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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妆-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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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哪里看得上我啊！”李大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这样的，也就配你这样的，这叫做什么锅配什么盖！”
两人正说着，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什么锅盖？云姑你们是要买锅盖吗？”
两人扭头一看，不是乔子晋又是哪个！
云姑哎哟一声，然后笑道：“乔公子。这么早就去开铺子了？”
乔子晋随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瞅了一眼趴在胭脂摊上的人，满头黑线。指了指，问云姑：“这是唱哪一出？”
云姑这才想起阿黛已经睡熟了，压低了声音，道：“这丫头，怕摊位被别人占了，就来得早了。正困着呢。我让她趴一会儿。”
乔子晋点了点头，跟云姑摆摆手。继续往前走，路过阿黛的时候，忽然轻笑一声，刚好手里捏着一片翠竹叶把玩，顺手就把翠竹叶插进阿黛的头发里面去了。见人睡得这样都没醒，摇了摇头，心情极好的站起身来走了。
云姑见乔子晋弯了一下腰，诧异了一下，再看又没有看到阿黛有什么不同，便也没在意。
阿黛也没有睡多久，张九来的时候她就醒了，张九嗓门太大，“一碗大份的云吞面”说得气壮山河，别说是起早了发困，就是十天十夜没睡也能被他吵醒了。
张九瞅着阿黛有些迷蒙的样子，笑道：“阿黛妹子，生意好啊！”
陆黛瞅了眼张九脚边蠕动的袋子，笑道：“您生意才好！”
张九哈哈大笑。阿黛本以为张九会提她跟孟昶德合作的事情，事实上张九哈哈大笑之后就专心等云吞面端上来了，关于合作的事情，什么也没说。这让阿黛松了口气，心里也自在了不少。
上个赶集日没有来摆摊，还真有人专门来问她。
是一个十五岁上下的姑娘，别看年纪轻，已经为人妇两年了。女子撅了撅嘴，道：“阿黛啊，你上个赶集日可没来！以后不做这个生意了吗？”
阿黛摇头，想了想，笑眯眯的开口：“哪里，上次是有事。有城里人找我合作，说是要把我摊子上这些东西卖到县城，甚至是洛城去。我在家里忙着弄这些呢，哪里还有时间来摆摊！”
女子脸上写满了不相信：“城里人会用这个？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吧！”
阿黛正色道：“我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城里人为什么不用，她们说不定还抢着用呢！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捕蛇的张九，跟我合作的那人是他小舅子呢！”
阿黛想得很清楚，这正是她宣传她的这些胭脂水粉的一个好机会，要是大家知道城里人都用她的产品，自然会觉得她摊子上的东西很好，这么一觉得，来她胭脂摊买东西的人也就多了。
女子见阿黛说得认真，由不得她不信，不由得诧异道：“可是你这东西，没名没姓的，城里人怎么会用！人家用的都是某某斋出来的东西，哪里会是云吞面摊子旁边的摊子上的东西！”
这话倒是提醒了阿黛，她早之前就想要给自己的东西取一个品牌名，可这段时间以来事情太多，竟忙忘掉！
“诶，我还是觉得你的这个沉香浅色好香，闻着也舒服，就像是小的时候在衣襟上别了栀子花一样！”女子伸手挑挑拣拣摊子上的东西，忽然拿起沉香浅色，感叹了一句，“可惜栀子花是白色的，长大了懂事了就不能戴在身上了！”
“谁说我这些东西没有名字！”阿黛被女子这话一提醒，忽然福至心灵的想起了一句诗，笑道，“我这个胭脂摊也是有名字的，不过不叫什么什么斋，名字也是三个字，香如故！”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阿黛忽然觉得这三个字再应景不过了，这胭脂的做法，可不就是把新鲜的花瓣弄成泥吗，而且做出来的胭脂，还有原来的花香。
女子听了眼睛一亮：“你这名字倒是好听，以后你要是开铺子了，把这三个字挂在匾上，一定好看得紧！”
阿黛有些得意：“最好的东西，当然要用最美的名字来配！”
女子点头道：“我现在相信城里人真的愿意买你这小胭脂摊上面的东西了，我小的时候也跟我阿爹去过县城，听说那城里人，就喜欢什么风雅。香如故这么好听的名字，她们不喜欢才怪呢！”
阿黛脑海里计划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首先，去找烧瓷瓶瓷盒的，叫他们在瓶身上印上香如故三个字，然后找陆秀才，让他帮忙写三个字，就贴在她的小胭脂摊前面。
好吧，前者不太容易实现，签了那样的合同，东西好不好卖还不好说呢，孟昶德给的那些定钱，暂时还不能动得太厉害，到时候要是东西没卖出去，没钱退了就惨了。不过后者就好实现多了，找到陆秀才，烦他几句就是了。
阿黛一高兴，每一个来她小胭脂摊上买东西的人，她都告诉人家，她的小胭脂摊有名字了，就叫香如故。
正欢喜着，忽然看见乔子晋摇着一把大蒲扇走过来，嘴里喊道：“阿黛姑娘！”
陆黛嘴角抽了抽，用手指按住了眼皮，不忍直视，好好的男神形象，让这抠脚大爷经常拿手里的蒲扇给毁了！
乔子晋瞅了瞅自己手里的大蒲扇，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这大蒲扇是温大哥亲手做的，凉快极了，你嫌弃个啥？”
形象不符合啊！
陆黛仰头问道：“你来找我？”
乔子晋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阿黛的板凳上，刚站起身的阿黛无语极了。乔子晋道：“太无聊了，过来看看。”
这边有什么好看的！无聊了就来这边看，不要说得好像这边有很多热闹可以看啊！
陆黛满头黑线，然后心里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乔子晋瞅着胭脂摊上的胭脂纯露什么的，一边摇着大蒲扇，一边缓缓开口道：“阿黛姑娘，苟富贵，勿相忘啊！”
陆黛扶额，瞪着乔子晋，问道：“我早就想问了，你为什么老是跟我说‘苟富贵，勿相忘’？”
乔子晋似乎被这问题难住了，愣了一会儿，才给出答案：“啊，不能说吗？”
阿黛简直没法儿跟这乔子晋正常交流了，说好的高冷男神呢？
乔子晋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你看起来没有以前好玩了！”
阿黛立马想起之前在屋后菜园子和白鹤山与乔子晋相遇的事情，扶额，心想，你是觉得我没有以前傻了吧！
乔子晋叹了口气：“白石镇没有一个好玩的！”
陆黛就想起，好像花楚楚说过，她这表哥在外面游历多年，最近不就才被他娘给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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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赚了赚了
陆黛瞪了乔子晋一眼，怎么就不明白了，好好地一个高富帅，按理说要么是男神要么是纨绔，怎么到这儿就有点贱兮兮的呢！
阿黛不再搭理乔子晋，她是想着，既然乔子晋是无聊才来这边的，那她如果不搭理他，他无聊了自然就去别的地方了。
就跟乔子晋不存在一样，阿黛精神满满的跟每一个来她摊子前的大姑娘小媳妇甚至是大妈们推销她的胭脂、纯露、精油、七子白面膜、手工皂。
阿黛的宣传方法没错，只要她一说她这些东西被人带去城里卖了，许多本来只是来看看的顾客，都纷纷下手买了。
阿黛不理乔子晋，乔子晋自己也能找到乐趣。他还没有见过像阿黛这么说的，给人推荐起东西来那是一套一套的，颇有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风范。不由得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乔子晋呆在这里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张脸摆着，有不少姑娘为了搭讪假装来买胭脂纯露什么的。
等到阿黛忙完了，暂时没有人来了，才注意到乔子晋还在这里。
要是换个人，估计就觉得自己是被乔子晋看上了，想要追自己呢！可是阿黛心里清楚，自己这身体不过十岁，比乔子晋小个七八岁呢，人家又不是恋童癖的变态，怎么可能看上她！还真是乔子晋自己说的那样，整个白石镇太无聊了。所以来阿黛这里“看热闹”了。
其实阿黛很想问乔子晋上次山匪来袭的后续，那件事情之后，除了百姓嘴里闲聊。或者是大人吓小孩子的时候偶尔提到，就没有别的了，仿佛山匪来袭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就来拿最开始县衙派来巡逻的官差，也不过是待了三五天就撤掉了。
但是，就是再不懂事，阿黛也看出来了那山匪是有猫腻的，祸从口出这个理不用别人教。所以心里虽然好奇，阿黛还是没有向乔子晋问出口。
只是心里隐隐有个想法。之前乔子晋搀和山匪那件事，该不会就是因为平日里太无聊吧！陆黛不由得诧异了。
“你们这种人不是最喜欢吟诗作对吗？”
乔子晋手里的蒲扇一顿：“谁告诉你的？”
陆黛面不改色道：“这还用谁告诉吗，你手上中指指腹有薄茧，一看就是握笔握出来的。而且。我也听花楚楚提过你，说你文采斐然什么的。”
乔子晋似笑非笑：“她大字不识一个，你信她？”
陆黛咦了一声：“谁说她大字不识一个的，好像说是会写自己的名字呢！”
乔子晋忽然有了兴趣：“文采斐然不一定就喜欢吟诗作对啊！哎，反正你这摊子暂时也没人来，我教你写你的名字好不好？”
乔子晋有个妹妹，他记得他乔小乔还小的时候，他教她写字，笔都拿不稳。糊了她自己一脸的墨水，写出来的东西比鬼画符还难看。阿黛忽然说到些名字，乔子晋忽然想起以前教乔小乔写字还挺好玩的。于是就起了心思教阿黛写自己的名字。
陆黛听了，没有像乔子晋预料的那样露出欣喜的神色来，反而一脸苦相：“不用了，我谢谢你！”她有看过陆秀才书上的那些字，一个都不认识，简直比甲骨文还要复杂。会写简体字给自己看就够了，没必要去学那个受罪！
乔子晋脸上恨铁不成钢。眼睛里却全是觉得好玩的笑意：“你怎么这么不思进取呢！”
陆黛对乔子晋的恶趣味表示无语，似笑非笑道：“乔公子是觉得阿黛要女扮男装考取功名才算是思进取？”
乔子晋被噎住了，甩了甩手里的蒲扇，深深觉得自己说不过一个小姑娘，简直是丢人现眼！
因为有乔子晋这张脸在，再加上阿黛使劲儿的宣传有人把自己摊子上的东西带去卖给城里人的事情，今天的生意竟然是二横街事件以后最好的一天。手头的存货基本上卖得差不多了。
想起上次乔子晋也算是帮过自己忙，自己还没有表示感谢，阿黛随手丢给乔子晋一瓶竹叶纯露。
乔子晋有些嫌弃的样子：“这是姑娘家才用的东西！”
阿黛故作惊讶：“原来温大哥应该是温姐姐啊！”
“什么温大哥温姐姐？”乔子晋狐疑。
阿黛指着乔子晋手里的竹叶纯露道：“这东西，温大哥也是用的，你不是说这是姑娘家才用的东西么，照你这么说，温大哥岂不是也成了姑娘家！”
温大海五大三粗，虽然没有张九魁梧，当白石镇能比得上他身材高大的也没有几个了，当然不可能是姑娘家！这话也就是阿黛拿来堵乔子晋而已。
乔子晋笑了笑，把东西收了，然后看看天色，鬼喊鬼叫道：“哎呀，我的铺子还开着门呢！我怎么忘了！”
然后跟阿黛道了别，从容不迫的走了。
陆黛都看呆了！心里第一个念头是，原来他在镇上开了铺子，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铺子。心里第二个念头是，这种情况下，他不是应该急慌慌的赶回去吗？这从容不迫到底是几个意思！
陆黛这边还在震惊中，那边云姑笑着打趣道：“我们摆摊是为了讨生活，乔公子开铺子完全是为了打发时间，不能比，不能比！”
阿黛好奇道：“云姑，乔公子开的是什么铺子啊？”
云姑笑道：“乔公子这样的读书人，开的当然是……”说到这里，云姑还故意卖了个关子。
阿黛反问道：“难道是字画店？”
云姑摇头：“差一点就猜对了，是笔墨铺子。”
陆黛心里想着，还真是读书人啊，那这个读书人，跟陆秀才那个读书人，还真是两个样！今天收获很大，因为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阿黛也就不把东西存在王家了，也省了那20个钱。收了摊买了一斤五花肉、一斤干红枣回去。红枣是补血益气的，阿墨应该多吃点。
等回到家后，两姐妹一清点，今天一天出摊，足足挣了两吊钱！阿墨小心翼翼的分成两份，两份分开藏起来。
这些日子，每次去益发村，阿黛都尽量多买些花瓣回来，但是到底是人力有限，资金有限，阿黛也不能囤太多的东西，只好告诉邱老三，可以把多余的花瓣采摘下来晒干，等到花期过了，她肯定会买的。
干花瓣也能做胭脂的，就是效果比新鲜花瓣差多了。倒是纯露什么的，只能用新鲜的。阿黛倒不是特别着急，这里的气候看起来不是那种到了冬天就寸草不生的，到时候没有新鲜花瓣做纯露了，竹叶纯露肯定是管够的，或者还能弄些别的。
虽然日子有条不紊的过着，但阿黛心里也是有一些着急的，她总是担忧着孟昶德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那批东西到了城里到底好卖不好卖！
阿墨也看出来了阿黛心里的着急，面上不露声色，但平日里总找到机会就安慰对方不要太过担心。
但阿黛怎么能不着急！这是她胭脂水粉生意迈出的第二步，到底走踏实没有，她得看着。没看在眼里，心里再胸有成竹也没有用。
就这样过了大概十多天的样子，孟昶德又来了。
当时正是赶集日，阿黛在胭脂摊前招呼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她晚上睡觉有点盗汗失眠，想来买点竹叶纯露，阿黛正在给她推荐紫月季精油。
孟昶德一身藕色长衫，配着秋香色的腰封，拿了一把折扇，一脸欣喜的出现在阿黛的摊子面前。
陆黛看到人后，下意识就去看来人的手上，见孟昶德确实不像是带了许多东西的样子，稍微松了口气。
孟昶德对阿黛笑道：“陆老板，恭喜你啊！”
阿黛听了眼睛一亮，立马明白了孟昶德的意思，看来是自己的那些东西很受城里人的欢迎。欢喜的同时，她也有注意到孟昶德神情中隐藏着的那一丝后悔，大概是后悔之前答应阿黛的分红方式了。
有合同在，阿黛才不管你后悔不后悔！瞬间笑得跟只土拨鼠似的，眉眼里全是欢喜！
阿黛也不摆摊了，收了摊子，跟孟昶德进了一家茶楼，包了个单间，让小二上壶茶，这才听孟昶德详谈。
孟昶德一开口，说的却并不是卖东西的情况，而是：“时间紧急，陆小姑娘，你这边再赶一赶，多做些东西出来，尤其是那七子白面膜和手工皂。”
阿黛心想七子白面膜倒是好做，直接买现成的材料按比例混合就好了，倒是手工皂，一次最多能做十块，要太多的话，是有些困难的了。不过好在，上次孟昶德走后，阿黛又买来材料，陆陆续续做了许多皂基放着。现在已经可以直接用了。
孟昶德接着道：“我也就是路过这里，有过五天再回来。现在先说好，以后每十天我来取一次东西行不行？”
阿黛想也不想就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十天取一次东西的话，银钱也要十天结一次了，毕竟我这边还得出钱买原材料。”
孟昶德点点头，解决了最迫切的问题，这才冲着阿黛哈哈笑道：“陆小姑娘，这次，咱们赚大发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赚大发了
孟昶德说道：“也没有到洛城，单在县城里面就把东西都卖完了。我认识沈东临沈大老板，本来是去找他谈山货生意的，结果不知怎么就说到你那些胭脂了，才知道原来他还开了胭脂店的。不是一家，整整三家！”
陆黛满心欢喜，也不打扰，目光熠熠的听孟昶德讲。
孟昶德接着道：“沈老板专门瞅了一眼，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让我先放了一半在他的铺子上卖，结果第一天就挺受欢迎的。于是又找上我，把剩下那一半也要去了。然后我们才开始谈合作。”
阿黛心里微微讶异，这沈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可以在出价之前让孟昶德把东西放在那里卖！更重要的是，孟昶德居然一点反对意见都没有。
阿黛没有说话，接着听孟昶德讲：“你做的那些东西，主要是看起来好看。至于精油和纯露的效果，大家谁也看不出来，所以一开始定的价格不算高，等以后效果出来了，可以再涨价就是了。”
阿黛一针见血的问道：“所以，最后孟老板你跟沈老板商量好的价格到底是多少？”
孟昶德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手工皂220个钱一个，纯露不管种类，统统160个钱一瓶，七子白面膜200个钱一盒，沉香浅色220个钱一盒，紫月季胭脂200个钱一盒，精油不管种类，统统200个钱一瓶。”
阿黛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默的算，基本上是她这边零售价的两倍，由此可见。沈东临那三间胭脂店应该是有些名头的，如果不是大店铺，不会定这么高的价格。
孟昶德接着道：“这是我跟沈老板定的价格，至于他那边多少钱卖出去，这个我就没法儿管了。不过我回来之前，专门去他铺子里面观察了一下，卖得最好的是手工皂。一块卖到七八百个钱一块，220个钱从我们这里买过去简直是占了大便宜了。”
陆黛瞪大了眼睛。
孟昶德嘴角勾了勾：“幸好第一次只是口头上商定了价格。并没有签下文书合同。我这次着急赶回来找你，也是因为沈老板那边快卖断货了。一般新品出来的时候最受欢迎，所以买的人多一点。等我这次带着东西过去了，大概就要跟沈老板签文书合同了。这价格方面，自然还是有商量空间的。”
陆黛点点头，然后问了一句：“沈老板的胭脂铺在县城里面很出名吧？”
“可不是！整个县城，有一半的产业都是沈老板的，又有哪家胭脂铺能跟他的比肩！”孟昶德笑了笑，说了这么久，也口渴了，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然后看着阿黛手脚麻利的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给他续上。
孟昶德忽然起来逗一逗这小姑娘的心思：“你自己算一算。我该给你多少钱？”
陆黛一看孟昶德的神色，就知道这人是故意要自己出糗。首先，这里没有算盘。其次，就算是有，孟昶德也不认为阿黛会打算盘。
阿黛确实是不会打算盘，但是她说笔算啊！
孟昶德这么一说，她也没有露怯，直接就用手指指尖蘸了茶杯里的茶水。然后在桌子上比划。
孟昶德上次一共带走手工皂200个，竹叶纯露100瓶。紫月季纯露50瓶，金盏菊纯露50瓶，七子白面膜100盒，浓香浅色20盒，紫月季胭脂20盒，紫月季精油20瓶，金盏菊精油20瓶。
200*220＋（100＋50＋50）*160＋100*200＋20*220＋20*200＋（20＋20）*200=112400
也就是112吊钱零400个铜子。四成就是44吊钱零960个铜子，减去之前的8吊定钱，剩下36吊钱零960个铜子。
阿黛比划了一小会儿就停了手，笑着问孟昶德：“孟老板，如果不算税款的话，可是该给我36吊钱加960个铜子？”眼睛弯弯的，显然是心情特别欢畅！
一向淡定的孟昶德这下是真的被阿黛震惊到了，他自问做买卖这么多年了，这点儿账目对他是小意思，就是不要算盘也能心算出来。可是，他也清楚，别说是心酸了，就是用算盘，他没有阿黛这么快算出来！
陆黛见孟昶德这副表现，不由得又笑了笑：“孟老板，你不必这么吃惊。”
孟昶德这才回过神来，也不说阿黛算得对不对，再看桌子上的水迹已经完全干了，赶紧问道：“陆小姑娘，不知道你这算术是在哪儿学的？”
阿黛一愣，孟昶德又问道：“还有，你刚刚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什么？”
陆黛心里咯噔一跳，才想起这个世界是没有阿拉伯数字的。当下也不想当什么“发明了”更简单的计算方法的牛人，阿黛矢口否认，道：“啊？刚刚那个没什么，就是我在想问题的时候喜欢手指乱戳。”
孟昶德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那你刚刚是怎么算出来的？”
“就这么算出来了啊！200块手工皂，220个钱一块，我就算2个手工皂多少钱，再翻100倍就好了。很难算吗？”陆黛赶紧转移话题，“孟老板，我就是随便算一算，你还没说我算得对不对呢！”
孟昶德瞅了阿黛好一会儿，算是被阿黛的这个说法说服了，心里暗赞阿黛脑瓜灵活，嘴里却道：“没错，一点儿都没错。我倒没有想到这东西会这么好卖，这次也是运气，占了沈老板的光。”
说着，孟昶德掏出一块碎银子，以及一些零散的铜子，递给阿黛：“我把铜钱兑换成碎银子了。不然那么多铜钱，太重！你要不要找老板要小戥子来称一下？”
阿黛赶紧接过碎银子和铜钱来捂着，摇头道：“孟老板总不会坑我一个小姑娘！”
孟昶德不置可否，然后道：“车马税和城门税都不高，但是长期积累起来也是蛮多的，我就自己出的钱，没有从这些钱里面扣。反正有账本记着，到时候我们半年结算一次好了。”
阿黛点点头，表示同意：“孟老板想的自然是周到。”
孟昶德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见底的茶水，道：“事情差不多就是这些了，你也回家了吧，晚了就不安全了。”
陆黛摇头：“孟老板，我还有事情想问一问。”
孟昶德以为阿黛是在银钱方面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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