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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亦沾衣-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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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流的滋滋声,飞速汇聚下来,而后山崩地裂般一声炸雷,眨眼间,倾盆暴雨吞没了天地!
庙顶上,只有一片苍茫雨幕。
“师父!!”李归鸿脚下踉跄,摔倒又爬起,勉强跃上破庙顶,失神了一瞬,扑倒放声大哭。
我看得呆住!
只觉怀里的身子轻轻一颤,心中一凛,老女人死活关我什么事!当务之急是要救治荣哥哥!
看他,脸色苍白,闭着眼,不说不动。
我急道:“荣哥哥?”轻抹他脸上的雨水,他嗯一声算是回到,我一手托在他身下,他手抄起他的腿弯,吃力抱起他,运了真气才能行走,“荣哥哥,你千万忍一下,我们这就回去!”
……
接天的雨幕无穷无尽,我抱着荣哥蹒跚走在暴雨里,胸口冷冷地疼,像有千万根小针在扎,真气每运行到那里总有血腥味涌上来,一次一次,运气越来越不顺畅,手中的人,越来越沉。
“丫头,你停下,”半天没说话的荣哥忽然开口,“停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不能停!荣哥哥,你再忍耐一下,马上,马上就到了!到了行在我们找小弥,找军医,给你看,就没事了!你先不要说话,运气护住心脉,不要耗费元气……”忽然记起,当年,我被颜如雪的剑划伤手臂,他也是这么抱着我,对我说莫要耗损元气……
“丫头,”他声音比平时弱许多,“再不说,怕来不及了……”
“别胡说!!再胡说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他低笑,“傻丫头,方才,我并非信不过你,我只是……舍得不让旁的男子看你,惦记你,心里念你……然而你那般问我,我……说不出口……”
“我知道了!荣哥哥我不生气了,刚才就不生气了,你追我出来,我就觉得你是在意我的……”
“傻丫头,我自然在意你!我追出来,见你跑到房上哭,可尚未等我过去,就见那人……我心里便有些怒气……”
“你不用说,我明白!你为我吃醋,我其实也有一点高兴的,嗯,我是不是变得无聊了……”
他微笑,不眨眼望着我,我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局促,“你不要看我!现在脸上头上都是雨水,一定狼狈死了!不能见人!”
他认真道:“我的女人,便是再狼狈,旁人也不及万一……”
“你……怎么忽然会说甜言蜜语了,我都不适应了……”心头甜蜜。
他轻轻一叹,“可惜,我看不到你为我穿嫁衣了……”
“你胡说什么!”我大急,脚下一滑,只觉得手里的人要摔出去,赶紧抱住他一滚,我仰面摔倒,他重重砸在我身上,我闷哼一声,似乎被挤出了肺里所有的空气。
“丫头!”他心痛看着我,我觉得他挣扎动了一下,可到底还是没能挪动身子,心里一酸,不忍看他脸上的悲凉,我垂下视线,吃力从他身下钻出来,再次抱住他,两条胳膊竟像煮过的面条一样不听使唤!
我跌坐在雨中,放声大哭!
泪水冲下面颊,和漫天的雨水一起疯狂流下,与地下的积水混在一起。
他微微抬起手,柔声道:“丫头,莫哭。”
我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他的手,为什么这样冷!不能再耽误时间!只觉身上又生出些力气,我一咬牙,再次抱起他,辩了方向蹒跚往前走。
雨点劈头盖脸砸下来,身上生疼。
记得那天,我从京郊的胡姬酒肆里跑出来,也是这样一个暴雨天,我一人狂奔在风雨里,几乎跑脱力,是他,撑了一把伞,立在无人的街头等我,那一刻,我觉得他就如苍茫大海中的巍峨灯塔,为黑暗中迷航的人指引方向。
他是我的灯塔,永远给我带来光明与温暖,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灯光会熄灭,温暖会消失……
眼泪,汹涌奔流。
“停一停,丫头。”他吃力道,“你停下我有话说……”
“不停!”泪水顺着下巴滴落到他身上,视线模糊,有雨还有泪。
如墨的雨夜,看不清前路,摔倒,再爬起,不知有多少次。
再一次跌倒,忽然衣襟一紧,低头看,他脸色苍白,一只手抓住我的衣襟,唇动了动,话语迅速被雨声淹没。
我把脸凑近,就听他低低道:“遗诏……”他抬起一只手,手指费力点点胸口位置,我知道他脖子上挂了他的小皮囊,不离身带着,里面装的是我的那只紫晶耳铛,他喘息道:“自那日,听你演说未来之事,我便写了遗诏,置于这袋中,以防万一……”他苦笑一声,“不想,竟是,这样的死法……我去后,宗训登基,你为太后,垂帘听政……”
“你不要说了!!我不听!我不听!!”
他吐口气,继续道:“幼主即位,开疆拓土还在其次,休养生息方为正道,素日,我与你议天下事,无不相合,有你守业,我得心安,须将宗训教养成明君,待他成人,再图霸业……”他喘口气,“你舅父王朴定会助你,我另荐一人,翰林学士王著,虽日在醉乡,却有为相之才,纵有几分旷荡不羁,倒正是你素喜交往的人士,必能为你所用……”
“荣哥哥……你……不要说了……”我抱住他,哭道,“我听着难受……”
“傻丫头啊……”他叹一声,又道,“至于赵匡胤,不足为虑,你附耳过来,”他低声道:“我早有安排……”
说完,他长长吐口气,神情一下轻松了许多,可眼神也涣散了不少,我吓坏了,抱紧他大哭,“你说这些干什么!干嘛说这些给我听!你不会死!不会死!!荣哥哥,你别把我一个人扔下,我害怕,你说过要护我一辈子的!你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我泣不成声,“不许个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世界!!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跟你一起去!”
“丫头!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完成我的心愿……”忽而他一笑,脸上浮出些昔日的神彩,“我倒忘了问你,你可愿意要这太后之位?若是你想同他走……”
“傻瓜!!!我怎么可能和他走!!”我气急败坏截断他,“你这坏蛋!!你让我再也没法爱上别人了!!坏蛋……我爱你……”
他欣慰地笑了,目光里溢出刻骨深情,他如往常那样温柔望着我,如往常那样柔声道:“丫头,抱抱……”
我紧紧抱住他,埋首在他颈窝,泪水滂沱,他尽力张开双臂,用他此刻最大的力量把我抱在怀中……
“丫头,”耳边,他低声的,断断续续说道,“喜欢的吃食,一回莫要吃许多,晚间睡觉老实躺住,滚来滚去,踢了被子,我不在,谁与你盖呢……傻丫头,叫我如何放心得下啊……”
大哭,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一次一次唤他,一次一次对他说,荣哥哥,我爱你。
“我爱你……”他学着我,慢慢道:“我……爱……你……”
隐隐的,远处传来人声……
抬头看,一道火龙穿透雨幕,许多人飞奔过来,当先之人,正是丁寻!!!
我流泪笑着,叫着,摇着他,“荣哥哥!!你看!!是丁寻!!是丁寻!!”
他不做声。
不做声。
紧抱着我的那双手臂,那双曾在无数个日夜,带给我无尽温暖的手臂,一点一点,滑落下去。
……
我的世界,坍塌了。
玄青五 第35章 报君黄金台上意
大周显德二十六年,夏六月,汴京,大内,纯和殿。
又是一个窒闷的黄昏,层层叠叠的碧绡纱幔被玉钩束起,玛瑙红的衣角上镇着鎏金香狮子,冷烟从狮子口里袅袅喷出,琐窗外,暮云低黯,枝上鸣蝉唱得声嘶力竭。
殿门口隐隐飘来人声,刻意压低了声音,“愣着做甚,还不赶紧粘下来。”
有人细声应了,脚步匆匆去远。
裙裾窸窸窣窣,碧溪轻轻走进来,见我看她,笑道:“小姐可好些了?奴婢已叫人煎药去,一时便好。”她走到香炉旁,拿起银香箸拨拨香灰,从黑漆螺细香盒里取了一粒香丸投进炉中,殿中原本清冽的香气又浓了几分,她走近床边笑道:“小弥这寒玉冰配的当真是好,闻着就清爽,偏生还能治病。”
我眼望着紫绡帐子顶,懒懒道:“只是辅助治疗而已,对了,你让他们别熬药了,我喝了这么多年,烦也要烦死了。”
“这如何使得!”她急道,“小姐自那年……伤了心脉,便是胡先生也未去得根儿,一遇雨天便心口疼,”她软声哄我,“奴婢知您不好受,吃了药,身上多少能舒坦些,您说是也不是?再者,您身子不爽利,圣上也担心不是?”
我瞥了她一眼,轻笑,“碧溪呀,你这舌头越来越像流云了。”
门帘上的红丝串珠清脆碰撞,殿门口有淡淡的药香飘进来,我翻身向床里,闭上眼。
脚步声细碎,到了跟前,碧溪轻唤:“小姐,药已煎得了。”
我闭目道:“睡眠中,请勿打扰。”
忽听门口宫女齐声道:“恭迎圣驾。”
“免。”弹性有力的脚步声进殿里,碧溪和小宫女也赶紧跪下见礼。
“平身罢,咦,母后睡着?”
“启禀陛下,太后娘娘的药刚煎得了……”
“嗯,”听动静是有人在床前撩衣襟跪倒,朗声道:“孩儿给母后请安!孩儿伺候母后吃药。”
暗叹,我道:“碧溪,你们下去吧。”
“是。”
略等了会,我回过身,斜睇着床前跪着的人,“行了,人都出去了,还装什么。”
柴宗训嘻嘻一笑,也不跪着了,扶我坐起,推开山枕,抓了只隐囊垫在我腰后,他从旁边矮几上端起黑釉药盅,笑道:“年轻美貌的老妈,亲爱的妈咪,该吃药啦!”
失笑,真不愧是我调教出的儿子!我看着坐在床沿上的人,视线滑上他的眉毛。
英挺的剑眉,这是他脸上最像荣哥哥的地方,都说儿子像母亲,确实如此,尤其那一双眼睛,长在符皇后脸上是美目,长他脸上就只能算是桃花眼了,我叹口气,荣哥的儿子居然长了桃花眼……
桃花眼闪闪,“妈,您莫不是在感叹儿子怎么越发帅了?”
“切,比你爹差远了!”
“呜呜,我辈嫌弃了。”他换了个腔调,“老妈,为了年轻貌美,乖乖吃药吧。”
“少来,那药苦死了,我不吃!死小弥,临回蝴蝶谷度假居然又修改了方子,比过去更苦了!恨!”
“良药苦口利于病嘛,药吃一段时候方子总是要调的,师兄做起这些事自来严谨。”
“对了,我倒忘了你们是一伙的,怎么跟你诉苦,”我笑叹,“我儿子管我弟叫师兄,这是什么诡异的关系啊。”
“还不是当年您让我拜在师傅门下……”
是啊,是我主动找老妖精提的呢,实力才是硬道理,宗训不能跟荣哥学武功,总要给他找个高明的师父,我本来想,如果老妖精不答应就跟林逸白说,他肯定不会拒绝我,没想到初一见面老妖精就喜欢得不得了——因为见面那天宗训在待客的坐褥上撒了把苍耳……于是被老妖精赞为“聪黠类己”,哭着喊着收了徒,不过我跟他约定只许教武功,不许教毒术,还被老妖精唠叨了N久“弃本逐末”呢。
虽然唠叨,但我知道他们都是关心我,想帮我,那段时间,真的很艰难……
“亲爱的老妈,儿子手都举酸了……”宗训耍赖。
我接过药盅,喝了一小口,放在一边,不待他开口我抢先道:“宗训,我有话跟你说。”
我拉住他手,幽幽叹道:“儿子,我陪了你二十年,现在,我该去陪你爹了……”
“母后!难道孩儿做错了事?”
“没有,”我微笑道:“你做的很好,一个优秀帝王该做的你都做了,自从你十八岁率军亲征,只用了八年就统一了南边,比我跟你讲过的那个姓赵的用的时间还短……”
“全亏母后广行德政,泽被天下,”他插嘴,“我大周休养生息多年,孩儿统一诸地不过是厚积薄发,水到渠成,唐、蜀苛税酷刑,民不聊生,王师所到之处,大有开关献城的,这两地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其他,还把几名美貌侄女纳入后宫,这些兽行且不提了,我还听说一个奇闻,那昏君言道人人都可能存着不臣之心,只有阉竖忠心不二,所以要做他的官,必须先得自宫!哈哈,如此昏聩无德,如何能不亡呢!……哎呀,”忽然他面有赤色,“我居然和母亲说这些……孩儿失言,该打该打,母亲莫怪!”
我笑,“行了,说都说了,有什么的。”
他也笑了,“一不当心就说出来……我还记得小时候,只觉您就是一个朋友,可以随意说心里话的好朋友……”
“咳,你小时候觉得我是朋友……”
他呵呵笑道:“后来我长大了,老妈却是越活越小了,还得我时不时哄着……”
“呸!我什么时候要你哄了!都是我哄你!”
“哄我,哄我,”他敷衍着点头,“那就请母亲好好把药吃了,再多哄孩儿几十年吧。”狡黠眨眨眼,黑擢石一样纯黑明亮的眼眸。
我抬手,拂拂他的剑眉,这是我最爱做的动作,“宗训,你的文治武功都是一流的,私下里虽然彩衣娱亲,但我知道你在朝堂上是很有分寸的,最难得的是没有这年龄男子的轻狂,没有因为取得这些胜利就狂妄自大,骄傲自满,这个,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母亲过誉了。”他沉静道:“孩儿常想,若是父皇在,这天下早就归于一统了,又如何等到今日呢!小时候,您常给我讲父皇的英武事迹,我心里就常常想象,父皇在两军阵前是何等神威凛凛,在朝堂之上又是何等英明果决,我只愿父皇在天之灵看得我,不会以为我不肖太过也就是了。”
他笑叹,“骄傲自满也是不敢的,孩儿一直记得母后所讲的前朝李存瑁,骄于骤胜,兵败身死,还有唐明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以史为鉴,孩儿怎敢骄傲自大,更不敢贪恋享乐,母亲说过,李存瑁把个人爱好和国事混为一谈,宠信伶人,后世那个宋徽宗贪恋外鹜,这些都不是明君该做的。”
我点头,“是啊,当个优秀的政治家要牺牲很多,过去我只是知道理论,后来自己迫不得已坐到这个位置,才深刻体会到要牺牲掉多少自己的爱好兴趣,如果你太过迷恋某项娱乐,不仅会占去你理政的时间,最要命的是,必然有奸佞之徒投你所好,比如宋徽宗玩花石纲,玩的南方多少百姓家破人亡,甚至揭竿而起,当初,你父皇在世时,我一度还觉得他乏味,根本没什么业余爱好,后来才知道,好皇帝就该如此,你可以对文化娱乐表现出适度关注,但决不能过分,须知,你的言行对群臣、百姓是有引导作用的。所以你可以展现出你崇节尚俭,就像你父皇做的那样,你明确表示节俭是你所推崇的,底下人自然会效仿,吏治清明,社会风气也会好。”
“母亲说的是,这回孩儿带兵破唐、蜀都城,亲眼见了两地皇宫的奢侈,百姓卖儿卖女,穷得饿死路边,而做国主的竟然奢靡到把宝石嵌在夜壶上!合该亡国!”
“嗯,那两只作为领袖确实差劲,不过呢,明知道他们是昏君,你也得养着他们,记住,这是作为优秀政治家该有的姿态,最重要的是,他们对你的统治没有威胁,但却是颂扬你襟怀最好的丰碑,没办法,这时代的人们就是这思维方式,而得民心者得天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历史上,赵匡胤对柴守礼、小符后用的也是这种收买人心的伎俩,“当然,除此还要让百姓们得到真正的实惠,每人碗里多一块肉,身上多一件衣,能做到这点,他们就会发自内心爱戴你,拥护你,不会轻易受挑唆反对你,国家就和谐啦,嘿嘿。”
他笑道:“孩儿还记得呢,母后的理想是建立女权社会主义国家!”
“哈哈,那个呀,玩笑的,虽然我想,不过仅只是美好理想,一时半会实现不了,对于中国这种国度,剧烈而突然的社会变革必然导致失败,而且历史上的改革家多数没好下场,咳,所以你要做什么改革也要循序渐进,先从给人民洗脑开始,切记。”
“因而老妈先用舆论提高妇女地位,编纂了诸多优秀女子的典故让说书人散到民间去说,又在律法上给女子更多利益,为她们提供更多的权益保障,鼓励和离,竟还说什么家和万事兴,家齐而后才能国治天下平,和睦幸福的家庭不仅提高个人的生活质量,也是为社稷做贡献!还有个什么幸福指数,百姓幸福了,才不会对社会不满,国家才安定!直说的那帮老臣钳口吞舌,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哈哈!”
我笑,“那时你还没亲政,范质那老顽固可没少和我作对,好在有王朴和王著帮我,”我顿了顿,摇摇头笑道:“好像扯远了,总之,治国安邦方面我对你是很放心的,遇事多思考,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想法,嗯,也不放也多听听贤臣的建议,王扑舅舅,荣哥举荐的王著,还有洛儿也越来越沉稳了,都是可仰仗的栋梁之才,至于武将和藩镇的威胁嘛,赵宋虽然矫枉过正,导致国弱民贫,不过有些做法倒也可以适度借鉴,今天下午王扑过来,我和他细谈了一回,你明日不放召他好好聊聊,总之,在地方上,一定要军、政、财三权分立,千万不能同时落在一个人手里,在朝中,最重要的夜是制衡二字……”
宗训端容道:“谨遵母后教诲。”
“啊,好像该说的都说了,”我松松身子,“让我想想有没什么漏掉的……”
“妈!您干吗弄得跟……”他眼波闪闪,岔话道:“对了,前日林大侠送天山雪莲来,我问了当年之事,”他压低声音,低笑,“那个赵匡胤,当真是母后的手笔啊,我小时不知,只觉那事极是神奇,世人都道是父皇、皇祖显灵,阴灵佑我大周,民间更是传的神乎其神,以至这些年来再无武将谋反!我小时也是深信不疑的,后来跟师傅久了,才觉得蹊跷,这回一问,原来是目前让林大侠暗中用了药……”
我瞟了一眼门口,他笑道:“母亲放心,孩儿听了,人都退得远。”我才含笑嗔他,“就你聪明!你父皇临终前其实做了安排,他早在赵匡胤身边安插了死士,只要我有密令去,他们立时除了赵匡胤,不过我想,暗杀总是引人怀疑的,何况平白死了也不能把利益最大化,我是说,好处不够多,倒不如杀鸡儆猴对潜在的野心家更有威慑力,反正这时代迷信的人多,嘿嘿,于是我就找老妖精要了至幻剂,让林逸白稍微吓了赵匡胤两次,他就有心理障碍了……所以生化武器很厉害!”我思维跳跃一下,“为什么我只让云飞度给你研发、改良武器,但从不让小弥给你做杀伤性毒药弹就是这道理,这个头不能开,否则一定会成为人类永远的心痛!”就像现代的核武器一样。
他点点头,“平定南方,原野用不到甚厉害武器,不过孩儿明年打算进攻北地……”他看一眼我的表情,垂目道,“孩儿记下了。”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我笑道:“宗训啊,听说你看中了如雪姐的小女儿?怎么还没骗到手啊!笨死了!要不要老妈教你几招?”
他俊朗的面上现出小女儿情态,脸红了红,掩饰道:“哪有骗,孩儿只不过是……效仿父亲的冷水煮蛙之法……”
我翻眼望天,“什么冷水煮蛙,谁告诉你的……又是流云丁寻多嘴!那两只实在太八卦了!”
他打了翻身仗一样开心笑,“还有一桩八卦,妈咪可要听么?我听说最近丹霞郡主常去李家表舅府上呢……”
嗯?
“丹霞郡主仗着您宠爱,破例封了郡主,便是他爹李重进平素也管她不住,那性子……”他嘿嘿一笑,“只是么,我却瞧她是白费心思,我还记得小时候就见过李表舅,听弥师兄说,有一回母亲心口疼又犯了,他捉住弥师兄问,师兄尚在怨他,便说是拜他所赐,后来就常见他夜里过来,坐在对面放上,一动不动往这边瞧,见得熟了,我有时夜里练功,他还指点我一二,我好久后才知他是谁,表舅原本就爱慕母后,再加上内疚,更不可能理睬旁人了……不过,表舅虽好,比我父皇还是不如的……”真不愧是我调教出的儿子,真不愧是老妖精调教出的徒弟,这话也敢当我面说……
“你父皇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没人比得了!”
一叹,那夜之后,李归鸿送他师父师姐的骨灰回昆仑安葬,守孝三年,再下山来,居然在京城买了一处房舍住下了。我知道不该迁怒于人,那件事,是很多巧合凑到一起的结果,但偶尔还是忍不住会想,如果,他更早些让蔚霓裳死心,如果,蔚霓裳没有对李归鸿存着心思,没有扣下半颗药,如果,老女人正常服药、失忆,结果会怎样?
会怎样……
“当年,那个雨夜,我几乎不想活了,可是我想着你爹临终的遗言,只能忍着死一样的难受,不,是比死更难受,如果我随他去也就不难受了……”我红了眼圈,“我只能忍着撕心裂肺的疼,做出一切如常的样子,为避免军心不稳,或者辽人趁隙来攻,秘不发丧,只说他忽然染病,班师回朝。
我让小弥配了药,他的身子就跟生时一样,一路上,我在车厢里日日夜夜和在一起,有时觉得他只是睡着了,一会儿就醒,可用手一摸,却是凉的……”
“妈……”手上一暖,宗训握住我的手。
我勉强牵牵嘴角,轻抚他漂亮的剑眉,“那坏蛋,把我一个人扔下自己死了,害我给他养儿子,守江山,还要日日夜夜想他……自从你弱冠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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