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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战记-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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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爽脸色一变,咳嗽一声,吩咐士卒放人,大声道:“看你们本属初犯,尚有改造之机,这次便既往不咎,回去之后,好好面壁反省,休要再落在我的手里。那什么秋霞洞,乃官家封禁之地,若无郡府路条,不得擅入,违令者必定严惩不怠。”叫随从牵过一匹马来,请钟先生骑上,大摇大摆地离去。祁恬气愤,骂道:“如此猖狂,终究是狐假虎威的妄人,难成大器。”

小厮愁眉苦脸,道:“那位将军却未恫吓,此地通往秋霞洞的道路,真有许多官兵把守。”杨起道:“果真如此?今日是去不得了。”

黄二牛、顾三相顾失色,骇然道:“剑侠也不管我们了么?”杨起摇头道:“你们且放下心来,我回去想个什么法子,好歹要了断这般邪秽。”三人大喜,目送杨起与祁恬相伴离去,不仅唏嘘,转身返家不提。

黄松、青衣、胡媚娘在筝船等候,见这杨起、祁恬回来,急忙询问究竟。祁恬嘴快,将先前经历一五一十道来,也免不得将添油加醋,将那郑天爽恶狠狠地唾骂嘲弄了一番。

黄松眉头微蹙,道:“那路条只有到灵宝郡才能开得,郑天爽如此,分明就是有意为难了。”杨起道:“就是到得那灵宝郡,也未必就能寻觅路条。”

胡媚娘道:“这可怎样是好?”见他不慌不忙,若胸有成竹之状,不觉莞尔,道:“你莫非早已有了什么主意么?”

杨起被她窥破心思,哈哈大笑,道:“这真路条若是开不到,就不能伪造一幅假的路条?此事说难则难,说易则易。只需一人一句话,便是成功了一半。”有意无意之间,斜眼向青衣瞥去。

青衣会意,欣然道:“无妨,我用地裂戒指缩身,再折鹤踩风飞行,不多时便可到得灵宝郡中。你再将隐身披风借我防身,料想无恙。”

黄松、祁恬,胡媚娘恍(书)然(网)大悟,拍掌笑道:“不错,你有半仙往来逍遥之术,倘若见着真的路条,以丹青描绘的绝技,摹拟赝品实在是轻松之极的。”青衣不觉羞涩,赧然道:“哥哥姐姐们胡说些什么呀?”

等候了多时,众人忐忑不安之际,见青衣推门而入,先将隐身披风还于杨起,旋即从袖中掏出一个叠压得整整齐齐的布包,揭开束结,里面赫然两张路条,黄纹贴裱,一侧书道“灵宝通道司专印”七字,下首戳盖“秋霞洞”,其旁压痕,却是“一人用之”标记,淡然道:“幸不辱使命。”

祁恬见路条之下,垫着一扎纸张,背面朝外,光线映照之下,隐约若有字迹,不甚分明,不禁好奇,道:“这是什么?”青衣道:“里面是官府的案件备要,我看着有趣,便一并抄写了一份。”

黄松张开朗读,道:“入夜三分,村民甲、乙去河旁钓虾捕蟹,为一兽偷袭,甲伤重不治,当场气绝身亡,其兽为乙张皇之下以鱼叉戳死。待天明时分,乙引捕快回望现场,收敛甲尸身,又掩埋死兽,陡觉恶兽皮肉灰黯,不觉讶然。捕快用竹竿探之,兽尸皆为土灰,方觉是陶俑变幻。”

又道:“刘员外城南进香,道上遇匪霸抢掠,其随从一拥而上,将匪斫死,不过一时三刻,见匪尸莫名卸化。后天降大雨,皮肉入泥成土,不能辨识,待忤座到来,匪尸踪迹全无,众人骇然。”

青衣道:“还有一段也甚是怪异,我看毕之后,虽然不曾撰录,却也记得大概,说道郡王某日去野外狩猎,见山中有二兽相搏,一熊一豹,熊颇为笨重,但四肢有力,一拍之下,树断枝裂;豹更是敏捷,上下窜跳,躲避间,觑空抓挠。

彼此斗得激烈,但不见血出。郡王大喜,引众将弯弓搭箭,齐齐射之,将二兽悉数毙之。熊、豹被抬回府中之后,各取掌筋,由名厨制成美食,因嫌其滚烫,便放在案上透凉。冷却之后,揭开碗盖,里面却是陶碎之羹,哪里能够品尝?”

杨起笑道:“这种种悬疑,唯有寻着那玄道士,一切真相自然大白。”

黄松道:“这里尚有一段,你们听好:‘极品殿年度比试大赛,群贤展能,各抒其长,热闹间,忽来得一个怪人,口口声声欲与钟先生比试棋艺。此棋非玄素之围,乃是在地上划出一片空格,中间以楚汉界河为分,双方各执一端,逐鹿厮杀。怪人从袖中掏出无数小人,皆陶俑,有兵,有马,有将,有车,进退有度,主帅被俘则为输,皆如活人一般。三局之后,钟先生完胜,怪人忿然离去。”

祁恬瞠目结舌,大声道:“是了,想必那灵宝郡的郡王正是看得如此的对弈,才生出礼聘玄真子,打造不死神通之军的念头了。”杨起忧心忡忡,道:“若是单纯地制作陶俑,那也无妨,只是你也知晓了,要让其活动,必须贯入死人魂魄方可。这便是大大的不妙呀!”

胡媚娘道:“正是,他哪里去寻这许多的魂魄,如此穷兵黩武,建立庞大的军队,必定要事先杀死许多无辜。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天怒人怨。”

此刻日近夕阳,众人腹中饥饿,埋锅造饭之后,便收拾整备一番、拉拽起绳索,就在舱内安歇。月色恬淡,钩上西头柳梢,忽然听得梆铛一声,甲板之上若有动静,稍时又是一声,寂静之夜,甚是分明。

青衣灯下阅读,不觉疑惑,道:“莫非是鸟儿归巢,将树上的枝叶打落了下来?”提将一把扫帚便走了出去,忽而啊呀一声,颇为惶恐骇然,只惊得黄松浑身一颤,道:“你怎么了?”顺手操起床边的木棍,冲了出去。

杨起抢先,早他一步赶到,却见青衣跌坐在轮舵之旁,满脸鲜血,慌忙将他抱起,急道:“这是什么一回事情?你被谁伤了。”

祁恬与胡媚娘睡眼惺忪,此刻悠然出舱,犹自埋怨道:“你们还不休息?如此刮噪,好不烦恼。”待见着青衣模样,各自慌乱了手脚,忙从杨起的怀中抢过身子,道:“还罗嗦些什么,不是有那疗伤圣袋么?快些进舱拿去呀?”言罢,一人用袖口擦拭青衣伤口的污秽,一人按压他的额头,止住鲜血。

黄松见状,颤声道:“是,是,我这就去寻那圣袋。”杨起立身,道:“我去附近舀些新鲜的山溪,你寻着圣袋,莫要用那存谁,我一经回来,便将清水注入。”

继而垂下绳梯,攀爬而下,双足方才落地,陡然觉得背后似是有一个人影闪动,仓促之下,不觉唬喝得一跳,厉声道:“是谁?何必鬼鬼祟祟地不敢见人?”催促再三,便看树后浓密阴影之处,唯唯诺诺地走出两个人来,正是那黄二牛与顾三不假。

杨起叹道:“两位悄无声息,几乎将我吓死,只是此刻我尚有要事,不及耽搁言谈。”

顾三满脸通红,道:“你们在树上的话我都听见了,那……那黄二牛有话与剑侠说,我……我替你去取水。”不等杨起应答,抢过他手中的葫芦,便往山溪跑去。

杨起愕然,道:“黄大哥有什么话要说?”黄二牛扭捏不安,捱撑不过,索性顿脚道:“瞒也瞒不得了,你家小公子的伤,是我用石头砸的,只是绝非有意为之。你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盼消除了心中的怒息,依旧为我们除去秋霞洞中的恶人才是。”

杨起咦道:“原来是你们……”转念不妥,于是轻缓语气,道:“还请你说得明白一些。”

黄二牛叹道:“我们深感剑侠的仗义大德,极其佩服,却不知怎样聊表谢意,实在是为难羞惭之极。其后顾兄打探得筝船在此,诸位风餐露宿,粗茶淡饭,好不辛劳,便与我沽钓了一坛好酒,称上两斤的牛肉,还有几包干脆的花生仁果,有意过来孝敬一二。

孰料来到了树下,抬头望去,见大船声迹杳然,以为你们或是歇息了,遂不敢大声喧闹。我,我就想出了一个法子,叫做‘投石问路’,你们若是没有睡着,定然会出来察看情形,那时我们再出言招呼,也不算怠慢。那顾三手重,从地上挑出的石头大了一些,于是……于是……”

杨起哭笑不得,忖道:“他们也是好心好意,唉!我也不好责怪他们了。”

便闻脚步声响,顾三捧着葫芦,跌跌撞撞地跑来,赧然道:“你,你都说过了么?”

黄二牛道:“自然说过了。”杨起微微一笑,接过葫芦,道:“两位不必担心,这等小伤,稍时即好。”黄、顾二人以为他不过安慰之言,多有虚妄,反倒更加局促不安。杨起道:“我们有疗伤治患的佛家法宝,当能轻易痊愈。”捉住绳梯,几步便攀登了上去,葫芦被黄松接过。

顾三懊悔不已,道:“我们也去看看吧?也不知小公子被我伤得怎样?”二人来到甲板,见着青衣,俱是羞骇惶恐。那青衣听得前后原委,笑道:“不知者不怪,你们勿庸惊惧。”

黄二牛叹道:“不想你们皆是那通情达理的心胸豁达之人,只是如此以来,我们……我们……”手中水酒与菜肴包裹,正是拿也不好,放下也不好。

祁恬笑道:“我们方才看过伤口,并无大碍,且有了圣水疗伤,少时即可痊愈,便是伤疤也留不下分毫。”顾三叹道:“哪里会有什么圣水,姑娘不用如此劝慰,我们两兄弟毕竟……”

话未说完,见黄松拎将着一个皮袋,晃悠鼓荡几下,拨开塞子,袋嘴就着伤口,涓涓细流缓缓流下,过得约莫小半盏茶的工夫,果真是皮肉愈合,丝毫无恙,不禁大为诧异,屈膝跪倒,道:“剑侠法宝高明,神通必定广大,明日除妖,我等有救了。”

杨起无奈,搀扶二人,道:“两位大哥莫要动辄跪下,我们一者不是神仙,二者不是朝廷的官员,如此礼仪,殷勤之极,恭敬之极,实在是折杀我等了。秋霞洞一行,势不可挡,其时必定给你们一个公道就是了。”

黄二牛大喜,道:“那今日这酒菜可还吃得?”杨起哈哈大笑,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怎样就吃不得了?”与黄松在舱后桅杆下支起一张木桌,虽然简陋,但也牢固。

胡媚娘笑道:“若是晚上饮食,睡一觉便会长胖的,我自与妹妹进去歇息了。”二人万福一礼,便要携青衣入舱。青衣道:“大哥欢娱,我也想一旁凑凑热闹。”

祁恬道:“无妨,只是你一个小孩儿家,不许喝酒。”得他允诺,方才松开手来。五人谈天论地,叙说此地的风物人情,道也其乐融融,快活畅怀。将近三更,

杨起道:“两位大哥,我还有秋霞洞一行,此刻要抓紧时间休憩一二了。”黄、顾不敢阻拦,正色道:“小兄弟这是大事。”拾起空坛子与油布裹纸,起身告辞离去。

第二日清晨,杨起与祁恬起身赶赴秋霞洞,胡媚娘道:“只怕那什么玄真子既然懂得筑俑纳魂的法术,想必洞中亦然机括重重,你们解不得倒也罢了,若是受陷其中,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我也去吧?好歹彼此有个照应。”

杨起眉头微蹙,道:“没有路条,你如何去得?”祁恬扑哧一笑,道:“姐姐莫要怪他,或是他昨晚喝了酒,现在竟有些糊涂了。”

杨起愕然,道:“你有主意?”

祁恬道:“你果真有些昏噩了,包袱中不是有那隐身披风么?教姐姐披上就是了。”

杨起拍掌笑道:“羞煞我也!”黄松道:“其实你们早些使用此物即可,何必要青衣专程往灵宝郡一趟?”

胡媚娘摇头道:“错了,错了,入灵宝盗路条,乃是必须的。你且想想看,我们若是单纯依靠隐身披风匿入山中,完事之后,官府追究责任,必定是将所有罪责推诿到此地温泉附近的乡民身上。那郡王创立不死军队不得,恼羞成怒之下,他们岂能活命?”

杨起颔首道:“所以便要这两张路条,以后无论官府怎样狡辩,如何冤枉,终究还是他们‘同意’围剿秋霞洞的‘证据’,哈哈!既然各位官员被席卷其中,明哲保身,说不得就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另外想出什么法子来欺瞒郡王,或是说玄真子辱骂朝廷,誓死不降;或是言他暗中招募阴魂死灵兵卒,意欲逼宫篡位云云。究竟怎样,自有他们去苦苦思忖,不需我等在此烦心。”

黄松“哦”的一声,笑道:“原来如此,你们却是让官府那些精明滑稽之人来打掩护了。妙哉,妙哉。”

以后一切顺风,路口的军士验看路条无误,也不阻拦,做个登记,便放杨起与祁恬过去了,胡媚娘得隐身披风护佑,悄无声息,却又大摇大摆地从刀枪剑戟之中越过,不能留下丝毫的痕迹。

三人又走将多时,来到了秋霞洞外,见草木森森之处,嶙峋岩石之中,赫然一个洞口,左右安装户枢,连接着一扇双开的门户。此刻镏金铜钉的大红朱门紧闭,穿鼻兽环相合满月,正是那乡人所言:“隐士若无要事,决不出来,颇为诡异。”

祁恬道:“我们怎样进去,难不成揣踢木板、堪堪破门而入么?”杨起道:“使不得,鲁莽行之,他暗我明,反倒不利。”胡媚娘笑道:“我有一种窥探的法术,只是还不甚精妙高明,还是唤作妖术好了,可以入洞一见究竟。”

祁恬道:“姐姐过那里话来着,何不施将观之?”便看胡媚娘从袖中取出一面镜子,灰蒙蒙什么也映照不得,旋即幻出一只小虫,口中念念有词,晃晃悠悠往朱门飞去,滴溜溜转悠几圈,化作一股清风,从门缝罅隙渗入。

祁恬奇道:“姐姐,这是什么?”胡媚娘嫣然一笑,道:“这是虫视镜,算不得什么法宝,其实但凡妖怪,往往都随身携带着一面。那飞虫所见,十里之内,皆可在这境中反映出来。”

话音方落,见镜面微微鳞光闪烁,露出画面,皆是洞中小虫路过的层层石壁,其中纹绉清晰,历历可见。祁恬大呼奇妙,羡慕道:“它还算不得法宝么?看其功效,可谓物美价廉。你好会藏私,以前为什么不拿出来?”

胡媚娘道:“那时尚未精通,我怎能露拙?”杨起道:“记得在地裂之界,那茶斋半仙也曾使用一面宝镜,能够隔物观情。二者若是相比较,当在伯仲之间,不分胜负。”胡媚娘粉面桃花、娇艳无比,闻言绯红若胭,更添无数美丽,眉宇轻挑,多有几分得意,笑而不语。

镜中图像迭换,种种情景,与寻常的山洞也并无什么殊异。蓦然出来一场,却是好大的一个大厅,陶俑林立,尽皆黯然无神,衡量数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胡媚娘道:“这些当是未曾受袭死人魂魄之物了。”祁恬花容失色,道:“那要多少魂魄才成呀?这个恶人,莫不是要将周围乡人悉数杀死?”

杨起神情凝重,道:“可惜那钟先生不在此地,若是见着如此触目惊心的场景,只怕他讶然之间,也顾念不得昔日师兄弟的一些情谊。只是不见玄真子的踪迹,莫非他又出去了吗?”言罢,身后传来一身长长之叹息,道:“杨公子,他这洞府有上下三层,你何不寻着一处通道,下去第二层看看?”

三人大惊,慌忙回头,却是钟先生站于身后,负手而立。杨起忖道:“这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不及应答,听他道:“我长久不来探望,不料师弟更甚走火入魔,鬼迷心窍,竟铸出这许多的泥俑皮囊。你说的对,我枉自怜悯,不过是纵虎为患而已。”

杨起怔然,继而抱拳道:“先生有如此心思,此地无辜乡民幸矣!”一旁胡媚娘指挥小虫顺着墙角飞翔探索,在一个兵器箱后,寻得一条楼梯,延入地面又一洞穴,不禁大喜,道:“就是这里了。”

小虫飞入,陡然镜面大亮,却是来到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布置极其华美。床侧刻有百兽朝虎的图案,纹痕细腻,或是浮雕之状,或是凹镌之态,处处可见鬼斧神工之妙。

罗帐细纱,密密相拥,堆砌成九天彩云,自成旖旎情景;桌案方中有圆,精致雅巧,若细琢工艺,叹为观止。十数个陶俑侍女托盘捧盏,分立两旁,犹自窃窃私语。

祁恬道:“这……这里如此奢华,也是修真求道之地么?”钟先生嘴角一撇,三分不屑,七分忿怒,道:“他这般张扬暧昧,好比官僚财主一般,实在是太过了、太过了。”

小虫在床后寻觅一洞,入得其内,又是一条甬道。黑忽忽不能辨识之后,不多时,镜面虹光闪耀,却是到得一片熔浆沸腾之地。杨起见钟先生脸色一变,不禁诧异,道:“钟先生,可有什么不妥么?”

钟先生神情凝重,缓缓道:“筑俑纳魂的法术可以分为几成,平日里有着窑炉足矣,倘若要在熔浆之所,借助无比高温地火来锤炼,便是说明他的本领已然通贯第九层。其时成品出来,美女则极其美也,文人则极其雅也,兵士则极其悍也,恶徒则极其凶也。这里面要是再出一条鳄蜥,可比修行百年的妖怪,不易应付。”众人大惊,凝神往虫视镜细细窥察,胸中不觉砰然。

转过一根石柱,灰黯地岩之上,卧趴着一头大牛,身形硕大无朋,四蹄如铁,鼻环铿锵,偏偏口舌之外,曝露出一双獠牙,尖锐锋利,好不可怖。过去数丈,尚有一只异物,狮头虎身,赤毛条斑,双眼黄绿,半开半合之间,似是一直注视着眼前的大牛。那地岩龟裂不齐,裂缝处,不时有血红的熔浆喷泄而出,正洒在二兽身上。只是在二兽观之,不痛不痒,不滚不烫,竟然孰若无睹。

祁恬骇然道:“这些都是什么?”

杨起咦道:“难不成皆是那玄真子的新俑制品?”钟先生脸色铁青,微微点头,犹然不语,心中忖道:“师弟苦心励志,虽然堕入魔道,但是神通有如此精进,委实不能小觑。”

狮虎巨兽张口打了一个哈欠,双目圆睁,慢慢立起身来,一双眼珠盯着大牛不放。那大牛闻得动静,不敢懈怠,四蹄笃地,长尾摇摆,一双尖尖黑角往前挺逆,对这狮虎巨兽的方向。鼻中扑哧喧喷,呼出阵阵火气。

双方面面相对,正是那彼此对峙的姿态。狮虎巨兽不慌不忙,利爪挪动,顺着地岩边缘走动,或是低声咆哮,或是低头饮喝滚滚熔岩,倒似惬意散步一番,细细窥之,俱是绕将一个圈子。

大牛不觉位于圈子中央,见对头晃动,警惕戒备,狮虎巨兽到了东头,它变迎向东面;狮虎巨兽盘据西头,它有转向西面,深恐哪里露出破绽,被其有机可乘。只是那狮虎巨兽远远踱步,胜似闲庭信步,这大牛只能原地踩圈,如此几趟下来,各自速度加快,巨兽无妨,大牛渐渐头晕目眩,身体略微摇晃,不如先前那般敏捷。

杨起道:“这大牛看似强悍暴戾无比,只是那狮虎更加恐怖,却有意将它当作食物。”

祁恬颇为不解,道:“都是陶俑所铸,能够彼此相噬吗?这大牛死了,不过化为灰土,不是真正的牛肉,那狮虎欢喜享用么?”

胡媚娘道:“其中究竟是怎样的玄妙,我等都是门外汉,自然难以知悉揣摩。”钟先生闻言,好不烦恼,暗道:“他若真有如此的本领,其陶俑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陡闻一声霹雳,狮虎巨兽忽然飞身扑上,张开血盆大口,径直往大牛颈脖要去。那颈脖乃是万物要害至重之处,一旦被锁,少时即可窒息而亡。大牛低声嘶鸣,挫腰挺头,黑角扎向敌兽软腹,此二刃锋锐无比,倘若撞伤,轻者筋断骨裂,重者内脏俱碎。

狮虎巨兽见势不妙,空中收势扭身,端端落于它的身畔,一爪搭上牛背。大牛惊慌失措,抬蹄来踢,待狮虎巨兽退开,忙不跌跃入熔岩之河,往另一块地岩游去。

狮虎巨兽添添自己的前爪,不急不徐,也纵身跳到红浆,嬉戏顽耍一番,亦然攀上地面,依旧与它邻居。大牛后无退路,尚是一副顶角拒逆的模样,果真是千般惊惧,万般小心。

杨起叹道:“这大牛虽说是力大无穷,毕竟弱势,不是那狮虎敌手呀?”钟先生道:“你看此大牛可有什么不同?那迥异之处,便是它的真正实力蓄积所在,狮虎终为胜者,但决不轻而易举。”

谈说间,便看得狮虎巨兽后退弹蹬,迅如疾电地往前冲去,待到得大牛跟前,方要张嘴,却不料那大牛先张开口来,四颗獠牙插入狮虎肩头,顿时鲜血淋漓,受伤不轻。

众人啊呀一声,道:“先生之言,便是如此所指么?”

祁恬不解,道:“大牛有了利齿,就可轻松反击,说不得反将那狮虎也吃了,为何你说道它难逃一死?”

钟先生道:“利齿怎样,它终究还是一头野牛而已,毕竟不能谙识口中武器的精妙厉害。而那狮虎巨兽不同,可谓使用利齿尖爪的能手行家,二者相较,就象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儿打架,双方都有棍棒,但较量起来,小孩儿怎能打得过大人呢?”言罢,看狮虎巨兽挣脱大牛咬拧,退后几步,做势跃跃欲试,接下第三波的攻击。

祁恬暗道:“你这比喻甚不合适,那大牛是‘小孩儿’么?那狮虎又称得上‘大人’么?”

大牛初战告捷,不仅欢喜异常,仰脖嘶鸣,竟不再挺角,学着先前狮虎巨兽进攻的模样,往对手猛力从来,张嘴又要咬将。狮虎巨兽却不躲闪,待它来到了跟前,陡然俯下身子,扭转过来,肚皮朝上,以四爪护住肚腹,防备铁蹄踩踏,觑准时机,一口叼住了大牛的颈脖。

那大牛拼命挣扎,狮虎巨兽哪里肯放,死死衔压不放。大牛气息通畅不济,站立得片刻,四肢无力,轰然倒地。狮虎巨兽见之尚未断气,上下颚咬迫更紧,一爪按住牛身,不让其爬起,一爪又掩盖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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