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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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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跨步出的门去,没有向风扶远知会一声,后者神色并不见不满,嘴角一侧勾出戏谑的弧度。

房门重新合上,一片寂静。

风扶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出来吧。”

话音刚落,层层帷幔后的身影渐渐清晰。

代婉坐在凳子上,周身压迫感未消,天知道她刚刚在台上对上那双眼睛时有多紧张,即便隔着数米,依旧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阴霾,还好,还好她跑的快。

见她如此模样,风扶远面露不屑:

“怕成这个样子,还说什么独走天涯,你呀,这辈子怕是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

当晚,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日风扶远讥讽的话,不知为何总是在耳边,挥之不去。

抱着腿坐在床上,透过半开的窗子望着天上的月亮,许久,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唤了声玉遥的名字。

眼前白影一闪,人已经站在身边。

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并无异状,脸当即拉了下来:“大半夜发什么神经。”

“玉遥,你去帮我办一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蔻红和天鹤。”

看着她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听了她的交待,终于明白为何把事情交给他去办,脸上的表情有了几分缓和:

“你终于想明白了,以后不要后悔才是。”

……………………………………………………………………………

卸下一桩心事,后半夜香甜入梦,醒来时已经过了早饭时间,却难得有兴致自己跑到厨房找吃食,散步消食的时候碰到去码头巡视河运的风扶远,问她有没有兴趣同去看看,代婉正闲得无聊,自然是欣然前往。

与此同时,苏逸一行人下榻之处却是乌云遍布。

接住向他迎面扔来的枕头,看着躲在角落缩成一团的人,眸光冷的简直要把人冻成渣渣。

感觉到他的怒气,床上的人身子蜷缩的更紧,肩膀微微颤抖。

揉了揉泛疼的额角,昨晚彻夜未眠,一直守在她身边,漫漫长夜,怒气也慢慢被消磨掉,转而化作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与愧疚。也终于想起自己推掉堆积如山的政事,微服跑来这里的最重要原因,是来道歉并获得原谅的,只是所有事前备好的软言好语,在看到她在一群男人中间跳舞博彩时,消失殆尽。

他一直等到天色放亮,看着她呓喃几声,缓缓睁开双目,呆楞的看着他,眼睛里透漏着陌生与恐慌。

苏逸皱了皱眉头,未待开口便被她大叫着推开。

一直守候在门外的成林,听到动静立即破门而入,看着眼前情景,不明所以。只听他的主子,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交代:“把她身边的人给我寻过来,立刻。”

半个时辰后,玉瑶跟在成林身后慢悠悠走了进来,看到来人,苏逸阴霾的脸色稍缓两分,随即挥退房中其他人。

疲惫的捂住半张脸:“你去看看她,究竟怎么了?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了。”

玉瑶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的来到床前,看着听到脚步声不停往后躲的人,眸光无一丝起伏。拉过她的手,装模作样的探了探,自然得到剧烈反抗,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反手一劈,一切归于平静。闭上眼睛装神弄鬼一番,收回手,拿起一旁的面巾不住的擦拭,仿佛碰了什么肮脏不堪之物。

“她怎么了?”

将面巾都到一边,玉瑶淡淡开口:“没什么,疯了而已。”

苏逸一怔,随即脸色便沉了下来,显然将玉瑶的一番话当做玩笑。

后者也不恼,面不改色:“我早就警告过她,莫要过分消耗灵力,她却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如今元气大伤,难以复原。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她到如此地步,谁也怨不得。”顿了顿,“如果你对她尚有情分,便好好照顾吧,说不定哪一天,老天被你的诚意感动,让她恢复如初也不一定。”

玉瑶走后,苏逸便一直待在房中,没有出来,也没有让任何人进去。就这么看着床上熟睡之人,眸光复杂难辨,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另一端,在大船上的代婉,正纵情于大河景色之中,万事皆不入心。

☆、67 相7遇

大船朝着日升的方向驶去,仿若行进在一片黄金海中。

代婉站在床头,迎着清风,看着脚下的劈风斩浪,心情豁然开朗。终于体会到何为波澜壮阔,本想吟诗作对应和一下,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胸无点墨。不由得反思自己,万年的时间,足够她精通任何学识,如此漫长的时间中,她都做了什么?一番思量下来,代婉总结出原因,一半的时间在怨恨与四年,另一半的时间在算计与奉献,只是那个人,她此刻不愿意去想。

风扶远不知何时来到身后,脱下外衫披在他身上,轻言道:“虽说已是午间,河面上的风还是有些凉意。”

代婉转过身,为他这一刻的温柔体贴所熨帖,无论他隐藏着何种身份与目的,最起码对她是没有恶意的。如此看来,上天终是待她不薄,每当孤单寂寥之际,身旁总会有人无私陪伴,无论是风扶远还是左冷。

两人并肩而立,望着愿望,均不愿打破这一刻难得的静谧安逸。

远处河面上突然现出几粒小点,随着距离渐渐缩短,黑点渐渐清晰,才看清竟是好几艘满载货物的商船,一字排开,直直向他们驶来。后知后觉发现刚刚还零星行驶在周围的小船,不知何时悄然消失。宽广的河面上便只余下风家堡的两艘大船与迎面驶来的几艘货船。再看风扶远毫无波澜的面色,代婉明白了,这是风家堡的生意。

商船很快行驶到近前,舵手在两只大船中间搭了块厚实的木板。

对方船头站着两个人,一人黑纱遮面看不清面容,背手而立,通身萦绕着凌厉气势。窈窕身姿透露了她的性别,另一人是魁梧的虬髯大汉,站在女子身后侧。二人身份高低可见一斑。

待看到风扶远身边的人时,虬髯汉子面色倏然一紧:“少城主。我们可是早有约定,这单生意不能有外人参与。”

风扶远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淡淡笑意:“她不是外人。”

五个字压下来,让代婉差点脱口而出的回避之意,不得不咽回去。

硬着头皮,被风扶远牵着踏上对方的船舶,她的感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不该是她参与的。

黑纱蒙面的女首领来到眼前,代婉的视线不由得被她吸引了去,看身形不过是二十左右的年轻少女,一举一动却处处透漏出一股老辣。她浑身包裹严密。仅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代婉却觉得莫名熟悉。察觉到她的目光,对方冷冷瞥来一眼,代婉悻悻收回视线,便如某人所说。世间险恶她尚未经历半分,还是处处低调为好。

风扶远与对方进船舱洽谈生意上的事情,代婉以自己想看看河面风景为由没有一同进去,风扶远看出她的不自在,交代几句便不再勉强。

船头便只余下她与那名虬髯大汉。代婉明白,这人八成是留下来监视她的。

受不了这份尴尬,代婉看着虬髯客,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的胡子,卷的挺有个性的。”

看着对方脸上慢慢变了颜色,代婉明白自己又说错话了。

虬髯大汉瞪着眼睛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代婉呼了一口气,难道是在宫里娇生惯养惯了,连为人处世之道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身边无人看管,她仍旧没敢走远,只在周围转转看看。

风扶远与女首领该是谈妥了,水手们开始往风家堡的船上抬货物,一箱接一箱,看样子重量实在不轻。咣当一声,重物落地,一箱正巧就在代婉身边打翻,本想好心上前帮着收拾,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转身回到风家大船上。

果然不是自己该知道的。

箱中之物被干稻草包裹的厚实严密,虽只露出一个尖头,代婉因着在军中生活过大半年,一眼便认出是什么物实,长矛,大刀还有铠甲,均是行军作战不可或缺之物。且大大超过朝廷对各地规定的兵器规格,这让代婉不得不多想。

不多时,风扶远回到船上,代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神色,笑道:“看来这次是要大赚一笔了。见者有份,到时别忘了接济我些银两。我都要穷疯了。”

风扶远心情甚好,摸了摸她的发顶:“瞧你那见钱眼开的模样,有我在,还能亏了你不成。”

……………………………………………………………………………

因为突发事故,苏逸接连两日都没有出门。好在当时他们考虑到隐秘方便,租了一间独立的院落而没有下榻客栈,否则代婉又哭又闹的声音,恐怕早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苏逸觉得他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这两日,经过他的悉心诱哄,代婉看到她总算不再大喊大叫,只是像孩子一样,到了夜晚总会哭闹几场,每当那时他便会立即从睡梦中惊醒,抱着她不住宽慰。是以不过两日的时间,苏逸便已经瘦了一大圈,脸上眼底尽是疲惫。

见他没有在注意她,餐桌另一端的人不满意了,将手边的饭碗远远推到一边,碗碟碰撞的声音将苏逸的视线再度汇聚在她身上。

“怎么了?”

代婉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指甲,不说话。

耐着性子:“把饭吃完,我就带你出去。”

对面的人眼睛一亮,端起饭碗狼吞虎咽。

将水杯挪到她面前,苏逸看着这样的代婉,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说她神志不清,却又能听懂他的话。

大船踏着夕阳回到码头,华灯初上,整个风城灯火绚烂,看起来格外耀眼。守候在码头的宫人费力的搬运着一箱箱物品,代婉微微侧目,随即若无其事的转回目光。

“累你吃了一天的河鲜,有什么想吃的,随便你挑,我一定奉陪到底。”

“那就黄鹤楼的佛跳墙。”

风扶远笑着打量她:“就你这身板,吃得下吗?”

等菜一道接一道接连不断端上来的时候,代婉才知道他那句话的意思,同样一道菜,南北双方的吃法是不同的。代婉吃饭的时候并不喜欢坐包间,反而喜欢坐在大堂中体会当地的风土人情,如此声势浩大的传菜阵仗早就引起周围人的侧目,人多口杂,代婉赶紧戴上帷帽,只留了几样爱吃的菜品,这才恢复正常。

风扶远瞧着她这副手忙脚乱的模样,出言调笑:“叱咤江湖的花妖何时变得如此杯弓蛇影,你未免太过小心。”

话音刚落,门口便进来三个人。

代婉侧过身子,不是她谨慎过头,而是有些人无孔不入。

风扶远自然也看到了那一行熟人,微微诧异。

视线扫了一圈,大堂内座无虚席,苏逸径自来到一桌:“这里倒是清净,可愿拼桌。”

风扶远早在他迎面走来的那一刻便站起了身子,尊卑悬殊,堂堂九五之尊都肯屈尊降贵与他一介草民同桌而食,他还能说什么,立即将主位让了出来。不动声色的拍了拍身边人的手,无声安慰。

苏逸将身边的女人安排好,见到生人,她一张脸上满是惊恐,黏在他身边不肯落座。

苏逸安抚的顺了顺她的头发,轻声诱哄:“听话,有我在。”

简单的五个字透漏着难以言喻的纵容温宠,不禁风扶远,便是代婉也不由得抬头望向那对“佳偶天成”。

风扶远看着对面的女人,懵懂的神色、迟钝的动作,昭显着她的不对劲。心下诧异,他本以为楚楚是因为想攀上更高的枝头才会将错就错、李代太僵。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视线不由得转向身旁沉着冷静的人身上,眸色晦暗不明。

觉察到对面不时飘过来的目光,苏逸开口解释:“她遇到了一些意外,神智暂时失去清明,你与她算是旧识,多与她说说话,或许能够唤起她的部分记忆。”

苏逸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否则就凭他那执拗到变态的占有欲,怎么可能主动提出让代婉与其他男人接触。

风扶远无奈,只得摆出一副痛心愁苦模样,装模作样的试着与“代婉”,均无功而返。

早有预料,苏逸神色间并不见失望,开始亲自动手为她布菜。注意力刚一放在桌子上便愣了一下,每一道菜都与代婉口味相符,绝非凑巧便能解释。

“风少主的口味倒是倒是奇特。”

风扶远侧着脸看着身边的女子,目光缱绻:“都是楚楚爱吃的,这丫头平日里都被我惯坏了,若是不合苏公子的胃口,在下再让人重新做。”

苏逸这才注意到坐在风扶远身边的女子,他对风扶远已经做过详尽的调查,自然知道楚楚此人,代婉在蝶恋花登台献舞,借的便是她的名义。眼底深不可测,苏逸看着二人,淡淡开口:

“那倒不必,正巧合我的胃口,看来我与这位姑娘实乃有缘之人。”

“那必是天大的荣幸,楚楚,还不快来谢过苏公子,可要知道整个天下,没有几人能被他称作‘有缘’”。

☆、68 夜8探

没想到话题会引到自己身上,心中将风扶远里外骂了个透,却不得不站起身子,娇媚的躬身行礼,嗲着声音道:“楚楚谢过公子。”

不动声色的将其打量一番,女子身着一袭宽松淡紫外衫,身姿难辨。

淡淡收回目光,帮身边吃的正欢的人拢了拢散落耳边的发,换得她仰起头的大大笑脸,天真浪漫。

“我听到传闻,说楚楚姑娘天姿国色,尤其与婉儿面容相似,犹如一母双胞。今有幸得以相见,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姑娘成全。”

代婉心中一咯噔,不安感油然而生。便听他接着说:“若是方便,还请姑娘摘下帷帽,一满足在下的好奇之心。”

终于来了。

“……公子所请,奴家本不该推辞,奈何近日吃错了东西,脸上起了湿疹,以此面貌示人,实乃对公子不敬,还望苏公子见谅。”

苏逸看着她,并不说话,渐渐变暗的眸色,透漏出些微不满。

气氛顿时严肃。

代婉忍受不住,使劲儿拧了下身旁的人。 风扶远这才反应过来:“女孩子对容貌总是多几分在意,相信苏公子对此也是深有体会”,说着,看了看对面吃的正欢的“代婉”,“待楚楚痊愈,在下必带她前往府上拜访,不知苏公子意下如何?”

苏逸并不强求,心中的疑惑却因此更深了几分。

恰巧这时,他身边的人吃饱喝足,拉着他的衣袖:“我要去厕所。”

除了内急的一人,在场其他人脸色均有些奇怪。尤其代婉,帷帽下的面容倏然一黑。

向来百依百顺的苏逸,这次却没能如她的愿。

“有劳楚楚姑娘了。”

“……举手之劳,苏公子客气了。”她的洁癖不亚于苏逸。若是平日,哪怕有人憋到内伤,就地解决也不会多看一眼。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总不能让苏逸带她去吧。不管他们私下如何,当着她的面儿,这种事情决不能发生。

“婉儿姑娘,跟我来吧。”

本以为会费大力气,熟料刚刚还扯着苏逸的衣袖泪眼汪汪的人,听到她的声音,竟出乎意料的乖乖站起身。这下换做苏逸倍感惊讶。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许深究。

代婉带着小尾巴向着后院走去,来到一处僻静小径,转过身,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直到她面露惊恐,缩着身子微微颤抖。

越来越觉得不对劲,遂指着自己:“我是谁?”

“主人,代婉要乖乖听主人的话。”

这个玉遥……

摆摆手:“你自己去厕所。”

“好。”

气氛诡异的饭局结束后,苏逸带着满腹心事与满目好奇的“代婉”回到住处。后者不哭不闹,乖乖坐在床边摆弄自己的指甲。

苏逸眉头紧锁,在房间踱来踱去,内心格外烦躁,从饭店出来之后。心里便升腾起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

视线转到她身上,眼前出现的却是一道淡紫色身影,脑中灵光一闪,三两步来到床边,拉着她的手腕将衣袖往上扯,直至上臂。

他的手劲有些大,“代婉”因疼痛而挣扎,哭闹的声音并未引起他的注意,盯着雪白肌肤上那个不甚明显的黑痣,渐渐恢复冷静,眼中不知是安心还是失望。

轻轻将衣袖放下,待看到她挂在眼角的泪水,挫败的坐在一边。本想像之前那般揉揉她的发顶,手尚未触及发丝,便被她躲开。

看着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不住向后挪身子的人,内心越发愧疚。

“对不起。”

这一夜,二人并未像之前那般相拥而眠,不是苏逸不想,而是被赶了出来。

“代婉”躺在床上,口中不断呢喃,渐渐入睡。

“不能一起睡觉,不能让他帮忙洗澡,不能拉着他上厕所,不能让他见一个叫做楚楚的女人……”

苏逸躺在自己的床上,月上中天,睁着眼睛毫无睡意,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他的直觉没错,这其中的确被人动了手脚,只是若是蔻红或者天鹤,或许会怀着慈悲之心为他留下一两分证据,可偏偏是对他全无好感的玉遥,这厮被他压迫了二十多年,怎会放着这么个大好机会。

此刻“心细如尘”玉遥正被代婉叫到眼前质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为了彻底摆脱过去,狠心让玉遥取出楚楚体内的魄珠,对于凡人来讲,轻者可至神智不轻,重者则可能一睡不起,这是违反天规的,为了活命她却不得不这样做,本想好好补偿她一段时间再动手,熟料遇到如此巧妙地时机,可以让一切回归原点,虽然对她充满歉意,却还是提前动了手。本以为楚楚的痴傻是被强制抽出魄珠所至,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玉遥看着她,神色颇为复杂,犹豫着开口:“过了这几日,气消了,就随苏逸回宫去吧。”

代婉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开什么玩笑?”

这会是玉遥说的话?

“我们弄错了,那个女人身上并没有魄珠。”

……………………………………………………………………

风扶远有早起的习惯,破天荒在练功的地方碰到了代婉,面儿上难掩诧异,笑道:“太阳莫非从西边出来了,今儿怎么没赖床?”

代婉伸了个懒腰,随意晃了晃腿脚:“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不正等着你一起出去吃虫嘛。”

风扶远带她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摊点,主人是因为年逾五十的老妇人,见到她胖胖的脸上露出和蔼慈祥的笑意。

“少城主可是许久未来了,还是老规矩?”

“没错,不过这次要上两份儿。”

看着他身边的姑娘,大娘脸上笑意更浓,连连道好。

不大会儿,热腾腾的包子和油茶端上桌。代婉看着面前简朴的吃食,眨眨眼,倒不是嫌弃,只是没想打堂堂风家堡少主,竟然会屈尊降贵来到这里用餐。

见她久不动筷,风扶远抬起头,嘴上沾了一圈黏糊糊的油茶,样子颇有喜感。

“尝尝,这家的油茶我吃了十几年,绝对是整个风城最正宗。”

代婉尝了一口,香而不腻,的确可口。遂不再言语,享受着她自来到风城之后的第一顿早饭。

勉强吃了半碗便再也咽不下去,吃食虽好,只是用饭之人并无心情。

“你就……不担心楚楚?”

他抬起头,对她笑了笑,眼底淡漠:“你开心就好。”

本是一句极熨帖的话语,此刻听在耳里,却让人心生寒意。

嘴角勾出几抹讥讽:“她那张脸,你该是花了大价钱的,怎能说扔就扔。”

她眼中寒意慑人,风扶远苦笑不已,从没想过能瞒得过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若是我说,楚楚只是别人精心送我的礼物,我事前毫不知情,你可相信?”

“……”

“其实,我从未觉得你们相像,见到她的第一眼我便认出,她只是别的女人。”

她想过无数种解释,却独独没料到会得到如此答案。代婉一时缓不过神来,如果真是如此,那她的怒气、她的失望该找谁去算账。他的一句不知,将最有可能通往自由与原点的那条路,彻底封死。

挫败的回到住处,将身子抛到床上,头疼欲裂。

……………………

“属下已查明,风城码头近日已运抵大批兵器装备,暂时存放在风家堡仓库之中。”

苏逸站起身,侧脸在昏黄烛光的映射下,明暗不定:

“今夜你我,去风家堡一探究竟。”

毫无睡意,本想到院中乘着月色散散步,刚一开门,嘴巴便被人捂住,身子不由自主的向房内撤。

代婉并没有挣扎,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已经昭示了来人的身份。

房内并没有点蜡,是以苏逸并没有看清她的面容,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未待他思考,门外传来错落有致的脚步声,显然不是一个人。

敲门声响起:“姑娘,你睡了吗?”

他的手微微挪开,未待她吸一口气,嘴巴里便被塞进一颗苦苦的东西,耳边是他冷淡的警告声:“要想活命,就按照我说的做。”

放开对她的牵制,转身点亮桌上的蜡烛,随着昏黄的颜色蔓延整个房间,代婉没有转身看他,而是按照他的交待,去开了门。

装作一副初醒的模样,看着门外荷枪实盾的士兵们。

“出什么事了?”

“姑娘,我等护院不利,有刺客闯了进来,为了保证姑娘安全,还请姑娘配合,让我等进去看一看。”

一听有刺客,残留的睡意立即惊警醒,表情到位便连代婉自己都不由得钦佩万分。

对于要搜房的要求,却是无论如何也答应不得。

摇摇头,面色不愉:“楚楚虽说是青楼女子,闺房却也不是人人进的。试问诸位,对待风家堡的诸位小姐是否也有此要求。”

侍卫面露难色,风家堡的诸位小姐是正经主子,他们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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