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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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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倒不知如何是好,怔怔地呆在座前。
“贵使不要以为大宋无人,在行在猖獗如厮,可知就在馆驿外面,有多少好汉为你一句江南国主,正磨刀霍霍,不是本相保你,恐怕在你进城之时便被乱刀分尸。”王泽在恐吓之后,还没有忘记卖个人情与他,毕竟一码事归一码事。
张通古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他自持大金使节,并不相信宋人能将他怎样,宋朝君臣自然会保他平安。想到这里,反倒是沉下心来,缓缓坐下,一双眼睛瞪着王泽,余怒未消地道:“本以为南朝礼仪之邦,不想外面竟然竟是些粗俗蛮横之人。”
王泽同情地看着张通古,脸面上抹过鄙夷的笑容,心中暗骂此人是标准的铁杆汉奸。
“汉人血性岂有是无知夷狄与那典宗亡族之人能知。”王泽尽情地侮辱张通古,他并不怕因张通古而得罪金国,使张通古对宋恨之愈深,他就越能把握对金的主动。
张通古见王泽骂他是典宗亡族的小人,怒火再次腾起,还未及发作。却听王泽又道:“听说你家左副元帅沈王殿下已到燕山府。”
张通古一怔,王泽称燕山府显然是在引诱他上当,这个恶当虽无甚大碍,却也万万不能给他落下口实。当下恨恨地道:“右副元帅郎君正在大兴府调兵遣将,准备岁末举兵狩猎。”
王泽淡淡笑道:“兀术果不愧为本相知音,为求河北二路军州顺利交割,竟重兵弹压不轨之人。”
口舌之争,张通古却又无法辩驳,完颜宗弼屯兵河北境外,究其意图,便是他这个使臣亦不得知,所以他根本无法应对王泽的挑衅。
“好了——”王泽呵呵地笑道:“能使南北罢兵,于天下生灵而言,是件大好的功德,宋、金已成南北鼎立,我过不了燕山,你也过不了淮水,莫要得利而不容人,兄弟之国岂不亲善?”
张通古明白了王泽今夜目的,嬉笑羞辱、恐吓怒骂,还是为挣一个面子。易位而为,他亦会如此争辩,只是王泽太损,这口气实不能咽。
“惜天命在金,辽亡宋亦趋之!”
“何谓天命?”
“大金皇帝乃圣明聪慧之君,正上承天命……”
“如此说,女真狼主亦是有德之君,公亦是北方大儒。”
“大金皇帝自是有德之君,在下不敢称大儒,亦是学得些许心得。”
“公既是孔门弟子,学的是圣人之道,就当知‘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惜天命北归,大金皇族本是黄帝后裔,成天命而雄踞北方,何谓夷狄?”
“区区起于契丹夷族治下小邦,一朝得意,竟忘乎所以,岂不知天下士人当共击之。雄踞北方?可知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王相公就不怕大金十万铁骑,再次南下游猎中原。”
“十万铁骑,好大的声势!自神佑二年起,大宋与女真十万铁骑会猎中原两次,陕西一次,其余大小万余人不下五六次,幸女真狼主承让,倒是斩获颇丰。”
“大金皇帝仁德,不忍南朝尽是颜面,元帅府诸位大帅仁慈,不忍中原成牧场。”
“原来如此,那本相还得率师百万,前往上京敬谢女真狼主仁德、元帅府诸位大帅仁慈。”
“百万之众何足道哉,王相公太过小气不是。”
“女真举族可猎之丁不过十余万,十年间不增反减,只得以北面各族杂种充数。我百万华夏百战精锐会女真狼主与上京,只怕贵地虎狼莫不奔弥。”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互不相让,开始尚算辩论,其后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其实他们心中都很清楚如今宋、金两国的实力,双方都不可能给对方以致命打击,口舌之争而已。
王泽看火候差不多了,不想再与他多说废话。便正色道:“贵使此来乃是代女真与我大宋订约,交割河朔地,此大善之事,莫要为逞口舌之快,坏了皇家事。”
张通古已然领教了王泽的口舌之快,反到被倒打一耙,但皇家事他可不敢耽搁。此来,是在金国上下几乎一致要求南北和好的气氛中,若是仅仅为自己颜面逼的宋主动对金开战,那他可是不能立足与朝堂之上了,能有台阶下就赶紧下,他并非迂腐之人,当然明白王泽给了他一个台阶,再不顺势下坡,那可就太不识抬举了。
“王相公此来,必有事教我……”张通古口气缓了下来,既然王泽主动岔开话题,他预感王泽必有话说,便毫不客气地直接询问。
王泽别样意味地看了张通古一眼,心中暗骂:‘老狗’,却风淡云轻地笑道:“那你我就先谈谈正事……”
第八章
为期三个月的和谈,进行的颇为顺利,张通古面对着王泽纵然是恨恨不已,但他已经领教王泽犀利尖刻的辩风,江南国主这话几次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七月宋、金议和终于勉强达成一致,宋对金年纳岁币三十万贯,丝帛十万匹,金归还河北二路全境、和约规定宋必须在金军全部撤出后,输送于金百万贯镐军钱,宋侍卫水军不得靠近金燕京、北京、东京三路沿海军州,大宋皇帝与金国皇帝兄弟相称,两国永不相侵。
和议的条款令朝野的抵触和缓下来,毕竟不是太苛刻,尤其是与金的地位上成为兄弟之国,使人很容易理解为由金代辽,即便是最坚决主战的李纲也对此条款感到可以接受。但是,任何有识之士都明白一点,一纸和约不过等同于一张废纸,它的约束力不过是随着双方力量的彼此消长而变动,说白了不过是糊弄人的休战书罢了。
在和议期间,金国为示诚意,由完颜昌发布都元帅府所属各部将吏撤防的帅令,完颜宗弼执都元帅府檄文,开始主动由河北东路撤军。
王泽并不在乎这迟来的议和,在他所来的时空,宋、金是在去年才最终达成议和归还河南、陕西。多年来他尽力不去触动金国的,其内因便是怕自己的干预,使金国的历史发生与宋一样剧烈的变化。所幸的是虽然两国和谈的时间发生了变化,但金国还是慢慢沿着未曾有太大变化,能让他勉强摸清其主脉络的方向发展。
陪伴张通古南下的礼部侍郎王伦,在张通古签押议和诏旨后,又再次担任奉宾使礼送金国使团北上。就在张通古出了行在后,由王泽策划的诏旨中,删去了对金主感恩戴德的话语。
李纲全然被王泽的举动弄的不明就里,当他问到王泽缘何在派驻河朔戍卒中不用京西驻泊禁军,反倒是派遣水军驻泊沿海军州,内地军州听凭当地旧有守臣自组厢军。而且在颁布天下的诏旨中,毫无只言片语感激之语,这不是自取烦恼嘛!
王泽将李纲请到一旁僻静之地,二人说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出来。李纲与随王泽去时完全变了个态度,与王泽说话的口气也温和许多。
也就是在王泽与李纲密语之后的第三天,王泽亲自登门拜访李纲,并奉送李纲一台温州王家与凤凰山研究院共同研制的座钟,而李纲设宴款待王泽,据传闻二人席间高谈阔论、相谈甚欢、尽兴而散。
这件事一经传开,朝野上下莫不惊诧,谁都知道李纲与王泽争了八年,就在议和之前二人还在垂拱殿上唇枪舌剑,引的皇帝亲自打了圆场方才作罢。没想到王泽会登门拜访李纲,而且还送了一座贵重的座钟,这座钟可是以温州王氏商铺的工坊中生产的新玩意,以二十四时记时,分为各种档次的座钟,贵者十余万贯,最贱的也要四五百贯文。常人家时可望不可及的物件,李纲竟然甘然笑纳,令人大摔眼镜。之后,市井间传言,李府的下人漏出来的话,王泽送李纲的座钟竟然价值三千贯,是李府中最值钱的家当,足足能购置近十所庭院,李纲将之置于书房,除每日打扫的内院下人外,闲杂人等根本无法靠近。
有御史风闻奏事,拿此事弹劾王泽与李纲二人交通关系,又有御史弹劾王泽行贿而李纲受贿。
当王泽与李纲二人在殿上看到讥讽被糊名的弹劾二人的奏折时,竟然相顾会心一笑。王泽当即辩解此非行贿,而是馈赠,既然是这么说,皇帝也没有表示什么,事情便不了了之。
秦桧却目光复杂地注视着王泽与李纲二人,随即若有所思地半闭双眼。
朝野在一阵议论后,逐渐趋于平静,不少有识之士却看到了朝中两位声名最著的大臣,终于走向了和缓,大家也可以暂时喘口气了。
陈东终于以直龙图阁出知秀州军州事。
就在重阳节的前夕,市面上菊花正在上市,人们纷纷制作糖面蒸糕准备馈赠友人,不少士子约定准备去城郊或远处登高欢饮的时候。职方司北面使臣传来金国内乱的塘报,随后金国内乱的消息不断从边地传到行在。
当李纲在枢密院公厅中看到第一封由机速司呈上的经过整理后的文书后,不禁拍案而起,失声惊呼:“蒲鲁虎、讹鲁观被杀……”
大宋朝廷再次陷入紧张的廷议,而此时金国朝廷简直可以用混乱不堪、人心惶惶来形容。
金国历史上原本应在七月间爆发的这场新旧贵族之间的摊牌,在推辞几个月后终于以完颜宗弼的北上而爆发,或许可以说是王泽一手导演的这场闹剧。
完颜宗弼执大宋的宣喻河北东西路诸军州的诏书,连夜召集都元帅府各帅,吩咐各路都统、万户、军帅及汉军各帅坚守关防,无左副元帅帅令,即便是已经升任都元帅的挞懒帅令亦不可执行,违令者由都元帅府左右监军处置。并星夜率他的中军卫队赶回上京,进宫面圣后连府邸也没有回,便同侍卫亲军点检司都点检萧仲恭,传唤上京驻扎的金军侍卫司与四辅军帅,告诫各帅曰:‘挞懒割河北三镇还南朝,何缘不谕吾计议其中,都元帅必有逆谋,欺罔国朝,恐与南朝别有异图,其理未当。尔等四辅,自今后都元帅府应有行移军文字,如吾不在府第,无吾手押,得承受回报。故来面谕尔等,切宜谨守,只待吾急赴国朝,整会割还地土。’
完颜宗弼回到上京后不久,完颜亶在完颜宗干、完颜宗宪等重臣的支持下发动了政变,将完颜宗磐引诱入宫,以谋逆罪当即斩杀,由于行动的太突然,完颜宗隽毫无察觉,当挞不也率皇室三猛安精悍卫士出现在兖国王府邸时,完颜宗隽正在府邸与完颜宗贤等一帮亲信好友饮宴。在他口瞪目呆中,失声大叫:“小子下手好快……”
大势已去,完颜宗隽与在场宾客面对女真最剽悍的皇室卫队,理智地选择了放弃抵抗。完颜宗贤做为侍卫亲军司副都点检,也非完颜宗隽亲信,只是与他相善应邀前来赴宴,不想触到这等天大的霉头,只得是自认倒霉,好在挞不也对他还算客气。
完颜亶没有拿了挞懒,主要是顾忌挞懒已是都元帅,战功卓越,没有确着的证据,遽然锁拿会引起军心不稳,何况挞懒作为远支皇室子弟,对皇权并不构成实际的威胁。
当完颜宗宪要擒拿挞懒,完颜亶没有同意,而是命完颜宗弼调查完颜昌。
上京陷入动荡之中,张阶却像没事一样溜达在上京的街道上,完颜宗隽被擒拿后他虽然感到意外,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在他眼里完颜宗隽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罢了,何况他挑拨女真贵族矛盾,搞乱金国的目的已然达到。
当他走入街边一座酒楼中,以锐利的目光扫了一遍满堂的食客后,用地道的燕云口音高声嚷道:“跑堂,快来侍候大爷酒菜。”
跑堂小二带着一张笑脸,小跑着迎了上来。“这位相公请了,敢问相公是在下面还是楼上雅座。”
张阶笑了笑,暗付相公这个词真是不值钱了,连个酒客都可以被称呼为相公,不过这个称呼还是挺消受人的,当下笑骂道:“楼上雅座,酒菜造好的上。”
小儿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唱道:“楼上请,掌柜,好酒好菜上喽——”
张阶选了间靠窗的雅座坐下,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非身不由己情况下,凡在一个地方要待上片刻,必选在靠近通道出口的地方,而且背部一定要靠着墙面,以便防范未然。
不多时,小二上来一壶酒和四盘小菜,一大盘熟羊肉。
“酒菜来了,客官慢用。”小二唱喝着,从怀中取出一根细小的竹筒,放在桌上,压低声音道:“大人,行在密签。”
张阶接了过来,放在袖中,一拍桌子,脸上挂着笑容,口中却大声道:“不是要好酒好菜吗?你这厮鸟打发要饭的,怕爷没有钱,给——,重新给爷上好酒好菜。”说罢一块银块子子连同一根封着火漆的细竹筒拍在桌上,道:“快去张罗好酒好菜——”
“小人狗眼,相公稍后、相公稍后,小人这就去……”小二笑着,拿起封着火漆的细竹筒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顺手拿去银块子,笑着脸面,关门退出雅座。
张阶轻松地笑了,轻声自语道:“又让这小子得了五钱银子的好处。”说着拿出细竹筒,细细看了看封在两端的火漆后,才取刀裁开,拿出里面一卷宣纸打开。
待看时,眉头猝然紧蹙,整个人陷入沉思。
上京皇宫一所偏殿内,完颜亶召会完颜宗干,完颜宗宪及完颜宗弼、萧仲恭议完颜昌之事。
完颜昌虽待罪在府,如何处置他,令完颜亶很是头痛。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挞懒阴结蒲鲁虎、讹鲁观擅权,二贼以除,挞懒岂可再留。”完颜宗干素不喜完颜昌,在他眼中完颜昌狂妄自大、骄横不法,又是女真旧规最坚决的拥护者之一,于公于私此人绝不可留。
完颜亶却又他自己的考虑,他一时间无法下决心处置完颜昌。犹豫地道:“蒲鲁虎、讹鲁观谋逆,罪不容诛。挞懒依附二贼,却无与之勾结作乱的证据,朕不能以他依附擅权之罪为理由诛杀,大金开国二十年,不能由朕开诛杀都元帅之始。”
“挞懒身在京城,然其征战多年,军中遍布旧部,此贼多留一日,便有一日的忧患,望陛下速断之。”完颜宗宪深恨完颜宗磐对他的屡屡羞辱,认定无完颜昌的支持,完颜宗磐再嚣张跋扈,亦无力掀起多大风浪。
二位心腹重臣异口同声地要求处死完颜昌,令完颜亶大伤脑筋,他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没有确凿的谋逆证据,他不能开斩杀都元帅的先例。尽管上任都元帅完颜宗翰实际上死在他的手中,但在外人看来却是间接死于完颜宗磐等人手中,与他没有多大干系。
完颜宗弼与萧仲恭默然不语,有两位文官打头阵,他们执掌内外兵权的大将还是少说为妙。
“左副元帅可有计较?”完颜亶决定在征求完颜宗弼意见后,再做决断,因为完颜昌之后,完颜宗弼已经成为都元帅府第一大帅。完颜宗弼在这次几乎没有发生变数的政变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没有他决绝果断,改都元帅府行文由左副元帅署后,断然北上,以左副元帅的身份收下上京四辅军帅。的确令他对完颜宗弼的忠勇甚是嘉许,但内心深处却隐隐种下对完颜宗弼杀伐果断的深深忌惮。
既然皇帝问话,完颜宗弼再无顾虑,道:“挞懒与蒲鲁虎、讹鲁观不同,其罪不致死,处置都元帅也须谨慎万分,切勿造成军心惶惶。臣正彻查挞懒提议割让河北二路之事,一有挞懒交通南朝阴事,便可任凭陛下处置。当务之急,应是安抚人心,谋划收复河朔各军州。”
一日之内扑杀两王,上京是看似平静,暗中却是形势汹涌,与完颜宗磐、完颜宗隽有来往的贵族大臣莫不人心惶惶,有些人已经开始暗中集结家奴部曲,分发兵甲。若不安抚人心,万一有人发难,势必为完颜宗磐、完颜宗隽残余势力所趁。
完颜亶思量良久,才慢吞吞地道:“左副元帅所言甚善。”
完颜宗弼得到完颜亶的肯定,精神一振,继续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应安抚百官,除二贼死党外,其它概不追究。挞懒事由未定之前,当稳其心,免生变数。”
萧仲恭亦是道:“陛下,左副元帅所言乃老成谋国,然挞懒无论如何,不可使其居于都元帅府执掌帅印。”
完颜宗弼闻言心下暗喜,倒底是没有白结好萧仲恭,关键之时自己不能说的话,有人帮衬毕竟是好事。完颜昌一去,整个金军将帅中最有资格登上都元帅帅座的只有他一人了。虽然早知道他自己会成为都元帅,仍然是忍不住一阵难以压抑的狂喜。
完颜宗干见完颜宗弼说的倒是目前上京实际局势,一旦处治不好,将会引起女真各部之间的大规模火并,这将动摇金国国本,他亦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产生。于是顺着萧仲恭的话道:“武术、都点检,以为当如何待挞懒?”
完颜宗宪抢先道:“即暂不能处置,当贬之。”
完颜宗干有些吃惊,完颜宗宪是最坚持主张重惩完颜宗磐、完颜宗隽与完颜昌三人的。论道起来,他要杀完颜昌三人只是为公,而完颜宗宪可是国恨家仇,按常理他应是当场抗辩,不想态度也软了下来,令人匪夷所思。
四位心腹重臣的态度令完颜亶颇为高兴,毕竟他崇尚汉家宽容,没有得到挞懒必死之因前,他不愿担当诛杀都元帅的恶名。完颜宗干与完颜宗宪的立场,他又不能不有所顾虑,看他二人改变态度,当即笑道:“好、好,阿懒之言,甚合朕意。既如此就让挞懒出京南下任燕京行台尚书省左丞相。”他的目光转向完颜宗弼,温声道:“沈王久历军旅,战功卓著,身浮众望,当除元帅府都元帅,望沈王自勉。”
完颜宗弼当即拜倒在地,故作惶恐地道:“陛下,臣何德何能,堪当元帅府大任,望陛下另选贤将任之。”
完颜亶浅笑道:“非卿何人可堪此人,都元帅平身。”
“谢陛下——”完颜宗弼就势站起身来,想到完颜亶一句平身,自己奋斗二十年的夙愿,终于姗姗而来,心情是万分激动。想到王泽从容不迫的的笑,玉帘后传出的那刻骨铭心的音律,还有马上又要南下驰骋沙场与王泽较量,胡须不由地轻轻颤抖。
“陛下,如今首要之事,乃都元帅火速南下,整顿各路兵马,随时听侯陛下收复河北二路的诏旨。”完颜宗宪阴郁地道:“只待张通古回返,问明南朝虚实,便可出战。”
完颜亶目光深邃地看着完颜宗宪,温声道:“想以河朔地与宋人,卿以为不当与,今复取之,是犹用卿言也。卿识虑深远,自今以往,其尽言无隐。”
完颜宗宪感激地道:“陛下过誉,臣本份使然,自当尽言无隐。”
“烦劳都元帅携挞懒南下,整顿各部兵马备战。”完颜亶饶有意味地望着完颜宗弼,渐渐地露出一盏难以捉摸的笑容
“臣——遵旨。”完颜宗弼心中闪过淡淡的苦涩,尽管收复河朔是他既定的策略,但与王泽、朱影为敌毕竟不是一件快事。
他早就明白在下蔡之后,他和王泽已经成为真正的、生死较量的敌人了。
第九章
金天眷二年末,完颜亶大赦天下,加封有功之臣,昭告贬挞懒为燕京行台左丞相。诏命新进都元帅府都元帅,越国王完颜宗弼携新任参知燕京行台尚书省事张通古、左丞相完颜昌率数千女真骑兵南下,召会元帅左监军完颜阿离补、元帅右监军撒离喝、元帅左都监大捈霸в叶技嗤暄栈钆⒑航!⑼醪⒗畛伞⒖籽逯邸③聿⑿刑ㄆ秸抡孪舯Α⒁苫曰嵘逃谘嗑┐笮烁
完颜宗弼面对金军各大帅与行尚书台执政们,没有多言,只是传谕道:“大金皇帝陛下怜惜天下生民苦于战乱,与南朝河北二路,以求南北罢兵通好。南朝不思顿谢天恩,反是檄文诏令,驱逐旧守,辄置守戍,图谋燕云。上谕都元帅府檄调诸路兵将,趁其部署未定,当议收复,诸公勉之。”
宋金两国议和条约墨迹未干,宋、金两军都在频繁调动,边境遽然紧张。
秋寒料峭的燕京大兴城仍是一片肃杀。后半夜响了几声闷雷,接着扯起漫天丝丝冷雨,天气越发显得贼冷,直冻得狗缩脖子马喷鼻,巡夜的更夫铺卒一挂清鼻涕揪了还生。
外面的秋雨还在沥沥哒哒,街道上的行人还是渐渐多了起来。
“秋雨无情,下一场天就要冷一场了。”
完颜昌在燕京的府邸客厅内,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闭,捻须打量着杜如松上首坐着的白袍青年,他没有理会此人是谁,在入厅就坐时白袍青年落落大方地坐在杜如松上首,令他吃了一惊。既然杜如松代表着大宋朝廷,那这个神秘的青年必然是南方使臣,其身份必然不低。
“杜先生要见本帅何事?”完颜昌的声音阴沉沉的。
“一别数月,都元帅郎君憔悴许多!”杜如松与完颜昌本是利用关系,不存任何好感,但他看到上次会面时神采奕奕的完颜昌与今日所见面色憔悴,须发花白的完颜昌,竟是判若两人。虽是敌手,但完颜昌毕竟是战功赫赫的金军大帅,想当年亦是叱诧风云的翘楚人杰,同为武人,感伤时景,不由地暗自怜惜,言语中确有十分的真诚。
完颜昌心下悲凉,口上却道:“本帅以不是都元帅了,现任行台尚书省左丞相,先生勿要再以元帅相称。”
“都元帅何故如此消沉,在下虽是宋人,却也敬重都元帅乃豪杰之士。”白袍青年终于开口说话,一开口就令人感到非寻常之辈。
完颜昌目光冷冷地盯着他,沉声问道:“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白袍青年毫不避讳地迎着那道久历沙场,足以令常人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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