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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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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灌眉头一皱,低低自语:‘怕什么偏偏来什么。’
王球紧握剑柄,面色肃然,双目紧紧盯着上来的众人。
待来者到了殿前阶上,正是郓王赵楷与张迪及一些王球认识不认识的大小宦官,足足有三四十人,势头不小。
张迪最先上前,排场十足地笑着说道:“原来是步帅何太尉。”
“原来是副都知,不知这大内各门关防落锁之际,副都知不在内宫侍奉官家,却来此作甚?”
何灌明知故问,令张迪大感恼火,但此时绝不是意气用事之时,他压了压心中怒火,强笑道:“官家传召大王入宫侍驾,请太尉开殿门放行。”
何灌怪怪地斜了张迪一眼,说道:“副都知可有官家指挥?”
张迪道:“如此夜间,官家有疾,何来指挥,只有口谕。”
“一派胡言,官家正在福宁殿安寝,何疾之有,无官家指挥,凭谁亦不能乱闯大内关防。”何灌虎目圆睁,毫不客气地拒绝。
“你……”张迪这时真的是恼羞成怒,禁宫中不给他几分颜面的人还不多,岂能受得了这等声色俱厉德的鸟气,指着何灌骂道:“何灌,官家正在保和殿内,诏大王入宫,老衙官竟敢率兵阻拦,难道要造反不成。”
二人口中所言官家,已非一人,在何灌眼中,官家已经成为赵桓,张迪企图浑水摸鱼的伎俩毫不起作用,便用谋逆罪名要吓退何灌,好让赵楷速速入宫夺位。
他这话音一落,下面众宦官纷纷叫骂。
“哈哈……”何灌大笑一阵,忽地拔出腰中长剑,指着张迪厉声说道:“张迪,上皇以传位官家,现今官家正在福宁殿,尔等鼠辈竟敢假传官家指挥,托郓王殿下之名夜闯禁宫,难道你以为我何某真不敢将你狗头斩于殿下吗?”
王球见状,亦是拔剑出手,旁边侍卫手中器械向前,形势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赵楷见势不妙,原本他想让张迪喝退何灌与众侍卫,却没有想到何灌如此倔强,以至于拔剑相向。
垂拱殿外有班直侍卫百余人,单凭几十名宦官,若要硬闯非吃大亏不可。
“太尉岂不识楷耶——”
何灌毫无表情地望着赵楷,冷声说道:“灌虽识得大王。”说着又用手指指着长剑道:“但此物可不识大王。”言语中毫不掩饰腾腾杀气。
“难道太尉真是以为楷如此不堪否?”赵楷眼看着就剩下这最后一道屏障,如能闯过这关,皇位就会唾手可得。
何灌凝视赵楷,看着他那虽是故作平静,但还是掩饰不住的焦虑之态,心中微微叹息,以他看来,赵楷得宠于赵佶绝非偶然,若以才智胆略而言,赵楷明显要优于赵桓,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今金人入侵,天下纷乱,以何灌这些武人的眼光看来,一个中资柔弱君主反倒不如一个敢于闯宫夺位,颇有胆量的皇子为天子。但天命使然,即是新皇登基诏书以下,赵楷再来夺位,只能使这乱局乱上加乱,徒增烦恼罢了。
赵楷见何灌不语,以为被他说的动心,趁热打铁道:“请太尉高抬贵手,让出道路,楷必不负太尉。”
“或许郓王比官家更适合……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放他过去……”
一阵寒风吹过,何灌猛的一个激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惊出一身冷汗,他双目紧紧盯着赵楷,断然说道:“即是大事以定,大王何所受命而来,天命有归,大王又怎可误信小人谗言,逆天而行。”
赵楷脸面通红,幸亏天黑无人得见。张迪却是大为惊怒,反正此举以是大逆不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过不了这关,日后必然被赵桓问罪,横竖是死,不如放手一搏。
“何灌,正是上皇欲改禅位诏旨,故而宣大王入宫禅位,尔快快……”
“住口――”何灌不待他说罢,怒声喝斥:“大胆张迪,竟敢假传指挥。告诉你,禅位诏书以下,以由几位执政相公在大臣们面前当众宣读,童郡王等人已奉旨侍候官家穿上龙袍,此事再无更易,即便是上皇反悔,亦是不可更改,孩儿们,将这阉寺拿下——”
“拿下——”早已按耐不住的王球大喝一声,几名侍卫立即扑了过去将张迪摁倒在地绑了,又用绳子将张迪的嘴给勒住,以防他在宫中叫喊,惊扰了后宫。
面对如狼似虎的班直侍卫,一干宦官见张迪束手就擒,哪敢上前相助,就是大气也不敢喘。
赵楷见何灌动武,将张迪拿下,众宦官莫不敢出头,他本是文弱之人,哪能受得了这般惊吓,当即面色煞白,身躯颤动不已。
何灌对着赵楷说道:“大王还是转回,莫被这般宵小之辈所用。”
殿前班直侍卫虎视眈眈,只待何灌一声令下便可将其拿下,赵楷见大势已去,左右无计可施,只得长叹道:“太尉好手段——”说罢也不理会众宦官,转身而去。
王球看着赵楷离去,又轻蔑地瞟着这般不知所措的宦官。说道:“太尉,这帮阉寺如何处置?请太尉示下。”
“全部拿下,压送内狱,待明日再做计较。”
众侍卫立即上前,将这帮宦官连同只得一同押去。
何灌拈须摇头道:“通传各位军将,今夜万勿大意,谨守各宫关防。”
“是”
耿南仲借助半明半暗的烛火,看着仰卧在御榻上,仍在昏睡中的赵桓,那张平时就少有血色的脸,此时显的更加苍白,眉毛淡淡的,只有眉头方能看得分明,鼻梁不高,两撇半寸长的胡须围拱着因过度惊悸而微微扭曲的嘴巴,狭长的面颊,消瘦的下巴,细细打量,不但找不出帝王的威严,也看不出一般二十五岁青年所特有的血气方刚的健康气质。
这难道就是自己教授十年的太子殿下。
耿南仲自从政和二年就担任赵桓的老师,在东宫十年,可以说是赵桓最亲近的人物,看着赵桓如此模样,他知道赵桓的这种病态是长期以来抑郁寡欢、心情不佳所造成的。
耿南仲回忆往事,赵桓的生母王皇后,德州刺史王藻之女。是一位苦命的女子,大观二年九月,年仅二十五岁的王皇后就归天而去,此时赵桓刚满九岁,小小年纪便失去母亲,其创伤可想而知,皇家的生活,也不能不使他早早体味到人情的凉薄与世道的艰辛。
大观二年正月,赵桓进奉定王,并出外就学,而在耿南仲入席教授赵桓《礼》、《尚书》等典籍与《史记》、《汉书》等史籍,再就是文章诗赋之类。耿南仲非常清晰的记得赵桓乃是中资,一篇经文常常需要几日方能成诵,却是勤奋好学、待人接物谦恭有礼,给人以聪明仁孝的印象。与一般皇室亲王冶游恣肆不同,赵桓沉默寡言,行为端凝,使人很难窥清他的内心所想。
赵桓惟一的爱好便是在每日讲读之暇,用器皿盛些活鱼,在旁边呆呆地坐在地上看上半天,凝望出神,他在想什么,无人可知,也无人能说得清楚。耿南仲每每看到如此景象,都要感慨不已,又有些可怜这位孤僻的皇子。
“‘鱼不可脱于渊,神龙失势与蚯蚓同’,看来官家是在揣摸这句古语吧。”耿南仲自言自语地说道,此时他与昏睡中的赵桓完全不知外面所发生的变故。
不过,耿南仲想到明日赵桓将君临天下,自己也将成为皇帝的东宫旧臣,天子蒙师,眼前晃过宰执相位唾手可得的大好前程。
蓦然间,他感到自己所作的一切是那么的值得,今夜又是如此漫长。
第十二章
吴敏轻步入殿,见赵桓仍是昏睡不起,轻声对着耿南仲说道:“如何?”
耿南仲摇了摇头说道:“只恐事非所愿!”
“如之奈何?”
“陛下之所以如此……”
耿南仲与吴敏二人商议了半个时辰,吴敏开始面上还有不豫之色,最后犹豫再三,终究点头说道:“即是如此,也只能这么办了。”
吴敏出了福宁殿直奔保和殿东阁而去。
赵桓睡的很沉,他梦见了自己的母亲王皇后,幼年印象依稀那端庄慈祥的面容,那忧郁而又绝望的眼神。
“母后,母后……”年仅九岁的赵桓趴在已是奄奄一息的母亲身边。
“大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大哥,记住,娘亲若是不在了,你要好好孝敬你的父皇,万勿与他顶撞,好生礼待妃嫔宦官,在宫中小心处事……娘亲就剩你这个希望了,千万要……”
当这模糊的影像正在眼前飘荡,又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殿下莫要暗自欢喜,几十年不见恩宠,今朝数日之内连加殿下开封府尹,赐方带,臣妾心中着实不安,恐有事端。”
赵桓的眼前之人又换成自己熟悉而又依赖的太子妃朱氏,在自己最是无奈、最是彷徨时,是朱氏给了他面对的勇气,给予他解决事端的妙策。
“爱妃多虑了。”
“殿下,为何单单在金人长驱直入之际,父皇却对殿下的态度有如此转变,难道殿下不感到奇怪吗?至于出于何有,臣妾不敢妄自猜测。”
“如之奈何?”
“如有诏书下,殿下便奉诏,以臣妾妄加揣测,此次父皇是要禅位于殿下。”
赵桓很是惊讶的看着朱氏,惊声问道:“爱妃如何能知?”
朱氏那娇美的俏面上淡定自若的笑,没有回答。
“爱妃……”
“这可是殿下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孤还不明白,爱妃怎知父皇决意禅位?”
“殿下难道看不出来,还要用臣妾明言吗?”
赵桓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殿下还在犹豫”
赵桓感到一阵烦躁,耳边隐隐响起“陛下,陛下。”轻轻呼唤声,这声音好生熟悉。赵桓艰难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是一张充满焦虑的面孔。
“陛下醒了——”
“原来是耿卿家。”赵桓在昏昏沉沉中,终于看清了是耿南仲,本就很虚弱的他,大創之余,连说话的力气也几乎没有了。
“陛下醒了就好了!”
“卿家在此守了一夜?”
“陛下昏厥,太医说只是太过激动,并无大碍,臣与吴相公不甚放心,故在此守候。”耿南仲见赵桓醒来,颇为激动,言谈间有些啰嗦。
“夜间,上皇几次派人前来问候,臣代为回对,望陛下恕臣擅专之罪。”
“卿家做的甚是得体,如何自责。”赵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卿家快快扶孤起身,离开福宁殿。”
耿南仲见赵桓如此顽固,心中有些焦急。说道:“陛下……”尚未说罢,赵桓立时说道:“卿家万勿如此称呼,孤担受不起。”
正说着,吴敏急急入内,见赵桓转醒,大为欣喜,他与耿南仲交换眼色时点了点头,又对赵桓说道:“陛下醒来,这便好了。臣这就拟旨传召朝中诸位大臣前来垂拱殿面圣。”
“大人且慢”赵桓挣扎着坐了起来,说道:“有劳吴大人在此为孤守夜,孤在此先行谢过。即位之事,孤是万万不敢为,还望大人转呈父皇,以明吾志。”
“陛下这是为何?”吴敏忙道:“如今金人入寇,上皇有意陛下,何故固辞不受。况且禅位诏书以昭告君臣,诸位大臣今日便上殿面圣,岂有回转之理。”
赵桓仍是摇头不语,看是决意不就。
吴敏向耿南仲使个眼色,耿南仲会意,说道:“陛下,上皇以然退宫禅位,如今大势已定。望陛下以天下事为重,速速定夺,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奈何时不与我……”赵桓诺诺地支吾。
吴敏与耿南仲何等人,闻言而知赵桓何意,他是拿捏不准当前的形势,金人大举入侵,赵佶在这个时候禅位,其心确实不善。这一点,无论吴敏还是朝中各位宰执都是心知肚明,赵桓有此顾虑,二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劝说是好。
耿南仲在这一夜想了许多,自己的前途与眼前这位柔弱不堪,毫无决断的年轻人能联系在一起吗?是不是有些太过冒险?赵桓绝不是位合格的国君,将此乱世赵桓能保住他耿南仲的荣华富贵吗?
他心中有些打鼓,不过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赵桓的登基对他是何等意义,不想也是明了。
“陛下至孝,淡薄世俗,再三谦辞。然上皇若改诏郓王,崇国公将何处?”耿南仲的话颇具杀伤力。
提到赵谌,却是令赵桓心中大为震恐,他一再辞就,要知迟则生变,万一事态有变,被郓王赵楷捷足先登,赵楷能放过曾经是太子的他与儿子赵谌吗?
熟读史书的赵桓不可能不知道历代失位的太子的命运,穆然间,朱氏的临行之言又在赵桓耳边想起,到了这个时候,赵桓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若非爱卿之言,朕几误大事。”赵桓‘霍’地站了起来,情急之下,更顾不得谦让,连皇帝的专用称道也说出口来,丝毫没有昨夜哀绝欲死的情态。
“吴相公,陛下稍事梳洗后驾临垂拱殿受诸位大臣朝贺,还要烦劳相公宣诏。”
吴敏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说道:“陛下且将息片刻,臣这就去外宣诏。”
待吴敏走后,赵桓又复坐下,说道:“爱卿是朕最亲近的大臣,今日若非爱卿提醒,朕可几误大事。然今天下狼烟四起,父皇禅位恐非本愿,日久天长,朕将何处之?”
耿南仲明白赵桓奋力拒绝接诏,是怕前唐武后废中宗事重演,当下会心一笑,轻声说道:“陛下多虑,今日之事臣以为不如顺水推舟,陛下登基可大赏众臣,如李相公、吴相公等诸公实是拥护陛下,后可下诏,以国舅代高俅职掌,以控殿前司,再寻机于金人议和,二事即成,何人还能撼动陛下。”
当下又向赵桓细细诉说昨夜他与吴敏二人商议之事,后耿南仲又说道:“上皇怡然应允,陛下何再犹豫。”
赵桓低头寻思片刻,耿南仲看着赵桓,知道他必为所动,果见赵桓点头说道:“爱卿所言甚是,朕当封卿为资政殿大学士、签书枢密院事。”
耿南仲得此封赏,却不感到满意,他的志向是在于宰相,签书枢密院事算什么!不过,以他东宫旧人,定策之功,位列宰执,甚至太宰只是个时间问题。
“臣谢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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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朱氏在东宫侍女们的侍候下,穿衣起床,更衣洗漱后,与她的一对儿女用早膳。当朱氏望着连吃饭也不老实,正在玩耍的赵谌与赵柔嘉,露出慈祥地笑荣。
“苍天真是待我不薄——”朱氏清幽地感慨。
在身边侍候的女官李素荷不解地说道:“娘娘在说甚么?”
朱氏斜看李素荷,笑吟吟地说道:“将来你为人妇,有子女后便知道了。”
李素荷俏脸顿时通红,娇声道:“娘娘尽拿人开心,婢子愿侍候娘娘一辈子。”
“一辈子,难不成你真想长伴青灯不成?”朱氏笑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家世亦是书香门第,入宫也有两三年了,该给你物色一个如意郎君了。”
“娘娘……”
“有什么害臊的,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也不能委屈了你,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就从今科的进士中为你择一佳偶……”说着,朱氏却自己陷入沉思,面色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李素荷身为朱氏的女官,是朱氏的心腹,自然知道当前朝廷的一些事态和朱氏的作态。这是在为太子担忧,都整整一夜了,宫内还没有传出什么消息,难怪朱氏有些焦躁。
同样,她亦是感到忧心重重,她做为太子妃的女官,维系这家族与太子的联系,一旦太子登基,朱氏理所当然地成为皇后,那自己的家族也会水涨船高,成为新的权贵世家,李素荷对朱氏的忠心自是不必说,可家族的利益就是这样,她无可逃避。
正在此时,一名年约三十余岁的宦官急匆匆走了进来,到了朱氏面前便跪拜倒地。口称:“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李有,这是……”朱氏面色微喜,声音有些颤抖。“太子他……”
“官家此时正升座垂拱殿接受朝中大臣的拜贺。”李有显的极为激动,他是以中黄门给侍东宫已有近十年,为朱氏的亲信宦官。太子荣登大宝,他出头的日子也就到了。
“恭贺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李素荷乖巧地先向朱氏道喜。
朱氏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眸子中闪出兴奋的光芒,说道:“李有,再去探听,回来禀报。”
第十三篇
赵桓在前来的众位大臣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解下,又一番不甚坚决的固辞不受下,终于穿上龙袍在垂拱殿接受了百官的朝贺。
新皇即位理所当然地宣布大赦天下,除谋逆大罪外,其余囚徒罪减一等,释放关押轻犯。
赵桓治下的开端正值残腊岁末,按照惯例,新天子即位愈年即改元,当下由白时中等宰执计议一番,取‘日靖四方,永康兆民’二句改年号为‘靖康’。用以靖难安乱,天下太平之愿,然以吴敏、耿南仲言,日靖四方,永康兆民的主旨乃是‘和戎’,与金人讲和,将议和放于新朝的第一要务。
同日,成为上皇的赵佶通过三省、枢密院向天下臣民发布他做为皇帝的最后一道诏书,表示日后除教门事务外,余事不问。
当天,由吴敏宣旨朝廷一系列变动,最令朝野震动的是三项事宜。
以郓王赵楷管皇城司岁久,听免职事。赵楷原来的地位虽然得以保持,甚至在表面上还略有上升。随后,在靖康元年三月二十八日,将他改封为凤翔彰德军节度使、凤翔牧兼相州牧。但实权完全丧失,赵桓当政的一大障碍得以扫除。如果说后来的肃王赵枢、景王赵杞、济王赵栩与康王赵构还曾奉命出使金营,那么曾经争夺皇位的郓王赵楷则从此退出政坛,一年以后已变为“性懦体弱”之人,再无当年的勇气。
以王宗濋管干殿前都指挥司公事,殿前司系矧提禁旅之严,中护皇居之重的要职。王宗濋乃是外戚,平素里虽不是仗势欺人,却也骄贵不能任事,绝非将帅之才,但他是赵桓的舅父。由他取代赵佶的亲信高俅,以便赵桓把兵权牢固地掌握在自己手里。赵桓责成王宗濋“总齐禁旅,祗护殿岩,守卫京师,作固王室。”
由于王宗濋资历较浅,素无军功,无法直接担任殿前都指挥使,只能以翊卫大夫、眉州防御使、试管干殿前都指挥司军务。
最为震动的朝野的是诏旨赵佶与郑皇后立即迁出禁中,换言之,即是不让赵佶操纵乃至干预朝政,赵佶对此颇为不满,当即在宣召中使面前不满地道:“某人密奏事,予此中不许留身。大臣岂可如此?”
但面对宰执们的压力,他仍然不得不出居龙德宫,而其皇后郑氏则出居撷景园。当他迁离禁中时,其宠臣皆恸哭不已,他本人亦是伤感流泪,还是自我表白道:“朕平生慕道,天下知之。今倦于万几,欲高居养道,抱子弄孙,优游自乐,不复以事物撄怀。”
当月二十九日,赵佶被尊为教主道君太上皇帝,皇后郑氏被尊为道君太上皇后。
赵桓初登大宝的这几项措施,使后世史学界颇为玩味。
王泽的第八徒周良周子俊在担任《续资政通鉴》总撰时,评述这段历史,曾一针见血地指出,赵桓的太子地位未能动摇并最终即位,其原因是多方面的。诸如:深入人心的储君理当立嫡立贵的传统,有力地支持着赵桓;他本人一贯低调,乃至善于伪装;竭力拥立赵楷的王黼罢相,暗中支持赵桓的李邦彦拜相;特别是金军大举南下,赵佶惊惶失措,急于南逃。
一言以蔽之,赵桓继位实属必然中的侥幸,然而皇位继承权之争只不过是赵佶、赵桓父子内讧的前奏而已,赵桓即位并不标志着问题的化解,反倒意味着矛盾的深化。
如果此前赵佶尚处于较为超脱的地位,表面上还只是赵桓、赵楷兄弟之争,那么此后则是赵佶、赵桓父子之间的直接碰撞。
赵佶退位后,成为两宋历史上第一位太上皇帝。在君主独裁专制制度下,皇帝是天下的唯一的绝对统治者。
然而在皇帝与太上皇帝并存的特殊条件下,皇帝的终极权力如何维护,太上皇帝的权力如何定位,向来是个难于解决、易于惹出事端的问题。太上皇之称始于汉高祖刘邦之父太公,他幷非“父有天下,传之于子”,而是“子有天下,归尊于父”,因而“不预治国”。
唐高祖、唐玄宗退位后,虽称太上皇帝,但亦不预治国,那是由于子逼其父,父不得已。赵佶既不同于唐高祖、唐玄宗,更不同于太公,他系父有天下,传之于子,并且毕竟还算主动退位。
他在退位时,于宣和七年十月二十四日,通过三省、枢密院发布诏旨,表示:“除教门事外,余幷不管。”
赵桓固然期盼这一允诺成为事实,然而赵佶退位后,果真能不管朝政,甘于寂寞吗?赵桓对此不免持怀疑态度。于是,此后如何处理皇帝与太上皇帝之间的权力分配问题,成为赵佶、赵桓父子争斗的焦点。
新皇登记的次日,朱氏理所当然地被册封为皇后
靖康元年正月初一,赵桓率文武百官前往龙德宫朝贺上皇,赵佶提出要于正月初四前往亳州太清宫烧香还愿,以感谢太清仙人保佑其治愈因操劳过度引起的偏瘫疾病。
正月初二,赵桓在李纲的鼓动下当朝下诏,令枢密院依真宗皇帝幸澶渊的故历预备亲征,传诏吴敏任亲征行营副使、权兵部侍郎李纲、知开封府聂山为行营参谋官,殿前司诸军奉旨整装集结,准备做为主力北上。
正月初三,庭报传来,濬州失守,入内内侍省都都知、保信军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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