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千城-第5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当初庆亲王生母朱贵妃被贬庶人,庆亲王归为谢贤妃抚育,但因贤妃一心珍爱禾真公主,并且不喜其母朱氏,故而对庆亲王并不太亲热。年幼无依的庆亲王,与早年夭折的七皇子年纪相仿,太后怜他幼小孤苦,很多时候都是带在自己身边照顾。

因此到了后来,即使知道庆亲王对慕允怡并非十分真心,但因多年相处感情,和自己侄女坚持的份上,太后还是应允了这门婚事。

“佑嵘,你怎么能跟你长姊一样……”良久,太后方才开了口,“跟她一样,做出这等绝情之事来伤母后的心。”

庆亲王静静跪在地上,并不多置一言。

“还记得…………”太后眸光浮起一层雾气,轻声道:“你小时候害怕打雷惊响,而皇子六岁以后便不能与乳母同床,每到阴雨天气,我都将你接到身边来,给你说喜欢听的戏文故事,哄你乖乖入睡……”

“因为你自幼最恨汤药太苦,每次生病,总嘱咐太医尽量拣药味轻的开,再让人给你备上最爱吃的金桂蜜饯……”

“那年皇上做文章做得好,太傅赞不绝口,为了奖励就给皇上绣了一个小荷包,你躲在墙角看了好久,却不愿意跟我开口。因知你打小要强,若是再补一个荷包反倒让你难受,所以赶在你生辰之际,特意为你缝了一身新衣裳……”

“还有……”还有太多太多,太后却难以再说下去,许久才道:“便是皇上,因为从小就对他严厉要求,怕太过宠他,也少有这样娇惯的时候。”抬眸质问:“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不…………”庆亲王一袭翡色团龙锦绣长袍,映得脸色微微苍白,“儿臣从不敢忘、也不会忘,母后对儿臣的情分,恩重如山……”

太后冷声一笑,“所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庆亲王面有愧色,更不敢抬头,双手紧紧蜷握,像是在让自己鼓起勇气来,挣扎了许久,稍稍挺起身道:“儿臣时常想,母后之所以待儿臣这般好,会不会、会不会是因为……奇…书…网”额头有汗细细冒出,“因为对儿臣的母妃有愧!”

“混账!”太后气得发抖,看也不看,抓起手边一个茶盅便砸了过去,连茶带水全砸在了庆亲王脸上,满脸茶渍,额头上还红肿了一块儿。

庆亲王直挺挺的跪着,既不躲避,也不去擦拭脸上的茶水,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承受太后那痛心的怒气。

“双痕…………”太后伏在案上喘息,唤人进来,“把人撵出去,出去!”

庆亲王刚出弘乐堂大门,就有一名小太监迎了上来,“王爷,皇上请你过去一趟。”

“皇上……”庆亲王呆了呆,脸色惨白,步履跌跌撞撞,却仍径直往前走着,仿佛没听明白一样,急得小太监慌忙追了上去。

“王爷,王爷!”小太监不敢拉他,在他前面连连退步,“王爷还是赶紧过去吧,王妃和小世子还在那边呢。”

“他们怎么会……”庆亲王这才回过神来,目光惊疑不定,猜不出到底是个什么状况,顾不上再多问,急匆匆往醉心斋赶去。

桓帝脸色冰冷端坐御椅当中,前面跪着庆亲王妃…………慕允怡,和稚龄的小世子,慕允怡脸上满上泪痕,因不敢出声而无声垂泪。小世子一看见庆亲王亲,慌忙扑到自己父怀里,“父王,我好害怕……”

庆亲王低声道:“允怡,你们怎么来了?”

“还能是为什么!”回答他的人是桓帝,沉色道:“你可真是娶了一个至真至情的好妻子啊,为了自己的丈夫,什么家法礼数也不顾了,竟然妄想带着儿子来要挟朕!要挟太后!”

庆亲王有些明白过来,只是不知如何作答。

“朕都替你们说了吧!”桓帝厉声,指着庆亲王,“你寻思着自己围了双隐街,母后若是此时处置你,反倒显得有情弊,再者母后抚育了你一场,就算你做错了事,终究也不会要了你的性命!而你…………”转而看向慕允怡,“你以为自己是太后的娘家人,有着情分二字,即便母后狠得下心,你爹爹也会求情对吧?!”言毕冷笑,“说到底,你们不过是仗着母后心软!”

慕允怡微垂着头,不敢正视皇帝锐利的目光。

“臣有罪……”庆亲王双目无神,喃喃道:“臣只是想知道一件事,臣的母妃究竟是……、是怎么死的,所以……”

“所以你就去逼迫太后!”桓帝怒喝,又道:“你还问什么呢?!你还需要知道什么呢?母后的回答还有用吗?即便母后说了实情,你又肯信吗?”

庆亲王缓缓抬起头,笃定道:“只要母后肯说,臣便会信。”

桓帝的怒气稍缓,负手道:“当年你母妃获罪时,朕也很小,究竟是为什么,也只有母后才知道。”话锋一转,“可是母后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明白!”

“……”庆亲王张了张嘴,终是无言。

“不过有些事,朕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桓帝直视着他,“朕年幼登基,初时固然不能理政,但是母后为了让朕明白治国之道,时常会与朕讲论折子。”说着冷笑,“你知道,这些年来有多少人为了升官发财,请求母后处置你吗?又有多少人,仔细分析利害关系,劝母后不要养虎为患吗?可是母后却说稚子无辜,即便你母妃有过错,终究也错不及你。”

皇帝说到这里,连隐隐抽泣的慕允怡也听住了。

“还有一件事。”桓帝道:“有次朕听得母后跟双痕姑姑说话,谈起当初朱氏满门获罪的事。”顿了顿,“你一定以为是母后的意思吧?”

庆亲王茫然道:“难道是别的什么人……”

“是父皇!”

“不!”庆亲王惊骇道:“这不可能!”

桓帝不理他,往下道:“父皇的意思,你是血脉正统的皇子,只有无依无靠,才能不生谋逆之心,才能不被他人挑唆。因为身后没有众臣家族支持,才肯做个太平富贵的王爷!”说着冷笑,“恐怕父皇也想不到,纵使已经做了这等安排,纵使母后掏出真心真意待你,你还是一样不知珍惜!”

秋末萧瑟,空气里弥漫着清冷肃杀的气氛。

醉心斋的宫人都清楚瞧见,那个往日从容温和的年轻王爷,在内殿呆了许久,出来时一脸的苍白之色,不复平日风采,只余满目的颓丧、心痛,无尽的凄楚苍凉。而跟在旁边的庆亲王妃,也是神思不定、恍恍惚惚,只知道无力的拉着小世子。

“哼!”桓帝冷哼,重重一掌砸在御案上头,“母后心软,朕可不会心软!”

“皇兄…………”睿亲王从外头急急赶进来,“我刚听说了双隐街的事,怎么会……”不待皇帝回答,又道:“华音的哥哥为人很好,绝对不会做出冒充皇子之事,还有苏姑娘的病刚刚好转,经不起这番折腾……”

“行了。”桓帝冷冷道:“朕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不要插手!”

睿亲王愣了愣,不明白哥哥如何这般冷决,“颜侍卫是冤枉的……”

“冤枉的?!”桓帝神色复杂,却不愿意跟幼弟多说详情,缓了缓口气,“既然是冤枉的,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道:“回去吧。”

睿亲王着了急,叫道:“皇兄!你这是怎么了?”

“朕说让你回去!不要胡闹……”

桓帝还未说完,门外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禀道:“弘乐堂的人来报,说是太后娘娘方才晕倒了。双痕姑姑请皇上紧着过去……”

“母后!”兄弟二人异口同声,互相对视了一眼。

桓帝镇定情绪,沉声道:“走!”

第十一章 镜碎(四) 。。。

因假皇子事件,宫内宫外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然而有一处地方却格外安宁,那便是刑部大牢。晞白自被抓起来之日,就明白事情闹大了,既然有人存心让太后为难,想来对自己不会客气,严刑逼供怕是少不了。

谁知到了刑部,才发现并非自己想像中的深牢大狱,而是单独劈出一间小院子,将一干人等密密软禁起来。不光吃穿用度十分周到,就连苏拂该用的药材也一样不缺,这等坐牢的情形,当真是闻所未闻。

苏拂已能开口说些简单言语,只是行动仍然不便。以她本来的性格,再加上沉睡数年之久,自是静之又静,因此即便此刻身陷牢狱之灾,只要有晞白陪在身旁,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

然而晞白并未因此放松,反倒显得十分困惑担忧。苏拂起先还以为是有人陷害,后来也慢慢觉察出不对,难道事情竟然是真的……,饶是她性子淡泊,也不免心中惊骇不已。只是当着晞白,怕他为难不便问出来。

晞白日复一日的等着提审,愈发觉得煎熬,不料一连好几日过去了,刑部的人居然没有半分动静,这种不合时宜的安宁,更是教人心生不安。直到今日早晨,晞白隐约听到院外有人在低声议论,“嘿,牢里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倒不是来坐牢,竟是来享受的了。”

“是啊。”另一人道:“这又正巧赶上太后病了,皇上也没心思管这边的事。听说皇上是极孝顺的,太后身体抱恙,没准皇上为了给太后祈福,一开恩就把院子里的人都流放了。”

二人啰啰嗦嗦了半日才离开,晞白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太后病了!既然病得连皇上都没空管事,想来病得不会轻,心中担心万分,再想想太后为什么会病,多半还不都是为了自己,不免更加内疚。

趁着华音几个在外面煎药,苏拂开口道:“晞白……,出什么事了?”数年昏迷不醒,使她行动言语都颇为吃力,低低问完这一句,还要平复一番气息。

“苏苏…………”晞白缓缓看向她,满心歉意愧疚,“是我连累你了,也连累了华音和五蕴、六尘他们,这件事与你们不相干,处置我一人便足够了。”

苏拂心中大惊,隐隐觉得莫名的不安。

果不其然,晞白沉默半晌后道:“我决定了,请皇上早日处决我……”

“不!”这一声却是华音回答的,进门道:“哥哥你胡说什么?!旁人诬陷你,就应该据理力争,只要证明哥哥你是清白的,我们也就……”

晞白苦笑道:“证明不了的。”

华音急道:“不会的!”

五蕴、六尘闻声进来,晞白起身关上门,折回来道:“你们都是我至亲近的人,却因为我而遭受牢狱之灾,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瞒你们。”环顾屋内的每一个人,轻声道:“其实……,他们并没有诬陷我。”

五蕴、六尘乃前朝边将,对沈家的事情知道不少,听得晞白如此说,脸上渐渐有了领悟。苏拂也缓缓绽开了微笑,只余华音仍在追问:“怎么会没有诬陷你呢?那什么八王爷,说你告诉别人你是前朝皇子,哥哥你何曾做过这样的事?!”

“不是这个。”晞白淡淡道:“我是说,太后的确是我的亲生母亲。”

华音瞪大了眼睛,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六尘忍不住问道:“少爷,这是真的?”

“这种事岂能拿来开玩笑?”晞白一脸无奈,“那天凤翼将军过来,其实就是奉了太后的命令,要带着我们远走高飞的,只可惜……”

苏拂黯然道:“是我的病,……连累了大家。”

“苏姐姐你别这么说。”华音快人快语,劝慰道:“要是哥哥说的是真的,太后真的是……,那就不能说是哥哥冒充,更不该判哥哥的罪了。”

五蕴沉默了许久,此时方道:“只怕正是因为是真的,所以别有用心的人才不会放过少爷,而且正因为是真的,所以连太后都会牵连其中。”

一屋子的人都静默下来。

晞白勉强笑了笑,又道:“只要我死了,那些人也该安心了。到时候,你们都远远的离开京城……”

“不要!”这次是四个人异口同声。

六尘先道:“不论少爷是不是前朝皇子,我和五蕴都会遵守对老爷的承诺,誓死护在少爷身边,绝无单独离开的道理!”

华音也道:“爹爹、娘亲早早过世,哥哥和苏姐姐对我有抚养之恩,我虽然没有多读过书,也不会不明道理。生生死死,又岂可抛却亲人自己独活?!”

苏拂开口说话艰难,只是静静的看着晞白,眼神真挚而笃定,微微一笑。

晞白知道自己辨不过他们,沉默不言,只想着早日求见皇帝,自己任凭处置,到时候再恳求皇帝送走苏拂等人。倒不是奢望皇帝对自己有手足之情,但皇帝并不是暴戾冷酷之人,苏拂他们又没有过错,即便为了皇帝自己的圣名,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

“传旨!”屋内众人正在沉默之际,外院突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太监声音,五蕴、六尘赶紧出去,只见一干御前侍卫整齐赶了进来。

“传罪犯颜忻夜面圣候审!”

晞白在心中淡淡一笑,这倒省却了自己找人请见皇帝了。

从前当侍卫轮值,加上晞白随皇帝去过青州征战,面圣的次数不算少,不过以今日的兄弟身份见面,却还是头一遭。宫人领得晞白进来,便悄悄退出。桓帝显然已经等候多时,负手转身过来,“坐着说话。”

“皇上……”

晞白刚刚开口,桓帝便摇了摇头,“此处没有外人,不必如此。”

晞白心中微微一暖,但也明白,对皇帝称兄道弟并不合适,因此只是颔首微笑。细细凝视皇帝,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尽显华贵威仪,眼角眉梢颇为英气,虽然彼此同母,但于相貌上并无半分相像。

“母后病了。”桓帝的声音恍若无波古井水,寂寂沉沉,“…………因为你。”

晞白更加愧疚,只能道:“是做儿子的不孝。”

桓帝眉梢一挑,似乎对他的自称很不习惯,但他性子深沉,并没有因此说出让人局促的话,眸光变化莫测半晌,问道:“事情总要有一个了局,你打算怎么办?”

晞白心头生凉,已经明白了皇帝的潜台词。

桓帝朝案头走去,执起一盏白玉碎瓷酒壶,叮咚水声响起,转身端来一盏小小的酒杯,递了过去,“朕希望…………,你不要让母后为难。”

虽然自己早就准备赴死,但此刻听皇帝主动说出,晞白还是止不住的浑身发冷,更觉自己方才那点暖意可笑。诚然皇帝算不上暴戾之君,但也并不优柔,又怎么能容得下一个前朝皇子,一个莫名其妙的异父哥哥,帝王之家,果然都是这般无情的。

晞白静了半晌,只问:“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声音忍不住微微颤抖,自己并不怕死,亦不怕为了亲人而死,然而要自己死的人是至亲的话,却又情何以堪?!这句话一问出来,就后悔了。

桓帝淡淡道:“是朕。”

“那就好……”晞白忽而笑了笑,看来母亲毕竟是母亲,不会来逼自己,至于这位皇帝弟弟,…………事关江山社稷,自己也不想去怪他了。

桓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仿佛在等着什么答案。

“臣会喝的。”晞白抬头,目光中并未有半丝惊慌憎恨,“只是臣有两个请求。”见皇帝点了点头,说出了最后的请求,“第一,希望皇上能够放过不相干的人;第二,如果可以的话,臣想最后再见一见太后。”

“好,朕答应你。”

晞白心头一宽,但见皇帝迟迟没有动静,以为他有所担心,遂道:“皇上放心,一切都是臣自己愿意,与他人无干,臣也不会在太后面前多嘴。”

“哥哥……”桓帝艰难开口,抬手道:“请吧。”

晞白一怔,没想到自己临死前还能听到这声称呼,不禁苦笑,对于皇帝来说这已经是难得了吧。何必再去想呢?抑制住心中的悲凉,站起身来。

太后的病出乎晞白的想象,袅袅轻烟后面,蝉翼绡纱内里,躺着脸色苍白正在安睡的太后娘娘。晞白还记得初见太后时,那惊鸿一瞥的风姿,那样的风华绝代,那样的温柔似水,然而眼前静静躺着的女子,仿佛一夜之间衰老憔悴了下去。

桓帝示意不要说话,招手让晞白退了出来。

难道就只让自己看这么一眼?晞白正在迟疑,桓帝低声开口道:“朕想让你先看一看,母后真实的境况。”招手唤来吴连贵,“去里面通报,就说半个时辰后,朕要与太后一通提审刑部要犯。”

晞白一头雾水,不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

桓帝只是淡淡苦笑,静默不语,出神的望着面前的沉水香烟,目光飘移不定,思绪早已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半个时辰之后,晞白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太后明显是刻意的着妆过,眼眉嘴角,皆是细细描画,脂粉珠玉的掩映下,几乎看不出什么病色,由双痕扶坐在牡丹团花椅子当中,仿若一如从前那般恬静。晞白轻轻走进去,双痕和皇帝等人都随之退出。

“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太后轻轻开口。

不知是指儿子不会有事,还是自己的病不要紧,不论是那样,晞白听了都是忍不住无尽心酸,但他不愿意母亲多疑,从容走近坐下,“娘亲。”

“苏姑娘的病还好吗?”太后声音很细,但明显不是像从前那样习惯使然,而是本身体力不济,不过此刻强撑罢了。

“没事,她很好。”晞白心中越发难过,强忍了半日方道:“娘亲也要保重身体,不要担心儿子。”顿了片刻,“事情总会有解决的那一天。”

太后不知皇帝先见过他,微笑道:“你先在刑部受苦几日,母后会想办法的,远远的送你们走。只是…………”脸色略显伤悲,“只是往后再要见你,就难了。”

晞白不知如何劝解,也不能告知即将生离死别,只得道:“只要母后心中记挂着儿子就行了。”

“忻夜……”太后终于忍不住哽咽,“让娘亲再多看你一眼。”话音未落,眼泪已经滚滚坠了下来,“娘亲对不住你,让你从小受苦,如今也不能留你在身边,在这个世上娘亲最对不起的人……”因为一阵咳嗽,将话打断。

“娘,儿子给你磕个头。”晞白跪了下去,眼泪隐没在了猩红的锦绣花毯中,…………一跪别至亲,二跪儿不孝,三跪断却今生亲缘。

…………罢了,罢了。

…………何必再让彼此忍受撕心裂肺的痛苦,不如就此结束。

晞白缓缓站了起来,微笑道:“娘亲,儿子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太后虽然不舍,奈何此处相见的确不便,再者自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不想让儿子看了出来,只得含笑点头,“好,很快就没事了。”

晞白穿着刑服被人带走,桓帝站在后面良久,又侧首看了看内殿,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进去安顿好太后休息,返回醉心斋,没过多久就有内侍前来回报,“犯人已经饮酒毕,畏罪自尽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刑部其他的几个人呢?”桓帝问。

“也一起送走了。”

“好。”桓帝疲乏的挥了挥手,“下去罢。”

…………所谓毒酒,不过是一杯使人昏睡的安眠酒罢了。

自己只是想要看看,那个让母亲操碎了心的哥哥,究竟有没有那个胆色,究竟值不值得让母亲如此付出。可是如今看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母亲终究是病倒了,真真切切的病倒了。

“皇上……”

“朕想独自静一会儿!”桓帝不耐道。

“皇上,奴才死罪。”候全不顾皇帝喝斥,隔在帘子外急急禀道:“刚才有宫人来送消息说,小郡主早起出宫去了双隐街,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云枝的病已经好了,只是仍在宫中调养,原本说明日回乐楹公主府的,皇帝因为晞白的事烦心,这两日也没太留意到她。此时一听候全的话,猛地冲出去掀开帘子,“现在是什么时辰?!”

“刚交了巳时。”

桓帝心中“扑通”乱跳,头疼欲裂,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叫人去双隐街找人,小郡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都逃不了!”

第十二章 离合(一) 。。。

近日来,宫中气氛有些微妙的异常,特别是皇帝和太后母子二人,似乎都隐隐藏着什么心事。宫人们并不知道其中内情,云枝则猜到是怎么回事,…………千丝万缕,都是因为双隐街的大哥哥吧。

虽然不若与皇帝那边青梅竹马长大,云枝得晞白相救后,平日里时常来往,相处的亦是十分亲近的。云枝明白,那个偌大的秘密太过惊人,眼下晞白被抓起来,如何处置就成了一个大难题。

若是别的事,云枝还可以当面去找皇帝求情,但惟独此事不可,甚至也不便在太后面前多言。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回府找父母双亲帮忙周旋,…………毕竟晞白也是自己的表哥,是父亲嫡亲的外甥。

也不知道双隐街那边怎么样了,大哥哥他们仓促被抓,一定没有来得及收拾,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落下?谁知刚到双隐街头,便撞上一袭青衫的李植。

“云……”李植一脸喜出望外,顿了顿,才想起来改口,“听说小郡主病了,如今可好了没有?”

“多谢,已经好了。”云枝不愿多聊,侧身道:“我还有事,改天再说。”

李植呐呐,搓手道:“哎……,好好。”

等得走远了些,云枝旁边的小宫女掩口笑道:“郡主,那个书呆子眼都直了,还在后面看着你呢。”

云枝低斥道:“多嘴!”吓得小宫女赶紧低头,想了想,觉得带着这些人实在不大方便,等下看到什么,保不准回头多嘴说出去。心思一转,便让人先绕回公主府,趁着天色渐黑,一转身,又从后门独自溜了出去。

晞白的住处已被查封,门上还贴着封条。云枝皱了皱眉,看来还不能在里面呆得太久,不然被人看见坏了的封条,可就不好了。自旁边的隐蔽的小侧门进去,院子里空空荡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