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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丹心-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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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主持公道。可是据老夫听知,各派对此事反应极是冷淡,尤其是武当与少林,为了本派的安危,竟然置身事外,目前只有华山、昆仑等派,准备出来为你说话,可是力量毕竟太少……”

杜君平接道:“这些事晚辈都知道,那位代替晚辈之人,就是药中王闻人可前辈。”

修罗王脸上一片凝重之色,继续又道:“据传闻天地盟仍是铁髯苍龙主掌大权,并勾引了许多久未在江湖露面的邪魔外道,看来天地盟改组已是意料中事了。”

杜君平怒形于色道:“难道他就不理睬盟友们的反对?”

修罗王轻喟一声道:“三十六盟友,至少已有廿个以上与他同流合污,反对又有什么用?”

杜君平哼了一声道:“我看最后的演变,就只有以兵戎相见了。”

修罗王冷笑道:“他们若是怕动武,也就不会如此胡为了,自然是早已有备。”

杜君平又道:“天地盟乃是武林同道的联盟,道不同不相为谋,盟友们不满盟主所为,可以愤而退盟,或竟直斥盟主,岂不是一了百了。”

修罗王摇头道:“事实摆在面前,少数盟友纵是退盟,亦发生不了多大作用,说不定天地盟已然布下天罗地网,竟欲一网打尽反对的盟友。”

话音一顿复又道:“当然,他们要斩尽杀绝,自然不是一件容易事,但咱们却不得不防。”

杜君平心中甚是愤激,忿然道:“咱们既知天地盟采取卑劣手段,便该早定对策才是。”

修罗王哈哈一笑道:“孩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如若不是防到他们这一着,老夫何用易容。”

杜君平又道:“据晚辈所知,飘香谷方面早已有备,咱们仍该找到他们才是。”

修罗王摇了摇头道:“不用了,飘香谷方面的动静,或许早已为对方侦知,咱们此刻去联系定必引起天地盟的疑窦,不如暗中单独进行,倒可以收到出其不意之效。”

杜君平恍(书)然(网)若有所悟地道:“原来如此。”

修罗王沉思有顷道:“不过有些事情已然大在老夫竟料之外,前途凶古如何,已然没有十分的把握了。”

杜君平满脸述惘之色道:“前辈一再提到事情巳然有了变化,究竟所指何事?”

修罗王忿然道:“老夫原认为肖铮也与老夫一般,遭了人的暗算,失去功力,以致为小人挟制,但近日由种种迹象看来,一切事情竟是他自己出面主持,此人一身武功已致化境,再有那几个老魔头相助,不啻如虎添翼,老夫虽不一定怕他,但却棘手得很。”

杜君平心头一震道:“前辈已然见着肖铮了?”

修罗王轻吁一声道:“此人一生耿直,想不到竟在晚年失节,老夫实为他惋惜,由此看来,只怕令尊之死,与他大有关连。”

这话虽是推断之言,但听在杜君平耳内,不啻火上加油,霍地立起身来道:“此话大是有理,先父与他并称乾坤双绝,有道是双雄难并立,必是他害了先父,晚辈与那老贼誓不两立。”

修罗王疾忙摇手道:“你且稍安母躁,此事真象如何,此刻仍很难说,老夫既已插手管这事,我就得弄个水落石出,何必急在一时。”

杜君平见修罗王脸上已现怒容,心中甚感不安,忙改容谢道:“晚辈一时气愤,以致口不择言,尚望前辈海涵。”

修罗王点了点头道:“这还像话,你也不用难过,对手就算是铁髯苍龙,老夫也要放手与他斗一斗。”

杜君平心中暗暗思忖,为他暗中策划复仇的红脸老人,从种种迹象看来,似乎就是铁髯苍龙肖铮,而那传自己飘香步法的宫装妇人,也有些像飘香谷主谢紫云,现经修罗王这般一说,倒把自己坠八五里雾中了。思忖半晌,得不到一个结果。

修罗王见他半晌不语,不由笑道:“是老夫的不是,令你心中不安,不用胡思乱想了,修罗门自开山以来,已传六世,到目前为止,尚没有在江湖栽过大跟头,我不信就斗不过天地盟。”

杜君平这才如梦初醒,忙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就在这时,后殿突然传呆一阵云扳声,修罗王立起身来道:“走,随我后殿看看去。”

第二十六回三姑忌恨

杜君平跟着立起,心中却是疑窦从生,不知修罗门与这庙里的道士又有何渊源。

二人进入后殿,只见数十位道士,肃然排列两厢,中央排有一张太师椅,一高一矮两个道士,伺立在坐位两旁,杜君平细看那高大道士,竟是锦衣大汉孟雄,不觉心头大感惊异。”

修罗王此时已大步行至椅前坐下,孟雄与那瘦矮道士双双趋前行礼道:“属下参见岛主。”

修罗王摆手道:“免礼。”

又对杜君平招手道:“你也过来吧。”

随命人为他设了个坐位,目光四下一扫道:“调集的人都来了吗?”

孟雄躬身禀道:“除了几位少岛主,因恐惹起对方的怀疑,必待会期前一晚赶到外,其余的人手都来了。”

修罗王点头道:“很好,着他们下去吧,你们二人留下就行了。”

孟雄答应一声,对道土们挥了挥手,随即陆续散去。

杜君平这才恍(书)然(网)大悟,原来修罗王暗中已把修罗门的精锐,俱都调来了泰山。

只见修罗王神色十分严肃,徐徐言道:“咱们修罗门能不能重振声威,就在此一举了。”

孟雄与瘦矮道士齐齐答道:“属下体会得岛主的意思。”

修罗王点头道:“很好,你们既已来到,可别闲着,松鹤观的一切举动,务必与我留意,这几天来到泰山的人物,也都与我打听明白。”

杜君平此刻已然看清,瘦矮道士原来就是失去一目的黑袍老者,不觉暗暗点头忖道:

“这二人无所不能,修罗门倒真是拚上了全力了。”

修罗王吩咐已毕,扭头对杜君平道:“你别小看了他们,这二人绝不会比肖铮的皓首摩勒于谦差到哪里。”

杜君平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那还错得了吗。”

修罗王捋须笑道:“好啊,你倒为我戴起高帽子来了。”

杜君平正容道:“前辈说的实话。”

修罗王话题一转道:“从此刻起,老夫再不限制你,除了不得透露身份外,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了。”

杜君平大感意外道:“当真吗?”

修罗王不悦道:“难道这个时候还与你开玩笑不成?”

杜君平立起身来道:“晚辈这就去法藏寺看看。”

修罗王笑道:“我知道你要去看看飘香谷的那两个妞儿,不过最好是别露出了破绽。”

杜君平脸上一红道:“前辈不要取笑。”

修罗王突然慨叹一声道:“自古多情空遗恨,令尊便为无法勘破情关,以致饮恨千古。”

杜君平知他话中有话,正待详问时,修罗王已然阖上双目挥手令去,只得快快行出了庙外。

泰山地势不熟,他并不知何处有个法藏寺,一路信步行走,心中便在思忖着等会见了阮玲姊妹如何措词,沿着山径行了约有里许,突然迎面行来了—个老道长,对他打量了一番,稽首道:“这位小施主尊姓,可是从修罗岛来的?”

杜君平不觉一怔,摇头道:“在下姓朱,不知修罗岛在何处。”

老道长笑道:“如此说来是贫道弄错了。”

杜君平接道:“道长果是错了,但不知打听修罗岛有何事故?”

老道士察言观色,已约略猜着几分,故现难色轻轻一叹道:“贫道乃是受人之托,是以冒问一声。”

杜君平心里一动,暗忖:“任长鲸久无消息,莫非是受他之托?”

老道长江湖经历何等丰富,紧接又道:“看小施主亦是江湖上人,如若与修罗岛有渊源,尚请指示一条明路。”

杜君平沉忖有顷,猛地一抬头道:“道长法号如何称呼,想来亦是江湖上人了。”

老道士故作神秘地四下看了看道:“此间不是谈话之所,小施主请随贫道来。”

杜君平见老道士须髯皆白,料无恶意,遂点头道:“既如此就烦道长领路。”

老道士领着杜君平穿过林子,果然山谷之内,有座小小庙宇,庙前赫然立着两个佩剑道士,杜君平看了一眼,心中暗忖:“看来这老道长也是武林中人了。”

老道士知他心中动疑,慨然一叹道:“近日山中风云紧急,本观不得不略作戒备。”

杜君平抬头一看,庙门之上横着一块匾额,金字大书“中观庙”三字。字迹大半斑剥,显示本庙看去十分清淡。

老道长稽首道:“施主请入内待茶。”

杜君平大步行入庙中,只觉里面一片衰败景象,不像是出家修行人所居之地,心中顿时了然。

老道士将他领到后面一间破败的佛堂之内,举手让坐道:“施主请稍坐,贫道去去就来。”

杜君平嘴上答应道:“道长只管请便。”目光却向四处打量,心中暗忖:“我倒要看看你弄什么玄机。”

思忖之际,后殿一阵脚步声响,老道士已行了出来,笑呵呵的道:“贫道略略分派些事情,倒让施主久候了。”

杜君平接道:“道长不用客气,有何赐教请说吧。”

老道士敛去笑容,低低地道:“施主果真识得修罗岛的人吗?”

杜君平道:“在下乃是东海派,与修罗门稍有渊源,道长若有事通知修罗门,在下可以略效微劳。”

道士默忖有顷道:“施主认识修罗门中什么人?”

杜君平不假思索地道:“在下与修罗门下弟子任长鲸有过一度交往。”

道士大失所望道:“除此以外呢?”

杜君平接道:“除此以外别无交往,不知道长打听修罗门究竟何事?”

道士慨然一声长叹道:“实不相瞒,贫道所要知道的乃是修罗王究竟在不在人世,老实说,只有他出来,才能有助于目前的局势。”

杜君平故作不解道:“道长所指的是哪件事?”

道士冷冷道:“施主何必明知故问,自然指的是天地盟九九之会了。”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铁髯苍龙肖大侠身膺盟主,有他出来主盟,尚有何事处理不了。”

道士唉声一叹道:“施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据传闻大部分盟友俱不满天地盟所为,九九之会说不定有场大风波呢!”

杜君平失惊道:“果有此事么,但不知是哪些门派?”

道士冷冷一笑道:“贵派只怕也是其中之一。”

杜君平淡淡一笑道:“本派小帮小派,又非盟友,哪有置身的余地。”

道士仰面笑道:“可是世间偏偏就有那些不识时务之人,竟图以卵击石。”

杜君平已然听出他话中之意,只觉满腔怒火直冲上来,霍地立起身来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道士端坐不动,冷晒道:“贫道是什么人你不配问,我看你还是乖乖把来历说明的好。”

杜君平仰面笑道:“如果不说呢?”

道士哼了一声道:“那就休想出这庙门。”

杜君平此刻已知身入其中,不由怒道:“我就不信你有什么能耐将我留下。”说着大步朝外行去。

道士端坐不动,嘴里不住连连冷笑。

杜君平大步行了三五步,只听门外一阵格格娇笑道:“小子,你既已来了这里还想走吗?”人影一闪,一穿红衣妇人赫然出现门首。

杜君平认得她是夺魂罗刹,心中顿时明白,怒喝一声道:“闪开。”呼地一掌迎面推去,他此刻功力精进,掌出立有一股刚猛暗劲,直撞了过去。夺魂罗刹娇笑道:“哟!看你不出嘛,倒很有几分气候呢。”

罗袖一拂,那股如怒潮般的掌劲,竟随着她那一拂之势,滑身而过,跟着左袖一举道:

“你也接我一招试试。”

杜君平举掌正待迎出,忽觉她袖中隐隐似有一片粉红色的雾状物体飞出,心里不由一动,一滑步倏撤五尺。

夺魂罗刹尖声笑道:“你小子倒贼滑得紧呢。”

此时夺命罗刹所发的掌劲,已挟着一股触鼻浓香扩散开来,杜君平已然看出古怪,举手连发两掌将红雾震散,乘机探手入囊取了一颗解毒丹纳入嘴里。

夺命罗刹一把迷魂散将他逼入佛堂后,并未再追袭,高声道:“这小子就是要为杜飞卿报仇之人,还有一个老的,我猜八成儿就是修罗王。”

杜君平心中虽感吃惊,脸上却无惧色,转脸对老道士喝道:“你究竟是谁?”

老道士徐徐起立道:“贫道久已不在江湖走动,你也不用问我是谁。”

话音一顿又道:“贫道一向不愿与后辈多说废话,你若能识趣,把身份来意交待明白,贫道答应放你一条生路。”

杜君平冷眼四下一瞥,门首不知何时已多了四位背剑姑娘,除此之外,佛堂之内就只有老道士与夺命罗刹。心知老道士若不是武功极有自信,也不会口出大言,当下略略定了定神。

忿然道:“道长用欺骗手段,哄骗在下来此,已然有欠光明,理还强人所难,你不觉得可耻吗?”

道士把脸一沉道:“废话少说,先把脸上的面罩取下来,贫道向不喜与藏头露尾之辈说话。”

杜君平冷笑道:“江湖之上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多的是,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要在下除下面具那是休想。”

道土缓缓跨前两步道:“贫道早经说过,我若一伸手,那就休想再留活口。”

杜君平掌上凝功,昂然屹立,目光直盯着对方。

道士见他英风飒飒,岸然岳峙地立着,心中不由暗赞,手掌一抬道:“先接贫道一掌试试看。”这一掌他仅用五成真力。

杜君平便觉他那轻轻拍来的一掌,虽不带一点刚阳的啸风之声,却隐隐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卷了过来。心知道士的武功已达不着皮相之境,心头一颤,急忙举掌平胸,运集八成功力推出。

杜君平的掌劲推出不及三尺,已然与那股无形暗劲相接,呼的地面卷起一阵旋风,杜君平只觉心神一震,脚下马步不稳,不自主地倒退半步。

道士的道袍亦无风自动,起了一阵波纹。

杜君平乃是极其好强之人,这一对掌竟激起了他万丈雄心,蓦地一声大喝道:“你也接我一掌试试。”抬手一掌劈去。

这一掌乃是愤怒之中所发,一股凌厉的掌劲直撞了过去。

道士已知这少年身怀绝技,不敢再托大,大袖一拂,也硬碰硬地接下了他这一招,杜君平身影连晃,被那股无形反弹之力,震得往后退了一步,赶紧提气凝神,将真气运转,还幸不曾负伤。

道士与杜君平那股刚阳掌劲一触之下,亦觉血气浮动,不禁暗暗吃惊。

两招硬接之后,杜君平已然觉出道士的修为,较自己略高一筹,但不如想象中的高,心尖顿宽,大喝一声,扬掌疾攻而上,这是他出江湖以来,第一次与人作生死之搏,表面虽在极力抢攻之时,暗中不免有些畏(书)惧(网)。

道士已知遇上劲敌,一改方才那副倚老卖老的狂妄之态,大袖飘飘,施展开了一轮还击。

双方一经动上手,佛堂之内,顿时劲风四滥,呼呼有声,潜力有如怒潮汹涌,逼得夺命罗刹赶紧退到门外。

双方瞬刻之间互攻了廿余招,老道土愈打愈觉心惊,对方不仅马步沉稳,招式精奇,而且内力源源,掌劲愈来愈猛,看样子自己唯一倚仗的深厚功力,已然占不着便宜了。

夺命罗刹成名多年,在江湖可算得上是一流高手,眼看双方出招愈演愈奇,到后来已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禁暗暗心惊。

老道士在她心目中,不仅是前辈,而且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之人,可是与这少年相形之下,似乎并没占着绝对的上风,叫她哪得不惊。

杜君平在这一战中,委实是得益匪浅,他一身武功博杂无比,因无实战经验,俱都不甚了了,此刻一齐出笼,放手攻击,循环施展之下,已是得心应手,不觉信心大增。

那老道士与杜君平互换了约有百余招,只觉对方武功竟随着时间而增进,自己不仅渐失先机,且有相形见绌之势,不禁暗中大为颤惧,忖道:“若照此情势演变下去,说不定会败在他手里,那可是大大丢人之事。”

思念及此,杀机顿起,道袍一掀,手中已多了一支晶莹雪亮的短剑,沉喝道:“撤出你的剑来,贫道要考量考量你的剑术。”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在下当得奉陪。”龙吟一声,长剑出鞘。

老道士究竟是成名人物,剑虽撤出,可不愿先行发招,双方敛气凝神,相对游走,绕场足有三匝,杜君平首感不耐。大喝一声,挥剑前攻,顷刻之间,连攻了三式。

这三式攻招快逾电闪,旁人眼中看来,恍如掣电一般。

这三式攻招快逾之下,老道士硬碰硬接地挡开了三式,沉哼一声道:“原来你果是修罗门的。”

杜君平一声不哼,长剑再举,已然换了华山派的剑法,层层剑光飞洒,倒卷而下。

老道士只觉他每一剑攻来,均隐隐挟带着嘘嘘啸风之声,不禁大为骇异,暗道:“此人年纪轻轻,难道已练成了剑气不成?”

他心中一生颤惧之心,气势竟为之大灭。

杜君平初生之犊,自觉身陷绝地,不得不死里求生,是以每一出手,便即绝招连演,放手抢攻,这一来竟致主客易势,老道士反倒处在下风。

夺命罗刹眼看杜君平剑似飞虹,占尽上风,心中大急,脱口叫道:“老前辈时刻无多,咱们早把这小子收拾下算啦。”暗中一招手,四个护自使女会意,长剑齐撤,也不管老道士愿意不愿意,分由四面攻了上来。

夺命罗刹这一着虽毒,却把杜君平提醒,暗忖:“敌众我寡,何苦与她们纠缠,不如趁机走脱。”

心中主意打定,蓦地一声大喝,一式“腾蛟起凤”长剑圈起朵朵剑花,分袭由四面扑来的四女。脚下飘香步法展开,一个飘闪,连人带剑,长虹般朝门外射去。

夺命罗刹弄巧反拙,见杜君平已冲出门外,急怒之下,厉吼道:“快别让他逃了。”

只听门外沉哼一声道:“放心,他跑不了。”

杜君平的身形堪堪落到门外,蓦觉一阵寒风兜面袭来,仓卒之下举掌往外一封,只觉心神一震,竟为寒风中隐夹的一股弹震之力,震得踉跄退了三步,又回到了门内,举目一看,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位长眉细目,面容惨白的老者,此人一身儒服,却笼罩着一身邪气,令人见了就不舒服。

儒生一掌逼退杜君平后,目视道士冷冷道:“此人是谁?怎的放着正事不办,却来干这无关紧要之事。”

夺命罗刹急插言道:“还有一位老者与他同行,在金陵时,曾一再打听杜飞卿之事,是以属下觉得他行迹可疑。”

儒生摆手道:“办正事要紧,不必难为他了,着他去吧。”

一闪身让出路来。

儒生的身份似乎极高,说过的话没有一个敢于违拗,杜君平顺利通过大殿,行出了谷外,心念一转之下,倏然有悟,暗忖:“这儒生井非什么正派人物,他如此轻易放行,必然是欲擒故纵,让我出来后,再在暗中追踪,以便查究我落脚之地。”

近年来杜君平江湖阅历大增,断定儒生与老道士将暗地追踪后,既不回修罗王所居的小庙,也不再去寻法藏寺,沿着山径缓缓行走,心中却在思量着应付之策。

因九九会期即后,泰山风云紧急,三山五岳的江湖人,纷纷赶来泰山,以致到处都是挎刀佩剑之人,一般朝山客人,看出情形有异,大都避下山去,各寺庙人虽住满,但真正进香的人却不甚多。

杜君平慢步山径,眼看山中树叶凋零,一片深秋肃杀景象,心中顿起凄凉之感。暗忖:

“想我杜君平虽属名人之后,不如一般普通农家,不仅不能享有天伦之乐,反倒落得一身血仇,至今无法报雪,唉!我是空负这昂藏七尺之躯了。”

一个人正自暗中伤感之际,突见一位青衣女子,偕同一位独臂老者,缓缓朝路旁一条小径行去。不由心里一动,他认得青衣女子乃是东魔之女厉若花,独臂老者荆是九洲镖行总管五阴鬼手秦奇,暗道:“她来这里干什么?”举步便跟了过去。

厉若花与秦奇缓缓穿过小径,进入一片枫林,杜君平一闪身藏入一丛灌木之后,偷眼往内观看,只听厉若花轻声一叹道:“秦伯伯,你说她会不会来?”

秦奇沉忖有顷道:“照理说她不会骗你。”

厉若花又道:“侄女与她素无来往,她约我来此何事?”

秦奇道:“说不定是有关东主之事。”

厉若花摇头道:“我想不是的,爹爹明明是失陷在天地盟,这与修罗门何干?”

秦奇大吃一惊道:“此女是修罗门的?”

厉若花点头道:“正是,据说是修罗门的七弟子,她姓易。”

秦奇双手连搓,唉声叹道:“修罗门与咱们有仇,此刻咱们正是多事之秋,你不该惹她。”

厉若花不以为然道:“伯伯,你不用多虑,我们不是约斗,她亲口约我们有事面谈。”

秦奇哼下一声道:“决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只听林外一个娇音接口道:“你就这般武断。”人影一闪,一位绿衣女郎疾射而入,正是修罗门下七弟子易晓君。

厉若花迎上前去道:“易姐姐,你约小妹来此何事?”

易晓君望了望秦奇一眼道:“你不守信用,竟然领了人来,我不能说了。”

厉若花接道:“他是我爹的好友秦伯伯,并非外人。”

易晓君冷冷道:“那不相干,即令是你爹同来也不行。”

厉若花无可奈何地道:“你能不能说说是有关哪方面的事。”

易晓君想了想道:“是有关杜君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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