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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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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翎一听这句话,立马停下脚步来,捂住胸口大大地喘了口气。

萧瑟瑟大奇,凑过来道:“你在干什么?”

唐翎道:“没什么,爷只是平复一下这种恶心的感觉。”

萧瑟瑟眼睛眨了眨,想了一会儿后,忽然一腿踢过去道:“你这贱人。”说完,掉头就走。

唐翎气得脸罩乌云,凶神恶煞地尾随上来,正要抬起双手往她后颈一掐,忽听周围风声有异,当下恢复正经脸色,道:“快站住。”

萧瑟瑟乖乖地停下来,回头道:“怎么啦?”

唐翎警觉道:“这林子里有人。”

萧瑟瑟哼道:“废话,你当我是鬼么?”

唐翎斜了她一眼,“老子也是人。”说完一个激灵,忽然发现自从碰上她后,他开始习惯自称“老子”,因为单只一个“爷”字已不足显出他那股子霸气,更别提是以往的“小爷”了。

萧瑟瑟眨巴眼睛,将唐翎上前打量一番,认真摇头道:“不,你是禽兽。”

唐翎青筋暴跳。

萧瑟瑟又摇头道:“不,你不是禽兽。”

唐翎微微暗喜。

萧瑟瑟一拍大腿,惋惜道:“你实在禽兽不如!”

唐翎忍无可忍,走上来将她衣襟一抓,森森道:“老子真想弄死你啊!”

萧瑟瑟呆呆看着唐翎,似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在这时,方才那种异样又一次袭来,唐翎耳力甚好,当下察觉,松开萧瑟瑟道:“这里除开我二人之外,还有一人,且武功极高。”兀自一想,沉吟道:“难道是云家堡派来的人?”

萧瑟瑟理好被唐翎抓乱的衣襟,又一脸看色鬼的表情看着他,道:“不就是云家堡的人么,怕什么?”

唐翎笑她孤陋寡闻,“云家堡流云剑法威震天下,此人内力又是极深,若当真是云臻派来的人,你我二人恐怕都得成剑下亡魂。”

萧瑟瑟听后哈哈一笑,鄙视道:“流云剑法算什么,也就在你们中原耀武扬威罢了,在我们关外,连提都不止一提!”

唐翎挑眉道:“那依你看,谁的剑法才是天下第一,举世无双,配得上在你们关外家喻户晓啊?”

萧瑟瑟嘻嘻一笑,道:“自然是我教剑皇大人,穆南山啦!”

话声甫毕,只闻头顶一声低笑,萧瑟瑟抬头一看,正见空中绿松飞舞,一人翩然落下地来,晃着酒壶往树上一靠,哈欠连天道:“刚刚是谁在夸我啊?”

萧瑟瑟一见那人,立时双眸发亮,笑眯眯地扑上去道:“南山哥哥!”

穆南山靠着树干,笑看萧瑟瑟跑上来,待见她肩上伤口,立时面色一变,皱眉道:“怎么又弄成这个样子?”

萧瑟瑟像个犯错的孩子,在他面前两步远处停下来,低下头道:“瑟瑟知错啦。”

穆南山叹了口气,见她伤口已包扎好,便也不再担心,只道:“你去云家堡了?”

萧瑟瑟乖乖点头,这时唐翎跟着走上前来,穆南山一看他容貌,登时微微一震,脸上寒气一闪而逝,挑唇道:“哪儿来的臭小子。”

唐翎闻声皱眉,正想回一句“爷我哪儿臭了”,忽意识到眼前这人功夫深不可测,又是魔教剑皇,恐是不好招惹,遂只一笑道:“晚辈唐翎,见过穆前辈。”

他生性向来不拘形迹,故而对魔教无太多偏见,否则也不会出手救下萧瑟瑟,这厢见得传闻中的魔教剑皇就站在面前,虽说并无荣幸之感,但意外还是占有几分。

昔闻关外天月教高手如云,除开修罗、紫微、天机、无渊等四大门户外,还有一人尊于万人之上,那便是魔尊贴身护卫——剑皇。

思及此处,唐翎微一蹙眉,他以往听得各种传闻,一直以为传说中的这位剑皇大人要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要么是个冷傲潇洒的孤独浪子,然今日一见,才知这人大大咧咧,不修边幅,若真要说魅力,也不过是透着一股似痞非痞的男人味罢了……

唐翎缓缓对上穆南山双眸,只见他目中情绪有些复杂,片刻才化作一声嗤笑,道:“唐门的人……”

唐翎略一凛,道:“前辈识得我唐门中人?”

穆南山笑道:“暂时还没有这分荣幸。”

萧瑟瑟听后大感不满,走上来道:“呸,他们唐门人有什么了不起?不认识才是我们的荣幸呢!”

说完,往穆南山身上一贴,亲亲密密地挽住他手臂。

穆南山比唐翎高大许多,故而萧瑟瑟这般搂着他,显得对唐翎有强烈的敌对之意。唐翎自然不爽,但并未形于颜色,只微微一笑,道:“不知前辈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是听闻蜀中出事,为霍伯父而来?”

穆南山嗤地一笑,道:“那老头的事,我可不管。”低头看一眼萧瑟瑟,见她一脸气鼓鼓模样,实在觉得可爱,便捏了捏她的脸蛋,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缠着我,不害臊。”

萧瑟瑟仰起脸来,甜甜道:“那有什么关系?管我多大,你都是我的南山哥哥啊!”

唐翎在旁抖了抖,落下一身鸡皮疙瘩……

穆南山哈哈大笑,似十分受用,拍一拍萧瑟瑟的头道:“乖。”便要再说什么,忽的面色一变,萧瑟瑟扑闪眼睛,只见他脸色肃然,耳根微动,忙问道:“怎么啦?”

穆南山不答,只微一侧头,继续细听远方动静,片刻后,忽地双眉一敛,道:“不好!”余音未稳,人影已闪入西边树林中。

唐翎和萧瑟瑟均是大吃一惊,一时茫然无措,两人各自呆怔片刻,才听唐翎幡然醒悟,大吼一声道:“快追啊!”

萧瑟瑟“啊”一声,蓦地惊醒,当下跟着唐翎飞身追去。

******

唐翎和萧瑟瑟疾奔许久,终究还是是追不上穆南山身影,眼看天色渐暗,树林深大,只得相继停□来,在林内边走边歇。

天边云层浓厚,故而林内暂且幽暗一片,未有月光普照,两人走了一阵后,四周更显森然。萧瑟瑟有些害怕,两颗眼珠一转一转,忽听身边草丛中传来一声窸窣,当下一惊,往唐翎身上扑去,“啊!”

唐翎被她撞得全身一抖,咬牙忍了一会儿,才回头道:“你有病啊?”

萧瑟瑟委屈道:“我……”松开唐翎,头一低,“我害怕。”

这时云层缓缓展开,漏出皓月一角,星点光泽洒在萧瑟瑟鬓角上,衬得她如林中小兽般,有种动人的灵韵。唐翎素来偏爱美人,这般一看,便也懒得计较她,只懒懒道:“一个破林子有什么可怕的。”

说完又走,萧瑟瑟眉头一蹙,便要跟上,又觉得旁边阴气森森,忙不迭道:“你你你……你不怕么?”

唐翎边走边道:“我连你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萧瑟瑟无暇计较他弦外之音,走着走着,忽觉脚上被一东西绊了一下,立时惊呼一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唐翎叹一声,回过身来道:“又怎么了?”

幽月下,萧瑟瑟一双杏目睁得奇大,语无伦次道:“这里……这里……”

唐翎不耐烦道:“这里什么啊?”

萧瑟瑟缓缓低下头去,又缓缓抬起头来,簌簌发抖道:“这里……有一只手啊……”

唐翎闻言变色,两步一并赶上前去,果真见萧瑟瑟脚边横着一只手臂,而那人大半身影掩藏在树边草丛中,暗夜之下,全然看不清晰,只得见她一直微微发抖。

唐翎忙将萧瑟瑟拉到身后,环目戒备道:“此处有些怪,你小心些。”

萧瑟瑟抓着他衣角,点头如拨浪鼓般。

唐翎脸色肃然,蹲□去,将地上那人扳过来,借着天上流来的月光一看,立时脸色乍变,“木兰!”

萧瑟瑟闻言大惊,“是木兰姐姐?”凑近一看,果真见霍木兰满身是血,赶紧检查她身上伤口,却发现她全身完好无损,这些血似乎是别人溅来的,道:“放心,木兰姐姐她没受伤。”

唐翎无暇回应,只将霍木兰抱进怀中道:“木兰,你怎么了?”

只见霍木兰双眉紧皱,冷汗凛凛,全身一直在发抖,半天才颤声道:“药……药……”

她呼吸急促,声细如蚊,唐翎低头细细一听,这才会意过来,从她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开一看,正见一颗朱红药丸躺在掌中。

霍木兰伸手将药丸拿来,便要吞进腹中,忽见唐翎右手挥来,将那药丸打飞在地。

霍木兰大惊道:“你……你干什么?”

唐翎亦是满脸惊愕之色,看着她道:“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皓月如银,透过头顶繁茂树叶漏下来,洒在霍木兰苍白的脸上,她低声道:“我自然知道……”

奋力推开唐翎,往树脚那颗药丸爬去,脑海中浮现出不久前那腥红的一幕,一双眼睛逐渐通红,逐渐湿润,“那是他给我的保心丹……”

她竭尽全力,伸手去捡草丛中的那颗药丸,想起雪山小筑外飞舞的梅瓣,想起孤山冷月下蚀骨的酒香,想起这世间所剩无几的温暖和希望,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来,哀声道:“我还留了一条命在他那里……我还要回去,我还要报仇……我不能,就这么死掉……”

唐翎见她此举,更是着急,茫然不解道:“什么他?什么保心丹?!”眼见霍木兰捡起药丸来,又要吞进嘴中,忙冲上去制止她道:“不许吃!”夺下药丸,用力捏成粉末,往身后一撒。

霍木兰看着那朱红粉末,双瞳赫然睁大,只听唐翎森然道:“这根本就是摧心丸,我身为唐门中人,还会连这点毒药都辨不出来么?!”

霍木兰心中大震,片刻后,竟噗一声喷出一口血来,萧瑟瑟在旁一见,登时大惊失色,冲过来道:“木兰姐姐,你怎么了?!”

唐翎亦是惊惶交错,抱住她双肩道:“木兰!”

只见霍木兰脸色惨白,吐气如丝道:“你刚刚……说什么?”

唐翎不解她何故如此,一时也是茫然无措道:“摧、催心丸。”

话声甫毕,只见霍木兰双目中泪光一闪,脸上露出似愤似悲的笑容来,哑声道:“怎么……会这样?”

唐翎忙将她抱起来道:“我这便送你去找大夫,木兰,你撑住!”

霍木兰哭泣道:“我不要……”

唐翎心急如焚,便要劝她别再说话,影响病情,忽见她眼泪迸流,气喘连连,声音中透着绝望道:“我……我要见他……”

唐翎怔道:“谁?”

霍木兰看着天外那轮孤寂的冷月,脑中反复是那人或怒或笑的神情,只觉一颗心更发剧痛起来,便连当初被云旭背叛,也不曾如此过痛彻心扉过。

她气息奄奄,苦笑一声道:“沈未已……”

唐翎一愣,便要再问这沈未已是何人,忽听萧瑟瑟在后道:“雪山小筑神医,沈未已!”

霍木兰展颜一笑,双睫上落来一点一点雾花,含泪道:“对……就是他……”痴痴看着山外孤月,只觉那月影越发朦胧,好似那人不染尘埃的背影,隐逝在一片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合并后,我的榜单字数又不够了…TAT

下一章先锁着,周四之前补上,不然我会被编编关进小黑屋啦…希望没有影响大家的阅读,自我抽打中…

35日东升(一)

旭日东升;山外破晓如火,燃烧在一片皑皑雪地之上,仿佛是一朵一朵常开不败的扶桑花缀满天幕。

沈未已肩背竹篓;从一片雪松后徐徐走来,或金或红的光线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然那明澈的双眸中带着淡淡的惘然和忧伤。他一步一步走着,并未理会身周之景,直到临近山脚小镇;看到镇口赶集而来的村民后,才恍恍惚惚地停下脚步;站在一棵松柏下。

他竹篓中并没有要来贩卖的草药;怀中也并未带着采办所用的银两,他只是习惯性地走到这里,看着镇外那条蜿蜒的山路,绵延向一个他未知的远方……

他还记得霍木兰离开的那个夜晚,天边悬着一轮幽冷的明月,她站在月下,一点一点地回过头来,对他微笑,说愿意将性命留在他手中,愿意再回到他这里。

那时,他的心有一瞬间砰然而动过,即便知道眼前那人很可能是害死白露的凶手,他也还是想追上前去,夺回她带走的药丸,坦白对她所有的猜忌。然而就在她身后的那片松林中,有他和白露十多年来相伴的身影,有那年白露重伤而归的血迹,有太多他无力负荷的痛楚,太多他难以释怀的遗憾,甚至还有太多他不能全盘掌控的情感……

山风吹林,松头雪片簌簌坠落,纵然已是四月暮春,这孤山中仍然是这样一片苍茫之景。大雪和岁月一样,永远没有尽头,只在安静和风暴中来回变化,不知厌倦,不会消停。

山外云层逐渐浓厚起来,吞没玉龙山上碧蓝的天空,再过数日,山中恐怕又会袭来一场暴雪,又将这片天地改造成另一番模样。沈未已疲惫地垂下双眸,转身离开,走上那一条足迹未褪的雪径,沿着自己留下的痕迹,一路默然返回。

******

如此,又不知是几个日夜,山上始终大雪封天,举目所及,全然是一片苍茫。朔风在耳边发出凄厉吼声,吹得松柏上的积雪啪啪坠落,跋涉之中终日不见人影,独有天幕外一轮眉月清冷升起,又黯然消逝。

唐翎抱着霍木兰疾步行走,全身缀满雪片,双眼因多日疲惫而泛满血丝,清瘦的身形也开始在凄风中摇晃。饥寒交迫中,他口干舌燥,头痛欲裂,纵然奋力支撑,最后还是一个趔趄跪倒在雪地里。

头顶上一片积雪落来,他桃眸一斜,当下发现,却因无力闪躲,只得弓下腰来,让那坚硬的雪块硬生生砸在他后颈上。全身已被冻到没有知觉,故而这一痛并未让他产生任何情绪,他只是低下双眸,看着怀中那沉睡的人儿,眼角逐渐泛起一点水雾,一点腥红。

已经近六天了,她还没有醒来,仅剩的气息也在逐日衰弱。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瑟瑟竭力追上来,但见唐翎跪倒在雪中,立时吓了一跳,大喘一声道:“你……你怎么了?”左手扶着腰,用力呼吸几下,这才又有力气赶到他面前来,道:“我刚刚采了些果儿,你先吃一点吧。”

她将两颗野果从怀里掏出来,用袖口擦掉上面的冰霜,递到唐翎面前,见他不为所动,不由急道:“你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会受不了的!”

唐翎闻言一愣,茫然地看一看萧瑟瑟,忽地想起什么,迅速接过她手中的野果来,送到霍木兰嘴边,声音因疲惫风寒而变得沙哑,低低道:“木兰,木兰醒醒……快吃些东西。”

萧瑟瑟不想他竟会如此,霎时间百感交集,道:“木兰姐姐她现在昏着,怎么吃啊?”

唐翎双目一红,颓然道:“我不过是三天三夜不进食,可木兰已经快六天了,六天来滴米未进,你让她怎么办?”

萧瑟瑟心头一凛,答不出话来,唐翎将那颗野果抓紧在手中,低头沉吟片刻后,忽将野果一放,顺手抓起地上一团干净的雪来送进嘴里,待融化后,立时俯身吻住霍木兰紫白色的双唇,让那清冽的雪水没入她口中。

萧瑟瑟为此一惊,怔怔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唐翎又如此重复了几下,待见萧瑟瑟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才微一脸红,解释道:“人可以不吃饭,但没水喝……是会死的。”

萧瑟瑟轻轻“噢”一声,胸口莫名有一点淡淡涩意。

唐翎又给霍木兰喂了些雪水,虽是危急之下的救命之举,但萧瑟瑟看在眼中,还是有些局促,便转开头,往林外望了一眼。

这一看,忽然间大吃一惊,苍渺夜色下,但见前方朔风狂啸,雪絮飞卷,凄冷中全然一片森然之景,分辨不出任何方向。

“糟糕,雪怎么越来越大了……”她看着那景致,忽地眉尖一蹙,慌张地站起来道,“不会……是暴风雪要来了吧?”

唐翎闻声一凛,道:“你说什么?”

萧瑟瑟道:“我以前听教中人说,玉龙山上时常有暴风雪,神医所住的位置又十分隐蔽,许多人抱着求医之心而来,但大多都会葬身风雪。”朝林外看去,但见天地间雪大如席,远处山峦外冰峰耸立,一排又一排的雪松在朔风下摇摇欲坠,无数锋利如刀的冰柱砰砰断裂,簌簌砸落下来。

萧瑟瑟一惊,抬头往身周树林一看,只见树上冰雪齐落,正往唐翎头上砸来,忙拉起他道:“小心!”

唐翎一震,费力抱起霍木兰站起身来,堪堪避开一条三寸长的冰柱。萧瑟瑟往外张望一番,忽见左边山径远处有一点微微火光,好似有人住居,当下道:“那里似乎有人家,我们快去看看!”

唐翎循着她目光看去,见得跋涉六日,终于在这雪山中发现一点人迹,霎时陡生希望,跟着萧瑟瑟往林外冲。熟料奔出松林,更遭风雪席卷,加之二人未曾遭此气候,不知足下积雪已厚近三尺,当下连连掉进雪里,全身被雪埋没到腰际。

唐翎大惊,竭力抬起双臂,以免霍木兰被雪埋住,然他六日来连夜奔波,早已是精疲力尽,支撑不过数时,便双臂一软,全身瘫倒下来。

萧瑟瑟被困在他身后,见得此景,便要竭力往他身边爬,然四处积雪如山,狂风怒号,直吹得她视物不清,双颊欲裂,哪里能脱离雪地。无奈之下,只好喊道:“唐翎,你没事吧?!”

耳边风声忽忽,吹得大脑一阵一阵发痛,双目前亦是只见鸿毛飘荡,搓绵扯絮,全然一片白茫。唐翎俯身贴紧霍木兰,大口喘息,视野越发朦胧,便连萧瑟瑟所言也听不清晰。

萧瑟瑟久久不闻他回应,更是心急火燎,大声道:“唐翎,你说话!”

唐翎头重如铅,对外界声音全然无觉,直到萧瑟瑟又一连大喊几声,他才听清一些,竭力回应道:“我在!”

然这厢,却不再闻身后萧瑟瑟回音,只有大风凛冽,唐翎心头一沉,费力掉头看去,霎时大惊失色。只见暴雪纷飞下,雪层竟已淹没到萧瑟瑟嘴边,使得她拼命仰头,呼吸急促,整个人簌簌发抖。

唐翎大骇道:“瑟瑟!”咬紧牙关,将霍木兰往肩上一放,便要竭力赶到萧瑟瑟身边去,然因雪层亦没到他胸膛一处,便是催动全身内力,也只得堪堪移动数步,和萧瑟瑟还差近丈余远。

唐翎用力呼吸,伸长手臂道:“瑟瑟,快把手伸出来!”

萧瑟瑟从未逢此危险,此刻已害怕得双目水花闪闪,听得唐翎此言,才试探着抽出手来,费力往前一伸。

唐翎赶快握住她的手,这一碰,才知她的手已冻如冰封,又瘦又细,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折断一般,心头不由一惊。

风雪扑来,打在萧瑟瑟惨白的脸上,她费力仰着头,颤声道:“臭淫贼,我好冷啊……”

唐翎一只手紧紧握住她,一只手抱着肩上的霍木兰,整个人逐渐被大雪覆盖,面容上缀满一层雪霜。他心头焦急如火,眼看萧瑟瑟身形娇小,整个人全靠自己一只手支撑,这才没有被大雪吞没,可若是再拖延片刻,莫说被雪淹没,怕是冻也要将她冻死。

唐翎心中急切,沉吟几番,终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萧瑟瑟死掉,当下道:“你别说话,我现在便来救你!”

微一偏头,深深看了霍木兰一眼,虽然万般不愿,但还是只得暂且将她放下肩来,尽量让她平躺在雪地上,随后右掌一压,催动内力贯通右臂,将萧瑟瑟面前的雪堆击开数层。待见有所功效,当下又劈来数掌,竭力震飞两人面前的雪层,趁此前进几步,将萧瑟瑟拽进怀中。

萧瑟瑟早被冻得神志不清,这下被唐翎救在怀里,才缓缓转醒过来,知道大难未死,“哇”一声伏在他肩上呜呜大哭。

唐翎抱她在怀,但觉颤抖的她好似一只从猎枪下死里逃生的小兽,忽然陡生怜惜之意,低声道:“别哭,没事了,这不有我在么……”

萧瑟瑟咬住双唇,拼命点头,话不成声道:“臭淫贼……虽然当初你欺负我,但今天你救了我一命,我往后不再和你计较了……”

她此刻被唐翎相救,心中实在感动不已,唐翎听后,一时哭笑不得,讶然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不过你这句话,爷记住了……”低头朝萧瑟瑟苍白的小脸一看,问道:“你……还冷不冷?”

萧瑟瑟吸一吸鼻子,用力点头。

唐翎将身上外衣脱下来,盖在她肩上道:“有些薄,你将就吧。”

萧瑟瑟受宠若惊,一时怔然,看着唐翎道:“你……”

唐翎这时已是疲惫不堪,没有力气和萧瑟瑟多争执,将衣服送给她后,便要往回走去,然身周却忽然暴风骤起,吹得二人目不能睁。

唐翎大惊,想到霍木兰还躺在后方雪地上,当下顾不得萧瑟瑟安危,转身便要往回摸去。风雪中,他费力睁开双目一看,但见风卷雪絮,大雪茫茫,四处一片浩瀚,哪里还分辨得出霍木兰身在何方?

唐翎霎时心惊胆战,萧瑟瑟在后亦惊惶起来,大声道:“木兰姐姐!”

唐翎眼看四周风雪骤涌,茫茫一片,左右并无任何人影,他不敢相信霍木兰早已被埋在雪里,一连颤声道:“木兰,木兰……”唤到最后,直化为竭力的嘶喊,“木兰——”

凄厉的呼唤回荡在风雪中,久久不绝……唐翎双眸一红,好似发疯一般,整个人从雪地里挣扎起来,抓住身边雪粒往前爬去。萧瑟瑟见他如此,也是奋力跟上,然二人在狂风暴雪的阻拦下,根本难以前进多少,且因不辨方向,和霍木兰真实藏身之处越来越远。

便在绝望之时,忽听得左边两丈远处一串细微响动,和凄风呼啸声截然不同,好似簌簌脚步之声。唐翎转头看去,只见一道白影从远处天空飘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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