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相兽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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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白一怔，又低下了头，表情不明，逃避吗……

“娘亲……”

“白儿，若有一日兽苑也变成了你看到的那般，你会如何？”

“不，不会的！”琉白摇着脑袋大喊，后又觉得自己这般冒犯了琉凤，抿着嘴唇垂下了脑袋。可她还是不死心的念叨：不会的，才不会，娘亲在唬人。

寡淡的眸里划过来一丝无奈，柔软却冰冷的手抚上了琉白的脑袋。

“灵石碎，兽苑灭，白儿，你懂的。”

琉白慌乱地退后几步，她不懂，不想懂！她想过的，接任族长也没什么大不了，她认了！尽管最后还是有一丝丝的挣扎，难道就是因为她的排斥，灵石才会碎的吗？

对，她不够诚心，灵石才会排斥于她！是她，害得兽苑到了如今的地步。

“不对！”琉白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灵石明明还好好的，娘亲，灵石没有碎对不对？那颗灵石是假的！”期盼的眼，透着希望的同时也带着一碰就碎的绝望。

琉凤侧过身，微微叹气，张开手掌，五彩灵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灵石已碎，毋庸置疑，而现在的这颗是娘亲用万年的法力与精魄凝聚而成的灵石碎片。”

琉白的脸瞬间煞白。

“白儿，天意如此，不怪你。接下来的每一字每一句，你必须好好的听着，记在心里。”

琉白咬着唇，含泪点头。

（三）命定之人

琉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绿野小院’的，整个人浑浑噩噩，脑子里回响着的全是娘亲清冷的声音。

——白儿，千年之前，娘亲已算到千年之后，兽苑将有大灾。唯一未料到的便是灵石碎。六界尽知，兽苑由女娲娘娘的五彩灵石维持，而如今灵石半毁，好在女娲娘娘庇佑，娘亲费尽修为有幸封存灵石碎片，但，兽苑终撑不过百日。百日之后，结界破，兽苑必会成为六界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树大招风，兽苑太过神秘，高高在上的掌权者绝不容忍任何超越自己的强大力量的存在。白儿，娘亲懂，懂你喜静，只愿平凡的过一生。可是白儿，不论神魔仙妖还是人，都逃不过命运二字。

娘亲也不愿此负担让你背负，但命运选择了你，你必然是兽苑的下任族长，你必须挑起重任，兽苑生存或是毁灭，都由你来决定。

白儿，现在娘亲正式将族长之位传于你，从此刻开始，你就是兽苑的族长。而接下来你听到的是此族最大的秘密。

世上其实有两颗五彩灵石，一颗如今已毁，另一颗，传说封印在‘极颠’，所谓极颠，就是天地间最极致之处，那里无光无生命，就是一死地。但这也只是传说而已，真正如何，谁也不晓。

你必须在百日之内找到五彩灵石，回到兽苑。这本代代相传的密书，娘亲交于你。命定之人，才能阅览全部，一切答案这密书或许能告诉你，也或许不能，而娘亲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么多。其他，只能靠你自己寻找。

前路坎坷，白儿，莫怨娘亲，娘亲逼不得已。

青丝微扬，转身的瞬间，无波无澜的眼悲伤弥漫，泪落。

后来的后来，琉白才懂何为逼不得已；才懂琉凤的那滴泪，为何而流。

琉白抱着白虎一动不动坐在小院门口，无焦的双眸望着山下，望着因灵石破碎，心急如焚的妖仙们。

白虎也乖，窝在琉白的怀里不再调皮。只因琉凤传给他的密语，让他为之惊愕，缓不过神。

——四方神兽，白虎大人。堂堂仙界战神，落到如此地步，这一切都是命，你可信？你注定要成为白儿的守护神兽，你俩之间的羁绊从你落入兽苑，落入白儿怀里的那一瞬间产生。灵石会碎，只因你与白儿不该相遇，但天意无法违抗，一切早已注定。可笑的是，灵石的破碎化解了你与白儿之间三生三世的羁绊，却又重新地将你们绑在了一起。

你不必疑惑，也不必问，至于为何，我也无法看透。

天帝对兽苑虎视眈眈，而你注定无法完成天帝委派的任务。白儿生，你生，白儿死，你亦是如此。我已对你下了咒，关于五彩灵石的一切，你只得埋在心底，不得泄露，若你欲说，死路一条。

白虎缓过神，扭动毛茸茸的脑袋，仰视发呆的琉白。

琉凤说的羁绊，他一点也不懂。什么三生三世，什么重新绑在一起，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堂堂白虎大人怎么会跟这个呆呆的女人有啥羁绊，琉凤绝对是在胡编乱造威胁他。

他现在必须找到法子恢复原身，回到天庭才行。

一想到回天庭，白虎就全身火热。但再想起兽苑的秘密，热度就减了大半。琉凤所说的一切，不像在说谎。极颠、五彩灵石、密书……一切的一切息息相关。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兽苑毁灭与否，琉凤有必要欺骗于他吗？

白虎并不愚笨，心思千回百转，到最后也只得承认，他这回是真的栽了。

九重天之上的玉帝，任他法力无边，掐指再算，也算不到如今这般结果。他的宝贝天后亲脚将仙界的战神给踹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琉白终于有了表情，眨了眨泛酸的眼，一滴流滑落，融入白虎的毛里消失不见。

白虎也不知自个怎么了，心突然闷闷的。

琉白低下脑袋，在白虎毛茸茸的身体上蹭了蹭，暖暖的感觉让她很舒服。然后说出了一句足以让白虎喷血的话。

“小猫儿，我叫琉白，名字里有个白字，而你全身雪白，就叫白白好不好？”

白白？白虎气急，高喊：反对！反对！本尊是堂堂的白虎大人，仙界的战神！可是出口的只有呜呜声。

“白白，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琉白一厢情愿的以为‘呜呜’就是同意的意思。

白虎在琉白的怀里猛挣扎，琉白也只当他兴奋过头。

“白白，你想吃什么？我房里有好多好吃的。”

“呜呜……”本大人不需要吃东西。

“白白，等娘亲给了妖仙们一个交代，我们就要启程去寻找五彩灵石了，这几天我们一定要吃个尽兴！”

“呜呜……”本大人是神兽，不是白白。

“娘亲说，你会保护我，可好像是我在保护白白，没关系，白白，只要你一直陪着我就好。现在开始，轮到我来守护大家！”

勾唇弯眼的琉白，在这一刻，神采飞扬。

——

五日已过，兽苑的结界也如琉凤所说，并未破碎，众妖仙们稍稍放下了忐忑的心，但事情已发生，流言蜚语是避免不了了。

琉白在苍雲山上闷了五日，已是极限，心痒痒的只想往山下跑，娘亲说五日之后会给妖仙们一个交代，那么今日她便可以下山。

娘亲说，不论那些妖仙怎么打击她，都得忍。

琉白明白，事情由她而起，她没有生气的资格，与他们争论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不过好在有海棠大姐在支持她，她也没那么难过。

抱着白白下山，本以为出了苍雲山，就会被妖仙们围攻，甚至被刮两巴掌，暗地里掐两下都有可能，奇怪的是谁也没来为难她。

琉白愣在原地，转动黑溜溜的眸子左看看右瞧瞧，看到熟识的鸟儿姐，嘴角上扬还来不及出声打招呼，鸟儿姐就跟见了鬼般匆匆飞走了。

笑，僵在了嘴角。

果然，他们跟她打起了冷战。这比围攻更恐怖。

琉白垂头丧气，无奈地走了，可还没走两步，就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屁股裂成了四瓣，痛苦之色染上眉角。

白虎被丢在一旁，摔得头晕脑胀呜呜直叫。

娇脆的笑声响起，琉白揉了揉屁股，不恼不怒地站起身，看到鹰宝宝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得正欢。

低头看了看脚边，是一块香蕉皮。这香蕉种子还是她无意中发现，费尽心思研究，才种出来的。那时候，香蕉可流行了，特别是小孩总缠着她讨香蕉。因为香蕉甜甜的，香香的，软软的，好入口。就算是早已不食人间烟火的妖仙们，也会找她来讨要，因为新鲜，好吃，甚至有些妖仙加入了种植香蕉树的队伍，当初大家的热情劲，殷勤劲别提有多高了。

而如今，琉白只得感叹：物是人非呐！自个当年亲手培植的东西，倒成了小屁孩用来对付自己的武器了。

鹰宝宝见琉白站起看着自己，再看眼神凶狠的小猫瞪着自己，心里一慌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嚷：“是你活该，小鹰儿在替天行道！”

琉白无力地摸了摸额头，替天行道？她还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吧？

弯下身抱起白白，摸了摸白白的脑袋，心疼地说：“对不起白白，连累你了，摔疼了吧？待会给你拿好吃的。”

白虎狂躁，他不要吃的！

琉白一路走来，皆有妖仙主动给她让路，她也不会傻傻的以为人家是在尊敬她，顶多是讨厌她，不愿跟她有任何接触。而她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再凑上去打招呼，丢脸丢一次就足够。

路经海棠大姐那儿，琉白的脚步顿了顿，看着那朵艳美却不失高雅的海棠花，琉白微笑。海棠大姐气色极好，越显娇艳妩媚，先前她偷拿灵药的功夫没白费，被娘亲罚了一次也值得。

本质上，她还是一个凡人，做不到见死不救。也不管什么劫数已到，她既然看到海棠大姐受苦，就无法坐视不管。娘亲罚她，是因为她擅自改了海棠大姐的命数，海棠大姐本该死去，却被她救活，将来若有何责罚，她也认了，只求现在问心无愧。

琉白眼里闪烁着安慰之色，海棠大姐，我若还有归来的一日，定要让你为我舞上一曲，海堂姐的舞姿，六界难寻，琉白欣赏过一次便念念不忘呢。

白虎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这呆呆的女人明明是笑着的，为何他却看到了笑容背后的苦涩。

琉白低下头，看到白白眨巴着大眼睛瞅着她，水汪汪、亮晶晶的模样惹人怜爱。琉白心一动，嘟起双唇，‘吧嗒’一声，献了个响亮的吻。

白虎晕眩了，挣脱琉白的怀抱，扬起四条腿，飞快奔跑。

绝对，绝对不能让那笨女人看到本大人脸红的模样！

琉白一愣，接着立马追上去。坏了，这笨蛋白白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众矢之的吗？没了她的保护，众妖仙肯定会将它大卸八块来泄愤，她与白白本就是罪人，她有娘亲的维护，而白白只是一只小猫，若被杀了娘亲也不好说些什么。

当务之急，是立刻将白白找回。

别看白白腿短，跑起来是丝毫不缓慢，转眼间就没了影子。心急如焚之下，只得找娘亲帮忙找白白。

（四）继任成功

一向淡定的琉白，此时撩起裙摆，不顾形象地就往琉凤那儿奔去。她彻底忘记了这个世界有仙术这回事，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琉凤议事的大殿时，才猛然醒悟自个干了什么蠢事。本来念个咒就能瞬间转移到大殿，现在倒好，形象全给她跑没了。

琉凤的目光落在琉白身上，一如既往的无波无澜。而长老们不是摇头就是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琉白羞红了脸，窘迫至极，悻悻地松开裙摆，再捋了捋，然后低下头乖乖地站定。

“匆匆忙忙，有何事？”琉凤清冷的声音提醒了琉白，她差点就忘记自己跑来的目的了。

“娘，娘亲。”偷偷地向长老们瞥了眼，琉白深呼一口气，豁出去说道：“求娘亲帮我找白白，额，也就是那只小猫。”说完，继续低头。

琉凤未再问，长老们也没说什么，只见琉凤玉手一挥，浑身黑不溜秋的可疑生物就出现在了琉白眼前，若不是那双亮亮的眼睛，琉白也认不出眼前这块黑炭就是她的白白。

白虎死里逃生，庆幸极了，看到琉白激动的小脸，顿时感觉分外亲切。

“娘亲，谢谢您。”琉白也不介意那黑泥会弄脏自己，抱起白白就一个劲的傻笑。

“呜呜……”白虎可怜兮兮地窝在琉白怀里，呜了两声就没了动静。

“族长大人，您来的正好，现在就请您跟我们一起去高台，给众妖仙们一个交代。”

被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称之为‘您’，琉白的感觉诡异不已。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咧嘴嘿嘿一笑，再将视线投向娘亲，娘亲不动声色。

看来娘亲已将她继任族长的消息告知了所有妖仙，怪不得刚才妖仙们对她又敬又怕的。在兽苑，族长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若冒犯了族长，会被处于火刑。不论是妖是仙，谁也逃不过三味真火的焚烧，最终只会落得魂灭的下场。

至于刚刚那个鹰宝宝，额，是她自己不小心踩到香蕉皮，不小心地摔了一跤，不怪人家。

琉凤起身，率先走了出去，琉白垂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着，众长老也紧随而上。出了大殿，琉白与长老们就被以琉凤为中心，散发出的光芒给包围了。转眼间，他们就到了高台之上。

琉白感叹：啥时候她才能变得跟娘亲一样厉害，不用念咒，也能将大家一起转移。只是这光芒明显黯淡了许多，为了修复五彩灵石，娘亲已费尽了心力。

想到此，琉白就觉得一阵心酸。望着那绝美背影的眼，不自觉的湿润了。

高台之下，妖仙汇聚，琉白看到海棠大姐与那天攻击她的木姑娘站在最前排，嘴巴张张合合好像在争论什么。

似乎察觉到了琉白的视线，海棠扭过头，冲琉白微微一笑，而木姑娘仍是以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

这时，风长老开了口，也将琉白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众位妖仙，今日召集，只为两件事，一为五彩灵石破碎之事，二为族长继任之事。”

台下悄然无声，静静聆听。

“想必大家已经知道，族长已将族长之位传于琉白主子，而五彩灵石就是继任的关键。其实早在千年之前，族长就已算出兽苑有一劫难，继任那日你们看到的灵石并不是真的，试想，上古神物岂会如此易碎？族长料到有此一劫，便以假的灵石代替，躲过一劫。之所以现在告知你们，完全是无奈之举。想必众位也懂天机不可泄露之理。”

语毕，台下议论纷纷。

当风长老再次开口，台下又恢复了安静。

“因此，族长决定将继任仪式免去，低调进行，族长……”风长老看向琉白，琉白浑身一紧，抬头挺胸装严肃，“请您取出五彩灵石，以此证明！”最后一句，风长老说得铿锵有力，连带琉白都被那股强烈的紧张感给感染了，还真的伸手往怀里掏所谓的灵石，可事实是，娘亲根本没将灵石给她。

怀里空空如也，琉白弯着手臂，僵着了。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落下，睡得迷糊的白虎还以为下雨了。

琉白求救地看向淡定如风的琉凤，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她也没一丝反应，仍旧淡淡地看着前方。

琉白迟迟未动，台下的妖仙们骚动起来。就当琉白以为自个死定的时候，一阵五彩光芒以她为中心突然绽放，绚丽的使大家无法睁开眼睛。

待光芒散尽，只见高台之上的琉白手捧五彩灵石，傻呆呆地站着。而她怀里的白白不知怎么的被抛到了一边。

五彩灵石出现在琉白的手里，并散发出剧烈的光芒，这就说明五彩灵石已接受了琉白，想当年琉凤接任族长之时，五彩灵石的光芒不比现在半分。果然，琉白是命定的兽苑族长！

五彩灵石完好无缺，琉白成功继任族长，一切理所当然的顺利。激动之下，众妖仙齐齐下跪，高喊：“拜见族长大人，尔等愿追随族长大人生生世世守护兽苑，永不背弃！”

声音一波高过一波，甚至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若不是长老们相护，恐怕琉白早已被震晕。

但见众妖仙如此亢奋，琉白的心也忍不住澎湃起来。

待热潮过去，风长老本想让琉白发表一下‘豪言壮语’，却被一直沉默的琉凤打断，“即日起，族内事物全由七位长老负责，白儿与我将闭关百日，不得打扰！”

此话一出，众妖仙又惊又疑，从未听说一接任族长就闭关的道理。但转念一想，前任族长这么做也并非毫无道理，众所周知，现任族长灵力薄弱，是该好好闭关修炼，否则就凭她那点抓痒的本事，别说守护兽苑，保护自己都成了问题。

百日说长不长，有七位长老在，兽苑也出不了什么大事，闭关就闭关吧！只希望百日之后，族长会以不同凡响的面貌出现。

所谓闭关，定有猫腻，众妖仙不明，七位长老也不知。琉凤干脆且出其不意的一招，瞒天过海。

一到苍雲居，琉凤脸色一青，脚步踉跄，差点跌倒。琉白一惊，顺手将白虎一丢，冲上前去扶住了她。

白虎跌了个狗□，涛涛怒火烧红了眼，可惜再怒也是枉然。

“娘亲，您可还好？”晶亮的眸子里满是担忧，扶着琉凤坐下之后，琉白冲进炼丹房手忙脚乱地找灵药，她平日无事，总喜欢来炼丹房炼炼药，炼了些杂七杂八的灵药后，就随手一放，搞得炼丹房乱七八糟，好在娘亲也不管她，任她胡闹。胡闹的后果就是，她炼药的技术精湛了。但如果娘亲愿意亲自教导她，想必她的技术会更上一层楼。

奇怪，哪去了？琉白挥开一堆瓶瓶罐罐，心急火燎地找着。她明明记得自个炼了一粒补足灵气的灵药，还兴奋地取名为‘沉心丸’，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

琉白悔不当初，若不是自己邋遢，也不至于忘了‘沉心丸’放哪。垂头丧气地回到前厅，此时琉凤的面色已好了许多，见琉白内疚而又担心地瞅着她，琉凤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启唇瓣，淡道：“不必忧心，娘亲只是灵力缺乏，过几日便好了。”

琉白不语，只是看着她，眸里的忧色渐渐淡去，盛满的是琉凤也看不懂的深沉。

半晌，琉白咧嘴一笑，“对不起娘亲，我找不到灵药，帮不了娘亲，琉白没用。”不等琉凤开口，琉白继续道：“娘亲，白儿决定明天就启程去寻找灵石，娘亲趁着百日好好修养，百日之内，白儿定会带着灵石归来，请娘亲放心。”

刹那间，琉白仿佛长大了许多。白虎迈着腿儿爬到了琉白的脚边，本想张口狠狠地咬琉白一口，后又觉得有损神兽之威，扭过脑袋，不屑地哼了一声，扬起脑袋，挺直身躯，自我感觉良好地爬走了。

琉璃双眸仍是无波无澜，却又好似多了点什么，琉凤侧过脸，久久才道：“好，娘亲明日送你。”

琉白深深地鞠了个躬，这一弯腰代表的是琉白满心的感激，感激娘亲千年来的养育之恩，虽然娘亲一向冷漠，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透着关心；感激娘亲为她创造了一个平凡的生存环境，前世为生活所累，今世活得逍遥自在，无忧无虑，若不是娘亲暗自苦心说服长老，恐怕她早已活在修炼法术的水生火热中；感激娘亲今日的用心良苦，为了保护她，不顾性命，自损修行，她此生最幸运的是有了如此伟大的娘亲。

琉白清楚明白，短短百日又岂能换回千年的修行，更何况娘亲损的并非修行而已，万年的精魄，本命根源，散了大半，恐怕漫长的岁月中娘亲必要日日受病痛之苦，而这痛并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高台之上，娘亲制造的幻像瞒过了所有妖仙，本已受损的灵体又岂能催动如此高深的法术，明知这般做性命堪忧，娘亲却还是做了。

明明虚弱至极，却强撑到此，不愿露出半丝病态，娘亲不愿她担心，那么她便将情绪隐去。她的忧她的愁除了给娘亲带来困扰之外，什么也帮不到。为今之计，她只有尽快取回灵石，寻到妙方，医治娘亲。

被泪水浸染的眼眸更显明亮，犹如晶莹剔透的宝石，很是动人。本来伸着懒腰的白虎，惊鸿一瞥，维持着双腿上抬，挂在耳边的搞笑姿势，就这么僵住了。他绝不会承认，琉白是美的，空灵之美。

抱起窘迫的白虎，琉白道：“白白，你想吃什么？糖醋鱼还是清蒸鱼？红烧的也不错，白白你尽量吃，因为明日……”

白虎哭笑不得，这呆女人真把他当成猫来养了。白虎不曾发现，他高傲的心貌似已经不排斥自己口中的呆女人了。

走到一半，琉白突然啊了一声，眼睛亮亮的盯着白虎，“白白，你很多天没洗澡了，额，你现在的样子应该叫黑黑。”琉白玩味一笑，又吸了吸鼻子，“好像还真的有点臭，白白，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掉进粪坑了吗？不对啊，兽苑哪来的粪坑，赶紧老实交代到底出什么事了？不然待会不给你鱼吃。”

两双眼睛不遑多让地对瞪着，妖仙与病猫的组合，还真的有够奇怪。不过在花儿飘摇，绿树围绕的背景下也不失和谐。

主人与灵兽相亲相爱，很好很好。

就当白虎眼睛发酸快撑不下去的时候，琉白眯起了眼，敲了一下他圆圆的脑袋，正经道：“白白，以后不许乱跑，你再跑一次……不，你若再敢跑，我就先把你红烧吃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最后一句，真是铿锵有力。

白虎的心，猛地颤了颤。

红烧……四方神兽？旷古奇闻！

“臭，还真是越来越臭，走，我们洗澡去。”

白虎还未回过神，就扑通一声掉，哦不，应该是被琉白手一滑丢进了赤境湖里，湖水瞬间闯进了白虎的五官，白虎呛得四肢乱划，脑袋一会上一会下的浮浮沉沉。

一开始琉白还以为白虎在玩，直到白虎失了踪影，湖面恢复平静，琉白才后知后觉——她家白白根本不会游泳！

一个漂亮的纵身跃进湖里，此时的白虎已经被呛得剩下半条命，迷迷糊糊之中仿佛看到了一条美人鱼向他游来，昏迷之际，心里还想着：此仇不报，非白虎！

曾经无比风光，心比天高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