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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春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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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
冬阁二楼的书案被放置在偏厅里，陈方铎从半掩的窗子看过去，女儿一手拉着宽大地衣袖，一手握着笔，专注地盯着案前的一册书页，在空中虚描了半天这才落笔。陈方铎看到这里竟有些痴呆，墨芸自小喜爱练字，嫁入陈家后得了闲也是笔不离手，那练字时的神态和举动，女儿竟是一模一样。
“籽妍，在写什么呢？”陈方铎在外面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推门走了进去。
陈籽妍收了手，浅浅一笑，“爹，您来了，丁香，看茶。”茉莉大早跟着她离开冬阁，回来时却只剩下云娘一人，但丁香却似这些都没发生似的，不多问一句，依旧规矩地守在门口，这会儿听她吩咐便乖巧地退出了房间。
“写什么？我看看。”陈方铎本欲将桌面上的字拿起来观看，不想被她手快地抽走了。
“女儿的字，实在难入爹的眼，还是等过些日子，女儿练得好些了再看吧。”说完便低下头将手背在身后。
陈方铎也没强求，转而拿起了桌面上的书册，只一眼，他又发起了呆，这册陈氏祖训上的字迹是何等的熟悉，墨芸当年嫁过来时，曾亲手抄的祖训，只是为何这祖训会在女儿手中？不是应该供放在祠堂里吗？
“夫人让女儿拿回来抄写，说是抄得几遍，这祖训便留在了心里，对女儿将来大有好处。”陈籽妍边说边研究着他的表情，怎么会这般凝重？这般严肃？
“你可知，这本祖训是谁人所写？”陈方铎轻轻在封面上摩挲着，仿佛抚摸着墨芸那柔软的手背。
“是祖父吗？”
“不，是你娘。陈家祖训第一条，每位陈家人都要亲手书写一本祖训，待到离世之后，便将祖训供在祠堂里，以供后人拜祭。”只是为何墨芸书写的祖训会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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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荷娘其人
陈籽妍心中念头百转，口中却道，“夫人真是好心肠，将娘亲的祖训交与女儿来描摩，女儿能看到娘亲生前的字迹，是何等的幸运。”
陈方铎看了手中的书册一眼，有些不舍，却还是依旧将书交给了她，“你先用着，等抄完后，记得送回祠堂。”
“是。”陈籽妍接过书，从怀里抽出一条丝帕，细细将其包裹着，然后放在了远离墨砚的书案上。
做这些时，她手中本拿着的纸张便落在了桌面上，陈方铎伸手拿了过去，看了半晌，纸上只有两三字，字体虽是生涩，却有着两分神似，心中感叹母女天性的同时，不免有些惋惜，若是她不曾离家该有多好。
看他脸上露着惋惜，陈籽妍脸面发燥，这字肯定是很难看，可她真是尽力了，就这两三字，她已经写了两刻钟，在空中描了无数遍，也写坏了许多纸，只是这毛笔依旧不受她控制。
“只要吃得苦，假以时日，你定能写出和你娘一样漂亮的字。”陈方铎看到了她脸上的郁结，“来，爹教你如何运笔。”说完饶有兴趣地走到她身边，在她肩上轻按，等她坐稳了，便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笔地教着。
两人练了一刻钟，云娘便进来催促他们去主院用晚食，陈方铎收了手，看着纸上的字，温柔地笑了笑，“不急，我们先去看你大哥。”
厨房那边送的来吃食，已经摆在了陈籽瑞的床边，陈方铎拿起汤匙一一试了试，很是满意地笑了，伸手拿起一旁的绿釉荷边碗，舀了一小碗汤，“籽瑞，爹来喂你。”
话一出口，让在场的人都怔住了，只见他熟练地用汤匙舀起一勺，先送到自己嘴边吹了吹，又用唇碰了碰汤匙试了温度，这才送到儿子的口边，陈籽瑞的表情很激动，泪花在眼窝里已经蓄满，随着从口中溢出的汤水一起滑了下来。
陈方铎没有怪儿子的失态，用手指替儿子抹到了他嘴角的汤渍，“没关系，只要不呛着就好。”
陈籽妍侧过头抹了下眼角，不得不说，陈方铎的举动让人想不感动都难，大哥想必也是吧。抬头的瞬间看到一直站在桌前的荷娘同样抹了下眼角，她朝云娘做了个手势，然后悄然退出了房间。
“小娘子，您唤荷娘可有事？”云娘得了她的指示，将荷娘给带了出来。
陈籽妍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着她的脸颊，那脸颊上还有残留的泪痕。
荷娘抽出手绢赶紧擦了擦，“荷娘看着心里难受，当年夫人病在床榻上，老爷便是这般每日喂她喝药，若非老爷，夫人只怕熬不过那两年。”
陈籽妍微垂着眼，眼里有笑意闪过，正欲说什么，便听到院子外起了争吵之声，荷娘匆匆朝外面走了出去，过后又急急地回了，“小娘子，夫人院子里的几位姑娘，请老爷快回主院，莫误了饭点。”
刚刚陈方铎已让传话的丫头先回复夫人，说是要耽搁会儿，怎么又来了？陈籽妍的眼只看了荷娘一眼，荷娘清了清嗓子说道，“说是奉夫人之命来请老爷回去用餐，已经来了好几拨人，若非景书挡着，只怕已经冲进了冬阁。”
陈方铎慢慢踱出了房间，这话自然是听了个清楚，冷色地扫了她一眼，荷娘低头紧张地退了一步，他正欲说什么，便看到张氏匆匆外面走进来，“老爷，您在这儿啊，夫人等您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嗯。”陈方铎再次冷扫了荷娘一眼，回头看籽妍时表情却变得温和起来，“走吧。”
刚刚行到正院厅堂，便看到一道微绿的身影在厅门前徘徊，看到他们一行人，立马便跑了进去，不一会儿，陈夫人带着张欣如和籽陵迎了出来，“老爷，您可过来了，难道您忘记大夫说的话了吗？您这身子可经不得饿。籽妍，你也是，你这般瘦弱的身子，怎么挨得住？”
陈籽妍低头淡笑，同时身子半屈了屈，“是籽妍不懂事，让夫人操心了。”
“好了，进去吧。”陈方铎神色不变地进了门，大家各自找了位置坐下，芙蓉带着几个丫头，启开了菜上的暖盖，陈家那安静地用餐时间开始。
吃完饭，又到了陈家汇报工作和学习的时间，陈夫人先说了些家里的琐事，陈籽陵接着把今天学的东西背了，然后张欣如念了首做的诗，陈籽妍坐在一旁听着直想打瞌睡，只能借着喝茶来提神。
第二日清早，荷娘安排好陈籽瑞的早餐，陈籽妍便带着丁香下了楼，唤住了荷娘，说是云娘不舒服，让她陪去给老爷、夫人请安。
荷娘只呆了半秒便欢喜了应了，小姐回家这两天，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如今云娘病了，正是她的好机会。
丁香被她打发在家照顾云娘，陈籽妍带着荷娘出了院子，散起步来，“小娘子，这边是去春阁的路，与去主院的路恰恰相反。”
“没关系，时间还早，咱们走走看看。”
荷娘只是提醒一句，也不多话，小心地搀着她，生怕早晨的露水打湿了地面，摔着小娘子可就不好了，陈籽妍没有拒绝任她搀着自己，暗中观察着她的神情。
“荷娘，你是娘亲的陪嫁丫头，想来定是娘亲亲信之人。”
“回小娘子话，荷娘自小得夫人看重，虽不说什么亲信，也算是亲近的人。”
陈籽妍没错过她眼里的那抹得意，“这两天看院子里井井有条，我便知娘没白看重你。”
“夫人重旧情，将荷娘带入陈家，如今又能伺候大郎和小娘子，那是荷娘的福气，也是夫人在天之灵的庇佑。”荷娘谦恭地低着身子，却难掩脸上的喜色。
“我看你也是个能干的，有你帮着她，娘亲想来轻松了不少，辛苦你了。”
荷娘的腰杆挺直了些，口中却说，“不敢当，为夫人尽力是荷娘的本分。”
“娘亲身边之人，如今就剩下你一人吗？其他人呢？”
这话一落，荷娘的脸上一僵，只一瞬又换了表情，“当年一同过来的姐妹们，如今都已经嫁了，不适合在府里当差。”
不适合在府里当差？陈籽妍侧头盯了她一会儿，唇儿一抿，“都放出去了？”
荷娘小有忿色，“也不全是，夫人给她们找的婆家都是陪嫁铺子和庄子上的人，如今铺子和庄子都由他们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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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荷娘心思
“如此甚好，自从回了家，听爹说了不少关于娘亲的事情，虽不曾在娘亲身边尽孝，也盼着娘亲身边的人都有好运道，也不惘你们服侍她一场。”
“小娘子有心了，姐妹们过得都不错，虽然我不如她们，但如今跟在小娘子身边，也算是圆了夫人的心愿。”荷娘话语带着几分酸意，眼角更是瞟了身边的籽妍一眼，但这一眼让她失望了不少，小娘子似是没听懂她说的话，一个尽地笑着，心中暗叹，小娘子如今还小，看来还得由她提个醒儿。
“小娘子初回府，这事儿本不该荷娘嘴碎，但憋在心里不说着实对不住夫人的托付。夫人那些陪嫁可是留给大郎和小娘子的，从前帮称着府里也就算了，可如今您和大郎回来了，得要多为自己想想。”
“这事儿云娘告诉我了，说是由夫人在打理吧？”
“也不全算，那些管事本是夫人跟前的人，夫人过世后，都由老爷派到了铺子和庄子里。可是新夫人来了之后，老爷就把这等俗事都交给了她，老爷不过是每季过问一下。”
陈籽妍扫了荷娘一眼，没有放过她眼里的狂热，略为停顿了几秒，“这些事儿，本不是我这个做小辈要关心的，爹既然把事情交给了夫人，自然是信任夫人，夫人也自会给爹交待。咱们啊，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荷娘略呆了呆，也不再继续，安静地跟在她身后朝着主院走去，经过西苑门时，陈籽妍停下脚步，一脸困惑地问道：“对了，昨日我去东苑散步时，看到有一锁上的门，那道门通向哪儿？”
“那道门？”荷娘的眼神有些晃荡，半天没回她的话，只有干涸的吞咽声，“府里的主子不是住在主院，便是西苑，那边鲜少有人走动，夫人便让人给封上了。”
“那道门通向哪儿？”陈籽妍不理会她避重就轻的回答，直白地追问。
荷娘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双眼不停地转动着，最后咬了下唇，“通向偏院。”
“偏院？住着何人？”陈籽妍紧盯着她的脸，只见她额上的细汗越来越密，心中疑惑更甚。
许是被陈籽妍逼得有些急了，荷娘麻着胆子回了句，“如今是空着的，从前到是住了一人。”说完后半天没听到小娘子的反应，她本以为这关是过了，不想一抬头，便看到陈籽妍盯着她的眼，虽是没说话，可那眼神却明明白白告诉她，她在等着后面的话。
“是老爷从前的小妾，后来得了场病，也就没了。夫人觉得那地方不干净，这才让人封了。”
陈籽妍收回了紧盯她的眼光，平静地说了声，“走吧，莫误了请安。”
回到陈家一月之后，陈籽妍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除了开始几天总会在睡梦里惊醒，慢慢地梦里的场景不再那么可怕，多数是梦到他们与梁康一同生活的片段。陈家上下一团和气，陈方铎的精神一日好过一日，每日回家便先到冬阁来看籽妍练字，陪籽瑞用饭，父子、父女之间，到还真培养出几分情意来。只是陈家的晚饭时点突然就改了，酉时变成了酉时三刻，冬阁门前，再也没见过寻老爷的丫头和婆子。
这日下午，陈方铎还没回来，籽妍正在练着字，楼道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她的眉一拧，不用看她也知是荷娘上来了，自从荷娘跟在她身边后，人越发的轻狂了，每天都是风风火火的，院子里都是她的声音，籽妍寻思着，该找个时间敲打一番了。
“小娘子，小娘子，夫人身边的芙蓉姑娘过来了。”
陈籽妍平静地写着字，淡淡地说，“来了就来了，嚷嚷什么？”
“小娘子，是大喜事啊，芙蓉姑娘说后院的玲珑阁已经收拾妥当，问小娘子何时搬过去？”
搬？陈籽妍手一滑，好好的一竖便偏了两分，看着写坏的字，她的心情一沉，扫了荷娘一眼，“搬个院子而已，有什么可喜的？”
“小娘子不知，夫人生前最爱的就是玲珑阁，无事之时，总会呆在那里练字，说是府里最清静之地。”荷娘早已厌烦了冬阁，虽说她现在是小娘子面前的红人，却偏偏还得和云娘挤在一间屋子里。
“爹不是说玲珑阁得年后才修缮吗？为何这么快？”仅一月的时间，陈夫人的效率是不是太快了点，这里面莫非还有其他的原因？
荷娘心里幻想着在玲珑阁里占一间大房子，最好能配个丫头给她使唤，反而没听清陈籽妍说的话，“啊？”
陈籽妍收了笔，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走吧。”
楼下站着的芙蓉，一如初见时，青衫素颜，这身打扮看起来不起眼，可配上她那粉润的脸庞，反而衬出了几分清丽，看到陈籽妍下来，款款移步近前，规矩地屈膝行礼。
“姐姐客气了。”陈籽妍脸上说得亲切，却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转而在花厅中的榻上坐定，“姐姐快起吧，平日里难得一见芙蓉姐姐，今儿到我这里可是有事？”
“是，夫人让婢子过来传话，玲珑阁已经修缮一新，小娘子可择日搬过去。”芙蓉垂眼带笑，说话轻轻柔柔，但花厅里却无一人没听清。
“真的？那我可得去好生谢谢夫人，荷娘，咱们去夫人那儿道谢。”说完领头出了院子，心里却在琢磨着陈夫人的心思。
“小娘子留步，夫人此时正在见外客，支不开身，要不小娘子先择好日子，我去替小娘子禀报？”芙蓉上前几步挡住了她。
陈籽妍盯着她看了几眼，看她神色如常，平静得有如一池清水，顺着她的话回了句，“择日？姐姐可真是说笑了，自家搬个院子，又不是什么大事，只等那天天气晴朗，我大哥身子利索，随时可以。”
“大郎？小娘子，大郎居住的保善堂还在修葺中，还得过些日子才成。”
听她这话，陈籽妍眉一拧，难不成只有她一人搬院子，大哥还是住这儿？住了这一个月，她也嫌弃冬阁不便，院子小不说，这里离厨房远，每次端过来的吃食都得重新热一遍，麻烦得很。其实分开住也没什么不好，可她害怕那些下人不尽心，自己又不能在旁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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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星期五，正是码字的好时光，可惜头痛得厉害，哎，又废了~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暗示敲打
陈籽妍体贴地笑了笑，“这眼见着就要过年了，修房子可不吉利，其实就我们兄妹二人，住一个院子就够了，何必再劳夫人费神。”
芙蓉笑容依旧，“那怎么成？从前是无奈才让大郎和小娘子共住一院，委屈小娘子与大夫医徒住一道，让夫人很不安。这才加急将后院修缮出来，还望小娘子体恤夫人一番苦心。”
陈籽妍一呆，好像她再拒绝就没理了，可是她实在放心不下大哥，“夫人的苦心我明白，可是大哥刚刚回家，身子又不好，我总想能时常在身边能关照一二，这离得远了，实在是不放心。”
“小娘子勿须担心，虽说离得远了，可好歹在一个府里，平时小娘子走动两步，也就能见到了。再说了，夫人已决定隔两日再买些粗壮的婆子来照顾大郎，小娘子安心搬就好。”
她还能说什么吗？陈籽妍沉默了会，这件事情只能再想办法了，“烦请芙蓉姐姐回复夫人，籽妍这就吩咐人收拾，过几日便搬去后院。”
云娘得了信，知道小娘子要搬去玲珑阁，便带着丁香整理行装，其实东西也不难整理，从桑家别苑出来的时候，小娘子的箱子也不过是三口而已，如今回了陈家，除了刚刚回府那会儿夫人送的几套新衣裳，也没添置什么。
陈籽妍将荷娘打发了去收拾东西，独自一人去了陈籽瑞的房间，将自己要搬出去的消息说给了自家大哥听，看陈籽瑞很是不安，只得轻声安慰，“哥，夫人这么安排，确实有她的道理，咱们现在可不比从前，从前家里只有那个丁点大，住在一起无妨，可现在家里有的是地方，咱们再住一个院子，就会让人说闲话了。所幸还是在府里，我每日都来陪你便是。”
“那夫人，可是为难你了。”陈籽瑞只见过夫人一面，是热络是生疏看不出来，可也明白亲生不亲生的道理，妹子口中不说，但肯定是受了委屈。
“大哥可曾见过谁能为难得了我？哎呀，你不别瞎猜了，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她离了这冬阁，管大夫和小五子能不能护到他，却是她心头的难事。
陈籽瑞治疗了这么些天，却没半天成效，难免有些心灰，“妹子，你跟我说实话，我能好起来吗？”
“当然。养病靠的不全是汤药，还有信心，你如果有信心，一定比现在更好。”口中这么说，她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大哥这辈子站起来的机会恐怕不大。
那桑公子是他们可以依靠的人吗？
到了晚间，陈籽妍把云娘叫到了身边，有些头痛地揉揉额头，“云娘，你能不能传个信给桑公子。”
“小娘子，可是需要我家公子送些人手进来。”
她在心中感叹，云娘这人真是一点就通，和她说话丝毫不费力气，“是，不过不是我这里，我可没什么担心的，只是离了这冬阁，我大哥还真让我放心不下。”
云娘默了会儿神，“小娘子的意思我明白了，明日大早，我便上街给小娘子采买些丝线回来，到时，你便能捡起那丢弃已久的女红。”
云娘退下去的时候，荷娘正巧进来，她的眼神闪过隐怒，她只离开了一会儿，这云娘就凑上来了，真不是个省心的。
“小娘子，刚刚都和云娘谈了些什么？是有什么东西没收拾好吗？”荷娘替籽妍倒了杯茶，轻声细语地探问。
陈籽妍嘴角一动，端起茶杯吹起了茶面上的碎沫，“东西收拾好了没有，你不知道吗？”
“这事儿都是云娘在管着，我哪清楚。可是丢失了什么东西？”
“怎么这么问？”
荷娘压低声音，“小娘子可还记得茉莉？”陈籽妍抬眼看着她，“我曾见过她偷偷溜进小娘子的房间，那可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夫人一直就不满意她，这回可找到了机会，把她给打发了出去。”
夫人一直不满意茉莉？真是好算计。陈籽妍没有言语，噙着笑垂了垂眼睑，过了半晌，“这些事情与我们又有何干系？好了，下去忙吧，府中闲事莫管、莫说。”
荷娘看她一点反应都无，多少觉得无趣，自从跟在小娘子身边，她一直觉得自己重出头的日子不远了，小娘子话不多，柔柔弱弱的样子，对她说的话总是仔细地听着，对她出的主意多半也允了，但感觉到此时，小娘子的性子她都没能摸透，特别是刚刚，平时小娘子对于府里的传言，夫人的事情，很是感兴趣，现在却好似半点都不放在心上。
带着复杂的心情看了籽妍一眼，便掩了门退下了楼，楼下的库房里，云娘正带着丁香收拾着东西，荷娘进了门，朝着丁香说了声，“丁香，小娘子昨日送去浆洗的衣服还没有拿回来，你去问问。”
丁香看了眼云娘，看她似是没听到一般还在整理着箱笼，便放下手中的东西退了出去。
“云娘，我来帮你。”荷娘亲热地靠了过去，帮着收拾起来。“云娘，你跟在小娘子身边伺候有多久了？”
云娘将丁香折好的衣物放进了箱子里，轻飘飘地回了句，“七年。”
“哦，那之前？”
“小娘子当初一直住在夫人的院子里，后来年岁大了，便搬出了夫人的院子，夫人便让我跟着小娘子。”云娘虽然在回着她的话，可手下的活却没少干一点。
荷娘拿起了陈籽妍初回陈家时穿着的那件白色齐胸襦裙，对上面的手工啧啧称赞，“哦，是吗？想当年在府里的时候，我便伺候过小娘子，那时的小娘子可和现在不一样，小小年纪说话有趣，深得夫人和老爷欢心，可和现在不一样。”
“我家夫人虽不是出自名门，但也是大家闺秀，多话本是妇人大忌，夫人自然教得多一些。”
“也是，咱们小娘子任谁见了不会夸上一句，那桑家夫人可还真教导得好，咱们姐妹，以后多亲近亲近，都是小娘子身边的人，咱们不替小娘子着想，谁能替小娘子着想。”
云娘收好一口箱子，慢条斯理地关上了盖子，“陈家的规矩，我不懂，可是做下人的规矩，我还是多少明白一些，小娘子自有小娘子的打算，不是咱们需要考虑的，你要知道，多话可是妇人的大忌。”
荷娘冷不丁被她这样一说，脸上的亲热劲少了几分，“也是，替小娘子做事那才是咱们的本分，其它的都不用多想，我说这些不过是担心，咱们府里的情况，你也见到了，大郞体弱帮不得小娘子，二郎由夫人教导难与小娘子亲近，老爷是个爷们难免有疏忽的时候，小娘子如今虽说是回了家，却也是独木难支，我啊，就想替小娘子分忧。”
“大郎的病总有痊愈的一天，二郎也是小娘子的至亲，血脉相连怎会不亲近，老爷疼爱小娘子府里谁不知，何来疏忽之说，这独木二字，荷娘还是少提为妙，莫给小娘子惹了不必要的麻烦。”云娘说这话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心里却暗暗摇头，这位只怕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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