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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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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素若白

【由文,】

☆、第一章 落水

平历二年。

已连续下了三天雨的云阳镇到了第四天依旧是烟雨蒙蒙。

一个穿紫红色对襟衣裙的妇人倚着大门一边朝外面张望着,一边嗑着瓜子。

见好不容易有个穿藏蓝色打着油伞的妇女经过她门前,忙朝她招手。

“吴大家的,那边怎样了?人埋了吗?”

说完朝着那妇人来的方向努了下嘴。

吴大家的驻了足,一脸的倦色,忍不住唉声叹气。

“原是要今天埋的,可老太太说今天下着雨呢,不能让人生前不如意死后也跟着遭罪,就让明天再埋。”

那人把磕剩下的瓜子皮一摊手全撒在正街上。

装着悲戚的样子说道:“这南府怪可怜的,你说怎就偏娶了三房姨太,愣是白白生了五个女儿没见一个男娃呢?”

“可不是咋的,你说这好不容易和季府要结成亲家,这南家五小姐怎么就偏想不开呢?”

那人用帕子擦了下手,接口说道:“谁说不是呢?也怪可怜人的。”

说完眉毛一挑又接着说:“听说这事是老太太捡来的那女娃娃干的,只是她这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关于这事吴大家的不想多说。

这女娃娃虽说是捡来的,可老太太宠她,吃的穿的不比别的那些嫡亲的孙女差。

具体南锦葶的死是不是跟着女娃有关,她就不知道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李家嫂子自打没了男人,就喜欢打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若这事被她说了去,不消一个时辰这整个云阳镇的人就都知道了。

吴大家的看了眼天色,转过脸朝着那人歉意的笑了笑。

“李家嫂子您也该做午饭了,我就先回了,一会我当家的就该回来了。”

李家嫂子见自己想打听的事吴大家的不肯说,心里很是不快。

待吴大家的走远些,她朝着吴大家的背影连吐了两次口水。

“呸,什么人,不就仗着自家男人在府里当差吗?得瑟什么呀!”

南府东苑的正堂前摆着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

因为差不多该吃午饭了,在灵堂守灵的就只剩下两个披麻戴孝的丫鬟。

凡绣探着身子朝屋外张望了会,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人道:“看这架势估计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

身边的人一听这么说,有些无奈,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

这雨要是不停,说不定明天还出不了殡,她还要跟着再守上一天。

“凡绣姐你当时在场了的,你说这事是浔小姐做的吗?”

凡绣收回身子,坐在一旁为客人准备的椅子上,一下没一下的捶着早就酸麻的双腿。

“这事谁能说的准呢?那天在荷花塘就只有她和五小姐两个人,等我们听到声音赶去的时候就看见浔小姐还在塘里挣扎着。”

玉绣见火盆里的纸钱快灭了,忙又添了一把进去。

小声的嘟囔道:“浔小姐人好,我觉着这事不会是她干的。”

凡绣听玉绣这么说,腿也不捶了。

厉声道:“就只有你说她人好,你是没看到她上次把二小姐打的,她要是好,这阴曹地府里就只住好人。”

玉绣听到这样的话便再不敢出声了。

南浔跪伏在南家正堂前院落的石阶上已经两天三夜了。

被人救上来之后,她只吃了一碗姜茶,躺了半个时辰就起来了。

后来得知南锦葶死了她就一直不吃不喝的跪在这里。

身体本来就虚弱再加上这几日滴水未进,若不是有口气硬撑着,她早就倒下去了。

芸儿打着油伞端着饭盒快步走到南浔身边。

虽说南浔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淋湿了,可芸儿还是把整个油伞全部罩在南浔的头顶上方。

芸儿红肿着眼睛,带着哭腔说:“小姐,咱先回去吧,五小姐已经死了,您不能这么作践自己的身子呀。”

身子早就凉透,南浔只觉得肺里堵得慌,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听着南浔不住声的咳嗽,芸儿的心被揪的疼疼的,眼泪跟着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她放下手里的饭盒,跪倒在南浔身边,腾下手为她拍后背。

谁知越拍南浔咳得越大声。

芸儿见状忙收了手,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的哭。

“小姐,咱先不跪了好不好,这事本就不是您的错,您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呢?您要是想跪也等养好了身子好不好?”

雨点密密麻麻的砸在油纸伞上,咚咚的声音让南浔脑海一片空白。

心里这口气怎么都缕不顺,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谁知竟咳嗽出了一滩血迹。好不容易止了咳,她只感觉到雨点砸在脸上好疼好疼。

芸儿一把把快要倒下去的南浔搂在怀里。

她只听见南浔说“锦葶,真的不是我害死你的”。

芸儿含着泪点了点头,一张口全是哭腔。

“五小姐知道您和她一向交好,是不会害她的。”

芸儿把南浔紧紧的搂在怀里,愤怒的看向窗子下的绾娘。

一直站在窗子下的绾娘被芸儿射过来的目光吓得身子一颤,险些有点站不稳。

她转过脸看了下满头银发一脸愁容的老妇人。

许是被南浔这些天做的事情感动了。

她走到老太太跟前,略带同情的说道:“老夫人,南浔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她们两个都落了水总不能因为浔小姐还在就说这事是她做的吧。”

徐老太太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们都下去吧,找个郎中给那孩子看看。”

绾娘听见老太太肯松口,心里一喜,这孩子总算能好好的修养一阵子了。

绾娘便转身下去准备去了。

老太太擦了擦眼角落下的泪。

原本把南浔接过来是想让她享福来的,可谁知竟于心相违,让她平白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在这件事情上虽说没有人敢出来指责南浔,可老太太知道这些人私下里都说南锦葶的死是南浔一手造成的。

老太太心里有气,虽说有意偏袒她,可众口铄金。

南浔又自动请缨跪在门前请罪,让她不得不相信众人的说法。

虽说不全信,可当时就只有她们两人在场,不论如何南锦葶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

☆、第二章 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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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娘前脚刚走,一向不过问事情的大夫人后脚便来了。

大夫人本是吏部尚书王政的女儿。

从来商贾都是最卑贱的职业,王政自然是不肯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商人。

可大夫人脾气倔,凡是她认准的就是你说破天去她也不肯改变。

这王政一气之下便出言说若是她跟了南邵泽,就别再进王府家门一步。

大夫人并没有因为王政的威胁而改变主意,反而是彻底和家里人断了联系,死心塌地的跟着南邵泽。

南家觉得对她不住,自然处处拣好的给她。

如今王微璨生下三姑娘南锦裳之后,便很少过问府里的事情,一心只想着吃斋念佛。

徐老太太见她性子冷淡了不少,便把东苑角门那边的宅子给买了下来,让她住了进去。

这几日王微璨一直为南锦葶念经祈福,人憔悴了不少。

原本圆润的脸蛋露出了高高的颧骨,眼底皆是一片乌青,显然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若不是看着人还算精神,还以为她生了场大病。

“大媳妇你来啦,怎么没等雨小了再来。”

王微璨屈膝行了礼后方坐在藤椅上。

“媳妇本不想来的,可实在是拗不过二妹妹。”

徐老太太懂王微璨说的意思。

二夫人苏敏瑞到她这里来过几次,每次来都是哭哭啼啼的。

五姑娘南锦葶殁的事情搁谁心里都难受,更别提她的亲娘苏敏瑞了。

可这人没了,她一个老婆子能怎么办,她又不懂起死回生之术。

南锦葶这孩子心眼好,知书达理的也孝顺,这说没就没了,徐老太太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知道苏敏瑞同王微璨的交情好,要知道当年若不是王微璨松口,也轮不到她苏敏瑞进门。

老夫人有些面露难色。

“大媳妇,我这老婆子一把年纪了也不是有意偏袒浔儿,这几天你也瞧见了,这孩子心里愧疚着呢,她总嚷嚷说若是当初死的那个是她,她这个外来的也算是给大家有个交代。你说这都是我的嫡亲孙女,我怎么可能单就偏袒她呢?”

王微璨听了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虽说这边的事她不怎么过问,可南浔的人品她多少从自己的女儿南锦裳那里还是听说过。

底下人的人都说南浔仗着得老太太的宠对其他人都是冷嘲热讽的。

南锦裳在她跟前也没少埋汰说南浔不知天高地厚,疏于管教。

次数多了,王微璨便跟着有些讨厌南浔。

王微璨有些不明白,这南浔不过是个捡来的,老太太怎的就偏处处护着她呢?

老太太这么做让人觉得这南浔才是她嫡亲的孙女,南锦葶倒成了捡来的了。

面上虽有疑惑,可王微璨知道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

她起了身,整理了下衣服。

恭敬的说道:“媳妇还有卷经文没念完,就不叨扰您了。”

王微璨心里想的是什么,徐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了不会看不明白。

可她心里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南浔竟会做这种事情。

虽说有些小事上,那几个姑娘没少到她这里来告状,可把南锦葶害死这可是顶天的大事。

徐老太太相信就算是借南浔几个胆她也不敢。

一直躲在门外的二夫人见大夫人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老夫人怎么说?”

大夫人有些烦躁,不悦的说道:“你心里清楚何必要我再去问。”

二夫人急道:“老夫人不是一直最疼你的吗?怎的她就没说要怎么惩罚那小贱人?”

大夫人这些年一直泡在经书里,自然是最听不得诅咒的话,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再不愿多做停留。

“你有这功夫倒不如多去陪陪锦葶,一天到晚的揪着这事不放,哪里有为人生母的样子。”

二夫人见大夫人不肯帮自己,暗地里朝她翻了个白眼。

老夫人见外面的雨停了,便拄着拐杖出了门。

待她走到南浔跪着的地方,低头看了看。

南浔跪着的那块青石板比别处干净,想必是因为跪久了的缘故,那块青石板上并未瞧见一点积水。

院子前的这片青石板路年代久了,石板也不如前些年平整,上面坑坑洼洼的。

前阵子本打算借着婚事把这些石板重新换一遍,可谁曾想府里竟出了这种事情。

南浔的脾性老夫人是知道的,虽然私底下有人说她恃宠若娇,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可她人老心不老,年轻人之间的把戏她看的透。

只要不出什么大的纰漏,她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们去。可如今却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原本这事被二夫人还闹到了县老爷那,若不是南老爷南邵泽陪着说了不少好话,再加上证据不足,县老爷便没接收这案子。

南府便对外放出话说南锦葶是因为雨天路滑才失足落了水。

虽说雨不下了,可风夹杂着落在树叶上的雨点打在身上却凉飕飕。

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这几天休息不好,她竟觉得有些头晕。

她仰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重重的叹了口气。

当真是她这些年做错了,老天爷才这般惩罚她,让她不得好好的安享晚年。

从北苑回来的绾娘见老夫人正站在风口上,满是心疼,她急忙迎了上去。

“这路滑怎么就不找个人在跟前伺候着呢?这若是摔了可如何是好?”老夫人收回目光。

她见绾娘眼眶泛红,知道她心疼浔儿,心里颇感慰藉。

“不碍事的,那孩子怎么样了?吃了药身子总该好些了吧。”

绾娘哽咽了一下,她知道这事瞒也瞒不住,老夫人迟早是要知道的,她回想起郎中的话,眼眶不由得一红。

“浔小姐说她想见您,大夫说她……说她原本就有些营养**,再加上这几天淋雨受了寒,说她,只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绾娘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老太太听了只觉得天旋地转,脚步虚弱无力,若不是绾娘扶着,只怕她早就摔倒在地了。

老夫人催促道:“快,快带我去,我去瞧瞧她。”

☆、第三章 出窍

南锦素听说老太太免了南浔的跪,还让绾娘请了沈大夫替她看病。

她虽说一时间有些不相信,但转念一想老夫人平时待南浔的样子便觉得可信。

心里始终是放心不下,便急急的来到了南浔住的杏林苑。

等她到的时候,沈大夫已经下去写方子去了。

南浔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闭着眼,微皱着眉,许是睡着了。

南锦素眼底划过一丝忿恨,都这样了,竟然还没死,真是恶人多磨。

心里虽这么想,但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关心的样子。

她问芸儿道:“你家小姐的病怎么样了?”

芸儿见老夫人免了南浔的罚,又指了云阳镇的圣手沈大夫来为她看病,心里自然是喜不自禁。

如今又听沈大夫说南浔的病没什么大碍,只需修养一阵子就好了。

芸儿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自然也就没有提防南锦素的询问。

“沈大夫说没事,只是受了寒,调养几日便好了。”

南锦素心一惊,若是这南浔依旧好端端的,这苦肉计岂不是白演了吗?

南锦素眼波流转,暗自捏了下藏在衣袖下的一粒药丸。

她低着头看了眼熟睡的南浔,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南锦素转过来对芸儿说:“浔妹妹额头上都是冷汗,你去帮她端盆热水来。”

芸儿心想,这二小姐人不但长的漂亮,心眼也好,虽然有好几次南浔冲撞了她,但她不计前嫌还来看她,当真是姐妹情深,仙女心肠。

因此对于南锦素的吩咐,芸儿自然是一百个应允。

待芸儿走后,南锦素把藏在衣袖多日的药丸拿出来塞进了南浔的嘴里。

一切收拾妥当,她随意的给南浔擦了下额头后便回去了。

南锦素走后不久,南浔便幽幽的转醒。

她猛咳了一阵,吐了口鲜血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吓得芸儿打翻了药碗,忙派人去东苑请老夫人。

老夫人人还没走到杏林苑就远远的听见从那边传来呜咽的哭泣声。

她心头一紧,脚步快的让一向自诩身体健硕的绾娘赶着都有些吃力。

杏林苑的丫鬟婆子显然没想到老夫人会来,等她们反应过来行礼的时候,老夫人已经踏过门槛进了屋。

内室被厚厚的帷幔围起来,屋子里透不出一点的光亮。

满室的药味只窜鼻子。

“我的儿。”

老夫人蹒跚的踏着步子径直朝着内室走去。

芸儿见老夫人过来,这才止住哭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老夫人知道先前听见的哭声便是她了。

“老夫人。”

“沈大夫怎么说的,人怎么样了?”

“大夫说……说小姐她只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芸儿说完便又开始哭了起来。

老夫人的心里早已乱成了一团,再没了往日的精明。

老夫人兀自说:“先前不还说好好地吗?怎么只过了半个时辰就变成这样了。”

“该不会是回光返照……”

芸儿的话还没说完,见绾娘正瞪着自己,便把这话给吞了下去,闪身离开了。

老夫人见屋里暗,觉得有些烦躁。

“绾娘,你把帘子都拉开,这些个丫头没一个会伺候人的,这人病了还不给透透气,这是丫鬟该做的吗?吩咐下去凡事杏林苑的下人均杖打五十,拉出去卖给牙子。”

绾娘见老夫人发火,忙去办了。

只听见院子里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待声音渐渐的小了,老夫人才觉得一直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老夫人是你吗?”

老夫人听见南浔叫自己,忙坐在了她榻前的小脚凳上,低低的“嗳”了一声。

老夫人见南浔面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原本消瘦的下巴现在变得更尖了。

红嫩的樱唇也变得干裂,像是冬日里那翻了皮的树皮。

“你感觉怎么样了?”

老夫人说话的声音软糯糯的。

南浔听了只觉得眼眶温热,一大滴热泪便落了下来。

“老夫人,锦葶真不是我推下去的……是我不中用害的她……若是能重来……我多么希望……希望死的那个是我呀……”

南浔说的动情,老夫人跟着也抽泣了两声。

“傻孩子,不管是哪个都是我的孙女,你们哪一个出事我都不忍心……”

说完这段话,南浔只觉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老夫人……我……我只怕是不行了,若有来世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让您处处替我为难……”

南浔说完这话,原本闪亮的眼眸忽然间暗淡了下去。

她闭上眼睛,只觉得身子渐软,手足无力,一摊手胳膊便垂了下去。

南浔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一点一点的往上升。

她竟然能看见老夫人伏在她的身上痛哭流涕。

口里还一直念叨着,说她对不起她。

南浔只觉得身子越飘越远。

她看见那口上好的楠木棺材依旧安静的躺在正堂前。

守灵的丫鬟也不知去了哪里。

这府里除了老夫人之外,待她最好的就数躺在这里的南锦葶了。

生前她们还发誓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如今她们还真是应验了那话,两人竟一起去了。

不知道南锦葶是不是早就投胎去了。

南浔好想再看看她,好希望她们能够下辈子投到同一户人家,再做姐妹。

正当南浔走神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说话。

“二姨娘,这下可总算是皆大欢喜了,您许我的事情这下总可以兑现了吧。”

南浔转过脸竟看见南锦素一脸笑嘻嘻的朝着南锦葶的棺木走过来。

跟在南锦素身后的同样是一脸喜色的二夫人。

南浔看的愣了一下,不由得为南锦葶叫苦。

这二夫人死了女儿竟然还能笑的出来,这南锦葶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二夫人笑呵呵的说道:“怎么能不兑现,你二姨娘又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

“你这法子还真好,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二姨娘笑着又补了一句。

“嘻嘻,二姐的法子是好,可若不是我舍命配合演这出戏,只怕这事进行的不会这么顺利吧。”

这声音南浔不会不熟悉,正当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只见棺木盖子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就在南浔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眼花的功夫,南锦葶搭着二夫人的手已经从棺木里跳了出来。

☆、第四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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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吃惊的望着从棺材里出来的南锦葶,失声尖叫。

南锦葶竟然诈尸了。

尖叫声刺透耳膜,可底下的人站在一处依旧笑嘻嘻的说着话。

南浔才记起如今的她已经是死人一个了,那些人自然是听不见她尖叫的。

不管怎样,她依旧无法相信南锦葶竟然复活了。

她明明记得南锦葶被打捞上来的时候,脸皮青白完全没了呼吸。

南锦葶入棺她是亲眼看到的,都过了这么多天,即便是活人也憋死了。

南锦葶又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还是二姐厉害,这招浑水摸鱼,釜底抽薪用的真是极好。”

南锦葶此刻面色红晕,哪里有病态的样子。

南锦素用帕子掩着嘴角笑了笑,复有想起这屋里也没旁人,便放开怀笑了几声。

“哪里是我厉害,是你演得好罢了,若不是你平日里装作和她友好的样子,她见你落水也不会这般自责,我又哪里有机会下手。”

南浔听了这话,连连后退。

竟然是装的,她被骗了。

南锦葶你好狠的心,我对你这么好,你却如此待我。

我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你竟要置我于死地。

“难怪你们这么高兴,这南家唯一的继承人死了,你们倒是都能睡个安稳觉了。”

雄厚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跟着便看到一双驼色的长靴。

南浔怔住,穿这样好看鞋子的只有那个令她痴念的季璃风。

只是他怎么来了,这会他不是应该待在季府吗?

南家继承人?她们到底是在说什么?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季二爷这话说的,我们在这说白了不过是白高兴一场,这南家的家业说穿了到最后还不是全落到你一个人手里。”

南锦素对季璃风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自然是没多大好感。

她如今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到最后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季璃风摸了摸下巴,没接话,算是默认了。

二夫人在众人身上巡视了一番。

“二姑娘您也别生气,再说了这南家产业本就该属于人家季家,季二爷若是真听了老夫人的话娶了南浔,这家业哪里还会有你我的份。”

南浔愣住,季璃风原本该娶的人竟然是她吗?

可为何到最后偏又说娶得是南锦葶呢?

南浔越听越觉得糊涂。

南锦素冷哼了一声,眼底的轻蔑一闪而过,很快便神色如常。

“二姨娘的如意算盘打的就是响,南浔死了,老太太算是彻底没了指望,如今这五妹又能顺利的嫁给季二爷,这往后二姨娘在这南府可不就是一人独大了吗?如此完美的计划,还真是天衣无缝。”

季璃风坐在原本为前来吊唁的人准备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乐得看热闹。

南锦葶很是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她偷看了季璃风一眼,见他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暗自松了口气。

二夫人被南锦素一阵抢白,面上一红,很快又恢复常态。

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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