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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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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轻松。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她与三界首领告辞后出来,赖在床上闭眼小憩了会儿,才唤来沅玉伺候她起身。

“小姐,您睡午觉的时候,珊瑚姐姐来过,说是等您醒了,让奴婢去回禀一声,刚刚,奴婢已让沅珠去了。”

卫嫦顿了顿,搁下了手中把玩着的梅花白玉簪,透过梳妆镜,疑惑地望着沅玉问:“老夫人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奴婢不知,珊瑚姐姐也没说,只说小姐一醒,就着人去知会老夫人一声。还说是怕您走来走去的伤到身子,老夫人才决定等您午觉醒了亲自过来……小姐,奴婢猜着,老夫人该是有重要的话与小姐说。小姐,您说老夫人会不会是为陆风上午带来的那三箱翡翠雕件来的吧?”沅玉皱着眉,小声地猜测。

卫嫦不明所以地摇摇头:“不知道。算了,猜这个做什么,等老夫人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小姐!您梳洗好了吗?老夫人来看您了!”

正说着,沅珠已在门外喊了。紧接着。是阙老夫人的声音:“不忙,让你家小姐慢慢来,我就在外头喝盅茶。”

话虽如此,卫嫦哪敢真的慢慢来,让沅珠梳好发髻后,随便选了支发簪插上,又整了整衣衫,托着腰,尽量不浪费时间地来到了外堂。

“媳妇给娘请安!”

卫嫦挺着大肚子,欲要朝阙老夫人福身行礼。被阙老夫人摆手制止了。

“早就与你说过有了身子。就不要在意这些礼节了。娘又不是外人,万一闪了腰或是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

“媳妇有数着呢!”卫嫦笑盈盈地答道,随后在阙老夫人的示意下,由沅玉扶着在对面的座椅上坐了下来。这才问道:“娘可是有什么话要与媳妇说?要不要让丫鬟们下去?”

“那倒不用。只是,事情倒还确实有些要紧。”

阙老夫人喝了几口茶,拿罗帕擦了擦嘴角,正色道:“午后,你们刚离开没多久,宫里递来了一封请帖,是以安寿宫的名义,邀请三品以上官员的直系女眷,于三日后。也就是太后的六十寿诞当日,入宫赴宴。”

“咦?”卫嫦听后,一阵惊讶,“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直系女眷都要去向太后祝寿?”

“请帖上是这么说的,可话又说回来。太后亲自发的帖,谁敢不去?”

那倒是。卫嫦了然地点点头。

可了然归了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太后六十寿诞,将军府该送的礼,早就备妥送入宫去了。而今,在离寿诞仅三日的辰光,突然来这么一道邀请函,未免让人疑窦丛生。

“不管怎么说,太后既送来了请帖,身为臣子命妇,是必须要去的。哪怕你明日就要生了,今日也得去。”

阙老夫人叹了口气。她心里担心的,是那道并不吉利的签文。媳妇不知道,她却日日牵肠挂肚。

如果真的只是太后她老人家一时心血来潮纠集臣子命妇入宫热闹,倒也没什么。怕只怕,这些都是表象,更深一层的,是和远在北关的儿子有关。何况,媳妇的肚子这么大了,虽然离生产还有两个月,可看上去,已有足月那么大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

阙老夫人越想越不安,食指不自禁地叩着面,眉宇间愁云拢布。

卫嫦伸过手,覆上阙老夫人的手背,柔笑着安抚:“娘若是担心媳妇的身子,大可不必。媳妇的身子媳妇心里有数,最近几日,感觉很好,不会有事的。媳妇也会时时处处小心。”

“娘不是担心你不够小心,是怕有心人,会不会恶意……”

“娘,您多虑了,那是太后的寿诞日,没人敢在那个时候,当着太后的面来做什么的吧?”

卫嫦口里如是说,心里其实也不怎么踏实。不说季宁岚那丫头,每次见着她都没好脸色,还有那个六王爷,上回被阙聿宸打断,谁知这次会不会又借故冒出来逮着她说什么。总之,如果有可能,她真希望能远离那些人,从而远离各种纷争。

反倒是阙老夫人,经卫嫦一番宽慰,释怀了不少,反握住卫嫦的手,再三叮咛:“总之,但有任何意外,一切以你自身的安危为重,旁的,尽管交给娘来应付。”

116 酒后乱事

三日转瞬即逝。

眨眼,就是当今太后的六十寿诞。

三品以上臣子女眷,于这日的卯时三刻,从东乾门步行入宫,至安寿宫外殿,齐向太后祝寿。

阙老夫人担心媳妇走太多路累着,遂从下马车入宫起,便每隔一阵子就问:“可还能坚持?要不要坐下歇会儿?”

卫嫦摇摇头:“这速度不算快,媳妇能坚持。”

不能坚持又能如何?

这些臣子女眷中,怀着身子的何止她一个?光是身前身后,与她一样挺着肚子的就不在少数。

何况,她日日服食百花露,身体健壮如牛,从怀孕至今,哪怕连小感冒都不曾得过。只要别走得太赶、太急,这点路程,对她来说委实算不得什么。

“歌儿!”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在身后。

“娘?”

卫嫦回头,竟然是秦氏。

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太后定义的三品以上臣子,是含三品在内的。季鹤天身为兵部侍郎,官居三品,嫡妻秦氏自然也受邀在内。除了她,还有府里唯一未出嫁的女儿季宁露。

碍于身子笨重,阙聿宸走后,她没回过娘家。期间,只有秦氏过府来探望过她几次,季府其他的人,少说也有三个月没见过面了。

倒是没想到,仅数月未见,原本叽叽喳喳、没什么心机的季宁露,此刻看上去似乎成熟了不少。只见她跟在秦氏身后,先后朝阙老夫人和自己见了礼,直起身后,笑盈盈地唤了声:“四姐姐!”

卫嫦眼底闪过一丝讶色,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女孩子嘛,本就成熟得早,况且她也快及笄了。一旦及笄,就该谈婚论嫁了。哪怕她在府里时多么的活泼雀跃,一旦出得府门,特别如今天这样的重要日子——随嫡母入宫,多少总要装得文静乖巧些。保不准,哪家有适婚儿子却还未婚配的臣子女眷一眼相中她,回家后找媒婆上门提亲呢!

便宜娘未必会说,可华姨娘那么沉稳慎重的一个人,绝不可能事先不对她叮咛交代。

如此一想,卫嫦朝季宁露微微笑了笑。无论怎样。她总是希望季府上下稳稳当当的。

虽然母女得以见面。可毕竟是在宫里。身前身后又都是其他大臣的女眷,秦氏并没机会与女儿多说什么,只叮嘱了几句“注意身子”一类的关切话语,就带着季宁露。刻意放慢几步,跟在了后头。

从东乾门一路行至安寿宫,沿途都有宫人值守、宫女相迎。三品以上的臣子女眷,不算上丫鬟,也有百余来人,却也没人敢放声大话,偶有交谈对话,也是窃窃私语,大多数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地低头走路。

“筵席设在昭阳殿,请诸位夫人、小姐,按手上所持的席位牌,入殿就坐。”

安寿宫外,有位年纪稍大的宫人。带着两位眉清目秀的小宫人,守在宫门口,为各府女眷发放坐席牌,免得席上出现争抢或是排挤现象。

阙府领到的席号是“梅左”。秦氏携庶女,代表侍郎府领到的席号是“竹右”。

遂在进殿时,两方便分开了。

卫嫦与阙老夫人,分别在各自贴身丫鬟沅玉、珊瑚的搀扶下,被宫女引领着来到“梅左”一席。

原来,安寿宫最大的昭阳殿内,按照“梅”、“兰”、“竹”、“菊”的顺位,每一顺位又分“左”、“中”、“右”三席,依次开了十二桌筵席。

“梅”号三席,宴请的是文武一品官员的女眷。而“梅左”这桌,一席十人,皆为武一品的臣子女眷。

在将军、都统、提督武将官衔之中,又数阙聿宸一品大将军的份位最高。

因而,其余各府的女眷,见到阙老夫人和卫嫦,都客气有礼,还留出了上首位,请阙老夫人落座。

卫嫦客气地回以微笑后,扶着婆婆坐下了,沅玉和珊瑚尽职地接过宫女端来的净手盆,伺候她俩净手洗脸,而后便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她们身后,等着筵席开始后替主子布菜。

扫了眼殿内,女眷们都已按顺位落座,而太后又尚未出来,于是,平素相交热络的一些女眷,都开始小声聊起天来。

“听说哦……”

所有小道消息的开头,总是“听说”,可到底是听谁说的,一点都不重要,也没人在意,无论是传的人,还是听的人,都只在意“听说”的内容。

卫嫦垂下眸子,轻轻翘了翘唇角,隔壁两桌的女眷,待宫女奉上香茗干果后,就再也控制不住八卦的嘴,交头接耳起来。

她几乎能猜到“听说”后面所跟的一长串内容,*不离十又与自己或是阙家有关。

果不其然……

“听说曲府,原本有机会和阙家攀亲呢!”

“真的假的?曲府不一直都想与乔家攀亲吗?”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想与乔家攀亲是今年,阙家的事,已经老早了……”

“呀!对对对!经你这么一提,我也想起来了!听说,阙老将军在世时,曲家大爷与他交情甚好,许是两家真有这个打算也说不定……只可惜……阙老将军……唉!”

“嘘——小声些,没见阙老夫人就在身后嘛!所以说喽!这攀亲的事呀,一旦过了火候就很难再回去了!没见曲家老太太自打阙、季两家联姻后就没怎么笑过吗?”

“她当然不甘心了!阙家宁可要季家那个风评不怎么好的女儿,也不要曲家大房那个素来乖巧懂事的闺女,换谁谁高兴?”

“你这话我就不认同了,据说季侍郎家的嫡女,并非传闻里的那么不堪……”

“那也是嫁去阙家之后,你道阙老夫人愿意自个儿的媳妇名声不好听吗?换做我,肯定也会在私底下派人好好为自家媳妇说点好话的……”

“这倒也是……”

“总之,阙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曲家再不甘心,也不可能再把闺女嫁去阙家,曲太傅官居一品,绝不容忍自个儿的孙女给人做平妻或是妾。这不,才瞄准了乔家……”

“原来如此呵……”听得津津有味的众女眷恍然大悟。

“可惜,曲老太太未免想得简单了些,人家乔尚书可是太后早就相中的,要不是皇上怕众口难调,硬给拖到了现在,怕是早就娶媳抱娃了……”

“这么说,你知道乔尚书要娶的是谁家的千金了?可是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啊?要不是听你说,我压根不知道……”

“不说了嘛!皇上压着呢!我也是听我家老爷无意间说漏嘴的。说是太后有意想把娘家的侄孙女。许配给乔尚书……”

“不会吧?”

卫嫦也不可置信地扬了扬眉。这倒是个新鲜的不能再新鲜的八卦了。

“会不会的,等下就知道了。我敢肯定,太后今儿召集我们入宫,正是为此事……”

“太后驾到——”

就在这时。太后跟前的宫人,甩着拂尘,从殿内走出来,他身后没几步,是盛装打扮的太后,扶着大宫女的手,慢慢地走至人前。

“恭迎太后!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顷刻间,原本还在低声谈笑的臣子女眷们,忙闭口起身。向太后行了跪拜大礼。

“免礼平身!”

太后笑吟吟地伸手虚扶。

众女眷答了声“谢太后”,这才起身归座。

“今日哀家非常高兴!虽说是六十寿诞,但能与诸位聚在一起庆生,却是从未有过的事。诸位也无需拘谨,该吃吃、该喝喝、该乐乐。权当是陪哀家这个老太婆热闹热闹!”

太后笑着说了几句,便让宫人传膳,宫女依次送菜上桌,乐师也开始奏乐。

“大家不必拘谨,尽情享用,就算喝多了也不打紧,后殿都备好了软榻,随时可进去小憩。”太后乐呵呵笑着,朝底下的众女眷说道。

起初,这些女眷们还有些拘谨,随着几道热菜上桌,又被太后劝饮了几杯美酒佳酿,才逐渐放开,开始互相攀谈、觥筹交错,一时间,昭阳殿里热闹非凡……

卫嫦和阙老夫人都没喝酒,喝的是酸梅子汤。

卫嫦是怕饮酒对胎儿不利,哪怕是酒精极低的水果酿,她在怀孕期间,也没沾过一滴。

阙老夫人则习惯了,从嫁入阙家至今,从没在家门以外的地方喝过酒,哪怕熟人劝得再热络,也滴酒不沾,就怕酒后乱事。

没错!酒后乱事!

别以为男人才会酒后乱事,女人也一样。就譬如眼下发生在邻桌的一幕……

“……我撕了你这张大嘴巴!”

“呸!我嘴巴大又怎么了?碍着你了?嘴巴长在我口上,我想说什么就什么!有本事,你别做呀?怎么?说中你心事了?心虚了?呃——”

“放肆!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倒是你!空口无凭,想诋毁我曲家,我……呃——”

“你敢说你心里没打那些小九九?你敢说你们家一开始没惦着人家阙家?只不过人家阙大将军瞧不上你家的孙女,这会儿又不得不改而攀乔家这门亲了……”

“你!你!……我真撕了你不可!”

“我怕你呀!”

言语失和,“梅中”席上两个都是做祖母的命妇竟然当着太后的面,扯着彼此的头发,叫骂着厮打起来。

其中一人赫然是曲老夫人,另一人,卫嫦听婆婆说是左御史家的夫人。

啧啧!所以说,这酒,还是别乱喝的好,一不小心,就容易犯浑了……

117 人虽不在,也惹桃花

“阙夫人!”

卫嫦回头,见是曲盈玉,不禁讶然地微挑秀眉。

曲老夫人和左御史家的夫人在昭阳殿当众对骂,甚至还揪扯彼此的头发缠打,被太后当众喝停,并让宫女宫人们,将两人都拉到了后殿。

出人意料的事,太后不仅没有对两位夫人施以惩罚,反而笑劝大家:“别因此而扰了诸位的雅兴。”

众女眷皆感到纳闷不解。

不过,很快,卫嫦就明白了。

因为,太后接着那两位夫人争吵的内容,向众人宣布:“今日,除了庆祝哀家的六十寿诞,还有一桩喜事,哀家想与诸位分享,那就是:哀家的侄孙女儿,不日就要出阁了!”

“恭喜太后!”

“贺喜太后!”

底下的臣子女眷们,虽都面不改色地起身道贺,可心底难掩好奇:究竟是哪家的儿子,如此幸运,竟然娶到太后的侄孙女儿为妻。

太后也没让众人猜测多久,当即宣布:“哀家的侄孙女儿要嫁的人,诸位也都知道,那便是兵部的尚书大人乔世潇乔尚书!”

“轰!”

太后此言一出,底下女眷纷纷惊愣当场。

“不是说,乔家要和曲家结亲吗?”

“我也听说了,还说曲老夫人都在为孙女筹办嫁妆了!”

“如此看来,之前那些想必都是谣传了,难怪曲老夫人要和御史夫人闹架了,合着被戳痛心事了……”

“……”

卫嫦若有所思地望向邻桌的曲盈玉,只见她听完太后宣布的消息,脸色都白了,攥在手心的丝质罗帕,也早已被她团得不成样……

倒是没想到,她会跟着自己出昭阳殿、来到这片幽静的紫竹林,也不知所为何事。

撇开和曲盈然的关系,卫嫦自忖与曲家其他人没什么瓜葛。唯一能算得上的,也就是出嫁前。曲盈玉的母亲曾来添过妆,可便宜娘也说了,日后曲盈玉出嫁,她也必定会上门去添妆,绝不落人话柄就是了。除此之外,她委实想不通,能和曲家扯上什么关系。

见曲盈玉自来熟地想要挽上自己的胳膊,卫嫦退开了一部,抽回了手。

“曲姑娘可是找我有事?”

曲盈玉见自己好心想要搀扶,却遭拒绝。心中自是不悦。讪笑着道:“我以为阙老夫人也在这儿。方才没来得及向她老人家请安,见阙夫人在这儿,以为老夫人也在,就过来了。”

“老夫人被太后邀入内殿了。”

卫嫦简洁地解释了一句。便在沅玉的搀扶下,在竹林幽静的小径旁找了块平坦干净的石墩坐了下来。

昭阳殿里太过闹猛,加上不少菜都是连着炉火呈上来的,炭气熏得人喉口干燥。以故,一等太后宣布散筵,退入内殿,她也连忙出了昭阳殿透气。可婆婆又被太后召入内殿说话去了,还不能离开,见这片紫竹林清净幽雅。就带着沅玉来了这里。反正与珊瑚知会过了,若是婆婆出来了,就来这里找她们,然后一起出宫回家。

见自己竟然被彻底无视,曲盈玉在心里积存了良久的怨气。也冲破理智,一股脑儿叫嚣了出来:

“季宁歌!别以为你嫁给阙大将军就真的是将军夫人了!也不去打听打听街头小巷都是怎么传你的?还没嫁人就大了肚子,谁知道是不是阙大将军的呢!”

“不是他的莫非还是你的不成?”卫嫦脸色一沉,冷冷地抬头直视。

曲盈玉被她这一眼,看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可心底的怨艾,让她根本刹不住脚,嘴巴一时贪图爽快,更是快理智一步,噼里啪啦地继续爆道:“我相信阙大将军不是那种人!绝对不会在婚前与……与人做那样的事……反倒是你!谁都知道季四小姐之前的风评,怎可能一夕之间就改了性子?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阙大将军,你就不会觉得心虚吗?”

“沅玉!”

卫嫦实在听不下去了,真的是莫名躺枪、满口喷粪啊!真当以为自己怀着身子,不方便行动,就能大敕敕地胡说八道了吗?

“奴婢在!”

“给我掌嘴!”

“你敢!”

曲盈玉一听,不顾之前的淑女风范,叉着腰跳骂起来:“季宁歌!我好歹也是太傅孙女!你凭什么命个丫鬟来掌我的嘴?有本事你自己过来呀!我今日反正也丢脸丢到家了,不怕再多一条和将军夫人闹架的恶名!说不定,人越恶,越嫁得好呢!”

卫嫦这下真被她气笑了。

得!这丫头还真以为自己是因恶名才嫁了个好夫君的!索性再添一把火。

“是呀!这都被你打听到了!还真是了不起!所以,我奉劝你一句,想嫁个好夫君,就得抛开矜持,那什么大家闺秀的礼仪风范,半毛钱都没用!不如直接怀上人家的孩子来得快!”

“你!你你你!你不要脸!”

“咦?不是你来向我讨教的吗?我实话实说了,你又不信?”

“阙大将军肯定不知道你这副嘴脸!若是知道,他肯定不会娶你的!实在是……实在是……他会后悔的!他肯定会后悔的!”

曲盈玉咬着下唇,连连摇头,不敢置信名扬天下的一品大将军,竟然会娶这样一个女子为妻。

“后悔什么?后悔没娶你吗?”

卫嫦轻嗤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回赠了曲盈玉一个大白眼。

不管阙聿宸晓不晓得他曾经要与曲家联姻,但眼前这个女人觊觎过自家夫君是不争的事实,她没法给什么好脸色。

曲盈玉跺了跺脚,愤愤一甩帕子,捂着嘴跑出了紫竹林。

“还真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啊!”

卫嫦顿觉无趣,暗责自己方才干嘛生那么大的气。反正“虱多不痒、债多不愁”,自己顶着的名声再难听也难听不到哪里去,干啥还非得和个待字闺中、心存羡嫉的小丫头吵那么欢?

“你是谁!”

蓦地,竹林深处传来一道听来有些耳熟的质问。

卫嫦转过头,好奇地望过去。

背着洒入林间的暖馨秋阳,季宁岚一袭醒目的妃色宫装,由宫女扶着缓步朝自己走来。

“你不是季宁歌!你究竟是谁?”

季宁岚紧紧盯着卫嫦的脸。想从她脸上瞧出任何端倪。

卫嫦心下暗吃一惊,面上依旧淡淡笑着,没有显现更多表情。

“三姐姐可真当好笑!做了皇上的妃子,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都不认得了吗?”

卫嫦一如季宁歌往日说话时的讥诮语气,抬着下巴,凉凉回道。

季宁岚摇摇头,下唇咬了咬,似是自言自语:“不可能……”

旁人或许不会注意,可她却听出来了,“半毛钱都没用”。这哪里是大同朝的语言?明明是现代的口语!

再结合中秋节时。她从诸多献入宫的花灯里。一眼认出了那组令她分外眼熟的花灯,若是没记错,那是上上辈子,曾被社科频道专题播报过整个制作过程的最靓花灯——《嫦娥奔月》。当时还不敢确信,也不敢相信季宁歌会和上辈子的她一样,来自另一个相对发达的时空,可是,眼下……

当她听到季宁歌与曲盈玉的对话,听到那句颇具现代口语的话语,整个人震惊了。

莫非,季宁歌真的也是穿越的?所以之前的一切都好解释了,为何突然间。季宁歌的性子大改;为何前世的那些事,这辈子都没再发生……

原来,不是她记错了,而是,季宁歌变了。浑然变了个人,彻底换了个芯子……

可这些,她就算怀疑,也没法斩钉截铁地质问出口,说了又该如何来圆自己的身份?

卫嫦见季宁岚沉着脸半天不语,心下也波澜汹涌。

她刚刚的质问,是在怀疑自己的穿越身份吗?会是那组别具一格的花灯引起她的猜测的吗?还是其他?

若是花灯,这些日子她苦思冥想总算找到了个借口,本想着若是太后问起,就推到秦雍头上,反正太后也没去过东渡国,自然不知东渡国的中秋节是怎么过的。

谁知太后没问,反倒被季宁岚给逮到了。可从她刚刚的表情,似乎质问的并非花灯,那又会是什么呢?卫嫦自忖方才那些话里,并没说什么引人质疑的话。

“如果,你真不是季宁歌,我倒是能释然。”

良久,季宁岚苦涩地开口。

卫嫦轻挑秀眉,委实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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