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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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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戴上眼镜仔细一瞧,脸色顿时一变,当下沉了脸色,“这怎么可以?岂不是乱了体统,风抚雨,你来,写一道中旨下去,呵斥那辽东巡抚,告诉他,文人当有风骨,不许再行这等阿谀之事。”说着,扔下奏章,拂袖而去。

众太监面面相觑,容斋公这是怎么了?

“那……这个申饬的圣旨,还拟不拟啊?”秉笔太监风抚雨满脸为难,旁边太监就说:“老风,写便写罢!反正也不是咱们的首尾。”

风抚雨怏怏就低头去寻了空白黄封敕命书来,他是老秉笔了,寻思了一会儿,就把这个圣旨给拟出来了,正准备加盖司礼监的印章,这时候,张诚张公公从外头进来,瞧见诸人一个个脸色不大好看,忍不住就道:“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大便干结不成?咱家告诉你们一个方子,夏天火大,多喝菊花茶。”

张诚是万历打小就服侍在身边的,万历经常叫他张伴伴,在诸秉笔太监中隐约就有为首的迹象,当然了,有掌印太监张宏压着,一时半会儿他也出不了头。

“老张,你来得正好。”田无眠刚才拍张宏的马屁被呵斥,正不舒服着呢!瞧见张诚,当下就把话说了,末了便很委屈,“容斋公何至于如此。”

张诚一挑眉,缓缓就道:“诸位,你们这不是自找没趣儿么!容斋公可是被廷臣们称之为容相的人,朝野称菩萨的,虽说跟咱们一样胯下没了那话儿,却也是有文人风骨的,又奉讲理学,这等事情入了他的眼,岂有不呵斥的道理。”

这话隐约便有挑拨之意,田无眠伸手就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然后就说:“算咱家倒霉。”

这田无眠到底也是爬到秉笔太监位置上的,也不简单,听出了张诚挑唆之意,怕张诚说出些自己不好应承的话来,率先就给自己一个大嘴巴,硬生生就让张诚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倒是风抚雨拿着刚拟就的圣旨说道:“诚公,这份圣旨,发还是不发呢?”张诚走过去拿在手上看了,心中一盘算,顿时做了一个决定,就把那份奏章连同这份刚拟就的圣旨给塞进怀中,“这事儿,你们甭管了,咱家跟万岁爷说去。”

瞧他大踏步走出去,风抚雨喃喃道:“诚公好魄力,想是要去扳倒容斋公……”旁边一个秉笔太监拿脚踩了他一脚,顿时把他后面半截话踩回去了。

而田无眠瞧着外面,隐约便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不过又想想,在宫中混事,首先一条,眼睛要亮,容斋公历来得万岁爷信任,连贵妃娘娘都要让容斋公三分,张诚哪里能随便就能扳倒容斋公……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有些叹气。

“老田,不要叹气了,咱们如今到了眼下这个位置,再进一步,也不大可能,总是两不得罪,只要能在司礼监的位置上,那就极为妥当了。”旁边一个秉笔就拍拍他肩膀,随即转身就去批答公文。

一个小太监匆匆从外面进来,“诸位老祖宗,听说漠南三娘子和漠北布延小王子从虞台岭入了关,经过宣府三卫的时候,边关百姓震动,方才有八百里加急,说已经到了怀来了。”

田无眠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国舅大都督要进京了?

旁边一个秉笔太监幽幽就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正说话间,外头一个响雷,接着,淅淅沥沥就下起雨来,这雨来得极快,却是越下越大。

第402章 少放绿豆多加冰

八月初三,冲虎煞南,无忌,诸事宜,利见大人。

清晨的时候,京师还下了一场雨,把地上石板洗刷得干干净净,到了中午,蝉鸣噪噪,又盛热起来,不过,在德胜门附近,业已聚集了无数的百姓,粗粗一估,怎么也得有十数万,从城外一直排到城内数条街,这些人都是前来瞻仰国舅大都督风姿的,以大军二十万出塞,降服土默特十二万户部和察哈尔八万户部,漠南漠北底定,这等功绩,国朝开国两百多年,罕见啊!

当然,官方言论绝对不是如此,而是宣大蓟辽四镇在宁远伯李成梁率领下深入瀚海……不过,这话也只好哄一哄外地人,京师百姓,谁个真信?'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这京油子三个字难不成是摆设么!宁远伯爷是国朝二百年未有的悍将,这话不假,不过,若没国舅大都督,哪儿有他什么事儿,不过京师百姓也都晓得,德妃如今是贵妃了,说不准,还要加皇贵妃衔,如此一来,这泼天的功绩,也只好化为乌有了,谁叫国朝惯例如此呢!

即便如此,京师百姓依然乐于见到如国舅大都督这般的人才,真真是,五百年才出一个的啊!尤其是这位国舅爷那可是不择不扣的京师人士,祖上数代都是大兴县人,这如何不让京师百姓脸上有光彩呢?日后说出去,咱北京城也出过这等惊采绝艳的人物。

这人堆里头,有个闲汉叫过卖冰糕的,点了一碗绿豆冰,那卖冰糕的掀开层层棉絮,里头木匣子装着冰沙,那冰沙细碎如沙棘,不过这时候却凝结到了一块儿,卖冰糕的拿铁勺子敲了敲,勺了一勺放进碗里头,又自旁边隔屉勺了绿豆,再切了些酪皮子进去,就成了满满一大碗的绿豆冰。

买冰糕的脸色黝黑,在太阳晒得满脸油汗,自己却舍不得吃一碗,满脸笑着把绿豆冰递过去,“承惠,十个钱。”

那闲汉从头上拿下红色帻巾在手上扇着,骂骂咧咧道:“泥马,这天气,热得邪乎,听高先生说,这是刀兵之兆……”一边嘀咕一边接过大海碗在手,呼呼啦啦一阵喝,顿时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一股子舒爽从菊花直冲囟门,真是冰凉沁脾。

把绿豆冰吃完,他看着那满脸堆笑的冰糕男子就一瞪眼珠子,“吃你一碗破冰,也敢要钱?知道爷是谁么?”

那卖冰糕的男子操着山东口音,大抵京师百姓是不大会干这等营生的,虽然卖绿豆冰其实也挺赚钱,不过京师百姓谁能拉得下那张脸面,大家都是四九城的,至于走街串巷干这个么?岂不是要被人笑话,这就跟后世都市百姓一边唾骂农民工抢了他们的工作一边又不肯干那些又脏又累的活一般。

冰糕汉子结结巴巴道:“二哥,俺每实实不晓得恁是个甚银……”

山东人见面,忌讳别人叫大哥,据说就是因为武大郎,叫人大哥,那就是讽刺人乌龟王八绿头巾的意思,叫人二哥,这便是好的,武二爷的意思,故此山东逢人都叫二哥的。

“泥妹。”那闲汉啪一声把碗往他挑子上头一扔,里头冰沙都凝成冰块儿了,顿时跳落在地上,那闲汉指着地上的冰块就道:“这泥马,是冰沙么?怎么着?少放绿豆多加冰?以为三爷我是穷逼孩子?没吃过冰沙?还敢跟三爷要钱?钱是没有,瞧见没……”

他说着,竖起一个巴掌,瞪大了眼珠子就嚷道:“大嘴巴子赏你两个,正好十文钱。”

这卖冰沙的,有好有孬,那些上好的冰沙,真个碎如冰雪,都是现刮出来的,里头添料也正宗,譬如穆家老店的冰沙,整个北京城都有名,有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去吃,不过像是这等走街串巷的卖冰沙,若要现刮,未免勉强人家了,这大热天头,普通人也就吃了凉爽,哪里还能仔细咀嚼冰沙够不够细腻,何况价钱也天差地别啊!

不曾想,这卖冰糕的男子却果然有些山东武二爷的脾性,京师闲汉的做派根本吓不住他,居然结结巴巴继续跟对方要钱,“二哥,俺每做的小本买卖,真真不好不给钱的……”

旁边有人就劝他,“你这里头冰块未免太大了……”说着,压低声音就道:“这人名唤唐三,是出了名的泼皮,休要惹他,若不然……”

唐三洋洋得意,哼了一声,就不去搭理这卖冰糕的,踮着脚就往城门口那边张望。

这劝架的也是好心,若被人掀翻了挑子,何止十文钱?不曾想,这卖冰糕的还真就有武二爷的脾气,腾腾几步上去,一把就扯住了唐三,“恁不给钱,那揍是不行。”

被卖冰糕的一扯,唐三顿时高声叫嚷起来,“卧槽泥马勒戈壁,晓得三爷是谁么?三爷跟国舅大都督那是一条街上的街坊,我们祖上三代都是街坊,就你这里头全是冰块的冰沙,平时给三爷吃三爷也看不上一眼,吃你一碗,是给你脸了,你倒还上脸了……”

那卖冰糕的嘟嘟囔囔,“俺每管你甚舅子,不给钱,揍是不行。”两条胳膊就紧紧攥住唐三的衣裳领子,唐三自小就是个顽劣子弟,也学红拳的,这红拳是戚继光练兵的基础,相当于后世兵哥哥的擒拿拳,自从戚继光做了蓟镇总兵官,这红拳在京师就颇盛行,当初唐三也以为,自己练了红拳,定然也能无敌天下,大杀四方,几年苦练下来,才发现自己也不过就是对两三个普通汉子的本事,若对方拿刀,自己也要掉头就跑,不由颓然,这才晓得,为何别人要花重金,请名师,若自练红拳便能无敌天下,这无敌未免也太不值钱了,从那以后,也就不大再练。

不过即便如此,他人高马大,又是愣脾气,再有几年功夫在身上,果然在街面上就有些了名气。

不曾想那卖冰糕小名大傻,虽然不是真的傻子,却有些认死理,若不然怎么又会为了十文钱连挑子都不要了就死死扯住唐三,而且他自小祖传的螳螂拳,功夫全在手上,那一把拽的实实在在,任唐三翻了数下,居然没挣脱对方,这时候街面上全是人,周围围观者甚重,他顿时脸色一红,当下呔一声喝,使'铁胳膊'一挤,硬生生就把对方给挤出怀中去,等对方跌出,这才发现,自己衣裳居然被对方硬生生撕掉了一块。

这也就是说,对方并不是他挤出去的,而是自己衣裳太烂,对方这才被自己挤出去,唐三脸色顿时就愈发红了数分,却是涨紫起来,转身就从沿街的一家铺子里头拽了一张板凳在手,便要扑过去拿板凳砸那卖冰糕的,一边扑过去一边还嚷嚷:“居然把你家三爷的衣裳给撕坏了,不揍你个满脸开花,你便不知道,这花儿为何开的这般红……”

这时候,旁边扑哧一笑,接着便有个娇脆悦耳的声音道:“额吉格台,这个人,真是你的街坊么?说话倒是有趣。”

旁边就有一个无奈的声音道:“唐三爷,不是听说你要跟高夫子读书的呢?怎么还这般厮混?”说着,街边一个五尺略不到些,脸上带着面纱的年轻男子便从手上抛出去一块银饼子,正好落在那卖冰糕的汉子怀中,“他的钱我给你,不过,你这冰沙也不能太大,总不能如斯蒂芬周那般,冰块越大越好,吸管越粗越好……”

这'冰块越大越好,吸管越粗越好'乃是后世《食神》的台词,这时候自然是没人懂的,不过那卖冰糕的汉子倒是憨厚鲁直,接了一枚银饼子,就如火炭一般烫手,在手上抛来抛去,终究没敢收下,讷讷道:“这位小老爷,俺每做的小本买卖,实实不敢受小老爷这般大的银饼子。”说着,就拿衣裳一角把那银饼子擦了擦干净,走过来双手奉上,随即看了唐三一眼,瓮声就道:“那一碗,就当俺吴义请恁吃了,俺每山东人都是好汉,俺螳螂拳练得不到家,不过恁的大红拳,若不是最后一下子,有'关中红'的味道,也不值一哂。”说话间,转身就去蹲下,挑了挑子来,举起写着'止渴冰沙'的幡,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市井间果真有如许好汉子。”有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忍不住就赞叹,她身上穿着轻绸裙子,帛纱背子,脸上罩着面罩,那叫一个精致,却是用金丝编织成人脸模样,四周再用许多半颗大东珠固定,覆在脸上,用丝缎绑在脑后,一瞧就是富贵之极人家才用得起的,这款式,京师的百姓有认识的,乃是一家新开不久的铺子,叫做白驼山商号,专一经营各类奢侈物品。

这个铺子虽然是新开的,可里头卖的东西,都会在不经意的地方有小小的精致标志,不是万历就是德妃,京师人都是神通广大的,眼眉通挑的,如何还不知道,这定然就是那位国舅爷才敢如此,也才会如此,即便不是那位国舅爷经营的,也是那位国舅爷参了股子的,说不准,连万岁爷都有股子在里头。

这身材高挑的女子,一身上下,无一不是白驼山商号出来的精品,说个难听的,光是这一身行头,就贵不可言,故此,即便有那不长眼的,瞧着这一身打扮,也不敢上去如何,做泼皮闲汉,也要讲究个眼力见儿,这等人物,谁敢去惹?说不好,便是哪家公侯家里头的。

“仗义每多屠狗辈啊!”乖官也随口说了一句,那卖冰沙的,手上功夫还行罢!市井间总有些人物的,不过这并不代表,他郑国舅非得把任何有些本事的都弄到麾下来,当初在扶桑,宫本武藏他老爹新免无二西,他也弃之如敝屣,要知道,这个时代,可不是什么有点功夫就能傲公侯笑王孙的时代,他家单叔,那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是在戚少保帐下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前程,真说发达,还是他郑国蕃上位以后,才把赤霞老爷抬协起来。

世事便是如此,有本事,不代表你就能出头,有本事就能出头的,叫做玄幻小说,有本事却不一定出头的,叫做世情小说,大明朝,就是如此,任何朝代,也都是如此,若真以为有点本事就会出头,勿论这人读了多少书,也只好叫做书呆子。才情如徐文长,一辈子也出不了头,况且他人乎?

不过呢!这闲汉唐三,倒是跟他有些渊源的,当初这具皮囊在县学读书,就听说过这个名字,在大兴县,唐三也算得上是奢遮的闲汉,何况后来'郑家小官勇割双头'唱本故事中,这唐三也是有浓墨重彩的,乖官从大兴县衙出来,当时一眼就看到过这厮,故此,如今这厮既然就在眼前,他却是不介意提携一下对方的。

这时候唐三却是如遭雷殛,眼前这人……是……是……是……是郑家小官?不不不不,是郑国舅,国舅大都督?

他抖着嘴皮子,张口结舌,却说不出话来,乖官伸指抬了抬脸上的面纱,似笑非笑就道:“唐三爷,来来来,自家人,到我身边来,咱们看看这国舅大都督进城的排场……”

唐三虽然读书不多,而且脾气有些愣,可这并不代表他是笨蛋,事实上,能做到他这个地步的大泼皮,又如何会简单呢?就好像《水浒传》里头的泼皮牛二,若不是碰着了真敢杀人的杨志,还不一样平日耀武扬威。

一时间,他福至心灵,翻身拜倒在地,嘭嘭嘭就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毕恭毕敬呵腰走到乖官跟前,“茂才老爷有甚使唤的,小三我无有不尊。”

乖官瞧他这模样,忍不住就笑起来,不错,算得有眼力见儿,当下伸手,唐三赶紧低下腰杆子好让他顺利地拍到自己的肩膀。

在唐三肩膀上拍了两下,乖官就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别厮混了,先领个锦衣卫副百户,在我跟前做事罢!”他说着,就微微叹气,看着城外,缓缓道:“京师居,大不易啊!”

这时候,城外喧哗声四起,接着就瞧人群开始高低起伏地张望,都在喊,“车仗来了……瞧,好威严的车仗……咦!那三搭头的蒙古人,莫不就是漠北小王子布延么……”

军队无召,自然是不能入城的,进城的不过百来骑,即便如此,也是看得百姓们如痴如醉,欢呼声四起,唯一遗憾的是,没瞧见国舅大都督和漠南第一美人顺义夫人三娘子,只在车厢里头不肯出来。

这,倒是让那些原本期望郑国舅会在城门口演一出什么亚圣孟子曰'民为贵'的戏,并且自家正好来呵斥对方的一些人失望了,这郑国舅,这个年纪,不应该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么?小小年纪,居然做事如此老练,晓得低调,真真滑不溜手……

而乖官身边的唐三,已经欢喜得痴了,真真是一跤捡一个金元宝,自己这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哇!

第403章 敢不为大都督效死

这国舅爷进京的戏码儿,原本在某些人眼中,应该是轰轰烈烈的,甚至在一些有心人眼中,郑国舅必然是要在城门口大喊几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之类的话,然后躬身拜谢百姓,说一番'我郑国蕃何德何能'之类的话,这才像是一个睥睨一时的大都督嘛!

如此一个十五岁就拳打南山虎,脚踢北海龙的奢遮人物,居然默默然就进了京师,这叫那些想抓他把柄的人如何心甘?

东厂的密探把当时境况给上报督公张鲸,张鲸不敢怠慢,赶紧就去寻了自己干爹张宏,这位司礼监掌印太监白团团的脸上就流露出一丝忌惮来,忍不住吟道:“西母酒将阑,东王饭已干。君王若燕去,谁为拽车辕(这是一首咏马诗,意思说君王之马当非凡马,怎么会甘心做一个拽拉车辕的小角色呢!)?”

这诗本是比兴体,以咏马、赞马或慨叹马的命运,来表现志士的奇才异质、远大抱负及不遇于时的感慨与愤懑,不过,张宏自然不是为乖官抱不平,而是忌惮他能屈能伸。

张宏,说实话,这个人是个老实人,也是有明一朝比较有名气有本事但又不弄权的大太监,他的偶像是谁呢!他的本家,正德年间的大太监张永,这位奢遮的、庇护过新建伯王阳明的、扳倒了立皇帝刘瑾刘公公的张永公公是一位大牛人,别的不说,就看他死后给他写墓志铭的人罢:

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少师少保、太师太保、华盖殿大学士、知制诰、经筵官、石淙杨一清

荣禄大夫、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侍经筵、奉敕提督十二团营军务、嘉鱼李承勋

奉敕提督神机营兼督十二团营诸军事总兵官、掌左军都督府印、前节制陕西等处地方兵马、太子大傅、惠安伯永城张伟

张宏便是以这位'大明义阉'为自己目标,平日里头,都是面团团的好好先生,朝野无不赞叹,皆称之为活菩萨。

按说,这么一个人,不应当和乖官唱对台戏啊!可是,张宏如今却愈发容不得乖官,甚至,起了杀心,要杀之而后快。

为何?

因为万历皇帝有皇长子,朱常洛,这位皇长子一直被皇后王喜姐儿养在身边,也得慈圣皇太后的喜欢,但是,郑妃如今诞下一位皇子,朱常泂。

虽然说,万历今年也不过二十来岁,青春正盛的年纪,还没有后继的忧虑,但是,张宏通过郑国舅一系列的为人做事的手段,深觉此人不可留。

这个天下,那是嫡长子继承制,至于后世什么'立贤不立长',那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天朝数千年宗法天下,定然是有其利弊的,而且一定是利大于弊,至于所谓立贤,好罢!瞧瞧后世鞑清所谓九龙夺嫡,这个贤不贤德,还真就不太靠谱。

大明太祖洪武皇帝,是把嫡长子继承制度写进文献的,历数大明皇帝,实际上便会发现,大明施行的,实际上就是顺位制,就如后世五百年英联邦第一顺位继承人查尔斯王子,然后便是第二顺位继承人威廉王子,第三顺位继承人哈里王子……事实上,大明朝除了特殊情况下,皇室也的确就是如此继承的,若要说对大明顺位皇帝继承制度的破坏,罪魁祸首实际上是——东林党,在国本之争中,用'祖制'和'伦序'这两大杀器,东林党获得最终胜利,让皇长子朱常洛身登大宝,但是,到了崇祯死后,按理,也就是按照东林党所谓的'祖制'和'伦序',福王才是应该上位的人,可是东林党更喜欢潞王,因为他们怕福王上位就要跟他们清算旧账。

最后史可法用'贪、银、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七不可驳了福王继位,潞王真就比福王贤?你们不是说你们讲究祖制和伦序么?为何福王不能做天子?偏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其实,所谓忠奸善恶且不去说,说白了,还不就是两个字,利益,其余种种,不过是婊子身上的衣裳,遮掩罢了。

这些历史上的事情,张宏自然是不晓得的,但是他是在内书房读过书的大太监,被无数的翰林们熏陶过,胸中自有一本账本子,若郑国舅权势越来越大,在他看来,日后便保不齐就会成为朝廷心中的一根针,皇子朱常泂被封什么王,这还不好说,但不管封到哪儿去,有这么一个权势的舅舅,会不会又是一个'靖难之役'?会不会又是一个'宸濠之乱'?

依他想来,这郑国舅走到如今这一步,他必然就要往下继续走下去……为大明天下计,为陛下计,为百姓计,郑国蕃,非死不可。

张宏眼瞳收缩,细若针芒,若乖官在,保管会发现张宏张公公眼神中的'我代表月亮惩罚你'的意思,保不齐会上去给老太监一个大嘴巴子,然后狠狠骂道:你以为你是爱和正义的使者啊!

“这两天,他有什么动静没?”张宏缓缓就问张鲸。

“这几天,郑国舅似乎都在走亲访友,还提拔了几个人。”张鲸就把打探来的消息又细细说了一遍,“收了大兴县一个知名的泼皮唤做唐三的,简拔进了锦衣卫,副百户,这唐三又领了一批平日厮混的闲汉,通通进了他麾下做校尉力士……”这唐三虽然是泼皮,可泼皮也有泼皮的用处啊!何况街头闲汉泼皮这种,就如水中的葫芦,你按捺下一头,一松手,它又起来的,不管哪朝哪代,古今中外,哪儿有不涉及灰色游离地带势力的呢!最终还瞧你管辖得不得法,若是把这些人紧紧拴在手上,那便是十分好用的狗狗。

权势到了如乖官这个地步,已经不是用好和坏来评价人的,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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