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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大理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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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倾饶方才假装与李长亭不认识,如今被人戳穿,倒也没太纠结,只哂然一笑,便问:“他如今可好?”
“极好。过些时日入京之时,想必能够让人看不出任何异状。”
语毕,秦点暮收起笑,肃容说道:“多亏了傅大人出手相助。”起身竟是要朝她一揖。
傅倾饶哪敢受他的礼?忙把他扶住,连道不用。思量了下,她索性将段溪桥让她来此的用意直说了,又问询道:“如今这样情形,我回去后该怎样同大人言说?总也要对好了托词才行。”
李长亭说道:“不如就说秦大人毫不知情,你什么也问不到。”
“如此不妥。”秦点暮摇了摇头,“他那人最是多疑。若是把话说满了,少不得要多想。若是他深入去查,也是桩麻烦。”
傅倾饶想到段溪桥担忧楚云西时的模样,再听秦点暮如此说,不由有些刺耳,便道:“段大人的担心真心实意,秦大人不必多虑。”
听她如此说,秦点暮颇有些意外。李长亭倒没什么感觉,说道:“既然他是担忧王爷,那你就说秦大人只告诉你王爷如今身体无碍,其他的你再也问不出来,也不知王爷是否回过京。若想知道,让他亲自来问秦大人好了。”
他性子憨直,想出来的主意也是直来直去。在场其余两人心思各异,思量一番后,却是不约而同地赞同了他的说法。
傅倾饶正要告辞离去,却被李长亭出声唤住。
秦点暮正欲阻拦,李长亭已经问出了声:“过几日我们会围堵那些宏岳人,你来是不来?”
他语气不甚柔缓,秦点暮生怕傅倾饶在意,忙歉然一笑。
傅倾饶的父亲是武将,自然知道武将的习性,知晓李长亭不过是和将士说话习惯了粗声粗气,并不是针对她,便装作没看到秦点暮那般,只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准备如何?”
李长亭生性耿直,虽然刚开始对傅倾饶不以为然,但自从知晓是她救了楚云西后,便对她改观了。后来见楚云西把她当自己人,他便也认准她是自己人,于是很自然地顺口说道:“三日后丑末,城西花香楼后。”
秦点暮知道他们这帮人粗中有细,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对‘敌我界限’划分得十分明确。见他如此,不由暗暗打量傅倾饶。
傅倾饶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她仔细想了下李长亭的话,记起花香楼好似是个窑。子,便道:“那个时辰那处地方人比较多,且大多数都……忙着,未睡着。会不会不太合适?”
“不会,”秦点暮说道:“我们会选一人扮作殿下引蛇出洞。原本是越快越好,无奈那些人武功奇诡,召集江湖异士需费几天功夫,三日已是极限。”
傅倾饶颔首接道:“也是。再过些时间大将军就该‘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了,若是他出现的时候此事还未处理好,终究是个隐患。”
“正是如此,”李长亭听她全心为楚云西着想,眼神瞬间晶亮起来,竟是起身朝她抱拳一礼,“所以我想请傅大人前来相助。”
秦点暮不赞同地看他一眼,“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了傅大人,你怎向王爷交代?”
“可他能救回来王爷,功夫肯定不弱啊。”
“那又如何!刀剑无眼,你……”
“没事,不妨事的。”傅倾饶赶紧说道:“我那么大的人了,自保总是行的。”说完促狭一笑,“说起来我轻功还算不错。到时候若是我身不由己逃得太快误了事,大人们别怪我就好。”
秦点暮莞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计划是李长亭和楚云西麾下几名心腹一起定下的。虽然秦点暮参与其中,却因了不会武功无法理会其中的一些安排。故而李长亭出面,将计划讲与傅倾饶听。
傅倾饶悉数记下,总觉得其中有些安排不够妥帖,却一时没想到是在什么点上,只得先行应下,准备回去细思。
她边思量边往前行,回到大理寺时,正碰上段溪桥要出去。可她心中有事,两人错身而过之时,她竟是没有看到对方。
段溪桥本是有些恼了,转眼见她眼神空濛的样子,又有些踌躇,便上前拍了拍她,说道:“想什么呢?快,跟我走一趟。”
刚刚回神的傅倾饶抬眼看了他一眼,茫然地问道:“大人你说的是……”
“有桩命案。”段溪桥一言既完,拖着她就往外走。
傅倾饶还在想方才李长亭说起的那晚的安排,闻言第一反应便是拒绝,“我现在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大人可否唤别人同去?”有些细微处若是隔得时间久了,可能就记不清了。还是留下先想清楚了再说。
段溪桥盯着她,似笑非笑问道:“你当真不与我同去?”
“嗯……不太想……”她试着拽了拽自己的衣袖,竟然抽出来了。
衣袖一离手,段溪桥嗤了声转身就走。
傅倾饶诧异着段溪桥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正开心了一下下,就听他又远远抛过来一句话。
“忘了和你说了,那人可是死在乔家鞋庄大门前的。”
☆、第25章 拙劣的模仿
乔盈捏着帕子死盯着眼前场景,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头早已将银牙咬碎。
真不知她最近倒了什么霉,竟是接二连三的和命案扯上关系。
先是刘大人的案子,今日又是一桩。
原本今日一早她就要去外地进货,谁知刚睁开眼,右眼皮就不住地突突直跳。她思索了许久,才想起来店里还有一事需要自己处理。算了下时间还够,为了不耽误进货之事,大清早的她就往店里赶。
那时街上的粥铺也才刚刚开始供应早餐。
临近鞋庄的时候,一向心态平和的乔盈难得地冒出了心慌的感觉。她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下意识就想掉头往回走。可是右眼皮跳得她心烦意乱,焦躁之下,她也没能顾及直觉,径直往前行去。
这一过去,就后悔了。
一个尸体横在她的店门前,血肉模糊,令人作呕。
乔盈惊了一跳。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让她感觉不安的,正是这肆意流窜的血腥气……
段溪桥和傅倾饶赶到的时候,乔盈正端坐在大门侧边,冷眼看着周遭的一切,不时地指挥店内伙计配合调查。
傅倾饶扫了眼那些刑部的衙役,来不及多想缘由,看乔盈神色平静却时不时咬唇,便知她是又怒又哀。顾不得和段溪桥多说,当即跑过去,关切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听到熟悉的声音,乔盈一直紧绷的心就也放下了大半。但是另一种情绪却再也压抑不住,猛地涌了上来。
她抖着手握住傅倾饶双手,低低说道:“你说,你说你大哥,当时死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子的,啊?”
冰冷的指尖带着彻骨的寒意,激得人皮肉发紧。
傅倾饶一怔,不由自主回头看去。
门口的尸身死状极其可怖。不仅仅是被利器所伤致死,而是从头顶到胸腔,直接被一劈为二,四肢则是被尽数砍断。白白的脑浆混着鲜血,流了一大滩,如今已干涸,红白相间,斑斑驳驳。
傅倾饶将眼睛挪开,嘴角努力勾起扯出个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可信度更高些,“怎么会呢?哥哥无论怎样,也不会那样难看的。”
乔盈松了口气,竟是笑了下。
“那就好。那就好。他没什么太大痛苦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那时的可怖情形突然跃入脑海。
傅倾饶脊背猛然绷紧到极致,全身都不由自主开始发颤。
她忙别开脸,抚慰地对乔盈说道:“你在这边等下,我去看看情况。”
快步走到尸身旁边,她好不容易将心里头泛滥成灾的哀痛强行压制住,这才注意到死者的情况。
致命一击自然是贯穿头胸的那处。
四肢断处刀口齐整,应当也是一刀砍断,只是流血甚多,想来这几处断时,人,还是活着的。
凶徒何其残忍!竟能做出如此残暴之事!
傅倾饶对此人憎恶至极,看得愈发认真起来。
暗红干涸的血液之下,这人的脖子上,好似有个巴掌大的胎记?
傅倾饶骤然想起来段溪桥给她描述过的、他从阿关刀底下救出的那人模样。如此说来,再细看这刀口痕迹……
“段大人,难道此人是……”
“没错,就是他。”段溪桥不错眼地死盯着尸体看了半晌,忽地笑了,“这便是我昨日刚从那宏岳莽夫手底下救出来的人。没想到那混蛋转个眼还是把人给杀了。不过这模仿……呵,当真太拙劣了些!”
他话说得轻飘飘的,但是一双桃花眼里寒光四溢暗流涌动。
傅倾饶明白了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轻轻应了一声。
凶徒或许是听说了刘大人一案,故而模仿那一案斩断四肢。只是此人并不知那断肢案的细节,故而模仿得并不像。
她盯着尸身被砍之处比划半晌,仰头问道:“大人,你看这伤口,可是挺特别的。”
“是,比寻常刀的创口更宽,也更长、更深些。”
“可不是,那刀差不多得有四尺长、重逾百斤。我想,只有宏岳第一勇士,方才能举起那么大、那么重的刀吧。大人不妨找找刀,若是运气好的话,就能连人带刀一起抓了。”
段溪桥沉默片刻,突然俯身,屈起一指轻轻敲了敲她的头顶,“你怎么知道的?那刀的具体情形。”
傅倾饶甚是平静地说道:“右侍郎大人博学多才。”
她刚从秦点暮处回来,又肯定和对方提起过宏岳国人在京、想要伤害楚云西之事,秦点暮告诉她些宏岳人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段溪桥听后,不疑有他,顺势“嗯”了一声权作回答。
二人正在这处言语,忽地有人在一旁轻声唤道:“左少卿大人……傅大人?”
傅倾饶忙起身拱手说道:“右侍郎大人。”
来人正是秦点暮。
他朝傅倾饶温和地笑笑,转而问段溪桥:“段大人怎会在此?可是此案有何不妥?”
京兆尹遇难后,代管或是接替之人都还未任命,此案便交予刑部处理。
这事本也不该大理寺插手,段溪桥不过是看到乔盈惹上了这桩事,怕傅倾饶担忧,特意带她来跑这一趟。如今见秦点暮问起,他随口敷衍了几句,就将自己的一些发现告知。
“……今日你同他说起的那把刀,应当就是作案凶器了。”段溪桥在最后说道。
阿关武器一事是楚云西前些天告知傅倾饶的,秦点暮又哪里会知道段溪桥话中指的是何物?只得不着痕迹地去看傅倾饶。
傅倾饶极为无辜地朝他眨眨眼。
秦点暮无奈失笑,有些明白过来,就也不多说那事,只是含笑说道:“这事我必当竭尽全力。”
他虽只淡淡一句,但段溪桥明白凶徒既与平王有关,秦点暮自是不会掉以轻心。
两人又就此案交谈了几句。凑着他们说话的空档,傅倾饶去寻乔盈。
此时乔盈已经心神安定许多回了屋,看她过来,忙迎了过去,细问她近况如何,末了问道:“你怎地来了?”
傅倾饶方才看到刑部衙役时已经觉得不对,再见到秦点暮、听了乔盈的话后,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便道:“大人听闻你这边有事,便带我过来瞧瞧。”
乔盈神色复杂地说道:“他也是有心了。”
她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段溪桥一声“走了”。
傅倾饶虽不放心乔盈,可也明白这次段溪桥以权谋私特意带自己过来已是难得,再不可过多要求。
她望了眼乔盈,看她对自己点点头,知道她状况还好,放了大半的心。
二人道了别后,傅倾饶出门去寻秦点暮,拜托他帮忙照顾乔盈,又说起凶器一事:“……那东西若是寻到了,可找个由头光明正大把阿关抓起来。后日我们行动时他们少了这一大助力,也是好事。”
虽说她不甚清楚,但秦点暮已知晓,楚云西当日被围攻,对方一共派出了近百人,似阿关这样的好手起码二十余个。当时这些好手被楚云西折了大半,如今若是能再少一高手……确实对己方帮助极大。
他颔首应下后,想了下,又对照顾乔盈一事再次做了保证。
傅倾饶这才彻底放了心,忙急急地去追段溪桥——刚才她出来的时候段溪桥已经起身离开,如今都快看不到他身影。如果她只晚了一小会儿,那还使得。可是如果耽搁的时间太久,左少卿大人必然要不高兴的。
追到街口,左右环顾,均未看见人影。
傅倾饶暗自纳罕,刚才她耽搁的时间也不久啊,怎地就没人了呢。难道他一路轻功飞奔回去的?
“看什么呢?在这里。”
伴随着懒洋洋的人声,屋檐上扑棱棱掉下个石子,正巧砸到了傅倾饶额上。
她吃痛,捂着额头无语至极地抬眼看他。
屋上那人慵懒随意地坐在那儿,眉梢眼角都染了笑意,白衣翩然姿容出众,明明是极好看的景象,偏偏出口的话却十分不中听,“瞎想什么呢?也就是本官好心不针对你罢了,不然随便换个什么人在这儿,大老远地看你过来给你一下,你恐怕都要着了道儿折损在这儿了。”
傅倾饶心中恼怒,正要反驳,电光石火间心里却冒出了个念头,让她不由愣住了。
段溪桥也不打扰,只手托腮支在膝上,静静看她。
片刻后,傅倾饶神色松缓下来,笑问段溪桥:“大人,听说你与兵部尚书家的二公子素来交好,可否帮我一个忙?”
她且惊且喜,扬着头毫不设防地看着他,眼中神采焕然。饶是段溪桥素来淡然自若,也被她一双眼眸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微微偏过头,顿了顿,语气略带不耐地说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第26章 暗处的猎手
傅倾饶抬头望了望天空。
大片大片的乌云在风中缓缓移动,一轮满月时隐时现。
冬夜里的风尤其的冷。虽说有功夫傍身能抵抗许多严寒,可一阵冷风吹过,她还是能感受到那彻骨的寒意。
紧紧背上的包袱,她担忧地环顾了下忽明忽暗的四周,暗叹口气,脚下使力继续贴着墙壁处在阴影里快速前行。
打更的声音响起。老杨头敲着梆子从远处行来。
傅倾饶从容地掠到墙根深处,正静等他从旁边行过,谁知他却突然驻了脚,抬手和花香楼的老板娘打了个招呼。
两人相距不过几尺,静谧的空间当中,连重点的呼吸都清晰可辨。
她屏息片刻,眼见老杨头弓着腰离去了,刚露出一抹笑容,突然听到极轻极轻的人脚踏到屋瓦上的声音。
左手背到身后护好背后之物,她右臂横在身前,警惕地对着声音的方向。谁知对方并未在此停留,顷刻间便越过了此处,往花香楼后院去了。
傅倾饶暗道这应当便是她今晚的目标了。
一动不动静等了些许时候,发现四周再无他人,她方才继续沿着墙边阴暗处快行。
背后之物甚重。当她选中一处地点,飞身掠至屋顶,将它从背后解下时,当真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傅倾饶静静望了包袱片刻,神色柔和到了极致。
过往之事在脑海中飞速划过。
她深深叹了口气,打开包袱,指尖微动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探了过去。
冰凉刺骨之感迅速袭来,她却不肯放手,反倒将整个手掌全部覆了上去,极其贪恋这刻的感觉。
这弩机被交予她前,段溪桥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护好它,不能让它有半点闪失。
“这可是温家二少当年亲手做了送给他的,你可真得小心爱护着。温家二少你总知道吧?当年他只做了两个这种东西,一个送给平王,一个送给他……算了看你这傻呆的模样怕是连温家也不知晓。总而言之这可是本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借到的。你记得千万要爱惜些,当然,也千万别忘了当初答应我的条件。”
难得絮叨一次的段溪桥将整通话说完后,方才发现傅倾饶正小心地拂过那弩机,纤长的十指慢慢移动,双眼一错不错地紧盯着,其中神色仿佛十分的……
贪婪和眷恋?
段溪桥觉得自己一定太过着紧故而看错了。
这小子怎会见过此物?!
不过傅倾饶能小心爱护它,他倒也放了几分心。
温家那两位少爷存留在世上的东西着实是少,拥有的人全都珍之爱之。以段溪桥的性子来说,若不是傅倾饶的交换条件足够诱人,他是绝不肯忍受着物主那无休止的叮嘱和唠叨去借这东西的。
……
时间宝贵不容耽搁。
沉浸在思绪中的傅倾饶合目深吸口气,再睁眼,双眸已瞬间凝神。
她将弩机架好,把这两天来自己凭着记忆做出的弩箭拿出来,凑着乌云遮月的灰暗时刻,拉弦上膛。一切准备就绪后,这便趴到屋顶上,静待时机。
当时出了乔家鞋庄、听了段溪桥的话后,她猛然想到自己担忧的是什么了。
为什么那些人会镇日里大摇大摆在京城中行走而无所顾忌?这可是别人家的地盘!
答案只有一个。他们暗中布了人。那人处于暗处,可以随时查看他们身边的动静,以便出手相助。
若果真如此,那么暗处之人轻功及武功都必定不弱,想要看到他后再进行追杀定然极其困难,必须能在远距离外短时间内将他制住,方才方便成事。不然敌暗我明,很容易出变故。若是被那人逃了,绝对是大麻烦一桩。
当时她便想到了二哥的弩机。
这种弩机比平常手持的弩弓稍大些,也比后者射杀范围更广。但与普通大型弩机相较起来,它更便于携带,也更不容易被人发现,乃是二哥闲来无事时亲手设计制造。
原本这东西只有一个,被他送给了楚云西。无奈兵部尚书——当时还是她们父亲的副将——家里的二公子看了后很喜欢,吵着闹着非要一个,父亲就发话让二哥再做了个。
此刻楚云西不在京中借不到他手中那个,眼前之物虽不如他的极品,但实用性也已比寻常弩弓好上太多。
只是这东西也有缺点:背起来太重,弩箭需要特别制作,且上弩箭时也比一般弩弓耗时更长一些。
而且今日这天气……
傅倾饶再次抬头看了下天,眉端顿时拧紧。
虽说她带着弩机在这种状况下更便于隐匿,可这样乌黑黑的天,却也愈发不容易精准捕捉到对方的位置。
好在她有备而来对方却不知道她的存在,她早已看到那人大致的所在,还是占得一丝先机的。
傅倾饶凝神静气,将自己融于这夜色之中,只一双晶亮的眼眸时刻注意着周遭,半分也不放松。
小时候跟哥哥们学习的日子,让她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些年她哀痛之下勤奋到了极致,箭术自是不弱。可是这种情形下,时机亦是极其重要。早一些,会打草惊蛇让花香楼内的人有所警惕,晚一分便会错失良机被那暗处的人逃走。
她要的不是十拿九稳,而是一击即中。
静默地看着弩机上月辉洒下复又消失,再出现再消失,也不知过了多久,全身都已紧绷到僵硬发麻,傅倾饶都保持着那个姿势未曾挪动。
唯一曾经动过的,只有她不停扫视周遭的双眼和不停松开握紧以防指节僵住的双手。
作为一个好的‘捕猎者’,首先最重要的,就是将自己藏匿妥当。其次,便是在黑夜里依然能够精准地‘捕捉到猎物’。如此一来,好的目力是十分必要的。
远远地,她终于看到了有人影在暗处悄悄移动。
李长亭他们终于出动了。
她特意早来了一个时辰,为的就是提前将自己藏好。可是此刻,才是真正紧要的时候。如果此时出了岔子,哪怕只一丁点,都有可能会让整个行动前功尽弃。
双手寻机覆上机括,双眼不停四顾,全身处于备战状态,紧绷到极致。
在几十丈外,有人奔出花香楼,与后巷的人缠斗在一起。两方人马聚合后,后巷众人似是力有不敌,且战且退。占了上风的那些人不肯罢休,紧追不舍,谁知半路上突然从各处角落冒出许多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有了!
那人终于动了!
暗处之人指尖各夹一枚暗器刚刚扬起手来,傅倾饶已屏住呼吸手下使力。
扣动弩机机括的刹那,她忍不住在心里低低唤了一声“二哥”。
弩箭离弦飞射而出,宛若流星,在夜空中划过一个自身最美的瞬间。
单单看着它的轨迹,她便知自己成功了。
正勾唇微笑着,一滴泪珠却毫无预兆地突兀出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下。
那人被一箭贯穿当场毙命,手中暗器尽皆掉落。
有大恒的好手注意到那处有人,忙去查看。见掉落之物尽数淬了毒,忙让后来者小心不要碰到。又有人指了傅倾饶所在之地想要去查探,被李长亭喝止住,转而与他一同前去查探有毒暗器。
傅倾饶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扶着弩机慢慢站起身。她稍稍舒展了下已然发麻的身躯,这便背起弩机,朝着明显占了上风的己方人马掠去。
刚刚去到李长亭身边,一阵大风刮过,乌云飘散开来。皎洁的月色下,极远处的一个模糊身影便无所遁形。
傅倾饶骤然提起了心,“难道还有一个?”
弩机已经收起,上箭已是来不及。若是弄好,对方便已离开太远,处于射程之外。
傅倾饶知道李长亭识得弩机,当机立断将此物交予他手中,急急说着“你帮我保管一下”随即掠身而起,
李长亭先前也只知她说要单独行动,哪晓得她是来了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拿了这么大一个大家伙?
低头定神细瞧怀里那大家伙,待到看清,李长亭动作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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