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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满园-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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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铮皱眉道:“莫非有成年人带着就完全没麻烦了吗?我看不见得,季师爷你说找人收养,要是找到的人家心肠不好呢?退一步说就算心肠好,可谁愿意一收养就收养三个人?而且寄人篱下总归不合适,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能养得活人,不想依附旁人存活,你看还是帮我把户籍独立落实出来吧。”

季师爷有些乐了,这丫头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倒一板一眼较真得很,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他捋捋胡须,不疾不徐地道:“小姑娘,你没自己当过家,不晓得这世道的艰难。你们是会种田还是做生意?是能考秀才还是家里本就家大业大有花不光的银子?三个大人都不能说确保在哪里安身立命,别说你们。且生活不是吃得饱穿得暖就行的,所谓独木不成林,你们总不能关起门来自己跟自己过日子吧?可三个稚儿,如何与邻里邻居往来,如何应对那些不老实的市井小人?此外诸如收租的、卖菜的、教书的、治病的、街上打杂的,衙门里办事的,这些人你自己就能一一处好关系?不处好关系,甚至都不闻不问还不是孤僻?我看还当找一户人家,有个依靠才好。至于你所虑之事,看在老徐打过招呼的份上,我多留意一些,尽量给你们找个合适的便罢了。”

苏铮默然。

她一直以为只要拿到户籍就没事了,到衙门完全只是走一遭过个形式,因为徐老大都帮她打点好了。

可是原来,就算有门路可走,也要看这个门路靠不靠得住。

徐老大根本没有尽力,他大概只是以现今一个小小码头管事的身份拜托了季师爷这件事,可苏铮为他拿到那不知名金属,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却是为了徐老大背后的身份和需求。

就好像收益的是大哥大,跳出来给你报酬的却是一个不顶事的小喽啰,她的付出没有得到尊重,回报也不成正比。

太不厚道了。

亏他们还说什么有气度,而自己还相信了。

苏铮吸了口气,站起来,正想开口再说些诚恳的话打动人家,这是唯一的机会,她不想放弃,更不想自己今后的命运要被不相识的谁给掌握住,那样还不如一直挂名在李家呢。

这时角落里一直沉默得仿佛不存在的某人却突然开口了:“满十五岁了没?”

第058章 坦白

苏铮一怔,有些不明白地望过去,颜公子已经起身走出去,背影安静平和,连多看她一眼也没有,好像刚才那句问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苏铮想了想,忙回答道:“满了,满十五了。”

她突然意识到,这句问可能是在为她指明路。

季师爷也愣了一下,自家公子不是无聊热肠之人,从不曾贸贸然地插手别人的事,这时冒出这么一句,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明白,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在表达支持人家姑娘的意思。

他看向苏铮的眼神就变得深沉而古怪了,看来这女孩不是普通人啊,至少在公子眼里不是。

他又摸摸颌下胡须:“律法上规定,女子到十五便算得是成人了,家中情况特殊的,又是自愿的,自立门户也不是不行……”他看看苏铮,咳了一声,眼神带点怀疑。

苏铮厚着脸皮道:“我确实又十五了,就是长得慢了一些。”

她心里默默地汗了,据说苏平安本身已经有十四岁,可她看自己这具身体怎么都觉得只有十二三的样子,要说十五……

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难为的是季师爷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我看也是,那就好办了,那就好办了。”

他连说了两句好办,又回去看户籍,这一瞧才发现苏平安那一张户籍皱皱巴巴像是被狠狠揉过,生辰八字一处就有些磨损了,确实看不清。

他心中亮堂起来,原来早就准备在年龄上做文章啊,看来公子并非是突发奇想地搭了那么一句,而是有预谋的,说不定两人早就认识了,而他还在前面摆了一通公事公办的话,现在看来那就是屁话。

公子也真是的,不提前知会一声。同时他又有些疑惑,公子既然要帮她,自有无数种办法,为何偏偏选了这么一种,人家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满了十五岁的,这不是骗人么?

一边琢磨着,季师爷抬头道:“你这三张户籍都破损了,我给你重新写一份吧。然后帮你登记在册,这样日后若是丢失毁坏了,也只需到官府补一份既可。”态度也更加和善。

苏铮喜出望外,自然感激,犹豫了一下,她问:“我能不能改名?我们三人都想改个名字。”

“哦?也不是大事。”季师爷沉吟道,“你说来听听。”

“苏铮。”

和三奇走下楼梯,三奇问:“可曾打算什么时候走,如果急的话,倒是可以尽快安排。”

苏铮问道:“不是说河道都被封了吗?”

“总有办法的。”

苏铮想了想:“那就尽快吧,麻烦你了。”经过这件事,她对三奇的态度也冷淡了,毕竟没人会喜欢不心诚的伙伴。

不过同时她对徐老大的忌惮也小了——既然他没有用隐藏的实力回馈她,也不该用那种力量来害她,这点原则总该有的吧,或许她只要把对方当成普通人就好了。

“今天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苏铮在楼下停住,看着三奇走远,在原地站了会,然后摸清楚了院子里那零星的黑衣人的眼神所向,就朝衙门后院过去。

这衙门她来过,后院更是熟悉,但还没进去就被一黑衣人拦住了:“什么人?后院重地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苏铮盯着他的黑衣,道:“我找人。”

一样的黑衣,全头全尾的沉默凛然,这些人应该是一个体系的吧,她忽然想起当日从马车上救下自己的黑衣人,隐隐然有个猜测。

或许在那么早之前,那位颜公子就已经帮过她一把了。而那时自己身上有什么好图谋的吗?绝对没有。

“你找什么人?”

苏铮张了张嘴巴,怎么说呢?

她眼睛向里面张望进去,果然看见了那个人,他负手站立在一棵枯树下,月色如轻纱,他身边围着好几个黑衣人,正在向他汇报什么,那些黑黑的人影却越发衬得这个年轻男子丰神俊秀气宇雍容。

他转过头来,所有人都跟着看过来。

颜公子对她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其他人一下子撤得一干二净。

苏铮走过去,表情有些奇怪地道:“我是来谢谢你的,今天若是没有你,我的事一定办不下来。”

这事说来也尴尬。她依赖的,没让她依赖到,她一心提防的,却帮了她一个大忙。

颜公子点点头,接受了这个道谢:“除去道谢你没别的话讲了?”

苏铮讶然,还有什么好说的。

颜公子挥挥手:“既然如此,你便走吧。”他抬头望望天,没来由地感叹了一句,“天凉了啊。”

苏铮莫名其妙,但看他没有多说的意思,只好道了声别。

颜公子眯起眼,并不瞧她的背影,抬手将竹笠的沿压了压,只露出坚毅的下颌。

白皙的肌肤,流畅的轮廓,远处火光映得他脸时而明时而暗,说不出的漠然。

周围仿佛有什么东西凛凛欲动。

颜公子搭在竹笠沿上手指开始松开。

苏铮忽然停下脚步。

手指一顿,周围气氛也是一滞。

苏铮有些挣扎地看着前方,心里再三斗争,又折了回去:“那个……”她斟酌着措辞,眼睛四下瞄着不敢看颜公子:“我无意间得到一样东西,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放在身上总是不安心,仿佛要惹祸上身一般,你说我该不该把它交给需要的人?”

颜公子轻轻一挑眉,眉宇松开了些许,只是这细微的变化被竹笠挡住,别人看不到:“需要的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大概是有本事的人吧。”

苏铮盯着自己的鞋尖,双手受伤的指头交叉着,两只拇指在那里互相绕着转圈圈。,

颜公子玩味地看着她:“有本事的人做坏事也较得心应手,就不怕交托错了人,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苏铮抬头仔细地看了看他,不大确定地道:“我想,应该不会吧。”

这个人虽然让人看不透,但瞧着挺有正气的,不像是会做坏事的那种人。

这样带着些怀疑,更多却是信任的小眼神让颜公子莫名愉悦,不禁笑道:“你先说说看。”

“那我说出去之后应该就没我的事了吧。”

“那却未必。”

苏铮紧张起来:“你不给个准话我就不说。”

周围不知是谁闷闷地笑了,苏铮环视一周没找到人,心里更有些发慌,完了完了,她狠心折回来是想求个坦白从宽,外加丢掉一个大包袱免得日日提心吊胆,但这个“宽”要是讨不来怎么办?

现在骑虎难下,退都没路退了。

颜公子看着她颇有些好笑:“答应了的事未必不能反悔。”

苏铮睁大了眼睛:“徐老大答应我的事他都能做到,难道你不行?”

****那个,对手指~~有热心的童鞋说西风遣词造句上有较大的硬伤,有些地方读起来大不痛快,西风尽量下功夫了,但修炼之道漫漫,西风也不是天赋异禀之人,一时半会可能还改正不过来,泪目求多包容啊??

第059章 名字

颜公子看着纸上端正清瘦的四十个字,摇了摇头,仍然觉得有趣。

季师爷泡了一壶茶进来,放到桌上,也看着那字道:“没想到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那个小姑娘手上。”他问,“公子早就知道了?”

“起初只是怀疑,后来试了她一试,才确定的。”颜公子道。

怀疑是在那日清晨,看到苏铮从衙门后门里出来,手上带伤,又叫人去查了一下那些紫砂器残片,果然发现了蹊跷。又派出数路人马分别对刘府的各个仓库库房进行查找,都无所获。

于是就有了书店门前的试探。

他故意让人当着她的面写出这样类似的数字,来试探她的反应,果不其然,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苏铮脸上的惊异慌张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她果然是知道的。

那件紫砂壶已被她摔碎,其中机密不复再见,除非她记下来了,否则谁都不可能再知道,这样这个人就变得重要起来。

季师爷点点头,其实他心里还有疑惑,既然早就确定了,为什么公子不动手,迟一天就多一天的意外可能,公子从不会在大事上拖拉不前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在当天晚上就是要动手劫人,弄回来细细审问的,只是他在胡七弄堂的屋顶,察觉到苏铮在屋里的种种反应后,忽然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兴趣,由此放弃了强硬的手段,一边留意她,一边给她坦白的机会。

跑去刘府做客,主要就是想看看她能做出什么事来,结果还真的让他给撞上了。小巷里他给了苏铮第一次坦白的机会,刚才后院里是第二次,本来已经要动手的,幸好苏铮在最后关头主动了。

颜公子一愣,他为什么会觉得“幸好”?

他微微一凝目,不再细看字迹,把纸给了季师爷:“尽快破译出来。”

“是。”季师爷恭敬地问,“公子是否要离开庚溪镇了?”

“快了。”颜公子站起来道,“你将尾巴扫一扫,也快回荒都去吧。”

景朝的国都百余年前无比荒凉的莽原山地,世称荒都,后来被建设起来当了国都,便改称为大都,只是一般性道上的人,或者官场上的某些人还会用原来的称呼。

季师爷知道主子这是要他处理刘府了。

刘府与云朝某些商人勾结不假,走私也不假,这些罪足以使其锒铛入狱,但公子真正恼怒的是,有人借着刘阳的货偷偷向国内某些人传递某些信息,就如这紫砂壶上的密码。若非无意间被觉出不妥,到如今都还谁都不曾察觉,时日一长谁料得到会发生什么事。

刘阳虽对此不知情,但若他没有走私,又怎会被人钻了空子,可谓死有余辜。

季师爷应下,又问:“那徐飞那里?”

颜公子笑道:“那个徐老大倒是很有意思,竟然敢用一个女孩子,还真的给他成功了,随他去吧,那样东西与他而言重若千斤,我们却犯不着稀罕,抢了也没意思。”

季师爷点头,又听他道:“不过,此人确实猖狂,你得个空去敲打敲打他也好。”

季师爷一凛,这是着恼了啊。可是公子为什么会恼?要说因为徐飞明知道公子身份不俗还要伸进来一手,倒是说得通,但怎么感觉不像呢?

门外进来个身高体壮的大汉,笑着道:“爷,船备好了。”

颜公子“嗯”了一声:“那就走吧。”

季师爷疑道:“公子这是要坐船去哪里?”

“去边上看看。”边上指的是云景朝交界之处,某些地方是兵防森立,某些地方时荒山垂壁处处天险,而有些地方,城镇繁华,人口密集,因为两国都能管,又都不能尽情管,所以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什么事都能发生,什么人都有,特别的混乱。

两国之间走私的接头点、钱货交易处,十有八九就在那里。

季师爷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忙道:“怎么突然就要去?事前也没什么消息传进来啊,我们都没有准备。”

“不用准备,就是去看看罢了,也不是做什么大事。”颜公子戴上竹笠,顿了顿,笑道,“你说,听到刘府出事的消息,那些人会有什么反应?”

季师爷就知道拦不住了,看看门口大汉道:“那公子你可不能只带着叶八去,他空有一身蛮力遇到情况就不顶事了,还是十七靠得牢。”

大汉一听这话就睁圆了铜铃大眼,凶悍地瞪了季师爷一眼,又气闷地扭到一边,咕咕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颜公子笑道:“我知道了,回头就叫上十七。”

与此同时,深夜的胡七弄堂里,一座小小的快要倒塌一般的小房屋里,三个凑一块儿在兴奋地嘀嘀咕咕。

“……名字都改好了,小妹改名叫婉约,这是你自己想的,没弄错吧。”

苏铮捧着一本用黄皮纸夹在外面装订成的一本薄薄的户籍本,指着第二页上面的“苏婉约”三个字对苏小妹说。

苏小妹,不,从现在起就叫苏婉约了,激动地脸色发红,用力点了点头。

苏铮又翻过一页,指着上面的名字对团子道:“这是团子你的名字,我给你改了叫做苏觉,以后我教你怎么写。不过团子这个名字也挺可爱的,以后就当做你的小名好了。”

团子神情懵懂,但看两个姐姐都很高兴的样子,他也知道现在是有好事发生的时候,就笑着连声说:“苏觉好,苏觉好。”

苏铮笑了,翻到第一页看着两个劲瘦而不失风骨的“苏铮”,心中颇有点百感交集的感觉。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她占有了别人的身体,可是从今天起,她就再次拥有自己的名字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仿佛还记得阿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在耳边道:“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能像这‘铮铮’两个字一样,有一副铿锵的傲骨,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身在哪里,都要抬头挺胸勇敢坚强地走下去。”

苏铮弯起唇角,摸了摸户籍上头鲜红崭新的官印,道:“我们存在官府档案里的户籍很快也会改过来,以后我们三个人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我就是户主,家主。好了,现在都休息吧,明早起来还有活要干呢。”

婉约问:“大姐,什么事啊?”

“当然是准备出行的东西,我看过了,咱们没有干粮,存粮也不多了,明早我出去买点面粉自己烙饼吃,再买些别的东西,你们就在家里收拾东西。”

第060章 琅水色的上门找茬

第二天一早苏铮就跑去了市场,买了晕船药,金创药,感冒药,方便出行的靴子三双,防水牛皮纸一张,廉价结实的帆布一大块,路上解馋的零食如酸枣蜜饯一小袋,然后又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肉类和鸡蛋,以及四五斤小麦粉,准备回去做顿好吃的,也做成可以带在路吃的干粮。

虽说此去桃溪镇不远,但谁知道到了那里能不能立即吃上饱的,尤其听说桃溪镇物价比庚溪镇高上不少,苏铮又是喜欢做足准备的人,食物无疑最是重要,至少要做足三个人两天的份。

她抱着一大推东西出来,有点后悔没叫婉约一起出来帮忙,路上行人纷纷对她侧目而视,有两个大妈看着就笑了,一个说:“一定是个消息灵通的,听说这里要变天了,是得赶紧备点粮食在家中。”

另一个奇怪地抬头看天:“哪里要变天了?不好好的吗?”

“说你消息不灵你还不信,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没听说吗,镇东那个姓刘的大户家出事了。”

“嗯?怎么回事?”

苏铮也缓下了脚步。

第一个大妈得意洋洋地说:“这事还得从一本书说起,刘府昨晚上遭贼了,刘夫人的私房钱都被偷了个精光,却单单留下一本蓝皮书没事。那书原是刘夫人用来记录她男人近年来各种罪状的,里面听说写得那叫满满当当。”

“啊!她疯了吧!”

“谁知道呢?总之刘大户发现了,两夫妻大吵起来,被一个下人撞见了,那下人后来就去报官,现在听说县里的人下来了,这回姓刘的是真的被抄家了,一大家子都下狱了呢。咱们镇令大人好像也被牵连了……”

苏铮慢慢地走过去,心里想着从三奇那里隐晦打探到的事。

原来当年,苏平安的父亲苏举人曾有可能当上庚溪镇镇令,因此他没少关心庚溪镇的事,不知怎么被他发现刘阳走私的事,他暗中收集了不少证据,记录成册,准备上任时就揭发刘阳。

谁知道苏举人还没等到那天,事情就败露了,刘阳知道了这件事就秘密谋划起来。他着人以赏月的名头将苏举人诓去临镇,在苏举人的酒里下药,并在载着他的游船行至湖中央时。弄出事故。

这件事并非做得天衣无缝,这次也将被翻出来列为刘阳的罪行之一。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刘夫人得到了那本记录本,抄写了一份,便是那本蓝皮无名书。转了个圈回来。可以说刘阳还是倒在苏举人手里,其中还有她自己妻子的一份力,也算是嘲讽了。

不过这对苏铮来说是大好事,不用再担心刘阳跟她秋后算账了。

她脚步轻快地往回走,湿冷的巷子里看到迎面走来两个满怀都是纸和书的人,她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光线,默默往边上让了让,垂首面朝墙里。

陈旧潮湿的灰色墙面上。生满青色的苔藓和霉点,蜘蛛网般的裂缝密密匝匝,仿佛一阵风出来,这堵苍老的墙就会轰然倒塌。

干冷的风中传来压低而焦愁的对话声。

“……刘府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你娘怎么样了。还有平安那三个小东西,听说是被谁接去享福了。怎么都没个音信呢,好歹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一朝发达了就不认人了。”

“快别说了,小心惹祸上身,以后我们就当做不认识这些人。”

黄氏低声嚷嚷起来:“我倒是想当做不认识啊,可行吗?那天还来了好些人找他们几个呢,那架势真是吓死人了,他们要是惹了事让我们跟着倒霉怎么办?再说了磊儿你的户籍还在苏平安那里呢!”

苏铮和他们擦身而过,回头看着那一高一低两道身影缩着膀子渐渐走远,微微冷笑,好一个当做不认识。说不认识她三姐弟也就算了,为了避祸连生母都不认了,李存磊可真是个识时务的知识分子。

她又想起黄氏的话,原来有人去找过她,应该是刘府的人吧,至于李存磊的户籍,这事还真叫她给忘了。她马上就要走了,也没必要再去耽误李存磊,晚上便去悄悄地把户籍还给他吧。

回到胡七弄堂,才到入口就发现弄堂里人特别多,而且一个个都盯着她看,苏铮有些奇怪,待走进去一些就听到一个娇蛮霸道的声音道:“苏平安呢,叫她滚出来见本大小姐,否则把你们两个小东西给宰了!”

苏铮脸色一沉,她听出这个声音是琅水色的了,她快步往住处赶,远远看到琅水色那辆豪华马车竟开到这小小弄堂里来,几乎把整条通道都堵了起来,格外地不和谐。

而一身火红衣裙的琅水色站在车辕上颐指气使,下面是她三个奴仆:阿大阿二阿三,他们的对面就是自己暂时的家,此时那里木门破烂倒塌,婉约带着团子躲在门边,不知是愤怒还是怕的,眼眶都通红了,一个劲地瞪着琅水色,却都忍着没有哭。

苏铮不止一次和他们说过,哭不但无济于事,而且还费精力,有委屈有怒气,要么留到事后再痛快哭一场,事发当时能忍都给她尽力忍着。

苏铮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但对于琅水色,她心里就不断地冒上火气。

这个大小姐自己从未正面得罪过她,昨天她又是咒骂又是叫人要打自己耳光,现在又大张旗鼓地欺到她家门口来了,真是讨厌至极。

“你找我什么事?”她扬声走过去,一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尤其琅水色的视线逼迫怨恨,仿佛有实质的锥子,不把她扎出几个洞来不罢休。

苏铮面不改色,把怀里的东西交给婉约,“带着弟弟回屋里去。”

婉约接过东西,团子也拿了两件,婉约小声说:“大姐,这个女人坏得很。一来就叫人弄坏了我们家的门,你要小心。”

苏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快进去吧,别让风吹得着凉了。”她转头看着琅水色,不等她说话,琅水色就叫道:“姓苏的,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苏铮道:“我不记得我和你这位大小姐之间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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