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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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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谓的灵草和神器扎堆之处,一则灵力昌盛,强大古兽横行、无人之禁域,二则,上古妖魔的墓穴。
这两类的去处都凶险异常,同夜寻一起走就好似带了个护身符在身边,也不会出现分赃不均的状况,关键是还能一路顺畅的得到千溯的审批,我自然乐得跟着他。
烛火摇曳,夜寻见我凑在他跟前,这回倒没跟我卖关子,饮了一口茶水后,便将古卷移了移,手指着一处标识予我道,“此为渴灵香木唯一的生长之所,传闻之中是可得治愈心魔的奇物。”
我心中一跳,眼神顿时便挪不开了,胶着在那古卷上。可古卷之上寥寥几道不知所云、勾结的曲线和说不清道不明繁杂的墨色印底,我愣瞧不出这画的是个什么东西,只得就着他的话头道,”渴灵香木?这不是早就绝迹了的么?“
“我方才就是寻人问过了此消息的准确性,该是没错的。桑琢死前心魔缠身,故曾命人种下渴灵香木,然渴灵香木万年只成三寸,可燃一月。由于桑琢等不及万年,终究功败垂成,渴灵香木只得成却他的陪葬之物。”
桑琢,夜寻轻描淡写直呼的名讳,却是我听都没听过的。要说来这个事迹我倒是曾在古书上见到过,那古书上只道是,弑妖皇,死于心魔。
听名讳也知道,他该曾是个主宰杀戮的妖界至尊之一。传闻之中暴虐成性,最终失心*而死。
弑妖皇的事大约千溯会知道点,但我是完全不知道了,遂支吾了一声,激动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怎么去?“
夜寻瞥了我一眼,”渴灵香木无人照料,现在还在墓地之中存活的几率已经很小了,尤其这些年的下来,说不定还给旁人捷足先登了去,所以也不必太过于上心。我见你往后会有几日等得无聊才告诉你这么个消息,妖界来了多次,山水人文早看得没了趣味,你大抵也只对有灵花灵草的地方提得起几分兴致。“
我擦拭着头发嘿嘿的笑了两声,想了想,”如此说来,要见着木花痕的确还需要一点时间?“
夜寻垂着眼,执笔在另一张空白的纸张上漫不经心的开始画些什么东西,“他现在在闭关,五感皆闭,你莫不还打算进去将他拖出来?”
我心知他这是在译画,但凡含有古墓信息的图,都如同此等的“密画”,一眼总看不出个所以然,更似个孩童的随手图画。实际上,一处线条轻微的转折,一个墨点都可能蕴藏着极丰富的信息。
要说我见这种东西也见得很多了,只是翻译还是得夜寻来。从古至今信息加密的方式不胜枚举,要个个精通实在不容易,但夜寻脑中好像正有这么一套的全书,翻译起来笔下也是行云流水的,好似最为简单的描画。
我知道他说的正是当下我担心的,可想来也实在没法子,木花痕天劫在身,搁谁身上都不会不要命的仍在外面乱晃。
我打着呵欠往床上爬去,盖好了被子,不经意问起,”你这古卷是哪来的?”若是从前就有的话,应该早就译过了才是。
夜寻笔下不停,尚有余力淡淡同我道,“果子道想要同木槿独处,我既然成全了他,自然得得些好处。”
我手上的动作一卡,拧眉,“你说果子?我把木槿嫁给他的时候问他有没有类似的东西,事成了五五分,他可是道没有,唔,好个铁公鸡。”顿一顿,“你是怎么让他松口的?”就算有求与人,也不至于拿不出别的东西来才是。
夜寻风轻云淡,一言定音,“左右他也译不出来。”
呃……这倒真是一针见血的劝说方式。
一时房间之内静了静,夜寻专注于古卷之上没想搭理我,我也不好再去打扰他,缩到被子里头胡思乱想。
末了,翻了身就着灯光看着夜寻执笔的手出神,指甲干净而漂亮,忽而想起什么的将头钻出被子些,趴在床上,自空间戒指中拿出张纸来折纸鹤。
出来有几日了,千溯如今在闭关,我便没怎么传消息回去过。
但是多年前,我同沐殷走得很近的时候,他曾与我道,希望我身在外方的时候能偶尔给他些消息,好过他独自在离镜宫担心,遂而我便想着要给折清稍两句话回去。
纸鹤成形,蹁跹飞往窗外,夜寻忽而开口道,”千溯闭关,你离开魔界之后,离镜宫便会暂时错入空间间隙之间,外人不可得窥觑一分,这纸鹤怕是到不了他手上。“
我也是把这一茬给忘了,转眼纸鹤却已经飞出窗口,月白的翅翼只有零星一点可见,“唔,既然写了,就让它去试试好了。”翻了身,又躺回被窝,“说来人道新婚之人都盼着早归,我觉此话委实有些道理,倘若木槿当真不想见木花痕了,我们不妨早点回去也是好的。”
夜寻的声音淡淡的,“真正的新婚之际却没见你怎么搭理人的。”
我尴尬的咳嗽两声,“那时候不懂事么。”顿一顿,“日后尽可能的弥补好了。”
“如今仙魔局势未定,多有变数,不晓得你道的弥补有几分的心理准备,是否也想到了仙魔开战这一层?”灯火夭曳,夜寻的目光停留在古卷和笔尖之下,黝黑而沉寂,也好似并未有多少触动,不过说着一句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我抬头望着床帐上的细纹,缩在被中静了有一阵,才道,“有句话不是说么,总不能明日就是末日,今日就不要活了。老实说我现在没什么长远的打算,仙魔毕竟还未开战不是?而且……”吸了吸鼻子,声音沉了几分,“而且折清曾道,哪怕是仙魔开战,他说不定也是站在我这一方的。”
夜寻唔了一声,风轻云淡,”是么……”
他笔下的墨迹连贯依旧,灯下剪影安静。虽然他后来一句话都没说,我却在这静谧的气氛之中感知到了些微妙,低声道,“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天真了些,但于我而言,依折清的立场能说出可能站在我这方的话已经足够了。我自知自私,是万万说不出这等的言论,站在千溯对立面的。他让步在先,我以为很难得。”
轻风微动,窗外树影摇曳,夜寻搁下笔,起身走向窗口,将窗子关上,淡淡,“是很难得。”
自那清淡的尾调,我不晓为何听出种哄执拗小孩的语气,像是种含着无奈的敷衍。然看他神情,却又是认真的,并没有半分的轻慢。
我心中一动,低低道,“恩。”
桌前,羊皮古卷和画卷同时收敛而起,夜寻走回桌后一面收拾着笔,一面道,“你既然倦了,便早些休息吧,我也回房了。”
我哦了一声,便看见烛台灯火一阵轻微的摇晃,是他转身离开时浮起的轻风所致。
眼见他要开门走远,我终是道出一句憋在心中很久的话,“夜寻,我看见的那结灯婆婆并不是幻觉。我昨夜是醉了不假,但是她是真的存在的。”
夜寻在门口顿下脚步,像是不解于我为什么会有此一说,“所以呢?”
所以……
我想了想,笑着道,”所以那醉梦影其实也不过如此嘛。”
事到如今,再想起些不该想起,或者早就已经被我忘怀的记忆实在是没有必要。
夜寻抿了抿唇,好似是信了,偏首回来时含着笑,“你若记得你昨夜的模样,便不会这样说了。”
灯光昏黄,映照那笑意轻浅而温和,眸中潋滟的光泽,怕是最好的画师也描不出其半分的神韵。
不过一瞬,适得灯芯燃尽,绒绒光线忽灭,门扉合拢之后,夜寻已然离开。
我蒙在被中,脑海之中忽而响起那结灯婆婆曾道的一句话,“结缘灯,燃红绳,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74章 噩梦
人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一个惯来心中藏不了事的人在心中憋着想了一天;晚上接连不断的旧梦缠身也是可得预想的。
梦中的事;是很久很久以前真实发生的,久到差不多淡忘干净。且而我曾经暗自窃喜;偷偷为之的时候;并不认为它是件很重要的事。亦或是说;更像是一种无意识为之的,彼时的我并没有想过太多,而现如今却莫名其妙的在意起来,实在奇怪。
梦中的是沟通妖魔两界的“紫月走廊”将将修成不久,夜寻也刚入我后宫不久的事。
我认识的夜寻;性子都是亘古不变的风轻云淡,莫说是泰山崩于前,便是目睹位面世界崩塌,新生空间重新开天辟地,他也不见得能露出什么旁的情绪来。所以那个时候我纵然是喜欢粘着夜寻,却也不寄托希望于他会给我一丝温存。
可不寄托希望是一回事,潜意识的念想又是另一回事。也正因如此木槿曾调侃着道过,“姑姑你这样的性子同夜寻姑父是处不来的。“
我怒问为何,她道千溯待我太过于宠溺,身边又面首环绕,少不得的便是殷勤的讨好,习以为常而不知道期间旁人下了多少的心思。像是没心没肺,看不见旁人的真心,凡事皆拿千溯作比,却不知千溯这样的人也是绝无仅有了。
我其实并不认为自己同夜寻处不来,只是有时候他神情之中显出些冷漠的时候,亦或是说出些拒绝的话语的时候会觉着很受伤。就好比单方面的以为彼此亲近了为之沾沾自喜的同时,他却来反问一句,”咱们可熟?“的话语,心里拨凉拨凉的。
久而久之,才学会了保持个安全的距离。不粘他太紧让他觉着烦,也不会离去,因为我的确是喜欢他的。
……
那时正是妖界风头紧,千溯不放心我独自来妖界,我便拖了夜寻一齐,寻一寻妖界散落的诸宝。
同伴着木槿来的时境况一样,我们首夜也是宿在紫月走廊的酒店之中。不同的是我那时觉着妖界诸多玩意都很新鲜,趁着夜晚休息的空荡,独自一人出来乱逛。
人群拥挤,免不得在兴奋之中失了几分惫意。我兴致勃勃的坐在一处茶馆喝茶,顺道打探消息,回眸却见一盏琉璃似的灯被搁置在流连着暗紫光泽的地面上,自聚散流动的人群之中散着暖暖的橙光,而旁人恍似将之当做透明,亦或是唯恐避之不及,远远绕开。就连一二好奇的孩童,也被神色慌张的大人匆匆抱开。
紫月走廊新建,一切难免新鲜而不为人知,便在人群中滋生了种恐惧。我问茶馆的老板,那灯是怎么一回事。
老板为我添了茶,轻声道,这灯是前不久一位老妇人遗留下来的,搁在这便没回头的走了,有人唤也不听。他觉着那妇人行为诡异,便也没敢碰那不灭不晃的怪灯,由它去了。哪知小半月的过去紫月走廊的护卫也没人来插手这件事。
后来是相去不远、一处店铺的掌柜瞧出这是一盏结缘灯,伸手去拿的时候却瞬间给灯内狂涌的紫火包裹,连惨叫声都未有,便化作了一捧灰,惊煞了路过的旅人。
人道那婆婆是催命婆婆留下的引路灯,碰了是要走上阴冥之路的。可魔界的人哪里有阴冥路可走,怕是灰飞烟灭,连一魂一魄都未有了。
所谓艺高人大胆,我好歹也修过炼器一途,晓得有些法宝是下了禁制的,除了其主人,旁人碰不得。亦或是神器本身有灵,抗拒所有不被它接纳之生灵。可无论前后两者,我都是不惧的,所以将杯中茶水饮尽,便上前去了。
走到人群中央,结缘灯前,才发觉灯边不晓何时站定了个老妇人。一袭黑色诡异的斗篷,黑暗下只露出双苍老浑浊的眼,问我,“姑娘,你要买灯么?”
我心道,这灯即是给人遗留之物,又何谈一个买字,遂道,“恩,怎么卖呢?”复又想起催命婆婆一说,笑道,“莫不是,要拿命来换?”
那婆婆失笑,摇摇头,将灯递到我手中,以一种苍老的声音缓缓道,”结缘灯,燃红绳,一生一世一双人,且看你,执念有多深吧。“
直到那婆婆离开,我执着灯发呆,也没见她从我这拿走什么。倒是停驻的人群窃窃私语,那老板又惊又喜的将我瞧着,道,“这位姑娘,当真是好福气,竟能得有此灯。结缘灯,可是能缔结上古密约的神物,结发二者永世相伴,生死同命……“
紧接着他再要说的,因为太过于激动而结舌起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为求安心,回屋之后查询了密隐阁的资料,又问了千溯,得到的结果都是,世间并无此等的神物。
千溯还道,姻缘天定、人和而成,怎可能因一盏灯而强行扭和在一起。我觉着奇怪,若是魔界之人都不知晓,那为何在紫月走廊,这般多的人都好似知晓的一清二楚?
密隐阁后来传出的消息让我的不解稍淡了一些,他们道,妖界曾出过”结缘灯“之类的仿神物,就好比商人的一个噱头,用来谋取暴利的,实际没什么效用。我前后左右的想想,没觉着自己给了那婆婆什么。
密隐阁的人想了想给我一份答复,道,”以一个人生祭,是为了抛出噱头。而让主上第一个安然无事的得了灯,是为了打消早前营造的恐怖气氛,独留煞有介事的神秘感。”
我躺在床上思索一阵,问密隐阁之人,“倘若是真的,这灯该怎么用?”
“将意欲结缘的二者发丝做灯芯,燃之便可。”
我思来想去,觉着这东西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左右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于是趁着夜色尚好,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做了各种各样准备的钻到夜寻的房里 ,最后却是轻而易举的获得了他的头发。
可良心使然,我没好意思当夜就将这灯燃了,而是等翌日天明,我巴巴跑去问夜寻,倘若是要他一生一世的对着我这样的人,他会不会厌烦。
反正,我是不介意同他一直在一起的。
夜寻明显懒得理说着如此神叨叨话语的我,给我一句意味不明的,“尚可。”便推门出去。
我想了想,将之定义为勉强能接受的意思。当夜,就着阴风阵阵,就将他和自己的一缕头伴着结缘灯烧了。晃悠的灯火,映照着我阴测测得意的笑。
……
事实证明,结缘灯一点用处都没有,是个十成十的假的。
夜寻还是对我不冷不热,爱答不理,一句话就能将我丢到冰窖,缓个十天半月才能缓回来。
时境变迁,不觉过了万年,再回紫月走廊,又遇那老妇人。可叹的是,我当初就是白拿人家的东西,现在也不好同她理论什么真假。只是她离开的背影明显不如从前的老态龙钟,反倒给人感觉阴森诡异,存在与消失皆是无波无痕的。
就着那妇人本身的诡异,叫我不由的想,那灯,莫不是真有几分名堂在里面?
至少从前,结灯婆婆还是不能在我面前如此生生出现消失,又让过路旅人视若透明的。
……
半夜猛地惊醒过来,脑中回想起那结灯婆婆的面容更觉隐隐的不祥,起来喝了口凉水,依旧觉着背后阴风阵阵。
不敢继续睡,就按着惯例抱着枕头要去千溯的房中,可千溯不在,我不敢吵夜寻。就只是在他的门口坐下,打算坐到天明。
按理来说,我心中觉着不对,就应该将这件事说给夜寻听才好,毕竟我将他也卷了进来。可想想,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也不晓得过去是哪根弦搭错了要将他的头发偷来烧着玩,还是以结缘为目的的,如此种种简直就是不敢回想的黑历史。
他听罢若是不搭理我了,千溯现在又在闭关,我还能找谁哭去。
纠结到天明,竟还是抱着枕头靠在门口睡了过去。翌日一个跟斗摔进夜寻的房中,后脑磕地咚的一声后才将将的醒过来。
夜寻像是有点吃惊的挑眉,“你这是作甚?”
我尴尬的捂着后脑爬起身,一面讪笑道,“昨个做噩梦了,哈哈,我胆子小。”
夜寻明显觉着此话可信,见怪不怪的从我身边走过,连一个关切的眼神都不见得给我一个,“画已经译好了,今个去市集备至好些东西,就可以去桑琢的墓穴了,你也早点准备。”
我见他襟带浮动,自我身侧走过,不由心中一动,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夜寻回眸不解,我思想之中两方交斗,最后还是良知占了上乘,心中一片灰黑道,“夜寻,有一件事我想同你坦白,你……你听完了以后不要揍我。”
“……”夜寻低头瞥我一眼,但笑不语。
我不敢再支吾,一五一十的将结灯婆婆的事同他说了。
☆、第75章 偷袭
夜寻听罢之后远比我想象的要冷静;好似听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由始至终连一丝的触动的无。
我正想是不是我表达的能力不大好,打算将重点给之重复一遍,让他好歹也稍微触动一下时;他才开口,“你既然拖我下水了;时至今日又来坦白;是预备要怎样?补偿我么?”
诚然我是觉着不祥;但事实上过了万年也还什么都没发生。我瞧他博闻广见;以为若是这结缘灯有什么不好,他也能瞧出个异样来。
但他听罢之后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说;就来找我要补偿,也忒厚脸皮了些。
我想了想;支吾道,“……这灯会对我们有什么害处么?”
夜寻心不在焉摆弄着空了的瓷杯道,“这个我怎知道,头发是你烧的,灯是你点的,隔了几万年,你让我自哪瞧出不好来?”
我心知自己在良知上处于弱势,却忍不住辩解,“可你看,咱们这么多年过下来了也没什么不好,我觉得不祥大概也是气氛使然,自己想太多。呵呵,可见拖你下水一事,呃,还颇有争议啊。”
这倒不是我小气,而是前车之鉴,夜寻他一般不开口,一开口就是口狠的,狠到我能肉痛个几千年。故而说,我实在很忌讳亏欠他什么。
夜寻唔了一声,风轻云淡的抿了一口茶水,落下定语,“你原是不打算负责。”
我心头稍哽,“话不能这么说……”
言语之间,夜寻手中摆弄着的瓷盏自他的指腹下一滑,打了个转,发出声不大不小的吧嗒声,稳住了。
我心中一跳,原是打算好了想要忍一忍、沉住气的,便在这瓷杯无由来的一滑,莫名其妙顷刻破功,忙道,“负责!我就是这个意思,是打算要负责来着的。”
夜寻抬头,唇角微抿的将我望着,是个三分凉薄的笑。看那形容我就知晓他差不多又要道出什么叫我伤心的话,心里想着脑中自然的就冒出一句话来“唔,你也没什么可取之处”云云
事实证明,果不其然。他一番话颇为直接的表达了对我言语的不待见,“你许起诺来惯来随心,也不知是有几分的真心。”顿一顿,“再者,时至今日再说谁来负责一事委实是晚了些。“
我心中一时百味陈杂,一是恍觉他之前好似压根没想同我计较,是我想太多,二则又想他这般说是不是当真有事在里头,抬头愧疚将之望着。“莫非是什么诅咒?”若当真是诅咒,我还是能解的。
夜寻听罢,好似是想了想,面上的神情还是淡的,手却缓缓抬起,无端在我脸边顿了顿。
半晌之后,便在我隐隐警觉并深深忌惮的眼神中,很是从容的捏住了我的脸颊,像是试试手感般的多捏了几下。眯着眼,风轻云淡,”你不用想太多。“
他没施大力,我没就喊疼,且早就习以为常的没有挣扎,只觉他今天有些奇怪,因为今天捏得格外的轻啊,”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夜寻面色不改,”不知道。”
我一听,抗议起来,“你分明是瞒着我的吧?”
夜寻稍微默了默,”灯类的法宝,兼之需得头发作引的,不是引魂就是聚魂,多数同魂魄有关。若真要往坏的方面想的话,万年的时间也已经到了个不能挽回的境地,即便你命再硬也不至于能活到现在。”
我听闻已是冷汗涔涔,夜寻却不痛不痒,“既然至今你我还活着,那便是无事了。”
我道,“用这种反推法是不是有点冒险?”
“我是不赞成反推,如若你万年前的灯尚且还留着,就能另当别论了。”
我一听,缓缓激动了,”那好,我还真留着呢。”这不是理所应当该留着的么?
捏在我脸颊上的手一僵,我瞧见夜寻眼睛又微微眯了眯,隐匿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那便等见着灯再细说吧。”
……
之后便同着夜寻逛了一趟市集,收集一些需要的东西。 有关结缘灯的事已经过了万年,该也不差这么几天。
桑琢因心魔而死,算是个心知自己死期的,墓地之中难免有些棘手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有没有人早于我去过,但准备充分一些总还是好的。
街边上,我因一张清气符而驻足观望,细思之下想着要问问夜寻要不要自己去买点符纸和丹砂来画一个,这里卖的清气符法力都太过于浅薄了,真要用的话还不得备上一堆,到时候漫天的撒。然回过头,身边的夜寻却没见了踪影。且而街上原是热闹的人群蓦然变得零星起来,叫我一时费解。
在冷清的街上再逛了逛,买了些黄纸便要往回走,身边蓦然“嗖嗖”的飞速挤过来两只小狐狸,正是绊着个什么东西,两人牵带着重心不稳的朝我扑过来,若非是我身手尚可,一沓尚未聚拢的黄纸都要给撞脱手了去。
那两只小狐妖在我脚边摔做一堆,其中一个捂着腰,显然有点惊讶于我能在这极短的一瞬避开她们,却也无暇多想,慌慌张张的跟我道过谦。见我笑着道过一句无碍,又头也不回的牵拉着另一只晕晕乎乎中的小狐妖跑远了。
远目看去,她俩好似是过了桥,去了河对岸的花楼聚集之所。
我咦了一声,心说现在如此年轻的小姑娘也好这一口了,这心急又娇羞含情的模样倒不似是会找小倌,而是去会情郎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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