这不又是一个元忆么!

当年她爹送元忆去京城做学徒,指望他能学点东西回来,结果除了一屁股债,他什么也没带回来!

就这样,三个人边吃边聊,也亏得何家人口多,云慕佩从何老爷问到小小姐,无一遗漏,最后连何全都问了,才算是撑过这顿饭。

见沈氏放下碗筷,云慕佩也不吃了,站起身来说:“不敢耽误夫人时间,我让人拿着东西随夫人回去吧。”

沈氏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估计她也正郁闷呢,跟着站起来,又客气了几句,与元初一来到放着东西的桌子跟前。

刚一走近,元初一便闻到一股奇怪的药香,云慕佩打开一个盒子说:“久闻夫人肩部常常酸痛,家母也有类似的症状,日前得到一个古方,用了十分有效,所以也配了一些,给夫人试试。”

沈氏又是道谢,云慕佩又将其他东西介绍了一下,都是一些茶叶和药材这类十分实用的东西,只从气味与颜色上看就知道是精品中的精品。

元初一好奇的是旁边的那个托盘,蒙着托盘的布错了一角,露出一片青色缎面,刚刚坐着的角度看不见,现在看得很清楚,那颜色很漂亮,也很眼熟,熟到几乎让元初一认定,这就是那匹她求而不得的云缎。

见元初一的目光在那托盘上游移,云慕佩笑了笑,“这是为我弟弟做的衣裳,刚刚才送来。”她说着话,好像不经意似地伸手将托盘上的遮布拉好。

元初一信她才怪!她最后那个遮掩的动作,就差写上“欲盖弥彰”四个大字了。

趁着云慕佩又去给沈氏介绍其他的东西,元初一瞄了个空档轻轻将遮布掀开看了一眼。托盘上平平整整地放着一件折好的男衫,针角平实细密,样式也不花哨,用的料子正是云缎。

元初一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想买的那匹,如果是,那么那天布行伙计说的贵人应该就是云慕佩。

不过最让元初一在意的,是这件衣服的胸口上,绣着一个眼熟的图案。

第67章 一场大暴雨

那是一朵兰花,准确地说,是一朵绣在衣襟上的白兰,小小的一朵,精致而清雅。

若是以前,元初一也不会在意,因为兰花处处可见;可现在,她却不得不在意,因为这几天她常常翻看韩裴的那本博闻录,书里就夹着一朵风干的白兰。所以她一眼就觉得眼熟,起了联想。

她一直以为书中的白兰是韩裴做的书签,虽然也觉得对于一个男子来说,以花为签未免太柔美了些,但因那白兰保存得十分完整,便认定这是韩裴所好,故而每次看书时,她都小心翼翼不将之碰坏。

再想回衣服上的白兰,这两者有联系吗?元初一不确定,不过心思总是分了些,心不在焉地眼睛总往那托盘上溜。

“初一?”

沈氏的声音传来,让元初一专心了些,她看向沈氏,见她已准备离去了,云慕佩也喊来下人,将礼物一件件地拿好。

“韩兄回来后,麻烦夫人代为问好。”云慕佩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元初一,根本看不出先前的失态。

元初一应了一声,又见到云慕佩束发的玉环上同样刻着一朵兰花,心中对她与韩裴的关系猜测更甚,辞别云慕佩出了酒楼后,迫不及待地朝沈氏道:“娘,我看这云大小姐有点奇怪,找您出来,却说些不相干的事。”

沈氏脸上也挂着疑惑,“是啊,以前也没见她这么关心老爷和夫人他们,莫非是生意那边有什么事?”

沈氏的猜想显然是不靠谱,元初一有点心急,避过身后跟着的云家下人,试探地小声道:“娘,云大小姐今年多大了?为何还不出嫁?”

听到这个问题,沈氏的面上现出一丝感慨,“是啊,她今年也有二十了,不过她只有一个弟弟,身子骨不硬朗,所以她才兼着家业,我听说她原就是不打算出嫁的,本意是想招赘,不过想来也是遇不着合适的人选,毕竟那么大的产业,要是招来不义之徒就坏了。”

招……赘?

元初一特别留意了这两个字,如果按沈氏所说,云慕佩就算招赘也无可厚非,可要知道,就算再贫穷的人家,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同意自家的儿子去别家入赘。这不是婚后在女方家生活这么简单的事,还关乎到名誉地位甚至子孙后代。须知入赘者与嫁到女方家没有二样,将来的子女也要随女家姓氏,就算遇着宽容一点的人家,长子也必须跟随母姓,后头的才能跟父姓。

所以一般来说,肯入赘的一般都是家中兄弟众多没有传宗接代压力的,又或者是少亲少故的人,韩裴就刚好符合后者。

不仅如此,韩裴模样不错,有办事能力,孝敬母亲,随便枚举,几乎全是优点。

这么说吧,如果元初一是云慕佩,她是不可能不打韩裴的主意的,而事实又证明云慕佩的确对韩裴打了些主意,但为什么,他们相识多年,至今仍以“朋友”身份相交呢?

韩裴不同意?倒是有这个可能。那么,是因为不喜欢云慕佩?还是因为不喜欢“入赘”二字?

这个问题在元初一脑子里转了又转,最终她抿了抿唇,“娘,这位云大小姐……以前有没有对夫君表示过什么别的意思?”

云慕佩是个未出阁的小姐,这么问自然是十分不妥,不过沈氏是个随和的人,所以元初一才敢直接了当地问出口,若是换了吕氏那样的婆婆,表面上会和你聊得无比投机,但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只有她知道了。

听了这话,沈氏竟没有惊讶,仅是摇了摇头,“以前啊……我也以为这云大小姐是不是对裴儿有些什么,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这样,裴儿也从未提过他们之间的事,所以许是我误会了。”

“那会不会……”元初一挽上沈氏的手臂,小声说:“是因为夫君不想入赘才维持现状的?”

沈氏想了想,瞥着元初一有些了然,笑着说:“你别多想了,裴儿那性子,他要是认准了,许多事他都是不在乎的。”

元初一明白沈氏的意思,韩裴既然能接受一个和离过的女人,又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想到韩裴临走前的温柔相待,元初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挂在腰上的荷花香囊,心中微甜,脸上的笑意也浓重了些,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说:“或许是夫君怕娘反对……”

沈氏倒是极为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元初一的话,缓缓地摇了摇头,“若真有心,我反对有什么用?”说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元初一的手,“他们之间的事我实在不清楚,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成为裴儿妻子的是你,我感觉得出来,裴儿对你很真诚,所以,就算我对你尚存偏见,但因他认定了你,我便也认定你,为人父母者,并不是希望孩子一定要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我只是希望孩子过得好,他好了,我也就好了。”

不知怎么,听到沈氏这一番话,元初一的心神奇地安稳下来。是啊,无论如何,现在站在韩裴身边的人是她,就算韩裴与云慕佩有再多过去,也只是过去罢了。

不过,虽然安了心,元初一回到小院后第一件事还是去翻出那朵花签,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下了狠手。之后看着支离破碎的花瓣一阵阵地为难,扔哪好呢?随便扔了保不齐韩裴回来就见着,反而提醒他这事了,思来想去,最后她鬼鬼祟祟地到院子里,挨着墙根挖了个小坑,把碎片埋了,又搬了盆盆栽压在上头,拍拍手,长长地吁了口气。

搞定!

元初一处理完花签便去小厨房做东西,把前些天剩下的乌梅熬了做消暑汤,以便韩裴回来便能喝上。

她琢磨着韩裴今天怎么也回来了,可等到晚上,过了关城门的时间,韩裴还是没有音讯。

当天晚上下了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宿,第二天也没见晴,元初一与沈氏原打算给包婆婆送衣服的事也耽搁下来,到了第二天晚上,小雨变成了大雨,浇得地上都冒了烟,连下了一个时辰,院子里处处是水,已经落不得脚了。

这天晚上,元初一不知怎地总是心神不宁的,睡也没太睡好,第二天起来,见沈氏也是很没精神的样子。

沈氏说她一方面是担心韩裴,一方面是担心包婆婆,上次大雨的时候婆婆家的房子漏了,才补了没多久,居然又赶上这么大的雨,也不知会不会再漏。

元初一当即自告奋勇地说要去看看包婆婆,不过这么大的雨,沈氏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两个人一合计,最终向何府借了马车,赶往包婆婆的往处。

包婆婆住在一个破旧的小院里,院子里已经被水淹得看不到地面了,元初一让沈氏在车里待着,自己与竹香下了车,进去接包婆婆出来。

真亏她们来了,包婆婆已经在家困了两天,还好有存粮,没饿着。

元初一让竹香背着包婆婆回到车上,自己身上也都湿了,她一边擦着水一边打了个喷嚏,急得包婆婆眼泪都快出来了,一个劲地说:“老婆子罪过,肚子里的娃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沈氏愣了半天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急忙拉过元初一询问究竟,元初一无奈地将那天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对上沈氏仍然怀疑的目光发誓,“我真没有……”

沈氏还是不放心,直说回去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元初一也没办法,只能答应,然后又听沈氏与包婆婆就生孩子的问题聊开了,还时不时地看看她,她就彻底无语了。

好不容易回到何府,刚回到小院,就看见中堂里站着一个人,隔着雨帘模模糊糊的,元初一还以为是韩裴回来了,心中一喜,快步走进中堂,而后又是一愣。

何老爷竟然也在,坐在桌子旁脸色十分不好,站着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厮,元初一认出他是跟着韩裴一起出门的那个。

沈氏跟着元初一也进了中堂,见了二人也有些错愕,“顺子?”她看向那小厮,“怎么了这是?你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顺子带着哭腔道:“沈妈妈,韩大哥陷到山里了,我找了两天,也没找着!”

沈氏呆了一下,而后才有反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敢置信地看向何老爷,“老爷……”

何老爷愁眉不展地长叹一声,“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别着急……”

这任谁都听能出是安慰的话,元初一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去送东西么?为什么会进山?”

顺子一声哭出来,“都怪我!都怪我!”

元初一急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顺子抽了抽鼻子,“我跟韩大哥先到容县给二小姐送了东西,碰巧二小姐家里有事,韩大哥就多留了一天帮忙,这才又到丰城大小姐那,大小姐说她正给夫人做衣服,想让韩大哥一块捎回来,结果就又耽搁了一天,离开丰城的时候韩大哥说本来说好两天就回,没想到耽误了两天,我听他那意思像是有点着急,就说要不走山路,能早半天到家,韩大哥也同意了,可是……”他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继续说:“可是没想到进了山里就开始下雨,而且越下越大,后来打雷惊了马,韩大哥为了救我,自个摔到山下去了。”

第68章 为何在这里

听罢顺子的话,沈氏的身子晃了两晃,元初一连忙上前扶住,急着问顺子,“你刚刚说你已经找了两天?”

顺子点头道:“我回来又用了大半天,这就快三天了。”

三天,在山里,还下着这么大的雨!一时间元初一的脑子也有点乱,她扶着沈氏先坐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摔下去的地方地势如何?有多高,下面可有河流,你说得仔细一点!”

顺子一直是哀丧着脸,想来是三天的时间已磨掉了他所有的慌乱,他不停地流着泪,“那地方很高,韩大哥摔下去后我绕到山下去,但始终找不到韩大哥……”

顺子一边说一边低泣,哭得元初一十分心烦,她皱着眉低喝一声,“行了!别哭了!”

顺子一哆嗦,止住了哭声,元初一沉着脸走出中堂,没一会回来,身上已换了便于行动的男装,她吩咐道:“梅香在家陪夫人,竹香跟我走,顺子,你带路。”

顺子愣了愣,为难地张了张嘴,“韩、韩大嫂子,这么大的雨进山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你也出了什么事……老爷已经叫了不少人,我们马上就回去找,你还是在家听信吧!”

何老爷也道:“是啊,元……”

“废什么话!”元初一的耐心已消磨殆尽,冷着脸道:“我说去就去!现在就走!”说着她又转向沈氏,稍缓了口气,“娘,你安生在家待着,等我回来。”

沈氏泪眼模糊地抓上她的手,“我也去!”

“娘。”示意梅香照顾好沈氏,元初一直言道:“若是好天气,你去也无妨,但现在不行,你就相信我,是死是活,我一定把他找回来!”

说完她推了顺子一把,带着竹香就要出去,沈氏又过来拉住她,急切地道:“初一,你和娘说实话,你真……真没有身孕吗?现在这时候开不得玩笑!”

元初一呼出口气,看着沈氏紧拉她的手无奈地说:“我和他根本没在一起,哪来的身孕。”

沈氏怔了一下,元初一马上挣开她的手,揪着顺子出门去了。

何老爷派了十来个家丁,元初一与竹香坐在顺子赶的车轻装前进,其他的人挤在另外两辆车上,紧随其后。

一路上,元初一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想着要是他没事怎会不知道早回来报平安?一会又想到了山里会不会见着一个摔成了肉饼的韩裴?不管怎么想,都是凶多吉少的想法,让她心里更烦。

马车行进了近三个时辰,终于绕到了韩裴与顺子进山的山路路口。

这座山叫榔头山,像个大榔头似地隔着桐城与丰城,平时若要赶路都得贴山脚绕个大弯,要是从山上走,能省小半天的时间,就是路不好走。尤其雨天,山上泥多雨滑,马车上去更有危险,所以只能一脚一脚地走进去。

元初一没有迟疑,待马车一停下就披上蓑衣下了车,又拿了根拐杖,跟着顺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山。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因为下雨之故天色看起来更暗,唯一的好消息是雨势小了很多,等他们一行人来到韩裴出事的山头附近,已经只有小雨的程度了。

顺子仔细辨认了一下山势,有些不确定地说:“好像就在这附近。”

“好像?”元初一登时就火了,“他从哪坠山的你不清楚?”

顺子缩了缩脖子,指着一个山头说:“我们当时在那个山头上,不过旁边的景致都差不多,我当时又急着绕下来,所以……所以也只有一个大致的方位……”

从这里到山头足有十几丈的距离,他一个“大致”,山下的搜索范围就要扩大数倍,难怪他找了两天都没找以!不过现在元初一也顾不得生他的气,仔细朝那山头看去,幸好那山坡不是特别陡,坡上树木生长得也很茂盛,总算心下稍安。这样的地势加上这么多树,就算滑下山,有树木的阻挡也不致一摔到底,生还的希望就很大了。不过因为下雨,不辩南北的,有可能韩裴滑到山底后走错了路,又或者负伤了无法移动躲在哪里避雨,这才没与顺子碰上。

“我临走前让山下的村民帮忙接着找了,”顺子说着话伸长了脖子四处查看,半晌面露窘色,“可能雨太大了,他们不肯继续找了。”

“这么大的雨让他们进山找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自然是很难的。”现在不是追究感叹的时候,元初一当即将带来的人分成四组,每三人一组,约定了集合时间后,便燃起火把,朝不同的方向分别寻找。

元初一并没与竹香一起,而是让竹香和顺子各带一组,这是为了确保搜索的仔细程度,竹香是她信得过的人,顺子么,因为心中内疚,所以找人的时候不会含糊。

元初一带着两个家丁沿着坡底向南,边走边喊,因为雨势较之前小了不少,没了雨声的干扰,渐渐地也能听见远处其他几组的呼喊声,那就是说,如果韩裴在这附近,一定也能听到喊声。

不过,被大雨冲了三天,山上的路几乎已经消失了,一脚下去尽是湿滑的泥水,稍不留神就坐到泥坑里,没多少功夫元初一他们三个都变得跟泥猴一样,可搜人行动却不见丝毫进展。

“韩大嫂子,天马上就黑了,咱们回去添点火油吧,要不这黑灯瞎火的,别也摔到山下去。”

说话的是一个叫小拴的小厮,元初一看着已经开始闪烁的火把,点了点头。

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虽然雨停了,但这边的路越发难走,他们又是在山上,坡下还有坡的地方,若是没有照明,一不小心就会滑到更下面去。

得了元初一的授意,小拴与另一个叫胖子的伙计便往回走,火光转动的一瞬间,元初一似乎看到了什么,连忙叫住拿着火把的胖子。

胖子已经没什么体力了,喘着气回到元初一身边,为图方便少走了两步,就挤在元初一身边,顺着她指的方向往前一探身,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元初一惊叫一声,失了踪影。

元初一只觉得被胖子挤了一下,跟着脚下一空,听着自己的尖叫,瞬间便摔了个昏天黑地。

幸亏她摔下的地方都是泥水,没碰得头破血流,不过她手心和胳膊都被石子划破了,下滑时承受了绝大多数压力的后背更是火辣辣地疼,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急着脱了蓑衣了。

听到上头的呼声,元初一挣扎着撑起身子,抹了把脸朝上看了看,见到火把就在不远处闪动。又过了一会,小拴和胖子都从上头滑了下来,借着火光这才看清原来他们刚刚所站之处的旁边就是这个大坑,因为光线太暗,他们竟然都没发现。

“韩大嫂子,你没事吧?”胖子忙不迭地扶元初一起来。

元初一揉了揉后背,疼得厉害,不过她皱着眉摆摆手,“没事,能上去么?”

胖子点点头,“旁边有缓坡,能走上去。”

元初一放了心,又问小拴,“刚刚我看到上面的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小拴连忙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是这个,系在树枝上。”

元初一接过一看,顿时极为惊喜,连后背疼痛都忘记了。

那是两根布条,一青一白,好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青色的布条正是韩裴常穿的那种料子。

“就在附近了!”元初一也不提什么回去补火油的事了,带着他们两个继续大喊韩裴的名字。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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